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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误杀

作者:闲闲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诶?”方富贵拉长了调,“难道这案子同他有关?”


    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吓得一旁的巡捕抖了抖,“巡检呐,饭可以乱吃,这话咱可不能乱说。”


    嗤笑一声,方富贵两手往身后一背,不甚在意道:“我知晓,就这么一说。”


    “您老这么一说,汴京城多少人看着呢?那些人不就等着拿我们巡检司的把柄?”


    埋怨的语气,看来这位巡捕跟随方巡检多年,且关系不错。还有褚停云,他们敢当着他的面说这些,显然也没把他当外人。


    只是,当着她的面?季寒轻咳了两声,作揖道:“方巡检公务在身,学生先行告退。”


    不料,方富贵一抬下巴,“你等会。”扭头望向褚停云,“你们俩啥关系?”


    身形一滞,季寒不便插话只能希望他别乱说话。


    “她是我师妹。”


    语气平稳无甚情绪。她该觉得松口气,却又觉哪堵得慌?偷眼望去,不巧与那双眼眸对了个正着。


    “师妹?”方富贵皱眉,忽又舒展开来,“她也是崔上章的徒弟?”


    褚停云垂眸回道:“是。”


    “那敢情好。既如此,那她的嫌疑就算洗清了。”


    “啊?”是那中年巡捕,惊讶地瞅着他家巡检使,“不不不,巡检啊,报案人说的也不是这姑娘,是那姑娘。”


    颤颤巍巍的手指头指向亭子外那个站得笔直,一言不发的背影。


    “她?”方富贵笑着摇头,“她要敢犯事,她的主子第一个饶不了她。”


    倏而抬眼,季寒面上虽未动声色,但眼里藏着疑惑。


    同样好奇的还有南溪本人,闻言转过身,直勾勾地瞅着方富贵,却不敢贸然开口。


    “瞧见了不?要是凶手还敢这么光明正大地瞧本官?”方富贵得意地昂起下巴,“小丫头,你使的兵器是软剑吧?”


    南溪瞥了眼陌尘,点点头。


    众巡捕露出佩服的目光,只有褚停云翻了个白眼——不巧,被季寒逮个正着。


    若有所思之际,听得方富贵又道:“你们瞧,她的站姿挺拔,下盘稳扎,一看就是习武之人。还有,她的手势呈拔剑状,还有意无意去碰腰间,故而我推测她的兵器是把软剑。今日想必遭了不小的威胁,才会我们来了还提防着。”


    南溪低头看了眼捂在腰侧的手,脸一红,赶紧放下。


    “那,她的主子?”巡捕抓了抓头皮,不太确定地看向季寒。


    “自然也不是那、那谁,”方富贵皱了下眉,“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崔上章的徒弟。”


    褚停云无声叹气,方要打断。


    “在下季寒,”她微微一笑。


    方富贵也咧开嘴角,“你是个郎中吧?我见识过崔老头的医术,治不死也救不活的那种唬人用的。说吧,你给谢山长嘴里塞了啥药,都伤那样了还吊着口气?”


    季寒一噎,坦言道:“不过是一块老参。”


    “嗯……”


    眼见这位都巡检使仰着脖子又不知在想什么,季寒悄悄往后退去。他太能唠了,她只想赶紧趁有官府守着的机会,去找找凶手逃跑的路线。


    只是,才踩下台阶——


    “季娘子从讲堂到这,跑得再快也需花上起码一炷香的时间,还不带喘的那种。按这小丫头的身手,半炷香足矣。”


    季寒回头看去,方富贵已在石桌旁坐下,右手捻起一枚白子。


    “谢沉舟还能活到现在,也不知道算不算命硬?亦或者,”他看着手里的白子在阳光下透着淡淡的光,“凶手故意留他一命?那凶手为何还要杀他呢?”


    巡捕一愣,“方巡检此话何意?”


    他朝她望来,四目相对时,季寒下意识地神色一凛。


    “季娘子以为呢?”


    他的眼神变了。戏谑嬉笑褪去,眼眸深邃如正待扑食的老鹰,锐利、肃杀,与那粗犷的武夫外表渐渐融合一体。


    弹指间,白子落在她脚边。


    她未动,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薄唇轻启道:“方巡检是觉得我有嫌疑?”


    此话一出,方富贵的手下皆倒抽一口冷气。巡捕更是瞥了眼如石像般纹丝不动面无表情的褚停云,正准备硬着头皮打个圆场。


    “本官给你机会自证。”


    得。巡捕瞪着自家上司,说人家没嫌疑的是你,现下觉得人家有嫌疑的也是你?逗呢?


    “不需要,”她毫不犹豫地回道,“方巡检尽可去亲自去问问谢山长便是。”


    方富贵稀奇地看着她,勾起唇角道:“你是真觉得他还有救?”


    “当然。”


    “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医术?”


