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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坏种

作者:虎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门被姬有德撞开,屋内,炼丹炉咕嘟咕嘟烧着,小炸药却不见了。


    姬有德副手悄悄看向水缸。


    水缸盖着木盖,盖下,水面与缸沿只有不到两指甲盖的距离,小炸药使劲仰头露出鼻孔,努力不发出呛水声,十指抠紧木盖。


    从盖缝里望出去,挨了揍的姬有德还保持着往日的好脾气:“出了什么误会?”


    沈丘染照着姬有德的脸,砸去一张拆封的密函,面目狰狞:


    “康凌郡之战关押的上千俘虏是用来和亲后释放的,以示我大峪国友好,双方休战的!你却将他们全挖了髌骨,使他们接受胯下之辱!


    拜基蛮子信奉血债血偿,他们会加倍血仇!你为边疆老百姓考虑过吗?”


    姬有德狡辩:“我就是考虑到那些无辜被杀的百姓,才为他们报仇的啊,五哥······”


    “砰”,又是照脸一拳,沈丘染揪住姬有德的衣襟,啐在脸上:“你如此十恶不赦,倒整天装得无辜憨厚,还跟我称兄道弟,真恶心!”


    “姬家也是你撒野的地方?”姬家打手举刀砍来,沈丘染闪身躲过,刀砍在水缸盖,小炸药赶紧沉入缸底。


    “不许放肆,沈侍卫是朝廷的人。”姬有德擦着鼻血,喝止打手。


    沈丘染拽过姬有德还要打,猛地吸了几下鼻子,变得十分警觉,鹰视屋内。


    炼丹炉突突冒烟,地藏蕨的味道四溢。


    沈丘染抄起板凳,“咣”地砸烂炉子,掏出里面正在变粘稠的黑色胶状物。


    小炸药绝望地闭上眼,姬有德面色逐渐凝重。


    沈丘染震住片刻,他想办法求朝廷明令禁止的地藏蕨胶,竟然在眼皮子底下泛滥!还是为官的知法犯法!


    姬有德的副手赶紧一人扛下所有罪责:“这是关押在康凌郡大牢里的蛮子的,是我搜刮到带回京的。”


    沈丘染逼视姬有德,怒火欲喷:“我他娘的信吗?”


    姬有德轻佻笑了一下。


    沈丘染掏出手铐,“咔嚓”铐住副手:“好,既然你去过康凌郡大牢?那你是兵,我就有权带你回军营法办!看我怎么让你主动交代出背后的主谋!”


    就在沈丘染转身时,姬有德抽过副手腰间的刀,一刀挥下去。


    “咚”的一声,姬有德副手的脑袋落在沈丘染脚下,他脚底板登时一阵暖热,鲜血灌进了靴子。


    姬有德笑眯眯看着脸色苍白的沈丘染:“不劳沈兄军法处置,就地家法。”


    朝廷官员在朝廷官员面前杀人!目无王法,令人发指!


    沈丘染粗声粗气:“本来陈奉邦供出暗杀姜家的人是你,我还以为是他狗急跳墙乱咬。现在看来,就算你和姜家无冤无仇,我都信你做得出来!”


    姬有德一脸无辜:“暗杀姜凌嚣?那不会,他浑身是迷,我正对他感兴趣呢。”


    感兴趣是什么意思,在他面前挑衅暗杀没成功还要继续加害吗?太猖狂了!沈丘染冲动之下拔刀,要为三哥出头。


    姬家打手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准备明目张胆的以多欺少,姬有德最后警告:“五哥,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尊重你是个上过战场的汉子,所以好心劝你。”


    “你他大爷的没有人心!你这个魔鬼!”


    双方正要真刀真枪杀起来,副官韩垠闯进门,一把抱住沈丘染的腰,死命往后拽:“将军别冲动!”


    “他在我面前杀人,我要把他就地正法,再朝皇上认罪!”


    韩垠使劲扯住沈丘染胳膊,急切:“您是将军,管的是军营,民间命案有地方衙门,皇上最忌讳官员越俎代庖!”


    姬有德随手抹掉刀上的血迹,神态松弛,像擦刚切了西瓜的刀,手下们已开始有序清理地上的死尸与血迹。行云流水,目无军官。


    韩垠死死拖着沈丘染出门,沈丘染丢下毒誓:“姬有德,我跟你死磕到底!今天打你只是个开始!”


    沈丘染一离开,水缸盖被举起来,小炸药从水缸里站起,拼命喘气。


    幸好熬胶用水,舀过几瓢,水面下降。


    不然他钻进水缸,水面上升,一定没过口鼻,压根憋不了多久的气,一定暴露在沈丘染面前,牵连出姜凌嚣,后果不堪设想!


    “哗啦”,姬有德一把捞出小炸药,将他撇在地上。


    小炸药正好骑到砍下的人头上,吓得尖叫:“啊!啊!啊——!!!”


    姬有德蹲下,跟摸狗似的安抚小炸药,“嘘,嘘……”


    小炸药终于不叫了,姬有德微笑看着他,声音跟往常那样憨厚、轻柔:“地藏蕨毁了,你明天再来帮我炼丹,好吗?”


    “明天?沈将军已经发现了地藏蕨,风险太大,不行!”


    姬有德摸头的手顿住,猛地钳住小炸药脖子,一把将他从屋内甩出屋外,打开狗笼。


    恶狗齐齐扑向小炸药。


    “不——!”小炸药抱住头,趴在地上。


    恶狗发出凶猛的吞咽声,“咔嚓咔嚓”连骨头也咬碎。


    小炸药感觉自己好像没死?


