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手刃
好死不如赖活着,在药王谷中时,逍遥仙如是讲。
这话,玉衡并不大认同,死也便死了,哪用受得这么多罪。
逍遥仙道:“那可不是,死乞白赖要熬过三千岁……”
玉衡不解:“为何是三千岁?”
逍遥仙道:“我听人说,若是活过三千岁的,多是些仙能灵沛之能士,转世时,阎王会高抬贵手,不会随到畜生道……”
玉衡仙君:逍遥仙说的煞有其事,玉衡却全当笑话听:“那倘若倒霉,活了两千九百九十九岁呢?”
逍遥仙正色道:“一日都不可少。”
……
玉衡昏昏沉沉睁眼,短短片刻,他已做了个梦。
承华压住他,一手按住他的肚子,一手伸进去掏他肚子里的东西。
那日玉衡打开如意袋,里头除去吓死人的缅铃茎针,还有道密灵音讯。
说了四字:“洁身自持。”
玉衡想,承华这次准他下来,不知是有什么筹谋,既然给他立了牌坊,就该不是让他给殷冥和九婴玩的。
承华不想他暴露身份,就定有自己的法子,混淆视听,替他隐瞒身份。
他主动过来,是灯下黑。
兴许,是同时承华放出来什么假身份,吸引视线。
也许……还有其他什么别的安排。
承华是有把握叫玉衡安稳见着麒麟帝大婚。
可,玉衡杀了人,自己走进了乾坤殿。
“呜……”承华插进来时,玉衡闷闷的叫。
方才,他在殷冥九婴身下,半死不活的模样,九分真一分假,别管是谁,承受两个年轻力壮,龙精虎猛的乾元,都很艰难。
更何况,玉衡知道,承华会来。
到时候,是三个乾元。
玉衡张着嘴喘息,承华大概说了什么话,他耳边嗡嗡,听不分明,睁眼见承华满脸黑气,便知今日是不得善了了,原准备好的些讨巧话全咽回肚子,都是白费口舌。
承华掰正玉衡的脸:“今日,若是想惹麻烦,你成功了。”
玉衡心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回天界。
见见铃兰。
承华拂过玉衡脖颈,滑过他身上每处关节:“四个乌金环,显然不够,师兄如此不知检点,身上七十八处关节,应处处钉死。”
承华轻声道:“今后,我想你动,你方能动。”
玉衡睁大双眼,瞧见承华手伸入乾坤袋,掏出把乌金钉,散在床上,又捻了其中最长一枚,抵在玉衡膝骨。
玉衡道:“你这样子,是在吃醋?”
承华伸手,死死捂住玉衡的嘴。
他淡淡道:“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
殷冥抱着玉衡离开,九婴在乾坤殿赤身裸体半晌,才整好衣裳。
桌上有干了的血,是从师兄身体里淌出来的。
太久不见,难免精虫上脑,如今醒了,才觉得方才太过凶狠,一道雷诀,师兄夹在二人中间,死去活来。
这咒狠毒,用的不好,是会死人。
九婴想起玉衡莹白如玉的耳唇,方才,他真想好好亲一亲的。
九婴从乾坤殿出去,四下打听,知道了殷冥给师兄安排的住处。
路上,御园花开的太好,九婴从里头折了几枝明艳大花,攒成一把,往玉衡住处跑。
他打开房门,里头,空无一人。
……
玉衡醒时,是躺在一方铁笼里。
笼高成人半身,长宽三尺,缝隙可穿手臂,铸得方正,置于凌云殿口,落于他本就束困之处。
玉衡眼睛发亮,他如今,已在天界。
正欲起身,玉衡抽了口气,瘫在地上使不出半分力气,低头瞧见左右膝弯打入五枚乌金钉。
倒也还好,比起昨日那遭,不是不能忍受。
玉衡心想,多亏未钉在他手上,尚还不是废人。
玉衡面前一暗,抬头见铃兰蹲在笼前,笑道:“呦,听闻仙君下界两日,便被识出,被天君揪回来了?”
玉衡慢慢抬眼,他动了动,朝铃兰凑近了些,双手攥住笼木,笑道:“是啊,我没什么脑子,实在装的不像,三两下便被发现了,是被天君救回来的……”
铃兰眼神落在玉衡腿上,嗤笑道:“救回来的?”
话到这里,铃兰又想起什么,笑容越大:“说来,还真是可惜,玉衡仙君未能瞧见麒麟帝风光大婚,更未瞧见新娘,真是枉费天君这番心思,可惜可惜……”
玉衡道:“你见过新娘?”
铃兰摇头,揶揄道:“没有,我对女人,可不如玉衡仙君那般在意。”
玉衡恨得磨牙,心中冷笑:看来铃兰并无城府,脑子简单,既然都知道玉衡对女人感兴趣,魔界来了这么个人物,竟置之不理不闻不问!
装也不知装得像些,害他九婴试探戳穿。
他本可以等九婴走了,再露马脚。
铃兰道:“可惜,可惜……”
玉衡道:“未见过新娘有什么可惜。”
“这两日我同逍遥下界,途中经过北境之地,那处随常年积雪,冰叠数丈,乃是极寒之地,可却朝霞映雪,神光万重。远山横黛,逸韵横生,好一妙景,不枉此行……”
玉衡笑道:“说来词穷,北境之地你可去过?那处妖祸横行,我还顺手擒了两个。”
铃兰不屑道:“没有。”
“你莫想诓我,北境之地,我可是听天君讲过,到处是冰山冻鸟,有什么可看……”
说着,铃兰好似从玉衡话中听出什么笑话,道:“再说了,你如今这模样,能擒得住什么东西,那小地方,也值得我跑上一趟……”
玉衡又缓慢问了一遍:“你从未,去过北凉?”
铃兰道:“没有啊。”
殿中倏然沉默,半晌,玉衡才沉声道:“果真是你。”
铃兰皱眉:“莫名其妙,你在说……呜啊!!”
铃兰脖子猛的一紧,玉衡一手穿出笼木,扒住铃兰襟口,爆出一阵狠力,把他揪到跟前。
玉衡出手极快,铃兰猝不及防,往前跌出两步,鼻子重重磕上笼木,撞出满脸的血。
铃兰吃痛,怒道:“你疯了?!”
他要把玉衡满手是血的手甩开,却见玉衡掌心发亮,一道白光旋即而出,玉衡唇间微动,只见光晕愈亮,凝成灵环。
铃兰惊道:“你……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便见一只三人高的凶兽,从圆圈中缓缓爬出,形如巨犬,身披恶火,多毛戴豕,虎齿利爪,双口流涎,面目凶恶狞煞。
铃兰隐约觉得他眼熟,从玉衡记忆中搜了又搜,才想起,这竟是玉衡生辰那日,被他三个师弟招惹上门过的灾兽,祸斗。
它怎么……
它怎么……
那日后来……
铃兰要想起那日后来二人说了什么,脑袋之中刚记起“神君”二字,脑袋里猛然一痛,像是被根棍子在里头搅过一下。
祸斗道:“神君,时隔数百余年,唤我为何?”