    巡捕的眼角抽了下。


    谁知,季寒无畏无惧道:“凭的不是我的医术,而是谢山长想活下去的念头。”


    方富贵挑眉,“这不就看天命吗?小娘子,饭可以乱吃,满口话可不好说。”


    巡捕翻了个白眼,退至褚停云身边,放弃了挣扎。


    “我不是毫无根据乱说,而是有十足的把握,您一定可以等到谢山长亲口告诉您,我不是凶手。”


    负手而立,宽大的白色襕衫被山风吹得呼呼响,她神情肃然继续说道:“同样,我猜他也不会告诉您,谁是凶手。”


    方富贵一怔,“此话何意?”


    “如方巡检所说,凶手要留山长一命,为何还要扎那一刀?我也想问一句,一刀致命的方式很多,为何凶手偏扎在腹部?”


    不答反问,她的语气平淡如常。


    “诶?那我们,不就是不谋而合?你倒说说,这凶手,究竟是要杀人呢?还是要留人呢?”


    听似打趣的口吻,笑意却不及眼底。


    季寒抿了下唇,垂眸道:“都不是。”


    “都不是?”巡捕失声道,“难不成……”


    一声冷哼来自端坐的方巡检。


    季寒看了看巡捕,颔首道:“是误杀。”


    巡捕瞪大了眼睛,而方富贵则望向了褚停云。


    “我看过谢山长的伤势,刺入腹部的是把匕首,各位上山时应也看见了。根据刀柄与露在外的部分可推断这是把用来防身的匕首,长约六寸。若是蓄意杀人,喉咙、胸口哪个位置都比腹部强,且刀长也足够。”


    方富贵的嘴角抽了抽。


    “凶手为何刺中的是山长的腹部?我认为原因有二,一则计划之外,慌乱之下,二则,凶手的个子要比谢山长矮得多,最多不会超过五尺。”


    说到这,她瞥了眼褚停云,最终却还是朝方富贵行了个礼,“还请方巡检亲自验证。”


    方富贵皱眉,“如何亲自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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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寒抬手,“请您站起来,您与谢山长身高差不多,我来做那个凶手。”


    没有匕首,她环顾四周时,有人递来了一把折扇。


    “多谢常郡王。”


    这一幕落在“被害者”方巡检眼中,不客气地嗤了声,“本官现在知道什么叫作她杀人,你递刀了。”


    褚停云似充耳不闻退至后方,季寒则换了个趁手的“握刀”方式步步朝方富贵逼近。


    “下刀”之际,被方富贵格挡,不敢苟同道:“小娘子这是蓄意谋杀,本官岂有不反抗之礼?”


    季寒笑了,又换了个不趁手的“握刀”方式,“现下,方巡检想到的是什么?”


    眉宇微拢,方富贵下意识道:“谢沉舟双手掌心可有伤?”


    “有。”


    “你为何要杀我?”


    季寒闻言陡然“害怕”地松手,“我不是故意的。”


    要不是她神色自始至终未变,方富贵还以为她说真的。白了她一眼,低头看着握在掌心的“刀刃”部分,突然,“谢沉舟为何不以此一搏?”


    众人懵了,面面相觑中,他们看见方富贵举起了折扇。


    至此,季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言道:“谢山长在保护凶手。”


    啪,折扇拍上石桌,“那老小子是不是疯了?”方富贵怒斥道,“即便误杀,那也是行凶未遂。他强撑着一口气,竟然是为了保护一个杀自己的人?他是之乎者也念傻了吗?”


    季寒摇头,“还是第一个原因,那人本无杀他之心,而是一时冲动。而且,南溪赶到了。只不过,”她指着南溪的裙摆,“山长阻止了她去追凶手。”


    真是一惊未平一惊又乍起。尤其是方富贵,本是存着试探的心思,竟被眼前这姑娘反客为主的推案方式,步步牵引。


    心下凛然,方富贵走向南溪,“姑娘,可否让本官看一下你的裙子?”


    因为季寒的话,南溪此刻正拼命回忆见到谢沉舟倒地时的情景,对于他的请求木然地点头。


    方富贵蹲下,细细察看了一会裙摆上的血迹,起身道:“姑娘到时,谢沉舟是何反应?可同你说过什么?”


    “我到时谢山长已经倒在地上,我发现通往后山的林子里有个人影,我以为那是凶手。我正准备去追,接着他就抓住了我的脚……啊,对,谢山长抓住了我的脚,他没有喊救命,”而那时她一心都在那个逃跑的人影,现在回想起来,“他喊的是,别追。”


    南溪皱眉,“谢山长不是担心我,是担心凶手?”


    “……也许都有。”方富贵只能这么安慰她,又道,“你又是为何没能追上凶手?”


    “还不是因为那些学生。”这回,南溪连想都没想,“他们跟我差不多前后脚,来了就指着鼻子骂我杀人凶手。”


    方富贵深吸了口气,定定地看着她,“你为何上山?”


    “我……”


    蓦地停下,南溪张着嘴,神情渐渐扭曲。半晌,咬着牙道:“是时若薇,她就是凶手。”


    “不,她不是凶手,”季寒来到她身边,安抚地按下想要拔剑的手,“以她的速度,没可能打个来回再与你照面。”


    南溪糊涂了,“那凶手是谁?是她骗我上山,不是她还有谁?”


    季寒看向方富贵,“那就要问方巡检,报案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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