此时日头已渐渐西沉,忘川郡与凉陵府相隔千余里,二人在崖边恍惚间竟似有回到听风崖之感,思鸿喜道,
“你说甚么便是甚么,那在初八之前,我仍称主人便是。”
虞音低下头看向膝间的思鸿,说道,“眼下已近月末,除非这两日我们便动身回去,否则定然赶不及的。”
思鸿心里默默算了算,言道,“你不说,我倒是都忘了日子,自那日我们从崖北山洞启程算起,已是快满一个月了。”笑了笑,又道,“那咱们这两日便动身,行不行?”
“好啦,别像个孩子似的。那日我不过是说给你无双妹子听的,又不要一定是初八。如今找到钱塾捻最要紧,若是此时赶回去又要耽搁不少时间,那他更是躲的无影无踪了。”虞音道。
思鸿闻言,忽地坐起身,手腕痛的皱了皱眉,说道,“难不成…难不成你要反悔?”
虞音见他着急的样子,便忍不住笑道,“是你说的,我的话可以不作数。”
“这件事…却是不行…”思鸿面露忧色。
虞音又道,“日子可以再选,况且也不必非回听风崖不可。”
思鸿有些不高兴,嘴中嘟囔道,“我还想着在她老人家跟前,更正式一些,和你把事情定下的。”
“谁?我娘么?”虞音微怔。
思鸿轻轻点了点头,虞音揉着他头发,笑道,
“好,迟早带你回去便是。”沉吟片刻又道,“刚才你晕过去,未曾瞧见,那老和尚逃走的时候,拼命的带走一人,正是十日前我与你提过的。他既然如此重视此人,其中必有蹊跷,眼下断然不可就此离去。”
思鸿知道她已应允回听风崖定亲之事,可选好的日子却是万万赶不上了,仍是有些闷闷不乐,“好罢…都听主人的…”
虞音嫣然一笑,揽他入怀,仍是让他枕在膝上,“你若一直这么乖,又怎会平白受了这许多?”说着又轻轻揉了揉他腕间,问道,“还痛吗?”
“已好多啦。”思鸿回道。
“这次幸好有无双姑娘相助,不然你又要几个时辰才醒,那可当真危险。”虞音想起上次思鸿昏迷之事,又道,“你怎么每次见我和别人过招,都会晕过去?”
“那怎能还算得上是过招?分明就是拼命。我担心你,心里像被绞了般疼,时间一长又会有呕吐感。”思鸿道。
“你就是太在意我了。”虞音轻抚他额前散发,“思鸿,你身子太过单薄,总这么昏死过去,也不是个办法。平日里要多吃些东西,还要勤习武,勤修炼,知道么?得闲时我教你几路剑法。”
“都依主人。”思鸿应道。
“还有件事情问你。”虞音说道。
思鸿轻轻“嗯”了声,虞音又道,“你的无双妹子当真了得,若不是亲眼所见,真不知世上能有这般武功。”说罢,好似仍沉浸在当时情景之中一般。
“无双她...”思鸿方说了三个字,虞音又道,“她救了你,也救了我。”思鸿自是知晓,倒也不觉奇怪,虞音续道,
“只是我不明白,纵使她武功再高强,却为何能借用我的琴音为己用?”
思鸿不敢说出自己与她们的武功本属同根同源,只道,“无双她确是厉害,平日里也极是勤勉。”
“倘若这样,那我以后岂不是拿她没办法啦?她为甚么可以对我的琴音全然无惧,甚至有借用之感?”虞音问道。
“我们数日前不辞而别,无双她仍能及时赶来相助,已属不易。总之往后怕是见面机会少之又少,你二人又怎会再有交集?”思鸿说道。
虞音看着他浅笑道,“你这么说,就不怕我不高兴?”
思鸿亦是向她一笑,说道,“在主人面前不敢留有私心,尤其是对于我和无双之事,我都是有甚么说甚么,不敢稍有隐瞒。”沉吟片刻,又道,
“那日我把事情说清楚以后,怕是以后我跟她…都不会再如从前那般了…”思鸿说后不禁陷入回忆当中。
虞音已知他心意,轻声说道,“我想了想,明日还是要去找她。”
思鸿闻言一怔,惊问道,“去找无双?”
虞音轻轻“嗯”了声,思鸿又道,“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虞音看他在自己面前总像个孩童般,不由笑道,“为甚么?你连我的话也敢不听么?”
