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及答她的话,思鸿忽觉身子一轻,如同方才地上书页般凌空而起。
待离地丈余之后,他整个人又缓缓翻转,面朝下悬在半空,四肢仍被无形气劲扯成“大”字形状,五内翻腾,说不出的难受,口中连连求饶,
“快…快放我下来!实在受不住了!好可怕!”
他口中称怕,是心下担忧琴声忽然止住时,若这般四肢大张地摔落,莫说俊美的脸庞难保,三日后也别想再去找叶浮生他们。
虞音嘻嘻一笑,手上弦声不绝,“我现在越来越喜欢这门七弦琴的武功了,只是名字难听,所以我把它毁了,你以后也不许提及这个名字。”
“叫甚么都依你,先放我下来行不行?我快受不住了!”思鸿悬在半空哀求。
忽闻一段奇怪的旋律,思鸿张着四肢,缓缓的在空中旋转起来,心下惶急,脱口喊道,“快停下!快停下!放了我,我不练了…”
虞音见状笑道,“往后你若不听话,我便用这法子来惩罚你。”
思鸿兀自随着琴音徐徐转动,手腕和脚腕被扯的麻木不仁,脑袋眩晕,气息滞窒,呼吸极是困难,他的脸忽而面向虞音,忽而又转向厅门,急道,“都…都听主人的便是。”
“好,你同意的话,便将我方才所言重复一遍。”
思鸿想了想,说道,“若…若是不听话,便用这法子来惩罚!”
“谁不听话?”虞音问道。
“我…是我…”他说话间又转了半圈,已面向厅门。
“连起来再说一遍。”虞音指尖轻拨,气劲隔空传来。
“若是我…我不听话,主人便用这法子来惩罚!”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只觉腹中一阵难受,想要吐出来。
虞音“嗯”了一声。
思鸿只觉四肢百骸有如被一股无形劲气拖住,缓缓向下沉去,待身体尽数贴于地面,又闻一阵轻柔旋律传来,腕间的麻木之感登时消散。
思鸿在地上趴了半晌才缓过气来,抬头才发现虞音已站在身前多时,仰面看去,怨道,“这功夫练得人好生难受,浑身骨头都要散了。”
虞音垂眸睨着他,“既如此,多趴会儿也无妨。”
又等了片刻,虞音见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揉着手腕侧身嘟起嘴的模样,不由轻笑,“怎么?生气呀?”
思鸿嘟囔道,“不敢。”想了想,又补一句,“是没有。”
虞音越是见他吃苦头,心中越反生欢喜,不禁嫣然一笑,“量你也不敢。”
说着上前扯过他手臂查看,“是不是弄疼你了?这第一次用在你身,我也怕掌握不好力度。”
思鸿活动两下,过了那阵眩晕之感,身体倒是觉得再无其他甚么变化,在以前他本是也能替旁人解除大梦无照的功力,但可不是隔着这般距离,心下由衷的佩服,嘴上回道,
“不想主人竟能控制的如此精妙。”
见他无恙,还夸赞自己,虞音微微扬起小脸笑道,“这有甚么,在七弦琴技中,控制强弱本就是基础,往后若是你再敢惹我生气,我便这样细细的整治你。”
思鸿拍了拍衣衫,嘿嘿一笑,“主人将天…”刚想说天音壁三字,想到她不许自己再提及,便把名字咽了回去,“主人将那秘籍毁了,岂不可惜?”
“没甚么,从今往后便只咱们二人知道了。”虞音向满地的碎纸瞧了一眼,又道,“将这里收拾一下,我回房等你。”
她独自穿厅过院,径直返回居处,刚才二人走得急,房中晚膳尚未撤去。她倚在榻边,回想方才所用功法的几处关键所在,不由便想到思鸿的狼狈模样,心中一阵甜暖。
这院中负责打扫的皆被她遣走,如今都要靠思鸿一人收拾,虞音见他良久方回,想必这一日他二人所用,已尽被清理干净。
思鸿甫一入屋,便开始着手收拾碗碟,虞音在旁教他如何打扫才会更快捷,
“你每次用过的东西,洗净后都要放回原位知道吗?”
“知道。”思鸿一边收拾,一边回道。
“还有,物品不要摆放在能看到的地方,要隐藏起来,这样家中才会看起来更加整洁。”她顿了顿又道,“以后每日需按照这个要求打扫完方可睡觉。”
“一会清洗后我便把它们都放入柜子中,你放心。”思鸿说着便已整理完毕,端起一大盘待洗的碗碟。
“嗯,去罢,快去快回。”
待思鸿再次回来,夜已深沉,他口中不住的唤道,“收拾完了,终于收拾完了,主人我带你去个地方!”
