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战俘,我统御万兽踏破京城》 第1章 王帐杀局 北风卷着雪片,像刀子一样刮过黑山部王帐的厚牛皮。 帐内却是另一番景象,炭火盆烧得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烤羊肉的腥膻、劣质奶酒的酸腐。 北狄首领萨兀尔袒露着毛茸茸的胸膛,醉眼惺忪地靠在虎皮垫上。 贪婪的目光,肆虐的打量着被绑的女子。 女子是北玉城最美的花,岑参将之女岑宝珠! 此时她身上仅剩贴身衣物,在摇曳的烛光下蜷缩着身体,浑身颤抖,眼中满是绝望。 面容俊朗的沈渊坐在下首,一身中原锦袍与这蛮荒之地格格不入。 他低垂着眼,慢条斯理地拨弄着银杯中的奶酒,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无动于衷。 唯有在无人察觉的瞬间,眼底才会掠过一丝嗜血的寒芒! 他是大靖边关北玉城有名的纨绔,如今却因城池被破,身为城守的父亲沈志荣战死,从而成为阶下囚。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他其实是个穿越者。 十年前从另外时空意外过来的穿越者! 起初他为了避免当做人质被调回朝堂受拘禁之苦,选择不学无术,用花天酒地来伪装自己。 幸运的是,他成功了! 可英武的大哥、三哥分别以各种理由被调回京都永宁城。 二姐也以和亲的名义嫁入宰府做了妾室,仅有他留在父亲身边逍遥快活。 但万万没想到是,一天之前父亲把守的北玉镇失陷,他也被掳回了北狄王帐中! 首领萨兀尔留下他,绝非善意,不过是把他当作一件新奇的中原玩物,一条可以用来向其他附属部落炫耀的“聪明狗”。 “沈渊!” 萨兀尔打着酒嗝,满是油腻的手指向岑宝珠。 “你们中原人,不是最懂什么狗屁风月吗?来,给本首领看看,怎么让这小母狼乖乖臣服?” 帐内的亲卫们发出猥琐的哄笑,目光在岑宝珠雪白的胴体和沈渊清俊的脸上来回扫视,充满了邪恶的期待。 岑宝珠猛地一颤,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沈渊指尖微微一紧,杯中的奶酒也随着摇晃。 他抬眼,看向岑宝珠,脸上竟扯出一抹淡漠的笑意 “首领,强迫的猎物,失了风情,有何滋味?” “哦?” 萨兀尔眯起眼,带着几分戏谑 “那你有何高见?” 沈渊放下酒杯,起身,步履从容地走到岑宝珠身边。 他俯下身,指尖看似轻佻地拂过她雪白的后颈。气息喷在她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舌下的东西,现在用了,死的只是你一个。” 岑宝珠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渊。 “他怎么会知道我藏了毒刃?” 就在这时,沈渊脑海中“嗡”的一声,仿佛某种禁锢被猛然冲破!一股奇异的热流席卷了他的感知。 他不再是只听得到人言,他“听”到了更多—— 帐外风雪中,饿狼焦躁的刨雪声:“冷……饿……门里有肉……” 角落鹰架上,萨兀尔那只海东青梳理羽毛的轻响 “无聊……愚蠢的两脚兽……” 甚至,脚下柔软的熊皮,仿佛都残留着巨熊临死前的哀嚎与不甘! 【兽心通!】 这突如其来的觉醒让他心神剧震,但多年伪装练就的控制力,让他瞬间压下了所有异样。 他立刻意识到,这是绝境中唯一的生机! 萨兀尔见沈渊只是抚摸岑宝珠,不耐烦地吼道 “磨蹭什么!懦弱的废物!” 说着,他庞大的身躯摇摇晃晃地站起,眼中淫光大盛,显然失去了耐心,要亲自“驯服”。 眼看那肥硕的手掌就要抓住岑宝珠! 千钧一发! 沈渊突然抬手,看似无意地碰翻了桌上的银壶。“哐当”一声脆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与此同时,他集中起全部精神,将一股混杂着“饥饿”、“愤怒”、“攻击”和帐内浓郁肉香的意念,如同利箭般狠狠射向帐外那头意识最清晰的饿狼! “嗷呜——!” 帐外瞬间传来凄厉的狼嚎,紧接着是守卫的惊呼和兵刃碰撞声! “怎么回事?!” “狼!狼群冲过来了!” 王帐的帘子被猛地撞开,五六头眼冒绿光、口水滴答的饿狼疯狂冲入,直扑餐桌上的牛羊肉! “保护首领!” “宰了这些畜生!” 帐内瞬间乱作一团!亲卫们慌忙抽刀迎战狼群。 酒醉的萨兀尔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后退一步,撞翻案几。 机会! 沈渊眼中杀机尽现!他动了! 身形如鬼魅般贴近因惊愕而失神的萨兀尔。动作快得仿佛残影! 他之前把玩的那只银酒杯,不知何时已碎裂,一片尖锐的碎片此刻正握在他手中。 “噗嗤!” 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碎片精准无比地从萨兀尔铠甲的缝隙刺入,直达心脏! 萨兀尔脸上的醉意和暴虐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和痛苦。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鲜血迅速染红了他身下的兽皮。 混乱中,沈渊一把拉起惊魂未定的岑宝珠,用从萨兀尔腰间顺来的匕首割断她手腕的绳索。 随后将匕首塞进她手里“你的杀父仇人就在这里,动手!” 话音未落,他已迅速抓起萨兀尔掉落的令牌和一把弯刀。 目光扫过混乱的帐篷,最终与角落里那只被惊得振翅的金翅海东青对视一眼。 传递出一个强烈而简单的意念:“…笼子…已开…飞吧!” 那金翅海东青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陡然明亮。 它发出一声高亢的鹰鸣,猛地撞开困着它的牢笼,振翅从帐篷的气窗冲了出去,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 “走!” 沈渊不再犹豫,拉住还在挥着匕首砍杀北狄士兵的岑宝珠手腕,低喝一声。 两人趁着帐内人与狼群厮杀的混乱,一头撞开侧面的帐布,投入了冰冷刺骨的黑暗雪原。 岑宝珠雪白的肌肤在寒风中被激起细密的疙瘩,她回头望去,只见那个囚禁她的王帐已被火海与混乱吞没。 她再看向身前这个拉着她拼命奔逃的男人。 “他是沈渊?!” “这个纨绔,竟然救了她!” 一种混杂着疑惑、感激、以及强烈好奇的情绪,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沈渊感受着扑面的风雪,灵魂深处那股新生的能力仍在隐隐涌动。 他与这片雪原上的无数生灵建立起了一种模糊而奇妙的联系。 第2章 雪夜猛獒 冲出温暖的王帐,瞬间坠入冰窖般的极寒,北风刮在脸上生疼。 沈渊紧紧攥着岑宝珠冰凉的手腕,一头扎进无边无际黑暗的雪原。 身后,北狄王帐方向的火光和喧嚣正在迅速变小,但追兵的怒吼和马蹄声就如催命的鼓点,隐隐传来。 “跑!别回头!”沈渊低吼。 岑宝珠几乎是被他拖着前行,刺骨的寒冷,冻得她牙齿打颤,肌肤泛起青紫色。 但她硬是咬着牙,没让自己哼出一声,只是拼命迈动几乎冻僵的双腿。 沈渊一边狂奔,一边飞速地观察着地形。凭借脑海中的感知寻找着出逃的路线。 “兽心通”能力如同新生的触角,也在风雪中向四周蔓延感知。 风雪呼啸声中,他“听”到了更多 地下洞穴里,雪兔恐惧的蜷缩 “冷……上面的大家伙在跑。” 远处冰河下,鱼儿麻木的游动 “等待……融化。” 还有……一种更庞大、饥饿、暴躁的意念,从侧前方一片起伏的冰丘后传来。 那意念混杂着“守护”、“饥饿”、“驱逐”的强烈情绪,目标赫然指向他们这两个闯入者! “小心前面!”沈渊猛地拉住岑宝珠,停下脚步。 几乎同时,前方雪坡后,缓缓立起三个凶狠的白色猛獒! 它们披着厚厚的,沾满冰碴的长毛,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凶悍的黄光。 满是利齿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惨白的獠牙,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咆哮从喉咙深处滚出。 “是……是北狄猛獒!”岑宝珠声音发颤,带着绝望。 这是北狄特有的犬类猛兽,力大无穷,凶悍无比,甚至能单独搏杀数只野狼。 眼前这三头,显然是饿极了,将它们当成了入侵领地的猎物。 前有猛獒,后有追兵!绝境! 沈渊瞳孔收缩,心中却异常冷静。 他上前一步,将岑宝珠挡在身后,手握紧了从萨兀尔那里顺来的弯刀。 同时,他将一股混合着“无害”、“路过”、“共享食物”(指追兵)的意念,传递给那头最为雄壮的猛獒。 然而,回应他的是更凶狠的咆哮。猛獒的意念简单而粗暴 “入侵!饿!杀!” 兽心通并非万能!这些猛兽饥饿且忠诚于自己的领地本能,简单的安抚和空头支票根本无法说服它们! 就在这时,追兵的马蹄声已经清晰可闻,十来名穿着黑甲的北狄骑兵举着火把,挥舞着弯刀,出现在视野中。 “沈渊!岑宝珠!你们跑不了!” “杀了那中原狗,活捉那个女人献给新首领!” 前有狼后有虎! 沈渊眼神一厉,瞬间做出了决断。他压低声音对岑宝珠快速说道 “跟着我,冲过去!猛獒的目标是我们,但等追兵闯入它们的领地,就是新的威胁!” 说完,他不退反进,迎着三头猛獒,猛地将手中一个东西扔向侧方的雪堆。 那是从王帐中顺来的一块冻得硬邦邦的肉干! 肉干落地的声音轻微,但在饥饿的猛獒感知中却异常清晰。三头猛獒的注意力被短暂吸引了一瞬。 就是现在! “走!” 沈渊低喝,拉着岑宝珠,不是直线逃跑,而是划出一道弧线,试图从猛獒领地的边缘溜过去!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它们!为首的那头狂吼一声,率先扑了上来,目标直指沈渊!另外两头也紧随其后。 沈渊眼中寒光一闪,一直压抑的气息瞬间爆发! 身体激射而出,速度竟比刚才逃跑时快了数倍! 他侧身险之又险地避开猛獒的扑击,手中弯刀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精准地削向了它的身躯! “噗!”一声轻响,伴随着猛獒吃痛的怒吼,它的动作明显一滞。 这一下,展现了沈渊远超寻常人的身手、眼力和胆识!绝非一个普通纨绔所能拥有! 岑宝珠跟在后面,看得心惊肉跳,同时也涌起巨大的疑惑 “沈渊这纨绔的身手……怎么会这么好?” 然而,另外两头猛獒已经包抄过来。 眼看两人要被追上,身后的追兵也已迫近到数十步之内,箭矢开始破空射来! 千钧一发之际,沈渊猛地将一股强烈无比的“敌意”、“掠夺”、“危险”的意念,砸向了三头猛獒! “后面!更大的入侵者!抢地盘的!”他用意念嘶吼。 这一次,意念传递的信息直接且与猛獒感知到的(马蹄声、火光)高度吻合! 为首的那头猛獒猛地转头,黄澄澄的凶目瞬间锁定了那群呼啸而来的骑兵! 在猛獒简单的思维里,这两个两脚兽只是路过的小麻烦。 后面那群骑着马、带着火、喧哗着闯入它地盘的家伙,才是真正需要优先驱逐和消灭的敌人! “吼——!!!” 猛獒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放弃了对沈渊二人的追击,转身疯狂地扑向了北狄的骑兵小队! 骑兵们根本没料到会突然冲出三头狂暴的猛獒,阵型瞬间大乱! 战马受惊,希律律嘶鸣,人立而起。 雪獒力大无穷,直接撞翻了一匹战马,将上面的狄人拖下来疯狂撕咬! 惨叫声、獒吠声、马嘶声、兵刃声顿时响成一片! 沈渊和岑宝珠趁此机会,终于冲过了冰丘,将身后的混乱甩开了一段距离。 两人不敢停留,继续在深雪中跋涉。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身后的声响彻底被风雪淹没,才找到一个背风的岩石凹陷处,瘫坐下来,大口喘息。 岑宝珠冻得几乎失去知觉,沈渊脱下已经破损的锦袍,粗暴地裹在她身上,自己只剩单薄的中衣。 “谢……谢谢。”岑宝珠声音微弱,复杂地看着沈渊。 今晚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她对这个“纨绔”的认知。 他的冷静、狠辣、以及那堪比七品武者的身手。 沈渊没理会她的道谢,而是凝神倾听着风雪中的动静。 他的“兽心通”能感知到,那三头猛獒并未被骑兵杀死,而是利用地形且战且退,但也都受了伤。 尤其是两头弱小的,被砍中了几刀,气息弱了不少,正簇拥着头獒,徘徊在附近。 它们的意念中充满了愤怒、痛苦和饥饿! 沈渊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 “你干什么?”岑宝珠一惊。 “在这里等着,别动。”沈渊说完,抓起弯刀,身影没入风雪中。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提着两只肥硕的雪兔,显然是利用兽心通找到并捕获的。 他熟练地剥皮取肉,将大部分兔肉扔向岩石外侧的风雪中。 然后,他集中精神,向那头受伤猛獒的方向传递意念:“食物…谢礼…治伤…” 简单的信息! 第3章 三堆烽火葬边关 片刻沉寂后,风雪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那头雄壮的猛獒缓缓出现,它身上有几道刀口,鲜血染红了白色的长毛。 它警惕地看了沈渊一眼,然后低头,小心翼翼地叼起一块兔肉,迅速吞下。 吃完肉,猛獒没有离开,而是卧在距离沈渊他们不远处的雪地里,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黄澄澄的眼睛时不时看向沈渊,敌意减少了许多,但仍保持着野性的警惕。 沈渊知道,这算不上收服,更像是基于“共同敌人”和“食物交易”达成的短暂休战和有限信任。 这些猛獒绝不会轻易信任其它生物。 沈渊将剩下的兔肉架在好不容易升起的微弱火堆上烤熟,分给岑宝珠一半。 两人默默地吃着兔肉,身体才渐渐恢复了一丝暖意。 “你的身手……”岑宝珠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不是不会武吗?” 沈渊撕咬着兔肉,漫不经心地回答 “七品而已,不值一提。以前嘛,懒得练,也觉得没必要。现在发现,还是有点用处的。” 语气轻松的仿佛在说一件小事。 这里武者分九品,九品最低,一品最高。 七品,已算是登堂入室,足以在边军中称雄!可他之前竟伪装得如此之深! 岑宝珠倒吸一口冷气,自己才刚达到九品,可他已经七品了?! 整个北玉城,明面上达到七品的武者也不过寥寥数人! 这沈渊,藏得也太深了! “那你……和那头猛獒……”她继续追问。 沈渊笑了笑,笑容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有些神秘 “可能我比较讨小动物喜欢?” 他顿了顿,看向岑宝珠,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岑小姐,现在不是好奇这些的时候。我们杀了萨兀尔,北狄绝不会善罢甘休。当务之急,是活下去,然后报仇!”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弄清楚,为什么城关会轻易被攻破?害得我父亲战死,害得无数边军弟兄枉死!” 岑宝珠娇躯一颤,她也想起了战死沙场的父亲。 是啊,北玉城的陷落,太过蹊跷! 沈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风雪,望向了穿越过来生活了十年的北玉城。 就在这时,沈渊眉头突然一皱,抬手示意岑宝珠噤声。 他的“兽心通”捕捉到了远处风中传来的细微动静,是战马的痛苦和呻吟! 沈渊压低声音:“有动静,可能是落单的追兵,你待在这里,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是名九品武者!”岑宝珠抓起沈渊塞给她的匕首。 沈渊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对,只是简短道:“跟紧我,见机行事。” 两人悄然离开避风处,借着风雪和地形的掩护,向声音来源摸去。 没走多远,便在一处浅沟里发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名北狄骑兵,他的战马倒在一旁,奄奄一息,显然是被猛獒所伤。 