玉衡道:“我要你拧断他手脚,扔到我面前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复仇
一道火光倏起,如滔天雷霆,势不可挡。
铃兰在地上爬,被猛兽一掌拍下,瘫成一团。
他虽然得了玉衡内丹,却灵脉不稳,只能勉强挡过两下。
铃兰自知不敌,正要张口大叫,一点火光顺势而入,喉咙里一烫,“他哇”的吐出口血,喉管满是血泡,没了声音。
祸斗两脚落在铃兰臂肘,铃兰两眼睁圆,喉咙里咯咯作响,筋骨被碾得稀烂。
他五官扭曲,惨叫震破了喉间水泡,抬眼看到玉衡,脸贴在地上,腿往上拱着爬:“仙君……仙君仁德……咳咳……放过我,放过我……”
铃兰有玉衡大半记忆,玉衡仙君斩妖除魔,从未害过一人性命。
铃兰越想越觉有救,蹭到笼前,拖了满地血痕,求饶道:“我……我并非有意挑衅,仙君饶命……”
玉衡面无表情道:“挑衅?”
“你以为,我今日要你性命,只是因你挑衅?”
铃兰喘着粗气:“那是?”
玉衡一手伸出缝隙,揪住铃兰头发,把他提起,一手臂弯卡住他后颈,二人离得很近,玉衡听到铃兰颈骨喀嚓的响。
“呵……”玉衡冷然道:“你不记得,那我就提醒你,渊儿死的那日,你确实在北凉山么?”
铃兰忙道:“我在……咳咳,我在……”
玉衡道:“你在?”
玉衡冷笑一声:“北凉山地处北境,为北境五山之首,可方才,你好像……说你从未去过北境?”
“……”
铃兰一时失语,随即,后颈一疼,他又叫起来:“咳咳……仙君冤枉,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北凉山地处北境!我学识浅薄,我一时口误……”
玉衡面色阴郁,道:“口误?我就当你方才口误……”
他贴近铃兰耳朵,道:“那我便给你一个机会……”
“若你真去过北凉山,真诛过猰貐,祸斗同猰貐实力不相上下,你去把它也杀了嘛……”
铃兰瞳孔缩成了极小的一点,他摇着头,嘴里叫着“仙君饶命”,玉衡冷笑一声,松开手,把铃兰往祸斗那边推了一把。
铃兰“啊啊”叫着,见从玉衡这讨不到便宜,滚着要跑,身后一声兽吼,“噗嗞”爆响,铃兰下肢被踏尽碎,肉泥猩狞,腥臭难闻。
祸斗天性暴虐,近万年来都被禁令不准杀生,此时踏断铃兰四肢,兴奋得鼻腔喷火,烧的铃兰秃头焦耳,血肉模糊。
如此惨状,像有旧怨,公报私仇。
末了,祸斗一脚要踩在铃兰心口,玉衡道:“等等。”
祸斗抬头:“神君?”
玉衡低头,问:“北凉这遭,猰貐的尸体,是谁帮了你一把?”
铃兰面色狰狞惊骇,玉衡知道了,他己猜得十之八九。
铃兰吐出口血,道:“……是承华,是他叫我这样……是他……饶命……”
“饶命啊……”
笼下阴影之中,玉衡表情叫人看不清楚:“承华若想叫渊儿死,他活不到今日…… ”
祸斗的利爪,刮过铃兰下身,掉出来个肉块,铃兰眼睛瞪得几欲脱出眼眶,侧头昏了过去。
殿下寂然,玉衡抬袖,擦干净面上血污,直了身子,这才抬头,对祸斗道:“今日多谢。”
祸斗鼻孔嗤出两团火气,道:“时隔百年,我本以为神君已忘,今日能为神君解难,是我荣幸。”
玉衡苦笑两声,他如今在这巴掌大的笼牢之中,一声神君,叫的他颜面无存。
这等神兽,当日肯告诉他召唤令,今日肯听他使唤,大抵,是认错了人。
祸斗道:“神君,可要我帮你出来?”
玉衡看了眼笼匣,沉默片刻,道:“不必了,你走吧。”
祸斗道:“仙君不走,怕有大祸。”
玉衡摇头道:“不了。”
祸斗头顶窜出道火苗,怒道:“我怕他天界庸兵?”
“并无此意。”
玉衡扶上笼木,道:“此笼乃梧桐神木若制,若非顶级神武,不可磨琢。灵不能断,火引不焦,你破不开的。”
祸斗一试,果真如此。
伏拜两次,没了身形。
祸斗走后,玉衡盯着手上鲜血,呆坐片刻。
半晌,玉衡才从腰间扯了鞶带,横过铃兰后颈,捆于笼木边。
天色尚早,玉衡倒也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不知多久,铃兰转醒,睁眼看到玉衡,张口惨叫。
玉衡也不拦他,待铃兰叫的再无气力,知道无论如何这点声响也传不到一院之隔的殿口,才没了声响。
玉衡坐的端正,道:“叫够了么?叫够了,便来说说,为何要对个孩子下手。”
铃兰:“……”
玉衡唇角微弯,笑道:“没关系,还有时间,我有法子叫你慢慢说。”
……
那日,红菱戳了戳殷渊的脑袋:“小小年纪,总皱个眉头做什么?”
殷渊道:“爹爹身子不好。”
红菱笑道:“说有什么用处,不如想些办法叫他好起来……”
“少主殿中有什么神丹灵药,不妨都带过来……”
殷渊坐着想了一会儿,倏然眼神发亮。
夜里,殷渊去敲了铃兰房门。
“你可否将灵丹还与爹爹?”
铃兰:“……”
渊儿道:“可以么?”
铃兰慢慢弯起眼睛,柔声笑道:“好啊,渊儿,你随我进来,我将灵丹还他……”
殷渊笑起来:“谢谢。”
……
承华踏进凌云殿时,罕见的眉心一跳。
铃兰死了,死在玉衡手中。
殿中血淌了满地,他踏进门时,玉衡将铃兰脑袋拧到背后,他听到骨头摩擦咯吱咯吱脆响。
铃兰眼睛睁着,双目暴出,化为他本来的长相,他的四肢,已碾碎成泥。承华看着铃兰剖开的腰腹,里头灵丹已不见踪影。
满室恶臭腥甜,承华却毫无表情。他默然而立,几凝成一座雕像。
半晌,承华才道:“你剖了他内丹。”
玉衡摇头:“那本就是我的。”
玉衡在衣裳上蹭干净污血,道:“不过,你今日回来的甚早。”
承华眼神这才从血污中移到玉衡脸上:“早?”
