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三少爷
许先生:“咱们家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你平时照顾他们就已经够操心的了,再有这么一个小家伙,怎么忙得过来。”
许夫人:“小脩和小安都长大了,棉棉和小晏只差一岁,正好可以做玩伴嘛,咱们家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小Omega吗?”
许先生:“我知道你心软,觉得小家伙可怜,咱们可以多给孤儿院捐款,或者再给他找个好人家。”
许夫人:“不行的,棉棉他和其他的小Omega不大一样……如果我们不收养他……”
按照刘院长的话说,季棉的基因缺陷需要长期治疗,运用药物刺激腺体发育,不然很难自然分化,长大后信息素在腺体中累积,会引起诸多并发症,甚至危及生命。可孤儿院的孩子们能吃饱穿暖就已经不错了,哪里会有条件让小家伙接受治疗。自然也不会有人想要领养这么一个小Omega。
许夫人想到这一点,就怎么也撇不下季棉了。小家伙那么瘦小,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信任。
两人交谈的声音越来愈远,许泽脩带着季棉上了楼,一面走一面带他认房。
许泽脩:“这是我的房间,走廊尽头的那间是泽宴的,爸爸妈妈的房间在楼上。这间,是泽安的。”
许泽脩停下了脚步。
许泽脩:“你二哥不喜欢热闹,如果没事不要打扰他哦。”
季棉赶紧点头,表示记下了。
偏巧,在这个时候,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开门的少年神情冷淡,明明看着年纪不大,下弯的嘴角却透露这不苟言笑的味道。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信号,和许先生十足十得相像。
许泽安,是三兄弟中最像父亲的一个。
他的目光轻轻掠过季棉,轻巧得像一阵风,就仿佛打量的是某件微不足道的物品,可以随便摆在家里的某个角落。
事实也相去不远,季棉确实是许夫人心软捡回来家的小东西,对许二少爷来说无所谓摆在哪里。
许泽安:“他就是妈妈带回来的孩子?”
许泽脩:“嗯,叫季棉,棉花的棉。”
许泽脩:“棉棉,叫二哥。”
季棉鼓起勇气上前问好,却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季棉(七岁):“二哥……好。”
没有人回应他,过了好久,才听到许泽安说:
许泽安:“嗯。”
许泽安:“以后不要在我门前讲话,很吵。”
季棉一哆嗦,紧张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季棉(七岁):“对,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真的对不起。”
许泽脩:“好了棉棉,二哥在和你开玩笑呢,别那么紧张。”
许泽脩:“泽安你也是,咱们家房门隔音可没那么差,你别吓唬他。”
许泽安目光依旧淡淡的不带什么情绪,
许泽安:“我不喜欢小孩子。”
许泽安:“吃饭了再叫我。”
房门再次被关上,留下门外有些尴尬的两人。
许泽脩笑着叹气,无奈地摇摇头,蹲下身安慰季棉。
许泽脩:“你二哥就是这个性格,眼里只有书。他不是针对你一个人这样,不要多想好吗?”
怎么能不多想呢,一直都一样的,季棉不会受欢迎,没有什么人会喜欢他。但许泽脩说得那么真诚,叫他不知道该不该信。
一顿晚饭吃得胆颤心惊,多好没见过的菜装在精致骨碟里。许夫人担心季棉吃不惯,特地叫厨房准备了中式菜,可小家伙还是没吃多少。自始至终都是坐在两侧的许夫人和许泽脩在往季棉碗里夹菜。
季棉觉得自己快忘记怎么用筷子了,只知道不停地说谢谢。
许夫人很好,大哥哥也很好,可他们终究不是季棉的妈妈和哥哥,季棉不敢放肆。
夜幕降临,大家都回了房。被洗涮干净的季棉,穿着奶白的棉绒睡衣,微缩地站在陌生的房门前。
里面的人像是感应到了季棉的无措,骤然打开了门,露出一脸的坏笑。
许泽晏(八岁):“小棉花,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许泽晏扳着门框,笑容灿烂,只不过眼里满是戏谑。简直恶劣得不能再恶劣,看季棉的眼神就想在看一只误入狼穴的小羊羔。
许夫人不放心小季棉一个人睡,一开始提出让许先生到客房过夜,可许先生似乎不大高兴。于是许泽晏趁机提出要和季棉一起睡。
许夫人:“小晏什么时候也喜欢和别人一起睡了,从前不是还不让妈妈抱着睡吗?”