骑兵本人也伤势沉重,大腿被獒牙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雪地。 看到沈渊和岑宝珠出现,那骑兵眼中闪过惊恐,随即挣扎着去抓手边弯刀。 沈渊动作更快,一脚踢开地上的弯刀,手中弯刀已然抵在他的咽喉。 “说,北狄王帐中现在情况如何?”沈渊的声音冰冷。 骑兵啐出一口血沫,撑着最后一口气咒骂 “中原狗……新首领……萨朮台大人……会为我们报仇……把你们剥皮……。” 沈渊手腕微微用力,刀锋划破皮肤,渗出血珠。 萨朮台?他为何继任这么快?好像早有准备似的。 沈渊弯刀又往前送了一点,又问 “说!你们是怎么拿下北玉城的!” 濒死的骑兵神智已有些模糊,在死亡威胁和剧痛折磨下,脱口而出 “哼……卑劣的中原狗,……要不是…有人打开…打开北门…怎么…怎么能这么快拿下北玉城。”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沈渊和岑宝珠耳边炸响!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从敌人口中得到证实,依然让人心神剧震! “打开北门?是谁?!”沈渊厉声追问,刀锋再进了一分。 骑兵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嘴角涌出,眼神开始涣散 “三…三堆…烽火。” 话音未落,骑兵头一歪,彻底断气。 沈渊缓缓收回弯刀,脸色阴沉。岑宝珠更是娇躯颤抖,俏脸煞白,紧握着匕首。 三堆烽火!北玉城陷落前夜,确实有三堆烽火莫名燃起,当时还被以为是寻常的调度信号!原来那是…。 “开城门……三堆烽火……”沈渊低声重复着。 脑海中飞速闪过北玉城中那些有可能接触到城防烽火,又有动机勾结北狄的人物。 副将?监军?还是……遥远的京都永宁城里中那些一直视沈家为眼中钉的权贵? 第4章 进入北玉镇的契机 线索虽然模糊,但指向已经无比清晰——北玉城陷落是因为有内奸! 岑宝珠的声音带着哭腔,更多的是愤怒:“我要报仇!” 沈渊深吸一口凉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望向风雪弥漫中的北玉城方向。 沈渊目光落在那匹死马和骑兵的尸体上,心中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扒下他的衣服和腰牌。”沈渊开始动手处理尸体。 “北狄刚更换首领,内部必然混乱和空隙。萨朮台根基未稳,急于清除萨兀尔旧部巩固地位。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 沈渊顿了顿,继续沉声道,“现在北玉城守将正是萨兀尔旧部图库,我们必须回到北玉城。” 岑宝珠眸子里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但北玉城已被北狄占领,是龙潭虎穴,他们必会全力搜捕我们。” 头一次面对鲜血的岑宝珠强忍着不适,协助沈渊将骑兵的衣甲扒下。 沈渊将自己身上衣服换下,穿上了带着血腥味的狄人皮袄和铠甲。 他又将那块代表北狄士兵的身份腰牌仔细收好。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獒吠。 是那头受伤的雄壮猛獒,它不知何时跟了过来。 黄澄澄的眼睛看着沈渊,又看了看地上的死马,传递过来一股清晰的意念:“饿……肉……” 沈渊指了指死马,心中意念传递了过去 “交换…带我…躲避…靠近…北玉城…” 猛獒歪了歪头,食物的诱惑,加上之前那点微薄的“交情”,让它最终低吼一声,算是同意。 转身,朝着西南方向走去,另外两头也从阴影中现身,开始撕扯拖拽战马的尸体。 沈渊拉起岑宝珠,跟上了那头引路的猛獒。 “它们……这是在帮我们?”岑宝珠看着前方那庞大而危险的背影,依旧有些难以置信。 “互相利用罢了。它们需要食物,我们需要向导。” 沈渊淡淡道“在这片雪原上,多一个盟友,哪怕只是暂时的,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在猛獒的引领下,他们走了很久来到了一个背风的岩洞。 洞口隐蔽,里面颇为干燥,甚至还有一些干草。这确实是一个理想的躲避之所。 猛獒将他们带到洞口后,便卧在洞口附近。 沈渊取走少量马肉,将大半留给了猛獒,算是履行了承诺。 洞内,沈渊升起一小堆火,驱散寒意。 他和岑宝珠靠着岩壁坐下,继续详细规划下一步行动。 “我们先休整一夜,天亮后,想办法弄清楚北玉城现在的具体情况和萨朮台的动向。” 沈渊眼中闪着决然,“或许我们可以冒充北狄士兵,混进北玉城。” “可是……我们的样子……”岑宝珠担忧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中原人的特征太明显了。 “北狄里的士兵也不是没有被掳来的中原奴隶和混血。 “沈渊的语气斩钉截铁,“到时候可以利用萨术台与萨兀尔旧部不和,引起他们内乱,咱们再趁机夺回北玉城!” “不行!这太危险了!”岑宝珠激动的起身,再次出言阻止。 沈渊一把将她按坐下,平静的问道,“危险?为了给死去的亲人、袍泽报仇,你有更好的办法?” 岑宝珠被问得一怔,所有劝阻的话都堵在喉间。她瞪着他,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没想到你一个纨绔,狠起来也能这么不要命,简直就是个疯子! 沈渊闻言,却低笑出声,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哈哈!因为我有自保的手段。” 他这副姿态瞬间点燃了岑宝珠的傲气。她猛地扭过头。 “你这是在小看我是九品武者么?别以为七品就可以在这边关横着走了!” 说着岑宝珠气愤的起身换了个角落,静静的等着第二天到来。 翌日清晨,风雪已停,沈渊嘱咐岑宝珠跟紧自己。 随即凝神,向洞外守护的猛獒传递意念: “我们离开…事情危险。” 可为首的猛獒却意外的回复道 “…恩情…未还…同去…” 沈渊与猛獒对视一眼,不再多言。 两人一兽就比离开了洞穴,朝北玉城前行。 行进中,沈渊将“兽心通”感知扩散出去,无数嘈杂的意念碎片涌来。他迅速甄别。 很快,两条关键信息出现在脑海: “…冰河…红甲…骑马…许多…”(鹰) “…冰河…黑甲…一人…被围攻”(北地豺) …… 红甲是萨术台的部队,而黑甲是萨兀尔旧部! 机会! 沈渊眼中精光一闪,低喝道:“这边!”身形已率先转向冰河方向。 同时,一道饱含杀意的意念精准投向猛獒:“…敌人…红甲…撕碎它们!” 那雄壮猛獒黄澄澄的眼中凶光暴涨,低吼悄无声息地率先冲了出去。 沈渊与岑宝珠紧随其后,借着雪丘的掩护,迅速靠近。 只见前方冰封的河滩上,五名身着红甲的骑兵,正围着一名黑甲士兵狂攻。 那黑甲士兵左支右绌,皮甲上已见血痕,坐骑更是倒在血泊中,眼看就要殒命当场。 “先救人!”沈渊低语,意念再动:“…猛獒…冲散他们!” “吼——!” 猛獒庞猛然从侧翼的雪堆后暴起,带着一股腥风,直接撞向最近的一名红甲骑兵! 那骑兵根本没想到会从侧面杀出如此凶兽,连人带马被撞得横飞出去,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红甲骑兵动作一滞。 “就是现在!” 沈渊与岑宝珠如同两道鬼影,从掩体后激射而出! 沈渊目标明确,动作迅猛,直取那名看似头目的红甲骑兵。 那头目刚勒紧缰绳,只觉眼前一花,手腕剧痛,弯刀已然脱手。 下一刻,冰冷的刀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另一边,岑宝珠匕首出鞘如虹,精准地挑中另一名骑兵的手腕,在其惨叫声中反手将其刺落马下。 剩余两名骑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凶悍的猛獒已调转目标。 一口咬住一匹战马的后腿,战马吃痛惊立,将背上的骑兵狠狠甩下。 岑宝珠近前再补一击,结果了他的性命。 最后一人被这阵势吓得魂飞魄散,调转马头就想跑,却被沈渊甩出的弯刀,精准贯穿后脑,栽下马来。 第5章 北玉城现状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开始,又迅速结束。五名红甲骑兵,四死一伤。 那名被救的黑甲骑士拄着刀,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一个穿着他们军甲的中原面孔青年,一个身手不凡的中原女子,还有一头北狄猛獒……这组合太过诡异。 沈渊甩去弯刀上的血珠,没理会他惊疑的目光,刀锋直接抵住了被擒骑兵头目的咽喉,冷声喝问 :“说!王帐现在情况如何?” 那头目脖颈渗血,面色惨白,却兀自嘴硬:“哼!萨朮台大人如今已是北狄新首领!识相的……” “新首领?”沈渊眼神一厉,打断他,“萨兀尔大人呢?” 头目被沈渊眼中杀气压得一窒,心理防线瞬间崩溃,脱口而出 “萨兀尔…他…他死了!王帐现在已经臣服萨朮台大人!你们这些旧部,不会有好下场!” 虽然早已知道答案,但亲耳从敌方士兵口中证实萨兀尔的死讯才是沈渊真正的目的。 这也坐实了萨朮台已成为了新的北狄首领,正在清理前任旧部。 “很好。”沈渊声音冰冷,弯刀抹过他脖颈,果断将其击杀。 随后转身,看向那名惊魂未定的黑甲骑士沉声道:“你是图库将军的人?” 那骑士见沈渊穿着己方铠甲,还救了自己,虽觉他面容陌生,却也不敢怠慢,连忙点头。 “是!我叫巴鲁,是图库将军麾下斥候队长!多谢兄弟救命之恩!你们是……” 沈渊亮出从那死去的狄兵身上搜来的腰牌,打断了他。 “自己人。阿木渊,混血,这是我妹子阿宝珠,昨夜王帐被袭,拼死逃过一劫。 现在来看,萨朮台已篡位,我们必须立刻回北玉城,将消息禀报图库将军!” 他刻意营造出紧迫感,并将自己完美地伪装成一名萨兀尔旧部。 巴鲁一听萨朮台篡位,脸色大变,再无怀疑,急道,“好!必须立刻告诉将军!我这就带你们回去!” 沈渊点头,与岑宝珠交换了一个眼神。 计划很顺利! 一路上,沈渊不断释放意念驱赶四周野兽,同时在脑中飞速思考着进入北玉城后如何骗过守将图库。 直到日已黄昏三人才骑马赶到了北玉城北门。 一名守兵认出了巴鲁,却仍警惕地瞟向沈渊二人:“巴鲁队长你这伤……他俩是?” 巴鲁一指沈渊:“王帐,阿木渊,有紧急军情要向将军汇报,快让开!” 巴鲁抬手推了那守门士兵一下,那士兵意识到事情紧急,忙退到一旁,挥手放行。 进入城中,四处的景象却令沈渊二人心中暗暗吃惊。 道上干净得诡异,不见血渍与劫掠的痕迹,巡逻的北狄兵神态悠闲,竟不打扰任何一户百姓。 这与他们认知中破城后烧杀抢掠、十室九空的景象截然不同。 沈渊驱马追上巴鲁,压低声音问道:“巴鲁老哥,这次进城怎么……他娘的这么太平?” “谁知道呢!”巴鲁啐了一口,无奈道,“是萨兀尔大人下的死命令,不准碰这些两脚羊。” 他凑近沈渊,带着满腹牢骚抱怨道: “阿木渊兄弟,你说咱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图啥?不就是破城后能享乐快活。现在倒好,真他娘的憋屈!” 沈渊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杀意,脸上却堆起讪笑: “谁说不是呢!估计现在他们在被窝里都怕的要死吧。” 巴鲁闻言咧嘴大笑,重重一拍沈渊肩膀: “哈哈!兄弟你说得对!他们果真怕得要死,连出恭都不敢出门,只敢躲在屋里,都快臭死啦!” 看着他幸灾乐祸的丑态,沈渊强忍着内心杀意。 身后的岑宝珠更是早已将脸扭向一旁,肩头微颤,装作反胃作呕。 前往城主府的路上,路过的北狄人无不纷纷侧目。 吸引他们的倒不全是沈渊这两个生面孔,更是他身边那头通体雪白、壮如牛犊的猛獒。 它龇着森然獠牙,每每与人擦身而过,那些巡逻兵便下意识地握紧刀柄,屏住呼吸,生怕它一个暴起便咬断自己的脖子。 在这北狄,唯有部落首领才会驯养这样的凶物。 即便在中原,只有那些有钱的达官显贵,才会买来用以彰显地位。 如今这猛獒竟跟在一个普通士兵身旁,这如何不叫人惊奇? 一时间,所有窥探的目光里,都对那中原面貌的沈渊,生出了难以言说的敬畏与对他身份的猜度。 很快几人来到城主府,这里原来是沈渊的家,此时刻着“沈府”的漆木牌匾早已破碎被人遗忘在角落。 原本门庭若市,来往的人群都换成了腰悬弯刀,面目可憎的北狄蛮子。 面对不复往日喧嚣锦绣的府邸,沈渊内心更是五味杂陈,迈着沉重的脚步踏入既熟悉又陌生的府邸。 在一个北狄兵引领下三人一兽被带进了正堂。 正堂上首位,大马金刀坐着一位面容精悍的北狄将军,正是图库。 一进正堂,巴鲁急步上前,重重握拳捶胸,弯腰禀报道: “将军!萨朮台那个狼崽子反了!他竟敢反噬首领,萨兀尔大人……被他害了!” 图库闻言,霍然起身,脸上充满怒意。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如同闷雷,在堂中炸响,“巴鲁,消息从哪来的!若有半句假话,你知道后果!” “千真万确!将军!”巴鲁急声指向沈渊, “这位王帐来的阿木渊兄弟可以作证!我们方才在冰河,还亲手宰了萨朮台派出的骑兵!” 图库那噬人的目光瞬间转向沈渊。 当他看清沈渊那明显的中原面孔后,浓眉紧紧拧起,之前的震惊与暴怒迅速被警惕与怀疑取代。 “王帐来的?”图库的声音冷了下来,他缓缓坐回椅子,身体前倾,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你这张中原人的脸……哼,我从未在王帐见过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6章 取信图库 正堂的气氛瞬间紧张!巴鲁张了张嘴,想替沈渊辩解,却被图库冰冷的眼神逼退。 沈渊心中凛然,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沈渊面上毫无惧色,迎着图库审视的目光,上前一步,右手握拳捶胸,行了一个标准的北狄军礼。 “将军!我叫阿木渊!是混血,生下来就被中原杂碎所唾弃,带妹妹逃回北狄,在山林里啃雪,跟野狗抢食才活了下来!” 说到这,沈渊提高了声调,语气也变得十分郑重 :“是萨兀尔大人前日狩猎时,可怜我们,才捡回王帐,给我们一口饭吃,一条活路!” 图库眼神微动,但疑虑未消,他冷哼一声,目光扫过长相绝美的岑宝珠。 :“哦?是么?但我听说破城当日,萨兀尔大人从城中带走了两个中原人。” 图库此话说的平淡,但手却缓缓握住了腰间刀柄。 突然! 他陡然提高声音,起身拔出弯刀,指向二人。 :“一个是北玉城最美的女子。另外一个就是镇守沈志荣的儿子!我看你们就是被抓走的二人!” 此话一出堂下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所有亲卫瞬间拔出弯刀,直指沈渊二人。 岑宝珠被吓的踉跄退后了一步,沈渊反应急快,左手将岑宝珠拉住,右手拔刀在手,瞬间弯刀挥出。 只听“铛!铛!铛!”。 七品武者实力,只一刀便将三名亲卫的弯刀瞬间砍断! 随后沈渊快速将弯刀收回,傲然喝道 :“沈渊会有这等武力?!图库将军,你这么怀疑污蔑一个忠心的勇士,实在太让人寒心了!” 沈渊瞬间的爆发,并没有镇住这位久经沙场的将军。 图库虽没有因为他的不敬下令格杀。 但仍旧是握着弯刀,来回不停的扫视着二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沈渊脚边安静的猛獒身上。 “故事编得不错。萨兀尔大人确实仁厚,我也信你不是那个纨绔沈渊。 但你告诉我,这‘獒王’的子嗣,连最好的驯兽师都难以靠近,怎么会认你这个混血崽子?” 这是他最后的试探! 因为图库认为,一头如此神异的猛獒,绝非一个来历不明的混血小子能够驾驭。 现在首领萨兀尔已死,萨术台与他本就不和,面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沈渊也知道,这是图库最后的试探。 他心念急转,瞬间做出了决断。 他没有立刻回答图库,而是微微侧头,目光与脚边的猛獒对视一眼。 一道饱含着“驱逐”与“威严”的意念,悄然传递过去。 就在图库等得不耐烦,准备再次开口质问时…… 沈渊突然抬手指向大堂一侧的武器架,对猛獒发出一声低喝。 那原本安静匍匐的猛獒,黄澄澄的眼珠瞬间锁定武器架。 它低吼一声,瞬间窜出!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它人立而起,两只前爪猛地搭在沉重的武器架上。 头颅凑近,鼻翼翕动,仿佛在仔细分辨上面是否有敌人的气味!