“哎呦…我求你了,上次闹成那样,她定是恨极了我。若是再回去,对谁都不好,你就饶了我罢,从今往后,我少见她!”思鸿哀求道。
虞音蹙眉说道,“甚么叫对谁都不好?对你好不好我不管,我只是担心她看见我跟你在一起,又会难过。”
“正是这个道理!我们又何必回去?”思鸿顺着她的话头忙不迭附和。
“可这却已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无论我们去不去,结果都已经这样了。”虞音看着他,又问道,
“你不觉得,你欠她一个道歉,我欠她一句真心实意的感谢么?当时若不是她,我不知还能坚持多久,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思鸿闻言说道,“你要感谢她,我不拦着你。可这些年我对她,问心无愧,我从未有非分之想,即便说不上两不相欠,总之还不至要向她赔罪的地步…”说着将头转去崖边。
虞音又将他脑袋给掰了回来,让他正视自己的眼睛,“你这说的甚么话!?从前我不管,如今你既然把话讲明,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你可曾顾及她的感受?我知道你问心无愧,可这误会不也是你造成的么?”
思鸿道,“我…”刚说了一个“我”字,虞音截断他话头,
“就这么定了,明日我仍是把你缚在马上,去向她赔罪。”
思鸿,“……”
这种事发生了还了得?想想便觉难堪,思鸿心下想着,她对这些折磨自己的细琐,向来说一不二,言出必行。
此时没有其他办法,只有一个字,逃。先逃走,躲过去这阵子再说。
眼见着天要黑了下来,虞音带他来到一个能歇脚的地方,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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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干粮二人便即睡去。
思鸿趁她熟睡之际,偷偷牵过挽风,悄声跑了出去,转眼间已奔出里许。忽闻身后轻雪长嘶一声,不料这挽风听后当即调转马头便往回疾驰。思鸿猛拉缰绳,骂道,
“平日里对你那么好,怎地这般害我?你这臭马!坏马!”
挽风回去时的脚力更为迅速,还未等思鸿说上两句,已见虞音牵着轻雪静立月下。
虞音冷冷瞪了他一眼,将两匹马拴在树下,纵身跃上枝头歇息,一句话也未与他说。
思鸿深知没了坐骑绝难逃脱,以他二人目前的功力差距,怕是走不出几丈便会被擒回,想到当日情景,不由叹了声,靠在树前竟不觉也睡了过去。
***
翌日天还未亮,虞音便唤醒思鸿,二人向忘川郡据点而行,这一路他们走走停停,并未急着赶路,待到暮色四合,途径那日歇脚的客店,便又住了一晚。
次日直行至酉时,方到据点前的长河,寻来渡船过了河,虞音取出丝带,又将他手脚都绑了,缚在马身上,思鸿想逃却又如何逃得了?不由连声叫苦,叹道,
“哎呦…你甚么时候拿了这许多带子…”喘了两声,又道,“不过是做做样子,我向她赔罪便是了,能不能绑松些?”
“这是我五种兵器中的一件啊,岂能离身?绑松了教你跑了怎生是好?”虞音手上不停,待一切收拾妥当,将他留在石阵外一处隐蔽所在,
“乖乖在此等候。”自家先行入内请司无双前来。
思鸿想到待会儿要这般模样见司无双,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听得二人自远处行来,司无双问道,
“到底是甚么东西?”
思鸿连忙将脑袋转去内侧,紧贴挽风鬃毛,仿佛她们的脚步声,一步步踏在自己的心上。
终于二人气息已是清晰可闻,司无双蹙眉问道,“这是何意?”
虞音嘻嘻一笑,“少主亲自来向你赔罪啦!”
司无双嗔道,“胡闹甚么!”
紧接着便是长剑出鞘的声音,虞音连忙阻道,“哎!等一下!”又将剑收了回去。
她来到思鸿跟前,掐住他面颊,扭了过来,笑道,“无双姑娘,你别生气,他甚么都听我的,我让他做甚么,他便做甚么。”转眼看向思鸿,敛去笑容,娇嗔道,
“说啊!”
思鸿羞的满面绯红,只觉耳根热的快要烧了起来。
司无双本是又觉虞音在胡闹,可这么忽然间的见到他,一时竟又气不起来,定定的望着他。
见她二人都在等自己开口,思鸿轻呼一声,缓缓说道,“无双…都是我不好,今日特来向你赔罪,诚心诚意的向你道歉。”
思鸿知道她自小就不会掉眼泪,但每逢与闵锋争执跑出去时,她都是伤心难过的自己看着凉陵城据点的那条长河出神,她越是不出声,便越是有心事,只是如今她的心事,思鸿再也无法替她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