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玉衡手上一抖,热茶浇了铃兰一脸。
九转紫檀壶做的精巧,水入久温不散,炙灼闷积。
铃兰一脸血泡,惨叫两声,霍然起身,牙齿磨得咯响:“你做什么!”
“啊?”玉衡故作惊讶道:“抱歉抱歉,没拿稳罢了……”
玉衡仙君一个不稳,瓷壶松了手,砸在铃兰脚上。
玉衡‘愧疚’道:“没有拿稳。”
铃兰疼的跳脚,气急败坏道:“装!你真是会装!”
闻言,玉衡面不改色,抬着手腕,给他看手腕上的血窟窿,道:“哪里的话,确实不大方便。”
“你……!”
铃兰拔高嗓子,刚欲脱口而出“撒谎”二字,转眼瞥见玉衡锁骨上一道指痕,淤青发紫,不知是多大力道拧出来的。
咒骂的话噎进喉咙,话锋一转,铃兰道:“也是,玉衡仙君曾是风云叱咤的人物,一根手指就将巨灵神轰飞,断了天宫数根殿柱;一个生气,便能搅得三界都不得安生;天界老天君在位数千年,也要看您脸色……”
“玉衡仙君心怀大义,光明磊落,怎会如同个宅院里的女人,因为倒壶茶觉得受了委屈,在这里装模作样呢?”
这么些年过去,玉衡早没了当年血气方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得惯了,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听了,也未见多恼,坦然道:“心中不敬,仙君这种词就莫要叫了,我早已不是什么仙君。”
这话一番自贬,听得铃兰通体舒畅。
玉衡又道:“若我还是,你早就挂墙上了。”
铃兰顿时脸色铁青。
千年落魄,一朝翻身。
铃兰迫不及待想叫玉衡知道,他早就不是当初南水池边的孱弱仙草,你也不是当初惊才绝艳的玉衡仙君。
似乎狠狠踩死玉衡,现在拥有的,便真全都是他的了。
铃兰磨着牙想:无事,还有明日。
明日,他定要……
铃兰正憋着气,玉衡又伸了手,道:“还我。”
铃兰如被油烫,死死盯着玉衡被锁钉枷,血污满布的手腕:“还什么?你胡说什么?”
玉衡道:“内丹。”
如何气疯一个人,玉衡当真太会了。
倒也非是刻意,是逍遥上仙曾捂着心口同他讲:“玉衡仙君,您要是见谁不顺眼,就妥妥的随心所欲,话不过三,绝对能把谁气死!”
铃兰双目圆睁,不可置信道:“当初是你自愿送我!”
玉衡恬不知耻,道:“那又如何,我后悔了。”
随即,又火上浇油:“无法,是你不配。”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铃兰得玉衡灵丹,奈何灵脉浅细,百年仍无法驾驭。
玉衡每一句话,都正戳在铃兰心口。
铃兰喉间一梗,险些按耐不住,要大骂玉衡一声臭不要脸。
他正要拍案而起,眼神微动,瞧见静坐于侧,神情格外冷淡的承华天君。
他方才如此闹响,天君却似不觉,冷若寒霜,只眼神只落在玉衡一人身上,极阴极寒。
一口怒气生生压下。
铃兰淡笑一声,指尖微亮,捏出个水绿色的治愈诀,面上血包退了,稠艳双目中显出几分刻薄,道:“我倒也懂,仙君如今落魄,见我风光,心中不舒服,也是自然……”
玉衡道:“东拉西扯,不知所云。”
铃兰笑道:“原来仙君不知,陛下已冠我花仙之位,赐我万花坞……”
提及万花坞,玉衡脸色才有变化。
铃兰道:“且天君有意,凤冠霞帔,立我为天后……”
玉衡心思全在百花仙旧住处万花坞,听了铃兰后话,心不在焉道:“嗯……”
话罢,承华手上一顿,指间白釉盏竟裂出道碎纹。
玉衡全然不觉,等他回神,嚼明白那话,当即一惊,猛然抬头,心脏“咚咚”地跳。
他一字一字道:“你说什么?!”
铃兰道:“天君赐我万花坞……”
玉衡摇头:“不是这句!”
铃兰:“天君将指我为后。”
玉衡看看铃兰,回头又看向承华,道:“当真?!”
这次,是承华开的口:“当真。”
“那可真是……”
“太!好!了!”
玉衡双目惊亮,好似周身痛楚霎时消散,险些喜极欲泣,如释重负,更似一脚踏出苦海。若非手脚不便,他真要给铃兰一个拥抱!
他真心实意道:“那便祝二位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比翼双飞,夜夜新婚……”
铃兰水红薄唇微勾,似甚愉悦:“仙君倒是高兴……”
玉衡自然高兴。
早在药王谷时,玉衡便日思夜想,只盼着他这三个师弟帐中有新人,沉溺不思君,将他忘个一干净。
铃兰心中冷笑,眯着眼道:“方才,仙君说的也对,这灵丹本就是受仙君馈赠……我理应剖腹取丹,还于仙君……”
铃兰是靠他灵丹才维持如今这个样貌,玉衡生怕他中途出什么意外,承华身边在无如此蓝颜知己,忙道:“灵丹与你,全当赠礼。”
这话刚落,殿内忽听得声浅笑。
玉衡全身一冷,低头就见承华双目漆黑,眸如黑水沉沉,几欲将他溺毙。
天帝五指拢进掌心,杯盏霎时化为齑粉。
承华笑道:“师兄,你好大方。”
第一百一十二章
承华笑的十分好看,一张脸雅极俊极,清逸脱俗,奈何眉眼间冷凝薄煞,人如踏雪冰刀,叫人望而生畏。
玉衡微怔,人还浸在美色之中,随即,桌上糕点茶盏“哐啷”扫落在地,玉衡脖颈一紧,如同只被生擒的活兽,被人狠狠掼桌上,颌骨磕在桌面,好大声响。
眼前黑了片刻,玉衡才觉得疼,闷咳着想起,上次承华这样笑……
把几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塞进了他生殖腔,夜中吹熄了烛火,瞧那巨物撑薄玉衡肚皮,透出些微光。
承华力道极大,玉衡撞在上板木,只觉得腰腹剧痛,腿间湿黏,身下淌出些热液。殿中没有夜明珠,玉衡怕他把真的拳头塞进来。
虽不好受,却不敢再动。
承华冷冷地道:“可会好好倒茶。”
“我……”
想起些不怎么样的前尘往事,玉衡很不争气的发起抖,喘息两下,正欲开口求饶。
要开口时,余光瞥见铃兰立于身侧,唇角带笑,似是微嘲,正直视他的低贱。
霎时,如同盆冷水劈头盖脸直泼而下,玉衡身上一僵,好似骨头都硬了几分。
玉衡垂起眼,微微侧头。
承华勾着唇,十分粗暴的揪住玉衡长发,将人生生拽起,道:“倒是嘴硬。”
这话当真算是污蔑,玉衡对着承华,全身上下,哪处都不敢硬。
玉衡侧了身,在铃兰瞧不见地方,微敛着眉,眼睫颤动,咬着嘴唇极小声地道:“我错了……”
铃兰站在桌边,听见这点低弱的讨好。
这可真是又惊又奇,他吞了玉衡灵丹,又浇了玉衡心头的血,仙藤林中往事大抵清楚。
像这位一根筋的骄纵仙君,承华得要用什么手段,才能把他狼虎般跋扈娇横的性子,折成母狗般下贱驯服。
承华把玉衡甩到铃兰脚边,淡淡道:“错了,就去给主子道歉。”
玉衡喉结上下滚动,好半晌,才十指攥紧,涩声道:“对不起。”
铃兰掩着嘴,故作惊讶道:“仙君原来还会说些人话!”
狗仗人势。
玉衡垂着头,磨着牙翻了个白眼。
有人撑腰,铃兰这口气出的顺畅,道:“既然仙君认错,那我便不计较了……”
玉衡心下一松,撑着手臂要爬起来,膝弯一疼,被人踹了一脚,“噗通”又跌下去。
玉衡疑惑的回头。
承华道:“跪下。”
玉衡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看向承华:“他分明说已经不再追究!”
承华冷冷地道:“所以?”
玉衡深吸口气,一口闷气堵得全身发抖,他慢慢转身,跪在承华跟前。
玉衡刚刚跪好,腰上一痛,被人一脚踹翻。
承华道:“跪他。”
玉衡心下恨极,牙齿都咬出血,道:“你何必如此折辱!若真看我不顺眼,杀了我不好?!”
“那日,你答应了我,又为何要放我下来!?”