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看守武器架的两名亲兵连退数步,仓惶拔刀! “回来。”沈渊又是一声低喝。 猛獒立刻放下前爪,甩了甩硕大的头颅,重新回到沈渊身边,用头蹭了蹭他的腿,再次伏下。 整个正堂,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沈渊这才抬起头,看向面色骤变、眼神中充满惊异的图库,平静地开口: “将军,想在山林里活下来,光会啃雪可不够。得学会怎么跟这些畜牲打交道。 它们认的可不是你的血统,而是是有没有让它们服气的本事。”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了一丝北狄人崇尚的耿直: “萨兀尔大人于我有活命之恩,我这条命就是他的。 现在萨朮台弑主,我想给他报仇才来到这里。我阿木渊别的没有,就剩下这条命和这身本事。 将军若不信,我也没办法。消息,我带到了!你不欢迎我,那我现在就带妹妹离开!” 图库死死盯着沈渊,又看了看那头猛獒,挥手示意所有人收起弯刀。 脸上的怀疑之色也渐渐被一种混合着震惊与欣赏的情绪取代。 他沉默了片刻,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粗声粗气地喝道: “好!能把獒王崽子当狗使唤的,老子还是头一回见!是咱们北狄山林里滚出来的狼崽子,够野!”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沈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 “阿木渊是吧?老子姑且信你!说说,王帐到底怎么回事,萨朮台那杂种现在想做什么?!” 沈渊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涌起悲愤,他右手再次重重捶胸。:“将军,是夜袭,里应外合。” 他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带着愤怒。 :“萨朮台那杂种勾结了王帐卫队,在轮换时突然发难。我们当时正在外围巡哨,听到动静拼死往里冲,想保护大人……” 沈渊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力。 “可他们人太多,准备也太充分!我们冲到王帐附近时,正好看见……看见萨朮台亲自提着大人的头颅出来! 那畜牲当场宣布萨兀尔大人已死,继任新首领,并下令格杀所有敢质疑的人!” 说到这,沈渊更是义愤填膺。 “将军,这哪是要杀有质疑的人,这分明就是针对萨兀尔大人的旧部啊! 将军要是不信,可以问巴鲁,我们遇到萨术台骑兵劫杀时,那个骑兵亲口说的!” 一旁的巴鲁急忙上前,拍着胸脯说道: “将军!千真万确啊!我在冰河撞上萨朮台的骑兵,五个!要不是阿木渊兄妹,我巴鲁早就被砍成八块喂狼了! 他们亲口说的,萨兀尔大人……没了!王帐归了萨朮台那杂种,正在清理我们这些旧部!” 有了巴鲁这个“自己人”的证词,图库对消息的疑虑基本打消,剩下的,就是对沈渊此人使用和提防。 第7章 下一步计划 图库目光重新扫向沈渊,当即下令: “阿木渊!你和你妹子,以后就留在老子身边当亲卫!” 沈渊心中一惊,亲卫看似重用,但想暗中行事会很不方便。 沈渊一抱拳,一脸诚恳的回绝道: “将军的信任,我阿木渊无以为报!但萨朮台与我有血海深仇,待在帐里,这仇我何时能报!” 随后扭头看向巴鲁:“我想加入斥候队!可以为将军打探萨术台每一步动向。” 图库闻言,摸索着下巴暗自思量了很久,最后一拍桌子起身说道: “好!老子同意了!巴鲁!” “末将在!”巴鲁赶紧上前。 “你带回重要消息,升任千夫长,去前军给老子带兵!” “谢将军!”巴鲁大喜。 图库随即指向沈渊: “阿木渊,斥候队以后归你带!把你的人都给老子撒出去!北面萨术台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 “是!将军!”沈渊低头领命,眼底深处,一丝冷光闪过。 斥候队长虽然位卑而权实,行动自由,可出入城池,掌控情报,更便于他暗中行事。 随后,图库大手一挥命令道 :“巴鲁你带阿木渊兄妹去附近选间院子住下,明日带他去军营接替斥候队。下去安排吧。” 当出了正堂,岑宝珠那颗紧张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没想到沈渊的计划真的成功了! 他们真的骗过了守军,回到了北玉城,而且还有了一个正式的身份! 回想起这两天从扰乱王帐杀死北狄首领萨兀尔,到雪夜逃亡,再到如今回到北玉城取得图库的信任。 这一路走来,他的表现哪里还有曾经那个“纨绔”的半点影子,想他那个有勇有谋的父亲也是不如吧。 说不定他说要夺回北玉城,挑起北狄自相残杀,替死去将士们报仇的目标,也许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出了城主府,巴鲁询问他们想选哪里居住,沈渊毫不犹豫的指向了不远处一座府院。 那是曾经的岑府,是岑宝珠的家。 当看到沈渊所指的方向,岑宝珠双眼瞬间泛红,她感激的看向沈渊,内心不由得对他产生出一丝不一样的情愫! 夜幕降临,岑府内堂亮着昏暗的烛灯,沈渊与岑宝珠对坐在案桌前。 虽然两天的奔波二人都很疲累,但计划的第一步刚刚达成,此时正是开启下一步计划的关键时刻。 二人不得不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谋划下一步的事情。 :“沈渊,如今虽然暂时得到了图库的信任。” 岑宝珠喝着几天来的第一杯热茶,十分茫然的开口像沈渊问。 “但想夺回北玉城,杀北狄蛮子报仇,还有查出内奸还有很长路要走,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沈渊手拄着脸颊,叉开双腿,懒散的躺靠在座椅上。脸上挂着看美女时才有的那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这副神态看上去,不禁让人想起当初那个被誉为“北玉城第一纨绔子”的沈渊。 听到岑宝珠的疑问,沈渊并没有变得认真起来,反而看着对面美女,轻薄的说道: “美!……真美!……不亏是北玉城第一美女。 这脸蛋,这身段,这大长腿!哪个男人要是能得了你的芳心,就算死也值了!” 面对沈渊这轻薄的言语,岑宝珠生气的抬手就将茶盏扔了过去。 :“你个没皮的浪荡子,亏本小姐还认为你以前是装的,拿你当个大英雄,算我瞎了眼!” 说着,愤然起身,朝沈渊啐了一口:“呸!你就自己在这享清福吧,本小姐自己想办法去!” :“哈哈!我的岑小姐,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么?要是没有下一步计划,我怎么会这么悠闲?” 说着,沈渊端坐起身,恢复了沉着冷静的神情。 :“那你快说有什么计划。再多一句废话,看我还信你不。” 岑宝珠仍对他刚才的轻浮模样气恼,侧着身子,没好气地说。 沈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急不缓的开口 :“首先,萨术台对图库必不会善罢甘休,早晚会来攻打,我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帮图库守住北玉城!” :“什么?!”岑宝珠霍然起身,声音里满是惊怒: “沈渊!你昏了头不成!你要帮这些蛮子守城?城里还有那么多百姓……” 沈渊立马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她的话: “我的岑小姐啊,这周围可都是北狄蛮子,你叫这么大声,是不想活了么?” 沈渊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按回座椅中。 沈渊俯身直视着岑宝珠: :“那你是想让萨术台打败图库占领北玉城残害百姓? 最起码现在图库是信任我们的,真要有那么一天,我们也能从中斡旋。” 见岑宝珠虽胸脯起伏不定,但并未再出言反驳,沈渊知道她听进去了,这才继续道: “你说的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这就是我要说的下一点,北玉城认识我的百姓太多,风评也不太好……” 没等沈渊把话说完,岑宝珠借机冷笑一声插话道: “呵,你那叫风评不太好?那是万人唾弃好不好,哪家貌美一点的小娘子没被你没调戏过?” :“别插嘴,我是浪荡了些,但那不都是装的,你真见过我强迫过谁家小娘子了么?” 沈渊摆手打断她。 :“我现在要说的事,是给你的重要任务,你给我好好听着!” 听到“重要任务”四字,岑宝珠立刻收起起怒容,凝神细听。 沈渊身体前倾,向岑宝珠靠的更近,声音压得更低 :“我风评不太好,所以要靠你暗中去联系那些百姓,萨术台现在是新的北狄首领。 我推测没错的话,他一定会为了保存自己实力,号令别的部落来打图库,要不然今天他就出兵北玉城了。 我打算帮图库打败来军,一是,可以积累军功谋求更高的职位,有更多的话语权。 二是,萨术台一但进攻受挫必会增加兵力进攻,我会顺势提议让城中百姓加入图库部队一起应战。” 他停顿一下,看着岑宝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想想,图库只有不到两万人,到了那时,我们联系好的百姓,手中有刀,身上有甲,又借内外情势……” 听着听着,岑宝珠眼睛越来越亮,激动的接话道: “等待一个时机,鼓动图库出兵,趁城内空虚发动兵变,彻底赶走图库,夺回北玉城!” “正是!“沈渊鼓掌,对岑宝珠点头: “就是这个意思,不枉费你跟了我几天,终于不再犯浑了,孺子可教也。” :“呸!你才犯浑,我去睡觉了,这几天都累坏本小姐了,明天我就去想办法接触城中百姓。” 就在岑宝珠起身刚要出门时,沈渊又出声提醒道: “你记住,行事要先仔细观察,没有万全把握不要与任何人私自会面,记得每天都要向我汇报。” :“我明白!”岑宝珠回头向沈渊郑重的点头。 沈渊顿了顿,再度露出了纨绔才有的坏笑,拉长声音说道: “以后我会让猛獒跟着你,你…太美了,我怕会有人惦记……我的女人。” “砰!” 沈渊话落,随即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第8章 立威斥候队 翌日清晨,太阳刚从地平面露头。 岑府的大门就被人重重敲响。 :“喂~!阿木渊兄弟!起来了!快跟我去军营!” 巴鲁因为升官的喜悦昨夜兴奋了一宿,天光还没大亮,就不迫及待跑来狂砸府门。 “吱呀!” 没到半柱香,府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一脸睡意、穿戴整齐的沈渊从门内走了出来。 :“巴鲁大哥,这才什么时辰?咱们北狄军什么时候这么早就开始操练了?!” :“哎!别废话了,走,快跟哥哥走,把你带到斥候队,哥哥我还要赶去骑兵营。” 说着,巴鲁就伸手拉沈渊,将他拽到带来的马匹旁,催促他快快上马。 沈渊摇摇头,也是苦笑无奈。二人骑着快马一路直奔城西瓮城校场。 :“我说巴鲁大哥,你就不能照顾下老弟,我可刚经历大战,又连跑两天,就不能让我睡个饱觉?” 面对空无一人的校场,跳下马打着瞌睡的沈渊不爽的抱怨着。 巴鲁尴尬的挠着后脑勺,讪笑着说道: “呵呵,都怪我平时对这帮兔崽子管的太松,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看一会我怎么收拾他们。” 沈渊斜眼看着嫁祸他人的巴鲁,突然狡邪一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 “巴鲁大哥消消气,这群兔崽子以后我一定帮你好好管,不让他们脱层皮我不叫阿木渊。” :“哎呀,兄弟这可使不得!”巴鲁连忙摆手,脸上露出护犊子的神情: “如今斥候队就剩这四十来匹能叼肉的狼了,你给练废了,咱们图库军还靠谁去啃硬骨头!” 看着紧张的巴鲁,沈渊暗觉好笑,一个护犊子的将领,怎么可能真的随意惩罚手下。 但沈渊却是不依不饶,面露严肃,继续强调道: “那可不行巴鲁大哥!点卯不至,乃是军中大忌!今日若不严惩,日后谁能服我?必须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巴鲁一听更急了,一把拉住沈渊的胳膊,语气带上了几分恳求: “好兄弟!是哥哥我的错!是哥哥我升了官高兴昏了头,拉着你来太早了! 你看这时辰,离正经点卯还差大半个时辰呢!要怪你就怪我,可千万别拿那些兔崽子撒气!” 沈渊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脸上怒色稍减,转而用一种带着戏谑和不满的眼神看着巴鲁: “哦?原来是巴鲁大哥你的错?那你这么早把我从热被窝里拽出来,拉到这空荡荡的校场上吹冷风,就是让我来陪你发呆的?” 巴鲁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干笑:“这个……嘿嘿……” 沈渊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脸上露出一丝看似随意实则挑衅的笑容: “既然来了,干等着也无趣。久闻巴鲁大哥勇武,不如趁此机会,指点指点兄弟身手? 也让我看看,咱们北狄的千夫长,到底有多大本事。” 巴鲁正觉得对不住沈渊,又被他言语一激,那股北狄汉子的豪爽(冲动)劲也上来了。拍着胸脯说道: “好!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兄弟你放心,哥哥我下手有分寸!” 就在这时,校场门口开始三三两两地走进来斥候兵。 他们看到场中对峙的巴鲁和中原面孔,先是愣了下,随即明白是要比试,立刻围拢过来,脸上都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当他们看清沈渊那相对他们而言显得“细皮嫩肉”、“身形单薄”的样子时,哄笑声和议论声顿时响了起来: “快看!巴鲁头儿要教训那个新来的中原小子了!” “啧啧,瞧他那胳膊腿,还没我弓弦粗呢,禁得住巴鲁头儿一拳头吗?” “中原的两脚羊也配跟咱们北狄勇士动手?巴鲁头儿,三招放倒他!” “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咱们斥候队不是谁都能来的!” “巴鲁头儿,加油!让他趴下吃土!” 听着手下人的起哄,巴鲁脸上也颇有光,他摆开架势,对着沈渊勾了勾手指:“兄弟,来吧!让你先出手!” 沈渊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脚下步伐一动,身形如鬼魅般瞬间贴近,只用出八品武者的实力。 巴鲁只觉得眼前一花,手腕已被抓住,一股完全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紧接着天旋地转。 “砰!” 一声闷响,尘土飞扬。 在周围所有斥候兵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们心目中勇猛无比九品武者的巴鲁队长。 竟然被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中原小子,用一个干净利落的背摔,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上! 整个校场瞬间鸦雀无声! 巴鲁被摔得七荤八素,躺在地上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老脸涨得通红。 他猛地跳起来,不服气地吼道:“刚才不算!我没准备好!再来!” “好。”沈渊只是淡淡一笑。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成了沈渊的个人教学局。 巴鲁势大力沉的拳头被轻松格开,凶猛的扑抱被巧妙卸力绊倒。 甚至当他拔出腰间短刀想要挽回颜面时,也被沈渊闪电般扣住手腕,一拧一送,再次摔倒在地。 每一次,都只是一招! 校场上再没有了嘲笑声,只剩下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和死寂。 