玉衡颈间还有他留下的乌青掐痕,抬手间露出衣裳下斑斑齿痕,囚笼里的困兽,此时大喇喇笑道:“不然,我还能多折磨他一会。”
玉衡在笑,那种笑,如刃般锋艳,如毒般烈辣。
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
承华静静看着他,不知喜怒,道:“你可以折磨他一日,我,却可以折磨你一世。”
玉衡脸上颜色慢慢都褪干净,道:“今日,我杀得了他。他日,我未必杀不了你。”
承华道:“好。”
“我等着你。”
男人眼神森然,似是透过玉衡,看见什么其他,他恨之入骨的人。
话罢,承华径直走至笼前,打开笼锁。
第一次,玉衡瞧见承华如此阴戾。
他一脚踹开了笼门。
第一百三十三章 四人
手伸进来时,玉衡正抓着笼木,忽而脖颈一紧,骨头“喀喀”闷响,承华掐着他,把他从木笼中拖出来。
玉衡趴在地上,抬着头看他,面无血色,只脸颊上沾了点红。
艳毒、锐辣,惊世骇俗的媚。
凌云殿中血腥气极重,尸分骸裂,血水渗入毯毡。
同……那日一样。
他的至亲,父族,百千性命,就那一刻,变成一地残肢碎片。
承华静静看着他,眼白慢慢爬出蛛网一样的血丝。
承华道:“你真厉害。”
“钉穿膝骨,神桐木笼,都未保他一命。”
玉衡冷然道:“是他该死……”
承华胸膛里闷出一点笑声,道:“那你觉得,只他一个该死么?”
二人对视半晌,玉衡忽吐出口气,冷笑道:“那天君觉得,我还能杀的了谁呢?”
承华面无表情,一巴掌扇掉玉衡脸上的笑。
玉衡被他踹在地上。
玉衡蜷缩着身体,好半天才喘过气,承华按平他时,玉衡忽然道:“承华,我想不明白。”
承华道:“嗯?”
玉衡急促道:“渊儿,是你的儿子。铃兰害了他,你为什么要帮他遮掩?”
“他杀的,是你的儿子!”
承华:“你想知道?”
玉衡红着眼睛点头。
承华掐着玉衡的脖颈,把他提起来,道:“我的儿子,被你杀了。那个孩子,已经是只麒麟。”
玉衡大声道:“那!别人的孩子就该死么?!”
承华道:“该死的。”
一只冰冷的手慢慢抚上玉衡的小腹,他道:“你不会有其他人的孩子。”
“除了我,你不会有任何羁绊。”
玉衡全身发冷:“牲畜。”
承华掰着玉衡的脸,逼他看着自己,问:“畜生也会有心,你有么?”
玉衡道:“我若是无心,也不会为渊儿报仇。”
半晌,承华忽才笑了,一字一字咬着牙道:“也是。”
“可你的心,不在我这。”
殿门忽被人敲得急响,外头有人道:“天君,妖界冠华楼集兵躁动,恐有祸端。”
“还有……麒麟帝已过了九重天,往南天门来了。”
承华冷声道:“下去吧。”
地上太脏,玉衡往干净的地方爬了两步,被承华踩住了后腰,一脚踹进血污之中。
承华道:“你暴露身份,引我下界,是想回栖凤殿,做个公用的娼妓?”
玉衡想,栖凤殿也没什么不好,九婴没个轻重,指不定哪日,能给他个痛快。
早死早超生。
他不能留在承华身边,他直觉承华知道些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他不知道这个人要做什么,在谋划什么,好似无论什么发生,最后,都在他意料之中,他掌握着他的性命,引导着他,万劫不复。
玉衡道:“栖凤殿倒也还好,至少还有殷……啊……”
玉衡惨叫一声,腿间被承华膝骨重重碾过,全身发颤,哆嗦成一团。
玉衡身子娇弱,挨不得打,方才一脚已让他他咳得厉害,刚吐净口中血腥,脸边便贴了根狞然巨物。
承华太阳穴青筋一根根凸起,道:“舔爽它。”
“否则,我会玩死你。”
玉衡脸色变了又变,抬眼看向承华:“人我都能碾碎成泥,你就不怕我……一口把你咬断?”
承华的眼神仿佛尖针,扎入玉衡心脏,惊得人的心下一颤。
承华淡淡道:“你试一试。”
玉衡还要说话,下颚骤然剧痛,承华掰开他的嘴,硕大阳器直插而入,顶进喉管,插得人几欲窒息。
玉衡的舌头舔到阴茎上贯起的青筋,唇角裂开,带出红色的涎丝,只顶入一半的性器在玉衡嘴里颤动。
性器污秽,玉衡没有忍住,牙齿在上头磕了一下。
玉衡指甲抠得崩裂,呕到几欲窒息,也未将它吐出来,快要窒息前,承华抽出来了。
玉衡躬着身咳嗽,天帝揪起他的头发,手指插进玉衡嘴里,抚摸他的牙齿,淡淡道:“果真,是永远记不住的。”
刹那间,玉衡发起了抖。
玉衡害怕承华,怕到了骨子里。承华一次次用极端又暴虐的法子,玩弄他的身体。开始,只是在床上,后来,不只是在床上。一切想得到的,想不到的,能承受的,不能承受的,玉衡都尝过了。
无数次的激烈反抗,从未一次得到过解脱,换来的是一次更甚一次的暴虐。
没有什么是打不怕的,只有不够疼。
眼高于顶得玉衡会变成今日这个模样,是承华榻上的调教,平日的暴力,拧碎他的骨头,一点点捏造成的。
玉衡眼中浮出惊慌,他低声哀求道:“我并非有意……”
承华摸到玉衡最里面的牙齿,道:“现在说不敢,太晚了。”
……
麒麟帝到了南天门。
巨灵神在外看守,刚露个脸,挡住了路,被一脚踹出七个跟头。
殷冥的手下禀报,找到了他要找的人,是个和画像上一模一样的瞎子。
殷冥本来未打算去的,但玄黄镜有些反应,他去见那个抓住的“瞎子”时,把怀里抱着的人安置在偏殿,施了层结界。
麒麟帝去了,见着用玉衡身上一点血气养出的傀儡,一手掐断了那傀儡的脖子。
他出去回来,结界破了,殿中的人没了踪影。
殷冥眼睛红了,九婴站在门外,被一他把揪住衣领。
殷冥道:“师兄呢?”
九婴拍开殷冥的手,道:“别发疯,我也刚到。”
“我也没那能力,破开你麒麟帝设的结界。”
殷冥一顿,片刻后,道:“是承华。”
……
殷冥踹开凌云殿门时,见着了荒淫至极的场景。
玉衡双手横吊,被条红绳绑的结实,双腿悬空,双膝弯曲捆绑,夹着男人巨物,随着男人拉扯来回摇晃,腿间红肉软烂,穴口打了一圈淫沫。
房门开时,玉衡脑子里轰然一响,方才那股矜骄,在承华的肆意玩弄下,全化成眼底通红的羞耻惊惧。
承华在玉衡腿间用力抽打,道:“放松些,是熟人。”
承华毫不吃惊,似乎早知道会有人来。
玉衡双腿朝他敞着,巨物如同捣锤,一下下的往里头重顶。
玉衡身子娇软荏弱,殷冥曾试过,若是想叫他在床上快活,进个一半,玉衡就已经要揪紧床褥,摇头惊慌,推拒不要了。
如今这样,整根顶进,铁马金戈,大开大合,他是肯定要承受不住,是要撕心裂肺痛哭的。
可殿中并没有多少声音,玉衡口中塞着东西,血水顺着镂空的银器往下淌。
玉衡看着他,眼睛一眨,水珠掉在地上,也掉在殷冥心上。
殷冥道:“他咬了舌头?”
