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司无双离去,虞音折返思鸿身边。先前那人已寻了处平坦草地,另思鸿可以躺卧,以便快些转醒。
见虞音回来,那人恭声说道,“不如让属下护送少主回去调养,伤势也好得快些。”
“你这说的哪里话?连司无双都不曾带他走,你又带他去哪里?若他醒来见不到我,怕是又要气晕过去。”虞音瞥了眼地上昏迷的思鸿,又对面前这人问道,
“你们都叫他少主?”
“是,少主本是我们少当家,自然该如此称呼。”那人又躬身道,“姑娘若是不弃,不妨与我等一同回去,岂会教少主醒来见不着您?”
“不必了,我们尚有事情在身,二位请自便。”虞音道。
那人闻言只好作罢,“若如此,在下告辞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望姑娘早作打算。”说罢翻身上马,同另外一人向虞音作揖而别。
虞音微微示意,便俯身抱起思鸿,向挽风走去。
瞧见这一干人等都走远,她把思鸿手脚捆住,缚在了马身上,牵着轻雪挽风,来到公孙钧等人面前,剑指叱道,
“若再与这些为祸百姓的臭和尚混在一处,这便是你们的下场!”说着剑锋划到狄万里身前。
他们这十数人一经内力枯竭,比起众僧也好不到哪去,一时也忘了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身份,尽皆伏地告饶。
“回去告诉温中善,别再来打扰我,小心我把他在凉陵的基业都给掀了!”
说罢纵身上马,看了眼山坡上盘膝运功的蚀阳悼阴二老,心中暗忖,“见贪轻功卓绝,给他逃脱也就罢了,可司无双怎地又放了这两个老怪物?”
怕他二人身上带毒,是以未敢上前,策马向北而行,挽风驮着思鸿紧随其后。
***
阴窃华与阳悼山还以为此番性命难保,未曾想这红衣女子又一次没杀他们,虽说比起上次受伤要严重些,可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二人当即运功调息,待得气力恢复至可以勉力行走,便匆忙往慈王寺赶去。
蚀阳悼阴二老最是瞧不起公孙钧等人,定然不肯施以援手。至于眼前这赶车的百余名僧人,他们又怎生救得过来?只能速速赶回,再搬救兵。
平日里仗着轻功高强,二人从不骑马,此刻带伤赶路,方觉不便。奈何所有坐骑均被司无双等人带走,一匹也没给他们留。
往回行了一半路程,这才见到寺中派人前来,料想是见贪先到,转告了此处情景。
要了两匹马,阴窃华与阳悼山继续朝寺中行去。
慈王寺戒备森严,饶是蚀阳悼阴二老的身份,亦须由正门而入。其实不止他们,诸多进出寺院的僧人也皆是如此,唯独几处维护寺中生计的专有通道,可以让数队后勤僧人临时所用。
二人行经三处前殿,在大雄宝殿拜见过慈苦方丈后,这就径往寺后舍生涯而行。
这舍生涯乃慈王寺后山一处悬崖峭壁,是这寺院最高武学修行所在,负责专门供奉见嗔与见痴二僧。
行了约莫一刻钟,阴窃华与阳悼山甫入崖前大殿,发现见贪、见嗔、见痴三僧围着一人隔空运指。
见贪的末那识劫指金光流转,见嗔的意识神劫指赤焰灼灼,是火红色,而见痴的阿赖耶劫指则泛着幽蓝光芒。
这三僧分别指在中间那人的三处要穴之上,几道光华不住的往那人身体上点,可这却不是取人性命的指力,更像是在助其疗伤。
中间这人方才受了天音壁攻击而昏迷,此时得三僧救治,已恢复清醒状态。他和蚀阳悼阴一照面,双方俱是一惊。
三僧早已听见二人前来,“呼呼呼”三声响,收了指力。袖风拂处,连人带蒲团已一字排开,列于殿首。
见痴道,“窃华、悼山,速速近前。”
阴窃华与阳悼山应声上前,眼睛却盯着中间那人,阴窃华问道,“师傅,此人…”
见贪已知他心中所想,闭目言道,“天尘如今已是我门下弟子,既入佛门再与前尘无缘。窃华你当年那一掌,令他饱受煎熬,好不痛苦,一干罪孽今日就让它消散而去罢。”
见贪虽不是他二人师傅,但蚀阳悼阴也不敢造次,偷眼看到见嗔、见痴并未反对,便也未敢辩驳。
见痴言道,“听你二人气息,可是又受了上次之伤,可还是同样的路数么?”
阳悼山回道,“禀师傅,正是上次那红衣女子。”
见嗔闻言向身后一指,倏地一下来到二人之间,仍坐在自己的蒲团之上,双指分点二人穴位,怒喝道,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想我兄弟三人纵横武林未尝一败,如今竟被个女娃接连折辱,大哥三弟定要抓住她,把她碎尸万段!气煞我了!”