斥候兵们看着场中那个依旧气定神闲、连大气都没喘一口的沈渊,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惊骇。 这……这他妈还是他们印象中弱鸡的中原人吗?这身手,怕是王帐里的金刀亲卫也不过如此吧?! 沈渊看着趴在地上,已经没了脾气,只剩下满脸挫败和震惊的巴鲁,伸出手将他拉了起来。 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低声道:“巴鲁大哥,承让了。给兄弟留点面子,不打了。” 巴鲁此刻心服口服,看着沈渊的眼神彻底变了,他重重叹了口气,苦笑道: “兄弟,你……你厉害!哥哥我服了!” 他转过身,对着那群还在发懵的斥候兵,脸色一板,声如洪钟地吼道: “都他娘的给老子站好了!看什么看!这位是阿木渊!是混血!身体里也有咱们北狄的血。 从今天起,他!就是你们新的斥候队长!以后他的话,就是军令!谁敢不服…” 他顿了顿,想起刚才自己被轻易放倒的场景,语气复杂又带着一丝后怕地补充道: “……就自己掂量掂量骨头够不够硬!” 四十三名斥候兵闻言,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再看向沈渊时,目光里已充满了敬畏,再无半分轻视。 第9章 练兵 沈渊满意的看着这些人,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拿巴鲁立威的效果! “阿木渊兄弟,这群狼崽子就交给你了,哥哥我这就走了。” 巴鲁并没有跟在场的四十三名斥候道别,向沈渊行了一个北狄军礼,便要转身离开。 这不是他薄情,相反是一种对袍泽感情的难以割舍。 在场的斥候安静听完巴鲁的最后话语,看着他转身。 可他刚迈出一步,一个粗壮的斥候就猛地冲上来,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又响又急: “巴鲁队长!你怎么说走就走?!” 这一下像捅了马蜂窝,其他斥候兵全涌了上来,把巴鲁团团围住。 所有人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动作简单直接。 “巴鲁大哥!别丢下我!” “队长,带上我!我给你当亲兵,给你扛旗!” 他们七嘴八舌地喊着,死死拉着巴鲁。 巴鲁被他们拉扯得晃来晃去,心里又暖又酸。 他猛地甩开抓住他胳膊的手,故作凶狠地骂道: “都他娘的给老子滚开!围着老子像什么话!老子是去当千夫长,是升官!是好事! 你们这群狼崽子,是不是见不得老子好?!” 他一边骂,一边用力推开挡路的人,动作粗暴,却掩饰不住那份激动。 :“都给老子听好了!在阿木渊队长手下好好干!谁要是怂了、软了,丢了咱们斥候队的脸,老子从骑兵营跑回来,第一个锤死他!” 骂完,他不敢再多看这群兄弟一眼,猛地扒开最后两个人,跑着冲到马旁,利落地翻身上马,一扯缰绳。 “驾!” 马鞭在空中炸响,战马吃痛,扬开四蹄冲了出去,卷起一阵烟尘。 沈渊静静地站在一边,没去呵止阻拦。 他内心也有这些人对袍泽之情的感动。 但你们错就错在对中原人的残忍,对北玉城死去袍泽犯下的血海深仇。 沈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场面恢复平静。 巴鲁一走,校场上的斥候兵们像丢了主心骨,一个个耷拉着脑袋。 沈渊冷眼扫过他们,心里盘算的是怎么把这帮人练成他报仇的刀。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就是立规: “都听好了!巴鲁走了,现在老子是队长!以前的规矩,全他娘作废!” 他直接抛出训练计划,句句都在挑战北狄人的习惯: “第一,现在开始,明天辰时背着三十斤石头给老子绕城跑十里,谁都不准骑马! 第二,回来练结阵,一起刺,一起防,个人耍刀的时间减半! 第三,晚上学看地图,练怎么摸黑割喉咙、设陷阱!” 话音刚落,队伍里顿时炸了锅。一个脸上带疤的老兵梗着脖子嚷道: “队长!这不对吧?咱们北狄勇士靠的是马快刀利!背石头跑?结阵?那都是中原绵羊练的玩意儿!” “就是!还学摸黑杀人,这不跟背后捅刀的小人一样了吗?”旁边有人小声附和。 这时,站在队伍最后的混血兵赫连涛站了出来。 他受够了北狄兵的排挤,看到同是混血的沈渊这么厉害,他豁出去了: “放屁!队长的法子才是好法子!以前那套除了猛冲猛打还有什么用?我赫连涛听阿木渊队长的!” 沈渊要的就是有人能站出来支持自己,他立刻拍板: “好!是条汉子!你叫赫连涛是吧,你现在就是斥候队副队长!” 他瞪着眼扫过所有人,把实打实的实惠砸了出来: “他的饷银,老子亲自去找图库将军要,翻一倍!以后谁干得好,一样有赏!” 这话比什么大道理都有用。队伍里的嚷嚷声立马小了。 沈渊不给他们多琢磨的时间,直接吼着下令: “都他娘的还愣着?现在就去捡石头!赫连涛你盯着,谁偷懒,再加十里!” 斥候们互相看了看,终于闷头开始行动。 沈渊看着这群开始跑步的北狄兵,心里冷哼。 他知道这些人现在还不完全服气,但他有的是手段。 他要这支队伍成为他手中的利器,在北狄军里往上爬。 总有一天,要让这帮北狄畜生自相残杀,替父亲和死去的袍泽报仇。 十几日的高强度训练,也让这些身体健壮的北狄蛮子叫苦不迭。 但实际得到的训练成果也让沈渊意想不到。 可以说现在这四十三人已不只是只会骑马侦查的斥候了,就算来一只精锐的百人北狄骑兵队,也不见得是他们的对手。 尤其是训练最刻苦的赫连涛,这小子再全队中不论是单兵对战,暗夜刺杀,还是对行阵配合指挥上都是全队第一。 这段时间中,唯一让沈渊略感头疼的是岑宝珠的进展。 对此沈渊并没有着急。他只是嘱咐岑宝珠每天再出去的时候带上一些食物。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百姓还不敢与外界接触。 但随着时间推移,终究会有吃光食物的百姓走出来,到时候就是他们的机会。 至于猛獒,这家伙现在已被沈渊养出了一身臭毛病,每天睡到日上三竿,饿了就知道要吃的。 也不知道是来报恩的,还是来养大爷的。 现在沈渊都怀疑它当初选择跟来就是为了找个长期饭票。 这些天过去,边关的气温也逐渐回暖。 十几天前的那场暴雪也逐渐开始融化,当初救下巴鲁的那条冰河也有开化的迹象。 这天沈渊辰时刚到校场,就有传令兵送来令信。 :“斥候队队长阿木渊,图库将军有令,命你速去城主府议事。” 接到命令,沈渊知道图库这是看到冬天就要过去,萨术台随时都有可能发兵。 他这是坐不住了! 自己的机会要来了! 第10章 深入敌后 城主府正堂。 :“阿木渊,如今冬天就要过去,我命你即可去王帐附近,探查萨术台现在的动向。” 深入敌后探查可是九死一生的任务。 图库说完看向沈渊,在等他的反应。 但沈渊的面色依旧如常,在听到任务后立刻右手捶胸行了个军礼。 :“将军放心!属下马上带人前往!” 见他如此痛快的接下任务,图库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挥挥手:“去吧!老子等你的消息!” 离开城主府,沈渊先回了趟岑府。 院内,岑宝珠正蹙眉看着趴在院中晒太阳、鼾声轻微的猛獒,这家伙如今越发惫懒。 见沈渊回来,她刚想开口询问,沈渊已抢先低声道: “我要出去几日,军务。城中的事,暂时停止,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他指了指猛獒,“没事带它多遛遛,别真让它成了只会吃的废物。” 猛獒似乎感应到在说它,耳朵动了动,掀开眼皮瞥了沈渊一眼,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咕噜声,又继续睡去。 岑宝珠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并未多言,只是轻声叮嘱:“你也小心。” 随后沈渊又用兽心通向猛獒传送意念“…保护…有赏…”的意念。 猛獒接到沈渊的信息,立马撑地而起,抖了抖身上的毛,回了一个意念 “…奖赏…雪兔…同伴…带回…” “我靠!”猛獒的一个回复立马让沈渊破防,连穿越前家乡的口头禅都给爆出了口。 随后,他立马捂住嘴,偷眼看了下岑宝珠的反应,见她完全没注意到,这才放下心。 但内心却是在继续腹诽。 “这个贪婪的畜生,真把我当冤大头了,还要把两个同伴也接过来!这是要铁了心吃大户么?” 不敢多耽搁,随后沈渊便出了府门,直奔城西校场。 听到沈渊要挑选人手执行深入敌后的侦察任务,校场上的四十多名斥候神色各异。 他们都知道这个任务的危险性到底有多大。 那些此前对沈渊的训练叫苦不迭、背后抱怨的士兵,此刻都眼神游移,或假装整理,或低头盯着地面,生怕被点到名。 沈渊视线冷冷的扫过全场,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直接开口,声音清晰而不容置疑:“赫连涛,出列!” 赫连涛应声跨前一步,身姿挺拔的行了一个军礼。 沈渊接着又点了四名注视着自己的斥候。 “巴托、乌赤尔、桑布、哈卜赞! “你们五个,跟我走。其他人,继续按计划训练,若有懈怠,军法处置!” 被选中的五人脸上掠满是激动与决然。 而未被选中的那些人,心中却是松了口气,脸上满是庆幸。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将错过一次多大的军功! 随后沈渊带着赫连涛五人,迅速检查装备。 除了常规的弓箭、弯刀、肉干清水。 他还特意要求带上了火油、绊马索、铁蒺藜以及用于设置复杂陷阱的绳索。 装备齐整后,六人小队立刻起程,从北门疾驰而出。 一路向北,马蹄踏在尚未完全消融的残雪和开始变得松软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越是往北,气氛就越发变得肃杀。 不久,那条救巴鲁时的额伦河出现在眼前。河面冰层已变得斑驳,隐隐有开开河的迹象。 沈渊勒住战马,抬手示意。 他凝望河面,眉头微蹙。“冰层撑不住马匹了,留马在此,步行过河。” 他沉声下令,同时,悄然将感知扩散出去,利用“兽心通”接收着周围的意念。 可筛选了半天,也没收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突然!天空中一道嘹亮的鹰鸣声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几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望空中查看。 当看到在空中盘旋的长着金羽的海东青时,沈渊心中不由一震。 他瞬间认出这正是当初杀萨兀尔时,在王帐中放跑的那只金翅海东青。 同时,一道清晰的意念传入沈渊脑海。 “主人…是你…我找到你了…” 沈渊心中不由一喜,随即又转为好奇。 怎么它的意念这么清晰? 于是沈渊立刻以意念回应:“是我…你怎么…叫主人?意念…还会…这么清晰?” :“你给…我自由…就是…新主人…意念清晰…不知道…” 听到它的回答,沈渊立刻有了一丝猜测。 很可能是它已认主的缘故! 随后,沈渊立刻又欣喜向它传去了新的意念。 “…前方…穿红色皮甲…敌人…多么?” 金翅海东青传回的意念带着一丝恐惧与担忧: “…很多…骑马跑…很吵…主人…我可以…指方向…摆脱他们…” 有了这意外的强援,让沈渊心中不由大喜,他当即下令: “检查装备,准备过河,跟紧我!注意不要发出太大响动!” 随后,他根据脑海中海东青不断传来的实时敌情调整着行动路线。 “左转进入草丛,俯身隐藏!” 三名萨术台的斥候骑兵从几人躲避的草丛前疾驰而过…… “右行快速行进半里,进岩洞躲避!” 一队骑兵又从他们躲避的岩洞前快速掠过…… ……… ……… “正前方那片山林安全,今晚我们就在那里休整” 夜幕彻底降临,五名沈渊带来的斥候围坐在篝火旁,吃着沈渊打回的猎物。 都在感叹这一天行程的顺利超乎想象。 巴托咬下一块兔肉,“队长的指挥真是神了,每次都能准确躲过萨术台那帮畜生。” 一向寡言的乌赤尔摩挲着从不离身的弯刀,难得开口:“队长的本事,我服。这趟值了。” 年轻的桑布激动的差点打翻酒囊,一脸崇拜的起身说道: “阿木渊队长简直太厉害了,就像那天空的苍鹰,能看到对方每一个动作。” 年纪稍长的哈卜赞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桑布的后脑勺: “狼崽子,队长的厉害,还用你来说?把力气留着明天赶路吧,别到时候掉队。” 巴托鼓起他健硕的臂膀,瓮声瓮气地说道:“累?老子现在浑身是劲,能空手捶死一头牛!” 听着大家你言我一语,身为副队长赫连涛赫连涛猛地灌了一口马奶酒。 用袖子狠狠一擦嘴,环视众人,声音沉稳而有力: “等我们提着军功回去,让那些没卵子的怂货把肠子都悔青!来,为阿木渊队长,敬长生天!” “哈哈!对!让那些软蛋去后悔吧! 敬阿木渊队长!” 第11章 萨术台的动态 正在五人围着篝火喝酒吃肉的时候,沈渊已经置身来到了山林外围。 站在清冷的夜风中,沈渊不断释放着感知,并指挥着金翅海东青在附近寻找。 他在找那两头当初留下的猛獒! 虽说他在临走时对“獒王”之子的用意腹诽不已。 但如果能借此机会收腹这三只猛獒也是不错的选择。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风也越来越冷,周围传回来的信息,都是一些小动物觅食或是休息的宁静。 “…主人…这里…有动静…” 突然,一里外的金翅海东青传来了消息。 沈渊不敢怠慢,得到消息后立刻朝那个方向狂奔。 感知也全力集中在那个方向,一些焦虑,狂躁的情绪汇聚传来。 “…危险…快跑…”(雪兔) “…别动…藏好…”(狍鹿) “…好饿…猎杀…”(猛獒) “…围拢…攻击…”(野狼) 就是那里,它俩有危险! 沈渊立马释放出三道意念 第一道对着那群野狼头领 “…退去…它们…我的人…” 第二道对着猛獒 “…别怕…有救援…” 第三道是发给金翅海东青 “…拖住…野狼…” 三道意念陆续发出,一里外的野狼突然一证,暂时放弃了进攻,都在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两只猛獒则是兴奋的狂吠,这种意念感它们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金翅海东青则是从高空直接飞扑直下,尖锐的鹰喙对准了一直野狼的眼睛! “嗷!” 一声野狼的惨叫响彻山谷,这也激起了头狼的愤怒,嚎叫一声放弃了对猛獒的对峙,飞扑着跃起,伸出利爪抓向半空的金翅海东青。 但金翅海东青是何等的敏捷,仅是一个侧翼滑行便躲了过去。 与此同时,两头猛獒也看准了时机,一起冲向了头狼。 就在这时,头狼身旁的几头野狼也反应过来,齐齐合拢奔向猛獒,试图阻止它们对头狼袭击。 群狼两獒的大战一触即发,双方瞬间撞在一起。 就见两头猛獒分别迎面扑倒两只野狼,巨大的利齿直接咬在它们喉间,一捧鲜血登时喷洒满地。 地上的野狼痛苦的发出呜咽声,头狼见状,提高速度跃过狼群,直扑左侧猛獒。 张开嘴,尖锐的狼牙一口咬在它按着地上野狼的前肢。 猛獒吃痛,松开身下野狼,奋力甩动前肢,试图将头狼甩飞。 就在这时,金翅海东青空中一个盘旋转身下落,直奔头狼双眼。 头狼感受到威胁逼近,松开口向后跃出,躲避掉来自空中的攻击。 另一头猛獒却被五六只野狼一起扑住撕咬,形势也不容乐观。 场中尘烟四起,战斗越发惨烈,猛獒面对二十来条野狼的集体围攻,即使是有空中支援,也逐渐落入了下风。 就在此时,沈渊也终于赶到,他紧握弯刀,七品武者的速度全力爆发。 在砍翻一头扑上来的野狼后,已逼近最凶猛的头狼。 头狼见状也调整方向直奔沈渊,这帮畜生的思维就是这样—— 狭路相逢勇者胜! 但是它低估了沈渊的实力。 仅是一个交锋,沈渊一个仰面滑跪,高举的弯刀顺势划开头狼的软腹。 下一秒,错身而过,头狼的内脏随着大股的鲜血洒落一地,还没来得及哀嚎,四肢一软便卧倒不起。 剩余的七八只野狼见状,纷纷哀嚎一声四散奔逃。 金翅海东青落在沈渊不算宽大的肩头清理着羽翼。 受伤不清的两头猛獒匍匐在地,向沈渊传达着感谢的情绪。 沈渊仅是向它们传达了“…在这…养伤…等我…去见…头獒”的意念。 便转身带着金翅海东青回了山林。 第二日,沈渊带着赫连涛五人继续在金翅海东青的指引下往萨术台占领的王帐继续进发。 经过了两天奔波,六人顺利在傍晚时分摸到了王帐附近。 “…主人…五人…逼近…” 距离王帐二百米外的草丛中,沈渊接到了金翅海东青的信息。 他迅速对几人低声下达了命令: “等他们过去,赫连涛、巴托、桑布、乌赤尔,随我击杀。