承华淡淡道:“没有。”
承华拔出玉衡嘴里的东西,手指探到最里,抚摸最里头的血肉。
“两颗牙而已。”
拔智齿。
承华狗子费尽心机,还是被迫共享老婆。
后面剧情会突飞猛进。
最近卡文,抱歉。
第一百三十四章 百花仙
殷冥重重给了承华一拳。
承华退了两步,拇指蹭过嘴角,擦干净一缕血丝,道:“麒麟帝是个好救星。”
殷冥绕开铃兰的头,走过去抱住玉衡,解开他身上绳索。
玉衡落在殷冥怀里,闷闷哼了一声,神经一松,昏过去了。
殷冥道:“这人,我要带走。”
这话落下,殿中骤然没了声响。
承华缓缓抬起眼睛:“带走?”
殷冥冷声道:“带走。”
殷冥紧了紧怀中的人,道:“下二界集兵十万,虽灭不得天界,但,你也讨不了什么便宜。”
承华冷冷笑道:“你同九婴结盟,倒不如考虑我。”
殷冥道:“同你结盟,灭掉妖界冠华楼,下个便是魔界乾坤殿。”
三界之中,天界为尊,九婴虽同承华癖好接近,看似亲近,但论权利纠缠,是同魔道为盟。
下二界是邪魔歪道,同仙界上天道,分庭对峙,数万年来保持微妙的平衡。
近百余年,麒麟新帝铁血手段,魔界扩张,惹得天界忌惮,多亏玉衡仙君在“邪魔歪道”走了一遭,又叫三界恢复了这平衡。
承华敛了笑意,冷冷地道:“我若说不呢?”
殷冥道:“你驯不了他。”
“他在你手里,会死。”
殷冥脱下外衫,将玉衡裹得结实,承华没再拦他。
踏出殿门前,承华笑了,似是忽然想明白什么。
他道:“也是,魔界天界,本都一样。他在哪里,我碰不到他呢?”
殷冥脚步一顿,随即,又大步迈开。
路上,玉衡睁过次眼,他看到殷冥,眼睛眨过一会儿,忽然掉着眼泪,不大清醒道:“我报了仇。”
殷冥揉干净玉衡的眼角,想起殿中碎了一地的血肉,想起那个人头,道:“我看到了。”
玉衡道:“他叫铃兰……”
殷冥道:“嗯。”
玉衡抓住殷冥襟口,喘息道:“他害了渊儿……”
殷冥道:“我知道。”
见着猰貐尸身那日,殷冥便知道了。
凭一颗无法完全使用的灵丹,杀不了猰貐。
他该当场杀了他的,可……鬼使神差,他没下手。
有什么,在冥冥之中,让他做出选择。
玉衡看着殷冥,好一会儿,叹出口气,又闭上了眼。
……
玉衡闭眼,昏了七日。
等再醒过来,刚侧了身子,小声嘟囔声“渴”,便有水递到唇边。
一女子温声道:“你醒了。”
玉衡脑袋发昏,他又做了梦,梦中场景如此真实,可一睁眼,便碎成齑粉。
玉衡抱着头,只觉得口干舌燥,就着杯口浅酌,喝的太急,呛咳两声,呼吸间齑粉都散了。
玉衡唇角淌了些水渍,有软帕贴上来,擦的干净。
玉衡在天界困于直不起身的囚笼,过得还不如狗。许久没有人过这样体贴,玉衡闭着眼叫了几声“红菱”。
没人应他。
那女子道:“头疼么?”
玉衡摇头,等视线渐渐清明,看清楚眼前这人,几乎是当即,脑中便嗡然一响,呼吸都停了片刻。
玉衡嘴唇颤了颤:“仙子……”
女子张开嘴,说了什么,玉衡没有听见,他看这那张脸发怔,直到女子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玉衡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面上火辣作痛,不是做梦。
不是做梦!
玉衡死死盯着她,眼神狂热,痴迷,眷恋,混杂在一起,目中勾起滔天火焰。
“仙子!”
玉衡动了,他伸出手,一把将人抓住,手上乌金环都扼不住他的力道,竟是生生将床头那人拽了个踉跄。
仙子,百花仙子!
是他的百花仙子!
女子被玉衡急躁一抓,惊得一颤,人退了两步,甩开玉衡的手,道:“公子,请您自重!”
“……”
好似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失而复得的狂喜僵在玉衡脸上。
他道:“公子?”
女子眉头微微拧着,道:“公子醒的巧,往日并不是我在照顾……”
说着,女子朝着门外道:“进……”
“等等!”
他这一声,又急又重,屋中的人一颤,玉衡要从榻上下来,却忘了膝骨上的乌金钉,直接跪在地上。
好半晌,玉衡才透过气,道:“请你……暂时不要惊动旁人。”
今日三更。
第一百三十五章 死心
玉衡坐回榻上,二人对视,一阵静默。
百花仙呼吸有些急促,玉衡先开了口,轻声解释道:“方才我是刚醒,神思不稳,一时激动,仙子若是害怕,便坐的远些……”
说着,玉衡晃晃腕上铁链,又道:“我本就是个逃不了的阶下囚,伤害不了你,我只是……”
我只是,太想念你。
玉衡话声一顿,随即哑声道:“只是太久没人说话,快要闷死,求求仙子,陪我聊上几句吧……”
玉衡说话诚恳,又生的实在好看,女子稍顿片刻,拖了木凳过来,坐在离床三步的位置。
女子犹豫道:“方才……”
玉衡看到那人手腕上的指痕,喉结颤动,自责道:“方才唐突,十分抱歉,仙子长得实在像我一个……旧友。”
女子问:“旧友?”
玉衡点头:“嗯,至交旧友。”
女子道:“方才,你叫我仙子……”
这个称呼并不多见,反复咀嚼,才觉得无冠姓氏只冠名位的二字之中,有些难以察觉的亲昵味儿。
玉衡胸口发闷,张嘴道:“抱歉,我是觉得仙子二字,煞是好听……如若冒犯,我便改口……”
女子垂头,想了想道:“不必道歉。听旁人说,我似乎曾在天界当过段时间执掌百花的花仙。”
女子瞧着玉衡的脸,端详片刻,道:“也许,公子并没有认错人,我们确实曾经相识。”
玉衡抬起眼睛,僵住的心又跳起来。
顷刻,百花仙子又道:“但是如今,我确实不记得你了。”
玉衡“嗯”了一声。
“仙子,是有些事记不起来了么?”
百花仙点头:“我曾出门平祸,身受重伤……记忆受损,有些事我只记得大概。”
“受伤?”玉衡心头一紧,急切道:“哪里受了伤?受了怎样的伤?如何受的伤?”