玉衡身子绷得太紧,眼底爬出一层血丝,豁然抬头,与承华对视。
他想不明白,承华是为了什么如此恨他,好似二人之间有血海深仇,一次两次,在旁人面前,将他羞辱得一文不值。
承华淡淡道:“栖凤殿的铜马,你自己爬下来的。”
“哈……”
玉衡闭了下眼,对,是他自己爬下来的。
天帝多么仁慈,看他半死不活,解开拴着他的锁链,是他不够坚定。
是他的错。
“你还有机会。”
承华掐住玉衡下颚,逼他四目相视,眉间绕了淡戾,生生将玉衡那点微弱反抗碾碎,他道:“栖凤殿的铜马,加了一寸。”
“……”玉衡脸色一点点白了。
承华伸手抓他,玉衡惊叫道:“我道歉!我道歉!”
难以启齿的痛苦,将愤恨不甘折成惊恐畏惧,栖凤殿里头的东西,每一样都叫玉衡害怕。
求饶对承华向来无用,玉衡试过千万次,每次,从来换不到宽恕,只显得他愚蠢低贱。
承华骤然松手:“去吧。”
殿中声响惊动了内殿侍女,有人新上了壶茶,玉衡摸到桌上未摔到地上的杯盏,手上又抖又颤,好容易满了茶盏。
外面日头极好,白光落在杯中,玉衡捧起茶盏,跪在铃兰脚边时,杯中莹光碎成涟漪,卷出层层粼黑。
玉衡声音极哑极涩,道:“对不起,是……”
话到嘴边,在魔界曾张口就来的“奴才”二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脍陶可以是奴才,但才冠惊绝的玉衡仙君,怎么可能是奴才。
玉衡湿红了眼眶,咬着牙间的血气道:“是…奴才冒犯。”
铃兰低头看着脚下,呼吸一重,眼中微微发亮。
玉衡仙君以往仗剑而行,山河游历,所到之处,祸平乱消。
虽身量纤弱,貌绝绸丽,但世人却都仍称其丰神卓越,不可亵渎。
可如今,这高不可攀的仙君跪在他脚下,面色羸白,唇若含砂,夹着眼角湿红,隐忍带怨,就只显得如落地玫牡,纤弱易折。
铃兰唇角微干。
坤泽,果真是为人之淫欲所生,除非永世都遥不可及,若一朝惜败,天下皆是淫狱。
玉衡跪在地上,杯盏举过头顶。
没有人接。
他方才腿软的突然,膝骨正落在方碎瓷上,扎的人生疼。
不知怎么,玉衡竟想起了殷冥。
前些日子,好似有那么一日,他同麒麟帝闹得甚不愉快。
麒麟帝气性真大,抬手便掀了桌子,碎了满地碎瓷。
他瞎着眼要往外走,殷冥气急败坏,一边骂他,一边搂他回来。
“师兄,当心扎脚。”
玉衡抽抽鼻子,心道:若是殷冥,定不会这样的。
殷冥感激涕零:多谢承华老哥,多谢承华老哥。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夜明珠那日事起,是殷冥有事外巡,殿中只有九婴和承华。
殷冥不在,日子多半难熬,玉衡缩在榻角,蜷成极小一团。
窗户开着,玉衡往外头瞧,栖凤殿中门窗常年关着,已经好久未见过明月杨柳。
九婴进了后殿沐浴,出来时,发间水珠还往下淌,玉衡见他,瞳孔缩成一点,背脊贴上墙壁。
九婴径直走出来,摸到榻上,抓住玉衡脚踝把人在外面扯。褥面乱七八糟,九婴跨到榻上,把人压平。
承华在外殿阅折,听着屋里声响,他的师兄在别人身下又哭又骂,等床“咯吱”晃起来,又没了声响。
半个时辰,蝇头小篆,只看了三行。
承华手上竹简重重一放,起身进到殿中。
九婴一手按着玉衡的嘴,手掌捂住玉衡大半张脸,抬眼瞥见承华,身下发狠得顶,撞出几声闷哼。
九婴边撞边道:“叫你不要出声,偏就不听,把他勾进来,有什么好?”
承华站在榻边:“再不松手,就要闷死他了。”
九婴手掌松开,玉衡猛烈呛咳两声,转头便见看见解开襟带的承华,一边摇头,边眼泪越掉越狠。
……
待二人餍足,玉衡红肿的眼皮已掀不开,九婴摸玉衡凹陷的小腹,若有所思道:“这坤泽是否真如古籍所说,虽易孕,却难驯,还得要什么两情相悦?”
承华淡淡道:“也许。”
“两情相悦?”九婴嗤笑,“这可真是难于登天,就没什么其他法子?”
承华道:“不知。”
九婴嚼着那句话翻来覆去的琢磨,抠起字眼:“虽易孕,却难驯……难驯……”
说着,九婴眼睛一亮:“诶,那你说,若是不两情相悦,要是把他搞服帖了,是不是也行?”
承华冷冷地道:“也许。”
九婴翻个白眼,心道:同他说话,当真无趣。
九婴抱起伏在榻间,指尖都不能动的玉衡,随意道:“算了吧,别人还行,若要搞服师兄,怕是要把他每根骨头都打断一回,我可舍不得……”
胡话说完,九婴又笑:“师兄,你行行好,怀一个吧……”
“大着肚子,搞起来才爽……”
话及于此,九婴口中发干,丝毫不顾玉衡煞白如纸的面色,在他唇上亲昵密实亲吻。
等玉衡透不过气,忍不住在他怀中挣扎,九婴才转而亲玉衡眼角,又道:“最好,是我的孩子。”
九婴又低头舔玉衡嫩红的乳头,亵狎道:“到时,不知师兄,会不会也有些奶水儿……”
玉衡头皮发炸,整个人发起抖,好似从里到外都被人羞辱透了,用尽力气,抬手给了他个大嘴巴,怒道:“滚!”
这个巴掌,又响又急,九婴一怔,随即气急败坏,他一把钳住玉衡手腕,险些把人腕骨拧断,往床下呸出口血沫,发浑道:“你急什么?哪句的不和心思,是大肚还是涨奶?”
玉衡喝道:“你怎么不去死?”
九婴气极反笑,掐着玉衡脖颈往榻上按:“我还就真不信这邪,若今日肏不怀你,我他妈以后就断子绝孙!”
玉衡:“你们早该断子绝孙!”
承华抬眼,道:“我呢?”
玉衡冷笑:“你?”
“你以为,你同他有什么分别?”
说着,好似听着什么笑话:“哈哈哈,事到如今,你不会以为,你还能从我这得到什么优待?”
“你甚至,比不过殷冥。”
承华:“好。”
“我比不过殷冥。”
那夜,承华笑了,面上百般温和,却将玉衡绑好了,几颗拳头大的夜明珠,破开生殖腔,硬生生塞进了玉衡孕腔。
玉衡叫得要掀翻房顶,挣扎着咳出好几口血。
第四颗夜明珠顶进肚子,玉衡睁大眼睛,断气似的哭叫:“不行……救命!!救命!!!……”
“啊啊啊啊!!!”
“殷冥……”
承华抚摸玉衡腰腹,大力揉按,玉衡眼仁翻白,身体剧烈痉挛,承华露齿笑道:“可以的。”
“五月胎小,师兄便要发疯……”
“如此怕痛,却想着同殷冥子嗣延绵么?”
承华塞了玉衡满肚子夜明珠。
殷冥回来时,九婴还在榻上。
玉衡全身冷汗,乌发湿黏贴在颊边,唇色褪的干净,素白面上只瞧得双惨黑目,身上却一层绯红。
九婴看到殷冥,身下用力,折磨得玉衡哀鸣,不大情愿道:“一起?”
“大着肚子的师兄,当真好草,随便顶一顶,便要把我夹射了,只可惜叫的太惨,有些扫兴。”
“我刚灌了他些春情醉,现下又紧又湿,这般要打量你也想不出,全便宜你了……”
殷冥瞧见玉衡失神哭叫,先是微愣,随即瞧见玉衡如孕中数月,高高隆起的腰腹,面色骤然阴郁。
他走到床边,攥紧玉衡冷汗淋淋的手心,朝九婴怒道:“这是什么?”
九婴嘻嘻笑道:“前些日子从冠华楼中刨来的夜明珠,本想着送给师兄做生辰礼,拿出来又嫌不够贵重,便放在殿中给师兄解闷玩,没想着承华这样厉害,能把东西塞进师兄肚子里……”
九婴想起玉衡被迫大开双腿,如受酷刑般塞入这东西时,哭叫着全是殷冥名字,牙齿一磨,狠狠摆腰,冷笑道:“还真是有趣。”
玉衡早就被他折腾疯了,被绑在榻间哭的一塌糊涂,任谁碰触都冷汗直冒,全身痉挛。
九婴还要拉开玉衡大腿,给殷冥腾些地方,人刚一动,就被殷冥掀到床下。
九婴本正痛快,如此一摔,人在地上发傻,片刻后,心头火起,还未开口,就见殷冥将玉衡抱起,解他手上捆仙锁。
玉衡神志不清,睁眼看到殷冥,眼泪掉的越发厉害,伸手搂住殷冥脖颈,往人身上蹭。
“殷冥……殷冥……”
殷冥禁欲几日,被玉衡磨蹭,身下硬的发痛。
麒麟帝深吸口气,双手环住玉衡,细密亲吻,小心翼翼哄道:“师兄,我回来了……”
九婴见玉衡攀在殷冥身上,目若无人,把他生晾在一边,头上绿,眼睛更绿,当即冲上来,拉玉衡手腕,大怒道:“殷冥,你若是相当太监,就自己去当,今日师兄是轮到我,你把他放下!”