哈卜赞留下警戒。” :“萨术台大人真是厉害,这么快就安顿了王帐。” :“是啊!那个图库也没几天好快活了,用不了几天萨术台大人就会带我们打破北玉城,到时候我一定找两个中原娘们快活快活!” :“哈哈!” …… 就在五个人有说有笑慢慢走过草丛时,沈渊几人动了。 动的悄无声息,十几天苦训的效果立时展现出来。 没有任何声息,五人默契的各自找准下手的对象,就连动作都是整齐一致。 四名萨术台巡逻兵连痛苦都没有感觉到,便已捂着脖子倒地。 只有沈渊对上的那人被狠狠击中后颈暂时昏厥。 随后五人快速清理痕迹,带着昏厥的巡逻兵远遁进一处密林中。 在火光的映衬下,被抓的巡逻兵缓缓睁眼。 看到眼前几人,刚要出声叫嚷,就被赫连涛的弯刀抵住脖颈。 :“说!萨术台打算何时进兵?” 被抓的巡逻兵惊恐的摇着头,拼命解释道: “大人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个巡逻的,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 :“那看来留你没什么用了,赫连涛动手!” 赫连涛接到命令连停顿都没停顿,收刀运力送出。 就在刀锋就差一寸隔开喉咙时,那巡逻兵突然喊道: “等等大人!” 沈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轻轻仰了仰头,示意赫连涛停手。 :“说说吧,消息有用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是!是!大人!”有了活命的机会,那巡逻兵赶忙将知道的消息算盘说了出来: “我听说萨术台已经召集其它四个部落,打算一战攻下北玉城。” 而且黑狼部已经到了,其它三部也会在十日之内赶到。” 第12章 潜入敌营 这个消息,并没让沈渊感到吃惊,这本就是他早已预料到的结果,只是没想到已经有部落这么快就到了。 他稍微想了下,再次问道:“很好,消息我很满意,告诉我黑狼部驻扎在哪,我立刻放了你。” :“在王帐东五里!”巡逻兵几乎是在沈渊话音刚落,便快速说出了答案。 说完后还大大地呼出口气,心想这条小命可算是保住了! 得到想要的情报,沈渊不再犹豫,他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赫连涛,砍断四肢,挖眼割舌。” :“啊!你这背信的杂碎!萨术台大人一定会带兵踏平北玉城,屠了你们图库军替我报仇的!” 几人上前按住挣扎的巡逻兵,赫连涛犹豫了下,看到沈渊催促的神情,也不再犹豫。 “我们走!去黑狼部军营。” 临走,沈渊都没再看一眼血泊蠕动的巡逻兵。 沈渊此时表现出的果断与狠辣,让赫连涛几个自己人都感到胆寒。 他们对沈渊的敬畏、惧怕也达到了顶点,心中都不约而同地下定了决心。 一定不要惹眼前这个恶魔,以后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要不然……自己的下场…… 几人同时回头瞄了下身后那被做成人彘的巡逻兵! 趁着黑幕刚沉,沈渊带着五人快速的穿行在山林小道中。 还有一个时辰天将破晓,六人终于望见不远的黑狼部的营地。 这个时辰正是人入睡最深的阶段,沈渊知道要想得到重要的消息,抓个小兵是不行的。 他立刻下达了命令: “乌赤尔去来的路上布置陷阱,把你最拿手的东西,给这帮兔崽子们备上。剩下的跟我进营。” 进营? 几人听后都是惊讶的看着沈渊,虽说都有抗拒心理,但见过沈渊的狠辣,没一个人敢出声质疑。 几人的表情被沈渊看在眼里,他指了指前面:“一会过来五人,迅速解决,换装进营。” 说实话,这一路过来,几人都没搞明白,沈渊到底是怎么知道视线以外,敌人具体行动路径的。 感觉神奇的同时,也只能归结到自己训练还不刻苦,能力没有沈渊厉害,要不然怎么他是队长呢。 很快几人清理完现场,换上对方的黑色带着狼头图腾的军装。 沈渊最后嘱咐乌赤尔一定要做好陷阱记号。 以免几人回来时会误伤,便带着赫连涛四人大大方方的来到营门。 “口令!” :“雪埋了哪的山林?” 听到营门守卫的问话,沈渊身后几人都开始心跳加速,明白要暴露了。 几人都是后悔,刚才只顾着抢军甲了,竟然没人想起问夜巡口令。 好几天的奔波,要看就要完成任务回去领军功了,但此时却因为这一点点疏忽,可能连命都要搭上了。 但这并不能难倒有兽心通的沈渊,就在身后四人将手缓缓移向刀柄时。 沉稳冷静的声音从沈渊嘴里发出:“南边!狼嚎那片!” 随后营门被缓缓打开,沈渊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喂!你们几个快进!营门要关了!” 沈渊回头看了因为惊讶愣在原地的四人一眼,生气的骂道: “兔崽子们!磨蹭什么呢!想挨军棍么?快点!跟上!” 四人如梦初醒,赶忙紧跑几步跟上了沈渊。 这军营的布置还真有点水平,看来这黑狼部能称得上北狄五部之一,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沈渊带着四人慢慢走在军营中,一边四处观察着,一边熟悉着黑狼部大营的布局。 “干什么的!首领军帐,不可靠近!”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几人前方响起。 几人也没想到,逛着逛着,竟然走到了主帐。 沈渊赶忙换上一副笑脸,上前几步,弯腰解释道: “抱歉兄弟,刚巡逻回来,太困了,看错路了,这就走,这就走。” 说完,沈渊就转身快步往四人身前靠拢。 “回来!” 身后那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吓了几人一跳,沈渊面对四人点了点头,示意让他们准备好动手。 随后缓缓转回身,陪着笑脸问道:“大人,什么事?” 就见那营帐守卫伸手往前方一条路指了指,闷声闷气的说道:“从这,直走就到了。” 此话一出,沈渊几人立马将心放了下来,手也从刀柄松开,快步奔着那人指的路走了过去。 进了小路,刚路过一个营帐,沈渊立马拽住赫连涛闪身躲在营帐后,压低声音对几人安排道: “赫连涛,带巴托和哈卜赞,去给黑狼部点个‘亮子’!”巴托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凶狠又兴奋的笑意。 沈渊看向剩下的桑布:“你跟我绕回去,抓那个主帐守卫,我相信他会听到很多机密。” 随后对所有人嘱咐道:“得手后营门汇合。” 说完,沈渊便带着桑布绕了个大圈回到主帐身后。 借着黑夜,两人一前一后,半蹲着身一点点往主帐正面摸。 桑布终究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有些沉不住气,刚能看到那守卫的背影时,就要冲出去将他打晕。 沈渊在后面一拉他,朝他摇了摇头,朝他比划了个点火的手势。 突然! 营帐的另一侧传来有人喊“走水了!”的声音。 沈渊一推桑布,两人迅速窜了出去。快速击晕守卫,两人架起他就往营门走。 没走出五步,就见从宽大的主帐内窜出十多名亲卫。 还有四五名将领带着人一边喊人去救火,一边急匆匆进了主帐,去查看首领的安危。 此时军营已经炸开了锅,呼喊声,指挥声,物体燃烧的“噼啪”声,所有人都在提着水桶来回往返。 趁着混乱,六人很顺利的在营门处成功汇合。 就在几人架着昏守卫往营门靠近时,突然有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们干什么去!快去救火!” 沈渊看看前面近在咫尺大开的营门,还有往营里走的一队巡逻兵,喊道:“动手!” 沈渊带着赫连涛、巴托冲在前面,桑布、哈卜赞一手架着守卫,一手拔出弯刀紧跟三人。 沈渊七品的实力对上这些身体强壮的普通人,就如砍瓜切菜一般。 “唰!唰!唰!……” 刀光连闪,眼前的五名巡逻和两个营门守卫便已躺在了血泊中。 第13章 返回北玉城 身后四人头一次见到沈渊真正实力,都是心中一震。 此时才知道平日他们崇拜的巴鲁与沈渊比起来,简直是弱的不能再弱了。 不过没时间让他们多想,就在几人前脚踏出敌营,后脚就已经响起追喊声: “敌袭!敌袭!” :“快!快!出营!给老子追!” 黑狼部军营内警锣狂鸣,人喊马嘶,如同炸开的马蜂窝。 上百名骑兵率先冲出营门,挥舞着弯刀,朝着沈渊六人遁逃的黑暗方向追去。 沈渊六人架着俘虏,借着夜色和训练过夜间作战的优势,发足狂奔。 他们不敢走直线,而是按照预先规划的撤退路线,专挑崎岖难行的灌木丛和碎石坡地。 “乌赤尔!陷阱!”沈渊低喝一声。 “在前面!”乌赤尔应道,同时放缓脚步,仔细辨认着自己留下的隐秘标记。 身后,追兵的马蹄声如同催命的鼓点,越来越近。火光在远处晃动,那是更多的追兵正在集结。 “第一道绊马索,到了!小心左边!”乌赤尔提醒。 话音未落,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名黑狼部骑兵便惨叫着人仰马翻。 战马被陡然绷紧的绳索绊倒,将背上的骑士狠狠甩了出去,落在坚硬的冻土上,筋断骨折。 “有陷阱!小心!”后面的追兵连忙勒住马缰,速度顿时一滞。 这短暂的停滞为沈渊几人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他们迅速穿过一片低矮的林地。 “右转!跟我走!别踩那片腐草!” 沈渊根据脑海中金翅海东青传来的俯瞰视野,及时发出指令。 他能“看到”那片草甸下方是一片松软的沼泽,虽然冬季冻硬了表层,但边缘依旧危险。 追兵不明就里,一部分人径直冲入了草甸边缘,马蹄顿时陷了进去,挣扎间队形大乱。 “放箭!射死他们!”追兵中的头目气急败坏地吼道。 稀疏的箭矢破空而来,但沈渊几人借助地形和黑暗快速移动,以大树为掩体躲避,箭矢大多钉在了树干上。 “第二道,铁蒺藜!”乌赤尔再次示警。 在沈渊几人刚冲过这片区域,身后的追兵的马匹立时接连发出痛苦的嘶鸣,踩上了乌赤尔布置的铁蒺藜。 顿时马蹄受伤,狂躁地原地打转,将背上的骑士甩落,又一次阻碍了追兵的速度。 “队长!他们人太多了,甩不掉!”巴托喘着粗气喊道。 即使经过强化训练,轮流架着一个人再加上亡命奔逃,几人的体力消耗也是极大。 沈渊面色冷峻,一边奔跑,一边将感知全力扩散,同时向空中的金翅海东青发出意念: “…引野兽…扰敌…” 金翅海东青清唳一声,双翼一振,如同一道金色闪电般掠向侧方的山林。 片刻之后,那片山林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混乱的兽吼和狼嚎。 几只被海东青惊扰、驱赶的野鹿率先冲出山林,随后是追着野鹿追咬的狼群。 它们正好撞入了追兵的侧翼。战马立时受到狼群的惊吓,纷纷嘶鸣着人立而起。 追兵的阵型再次被打乱,不得不分心应对这些突如其来的“援军”。 “神了!阿木渊队长!长生天派他的子民来救我们了!” 桑布忍不住低呼,看向沈渊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一切的巧合,在他们看来,完全是神的庇佑的手段。 沈渊没有理会,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感知中那几十个最为迅捷,紧追在后的黑狼部追兵。 那几十名显然是由精锐骑兵组成的小队,正在绕过陷阱和混乱,快速接近。 “…前方…崖壁…小路…”金翅海东青的意念再次传来。 “跟我来!上小路!”沈渊毫不犹豫地带头冲向一侧看似无路的陡峭崖壁。 在近乎垂直的岩壁上,赫然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缝隙。 “赫连涛,断后,用火油!” “是!”赫连涛从怀中掏出皮囊,将火油洒在崖壁入口处的枯草和灌木上,掏出火折子一晃点燃。 “轰!”一道火墙瞬间腾起,暂时阻隔了追兵的视线和道路。 六人依次钻入缝隙,沿着陡峭的小路向上攀爬。 被俘的守卫由巴托和哈卜赞轮流拖着,早就醒来的他已是面无人色。 下方的追兵被火墙所阻,咒骂声不绝于耳,有人试图绕路,有人试图灭火,一时间无法立刻跟上。 爬上崖顶,六人不敢停留,沿着金翅海东青指引的隐秘路径继续向南方向疾行。 那名俘虏早已被颠簸和恐惧折磨得近乎虚脱,全靠巴托和哈卜赞连拖带拽。 有了金翅海东青的引领,沈渊如同在脑海中展开了一张动态的敌情分布图。 “左前方三里,五人巡逻队,躲避。” “右侧有马蹄声,大概二十骑,咱们绕行。” “…避开…绕行…” 在沈渊的精准指挥下,小队如同黑暗幽灵,在越来越密集的巡逻网中穿梭,一次次都险险地避开搜捕。 赫连涛等人早已见识过沈渊的实力,没有无半分质疑,只是沉默而高效地执行着每一个指令。 身后崖壁方向的喧嚣和火光渐渐远去,那些追兵似乎被火墙和复杂地形暂时阻隔,没有再追上来。 又经过近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跋涉,六人已是人困马乏,但幸好终于脱离追兵。 沈渊带着几人安全的回到头一天休息的山林中,一行人也是终于好好休整了一夜。 当次日天明,一行人再上路时,没一个人发现身后远远尾随的两只猛獒,除了沈渊! 终于在天色再次擦黑时,众人远远看到了额伦河。 “…河畔…安全…”金翅海东青传来了信息。 “快到额伦河了!”沈渊低吼一声,给身心疲惫的几人注入一剂强心针。 几人也是精神一振,脚下再度发力,不久便来到了河边。 “立刻渡河!”沈渊下令。 此时河水开化已经越来越明显,几人迅速找到冰层相对坚固处,踩着吱嘎作响的冰面小心渡河。 踏上南岸,找到藏好的马匹,一路疾驰返回北玉城。 第14章 黑狼部的动向 北玉城北门。 沈渊命几人先将俘虏押解回城,自己则是在城外唤来两头猛獒。 随后,在城门守卫的惊讶中,带着它们回了岑府。 三只猛獒又聚在一起,自是高兴,沈渊命人准备了食物将它们安顿好。 同时跟岑宝珠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赶往城主府复命。 他想第一时间劝图库审问俘虏,从他口中得知黑狼部更多的军事安排。 作为一个主帐守卫,沈渊有理由肯定,他会听到大帐内讨论过的军事机密。 沈渊要第一时间掌握这些,好谋划下一步对策,从而得到图库更多的信任和重用! 城主府内。 听完沈渊的汇报,图库面色凝重的说道: “黑狼部已至,其余三部十日内抵达……看来萨术台这次是铁了心…要彻底铲除我们!” 随后看向沈渊,满意的点头:“阿木渊,你带回的消息至关重要,还带回来了黑狼部俘虏。立了大功” 说到这,图库顿了顿,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选择,最终对沈渊说道: “本将就赏你羊十头,中原上好铠甲十副!” 说完,就看着沈渊静等他领赏,可等了半天仍是见他站立没动。 图库起身对深渊挥了挥手。 “好了,奔波几天,你先下去好好休整。记得近日要盯紧萨术台那群兔崽子的动向!” 沈渊见图库没有与他讨论军情的意思,立马右手捶胸行了个军礼,主动开口提出建议: “将军,萨术台召令四部是想保存自身实力,他一定会派四部出兵,自己按兵不动……” 沈渊顿了顿,抬头观察了下,图库见他抬头,冲他笑了笑,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你继续说。” 沈渊见已勾起图库的兴趣,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即正色说道: “属下认为,我们应该立刻审问俘虏!他是黑狼部首领身边的守卫,肯定听到了不少机密!” 沈渊语气斩钉截铁,“我们必须知道黑狼部的详细计划,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装备如何。 最重要的是……他们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如果能掌握这些,就能抢占先机!” 图库眼中精光一闪,猛地一拍桌子: “好!就依你!阿木渊,这个俘虏是你抓的,就由你亲自审!老子倒要看看,黑狼部首领台吉到底有什么打算!” “是!将军!”沈渊领命,眼中寒光微露。 他需要的不只是情报,更是借此进一步巩固自己在图库心中的地位,并获得更大的主动权。 当天深夜,城主府地牢……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那名黑狼部守卫被铁链锁在木架上,身上带着伤,精神萎靡。 沈渊没有用繁琐的刑具,他只是让人端来一盆冰水,泼醒了俘虏,然后屏退了左右,独自面对他。 