那人如此紧张,百花仙微微一怔,不大自在道:“不必担心,已无大碍。”
她动了动,玉衡看到她脖子上,一圈狰狞疤痕。
百花仙道:“当日的事,我也不记得了,我一醒过来,身边只有我的夫君……”
玉衡喉间做痒,咳嗽两声,脑中一阵沉痛,好似天旋地转,等他再开口,嗓音哑的可怕:“你的……夫君?”
百花仙点头,耳边发丝微垂,脸上显了些温意,道:“嗯,是他豁出半条性命,才救下我……”
玉衡问:“仙子的夫君……是哪位呢?”
提及心爱之人,百花仙眼睛骤然明亮,笑道:“魔界之主,麒麟帝君。”
“……”
那日,百花仙坐下,同玉衡解闷,聊了半晌。
热恋之中的女子,一但开了口,往往三句难离心上之人。
百花仙道:“我重伤初愈,睁眼第一个便看到帝君,只那一眼,便觉得亲近……”
“后我虽重伤未死,但却也留了些病症,是帝君悉心照顾,日日以自身灵力灌养,我才能恢复至如今这样……”
“……”
玉衡嘴角眼睛都弯着,他静静听着,偶尔回上一句,百花仙子便更开心,同他讲更多鸡毛蒜皮的小事。
玉衡听着,记着,瞧着。
故事中的百花仙子,同他眼前的百花仙子,过得很好,非常快活。
那日最后,百花仙子道:“帝君是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
饶是已有准备,这话落下,玉衡还是忍不住,按住了心口。
他忽而明白,为何当初,承华肯让他下界,来看殷冥大婚。
原来,是想叫他死心。
加班太晚了,还有半个小时,剩下一更,明日双更一定会补,非常抱歉。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颗毒药
这次说话,停在有人进来。
玉衡心下一紧。
抬头见是逍遥仙,才松了出口气。
玉衡道:“逍遥……”
逍遥仙刚踏入门,见了屋中二人,眼神在二人之间移动,最后,面色微青,对百花仙道:“你在这做什么?谁叫你来的?”
这话说的并不客气,百花仙倒也不恼,道:“听闻侧殿住了人,我心下好奇,过来看看……”
逍遥仙道:“看完了?那便回去吧。”
玉衡道:“逍遥!”
百花仙朝逍遥仙毕恭毕敬作了一揖,同玉衡微微颔首。
百花仙子临走前问:“不知你是犯了何错,被关在此处,若非人命关天,我可帮你求帝君从轻发落……”
玉衡一怔。
逍遥仙嗤笑出声。
玉衡已经懒得去看逍遥,他道:“不必了。
“多谢仙子好意。”
“不过,今日之事,仙子回去,还是不要同任何人讲了。”
百花仙道:“这是为何?”
玉衡装作为难道:“我一个大男人,寂寞到要求人陪我说话,说出去太没脸面了吧……”
百花仙子笑了一声,道:“好。”
百花仙走了。
殿中只剩玉衡和逍遥两个,逍遥仙踢上房门,重重坐在玉衡跟前,用一种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逍遥仙忽然问:“你杀人了?”
玉衡一怔,随即道:“谁告诉你的?”
逍遥仙道:“所以,是真的了?”
玉衡点头。
逍遥仙双眼一闭,几乎是要昏过去了,他喘息很久,才睁开眼,死死盯玉衡,磨牙切齿道:“杀人?!”
“你怎么能够杀人!!”
“上次那个宫女,你说你斩了她一双手,我怕她失血过多,过去看了一眼,才见你在她胸口捅了一刀,正要被人扔到乱葬岗去,我废了多大心血才把她救回来,你这去趟天界,竟又杀一个!”
玉衡一怔,道:“那个宫婢没有死么?”
逍遥道:“没有!”
玉衡嗤笑道:“可惜了。”
逍遥厉声道:“玉衡仙君好威武,你怕是忘了开源仙尊每日怎样教诲?!””他是不是曾经说过,除非是至邪恶兽,血孽滔天。其余,无论何时,无论何人,无论什么罪过,都不能自己动手,都要交由各界衙府?!”
“你的手上,不得有一丝血腥!”
“这些话,你通通忘了么?!”
玉衡沉默片刻,道:“师尊所言,我句句都不敢忘……”
逍遥仙:“那你!”
“但是……”玉衡抬头,看向逍遥仙,眼神中并无半分后悔,道:“但是这人,我非杀不可。”
二人对视半晌,还是逍遥先别过眼,脸色铁青,道:“好。”
“玉衡仙君如此有主意,哪用得着我多管闲事,你大概真得以为,你来下头走这一遭,只是为了和个女人谈情说爱,是为了和个败类争风吃醋,我哪里管得着你……”
玉衡想要开口,逍遥冷声道:“不必解释。”
“无论什么原因,你已杀了人。”
“你已经无法飞升。”
最后一句,玉衡心脏“咚”的一沉,震得好半晌都未回神。
二人各有心思,半晌无言,玉衡看着逍遥脸色慢慢和缓,道:“我修的是丹道。”
逍遥道:“嗯。”
玉衡:“正道艰难,难的是修灵,我从未听说过,修丹之人手上不能有人命。”
逍遥慢慢抬起眼睛,道:“可你不一样。”
玉衡道:“哪里不一样?”
逍遥道:“你没有灵丹,断了灵脉,已经不能再修丹道。”
玉衡顿了片刻,道:“你如此说,那倒也是。”
“但那又和手上不沾人命有何关系?”
逍遥想说什么,刚张开嘴,身形一顿,“喀”的吐出一口黑血。
玉衡一惊,道:“逍遥,你没事吧!”
逍遥仙摆摆手,嘴却闭上了。
过了一会儿,逍遥看着玉衡,眼神之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道:“你如今,落魄至此。”
“能有这片刻清闲,全因殷冥同承华并不同心,待他也想明白了,你在下界,才是真的求死不能……”
玉衡听不明白,问:“他是?”
逍遥道:“殷冥。”
不是承华,玉衡松了口气,道:“如今这样,也是求死不能。”
逍遥极认真的道:“若有那日,你会发现,如今过得,过得也算还好。”
玉衡一怔。
“所以,你不如……”逍遥道:“先回去吧。”
玉衡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逍遥仙掏出个漆黑瓷瓶,道:“吃了它,一切便都结束。”
玉衡接过瓷瓶,打开倒出一粒,药丸颜色说不出是青是紫,一股刺鼻味道。
玉衡道:“毒药?”
逍遥仙未想瞒他,道:“是。”
玉衡把东西放回瓶里,还回逍遥仙手上,道:“不吃。”
逍遥仙呼吸一乱,道:“玉衡,我不会害你。”
逍遥仙捏着枚入腹便肠穿肚烂的毒药,要他性命,嘴上却说这话,实在古怪。
玉衡道:“我知道。”
“你我二人,相处多年,若你真想害我,我哪能活到现在……”
逍遥仙道:“你本已无留恋,为何又……”
逍遥仙鼻尖萦了股浓烈至极的甜腻花香,忽明白些什么,道:“不会就因为,今日见了这个女人?”