“呜……”
玉衡本就惶恐,被九婴一吓,腹中滚珠乱晃,又挤又闷,他死死扣住殷冥肩膀,呜咽一声,咬了舌头,瘫手瘫脚昏过去了。
九婴开始以为玉衡在装,等瞧见殷冥被血浸湿了一片的衣裳,呼吸一停,跪在榻边,伸手便要抢人。
殷冥一掌拍开九婴手腕,目中阴鸷,道:
“去把逍遥仙请来。”
说罢,殷冥抱紧玉衡,往殿后浣身池去。
之后几日,也是殷冥事无巨细,守在床边照顾。
……
玉衡心里想:虽说殷冥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若非是有他,兴许,他活不到今日。
承华凑到玉衡耳边,贴的极近,道:“在想什么?”
跪的太久,玉衡心思漂浮,道“殷冥……”
今天三更。
第一百一十四章
高能 虐待 疼痛 慎入
玉衡说出来,怔了一怔,才意识到自己叫了谁的名字。
“殷冥……”
承华牙齿细细磨过这二字,他走到玉衡跟前,手指插进玉衡头发里,把人从地上拽起来。
“你喜欢他。”
玉衡心头像被什么重重烫过,当即摇头道:“我没有……”
“我从来没喜欢过你们这群畜……”
“啪!”
话未说完,脸上一片火辣,玉衡身子歪侧到一边,话被巴掌打散。
承华下手又狠又重,带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君难言的情绪,掌心灼热发麻。
玉衡脑袋发懵,人往一边倒,又被揪着头发拽回来。
承华指腹蹭过玉衡唇角,染了满手指头红,他道:“你喜欢他。”
玉衡:“……”
玉衡被这个巴掌抽得巨颤,他张开嘴,裂开的嘴角疼的人抽气,不敢再反驳。
他……从始至终,都只喜欢百花仙。
玉衡心中清楚。
可无论是仙子还是麒麟,都不是承华,下场还是一样。
“喜欢他么?”承华仔细嚼过这几字,才缓慢抬眼看他。
玉衡:“!!!”
承华望过来的眼神毫无生气,黑的彻底。
玉衡一抖,小声道:“承……承华?”
承华伸手抓他,玉衡侧身一躲,睁大眼睛,扶着桌子后退数步。
承华向来冷淡阴沉,不露声色。
仙藤林中千年,其他孩子或暴戾或黏人,缺陷却生动,只有承华……是尊无情无欲的冷玉娃娃。
可当下,这尊娃娃,眼神污热,愤怒在躯壳中撺攒,吞天耀日。冷淡被妒恨燎成疯火,污烟浓浊,十分腌臜。
玉衡踉踉跄跄,一直后退。
不能被他抓到!
会死的!
他会杀了我!
承华道:“躲么?”
玉衡小声道:“承华,承华……你清醒点……别这么看我……”
“你……呜!”
承华甩出一道灵光,直拍到玉衡腰腹,玉衡仰头倒下,头重重磕在身后门上,眼前乍一片黑。
不要这样……承华……
承……
不对!
他……不是承华!
他是……
他是……
这念头来的太过突然,一个名字本要脱口而出……
霎时,玉衡脑中嗡鸣剧痛。
那两个字在脑中碎成粉末,湮灭时,玉衡眼中映出承华如今模样,刹那间与某些隐秘、濡湿、腥黏的记忆碰撞重合。
玉衡站在云端,又瞧地下血池,恶鬼群生,人间炼狱。
他被人抱住,攥住腰骨,贴耳道:“十万怨灵,皆拜你所赐,坤泽一脉,自此绝世。”
“你怪不得别人。”
……
“啊!!!”
惨叫声后,玉衡眼前从血气冲天变成承华的脸,他恍惚着,拼命掰承华手指,试图离他远些。
掰不开就咬,玉衡一口上去,满嘴咸腥,抓着他的手被迫松开,玉衡跌在地上,抱着头往门边爬。
有什么东西要钻进脑袋,如同万千漆黑色的刀片,每一片儿都闪着锋利的碎光。玉衡伸出手,想要抓住其中一块,胯下猛然一痛,把他从碎影里拽出来。
承华的靴底踩在他双腿中间,道:“张开腿。”
玉衡抬头,脑中一晃而过的碎片散了。
屋中阴暗,玉衡看见眼神恢复淡漠的承华,也看见站在一角的铃兰。
“啊……”
玉衡双手抱头,咬着牙,握拳重重在头上锤了几下,方才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他没能抓住。
身体里似有烈火燃烧,他迫不及待想要记起那些东西。
承华脸色阴沉,忽一手抓住玉衡双脚间的链条,踹开殿门,拖着人往殿外走。
“呃……”玉衡又疼又急,手指在地上乱扣,划出几道血痕,被拖出门时,上身夹着手肘死死抵住门槛,道:“你做什么!”
承华道:“回栖凤殿。”
玉衡头皮一麻,脸色惨白,摇头道:“不,我不去……”
他此时衣衫不整,这样被拖过去,天界十三宫,谁都能瞧见他这不堪入目的模样。
天帝道:“不?”
玉衡盯着地面,道:“不……”
他松开手,玉衡腿上锁链垂在地上,玉衡心下狂跳,往殿中爬了两步。
承华掌心一亮,化出条捆仙索,叠了三折,玉衡爬进半个身子,重重一鞭夹着链风,雷霆般落下。
玉衡在地上滚了几遭,撞在门上,甚大声响。
铃兰腿上发软,往内殿中退了几步。
第二鞭落下,玉衡叫出了声,他狼狈不堪,在地上乱爬,躲着鞭风,却避无可避,一条闷青从后腰延至臀底。
一指宽的链条追着破破烂烂的坤泽,玉衡忍不住呜咽流泪,每爬一步,鞭风便追一步。
直到他散了所有力气,一身斑驳血污,赤身裸体趴在地上,如同滩烂泥,承华走过来了,踩住玉衡脚腕,道:“听话么?”
玉衡的手指几乎要抠进身下的玉石板,眼中所有羞耻哀求,都在承华再次抬手时碎了。
玉衡咳出一口血,崩溃道:“你打死我吧!”
“好。”
承华面无表情,几鞭下来,玉衡从殿门滚到内殿,身上一条条渗血的指头宽青淤,其中有一鞭落在腿间,玉衡身体僵硬,好半晌未能喘气,终于受不了这种折磨,用尽力气,哭叫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们回去……呜……”
承华居高临下,道:“回哪里?”
玉衡哽咽道:“栖凤殿。”
承华收了捆仙索,温声道:“好。”
……
玉衡连滚带爬,被承华拖回栖凤殿。
路上,倒是未遇到什么旁人。
那日栖凤殿中,承华膝盖抵开玉衡双腿,摘下头上桃木道簪。
簪子尖端划开玉衡腿根处的雪白软肉,一笔一划,横竖成字。
玉衡没什么力气挣动。
承华道:“你记不住凌云殿的主子,我帮你刻在身上。”
“若有下次……”承华三根手指插进玉衡肉穴嫩处,撑开褶皱,尖锐簪头抵上软肉,扎得玉衡抖如筛糠。
承华冷冷地道:“就只能刻在师兄身子里了。”
玉衡不得不点头,闭着眼睛哭。
承华抱着玉衡进了后殿圣水池。
凝雪脂玉的身子已青紫斑驳,双腿抬在承华肩膀,他身下一口软穴,却被凶狠的肉刃寸寸磨剐。
承华褪了外裳,雪白亵衣微敞,他动的铁马金刀,整入整出,热汗从强健的胸膛淌落。
玉衡赤身裸体,说不出的脏污下贱,躺在冷砖之上,被人操干。
承华问:“你喜欢谁?”
玉衡失神呜咽:“……啊……仙子。”
承华冷声道:“不对。”
“你在凌云殿中,叫出别人名字,已是数次。”
承华按住玉衡身子,摸出瓶恶药,掰开玉衡双腿,灌进这副早已难经蹂躏的破烂身子。
玉衡尝过这东西厉害,第一次用这物,从被人稍微触碰就热潮涌动,痉挛乱颤,到最后高潮不歇,刻刻层叠,身子快乐到崩溃痛苦,被榨干到昏厥脱水,几欲挛死于男人身下。
玉衡凄叫道:“我不想……饶了我吧……”
玉衡瞪大眼睛,拼命拒绝,却无力回天。
冷液卷起热潮,承华从桌前摸了支毛硬豪笔,探入玉衡已被打开的生殖腔,将情液一点点涂满整个内腔。
春情醉,天下第一恶药,这瓶是提了承华信香,纯酿而成,几滴便能叫贞洁烈妇浪荡流涎,淫液横流。
如此剂量,大约是要将玉衡这身枯骨烧碎成灰。
太过恐怖。
毫无自尊的哀求毫无效果,玉衡爬动身体,想逃,更想去死。
无路可退的坤泽被按下,拖回原处,因媚药已敏感到隐痛的肉体,困在承华身下。
承华又问:“师兄爱谁?”