地牢里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俘虏粗重的喘息。 沈渊没有说话,只是用深邃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俘虏。 他缓缓抽出腰间的弯刀,用刀尖轻轻划过旁边石壁,发出刺耳的“滋啦”声,在这寂静的地牢里格外骇人。 无形的压力如同巨石般压在俘虏心头。 他见识过沈渊在军营外的狠辣,知道自己绝无幸免。唯一的区别是死得痛快还是受尽折磨! 但出乎俘虏的意料,沈渊朝他露出了个瘆人的笑容,缓缓开口: “只要你说出我想要的,我可以代表图库将军接受你的投降。”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俘虏的心理防线在沈渊那骇人的目光和活命的承诺下彻底崩溃,声音颤抖着求饶。 沈渊这才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冰冷:“台吉,他打算什么时候出兵攻打北玉城?” “台吉…台吉他想抢头功,在萨术台大人面前露脸…他…他等不及其他三部到齐了…打算…打算后天一早就拔营,直接渡过额伦河,进攻北玉城!” 沈渊心中一震,没想到台吉如此急切!“他带了多少人?装备如何?具体的进攻路线是什么?” 在沈渊的压迫感下,俘虏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 “三万精锐骑兵,还有一支五千人的重甲步兵,都是从大靖朝购得的精锐铠甲。 计划后天清晨出发,快速渡过额伦河,然后直扑北玉城北门,企图趁图库部不备,一举破城。” 得到了所有关键情报,沈渊履行了承诺,让人先把他押下去,等着图库的最终发落。 他走出地牢,夜色已深,但心中却一片清明。台吉的冒进,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 岑府内堂 沈渊回到岑府,已是后半夜。 岑宝珠竟还未睡,收到消息后,就一直在灯下等着他,见他满身尘土地回来,连忙递上一杯热茶。 “怎么样?”岑宝珠关切地问。 沈渊将几天来发生的事和刚刚审讯结果简单说了下,岑宝珠听得花容失色: “三千精锐?!后天就到?这…我们就两千人能守住吗?” “守?为什么要死守?”沈渊冷笑一声,,“台吉急着送死,我就成全他。正好用他和黑狼部,来给我铺路!” 他随即将自己初步的构想告诉了岑宝珠,听得她心惊肉跳,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或许是当前局面下最好的选择。 说完正事,沈渊想起那三只猛獒。他来到院中,目光落在了那只最为雄壮的“獒王”之子身上。 它正慵懒的趴在那里,一副大爷模样。 沈渊拿起一大块还带着血丝的新鲜羊肉,走到它面前,没有直接递过去,而是与之对视。 同时运转“兽心通”,一道清晰而强势的意念传递过去: “跟我…有肉吃…有架打…认我为主…带你…纵横沙场…” 那猛獒抬起头,黄澄澄的眸子盯着沈渊,似乎在权衡。 它感受到了沈渊身上那股不同于常人的气息,强大、冷静,甚至带着一丝让它都感到心悸的威严。 第15章 沈渊的计策 这段时间的接触,沈渊的实力和那种能与它们沟通的能力,早已让它印象深刻。 片刻的沉默后,猛獒低吼了一声,它不再是充满野性的咆哮,而是带着认可和顺从。 它缓缓起身,走到沈渊面前,低下头,用硕大的头颅轻轻蹭了蹭沈渊的手。 然后抬头叼走了沈渊手中的那块羊肉,大口咀嚼起来。 突然! 一道比以往清晰得多的意念传入沈渊脑海。 “…强大的主人…我愿臣服…从此跟随你战斗……” 沈渊心中大喜,果然如他所料,一旦这些野兽真心认主,通过“兽心通”交流的想法准确程度会大大提升! 他拍了拍猛獒粗壮的脖颈,笑道:“好!以后你就叫‘小白’!” 同时也将这个意念传了过去。猛獒也没任何犹豫,温顺的蹭了蹭沈渊,表示接受它这个新的“名字”。 旁边的岑宝珠看着这只有小牛犊大小、凶名在外的猛獒,竟然被沈渊起了个如此“反差”的名字。 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另外两只猛獒也凑了过来,围着沈渊和小白打转,显得温顺了许多。 第二天清晨,沈渊休息了一夜,一大早就赶往了城主府,他要将昨晚审讯结果汇报给图库。 图库听着沈渊的汇报,心中不禁愕然,没想到台吉这个萨术台的走狗会这么快就要率兵来攻打自己。 满面愁容的在内心盘算如何抵挡拥有三万五千的黑狼部。 就在图库紧皱眉头一筹莫展时,沈渊看准时机行了个军礼。 “图库将军,既然台吉想要送死,我们不防就给他来个以逸待劳,瓮中捉鳖!” “哦?!”图库的注意力瞬间被这句话所吸引,抬眼若有所思的看向信心十足的沈渊。 他并没有急着询问有什么计策,而是上下打量起沈渊。 这段时间,这个混血小子给他带来的惊喜实在太多了。 先不说初次见面一刀斩断三名亲卫的弯刀的实力,和那头听话的“獒王”之子。 就说斥候中的眼线向他汇报的新奇练兵方式,还有这次仅仅率领五人就敢潜入敌营烧了粮草抓回俘虏。 这些哪件事能是一个二十岁少年能做到的? 如今在这样一个明显劣势的紧要关头,他还能冷静从容,一夜之间想到破敌之法? 难道他就是伟大的长生天派下来助我成事的? 想到这,看向沈渊的眼神越发灼热,此刻对他的原本存在的防备又降了几分。 图库再没一点犹豫,向沈渊招了招手。 “阿木渊!你上前来说!若真能助本将破敌,老子升你做千夫长,让你领兵!” 沈渊闻言,心中冷笑,面上却是忠诚与果决。 沈渊大步上前,来到图库的桌案前,目光灼灼: “将军!额伦河北去十里,有一处绝地,名叫‘绝狼谷’! 那里形如口袋,入口狭窄,仅容百数骑,谷内稍阔,但出口更是险峻,仅有数十骑可通。 两侧山崖陡峭,有树木遮挡,正是设伏的绝佳之所!” 沈渊用手蘸了水,在桌上画出山谷大致形状。 “请将军给我八百人。我愿带人先行潜入谷中。”沈渊边指着山谷两侧,边继续说道: “于两侧山崖备下滚木礌石、火油箭矢,布下天罗地网!定叫那卑贱的台吉有来无回!” 图库看着桌上简易的图形,眼中精光闪烁,这种简单实用、一击歼敌的办法十分领他满意。 沈渊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算计: “然而要使猎物入套,需有香饵。那台吉新附萨术台,急欲立功。 若让他知晓……将军您亲率五千余精锐,前城至他眼前立营……” 沈渊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图库双眼: “将军请想,那台吉见此良机,怎能放过?必以为天赐良机,倾巢而出,欲一举击溃将军!” 说到这里,沈渊敏锐的看出图库眼中一闪而过的顾虑,立刻沉声补充道: “将军放心,末将会撒出所有斥候,像猎鹰一样死死盯住黑狼部大营。 他们何时拔营、走哪条路,都会第一时间汇报。必不会让将军身陷险境,定叫那台吉按咱们定下的计策走!” “那时,将军可提前做好准备和陷阱阻拦,稍作接战,便佯装不敌,率军向绝狼谷方向且战且退。 那台吉必率大军穷追不舍。待他们主力尽入谷中……” 沈渊以掌为刀,重重斩在桌案那“口袋”状的图形出口处,声音斩钉截铁: “末将便封死谷口,据守高崖,滚木礌石俱下,火箭齐发! 任他黑狼部兵多,陷此绝地,唯有被宰!纵不能尽歼其军,也必元气大伤!” 图库听完沈渊的计策,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拍案而起: “好!好一个‘绝狼谷’!好一个请君入瓮!阿木渊,你真是苍生天赐给本将的勇士!” 此时,图库已经彻底被胜利的渴望刺激的再无犹豫,厉声下令: “便依你此计!本将军亲自去做这个香饵,会一会那台吉! 一千士卒,任你挑选!匠作物资,一应供给!谷内伏击事宜,由你全权决断!” “末将领命!必不负将军重托!”沈渊又拳捶胸,声如洪钟。 转而低头之际,沈渊心中又不由冷笑。 “杀吧!杀吧!你们这些北狄豺狼厮杀得越狠,才能稍解我杀父之仇与袍泽之恨!” “速去点兵备械!明日拂晓,本将亲为你壮行!” 图库已迫不及待要用黑狼部的鲜血,成就他的威名。 而眼前这名为阿木渊的年轻混血,正是他破局的关键。 出了城主府,沈渊不敢停留,如今他一把火烧了黑狼部粮草,台吉必会更急于出兵,而萨术台定不会阻拦。 留给他准备的时间只会比那个俘虏说的更早! 沈渊思考了片刻,率先用“兽心通”通知金翅海东青,让它时刻盯紧黑山部。一但发现出兵立马向他汇报!。 随后,沈渊又通知猛獒小白,他的计划远不止只是击败黑山部这么简单,这次他要将三只猛獒也带上,他要玩把大的! 准备完自己的后手,这才快马直奔校场,将之前图库给的奖赏全部发给随他出去的五人。 同时激励剩下的三十多人,跟着他一起去绝狼谷执行任务。 第16章 绝狼谷布防 这一次,再没有人犹豫,所有斥候都摩拳擦掌,希望也能立下军功。 带领斥候队出了校场,沈渊决定去骑兵营找最熟悉的巴鲁,也算送给他一份军功。 没想到听完来意,这个耿直憨厚的家伙,非但没有感谢,反而果断出言拒绝: “阿木渊兄弟,我这可是骑兵,布置的事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巴鲁要跟着图库将军去诱敌。” 沈渊加入图库军不久,认识的人也不多,除了眼前的巴鲁,认可自己的人可以说没有。 这次去山顶布置,他可不想带个不能诚心配合自己的人去。 沈渊上前拉住他,指了指身后带来的斥候,打出了感情牌。 :“巴鲁大哥,你不想跟这些老兄弟并肩作战了?这次我可是将他们都带上了。” 跟随巴鲁最久的哈卜赞,也跟着在身后嚷道: “是啊!巴鲁队长,老兄弟们都想你了,只要你点头,我们又能在一起喝酒吃肉了!” 有人带头,斥候们顿时跟着一起七嘴八舌的喊着巴鲁,劝他同意跟着一起去绝狼谷布防。 年轻的桑布最是口无遮拦,见巴鲁还是犹豫,故意喊道: “难道巴鲁队长当了千夫长就忘了这帮老兄弟了?为了军功,这种任务都不愿去了?” “桑布,你个小兔崽子,少在那放屁,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过去揍你!” 听到这声质问,本来就有些动摇的巴鲁立刻瞪圆了眼睛,撸起袖子指着躲在人群里的桑布骂道。 随后,转向沈渊说出了自己最大的顾虑。 “阿木渊兄弟,哥哥不是不想去啊,能跟这帮老兄弟再次并肩作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只是我这骑兵也不会布置这些啊,你怎么不去找运送队那帮人?” 见巴鲁已经有些动摇,沈渊赶紧趁热打铁。 “巴鲁大哥,大战在即,图库将军还要出城驻扎,这运送队要给前方运送粮草,哪还有多余人手?” 他顿了顿,指着身后带来的斥候队。 “这帮狼崽子现在被我练的,各个都是布置陷阱的高手,你就派人听他们指挥,出些力气就行。” 身后的斥候也都适时的撸起袖子,展现着训练成果,并且吹嘘着自己现在有多厉害。 巴鲁被沈渊和旧部们说得心头火热,那点顾虑早就抛到了脑后,他大手一挥,高声吼道: “行了行了!都他娘的别嚷嚷了!老子跟你们去就是了!阿木渊兄弟,你说咋干就咋干!” 有了巴鲁这员熟悉军务、人脉也广的千夫长协助,后续筹备工作变得异常顺利。 领取滚木、火油、箭矢等大量物资,一路畅通无阻,无人敢刻意刁难。 次日拂晓,北玉城北门。 图库顶盔贯甲,亲率一万五千精锐,浩浩荡荡出了北门,渡过额伦河,直奔绝狼谷外预设的营地区域。 他此行大张旗鼓,旌旗招展,生怕黑狼部的斥候发现不了。 与此同时,沈渊也与巴鲁带着一千精锐,包括斥候队和巴鲁麾下骑兵,以及大量物资,悄然抵达绝狼谷。 图库在进入预定驻扎地前,特意绕到绝狼谷口看了一眼。 只见入口处怪石嶙峋,仅容百骑并行,两侧山崖如刀削斧劈,山上林木茂密,果然是一处天生的险地。 他不由赞叹:“阿木渊,你这地方选得好!真她娘的是个埋人的好地方!” 绝狼谷内,沈渊和巴鲁并骑而立,身后是忙碌着勘察地形、准备施工的士兵。 巴鲁环顾四周险峻的地势,忍不住咂咂嘴: “兄弟,你这地方选得是真他娘的绝!进来就别想出去!” 但他随即挠了挠头,脸上带着一丝忧虑问道: “可……这地方好是好,怎么保证台吉那老狐狸就一定会进谷?他要是不走这,咱们不是白忙活了?” 沈渊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指着谷外图库大军即将驻扎的方向: “这就要靠图库将军亲自出马了。你想想,台吉现在最想干什么? 就是在萨术台面前立下头功!还有什么功劳,比得上阵前斩杀图库将军更大?”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自信: “他看到图库将军只带了几千人就在他眼前立营,就像看到了嘴边的肥肉,哪还顾得上细看周围?” 巴鲁听完,恍然大悟,猛的一拍大腿:“妙啊!兄弟!你这脑子是咋长的!哥哥我服了!” 沈渊见他信服的模样,便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额外的打算: “巴鲁大哥,光打败他们还不够。等到伏击开始,谷里开始大乱的时候。 你带上所有斥候,还有我那三头猛獒,提前绕到谷外敌军败退的必经的路上埋伏起来。” 沈渊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斩钉截铁的说道:“咱们要玩,就玩把大的……我要活捉台吉!” “活捉台吉?!”巴鲁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大,呼吸也变得急促。 这想法实在太过疯狂,但也确实太诱人了!巴鲁猛地抓住沈渊胳膊,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阿木渊兄弟!你……你是真敢想!不过……我巴鲁跟你干了!真要活捉台吉,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两日后,绝狼谷的布置已接近尾声,沈渊指挥着众人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鹰鸣。沈渊抬头,靠着“兽心通”与金翅海东青迅速交流。 金翅海东青的意念传来: “……主人……他们动了……全部都朝这边……” “来了!”沈渊立刻对身边的赫连涛下令: “快马禀报图库将军,黑狼部已经倾巢出动!估计明日到达!” 消息很快传达,图库按照计划,把早已准备好的一万伏兵派上了绝狼谷,交给沈渊统一指挥。 但这一万生力军的到来,却立刻带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第17章 首战得胜 带队的是三名千夫长,除了脸上带着刀疤,以勇猛著称的哈布力之外。 还有两名,一个叫戈尔汗,脸色红润,身形矮壮。 另一个叫莫日根,脸色阴沉,看着沈渊的目光也带着明显的不信任。 三人带着人马率先登上沈渊所在的山崖。 看到正在指挥忙碌的沈渊,立刻嗤笑一声,故意用周围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对副将说道: “哼!图库将军也是信得过,把上万弟兄的性命,交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混血崽子!老子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 戈尔汗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接话。 “哈布力老哥,少说两句吧,说不定人家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是咱们不知道的?” 这话引得他手下一些人发出低低的哄笑。 莫日根虽没说话,但那抱臂旁观、冷眼斜睨的姿态,也明确表达了他的不满。 他们手下兵卒见自家千夫长都是这个态度,也纷纷对沈渊投来怀疑、轻蔑甚至挑衅的目光。 原本紧张的崖顶顿时升起一种不信任的气氛。 沈渊清晰地听到了这些言论,面色却沉静如水,仿佛一切嘈杂都与他无关。 然而,哈布力几人带来的躁动,显然影响了一些士兵的执行效率。 就在哈布力越发得意,准备再嘲讽几句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咒骂声: “哈布力!闭上你的鸟嘴!再敢对阿木渊兄弟不敬,老子先替将军执行军法,撕烂你的狗嘴!” 众人回头,只见巴鲁怒气冲冲的大步走了过来。 他刚才正在另一侧巡查,听到这边的动静立刻赶了过来。 