“……”
玉衡未语。
逍遥仙心口顶了口火气,道:“你留在此处,已毫无意义,你已经破禁界,就算苟延残喘的活着,就算到了三……”
话到此处,又戛然而止。
逍遥的话只说一半,已不止今日一次。
玉衡道:“三什么?”
脑中电光火石,玉衡脱口而出:“三千岁么?”
还有一年,他便能到三千岁。
好似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一闪而过,险些就要被他抓住。玉衡猛然抬头,道:“逍遥,你方才说要我回去,你要我回哪里去?”
逍遥仙重新将药瓶放于玉衡掌心之中,道:“你服下这药,一切便都清楚。”
玉衡不吃这颗毒药不是因为恋爱脑。
是因为……他的灵丹回来了。
而且……这颗灵丹……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要相信任何人
玉衡攥住药瓶,指骨捏的青白,紧了半晌,终是松了手,道:“不行。”
玉衡道:“我等了她数百年,今日终于得见,她却陷入迷障……”
“我看过殷冥散布天下的婚书,女方身份,家室,甚至姓氏都只字不提……”
逍遥冷冷地道:“他那是写给你看,百花二字,就是勾你出来的饵,若你逃亡在外,见了此婚书,必定想方设法的回去,确认女方身份……”
玉衡道:“对,我都明白。所以,我放心不下。”
逍遥仙道:“你放心不下?你早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想着那些烂桃花!”
这语气实在不好,玉衡看了逍遥一眼,道:“百花仙子,何其无辜。”
逍遥仙道:“无不无辜,你都救不了她。”
“今日,百花仙能来见你,是殷冥施舍,是承华施舍,是九婴施舍,是几个你完全无法反抗的人的施舍,他们还不想你死,要用什么东西拴住你。”
“瞧瞧,麒麟帝才真是好手段,你本一心求死,但到如今,给你解脱,你都不肯了!”
玉衡无言,殿中陷入静默。
半晌,逍遥才哑声道:“玉衡,为了这个女人,在他们三个身边,有求必应,苟且一生……”
“你甘心么?”
玉衡看着逍遥,缓缓动了下眼皮:“逍遥,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逍遥道:“我知道你和百花仙,本就毫无可能,甚至,称不上有缘无分……”
“再说,你也未必,是真的喜欢她。”
玉衡道:“是么?”
玉衡压住心口:“可我一看到她,便会剧烈心跳,数百年中,没有一日,不会想起她,这难道,还不是喜欢?”
逍遥道:“你觉得,日日都会想起一个人,这样的事,正常么?”
“人的情感,会随时间消减,会随记忆流失,你曾经告诉我,百花仙的每一句话,你都记得清楚,十日之中有七日你都会梦到她,当然你可以说你是爱极了她,但你若让我来说,我更觉得……”
“也许是药性,也许是毒性……”
逍遥仙仔细想了想,道:“更像是蛊性。”
玉衡道:“越说越邪性,我倒觉得,情之深极,即同恶蛊,损身损心。”
逍遥仙道:“玉衡,听我一句,你在此处,我护不得你,但若是回去,我定能保你周全……”
玉衡看着逍遥仙,许久,道了一声:“谢谢。”
玉衡道:“逍遥,方才你问我,甘不甘心?”
逍遥道:“嗯?”
玉衡道:“那我就告诉你,我不甘心。”
逍遥长舒口气,把药瓶递到玉衡手上:“那你……”
玉衡摇头:“这药,我就不吃了。”
逍遥勃然大怒,一把揪住玉衡襟口,掰他的嘴,把药往他嘴里头塞。
“你耍我!”
“张嘴!”
“今天就算是降下雷劫,我也得把你弄死!”
玉衡哎呦乱叫着躲,道:“等等!”
“诶!你别冲动!”
“逍遥!我有话说!”
逍遥道:“废话少说,张嘴!”
玉衡叫道:“灵丹!我的灵丹!拿回来了!”
逍遥手上一顿,道:“你说什么?”
玉衡被逍遥压在榻上,面色微红,喘息道:“我说,我的灵丹,拿回来了。”
逍遥道:“怎么拿回来的?”
玉衡推逍遥起来,同他将铃兰的事,讲了个大概。
逍遥道:“所以,你杀的人,是铃兰?”
玉衡点头道:“嗯。”
逍遥忽的仰头大笑,笑完后咬牙切齿,似乎还不解恨,刚要开口,玉衡摆着手道:“好了,我知道我犯了禁,不必骂了。”
逍遥道:“不,我是想说,他的话,杀得好。”
玉衡:“……”
逍遥继续道:“你拿回了灵丹,灵丹可有受损?”
“没有。”
玉衡摇头,他凑到逍遥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道:“不但没有,这颗灵丹,被养的极好,已至渡劫期。”
“若非铃兰灵脉不稳,强行引灵渡劫,也许会爆脉而亡,也许,他已经用这颗灵丹,飞升了。”
这几句话,好似醍醐灌顶,逍遥忽的清明了。
他忽然明白,为何当年,他们要带铃兰下界。
玉衡又道:“我曾经想,铃兰每次都出现得如此巧合,从心头血,到瑶池边。”
“是有人,想要保铃兰飞升么?”
“可后来又觉得太过荒谬,毕竟那颗灵丹,是我一时起念,亲手给出去的……”
逍遥道:“不是的。”
玉衡一怔:“什么?”
逍遥道:“当年,就算你没有亲手把灵丹给他,瑶池中出来,他也一样,会挖走你的灵丹。”
逍遥,肯定是玉衡的人,放心吧。
第一百三十八章 四人(一)
玉衡道:“所以,承华想保铃兰飞升?”
逍遥看着玉衡,缓缓点头:“也许。”
玉衡双目一亮,道:“若是这样,就太好了。”
“好?怎么个好?”
逍遥道:“他抢你灵丹,夺你神格,这也算好?你昏头了吧?”
玉衡道:“若承华真有这等心思,他帮铃兰夺了内丹,那下一步便是……给铃兰增补灵脉。”
逍遥道:“这也只是猜想。”
玉衡摇头:“不只是猜想,我那日抽出了铃兰的灵筋,虽仍下劣,却比百年之前要坚韧不少。”
玉衡道:“逍遥,拜托你,拿纸笔过来。”
逍遥从殿中寻了一遭,将沾了墨的笔杆递到玉衡手中。
玉衡写了两段咒诀。
逍遥凑过来看:“这是什么?”
玉衡道:“那日,铃兰断气前,我从他身上摸到张黄纸,上头是这样写的。”
逍遥仙低头看过,道:“这有什么用?”
玉衡道:“仙藤林中有一藏书阁,里头摆的,净是些天界送进来的奇书异志……”
“等等?”逍遥打断玉衡的话,道:“天界往仙藤林中送书?”