虞音浅笑望着他。
他牵起虞音衣袖便向外走,来到宅院中最高的那处房屋,便是他从前的居所。上至三楼,开启一扇窗户,他先一步跃上檐角,又俯身牵虞音上来。
沿着边缘绕上去,四下里的高檐将楼顶围作一处私密空间,
甫一入内,虞音见思鸿快速的跑去了中央,转身说道,
“主人,我小时候经常自己来这里,今天竟然也带你来了!这种感觉还是上次与你同去山庄时才有,虽然当时惹得你不高兴了,但这次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外人来打扰。”说罢看向天空。
此处视野极好,整座雪诺城中的房屋灯烛星星点点,都可尽收眼底。虞音见这里与凉陵府相当,也是座不小的府城。
寻了处地方而坐,轻拍身旁,思鸿会意,也挨着她坐下,二人一起望着天上的星河,虽不及听风崖那般明亮,但能在这喧嚣城池中,寻得这一块天地,也别有曲径通幽之感。
虞音将思鸿轻轻揽在肩头,“还记得在荒庙那日吗?”
思鸿笑道,“如何不记得,那晚大雨,我们没法赶路,也是这般坐着,可如今却大不相同。”
“哪里不同?”虞音问道。
“那日我们可是饥寒交迫,如今却是酒暖花香,当然不同,哈哈哈。”他说着直起身,虞音笑了笑又伸臂将他搂了过来。
“这一路虽是只有十日的时间,但好像又觉得过了很久很久。”
思鸿温声应道,“到了新的地方,确是会有这般感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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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了主人。”他只觉靠在虞音肩膀,说不出的安稳,又道,“但只要有我在,我便尽力让你觉得不陌生。”
虞音失笑道,“你真有这么大本事?”
思鸿轻轻“嗯”了一声。
他二人如此静静地相依在一起,良久都未再讲话。
其实虞音此时也没想那许多,虽然连日来与他有过两次亲密的触碰,可那都是发自本能的冲动,她也不知和思鸿的关系究竟到了甚么程度,只觉得和他在一起,便不会像一个人时那样孤独…
***
直至子时将尽二人方回居处休息,梳洗过后,虞音将他卷入被衾中放在榻上,自己则是一条手臂搭在上面而眠。
又觉他正对着自己,感觉怪怪的,睡不踏实,便将他面朝另一侧转了过去。
摆好姿势,虞音这才肯睡去,手臂搭着还觉不够,索性一条腿也跨了上去,像是侧躺着,捧着个大人偶而眠,浑身说不出的舒泰,极是受用。
这却苦了思鸿,如今天气逐渐炎热,虞音虽用的是薄被,可他方卷入被中未消片刻,便浑身出汗。
可是已经答应不让她有陌生的感觉,想着她已经习惯这样抱着自己入睡,便强忍燥热,逼迫自己睡去。
幸好思鸿已不是头一次这般境地,似是也习惯了,没过多久便同虞音沉沉而睡。
次日辰时,他热得实在受不住,只觉浑身都湿透了,便吵着要出来。虞音一脚将他踹去榻边,险些滚落在地。这屋子的床榻并未靠墙放,是以两侧均悬空。
思鸿眼睛都已看到地面,身上急忙绷紧住,向内扭了扭,这才险险停在榻沿,再不敢乱动乱嚷。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巳时已过半,虞音这才慵懒转醒。
她躺在榻中央,玉臂左右摸索不见人影,朦朦胧胧间瞧见他正在榻沿,伸手拉住丝带,将人拽了回来,
“怎么跑那么远。”
说着闭上眼睛,似是又睡着了。
思鸿温言道,“主人还不起吗?我好热…”
“起了,起了。”她嘴上虽是这般说,可还是闭着眼睛。
思鸿见她长睫弯弯,眉峰笔直,柔美中又带着几分英气,长发堆作一处,有些许散乱的遮过耳廓。
他从未见过这般完美到极致的侧脸,往日里不敢看这许久,如今却也无法回避。
似是感觉到思鸿在盯着自己瞧,虞音也看了过来,向他笑了笑,“这便起了。”
说着解开他身上丝带,便拿起长剑向院中而去。
思鸿滚了数周,从被衾中逃出,连忙去洗了洗身子。见虞音在院中练剑,便小心侍候在旁。
她此时用的剑法招招迅猛,奇快无比,思鸿暗自心惊,“主人剑法比那日在河边又大有进境!”
虞音在剑光笼罩之中问道,“唇上的伤怎么样了?”
思鸿听她气息平稳,若不是眼前所见,她好似站在身前与自己讲话一般,当即恭声应道,
“昨日午间喝过主人配的汤药,已然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