他直接走到哈布力面前,几乎鼻子顶着鼻子,眼睛里全是怒气。 哈布力面对他的气势愣了一下,但随即恼羞成怒: “巴鲁!你吼什么?我说错了吗?他一个斥候队长,凭什么指挥我们?” “凭什么?!” 巴鲁猛地伸手指向沈渊,大声说道:“就凭他带着五个人就敢烧了黑狼部的粮草,抓了他们的俘虏! 就凭他找到这绝狼谷,定下这埋伏计策!就凭我巴鲁,心甘情愿听他的调遣!” 他环视周围,尤其是瞪向戈尔汗和莫日根,吼道: “老子这条命都是阿木渊兄弟从萨术台的骑兵刀下救回来的! 他的本事,老子亲眼见过,我巴鲁第一个心服口服!你们要是不服,先来跟我巴鲁练练! 打赢了我,随你们怎么放屁!打不赢,就他娘的给老子把尾巴夹紧,乖乖听令!” 巴鲁在图库军中向来以勇猛耿直著称,人缘不错,威望也高。 他这一番毫不讲理的强力撑腰,顿时镇住了场面。 戈尔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莫日根也把目光移开,不再与巴鲁对视。 哈布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跟巴鲁动手他没十足把握,而且大战在即内讧,图库绝不会轻饶。 他直视着巴鲁,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行!巴鲁,你够意思!老子倒要看看,他阿木渊到底有多大能耐,别把大家都坑死在这里!” 说完,悻悻地一挥手,带着自己的人马,极其不情愿地走向沈渊划定的防区,嘴里依旧低声咒骂着什么,但气焰已经被打压了下去。 其他观望的士兵见最刺头的哈布力都被巴鲁压服,也纷纷收敛了情绪,开始认真执行沈渊之前的命令。 沈渊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一句,只是对巴鲁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巴鲁朝他重重一点头,意思是“放心,有哥哥在”。 经此一闹,崖顶上的气氛反而稳定了许多。沈渊继续从容指挥,将一道道命令传达出去。 翌日,午后。 站在崖顶的沈渊,通过金翅海东青,清晰了解到远方黑狼部就快到达图库的营地。 黑狼部,来了! 图库早已严阵以待。他依照沈渊之前的安排,命士兵在营寨前设置了些拒马、陷坑假装作为抵抗。 当台吉率领黑狼部到达时,图库率军抵挡了一阵。 台吉骑在高头大马上,望着图库营中显眼的帅旗,以及对方的兵力,脸上露出了狞笑: “图库!你这缩头乌龟也敢出来!儿郎们,给我冲!拿下图库人头者,赏牛羊千头,升千夫长!” 黑狼部瞬间发出震天的冲杀声,发起了凶猛的攻击。 图库见时机已到,立刻下令:“撤退!向绝狼谷方向撤退!” 命令一下,军队仿佛彻底崩溃,丢弃了不少旌旗和辎重,显得狼狈不堪,向绝狼谷快速逃窜。 “追!别让图库跑了!”台吉杀的兴起,早已将谨慎抛在脑后,率领大军紧追不舍。 在他眼中,图库已是案板上的肉,绝不能让这只鸭子逃回北玉城! 溃逃的图库军与追击的黑狼部一前一后,迅速接近绝狼谷。 崖顶之上,沈渊看着下方涌入山谷的黑狼部军队,眼神冰冷。抬手示意所有伏兵噤声隐蔽。 布置好的滚木礌石被士兵们死死抵住,弓弩手搭箭上弦,火油罐旁的士兵握紧了火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很快,台吉的前锋已经深入谷中,中军也追进大半,嘈杂的马蹄声和士兵的呼喊声在谷内回荡。 台吉本人,在亲卫的簇拥下,也已进入山谷。 就是现在! 沈渊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挥下手臂! “放!” 一声令下,如同惊雷炸响! 下一刻,两侧山崖之上,杀声震天!巨大的滚木,沉重的礌石瞬间滚下! 谷底的黑狼部士兵根本无处躲,瞬间被砸得人仰马翻,骨断筋折,惨叫声顿时压过了冲锋的呐喊! “火箭!放!”沈渊的第二道命令接踵而至。 无数点燃的箭矢如同骤雨般倾泻而下,射入人群,引燃了早已洒落在地的火油和干燥草木! 火焰迅速蔓延,将整个山谷化作一片炼狱!浓烟滚滚,战马受惊,疯狂跳跃,将背上骑兵甩落,然后踩踏而过。 “有埋伏!中计了!” “快撤!快撤出去!” “台吉大人在哪?!” 黑狼部彻底陷入混乱,前进的道路被落石和火焰阻断,后退的谷口却在混乱中被人马堵塞。 他们挤在山谷中,成为了最好的靶子。 箭矢、石头、着火的木头不断落下,收割着一条又一条性命。 第18章 活捉台吉 台吉在亲兵的拼死保护下,躲过了几次致命的落石。 头盔也丢了,头发散乱,脸上沾满了烟灰,之前的狂妄荡然无存,只剩下恐惧。 “顶住!给我杀出去!”他嘶声力竭地吼着,但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惨叫声中。沈渊冷静地观察着混乱的谷底,仔细地搜寻着。 很快,他找到了仍在组织撤退的亲卫,以及被围在中间身穿金色盔甲的台吉。 “赫连涛,带人用弩箭压制那边,别射中间那个穿金甲的。” 随后,沈渊又低声说道: “巴鲁大哥,该你了!带上斥候队和小白它们,去谷外埋伏台吉吧。记住,我要活的!” “放心吧阿木渊兄弟!” 巴鲁舔了舔嘴唇,脸上满是兴奋,大手一挥,带着斥候队和三头猛獒,沿着小路快速向谷外迂回。 随后,沈渊故意让靠近谷口的攻击稍缓,留出逃生的机会给台吉。 但被困住的其他士兵,见状也拼命地向谷口涌去,反而加剧了拥堵和踩踏。 台吉在亲卫的拼死护卫下,看到谷口的情况。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再也顾不得其他,在亲卫的簇拥下,朝着谷口亡命奔逃。 他们撞开挡路的己方士兵,狼狈不堪地冲出了绝狼谷那狭窄的出口。 回头望了一眼如同地狱般的山谷,听着里面传来的震天杀声与惨叫声,台吉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他的三万五千大军…完了! “走!快走!回大营!”台吉嘶哑着催促着,仅存的百余名亲卫护着他,朝着来时的方向打马狂奔。 然而,他们刚跑出不到二里,一处山林边缘,突然传来一声咆哮! “台吉!巴鲁爷爷在此等你很久了!” 巴鲁一马当先冲了出来,身后是四十多名斥候,以及三头呲着獠牙,眼中满是凶光的猛獒! 小白直接扑向台吉的战马! 战马受此惊吓,将惊魂未定的台吉狠狠摔落马下! “保护首领!”亲卫们惊呼着上前,但面对巴鲁等人,这点抵抗如同虚设。 巴鲁手中弯刀左劈右砍,瞬间放倒几人。 斥候们配合默契,挥刀列阵,一起配合着砍杀。 台吉的亲卫被迅速的砍翻一多半,其余人也失去了战斗欲望,纷纷扔下武器求饶。 台吉刚要转身逃跑,一柄冰冷的弯刀突然出现,架在他脖子上。 巴鲁那张粗犷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台吉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图库将军,可是备好了酒菜,等着你去做客呢!” 台吉面如死灰,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巴鲁和三头围上来的猛獒,彻底放弃了抵抗,瘫软在地。 绝狼谷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零星的战斗和伤者的哀嚎。 山谷伏击大获全胜,而沈渊计划中的最后一环——活捉台吉,也由巴鲁完成! 如今图库带领诱敌部队已先行回到北玉城,准备庆功宴。 而绝狼谷这边战后收尾工作也都快速完成,沈渊迅速派人将缴获清点完。 可谓收获颇丰: 缴获战马八千六百余匹,完好和稍作修补便可再用的北狄皮甲一万余副。 而黑狼部从大靖朝购得的精良铠甲,虽经滚木礌石,仍有近三千九百副完好可用! 弓弩箭矢堆积如山,缴获弯刀更是不计其数,足以装备两万大军。 经过筛选,治疗后还有战斗力的俘虏,共计一万两千六百余人。 随后,大军押解着俘虏,运送着战利品浩浩荡荡返回北玉城。 入城后,沈渊立刻安排巴鲁带人将俘虏押往校场严加看管。 又吩咐千夫长哈布力、戈尔汗、莫日根三人,负责将缴获的军械物资登记造册,运入仓库。 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沈渊则是先将三头猛獒送回了岑府,同时也让这三个“功臣”饱餐了一顿。 然而,沈渊前脚刚离开,哈布力眼中便闪过一丝阴冷。 他支开戈尔汗和莫日根,让他们先去清点物资,自己则找了个借口,直奔城主府。 他并不知道沈渊暗中派巴鲁活捉台吉的事,只看到台吉在乱军中被沈渊故意放跑。 “将军!”哈布力一见图库,便右手捶胸,语气愤怒地禀报: “将军,此战虽胜,但那阿木渊恐怕有投敌之举! 末将亲眼所见,他明明有机会在谷中射杀台吉,却故意下令箭矢避开,放他逃脱! 此人来历不明,恐怕与萨术台暗中勾结!” 图库闻言,眉头瞬间皱起了来。阿木渊放跑了台吉?若真如此,其心当诛! 哈布力见状,趁热打铁: “将军,如今大胜,将士们渴望犒赏。 现今萨兀尔大人已死,当初不许骚扰城中百姓的军令,也该作罢! 城中这些中原两脚羊,正好拿来赏赐将士,让士兵们快活快活,才能激励士气,应对接下来战斗!” 图库正思索沈渊之事,心中烦躁,又觉哈布力所言犒赏军队的办法法也是惯例。 他看了一眼哈布力,挥挥手道: “准了!你派人去办吧,先把城里那些大靖人都赶出来集中看管!等明日犒赏三军。” “是!”哈布力心中暗喜,立刻派手下两名百夫长去办。 此时,岑府内。 沈渊正与岑宝珠说着绝狼谷之战的惊险。 “此番虽胜,但接下来三部联军和萨术台才是真正的硬仗……” 沈渊话未说完,就听见外面街道上忽然响起一片哭喊、呵斥与兵刃碰撞的声音! 两人脸色一变,立刻冲出府门。 只见街上北狄士兵正凶神恶煞地驱赶、殴打百姓,将他们如牛羊般向城中心驱赶。 “动作快点!磨蹭什么!” “将军有令,所有大靖人,城中心集合!” “嘿嘿,这小娘子细皮嫩肉……” 百姓们惊恐万分,哭声一片。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站在岑府门口的沈渊和岑宝珠,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那不是沈渊么?那个纨绔竟然投靠了北狄!” “沈将军何等英雄,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岑小姐怎么也和他在一起?” “定是被沈渊那个无耻之徒逼迫的!” “呸!认贼作父,不得好死!” “嘘,都小点声,那畜生过来了,别让他听到。” 第19章 哈布力的诬陷 这些充满怨恨与误解的低语,也隐隐传入沈渊和岑宝珠的耳中。 这些百姓,为了救他们,沈渊出生入死的,现在还被这么冤枉。 岑宝珠被气得脸色发白,沈渊却是面沉如水,他知道,图库这是要拿百姓开刀了! 事态紧急,沈渊对岑宝珠低喝一声:“动手,制住领头的!” 话音未落,他迅速奔向最前面一个叫骂最凶的百夫长,直接将他踹倒在地,刀背压住对方喉咙。 另一边,岑宝珠也迅捷出手,她毕竟也是九品实力,三两下便将另一名百夫长制服。 沈渊厉声喝道:“都住手!再动百姓者,军法从事!说!谁派你们来的?” 被沈渊用刀架着的百夫长不服气的说道: “是图库将军亲自下的令!千夫长哈布力大人传的军令!” 另一名被岑宝珠制服的百夫长也怒声喝道: “阿木渊你这混血杂种,快放了老子,难道你要违抗军令造反么?! 沈渊瞬间用刀背将两人打晕,转头对岑宝珠喊道: “宝珠,看住他们,等我回来!”说完,沈渊直奔城主府。 城主府内,气氛凝重。 沈渊刚踏入正堂,图库冰冷的声音便传来:“拿下!” 两旁亲卫立刻上前擒住沈渊。 面对突然的变故,沈渊并没有慌乱,盯着坐在上首位的图库,平静的问道: “将军,这是何意?末将刚立下大功,为何要抓我?” 图库冷哼一声:“阿木渊!哈布力告你故意放跑台吉,你作何解释?!是否暗中勾结萨术台?!” 沈渊瞄了眼站在图库身旁,一脸得意的哈布力,心中瞬间了然,所有一切都是他这个小人在背后搞的鬼。 沈渊心中冷笑,面上却一片坦然: “原来如此。将军,台吉并没逃脱,而是被巴鲁生擒!” “什么?!”图库一愣。 哈布力见图库惊讶的反应,立刻跳出来反驳: “胡说八道!巴鲁一直在谷中参战,何时去抓台吉?分明是在狡辩! 你定是暗中投靠了萨术台,才故意放跑台吉,用假话来哄骗将军!”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哪个王八蛋在背后嚼舌根,说老子没去抓台吉?!” 只见巴鲁大踏步的闯了进来,先是瞪了哈布力一眼,然后对图库行礼道: “将军!台吉那杂碎已被我生擒,此刻就押在校场!” 哈布力仍不死心,厉声质问: “不可能!巴鲁,你手下的骑兵一直没离开过战场,我是亲眼看见的,你不可能去抓台吉!” 巴鲁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老子就是带着斥候队的四十三名斥候去的!” 听到巴鲁说只带了四十三名斥候,哈布力更是不信,更笃定这是巴鲁为了救沈渊说的假话。 哈布力指着巴鲁,冷笑开口:“巴鲁你想替沈渊说好话,也不用需要用这么卑劣的谎言吧! 我亲眼看到台吉逃出谷口时身边跟着不下百人的精锐亲卫,这一点在场的兵将都可以作证! 巴鲁!你说就凭四十多斥候兵抓住的台吉?你拿我当小娃娃一样好骗么?!” 哈布力说到这,猛然转身对图库行了一个军礼。 “将军!这分明是巴鲁为了帮沈渊开脱说的谎话。我哈布力拿性命保证!他巴鲁和沈渊同谋,将军应该对他俩同罪论处!” 巴鲁见哈布力像疯狗一样胡乱攀咬,将自己也带了进去,被气的不轻。 要不是图库还在,他一定会上去用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捶他一顿。 但此时他抬头看了看上首的图库,也只能压着脾气,指着哈布力鼻子怒骂: “哈布力你个狗杂种,少在那满嘴放屁!你要是不服咱们带人出去练练? 看你的一百人,能不能打过我这四十三个弟兄?!” 听到巴鲁口口声声说,只带了四十三人就生擒台吉及百余亲卫,还无一阵亡! 本来倾向老人哈布力的图库豁然起身。 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看向沈渊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灼热。 因为他知道这些斥候在沈渊接手前可没这么厉害,这一定是被沈渊这段时间训练出来的。 “来人!去校场,把台吉那老东西给老子拖过来!” 图库立刻下令,他要亲自证实这不可思议的战绩到底是不是真的。 随后,他又命令亲卫暂时先放开沈渊。 趁着亲兵去带人的空档,沈渊整理下衣甲,看了看哈布力有些担忧的神色,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 随后沈渊向图库行了个军礼,开始给哈布力挖坑。 “将军,我就是怕台吉死在谷中,才特意不让人放箭,将他放走的。末将是…” 一旁哈布力虽然也被巴鲁说出的战绩惊得脸色发白。 但在听到沈渊主动承认是他故意放台吉出谷时,马上又来了精神,没等他把话说完,立刻出声打断: “将军!你都听到了吧!沈渊他亲口承认了是他故意放走的台吉。 将军!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阵前放跑敌军首领就是通敌! 末将提议,应将阿木渊立刻拿下千刀万剐!” “放你娘的狗屁!”巴鲁被哈布力的话气得暴怒,恨不得当场上去撕了他的嘴。 但沈渊却很平静,他拦住暴怒的巴鲁,冷冷地看向哈布力,声音冰冷: “哈布力,你口口声声说我通敌,那我问你,我若是萨术台的人,为何要献上绝狼谷之计,葬送黑狼部三万五千大军?! 萨术台是蠢货吗,用如此代价来演一场戏?你这污蔑,简直可笑!” 说完,沈渊不再理会哑口无言的哈布力,转向图库,继续说道: “将军!如今金帐部、赫连部、血鹰部,三部都在往萨术台处集合,想来兵力不下五万。 末将之所以生擒台吉也是为了补充兵源,用来打败萨术台组织的联军。” 听到沈渊的话,图库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他身体前倾,急切问道: “补充兵源?怎么说?快给老子讲清楚!” 第20章 给图库画大饼 沈渊不易察觉的勾起了嘴角,他很满意图库现在的表情,于是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首先,我建议将军立刻昭告整个北狄,揭露萨术台弑主的罪行!