玉衡不肯松口:“……仙子。”
承华摇头,叹道:“还是错的。”
话罢,玉衡身子忽而猛颤,身子不受控制痉挛。
玉衡哀叫出声,他不可置信低头,却见承华抽出光秃秃笔杆,竟是用了术法,将笔尖硬毛端散碎在了玉衡身子里。
软弱的生殖腔如同散了千万根粗硬尖针,玉衡在地上打滚痉挛,强烈至极的刺激逼他不断高潮,骚水不间断冲刷软穴,潮喷到动弹不得,身下水色黏液溅薄红,承华揉着玉衡小腹,又问“你喜欢谁?”
玉衡死一般开着眼睛,承华拉开玉衡玉腿,埋进去时,玉衡抖颤着,手指蜷曲,喉间压着血腥,崩溃大哭道:“……啊……救命……”
承华抚摸玉衡被冷汗浸透,黏在额角的乌发,道:“想清楚,该如何答我。”
玉衡便叫“救命”,边叫出承华完全不想听的那句:“仙子。”
……
第二日,栖凤殿门开时,逍遥仙被请到了。
铃兰跟进殿中,瞧见榻上好似已经被玩死的落魄仙君。
逍遥上仙嘴唇发抖,跪下把脉为人诊治,脸色越摸越白。他正要开口,却听天君淡淡道:“治好他。”
逍遥上仙面色微缓,道:“是。”
天君摸上玉衡脚踝,道:“今日,还要穿乌金环。”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逍遥上仙嘴唇蠕动,本有话说。
天帝冷淡道:“上仙若嫌麻烦,便叫他自生自灭。”
逍遥上仙嘴里的威胁噎进喉咙,一个字都吐不出。承华面无表情抱起玉衡,回了凌云殿。
狗可以牵出来教训,却还是要拴在自己家门口。
逍遥上仙咬牙,重重喘出两口粗气,等承华抱着人不见踪影,黑底官靴才踹上栖凤殿门,轰然巨响。
天帝将人用破褥卷起来,扔在了凌云殿口。
天魔交界有些摩擦,巨灵神把天帝请走,逍遥才赶过来。
玉衡趴在门口,外头风凉,他呛了风,小声咳得厉害,顺着嘴角往外淌着血沫。
逍遥上仙眼睛发热,喉咙发紧,抱起玉衡,踏入殿内,抬手将门掩了。
殿门闭合前,铃兰已站在屋中。
逍遥上仙抬眼看到来人,强耐住怒气,压低声音,道:“滚。”
铃兰涎皮赖脸,笑了一声:“呵,我就是不走,你又能如何?”
逍遥上仙看他一眼都觉得眼脏,磨牙道:“下作。”
铃兰的笑僵在脸上,慢慢冷了脸,道:“我是真不知,逍遥上仙与我有何不同,你我二人,皆是从他身上吸血……”
“不知上仙有何脸面,说我下作呢?”
最后一句,震得逍遥上仙身体僵硬。
被揭开伤疤,逍遥上仙勃然大怒,可张了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该咬牙切齿,攥住铃兰襟口,一字一句告诉他,他从来都没有错。
他本就曾身是人人净重的药尊上仙,如今也只是归位!
他本就锦衣华服,是遇到这个自诩公道无私的蠢货,才害他潦倒落魄!
吸血?!
吸谁的血?!
他有什么错?!
逍遥上仙满腔怨愤,恶劣的话本要脱口而出,却听一声重咳,怀里的人呕了他满身的血。
逍遥上仙手脚发软,抱着人从怀中摸药,一瓶回魂丹都塞进玉衡嘴里。
玉衡咽不下丹药,逍遥摸着满手的血,心急如焚,情急之下用嘴含了,撬开玉衡的嘴,用舌头往里头推。
好容易喂进去几颗。
铃兰寻了把红木椅,冷眼看着逍遥上仙惊慌失措,翘了腿道:“呦,此时救起人来,倒显得情深义重……”
“可他有今日,不都因为你么?”
“再说,当初那颗灵丹可是玉衡仙君自愿赠我的,可逍遥上仙……您这……”
铃兰嗤笑一声,道:“才是背叛。”
背叛二字,如同尖刀,扎进逍遥上仙心头,潺潺往外流的,都是黑血。
“找死!”
逍遥上仙霎时暴怒,抬手间灵光爆涨,阵诀骤现,竟大别过往,颇有雷霆之势。
铃兰当即起身,惊道:“逍遥上仙如今恢复仙位,身上贬枷已解,还真是厉害,但我劝你还是不要冲动,我可是天君请来的上宾……”
逍遥上仙重重磨牙:“我管你什么上宾……”
眼看要动手,殿内剑拔弩张,灵波乱撞。此时,逍遥上仙怀中闷闷一点声响,玉衡睁了眼。
玉衡神志不清,看到逍遥上仙,似是不信,茫然且迟疑,小心翼翼道:“……逍遥?”
逍遥上仙忙道:“你怎么样?”
逍遥上仙下意识探玉衡手腕,却误触到玉衡手上钉环,玉衡身子弹动一下,脸色比方才还要白,胸口滞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起伏。
玉衡哭道:“逍遥……”
几颗药撑起的那点精神也就如此,一个名字嚼了两遍,人又昏死过去。
逍遥上仙无心再同铃兰废话。
……
玉衡昏睡了整日,逍遥上仙连哄带灌,给玉衡喂了满肚子汤药。
玉衡被拴在门前,自不能开门通气,殿内苦腥味甚重。
铃兰原身灵草,抽抽鼻子,心道,就这一碗不起眼的黑汤药,里头九品仙芝,赤金岁莲,玄武仙参……往往都是仙品。
铃兰心道,这位落魄了的玉衡仙君,迟早要将天界仙草阁都要搬空。
重剂之下,夜里玉衡睁眼,逍遥上仙早已退下,承华已归殿,换了衣袍。
玉衡人还发痴,铃兰抬眼看到天君眼神,便有眼力的退出去了。
晚上人睁了眼,隔日清晨又是昏的。
浑身是伤,不人不鬼。
铃兰往殿中扒了一眼,薄的跟张纸片儿似的人摊手摊脚,躺在地上,破毡盖在身上,像块裹尸布。
天帝冠正衣端的出了殿,刚踏出殿门,逍遥上仙就半步不差的进来。
今日与昨日并无什么不同,不过是玉衡中途再没醒过。
铃兰在一旁闲的心痒,凑上来问:“我有什么能帮上忙?”
逍遥上仙好似对他就只会说这一个字:“滚!”
铃兰置若罔闻,走到玉衡跟前,瞧见玉衡惨白腕上净是血孔。
约是这几日人昏躺着,甚少吃喝,人又薄了几分,钉环是摘下又重新往上挪到服帖位置,才又扣上。
铃兰盯着那皮肉外翻的黑红血孔,咧嘴道:“这疼不疼?”
逍遥上仙冷笑:“你来试试。”
铃兰连忙摆手:“算了,算了……”
饶是逍遥上仙虎狼之剂,今夜,天君归殿,玉衡仙君仍未能醒。
铃兰在殿外靠着墙角昏昏欲睡,夜中,却忽而惊醒。
殿门摇晃,混着避音咒都挡不住的凄叫,四月风寒,却吹的人十分燥热。
铃兰想,一连三日都是如此,这位玉衡仙君,大抵是抠着了天君逆鳞。
第四日白日,终是与前几日有些不同了。帝君踏出凌霄殿,逍遥上仙没来。
铃兰微惑,心道,莫非经了这些日子,天君终于将这坤泽玩死了?
铃兰踏进殿中,人微一愣,玉衡仙君……竟是睁着眼的。
冷硬脏污的地上,竹玉般指骨轻攥着破毡,玉衡循声侧头,细若游丝的声音,宛若青莲落水缓慢荡开。
“是你。”玉衡开口,冷淡虚软,还有点说不出的失望厌弃。
铃兰全然不理,凑上来道:“是我,这几日都是我在照顾,不过今日有趣,仙君还能醒着?!”
玉衡闭眼,哑声道:“睡了。”
一声惫哑至极的睡了,封不住铃兰的嘴,又问:
铃兰:“仙君昨夜睡得可好?”
玉衡:“……”
睡得可好?
