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余嬷嬷恭敬轻声询问,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李太医施针的缘故,但她觉得公主殿下的眼神,看起来好像真的清明些了。
“殿下可想用点什么?”红梅端过温热的水递给屈膝跪坐在床边的余嬷嬷,喂给南宫樱喝,兰香也带着其他小宫女捧着一应更衣盥洗之物侍立在后。
南宫樱坐起来,仰脸盯着余嬷嬷看了一会儿,口里喃喃道:“……是余嬷嬷吗?”
“老奴在!是老奴,殿下。”余嬷嬷赶紧答应。
“你是红梅,还有你……兰香?”
“回殿下的话,是奴婢。”
红梅和兰香边答应,边都跪了下去。
令众人始料不及的是,她们的公主殿下忽地一下起身下地,一手拉过跪坐着的余嬷嬷,一手又指挥其他人,“都跪着干嘛?快起来吧,哎,你看你,这么大年纪,反过来跪我?”
余嬷嬷及众婢女:“……”
其实从闹着要退婚当日早上开始,公主就有些不认人了,余嬷嬷等都吓得够呛,这几日均是在惶恐不安中度过,刚才公主清清楚楚唤出几人的名字,本让人心中大慰,可现在,公主怎么好像更不对劲了呢?
不但让红梅兰香坐下说话,还让其他婢女们都歇着睡觉去,说她要自己洗脸,然后亲自端过茶盏给余嬷嬷,说大家都辛苦了,以后跟着她不用搞那么多花样。
余嬷嬷脸色发白,端着茶盏的手抖个不停,身子摇摇欲坠,其他婢女都跪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有个别胆小的,已是咬唇强忍满眼泪花。
偌大的一个寝房,一时间鸦雀无声。只剩雕花金丝楠木床边格子架上前几日她采回来几支粉白色绒花随着玉珠床帘的滑落轻轻摆荡。
“喂,你们干嘛这样啊!”南宫樱忙捋了捋头发解释道:“我已经好了,真的,没事了!你们都起来吧,别跪着了,都是牛马打工人,咱们不分彼此!还有嬷嬷你,你做什么抖这么厉害?”
她又不是要打人,她们怎么都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
坐下吃早饭的时候,南宫樱已经不再奢求去改变这些婢女们的一些“旧习惯”了。
尤其是刚才她瞧见余嬷嬷冷静下来之后,第一时间叫过红梅等人,让她控制住当时寝房里侍奉的所有婢女,绝对不允许“消息”外泄,当即就有一个跪着的侍女瘫倒在地上。
南宫樱算看明白了,小宫女们大概以为自己要被灭口了吧?而余嬷嬷,也以为她是疯了吧?毕竟她的举动在这个时代这个身份下太过诡异,跟中邪了没什么两样。
南宫樱想着要是她解释,不知道要解释多久,也不知道多久能让余嬷嬷等彻底明白,所以干脆暂时还是别解释了。
想了想影视剧中公主的形象和脑海里那些已经非常模糊的旧日记忆,她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先是拉过余嬷嬷,很不客气地表示她刚才心里烦闷,说几句怪话仅仅是为了拿侍女们出气,然后她现在心情又好了,大家可以各就各位,准备侍奉她用早膳了。
如此无脑的解释居然真的骗过了余嬷嬷,相比这几天经历的惊心动魄,殿下发个怪脾气根本不算什么。
看样子老嬷嬷彻底相信了她的话,缓了一会儿后就让众侍女各司其职。
因南宫樱主动要求用膳,余嬷嬷很是欣喜,主子脸色还是没那么好,但看那股子精神劲儿,似乎已经完全摆脱了梦魇。
红梅等人这才敢把憋了好几天的大气喘出来,小心翼翼伺候公主殿下。
看着那些来来往往忙碌的侍女们浑身上下皆散发着一种死里逃生的庆幸,南宫樱不由在心中暗暗叹息,刚刚真是冒失啊。
她们当然不知道,从她的视角看过去,她可是穿越时空、跨越万千历史,才来到这个书中的世界。
虽然只是隔了几天时间,但自从现实世界记忆都恢复以后,南宫樱发现她再看余嬷嬷等人,就好像跨越了快二十年的时间段。
那感觉就是,明明看着这个人眼熟,也知道该认识她,可就是叫不上名字,也回忆不起来这个人的脾气秉性。
当真是好像下班后看网文,而后一头扎进了话本子里的世界似的!
早饭快吃完的时候,好容易才把眼前几个人的言行和旧日那些记忆对上号。
余嬷嬷是自己的奶妈,另外还有二十多个贴身侍女和嬷嬷,其中红梅、兰香、玉竹、墨梅四个带女官品阶的是余嬷嬷从小亲自训教出来的。
为了不引起慌乱,南宫樱尽力做出昔日那般坦然,一边进食,一边暗中观察面前恭敬垂头侍奉的每个人。
余嬷嬷是顶梁柱就不用说了,红梅端方大气,兰香踏实肯干,玉竹耿直不阿,还有墨菊温顺贤淑……
墨菊?
一看到墨菊,南宫樱从模糊的记忆中提想起一件尴尬的事。
多年前,当男主还在某不知名十八线小县城里被她疯狂痴缠时,墨菊就曾打头阵和几个女官一起竭力劝过,说男主身份低微,配不上公主,墨菊甚至说要远离男主才行,免得遭无端厄运。
很难想象一直温柔如水的墨菊能坚定地说出那番犀利的话。
现在想来,墨菊的真知灼见当真令她刮目相看!