    他惊魂未定抬头——恶狗围着一副牛骨架,吃的肚圆满足,在狗撕咬他前,姬有德甩出了一整头剥了皮的血牛。


    恶狗饕餮满足,没了血肉支撑的牛架子“轰”的坍塌,骨头散了一地。


    姬有德捡起一根牛骨头,抵起小炸药的下巴:


    “边疆封锁,地藏蕨无法入境,玄虎堂早已无丹可造,你整天闲的泡在小酒馆,就算消失几天也不会有人注意你。敢不从,下次剥皮切块喂狗的就是你。”


    刚踏出玄龙堂后院门,沈丘染就发现战马不见了,拴马桩上只剩一根挣断的缰绳,他责怪:“让你在外面看着马,你怎么进去了?”


    韩垠委屈:“它突然发了疯的挣扎,我安抚不了它,所以找您前来制服。”


    两人灰头土脸四处找马。


    隔着一条巷子的树梢上,耿正收起惊走沈丘染战马的弹弓。


    若不是惊了战马,韩垠及时进门拖走沈丘染,否则沈丘染独自一人在姬家,非吃亏不可。


    过了一会儿,又见小炸药鬼鬼祟祟出门,生怕撞见沈丘染。


    直至小炸药也安全离开,耿正才跳下树撤退,深藏功名。


    玄龙堂炼丹房的血迹,只剩最后一步清洗,几大捅水泼到地面,血水浸入泥土。


    泥土之下,正是姬家地下酒窖,小虎和狗在里面爬上爬下,掀了几坛梅酒盖子,掏里面的青梅啃,浑然不知地上已发生了命案。


    姬有德洗干净手上血迹,手上擦了玫瑰花油,香喷喷的来接小虎出去。


    “酒窖一点都不好玩,你个混蛋,怎么把我锁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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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虎大发脾气,出了酒窖。


    “我没锁,肯定是管家,一会儿我骂他。”姬有德跟在她身后,好声好气哄着。


    没走几步,小虎觉得头上有点轻,簪子掉了,她着急:“准是掉酒窖里了!必须找回来,姜凌嚣送我的。”


    “地形我熟,一个人找得快。”姬有德独自返回酒窖。


    没走几步,姬有德就踩到了簪子,捡起来,在火把下随意一照,他突然笑喷了。


    秋天御花园赏菊那天,他进宫孝敬太后,奉上一只紫金凤簪,太后当场赏给了竞天,竞天一直戴着,如今却到了姜凌嚣女人的头上。


    结合上次,他察觉到竞天有了喜欢的人,不难猜出她喜欢的是谁。


    姬有德走出酒窖,朝小虎摇摇发簪,礼貌恳求:“找到了,我帮你插在头上,好吗?”


    小虎手上满是青梅汁,嫌弄黏了头发,便同意了。


    姬有德帮她理了理碎发,淳朴一笑:“今天让你不开心了,作为赔罪,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哪儿?”她就喜欢玩。


    “皇宫。”


    “有什么好玩的?”


    “奇珍异兽,还有好戏看。”姬有德阴笑。


    小虎来了兴致,迫不及待,“什么时候去?”


    “明天,千万别忘记戴上你这个漂亮的簪子。”


    玄虎堂账房,“砰”的一声巨响,小炸药浑身是血撞门进来,“噗通”跪到姜凌嚣脚下。


    耿正站在姜凌嚣身边,两人看着浑身是血的小炸药,毫无诧异,出奇得平静。


    小炸药顾不上细思,将姬有德诓骗、威胁他熬胶的经过,一五一十禀告给姜凌嚣,请求从轻发落,千万不要牵扯到瞎老娘。


    时值午后,冬阳偏西,东厢账房东窗背光,姜凌嚣面朝西,坐在账台前,小炸药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沉默,斜洒在地的冬阳也凝固了。


    小炸药只好多多交代,生怕漏过任何一丝为自己开脱的可能:“姬有德太能装了,太残忍了!他用剥皮威胁,我实在没有办法······其实只炼了地藏蕨胶,还没到炼丹的步骤,毕竟你五弟突然打进来······”


    “沈丘染去做什么?”姜凌嚣终于开口。


    “……好像姬有德虐待了俘虏?对了,争吵时,他说姬有德是杀你们姜家的凶手!”


    “你再说一遍。”


    姜凌嚣缓缓站起来,西窗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克制压抑的杀机从表情纹里刺破出来,他的狠,比会剥皮、挖髌骨的姬有德更隐蔽。


    小炸药感到惊悚,有点嗑吧:“沈丘染说姬有德是暗杀姜家的凶手,他从······从陈家什么人那里审出来的。”


    “陈奉邦?”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原来沈丘染早就审出来了,却没告诉他。


    姜凌嚣利眼生毒,咬牙切齿,沉吟半天后,决定:“你就按照姬有德的要求,明日再为他炼丹。”


    小炸药以为他在说气话:“可是我们的配方会泄露······”


    姜凌嚣不语,脸色黑沉,捏着算盘珠子的手狠狠一捻,桌面落了一层粉屑。


    珠盘“砰”的炸裂,算盘珠子崩了小炸药一脸,噼里啪啦落到地上,“哒哒哒”滚出不绝于耳的回音,像阴恻恻的与人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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