昨夜,玉衡从剧痛中惊醒,承华将腐痕生肌的灵药灌进铃口,又把玉簪戳入。
软穴中巨物鞭挞,几要捅穿生殖腔顶入孕囊,玉衡哭着醒来,承华灌了五颗逍遥上仙特制的封灵丹,将他神智暂时钉死在躯壳中。
玉衡死去活来,身子早已驯服。
夜里,他抱着承华脖颈磨蹭求饶,下贱得如条母狗,可承华每每问他心悦者谁,玉衡还是脱口而出:“仙子。”
铃兰说话,玉衡未答。
这丹药太过狠辣,未熬过去之前,哪怕闭着眼睛,也只能痛苦至极的清醒。
铃兰聒噪,张口闭口都是些蠢问题。
玉衡全然不理,闭眼分秒挨着药效。
日起月落,暮色渐蜕,蒙蒙日色透过窗笼,散在玉衡身上。
玉衡仙君合着眼睛,煞白脸上氤了朝色,乌睫微颤,稠艳旖旎。人躺在光影下,颈如美玉,数处痕淤青,仿若宣纸洇墨,杂欲横生。
一道黑影将光掩了,玉衡身上冷,人刚皱眉,面上却一温,被谁摸了一把。
玉衡一颤,倏然睁眼,视线在铃兰与他伸出的手间徘徊。
玉衡拧紧眉毛,道:“你有大病?”
第一百一十六章
玉衡道:“你有大病?”
铃兰:“……”
玉衡一张嘴,满室旖旎骤然消散。铃兰眉毛一抽,讷讷收手。
玉衡瞪了铃兰片刻,见他未再逾矩,眉间煞气才缓慢退散。
玉衡被块儿破毡裹的严实,身子都遮在布料底下,只脖颈露出小片儿白肉。
铃兰正盯着他瞧,玉衡忽问:“这几日……逍遥上仙可曾来过?”
铃兰抬头,跟玉衡对视,道:“没有,这几日我都在仙君身边照顾,从未见过逍遥上仙。”
“哦。”
玉衡点头,脸上惫色更深,嗤笑一声。
铃兰道:“仙君笑什么?”
玉衡道:“我本以为我如今这样,若非有逍遥上仙妙手回春,是无论如何都救不回来的,未成想骨头竟越发硬了,不用他来,也能喘上这一口气……”
铃兰问:“仙君想他?”
“……”玉衡未语。
他昏昏沉沉时,好似见着了逍遥。
温柔体贴,还是药王谷中那个模样。
须臾,玉衡摇了摇头,斜斜倚着殿门叹气。
怎么可能。逍遥上仙如此厌他,怎会再入凌云殿,怎么会满目忧虑,全是关心?
大梦种种,皆是幻象。
玉衡闭目养神,昨夜下来,实在太累。
好在昨承华虽然凶狠,一根狞粗巨物干的人七荤八素,但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法到底收敛了,若是还按栖凤殿那样走一遭,怕是命真要没了。
玉衡本有更多话要问铃兰,却实在疲惫,若非药物控制,被迫清醒,他早就昏死过去。
闲谈两句,铃兰倒是兴起,两腿一叉,双手抱胸,盘坐在玉衡身边。
玉衡闭着眼都能察觉铃兰视线,眉头越皱越紧,嘴唇紧抿,好一会儿后,忽的深吸口气,倏然睁眼。
玉衡火气直冲头顶,道:“看够了么?”
铃兰恬不知耻,眼神在玉衡身上舔,黏糊道:“不够。”
“呵……”
玉衡气清醒了。
若非他四肢都被乌金钉扣死,早就一掌将这他拍死。
好一会儿,玉衡才顺下口气,冷冷地道:“你得我内丹,如今化形,相貌体量与我无二,你若实在觉得本仙君既高大威猛又丰神俊朗,无论如何都看不够,就去照照镜子……”
说着,玉衡忽又想起前日,他被承华按住,铃兰眼神黏腻,贴在他与承华下身,目中全是探究饥渴。
玉衡大觉恶心,皱眉道:“若你化形时短,对男性构造好奇,就脱了裤子看看自己,你也不是没有。”
铃兰故作乖巧道:“哦……”
“不过一事,你涉世未深,我可要同你讲清楚……”玉衡轻咳两声,手指敛过散发,不知怎的,一块破毡,竟还真裹出来些可笑的正气凌然。
玉衡道:“世间分为阴阳,男为阳,女为阴,阴阳交合,乃是天道,你与其对男子肉体探究,不如倾以真心,寻个道侣,两情相悦,换个久合……”
这话,从落魄如此,在几个男人肉体之下碾转苟活的玉衡仙君口中出来,并无多大警醒,反倒说不出的滑稽。
铃兰微忖,继而笑道:“多谢仙君指点。”
“不过……仙君怎么知道我还真脱下裤子,把着阴茎,仔仔细细瞧过的?”
“……”
玉衡脸色十分难看。
瞧过,同仔仔细细瞧过,天差地别,多加几字,话里便多了些狎玩味道。
铃兰笑道:“仙君身子美的很,只是……”
一个美字,足以让脸面羞薄的玉衡仙君面红耳赤,玉衡喝道:“闭嘴!”
铃兰置若罔闻,在跨间摸了一把,道:“……只是,玉衡仙君这身子……跟记忆里仙藤林中,曾同三位帝尊共浴时见过的异伟奇根相比,确实秀气了些……”
用秀气形容男子,当真奇耻大辱,玉衡勃然大怒:“你找死?”
铃兰掩唇嗤笑:“玉衡仙君如今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玉衡:“你……!”
肮脏斑污的破毡底下探出只手臂,指节如玉竹韧细,两指只差半寸便扣住铃兰脖颈。
可惜链锁啷响,掌风当即碎乱,还要靠铃兰托了一把,玉衡才未倒下。
玉衡不愿碰他,抽手时却被铃兰抓住。
玉衡喝道:“你做什么?!”
铃兰笑了笑。
手背温痒,从指尖滑到手臂,铃兰在摸他。
玉衡猛的抽手,抱着手臂身子后仰,脸色已不能说是难看,恶心到了极致,有些发青。
铃兰笑意微僵:“仙君不舒服?”
玉衡摆手,喉结上下滚动,道:“你快闭嘴,我要吐了。”
铃兰:“……”
又好一会儿,玉衡仙君靠着门槛坐好,道“其实,你比承华厉害。”
夸奖来的猝不及防,铃兰刚挠了挠头,刚要问是哪里,就听玉衡又道:“不费力气,就把人彻底恶心清醒了。”
铃兰:“……”
铃兰脸上那点笑实在绷不住,扭曲爬了满脸,嘴角强勾的有些狰狞。
玉衡继续道:“你有本仙君内丹,固然能半分不差化成我的模样,但你应该也有本像,以后就莫要用我这张脸了……”
铃兰道:“为何?”
玉衡仙君不忍直视道:“你太猥琐,玉衡仙君,从不随便摸男人……”
“……”
铃兰指骨捏的崩响,竟觉得玉衡这三个师弟都还不够狠,这样嘴贱的美人,就该好好调教,让他除了呻吟哭叫,再吐不出一句刻薄话。
须臾,铃兰稳好心态,皮笑肉不笑道:“玉衡仙君挺漂亮的一个坤泽,怎么就长了张嘴……”
玉衡冷漠道:“比不过你,顶着本仙君丰神俊逸的这张脸,却喜欢几把……”
铃兰:“……”
铃兰愣了颇久,他从未想过“几把”如此低俗二字,会从玉衡仙君嘴里出来。
玉衡仙君如今落魄,却也曾冠绝惊世,铃兰还以为,玉衡仙君如今柔弱不能自理,被逼急了,最多口中也就个“滚”字……
玉衡又补充一句:“淫手秽脚,着实下流。”
铃兰不知道了,原本的玉衡仙君,确实是除去个滚字,再无多话的雅人。
可玉衡这三个师弟中,除了八个棍打不出一个屁的麒麟帝和天君,还有个……乖张放荡的九婴。
玉衡被九婴掰开腿,灌满春情醉,重剂之下,狂乱着学了不少“肏我”“还要”之类的骚话。
虽说醒着时,玉衡是绝说不出口的,但“几把”这二字,玉衡咬咬牙,倒也能吐出来恶心别人。
铃兰深吸口气,额角青筋直冒:“下流?仙君说话要有些分寸,我方才,是摸到仙君几把了么?”
玉衡眼神凌厉,冷笑道:“你倒是敢!”
玉衡仙君气质特殊。
凡人与他接触,都变得甚为激烈,爱也好,恨也罢,就连争执也是如此。
铃兰化形百年,就算当初殷渊敲开他房门,张口就要为玉衡要回灵丹,他也都未有今日这般暴怒。
铃兰一时头昏脑涨,撩开下裳,解开鞶带,边扒裤子边切齿道:“我若是喜欢,玉衡仙君这样的,我随时都能摸到,何必……”
屋中动静不小,铃兰叉着腿,解开裤子,对玉衡露出阴茎时,凌霄殿门开了。
逍遥上仙刚进门,就看到一根几把,怔了。
玉衡心里一跳,小声叫了一句:“逍遥?”
