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吉在亲兵的拼死保护下,躲过了几次致命的落石。
头盔也丢了,头发散乱,脸上沾满了烟灰,之前的狂妄荡然无存,只剩下恐惧。
“顶住!给我杀出去!”他嘶声力竭地吼着,但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惨叫声中。沈渊冷静地观察着混乱的谷底,仔细地搜寻着。
很快,他找到了仍在组织撤退的亲卫,以及被围在中间身穿金色盔甲的台吉。
“赫连涛,带人用弩箭压制那边,别射中间那个穿金甲的。”
随后,沈渊又低声说道:
“巴鲁大哥,该你了!带上斥候队和小白它们,去谷外埋伏台吉吧。记住,我要活的!”
“放心吧阿木渊兄弟!”
巴鲁舔了舔嘴唇,脸上满是兴奋,大手一挥,带着斥候队和三头猛獒,沿着小路快速向谷外迂回。
随后,沈渊故意让靠近谷口的攻击稍缓,留出逃生的机会给台吉。
但被困住的其他士兵,见状也拼命地向谷口涌去,反而加剧了拥堵和踩踏。
台吉在亲卫的拼死护卫下,看到谷口的情况。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在亲卫的簇拥下,朝着谷口亡命奔逃。
他们撞开挡路的己方士兵,狼狈不堪地冲出了绝狼谷那狭窄的出口。
回头望了一眼如同地狱般的山谷,听着里面传来的震天杀声与惨叫声,台吉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他的三万五千大军…完了!
“走!快走!回大营!”台吉嘶哑着催促着,仅存的百余名亲卫护着他,朝着来时的方向打马狂奔。
然而,他们刚跑出不到二里,一处山林边缘,突然传来一声咆哮!
“台吉!巴鲁爷爷在此等你很久了!”
巴鲁一马当先冲了出来,身后是四十多名斥候,以及三头呲着獠牙,眼中满是凶光的猛獒!
小白直接扑向台吉的战马!
战马受此惊吓,将惊魂未定的台吉狠狠摔落马下!
“保护首领!”亲卫们惊呼着上前,但面对巴鲁等人,这点抵抗如同虚设。
巴鲁手中弯刀左劈右砍,瞬间放倒几人。
斥候们配合默契,挥刀列阵,一起配合着砍杀。
台吉的亲卫被迅速的砍翻一多半,其余人也失去了战斗欲望,纷纷扔下武器求饶。
台吉刚要转身逃跑,一柄冰冷的弯刀突然出现,架在他脖子上。
巴鲁那张粗犷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台吉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图库将军,可是备好了酒菜,等着你去做客呢!”
台吉面如死灰,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巴鲁和三头围上来的猛獒,彻底放弃了抵抗,瘫软在地。
绝狼谷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战斗和伤者的哀嚎。
山谷伏击大获全胜,而沈渊计划中的最后一环——活捉台吉,也由巴鲁完成!
如今图库带领诱敌部队已先行回到北玉城,准备庆功宴。
而绝狼谷这边战后收尾工作也都快速完成,沈渊迅速派人将缴获清点完。
可谓收获颇丰:
缴获战马八千六百余匹,完好和稍作修补便可再用的北狄皮甲一万余副。
而黑狼部从大靖朝购得的精良铠甲,虽经滚木礌石,仍有近三千九百副完好可用!
弓弩箭矢堆积如山,缴获弯刀更是不计其数,足以装备两万大军。
经过筛选,治疗后还有战斗力的俘虏,共计一万两千六百余人。
随后,大军押解着俘虏,运送着战利品浩浩荡荡返回北玉城。
入城后,沈渊立刻安排巴鲁带人将俘虏押往校场严加看管。
又吩咐千夫长哈布力、戈尔汗、莫日根三人,负责将缴获的军械物资登记造册,运入仓库。
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沈渊则是先将三头猛獒送回了岑府,同时也让这三个“功臣”饱餐了一顿。
然而,沈渊前脚刚离开,哈布力眼中便闪过一丝阴冷。
他支开戈尔汗和莫日根,让他们先去清点物资,自己则找了个借口,直奔城主府。
他并不知道沈渊暗中派巴鲁活捉台吉的事,只看到台吉在乱军中被沈渊故意放跑。
“将军!”哈布力一见图库,便右手捶胸,语气愤怒地禀报:
“将军,此战虽胜,但那阿木渊恐怕有投敌之举!
末将亲眼所见,他明明有机会在谷中射杀台吉,却故意下令箭矢避开,放他逃脱!
此人来历不明,恐怕与萨术台暗中勾结!”
图库闻言,眉头瞬间皱起了来。阿木渊放跑了台吉?若真如此,其心当诛!
哈布力见状,趁热打铁:
“将军,如今大胜,将士们渴望犒赏。
现今萨兀尔大人已死,当初不许骚扰城中百姓的军令,也该作罢!
城中这些中原两脚羊,正好拿来赏赐将士,让士兵们快活快活,才能激励士气,应对接下来战斗!”
图库正思索沈渊之事,心中烦躁,又觉哈布力所言犒赏军队的办法法也是惯例。
他看了一眼哈布力,挥挥手道:
“准了!你派人去办吧,先把城里那些大靖人都赶出来集中看管!等明日犒赏三军。”
“是!”哈布力心中暗喜,立刻派手下两名百夫长去办。
此时,岑府内。
沈渊正与岑宝珠说着绝狼谷之战的惊险。
“此番虽胜,但接下来三部联军和萨术台才是真正的硬仗……”
沈渊话未说完,就听见外面街道上忽然响起一片哭喊、呵斥与兵刃碰撞的声音!
两人脸色一变,立刻冲出府门。
只见街上北狄士兵正凶神恶煞地驱赶、殴打百姓,将他们如牛羊般向城中心驱赶。
“动作快点!磨蹭什么!”
“将军有令,所有大靖人,城中心集合!”
“嘿嘿,这小娘子细皮嫩肉……”
百姓们惊恐万分,哭声一片。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站在岑府门口的沈渊和岑宝珠,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那不是沈渊么?那个纨绔竟然投靠了北狄!”
“沈将军何等英雄,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岑小姐怎么也和他在一起?”
“定是被沈渊那个无耻之徒逼迫的!”
“呸!认贼作父,不得好死!”
“嘘,都小点声,那畜生过来了,别让他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