他一边骂着,一边出手给二人疗伤,有了上次遭遇,此番更具经验。
阴窃华和阳悼山只觉浑身舒泰,麻痹之感渐消。
又过了整整一个时辰,见嗔才收功而回,仍坐到见痴右首边。
见痴言道,“窃华、悼山,你二师傅已为你们疏通经络,但所失的功力非是旦夕间可复原,往后仍需勤加修炼,才不致被如此轻易击败。”
二人叩首答谢,“谨遵师傅教诲。”
见贪道,“天尘且先退下。”
天尘双掌合十施了一礼,缓步向殿后离去。
见痴问道,“三弟今日亲眼得见那红衣女子身手,可曾看出是否与当年思潇离有相同之处?”
见贪答道,“不曾看出,浑然不似思潇离路数,可她却在思潇离之上。”
见嗔怒道,“当年思潇离一干人,皆被我等亲手杀死,岂会有传人留下?即便是留下孽种,没有他老子教,又岂会比他老子厉害?”
见贪道,“当年传言有孽种走脱,但这十八年间,江湖上也未曾见得,想必并非思潇离后人。”
阴窃华道,“回师傅,今日除去红衣女子,另有一名抚琴少年,武功也非同寻常。”
见贪道,“那也是名女子。”
阴窃华想了想,言道,“此女七弦琴如此通神,莫非正是厉折川盟主所寻之人?”
见嗔怒道,“红衣女子、抚琴女子,都把我给搞糊涂了!难不成都是思潇离的女儿!?他怎么生了这许多?”
阴窃华道,“回二师傅,若当真是厉折川盟主所寻之人,那这女子应当姓虞名音,乃是当年虞怀素之女,并非思家后人。”
见痴长眉微动,“当年我三人将虞怀素打落山崖,她仍可留下后人。如此说来,那红衣女子多半便是思潇离的女儿。否则老衲实难想象,世间还有何人武功能凌驾三弟之上。”他沉吟片刻,又道,
“不想我闭关数月,江湖变化之大,竟出了如此少年好手。传我法旨下去,倾全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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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探查这红衣女子下落,老衲倒要亲自会会!”
这见贪、见嗔、见痴三僧人如其名,一个好财,一个易怒,一个痴迷武学。如今十八年过去,功力又大有进展,听闻见贪落败,如何不教他们惊怒交加?
阴窃华不与见贪对话,回道,“谨遵师傅之命。”偷瞧了眼见贪,又对见痴说道,“徒儿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痴道,“但说无妨。”
阴窃华道,“那钱塾捻乃是当年十二玉楼之人,是思潇离手下极为重用的成员之一,如今虽拜入师叔门下,既然我等又需调查相关事宜,应当提防反间之计。”
见痴闻言,反问见贪,“三弟以为如何?”
见贪道,“天尘他诚心皈依,我等怎可相疑?他将当年所获财物尽数交与我,这难道还有假么?”
阴窃华待要争辩,见嗔接道,“如今钱财也被劫走,当真令人呕火,不如依窃华之言宰了这钱塾捻,倒也干净。”
见贪不作声,只待师兄发话。
舍生涯大殿之上一时寂静无声,见痴缓缓开口,说道,“三弟,为兄不偏袒任何一方,只说明其中关键所在,你可知这钱塾捻为何来找你?”
见贪双手合十,微微颔首,见痴又道,
“当年思潇离大行其道,胡作非为!所用银钱尽数标记十二玉楼印记,这才惹怒圣上与太玄真人!他这银钱无人敢收,你也使不出去!如今钱塾捻身中窃华悼阴掌法,求生无望,这才寻上你门下,不惜代价求我等相助,方才为兄也是看在你的情面上方出手。现下当可借他顺势而为,看这财物从何处流出,便可寻到踪迹。”
他顿了顿,又道,“此人乃是反叛小人,待寻到那红衣女子便无利用价值,届时三弟绝不可手软,以免他日后反成内应。即便如此,现下也应小心防范。”
见贪施了一礼并未答话。
阴窃华说道,“师傅此计大妙,我二人恢复两日,便着手去办。”
见痴道,“不必心急,眼下疗好伤势要紧,何况他们处理那批银钱还需一些时日,此后见了这红衣女子只可避,不可战,查到线索回来报与我三人即可。”
蚀阳悼阴合十躬身施礼,口中应着,缓缓而退。
那钱塾捻被厉折川追捕十数年,曾多次易容改姓,却仍没逃得过被蚀阳悼阴追杀。
他没有武功在身,全凭机警与易容之术躲避危险,终于在五年前被阴窃华掌力所伤。
阴窃华的悼阴掌阴毒无比,钱塾捻不惜重金寻访名医方保住性命,但正如见痴所说,他的钱不是那么容易便可使出去,极易暴漏踪迹。
最后一次他来到雪诺城,化名金坚,开了一处绸缎庄,与周遭之人往来颇熟。每逢身上之伤发作之际,他便假称外出亲自采买绸缎,实则到事先安排好的地方疗伤数月再回。
这掌力越到最后越不易治疗,为了活命,他打听到摩禅寺的见贪有一神奇指力,与阴寒相克,且其人贪恋钱财,他便许以重金,拜在见贪门下,见贪应允替他疗伤。
却不想遇到摩禅寺大火,如今竟又发现,那厉折川手下的蚀阳悼阴二老,乃是见嗔、见痴的俗家弟子。
方才见贪令其回避,他心知不妙,本想在门外偷听,但深知三僧武功非同一般,自己若是躲着不走,定然会被察觉,当即强作镇定缓步离去,心下纷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