可惜当年恋爱脑晚期的她并不高兴听见那种言辞,还下令丝竹宫以后不许再有人提男主一个“不好”,甚至大张旗鼓让包括余嬷嬷在内的所有侍女时常用各种谀词从下到下夸赞男主“各处优点”。
……大型社死回忆。
墨菊啊墨菊,我这头倔驴当初为啥不听你的劝哩?
南宫樱尴尬得都想抱头原地蹲下好好悔恨一番,她从前都干了一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默默想着心事,漱口并简单更衣后,余嬷嬷陪她回主殿阁。
红梅在一侧搀扶着,嬷嬷问要不要再叫太医,南宫樱根源的心病已除,自然不用。
从膳房一路回来,不免路过丝竹宫内各色精致考究的建筑,南宫樱为消除心中尴尬情绪,强把注意放在观赏景色上,看了一会儿,不禁咋舌,真是奢侈!
她的“豪宅”竟然这般大?
南宫樱忍住飘忽的眼神和内心的震惊,生怕旁人觉察到她没见过世面,故只作出一副沉思模样。
少顷,余嬷嬷试探着问:“殿下可是在为今日的大婚担忧?”
不用说也知道,这些贴身侍奉之人,随时随地都在猜测她的心思。
南宫樱心不在焉,含糊其词地唔了一声。
余嬷嬷宽慰:“殿下不必忧心,昨个儿红梅她们没歇着,咱们宫里现在上上下下都齐整着呢,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去,上头那边按日程行事,每每一大早就派人过来,不会影响今晚的礼宴的。”
南宫樱脚步微顿,众侍女随即止步。
对了,今晚是大婚!
她有些呆愣愣地望着不远处的前堂,那里是一片红天红地,还有许多正在忙碌的宫人身影。
余嬷嬷绕到南宫樱身侧,柔声道:“请殿下过去看看,简礼可还满意?”
南宫樱想起来了:大约一个月前,她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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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状元驸马齐齐跪在圣上面前谢恩,请求婚事从简。
按旧例,公主订婚到大婚,起码要准备一年以上,最短也不会少于半年。但南宫樱的婚事,却在一个月之内就要完成,说起来,不外乎有两个原因。
其一便是赐婚当日她和驸马主动申请,哦,不,应该说是驸马申请,她附和,反正驸马说什么,她就说什么,加上简礼可以最快地让他和她成为夫妻,身为恶毒女配,有什么比更快地和心上人在一起更重要呢?
所以恋爱脑的自己当时想都没想就跟着驸马一起跪了。
南宫樱忍不住勾起嘴角自嘲,明明是人家根本没把她这个“假妻”当回事,没心情跟她玩什么正式的大婚,自然是一切越简单越好。
其二,便是她这个公主身份,其实仅赖于当年太皇太后的一丝垂怜,于其他皇族而言,并不是那么看重。所有人都是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上,才称她一声樱公主。老人家过世后,“樱公主”的处境可想而知。皇兄估计也是嫌麻烦,巴不得快点把人嫁出去,至于礼仪什么的,当事人都不挑剔,皇兄那边怎么可能在乎?
“别看礼仪从简,但该有的都有,礼部这个是不敢缺的,殿下快换上婚服试试吧?礼部同时给两头送,不知道驸马那边现在是不是也在试婚服呢。”
大概刚刚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没控制好情绪,让人误以为她是在“冷笑”,对婚仪备品等有所不满,余嬷嬷怕她失落,又找出些趣话来讨她欢心。
婚仪事务一个月之前就开始布置了,要不是前几天被忽然打断,现在的她,恐怕应该是反复试过好多次婚服,然后夜不成寐,今儿一大早就眼巴巴穿好衣裳在那里等着驸马吧?
众人回到寝殿,南宫樱端坐主位。当那红衣、红盖头、凤冠霞帔等象征百年好合、吉祥如意、子孙满堂的婚服及其他饰品端送过来的时候,终于让人感觉到了那么点儿马上要洞房花烛的氛围。
“我们殿下换上婚服一定是个绝世佳人!”
“说什么呢,殿下本来就是绝世佳人……”
红梅几个笑逐颜开在旁说着俏皮话,余嬷嬷破例没有斥责她们没规矩。
就这样,在余嬷嬷的默许下,往日有些沉闷的殿阁破天荒地热闹起来,来往的小宫女和送东西的小太监们都很活跃,人人见面都先用一声“大喜了”或“殿下驸马早生贵子”之类的吉语打招呼,整个丝竹宫被一片喜言喜语淹没。
南宫樱对这些倒没什么在意的,但又怕侍女们担忧,只能勾起嘴角露出慈祥的神色看着众人忙碌。
婚服她推脱没有试,实在是嫌麻烦。
“都是宫里巧匠照着尺寸做的,嬷嬷尽管放心,晚上一穿准成!”
听见主子这般说,余嬷嬷虽不解也只得作罢。
南宫樱得了空便研究了一会儿“业务”,默默琢磨今晚的剧情,好像也没什么压力,简单来说就是:驸马装醉,她担忧。
担忧是心里活动,她不是专业演员,表情也许控制不到位,但说几句担心的话还是没问题的,至于驸马那边怎么“演”,那是男主的事,不用她这等配角操心。
如此简单!
南宫樱想好后很快放松下来,看了看时辰,刚过早上而已,离婚礼还早得很。
早膳吃得很舒服,“豪宅”的大床又软,不免让人犯困。
尤其是遇见系统开始,她压根没怎么睡过好觉,甚至算是没睡觉,梦里聊天跟醒着一样,这会儿真是要沾枕头就着。
南宫樱忍了一会儿,不得不回内室躺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