无人理会。
玉衡看看他,又顺着他的眼神,移到铃兰身上,脸色一红,随即铁青,最后锅底似的黑,难看至极。
玉衡冷冷地道:“想不到,这天界凌云殿,竟全是变态……”
逍遥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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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要他死了,才后悔么?
铃兰将那根很秀气的阴茎,放回裤裆里去了。
铃兰一身妥帖,再抬起头,玉衡双目紧闭,手指微蜷,死死揪着身上破毡,不知何时昏过去的。
逍遥上仙坐下,将玉衡脖颈托起,靠在自己膝上,往玉衡嘴里塞了几粒乌黑的药丸。
铃兰看看玉衡,再看看逍遥上仙,嗤笑道:“两位仙君关系可真是好。”
逍遥上仙掀起眼皮,冷冷地道:“倒未好到如你一般,才见几面,就坦诚相对。是该禀明天君,让他也知道知道。”
铃兰:“……”
他本想借此挑事,却把自己埋进坑里,顿时语塞。
逍遥上仙向来视铃兰无物,不屑冷嘲后,全当殿中没有这人。
摸脉时,逍遥摸到玉衡手指冰凉,外袍把人裹了一遭,握住手指,攥在手心里头。
铃兰不说话嘴里头闲,抓了桌上桂花糕塞,可惜,满口甜糕仍堵不住嘴,喷着散渣道:“方才我看玉衡仙君精神还好的很,这忽的一下,怎就不行了?”
逍遥上仙道:“你何时见他精神好了?”
铃兰拍拍手上碎屑,笑道:“玉衡仙君牙尖嘴利,我可是见识过了。”
逍遥上仙本是算准时间才踏进来的,醒神丹的药效对玉衡能撑几个时辰,无人比他清楚。
若非铃兰这出,逍遥上仙绝不会对上清醒的玉衡。
玉衡枕在逍遥上仙腿上,睡的不大舒服,想要翻身,人刚要动,手腕一颤,人抖了抖,梦里都拧了眉毛。
逍遥上仙拂过玉衡耳边碎发:“人如枝,药如火,遇风则起,过如火熄……什么精神,不过药效罢了。”
铃兰道:“你的意思是,玉衡仙君方才如此精神,就跟回光返照不差多少?”
“……”
逍遥上仙抬头,眼神凶恶,磨牙温笑,指尖暗色灵光噼啪炸响:“一张臭嘴,要不要我让你看看什么叫真的回光返照?”
铃兰缩了脖子:“不必不必,那倒不必……”
逍遥上仙守着玉衡,一坐整晌。按时灌药,温手暖脚,事无巨细。
铃兰在旁边百无聊赖,过了些时,有人叩门,端了盛着棕汁的汤药进来,铃兰双目微亮,搭话道:“上仙辛苦多时,怕也累了,我来,我来帮你……”
逍遥上仙抬眼,微微探身护住玉衡身子,满脸生人勿近,道:“滚。”
逍遥上仙不似玉衡那般缺魂少脑,铃兰出现得实在太过巧合。
它先与南水蛊雕一役,饮了玉衡心头血;
又在玉衡投池时,如此恰巧,扎根在并不适合仙物修炼,死气沉沉的瑶池边,巧言令色,得了玉衡内丹。
铃兰若是颗棋子,逍遥上仙有些直觉,承华放的并非表面简单。
像是……承华有意,让铃兰夺走了玉衡的一切。
逍遥上仙拖高玉衡脖颈,银制短柄勺贴在玉衡唇边。
醒神丹猛剂过后,玉衡满面颓白,方才颧骨本有虎狼药效熏逼出的一点病态的红,如今也褪得干净,眼睫乱颤,昏迷中也不安稳。
逍遥上仙每口药都灌得小心,一碗药眼看见底,玉衡却忽眉头紧锁,随即呼吸骤紧,喉底压出丝苦闷至极的声响,狠咳两声。
逍遥上仙忙把人抱起,抚他背脊,玉衡仍是越咳越狠,呕出一地药汁。
逍遥上仙掏出方才开过的那瓶灵药,一口给玉衡喂了个干净,又传了灵力熨了玉衡奇经八脉。
血混了苦腥药汁混了一地,铃兰看的心惊胆战,道:“我的天,原来坤泽如此娇嫩,还真能被厉害些的乾元活活肏死……”
逍遥上仙听不得死字,怒喝道:“滚!”
玉衡难受极了,梦中呓出胡话,叫了逍遥,叫了百花仙,最后一句,叫得是殷冥。
逍遥上仙掏出巾帕擦拭玉衡嘴角,听到“殷冥”二字,骤然一顿,好一会儿,血迹都要干在玉衡脸上,逍遥上仙手上才又动了。
逍遥上仙忽道:“铃兰。”
铃兰道:“嗯?”
逍遥上仙抬了眼睛,问“殷冥死了么?”
铃兰一怔,随即道:“好端端怎么提起他?”
逍遥上仙磨牙:“他不是号称自己最爱玉衡么?怎么从乾坤殿出来这么久,他连个屁都没有?”
“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如今,也是要等玉衡死了,他才后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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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惊天
玉衡醒时,天色已晚,凌云殿中点了灯,烛光曳曳,却照不亮屋角。
玉衡睁眼半晌,身边没逍遥仙,好在,也没承华。
玉衡躺平喘息,也不知道是坏了嗓子,还是高热几日,烧坏了肺,每出口气,腔底便有嘶响。
左翻右滚都不舒服,索性摊手摊脚躺着咳嗽,越咳越闷,玉衡正要按住胸口,旁边忽然有人开口:“仙君,你醒了。”
咳声骤停,玉衡抬头,铃兰背光坐在长凳上,位置刻薄,在窗棂之侧一个夹角,难怪方才未能瞧见。
玉衡手肘撑地,直起身子坐得端正,哑声道:“你还在?”
铃兰愣了一下,眼神从玉衡身上上下而过,道:“仙君方才咳得半死不活,我以为仙君早起不来了……”
玉衡道:“睡了一日,倒也还好……咳咳咳咳,总不至于如此娇气。”
铃兰掩唇笑了两声:“仙君坚韧,可真……真叫人佩服……”
玉衡并未在意铃兰言语中这点冒犯,心中转了七八,当下稍有了些精神,同铃兰……他想问的话,着实太多。
玉衡道:“逍……”
正要开口,铃兰推了窗,薄薄月色映在脸上,外头君子兰开的正好,橙黄小花缀了满院,夜风习习,灌了满屋甜香。
铃兰笑道:“时辰不早,天君也该回来了。”
一声天君,用着玉衡这张脸,叫的千娇百媚,玉衡身子僵直片刻,才斟酌道:“铃兰,你到凌云殿已有几日?”
铃兰道:“大约……是同仙君一起到的,怎么仙君忽的问起这个?”
玉衡手指握住布料,道:“之前,你一直都在魔界乾坤殿?”
开口时,玉衡心中猛跳几下,喉口隐约发痒,想要咳嗽,喉结滚动着忍下了,他怕落下铃兰口中的字。
铃兰双目微狭,道:“是啊,麒麟帝对我……事无巨细,体贴温和,里里外外,伺候得都真算好。”
这话,说得暧昧,有些旖旎,铃兰眼神落在玉衡脸上,试图瞧出几分异样。
“哦……这样……”
玉衡讷讷点头,眼神闪烁躲藏,顿了片刻,牙齿都将嘴唇咬出个血口,深吸口气,闭了眼睛。
铃兰见玉衡这样,心中冷笑:什么玉衡仙君,装的三贞九烈,最后不也是自甘下贱,对麒麟帝芳心暗许?
玉衡闭着的眼睛再次睁开,道:“铃兰……”
铃兰嘻嘻道:“嗯。”
玉衡问:“殷……殷渊,……他还好么?”
殿中骤然静下。
说这话前,玉衡面上有纠结、慌郁、畏惧,等这话落下,他面上就只有……期盼。
可笑的期盼。
铃兰顿了片刻。
玉衡等着他,心脏震得厉害,指尖随着脉搏轻颤,耳边些许鸣响。
他有些心急,承华快要回来,他没有多少时间,却不敢催促,殷渊二字,他……只敢提起这一遍。
须臾,铃兰才笑道:“所以,你方才纠结,只是想问我殷渊好么?”
玉衡点头。
“可是……”铃兰冷冷地笑,“他好不好,我怎么知道?”
玉衡先是一怔,随即,又松出口气,道:“也是,你同他……也不熟悉。”
玉衡背脊佝了几分,手掌压住心口。铃兰这样回答,倒是救了他。玉衡喃喃自语,道:“那就应是还好,若真有这般大事,铃兰不会不知……”
铃兰:“不不不。”
“仙君大抵是误会了,我不知他如何,是因为……一个死人,大约只有阴曹阎罗,才知他如今过的好坏了……”
玉衡僵住了。
铃兰继续道:“那些日子,麒麟帝心思都在你身上,这小少主自己钻出殿去,一次两次未遇到凶险,怎知这次偏偏就赶上了呢……”
铃兰越说,玉衡脸色越白。
铃兰道:“麒麟乃是神兽,命韧骨强,听说……是先被拔了舌头,又砍断脖子,放了好几日的血,才死透的……”
玉衡嘴唇动了:“够了,别说了……”
铃兰置若罔闻,继续道:“不过,若是早些知道少主失踪,早些通知麒麟帝,早些派人去找……”
“说不准,也不会死的这么凄惨。”
铃兰还要开口,玉衡摇头,掩住双耳,道:“够了!不要……不要说了!”