名正言顺起兵讨伐,诛杀叛逆!” 沈渊又指了指校场方向: “其次,等会就用台吉的性命威胁他,让他亲自去跟那些俘虏说,他们被萨术台骗了。 萨术台是北狄的罪人,萨兀尔大人是他杀的!现在他知道了真相,要助将军讨伐萨术台! 随后,将军再把台吉软禁起来,派咱们信得过的将领去接管,整编那些俘虏。” 沈渊看着已经被完全吸引住的图库,最后说道: “台吉就是人质!黑狼部那些俘虏为了他们首领的命,也不敢造反,只能乖乖跟着咱们去打萨术台! 这样,将军的总兵力就能超过三万,足以和萨术台的联军有一战之力!” 图库被急促地呼吸着,这时他才明白活捉台吉到底有多重要! 就在这时,台吉被亲兵拖拽着踉跄着进了正堂,他衣服凌乱,披散着头发,早已没了首领的威仪。 见他被推进来,图库立马追问起他被擒经过。 台吉低着头不敢看图库,他一个高高在上的首领人活捉终究不是见光彩的事。 为了快点结束问话,他索性亲口诉说了自己和百余亲卫,是如何被巴鲁带着四十多人瞬间击溃并被俘虏的经过。 事实胜于雄辩!图库心中再无怀疑,对沈渊重视又上了一个高度。 他提着弯刀盯着台吉,将沈渊之前的计划说了遍,问台吉要么按他说的做,还能活命甚至日后有赏。 要么现在就把他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台吉早已被吓破了胆,为了活命哪敢不从,连连磕头答应。 图库满意地让人将台吉带下去,让他去对俘虏进行宣讲。 处理完台吉,图库的目光转向了哈布力。巴鲁率先发难,指着哈布力鼻子骂道: “哈布力!你这小人现在还有何话说?!刚才是谁说要以性命担保!” 沈渊看向图库,轻描淡写地问了句: “将军,军中若有人嫉贤妒能,构陷功臣,险些让有功将士寒心,坏我军大事。不知……该如何处置?” 此刻,沈渊刚为他立了大功,图库闻言,当即咬牙盯着哈布力,厉声宣判: “哈布力!你这条瞎了眼的狗!免去所有军功,给老子滚去当普通骑兵,戴罪立功!再敢生事,定斩不饶!” 这可是他多少年拼杀才换来的位置,如今什么都没了。 听完图库的审判,哈布力瞬间面色苍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敢再多说半句,踉跄着爬起身退出了正堂。 处置完哈布力,沈渊立刻趁热打铁,话题转向城中百姓: “将军,末将还有一事,就是城中那些大靖百姓……绝不能动!” 一旁的巴鲁挠了挠头,不解道:“兄弟,那些两脚羊留着浪费粮食,为啥不能动?正好拿来犒劳弟兄们啊!” 图库也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沈渊,等着他的解释。 沈渊摇了摇头,对巴鲁说道: “巴鲁大哥,正因为他们是两脚羊,才更不能动! 我们要告诉所有百姓,萨术台凶残成性,他派来的大军就是来屠城的! 破城之后,所有人都得死!只有图库将军仁厚,能保护他们安全。” 沈渊又看向图库,语气郑重: “这样一来,等到萨术台真的大军压境,我们甚至可以发动城中青壮协助守城! 为了活命,他们也会拼命!城内稳定,就是我们的根基。城内一乱,敌军还没到,咱们自己就先乱了!” 图库听得连连点头,觉得极有道理。 沈渊见状,再次抛出个更诱人的大饼: “将军,此战若胜,萨术台伏诛。萨兀尔大人没有子嗣,将军作为萨兀尔大人旧部,又是诛杀逆贼的首功。 完全可以娶一个名义上是‘萨兀尔血脉’的女子,以女婿和重臣身份,顺理成章地继承北狄首领大位! 届时,您就是名正言顺的北狄之主!” “北狄之主!”图库被这四个字刺激得浑身激动的颤抖,野心如同野火般在心中燃烧! 他起身走到沈渊身前,猛地一拍他的肩膀,激动地吼道: “好!阿木渊!老子没看错你!从今天起,你就是老子的千夫长,哈布力那废物的骑兵都归你管! 你的斥候队也给老子继续带着,练出更多像那样的精兵!” “谢将军!”沈渊躬身领命,低头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的计划,又向前迈进了一步。北狄这潭水,被他搅得越来越浑了。 宣布完对沈渊的封赏,图库又看向他身旁并肩站立的巴鲁。 “巴鲁生擒台吉有功,赏骏马十匹,精锐铠甲百副,明日自行去挑选。” 见图库此时兴致正高,沈渊再度出言问道:“那将军你看……这城中百姓……?” “当然不能杀!哈哈!本将军亲自去安抚这帮两脚羊去!走!你们都跟着一起去!” 说完,图库带头就往府走,沈渊和巴鲁,还有一众亲卫也都紧随其后。 刚出了正堂,正迎面撞上戈尔汉和莫日根。 见是图库,耿直的戈尔汉立马上前行礼问道: “将军,末将刚刚遇到了哈布力,他说他被免了军功,还被降为了骑兵。 将军!哈布力他犯了什么错,至于这么重的惩罚?” “什么错?!”图库指了指沈渊。 “他诬陷这次最大的功臣阿木渊,害得本将军差点杀了我的爱将,你说这个错够不够大?本将军该不该严惩?!” 图库越说越气,质问的声音也是越来越高。 “什么?”听到图库为了一个刚加入不久,区区一个斥候队长的沈渊。 就如此重罚为他出生入死多年的老人。 两人都被震惊得不敢置信。 耿直的戈尔汉平日里跟哈布力最为亲近,短暂震惊之后,仍是当着要要走的图库。 “将军!哈布力可是从军多年出生入死的老人,就因为这个,就要将他多年的辛劳毁了么?这…这…这是不是有些让人心寒了?” 第21章 莫日根的建议 图库刚要迈步离开,听到戈尔汉对自己不满的质问,脚步也是为之一滞。 重新扭头看向戈尔汉,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戈尔汉!你这是在质疑本将军赏罚不公?你知道阿木渊这次立了多大的功?!” “多大的功?不就是带着我们打败了台吉么?”戈尔汉被问得一愣,心中不由想着沈渊都立了什么功。 看到戈尔汉一脸茫然,图库再次提高了声音: “他替本将军收降了黑狼部一万两千人!就凭这个,我要不重罚诬陷他的哈布力,那才叫赏罚不公!” “什么?!一万两千俘虏都投降了?”二人再度震惊! “这么快?怎么可能?”不可置信的戈尔汉脱口问道。 巴鲁见图库朝戈尔汉不满的咆哮,明白他是真生气了,再这样下去估计戈尔汉也要跟着遭殃。 憨厚的巴鲁忙拉了下戈尔汉,凑近了跟他耳语道: “是阿木渊派我抓了台吉,又逼迫他去说降俘虏,现在台吉已经被软禁,一万两千兵士归我们了。” “什么?!活捉了台吉!”戈尔汉这次彻底无语了,再看向沈渊时,眼中已没了以前的轻视。 见戈尔汉低下头向旁边移了一步,让出了路,也不再追究处罚哈布力的事。 图库冷哼一声,也没再追究他之前不敬的话语,迈步与他擦身而过。 “巴鲁,将军这是要去干嘛?这么急?” 一直没说话的莫日根见几人要走,紧跟两步凑近巴鲁小声询问。 巴鲁缓走两步,指了指前面沈渊的背影,小声将沈渊劝图库不要动城中百姓的话完整说了一遍。 平日里略显沉默的莫日根听后心中咯噔一下,急忙越过巴鲁追上图库。 “将军,将军,等等!” 刚被戈尔汉耽误了半天,这次又被人叫住。 图库心中略感不爽,转身看着急步过来的莫日根,有些不耐烦地问: “你也有事?要是也替哈布力求情,我看你就免了吧。” 前车之鉴还在身后垂头丧气地站着呢,莫日根哪会触这个霉头,急忙摆摆手解释: “将军误会了,哈布力被罚那是罪有应得。末将叫住将军,是听说将军要去见城里的两脚羊?” 图库听他是问这个事,先是朝他点点头,随后仰起头。 在他看来,沈渊这个计策实在是完美至极,无人可比。 图库也想借这个机会在手下面前展现下智谋的一面,随后自豪的说道: “对,没错,本将军正是要去安抚下他们,展现一下态度,为以后对抗萨术台兵源不足时做准备。 怎么样莫日根,本将军这个谋划不错吧!你要不要跟本将军一起去?” “这叫不错?”莫日根心中苦笑,回头瞥了眼始作俑者沈渊。 随后对图库行了一礼,小心翼翼地说道: “将军,如今大敌当前维持城中稳定,这倒无可厚非,但抗萨术台,末将认为不妥。” “哦?哪里不妥?你倒是说说。”图库见他语气恭敬,不像刚才戈尔汉那样莽撞,索性就听他说完。 “谢将军!”莫日根再次行了一礼。 “将军,这些两脚羊毕竟是大靖人,并且攻城时咱们还杀了不少他们将士,难免这些百姓中会有其家人。 若将军将他们招进军中,他们有了武器……难免没有后顾之忧。 但是将军,虽然不能利用他们为我们打仗,也不能对他们动手,我们仍然可以从他们身上捞取好处。 将军不妨去安抚他们的时候对他们说,要想受到保护,不被萨术台破城屠宰,可以交出一定的钱糧帮助守城! 这样既能起到安抚的作用,也避免了我军徒耗粮草。” “图库军中还有这等人?!看来是我小看了这些北狄蛮子了!” 沈渊站在莫日根身后,将他的话听了个真切。 不过他没有急于出来反驳,他在等,等图库的反应。 此时,图库也开始犹豫起来。 说实话,莫日根这句话确实戳中了要害,将沈渊原本的打算看得通透。 就见图库来回在几人眼前双手抱胸,低着头来回踱着步,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沈渊,许久也没拿定主意。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注意,当莫日根说出攻城时他们杀死的将士可能与城中百姓沾亲带故时,他就已经有了决定。 只不过他在想,想怎么跟沈渊说… 现在沈渊提出帮他夺得北狄之主的计划,他已经拿沈渊当成了左膀右臂,当成了智囊! 但因为一句话就要否定沈渊之前给出的计划,图库怕……怕沈渊会因此不再给他出谋划策。 图库的一举一动都被几人看在眼里。 巴鲁是个粗人,让他打仗行,但对决策上的事他连听都懒着听。 而沈渊却是看出了图库内心所想,从他时不时看自己的眼神中,他读懂了图库内心。 如今只要不是个傻子,在听了莫日根的话都知道该怎么选。 沈渊不禁心里哀叹了一声,看来这个提议暂时不能利益最大化了。 不过还好,最起码保住了大靖百姓的命,保住了战死袍泽的家人。 沈渊明白,这时候他必须退让,在这么明显的好坏提议下,绝不能再坚持了。 但是至于以后嘛,事到紧要,不怕你不从! 于是没等图库说话,沈渊上前一步,与莫日根并肩站立。 “将军!莫日根千夫长所说很对,末将刚刚只想着怎么击败萨术台了,是末将考虑不周。” “哦?阿木渊你也认为莫日根说得对?” 见沈渊主动出来支持莫日根的提议,图库瞬间抬起了头,抱着的双手也松弛地放了下来。 随后大步走到沈渊面前,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木渊,你能如此想,本将军很是欣慰!” 他顿了顿,目光又落在莫日根身上,继续说道: “你们二人,都是本将军的得力干将!好,很好! 有了你们的全力辅佐,本将军定能打败萨术台那个弑主的卑鄙小人,替萨兀尔大人报仇雪恨!” 随后,图库没再停留,带着几人迅速赶往百姓聚集的地方,准备好好安抚下这些百姓。 第22章 内奸的线索 去往城中心的路上,沈渊有意靠近巴鲁,凑近他小声道: “巴鲁大哥,那个莫日根……什么来头?我看他举止不太像咱们北狄人。” 巴鲁闻言,皱了皱眉,低声回道: “阿木渊兄弟,说起这莫日根……他可不简单。 前两年被萨兀尔大人派去南边的大靖朝当过使者,据说在那边他把中原的习俗规矩的规矩都学了个透。” 说到这,巴鲁抬头看了眼莫日根的背影,向沈渊说了一件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事: “最奇怪的是,他上月刚回来就向萨兀尔大人提议攻打北玉城。起初大人觉得太过冒险,根本没同意。 可不知道后来他单独跟大人说了什么,随后大人就改了主意,下令集结兵马!” 巴鲁摊了摊手,语气带着点不可思议: “然后,你都知道了,咱们几乎没费太大劲,就把这北玉城给打了下来。兄弟你说神奇不!” “是他单独进言后,萨兀尔大人才决定攻城的?!”听完巴鲁的话,沈渊心中剧震! “是啊!就是在那天之后,萨兀尔大人就开始让巴鲁将军准备出兵的。” 一个熟知中原内情,并能说服首领发动战争的使者。 一场被认为冒险的进攻,却成了异常顺利的破城之战。 还有那至今不明朗的,精准指向城防弱点的内应和那三堆诡异的烽火…… 所有的线索,此刻都像被一条无形的线串了起来,而真相的另一端,似乎就握在这个莫日根手中! 沈渊越想就越肯定,这个莫日根肯定跟内奸的事摆脱不了关系! 沈渊的目光再次投向莫日根时,已带上了一种要将人看透的审视。 但随后,他又迅速收回视线,将所有情绪掩盖,只是平静地对巴鲁说: “原来如此,多谢巴鲁大哥告知。此人……的确很不简单。” 北玉城城中心,一处空旷的广场。 广场上,黑压压地挤满了被驱赶过来的大靖百姓。 与之前哭喊连天的混乱不同,此刻现场虽然弥漫着惶恐与不安的气氛。 但周围的北狄士兵只是持刀警戒,并没人再对周围的百姓驱赶打骂。 这和谐的秩序,源于隐藏在人群的岑宝珠。 她一直按照沈渊离开前的话,看管着那两名百夫长,不让这些北狄蛮子再动粗。 现在见到沈渊淡定自若跟在图库身后,明白事情已被他解决了,这才放开两人,自己藏进了人群中。 当图库带着沈渊、巴鲁、莫日根等将领走上临时搭建的高台时,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许多人立刻认出了站在图库身旁穿着北狄军服的沈渊! 图库对此颇为满意,以为这些百姓是被自己的威仪所吸引。 他上前一步,高声道:“大靖的百姓们!都给老子听好了!” 随后,环视了下底下的人群,按照之前莫日根的说辞,高声宣布: “本将军图库,跟其他的北狄人不一样!之前没动你们,就是老子的态度!” “现在,萨术台那个屠夫要带人来攻打北玉城!只有老子能护着你们!” “想活命,你们就得拿出诚意!按人头给老子捐保命粮!只有老子的兵吃饱了,才有力气替你们挡刀!” 此言一出,台下百姓的压抑瞬间被打破,不满的议论声响起。 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带着哭腔喊了一句:“捐粮?我们自家都快饿死了,哪还有余粮!” 这一声如同点燃了引线,更多饱含愤怒与绝望的声音爆发出来。 许多人愤怒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盯上台上的沈渊: “就是他!定是那个沈渊出的这个恶毒的主意!” “沈家的畜生!投靠北狄人,如今还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 “呸!不得好死的东西!” 这些充满怨恨的话语,在台下百姓中传播,清晰地传入了隐藏在人群里的岑宝珠耳中。 她心如刀割,为沈渊感到万般委屈,却只能死死攥紧拳头,将心中的不满咽下。 台上的图库听不清具体内容,但能感受到汹涌的民怨。 他脸色一沉,“锵”地拔出半截弯刀,出声镇压: “都给老子闭嘴!再嚷嚷全砍了!让你们捐粮是为你们好!老子的军队没粮,拿什么抵抗敌人的进攻? 看到今天被抓回来的俘虏没?萨术台已经动手了!等他破了城,你们以为还能活命?他只会下令屠城!” 有了俘虏的证明和萨术台屠城的威胁,躁动的人群稍稍安静了许多。 趁此机会,沈渊赶紧靠近图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几句。 图库眼一亮,重重点了点头,随即按沈渊所说,再次对着台下喊道: “都听好了!只要你们老老实实捐了粮,老子就给你们方便! 从今天起,宵禁之前,你们可以在城内自由走动!老子的巡逻兵,保证不会无故侵扰你们! 但谁要是敢借机闹事……” 图库晃了晃手中的弯刀,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这个消息让绝望的百姓看到了一丝希望。 长久以来躲在家中,导致无法满足基本生活的需求,再加上对萨术台屠城的恐惧。 许多人在权衡后,无奈地选择了沉默和接受。 广场上的喧哗渐渐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顺从。 沈渊一脸平静的站在图库身侧,面沉如水,将台下所有投向他的憎恨目光全都看在了眼里。 随后视线转向身旁的莫日根。 百姓的生死,内奸的线索,都在这个沉默寡言的北狄人身上了,看来自己有必要好好接近下他。 不提此时沈渊的内心,站在人前的图库,倒是对自己这番恩威并施的效果颇为满意。 随后,看天色渐晚,便大手一挥,下令解散人群。带着众人返回了城主府,准备当晚的庆功宴。 庆功宴上,图库自是最高兴的,巴鲁也因为军功赏赐兴奋的喝的酩酊大醉。 而戈尔汉则是因为之前被图库斥责,好友哈布力被罚,虽然得到不少赏赐,但仍是郁闷的喝到人事不省。 直到庆功宴结束,全场的重要将领中,只有沈渊和莫日根是清醒着走出的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