玉衡点头道:“都是送来给承华看的,约是不想叫他在仙藤林中待久了,崇武废文……”
逍遥仙沉吟片刻,道:“你继续说。”
玉衡道:“当时我百无聊赖,那些送进来的古籍,承华看过后,我便拿过来读……”
两页书纸,玉衡抚平上头褶皱,指着其中一张,道:“这条诀咒,我曾在书中见过,名为开灵。”
“研习此诀,可阔灵府,健体魄,强灵脉。据我推测,铃兰吞我灵丹,却灵脉甚弱,支撑不得,也许,是承华为他寻来的。”
逍遥道:“另外这张呢?”
玉衡摇头道:“这一张,我实在记不清楚了。”
连玉衡仙君都不知道的东西,逍遥实在好奇,凑过来问:“两张咒诀不是出自同一本书么?”
玉衡道:“这等咒法,行文相近,且用的是南疆小国的僻文载录,应该是出自同一本书。”
逍遥仙手指拂过第二张诀,翻来倒去,来回摆弄,眉头越拧越紧。“怎么?”
逍遥仙道:“这张诀咒,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玉衡道:“见过?”
逍遥仙:逍遥仙闭眼冥想,片刻后,睁眼沉吟道:“好似……是本医书……”
玉衡道:“这咒法同医书毫不沾边,怎么可能会是医书?”
逍遥仙眼神微沉,道:“也许,是我记错了。”
“先不提这个,”逍遥抽回第一张,道:“你可是想习这开灵诀?”
玉衡点头道:“我已拿回灵丹,若能补脉,加之灵咒护持,未必不能灵满飞升,修得圆满。”
逍遥仙觉得玉衡实在异想天开,他这情况,八世历劫,皆败而归。
从古至今,从无二例。
到了此时,竟还不肯放弃。
逍遥仙道:“实话实说,你灵脉断裂甚久,如想修补,难于登天……”
玉衡淡淡道:“登天有何难呢?”
“不去试试,怎知不行?”
“更何况……三界第一仙医,也会帮我。”
逍遥:“……”
二人对视,玉衡眼底燃着微弱的火星,慢慢点燃逍遥的眼神,他道:“好,虽难于登天,但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便会助你。”
玉衡笑了,道了声:“多谢”。
逍遥仙道:“但你切记,你如今虽得回灵丹,但灵脉仍断,不可妄动灵力。你这身子,撑不过灵丹反噬……”
“至于这诀,我还是先去趟仙藤林,将这两条诀咒查个清楚,再修炼也不算迟。”
玉衡道:“好”。
逍遥道:“若此咒是真,我会想法设法,为你护脉。”
今日话说的通透,逍遥仙收好两张符纸,倒是比玉衡还要激动,双目奇亮,迫不及待。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不能叫任何一人知道,他们是不会同意你飞……”
话未说完,门外哐当一响,有人踹开了房门。
玉衡抬头,当即色变,手脚冰凉。
玉衡的三个师弟站在门口,与屋中贴的极近的玉衡和逍遥对视,几个人皆微微一怔。
随即,殷冥大步跨入殿中,一把扯开逍遥,将人踹出一个跟头。
逍遥猝不及防就磕在地上,正脑袋发懵,承华将他扶起来,冷冷地道:“逍遥上仙来得早。”
“逍遥!”
玉衡怕承华再给逍遥一脚,要从榻上起身去拦,被殷冥一手按住,抱在身上。
九婴慢慢弯起眼睛和嘴角,冷笑道:“呦,二位在说什么悄悄话?不妨说出来,也叫我们也听听?”
也许,玉衡还得再受几天三个乾元的苦……(bushi)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四人(二)
lj预警。
九婴正揪着逍遥要问出个一二,殷冥抱着玉衡往榻上挪,屁股一硌,从下头摸出来个漆黑色的药瓶。
众人面前,殷冥将瓶盖打开,捏住颗药丸。
殷冥看向逍遥,冷然道:“这是什么?”
逍遥:“这个……”
九婴嗤笑,道:“问他做什么,直接塞他嘴里……”
说着,便揪着逍遥往榻边走,逍遥正要挣扎,被承华一根捆仙索捆了。
玉衡急道:“等等!你等一等!”
无人理会。
眼看那颗药丸要进逍遥肚子,玉衡浑身冷汗,大声道:“是毒药。”
九婴手停下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扎在玉衡身上,玉衡手脚发颤,诚恳解释道:“那个……其实,我真没有想吃。”
承华拍了拍玉衡的脸,冷冷地道:“不知悔改。”
玉衡:“……”
……
逍遥上仙被扔出了偏殿。
门刚关上,玉衡眼前一黑,承华站在榻前,阴影完全把他笼住。
玉衡往床里爬,刚动一下,背上一沉,不知承华施了什么咒,玉衡摊手摊脚趴在床上,张着嘴都透不过气。
九婴蹬了靴,扑到榻上,将玉衡拖进怀里,威胁道:“你见过了那女人,还敢寻死……你信不信,你一断气,我就能找人把她一刀刀剐了。”
玉衡脸色惨白。
他想要开口,却喘的实在厉害,九婴上手摸进玉衡内衫,用力拧他乳头。
殷冥看向承华,道:“把咒解了,不用这个。”
承华收了咒。
玉衡被几只手按在床上,下襟早被撩开,手掌摸在圆软白肉上。
不知几根手指往身子里钻,玉衡忍不住挣动,头顶有人冰冷道:“师兄动一下,她便断根肋骨。”
玉衡如至冰窟。
三个乾元,也未做太过分的事。
九婴把玉衡推在床上,有人掰开他的腿,直接插进生殖腔,有手指用力捏住生殖腔口的软核,逼得穴里水声渍渍。
每一次深入都难以承受的凶猛,且非常持久,玉衡敞开腿,挨过一个,实在挨不过第二个。
殷冥抱起玉衡往里捅,玉衡哭红了眼,小声哀求道:“停一停……”
“太累了……”
“……会死……啊……”
性器直插而入,殷冥亲吻玉衡的眼皮,道:“你不是想死的么?”
九婴把玉衡从殷冥身上扒下来,从上头往玉衡嘴里捅,两根坚硬的阴茎把玉衡上下塞满。
承华喘息着,指甲抵在玉衡会阴处,用力划过:“这里,再开个洞。”
玉衡吓坏了,胡乱抓住殷冥的手。
承华把那只手掰开,放在他青筋毕露的性器上:“手,还是嘴,自己选。”
玉衡昏过去一遭,又醒过来,手都要废掉,一道浊液灌进深处,烫的玉衡发抖。
承华压上去时,玉衡哭出了很大声响,他扣住玉衡的手,十指纠缠,淡淡道:“给了你机会。”
“是你不中用。”
长时间未满足的性器顶着空了的药瓶,穿透软烂泥泞的生殖腔,一击顶开了宫口,瓶嘴卡在宫胞入口,玉衡受不了的蹬腿,一个劲求饶。
“求求你……啊……”
承华缓慢又有力得顶入第二下,瓷身没入大半,他喘息道:“忍着。”
玉衡噎了口气,好半晌,才叫出了声。
“啊!!!”
性器蛮横的进入他的身体,腰被扣得紧紧的,粗暴的抽插,脏腑都要被顶得移位。
承华问:“这等蠢事,还未做够么?”