话说的太急,喉底太痒,一下子未能忍住,玉衡咳了起来。
血点溅在地上,铃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玉衡仙君如狗般被锁在这殿门前这样久,但只有今日,才让他真正瞧见了什么是真的狼狈不堪。
铃兰笑道:“都说麒麟帝一往情深,如今看来,却不止于此,玉衡仙君原来……也是会贱到,对这种荒淫轮奸之下,生父是谁都不知得孽种,生出感情啊……”
“……”
玉衡张开嘴,想说什么,又确实说不出什么。
殿中静了半晌。
久到玉衡喉咙底的痒止住了,才道:“殷渊,只是殷渊。”
“我在意他,不是因为是谁的儿子。”
铃兰嘻嘻地笑:“诶,玉衡仙君,你问了我这么多,我也有句话想要问你……”
玉衡淡漠道:“你说。”
铃兰问:“你为何活着?”
“人间灾劫苦难,活的如此痛苦,你怎么不再去跳回瑶池,一了百了?”
玉衡重复道:“一了百了?”
铃兰低声蛊惑:“对,一了百了。”
玉衡缓慢抬头,面上琨玉秋霜,勾起嘴唇,冷冷地道:“上回,我入坠瑶池,你三言两语,得我灵丹,这回,你来蛊我,又想得到什么呢?”
铃兰微顿,随即哂笑:“仙君这是何话,你问了我,我便随口一答,之后又随口一问,也不必要把矛头指我吧?”
“呵呵……”
玉衡盯住铃兰,眼中慢慢爬出了血丝,道:“你随口答我的,比殷冥还要详尽,割喉放血一日一夜?怎么,这是那个闷言少话的麒麟帝,亲口告诉你的么?”
铃兰眉头一拧,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仙君,不必认真……仙君还未回答我的话……”
“那你便听清楚。”玉衡太阳穴青筋跳动不止,一字一字道:“我就算死,也要先揪出害了殷渊的畜生,把他碎尸万段。”
“我以神魂起誓,定叫他永不得安宁,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铃兰背脊蹿凉,一阵觳觫。
玉衡铃兰各怀心事,再无多话。
玉衡面无表情,铃兰瑟缩心烦,此情此景,如大梦般荒诞熟稔,竟好似……他们之间,一直如此。
如此情形,直到天君归殿,凌云殿门打开,承华踏入殿中。
铃兰扑到天君怀里,肉眼可见那位玉衡仙君佝偻了身子,挺得笔直的脊骨抵在墙角,缩成一团。
铃兰收回视线,噘着嘴问:“天君今日可忙?”
“还好。”
铃兰敛着眉,替天君下冠散袍,承华眼神落在铃兰脸上,手指揉他眉心,道:“受欺负了?”
铃兰耷拉着脸,道:“没有。”
“这殿中只有我和仙君,能受什么气……”
这话落下,承华走出两步,扯了链条,咣啷碎响中,玉衡被扯得踉跄,连跪带爬,扑到铃兰脚边。
玉衡忍耐着,咬紧嘴唇,未发出一点声响。
承华淡淡道:“道歉。”
破布底下,玉衡攥紧手指,涩声道:“对不起。”
承华面前,玉衡早没了尊严。
铃兰胸口浊气散了,脸色略微好转,方才他还真被玉衡假模假样震到了。
也是,这般无用的废人,怕他作甚?
承华俯身,指尖蹭过玉衡眼角,淡淡道:“哭什么?”
哭?
他哭了么?
玉衡怔怔抹了把脸,确实满手潮湿。
铃兰接话道:“方才,仙君问了我殷渊那事,大约是仙君心善,闻之伤心,一时情不自禁……”
帝君道:“伤心?”
玉衡牙咬了又咬,他直觉自己应说不是,可那“不”字在唇舌间缠绕,最后终被玉齿碾碎,他道:“是。”
烛光在承华身后,承华俯身之时,阴影将玉衡裹了,玉衡紧闭双眼,以为承华又会给他耳光,唇角却是一热。
玉衡陡然睁眼,承华嘴唇温软,从玉衡破了细口的唇边,移到眼角。
“师兄如此无情,竟也会喜欢孩子。”
……
今夜,兴许帝君心情是好,并未再折腾他那破破烂烂的师兄,同铃兰睡在了榻上。
玉衡睁着眼躺在地上,脑袋里全是殷渊,全是一声声的……
爹爹。
玉衡手掌按在眼窝,五指插入头发,用力攥紧。
内殿之中,铃兰同承华小声说话,不知说起什么,娇笑不止。
过了子时,殿中好容易清净,门缝边冷,玉衡缩成一团,忽听得脚步窸窣,抬起头看见了承华。
玉衡靠墙而坐,方才脸埋在膝间,此时承华过来,掰开玉衡膝盖,双腿微岔,跪坐在玉衡腿间。
玉衡的腿夹着承华,若那人再贴近些,恐怕他就要骑在承华腿上。
承华越贴越近,玉衡越发心惊胆战。不知不觉已过数百年,仙藤林中的师弟早已长成凶猛俊极的顶级乾元。
高出玉衡近两头的身子,肩宽臂阔,被笼身下的玉衡,像个破烂的鸡巴套子。
承华撩开玉衡碎发,摸他红透的眼尾,道:“哭了很久?”
玉衡害怕,小心翼翼道:“我……没出声响。”
承华道:“你每寸气息,我都能觉察到。”
玉衡更怕了。
承华问:“你喜欢渊儿?”
玉衡抽着鼻子,想了想才道:“我对不起他。”
承华抱住他,道:“我很高兴。”
“师兄喜欢我的孩子……”
“啊?”
玉衡脑袋里嗡了一声,他愣了许久,才好似听不懂似的,问:“你的……孩子?”
承华道:“殷渊重塑肉身前,本是一条五爪金龙。”
第一百一十九 自由
玉衡道:“我见过他的真身,是只麒麟。”
承华道:“殷冥重塑了他的肉身。”
“哦……”
玉衡应了一声。
承华揉玉衡的眼角:“不哭了?”
玉衡人和脸全都僵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掉两滴眼泪,但又实在哭不出来。
玉衡坐在承华腿上,睁大眼睛,想看清对面的人,夜色太黑,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只能放弃了。
玉衡道:“其实,也没那么难受。”
承华脸上那点温意慢慢散了。
他的师兄,兴许喜欢殷渊,却又着实厌恶……他们的孩子。
承华在贴近玉衡耳边,淡淡道:“没关系,我们还会有无数个孩子。”
“总有一个,你会喜欢的。”
灼热的气息延伸到嘴唇,玉衡被人密密匝匝的吻着,他想要躲,身后是墙壁,避无可避。
承华不知何时直了腰,玉衡困死在胸膛与硬壁间,巨物抵在身下,浅浅顶开了穴口,疼的人头皮发麻。
玉衡避无可避,他手臂撑着承华肩膀,怎么也不肯坐下。
玉衡一头冷汗,嘴唇被吮得同眼角一般稠红,脸颊耳尖儿如拭艳粉,他小声哀求道:“我趴下……我趴下……这样太疼了……”
玉衡要动,肩膀却被人扣住,承华道:"师兄无情,却要别人留情。”
玉衡瞳孔猛缩,被这一按,直坐在承华腿间。
“呃!!!”
