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用过午膳,直待到子时将尽,方见回信。
送信之马已不是思鸿遣走的那匹,这些经训练的良驹不但识得两地往来路径,还可连续奔走百里路程不停歇,叶浮生等人修书后特地换了坐骑回来。
如此虽不如骤断传信快,应对紧急事务却也足够。
思鸿将回信交给虞音,她展信而视,只见她看后微微蹙起眉,又将信笺甩给思鸿,
“钱塾捻死了?”
思鸿听后一惊,连忙接过,信中大致说,
“一月前本已掌握钱塾捻行踪,这些年来他便是假扮绸缎老板躲藏隐匿。不料昨日线人来报,钱塾捻已死在自己城外的绸缎庄上,经仵作验明正身,确系无疑。”
“死在城外绸缎庄上?主人,我们明日可要前往查探吗?”思鸿边看边问道。
“你没看见最后写的甚么?”
思鸿闻言忙览至信末,但见叶浮生特意叮嘱,“鸿儿切不可因事急而贸然前去探查,仍需静养满三日之期。”
虞音怨道,“你这两个老管家,一个比一个麻烦。”
“若依叶伯伯所言,那明日怕是又要耽搁了。”他略作沉吟,又道,“算上明日正好满三日之期。”
虞音又问,“那你自己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思鸿活动两下筋骨,回道,“我现在感觉倒是没甚么。”
“那明日我们出去看看。”虞音道。
思鸿听后心下大喜,“当真可以?”
虞音瞪了他一眼,“他只说不让你去查案,又没说不让你出门,这两日你不也出去采买了,也没见怎么样。”
“主人说的极是。”
***
翌日辰时末,虞音换了男装,与思鸿仍是扮作主仆身份,同去城中闲逛,顺便看看能否探得线索。
走了几处景致,听城中百姓议论,方知前日夜里绸缎庄失了火,那火烧得好生厉害,金老板和数名伙计皆葬身火海。
思鸿寻了个面相敦厚的中年汉子,上前细细问道,“这位大哥,不知方才所说的金老板,叫甚么名字?”
那人反问道,“你们是外地来的?”
思鸿含笑称是。
那人又道,“金老板的绸缎那是远近闻名啊,雪诺城一带,凡是跟绸缎有关的生意,都归金老板管,他平日对我们也是多有照拂。”说罢叹了声,续道,“唉…这么个大好人,怎么就…”
虞音在旁早已听的不耐烦,“甚么远近闻名,我就不识得,我问你他叫甚么,你少扯这些没用的。”
那人见虞音脾气如此大,瞪了她和思鸿一眼,急急躲远,“你问了我就得说?我偏不说!”
虞音要上前揍他,被思鸿轻轻拦住,“主人,莫要和他一般见识,我再找别人问来便是。”时近日中,二人早上走的急,未吃东西,思鸿又道,
“你饿不饿,我们先去吃些东西。”
虞音上前给他理了理衣衫,看似极是喜欢他这身装扮,回道,“嗯,也好,找个地方说罢。”
思鸿放眼一望,寻了处街上最大的酒楼,二人来到楼前,只见匾额上写着“雨未歇”三字,他不由笑道,
“不曾想这北地雪城,也有这般江南风致的名号。”
“你在这长大,竟也不知这里?”虞音已迈步而入。
思鸿连忙跟上前,嘿嘿一笑,“我那时还小,也不怎么出门,倒是不太记得了。”
这酒楼大厅已然满座,等了半晌也没见人前来招呼,跑堂小厮尽皆拿着自己手中的餐盘往来穿梭,奔走于厨房与各桌之间。
思鸿拦住一人问道,“你们这里还有没有位置了?”
那小厮闻言一愣,“你是哪的?”
“我是来吃饭的啊。”思鸿回道。
那小厮听后笑道,“客官这身打扮与咱们一样,还当您是同行呢。”说着瞧了眼虞音,忙道,“三楼尚余雅座,二位请随我来。”
虞音看了眼思鸿,不禁嘴角也浅浅的弯了弯。
小厮引着他二人上了三楼,这里也是眼见着便要满席。
来至南面靠窗一处位置,思鸿将双剑放在桌上,又掏出一锭银子,“把你们这里特色的小菜挑些精致的上来,再来壶好酒。”
见那小厮却只顾盯着虞音出神,思鸿又拍了下桌案,“上菜了!”
小厮闻言一惊,连忙接过银子,赔笑道,“你家公子,生的…生的可真好看!二位要些甚么?”他不知虞音是女子,是以也不避讳。
思鸿又将方才所言重复一遍,见那小厮应了声便要去准备,虞音拦住他,
“这位小哥,我听说绸缎庄的金老板名字犯了忌讳,这才惨死,你们这里可有与他同名之人?”