玉衡如同脱水的鱼,腰肢躬起,又重重落下,在承华底下,濒死似的掉泪,他拼命摇头。
瓷瓶顶进了柔软的宫苞,撬开了合不拢的宫口。
玉衡绞紧了软肉,身下是疾风骤雨一般的冲撞,他拼命想逃,却像被强迫受孕的雌兽一样牢牢困在那个炙热的怀里。
承华在他身上动着,将浊液通通灌进孕囊。
一夜之中,玉衡从咬牙忍耐到了崩溃哭泣求饶,软腔之中骚水喷了不知道多少次,都没能冲软几根阴茎。
昏过去前,玉衡想,他真像个笑话。
这一百年,他的拼命挣扎,隐藏逃避,都好似场声势浩大的闹剧。
只要他还是个废物,最后,仍被死死拿捏在这几个人的掌心里。
若不得自救,天上地下,皆是栖凤殿。
奋起吧,仙君。
第一百四十章 四人(三)
死字是个禁忌,不单是某个人的禁忌。
不管那日,几人到玉衡面前,原本各自存了什么心思,一旦无法掌控的念头生在眼前,男人们最先想到的镇压方式,永远都是施之暴力。
……
乾坤侧殿,关了个罪人。
祸害苍生,其罪当诛。
三位帝君将其擒拿,押在乾坤殿后的囚室。
百花仙同麒麟帝商讨婚事,曾路过几回。不大的园子,破瓦寒窑,半零不落,说是囚牢,更像间荒室。
这日,百花仙心情不好,二人婚期已定,可大婚当即,天魔二界却生动荡,日子一拖再拖,又说一月之后。
百花仙从主殿出来,从偏园路过,恰巧遇见几个丫头在墙下偷懒闲聊,一个矮胖婢女指着园子,探头探脑,小声道:“你们可知道,这里头关了个什么人么?”
旁的一个两个,都摇头说不知。
婢女道:“前几日,有人出去,瞧见外头放了告榜……说是杀了天界新任花仙,害了魔界少主,烧死妖后,还偷了开元仙尊飞升前留下的玄黄镜,搅的乌烟瘴气,把人暂押魔界,一同镇压……”
旁人抽气,道:“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婢女又道:“要是没那么大能耐,怎用得着一同镇压?”
众人七嘴八舌,其中有人说:“兴许比蛊雕还凶煞……”
“那怎么能比,蛊雕是话本里说的厉害,能被个坤泽降服,指不定我一拳也能锤它个跟头……”
“对啊,一个坤泽都能砍死,还算什么凶兽……哈哈……”
百花仙听了想笑。
前些日子无聊,那时外头也还没这些传闻,她路过偏殿,总觉得熟悉,便推门进去了。
里头哪是什么牢房,哪有什么凶神恶煞,就是个破屋,里头栓了个人。
虽见面唐突,后来却温和有礼。
虽是男子,十分病弱,却难掩冠世之姿。
几个婢女在外头偷懒闲谈,百花仙走出来,咳了一声,便吓得魂不守舍,行礼之后,匆匆走了。
百花仙在外头站了一会儿,院中几棵槐树,枝叶遮天蔽日,倒显得里头阴气森森。她鬼使神差走进去,踏过落叶荫林,推开了屋门。
屋子不大,一床一桌,百花仙不记得自己来过,却又如此熟悉。
房门设得偏,外头竹木森森,又关着窗,说是里头关着人,百花仙在屋里转了一遭,在床上看了一眼,没有瞧见。
屋里沉闷,百花仙心中难受,转身要走,身后忽闻一声:“仙子?”
百花仙回头,是在床下榻角,蜷了个人。
殿中太暗,她凑近看,阴影之下,确实是前几日同她说话的小郎君。
百花仙道:“你……?”
这才几日,人便瘦得好似只剩一把骨头,毫无血色的脸藏在阴影之下,只看见双惊稠绝艳的眼睛。
玉衡咳了两声,哑声道:“仙子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百花仙:“我……”
百花仙说不出个一二,顿了片刻,才道:“随意走走。”
玉衡点头,应了一声。
屋里静了,落根针都能听到。
上次见面,都是对方开口,百花仙不大习惯和陌生男子共处一室,站了些时,又觉得屋中太阴,到桌边摸了油灯。
玉衡有了声音:“不要点了。”
百花仙一怔。
玉衡轻声道:“灯油点着,曾不小心滚在过我身上,实在极痛了,便宁可黑着了……”
百花仙:“哦……”
百花仙放下油灯,站在原处,更不知说什么好。
静默片刻,百花仙又道:“你……看起来不大好,要到床上,休息下么?”
玉衡摇头:“不,不必了。”
二人并无多少话好说,百花仙攥着手道:“那……我先走了。”
门开了,阴影下的人动了,道:“仙子。”
百花仙:“嗯?”
百花仙背光而立,衣袂风下翻飞,一如当年月下,南水岸边,惊鸿之态。
仙子,依旧是仙子。
在殷冥身边,似乎,是好过在他身边。
玉衡从声音嘶哑,带了几分温和,道:“路上小心。”
百花仙点头,一脚踏出房门,不知为何,又回身问了一句:“一月之后,是我婚成,你想来么?”
阴影中的人微微一怔,道:“你们……还未成婚?”
百花仙叹道:“没有。”
“前些日子二界动荡,好容易有惊无险,后头又是帝君情期,十分辛苦……”
“哈……”玉衡笑了一声。
百花仙话声骤停,道:“我说错什么话了?”
玉衡摇头,道:“没有。”
仙子继续道:“我今日见他,帝君似乎心情还好,定下了日子,下个月底。”
玉衡道:“你想我去么?”
仙子道:“自然,我若不想,怎会问你?”
玉衡抬起眼睛,道:“我会去的。”
百花仙笑道:“好,那我改日,来送请柬。”
百花仙走了,不知有意无意,房门未关得好,有光透进屋子,光点落在身前。
玉衡伸手去碰。
已过七日,逍遥还未回来。
……
这日,天界倒是热闹,逍遥仙一个上仙,竟胆敢对天君不敬,怒气冲冲,一脚踹开了凌霄殿门。
外头打的不可开交,巨灵神的金纹三板斧,差点劈开逍遥仙脑袋,殿中忽有人道:“让他进来。”
巨灵神立马收刀,恭敬应了声“是”,还不忘把殿门关了。
殿中浅香缭绕,承华高冠博带,衣冠楚楚,案前静思,正襟危坐,外头如此大声响,都岿然不动。
逍遥仙一屁股坐在承华跟前,并不拐弯抹角,直接道:“说吧,过往之事,你何时想起来的,又想起了多少?”
承华面无表情,淡淡道:“不知何意。”
逍遥仙掀翻了案上白玉砚台,臭墨浸了满桌:“怎么,时至今日,承华帝君还要如此,装模作样么?”
承华慢慢抬眼。
逍遥仙坐直了身子,道:“你莫摆出这幅架势,我今日来,不是要同你打架,是想问你,他历劫八世,每世皆死于你这陪劫使手上,就算千仇万怨,也早还够了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