巨大的阴茎吞进体内,玉衡脸色变了,身子绷得极紧,好一会儿才透过口气,套在在承华的肉器上,刚才流不出的眼泪,哗哗往下头掉。
承华掰开玉衡的臀,将人抬高,玉衡摇着头叫,穴里干的厉害,好似要把里头的骚肉都蹭出来。
承华在两片白肉上重重拍了几下,抽的玉衡满屁股指痕,哑声道:“放松,夹这么紧,我怎么出来。”
玉衡拼命放松下身,生怕承华后悔,肉棍拔出软腔,里头骚肉恢复贴合,承华轻声道:“你扶稳了。”
说完,未等玉衡回神,手上一松,玉衡重重跌坐回去。
肉棍劈开穴肉,位置琢磨得好,一下顶开生殖腔,直戳到孕囊。
玉衡仰着头叫不出声,身体疯狂痉挛,背上浮了一层冷汗。
承华亲吻玉衡耳唇,道:“给了你机会,是师兄没用。”
玉衡被承华钳住腰,胯下用力,“啪啪”往穴里顶。
承华向来冷酷,玉衡攀住他肩膀流泪惨叫,蹭的他身上湿漉漉一片,顶他的力道也没轻上半分。
承华掐开玉衡下颚,逼玉衡张嘴,唇齿交缠间,破开一点宫口。
玉衡疯了,孕囊娇弱,如此粗暴顶开,霎时冷汗淋淋,如在水中浸了一遭,也顾不得殿内还有铃兰,仰头躲开承华逼吻,哀叫一声,挣扎得链铃哐响。
承华眼神一暗,掐住玉衡脖颈,把他的声音攥回喉咙,玉衡透不过气,承华太过粗暴,顶得玉衡双目翻白,大敞着腿,穴里水声渍渍。
直到玉衡面色涨红,脖颈青筋绷到太阳穴定,喉底已有些“嗬嗬”的怪响,穴肉剧烈拧缴,骚水喷上茎头,浇得承华舒服,他才松开手,看玉衡一滩烂泥似的软在胸口喘息。
承华手掌捂在玉衡嘴上,等人稍稍平复,才冷酷道:“你把他叫醒,就让他来草你。”
玉衡全身发抖,痛的咬了满嘴血腥,却骇到声不敢出,动不敢动。
承华少见玉衡神志不清前如此乖顺,将人翻过身,亲了两口。
承华上头温柔,下头却格外凶狠,掰开玉衡大腿,一下胜过一下的猛,玉衡咬紧牙不肯出声,却阻不住靡乱水声,啪啪乱响。
殿内嘤咛一声,布料蹭响,有声音从床上飘下:“天君?”
铃兰醒了。
玉衡惊怖欲绝,狂乱之间,竟然伸手要推承华压下来的腰胯,承华双目发暗,拧住玉衡手腕,道:“这里。”
殿内传来穿鞋套袜的声响,有人过来,一步一步皆如惊雷,炸得玉衡发昏。
不行!
真的不行!!!
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玉衡神思崩乱,环住承华脖颈,讨好的亲吻他唇角,慌不择言道:“……师弟!好师弟……”
“你要孩子,便射进来……求求你,别让他来……”
“求你……”
承华道:“他来又如何,他同我有何区别?”
玉衡红着眼睛,拼命摇头:“不!你们不一样!”
“我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温言浪语,从那张只说刻薄话的嘴唇里吐出,承华呼吸一紧,身下又涨几分,撑得玉衡咬牙喘息。
指间微动,承华化了殿中这方幻像,他搂紧玉衡,低声道:“我知道了。”
到底是承华手下留情,这场结束,半夜中,玉衡被人搂着,沉沉睡去,也未觉得那么冷。
人睡着了,又叫起旁人的名字,承华垂眼看他,脸色冰冷,却把人搂的更紧。
……
隔日天亮,玉衡被人踢醒。
约过卯时,承华已沐浴整冠,华袍披身,腰挂和壁金纹玉带,玉衡左右观望,却不见殿中有铃兰。
承华衣冠楚楚,抬手扔在玉衡面前一张红柬。
承华道:“看看。”
玉衡把红柬翻开,上头规整一行小字,写道:今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百花同乐。
是封普通婚书礼柬,页下却只冠了新郎名讳:殷冥。
一封古怪的婚书,新娘毫无提及,玉衡盯住上头百花二字,许久,才抬头道:“什么意思?”
承华淡淡道:“师兄夜夜所叫郎名,灯红大喜,不去看看?”
玉衡道:“你准我出去?!”
承华理了袖口,道:“是。”
玉衡瞧了眼上头时日,还有七日,他又抬头,看了眼承华,颇有艰难道:“你我一起?”
承华淡淡道:“天界繁碌,并无闲暇,你自己去。”
“记住,只有七日。”
玉衡直觉此事并不简单,可左思右想,他已一无所有,承华还能拿走什么?
玉衡道:“你不怕我逃了?”
承华低头,看玉衡一眼,嘴角勾出冷笑:“师兄胆大,大可一试。”
“只是,不长记性的狗,人话既然不懂,我会安排好几条发情的畜生,好好教你规矩。”
三人主线。
第一百二十章 闷
“什么样子!”
逍遥上仙踏进凌云殿,往殿内看了一眼,冷然道:“流里流气。”
玉衡坐在殿中,身披金纹红袍,腰上是捻金鞶革,脚踩墨绿缎面鞋,手脚双腕坠着精巧的铃铛,叮当得响。
五颜六色,庸俗轻佻,极不庄重。
玉衡在天界有段日子,衣不蔽体都是常事,第一次摸到身整齐衣料,解释道:“这次出去,用的是铃兰得身份,是要这样打扮,况且……”
“我只有这么一身,总好过光着过去。”
逍遥上仙扫了玉衡一眼,不做话了。
玉衡在殿中长凳上坐了颇久,桌上摆了盘果子糕,一口口就着茶全塞进肚子,盘子空了,逍遥上仙耐心早不剩多少,严肃道:“你向承华点将召我,搞这么大动静,就是让我看你胡吃海喝?”
玉衡道:“不是。”
逍遥上仙心下莫名烦躁,道:“有什么话,你快些说。”
玉衡起身,碎发垂乱,凌云殿中数月,倒是比栖凤殿中百年还要憔悴。
如此了一会儿,逍遥上仙见他迟迟不动,脸色犹疑,踏进殿中,问道:“你怎么了?”
玉衡道:“无事,吃的太多腹胀,大概是撑着了。”
逍遥上仙脚步一停,脸色变了又变,不大和善道:“你就这点出息。”
玉衡笑了两声。
逍遥道:“有什么话就快些说吧。”
玉衡道:“逍遥上仙,我想问你,你还有多少药?”
逍遥一时没懂“嗯?”了一声。
玉衡道:“我记得你曾同我说,什么灵草仙药,都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可浪费,不可滥用……”
逍遥皱眉:“所以?”
玉衡淡淡道:“所以,逍遥上仙的灵药,还是不要滥用,多给那些有需要的人去吧。”
静默片刻,逍遥才道:“药有没有,并非我说了算,有些人,更不是我能得罪的起。”
玉衡笑笑,话风一变,忽道:“逍遥上仙觉得,你们天君喜不喜欢铃兰?”
逍遥一怔:“铃兰?”
玉衡点点头,道:“对,铃兰。”
逍遥上仙好似听着什么笑话,嗤笑道:“怎么可能……”
玉衡也笑:“怎么不可能?”
“这些日子,我时常在想,先是南水,后是瑶池,我与他总遇见得格外巧……”
“我那一口精血,能长他数百年修为,一颗金丹,又能叫他省去那些苦闷的修行,若非他灵脉不稳,怕是如今,已是另一个‘仙尊’。”
逍遥道:“那只是你的推测……况且,你南水一战,那时承华还在仙藤林中……”
玉衡道:“他们三人,都能跑出去偷到祸斗的内丹,你怎知道,承华没有什么法子,与外头接应?”
逍遥皱眉:“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承华,他从头到尾,没有一丝真心,全部都在算计你?”
玉衡嘴唇一勾,道:“他有没有算计我,上仙不是最清楚么?”
逍遥冷下脸,道:“要说就说,别指桑骂槐。还有,就算他算计你,他也不一定是喜欢铃兰……”
毕竟仙藤林中的那些年逍遥是看到的,承华一言一行,不似作假。
沉默了一阵,玉衡道:“我觉得,他是喜欢的。”
逍遥刚要揪住“觉得”二字大做文章,又听玉衡道:“因为我怀疑,是铃兰害了殷渊。”
逍遥一晚上,听到太多匪夷所思的话,他道:“你有证据么?”
玉衡摇头:“暂时没有。若有证据,铃兰的脑袋,早就不在他的脖子上了。”
“这次我去魔界,并非只是去看殷冥大婚,我想……把这件事,闹个明白。”
逍遥道:“那,铃兰害了殷渊,又同承华喜欢他,有什么关系?”
玉衡淡淡道:“承华说,殷渊是他的儿子。”
逍遥上仙彻底僵住。
玉衡道:“你说,若是一个人,处心积虑为他谋划,助他得道飞升,就算被他害了亲子,也不追究,那不是喜欢,又是什么?”
逍遥喉咙一梗:“……”
玉衡曾经最宠爱的师弟,从始至终,一直都在算计他,这话,只是听听,都叫人心口发闷。
好半晌,逍遥才道:“这些,只是怀疑。”
玉衡拍拍手上的碎屑,站起来道:“是不是怀疑,这次回来,便都明白了。”
“但若是真的,我拧下来铃兰的脑袋后,逍遥上仙的好药,还是请您省一省吧。”
话音刚落,玉衡站起来了,道:“话说完了,那我就不打扰……”
“我同你一起去。”逍遥上仙忽道。
玉衡:“你同我一起去?”
逍遥上仙抬眼:“你不愿意?”
玉衡笑了一声:“求之不得。”
不一定要两情相悦才能有孩子。
还可能是:怕死了,被驯服。
玉衡和殷冥在跳瑶池前就两情相悦,和他跳瑶池前怕死了承华,大家觉得哪个可信一点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