那小厮听后细细一想,摇头道,“这‘坚’字我们却是没有叫这个的。”
虞音向他笑了笑,“嗯,去罢。”
“客官稍候。”小二这才匆匆退下。
思鸿低声问道,“金坚?钱塾捻生前用这个名字?”
虞音反问他,“你可知叶浮生所说的那个线人,身居何职?”
思鸿回道,“这我却不知。”
虞音叹了声,“唉…你这个庄主当得,可真是窝囊。”
思鸿笑道,“主人寻他做甚么?叶伯伯安排的人,想必不会有差。”
“我不是寻他,我是想看看他是在甚么情况下,断定这死去的金老板便是钱塾捻。”虞音回道。
“主人的意思是?”
“他这场大火,已是等了许多年了。”
二人正说之间,忽然来了三名僧人,落座在东首第五桌,这三名僧人唤来小厮,不知吩咐了些甚么,那小厮领命而去。
待酒菜上桌,思鸿见他们荤素不忌,低声道,“这几位师父倒是特别。”
虞音笑道,“有甚么特别,出家人也是人,这酒你我吃得,他们便吃不得?”
思鸿待要分说,忽听东首有个稚嫩声音,“爹爹你说甚么秃驴?”
虞音听罢噗的笑出声,思鸿转头向那边望去,只见一幼童正在东首靠墙的四桌间嬉戏,那四桌客人像是一起走镖的镖队,本是先那三名僧人到场,此刻对孩童言语充耳不闻,仍自饮酒谈笑。
那孩童许是见大人不理会他,又追问道,“爹爹,秃驴是甚么意思呀?”
三名僧人中缓缓站起一人,行至邻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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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双手合十,施了一礼,温言道,“施主,还请好生管教幼子,莫要惹是生非。”
思鸿听后向虞音说道,“这师傅倒有礼貌。”
见僧人前来询问,镖队里早有数人将那孩童护去一边,一人扬声道,“管教?如何管?管他酒肉穿肠过不成?”
四桌之人闻言皆是哈哈大笑。
那僧人面露尴尬之色,仍缓声道,“贫僧三人也是修行至此,许是施主您误会了,此乃一劫,是要渡过的。”
那镖队中人听后均现鄙夷之色,“少在此处装模作样!你们做得出就别怕旁人说,快走快走!别扰了爷爷们雅兴。”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那和尚低语一句便要回座。
镖队那人喊道,“狗秃驴你说甚么?”话音未落,一柄单刀已挟风劈向僧人后心。
却见这和尚不慌不忙,右手拇指食指并做一处,向临近眼前的宽刀轻轻一点,只听“砰”地一声,那刀像是被巨力摧出去般,倏地向北面直飞而出,嗤的一声插入墙壁,刀刃直没至柄。
三楼宾客尽皆看向这里,鸦雀无声。
那人见还未过一招,兵器便已脱手,怔在当场。其余众人纷纷擎出兵刃起身,欲要上前动手。
其中一名像是镖头的,见状急忙拦阻,拱手道,“在下平远镖局雷震远,不知大师身怀绝技,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见那僧人只是微微笑着不答,这镖头又道,“此乃小子,平日里管教无方,今日之事还请大师见谅。”
那和尚闻言一声不出,回到座位上继续同另外两人饮酒。
镖局众人经此一事,也无心再留,匆匆结了账鱼贯而出。那失刀汉子试图拔出墙上单刀,那刀却似铸在墙中般纹丝不动,只得作罢。
虞音向街上瞥了一眼,只见那镖队打起镖旗,向西门方向进发。
约莫半柱香后,三名僧人将叫来的酒菜尽皆清空,也起身离去。
先前那僧人行至墙边,双指轻夹刀柄,“铮”的一声便将单刀取出,携刀而去。
见他们亦是往西门方向,思鸿问道,“这三僧人不会追上去罢?”
虞音瞧他一眼,“那你要出家做了和尚,加入他们才知道。”
思鸿笑道,“弟子还要常伴主人左右,岂能出家。”他看了看墙上刀孔,又道,“这和尚功力不凡,主人不觉得此事蹊跷?不跟去瞧瞧?”
“哪里蹊跷?江湖上藏龙卧虎,高手不是遍地都有?”虞音顿了顿又道,“锋利些的剑,你也能这般贯入石墙。”
思鸿回道,“方才我背对着他们,倒是也没看见他如何将刀打出去的,但是听着声音,似是未使全力。”
“嗯。”虞音也看了看那刀孔,又道,“这也不足为奇。”
思鸿又道,“那和尚还说甚么修行至此,要渡过一劫,想想却也奇怪。”
虞音问他,“你身上感觉怎么样?跟上去就要出城了,你叶伯伯可不许。”
思鸿嘿嘿一笑,“有主人保护,我又怕甚么。”
见他执意要前去,虞音便只好依了他,翩然起身,“走罢。”
思鸿连忙拿过双剑,紧跟在她身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