许泽晏(八岁):“那怎么一样嘛,棉棉是弟弟,我是哥哥当然要照顾弟弟喽。房子这么大,他一个人睡多害怕啊。是不是啊,小棉花?”
季棉不敢说不是,也不想再给许夫人添麻烦,就点了头。
现在,看着许泽晏,季棉后悔了。
季棉(七岁):“哥哥……”
许泽晏(八岁):“谁是你哥哥,叫三少爷。”
季棉(七岁):“三少爷我,我还是去其他房间……”
许泽晏脸上又浮现出恶劣的笑容来,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阴森地说道:
许泽晏(八岁):“其他房间可是好久都没人住了,到了晚上会有怪物从床底爬出来,最喜欢抓你这样的小东西。”
小季棉再怎么懂事也才七岁,被这么一唬,腿也迈不动了,站在门口浑身僵硬。可怜兮兮地看着许泽晏。
许泽晏(八岁):“怎么样,还要不要进来?”
季棉蹑手蹑脚走了进去,身后房门骤然被关上,季棉跟着颤了颤。
房间比想象中还要大,满满一柜子的机械模型玩具占了大半面墙。甚至还有辆缩小般的银黑色小摩托,很扎眼地摆在落地窗角。简直就像个另类的小型私人展览馆。
许泽晏(八岁):“怎么样小东西,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房间吧?这些可都是本少爷的宝贝,你要是敢碰坏了,我就把你丢倒院子里和Anna一起过夜。”
Anna是许泽晏去年收到的生日礼物,一条纯种西伯利亚雪橇犬,刚满一岁。季棉进来的时候瞥了一眼,黑脸黑背,跳起来比他还高,一口犬牙雪白,见人就叫。
季棉(七岁):“不,不要,我会听话的。”
季棉摇头,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许泽晏。显然许小少爷很受用,双手叉腰,抬了抬下巴。
命令季棉:
许泽晏(八岁):“那你以后就得听我的,现在去帮我把床捂暖。”
季棉穿着奶白的睡衣,乖乖走到床前,看起来又软又小,真的像朵小棉花。爬进被子里,就像一颗棉花糖陷进了进去。
在孤儿院的房间里没有地暖,刚入冬的时候,大家夜里都是挨在一起睡觉。季棉也帮别人捂过床,只是那时候的被子又冷又重,而现在的轻巧又暖和。他实在是太累了,躺了一会儿竟然在许泽晏的注视下睡了过去。
许泽晏(八岁):“喂,小东西,你胆子挺大呀,本少爷都没睡呢。”
许泽晏伸手揪住了季棉的脸,用力一捏,直接把人捏醒了。
季棉(七岁):“对不起,我,太困了。”
季棉立刻从床上翻下,揉着红红的眼睛,不敢看他。
许泽晏“哼”了一声,坐到了床上。
许泽晏(八岁):“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进了我家就是我弟弟了。你不过是妈妈从外面捡回来的服侍我的小奴隶,要是本少爷不高兴了随时能把你丢出去,听懂了吗?”
季棉立在床边,圆润雪白的脚趾踩在冰冷的大理石板上,嗫嚅道:
季棉(七岁):“听懂了。”
许泽晏(八岁):“很好,现在本少爷要休息了,你就站在这里不许动,要是敢乱跑或者找妈妈告状,哼,你知道下场。”
小季棉是被欺负惯了的,面对行为恶劣、脾气暴躁的贵家小少爷连反抗都不敢。许泽晏叫他站着他就站着,一动不动。
过了十二点室内的灯光自动暗下来,朦胧得刚刚好,叫人昏昏欲睡。楼下依稀传来大座钟沉闷悠扬的“咚咚”声。
季棉蜷缩着身体,蹲在地上轻轻地靠着床,在这个陌生的家里,陌生的房间不安地进入了梦乡。
暮秋傍晚沉睡的棉花田,到处是被压弯的秸秆,仓促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脆弱的啼哭声逐渐微弱。
没有谁回头看他一眼。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