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谢青苒就被装扮好了,不得不说,哪怕刘姑姑平时都不给谢青苒什么好脸色,但是这梳头的手艺还是一等一的好。
看着镜子里端庄高贵的自己,谢青苒的嘴角微微扬起。
她从前很少穿这种带着颜色的衣服,现在反倒是会有一种令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淡紫色的长裙配上那种高岭之巅的寒冷,简直就是相得益彰。
哪怕是刘姑姑心中十分厌恶谢青苒,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位谢家大小姐实在是好看得过分,不说其他,就这高冷的气质,可以说是京城独一份,如同雪山之巅上盛开的冰莲一般,令人敬畏,却也忍不住想要攀折。
从映荇阁走出来,一路走到大门口,看见谢含月身上那件杏黄色的衣服,谢青苒的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这就是谢含月的一贯风格,表面上说不会跟自己抢什么,可事实上,现在眸中的得意,怎么都遮掩不住。
若是上一世,谢青苒看见这一幕,一定会伤心会难过甚至还会闹起来。
可是现在,谢青苒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就这么上了马车。
谢含月本来还以为谢青苒一定会跟自己闹起来,甚至还期待着谢青苒来找自己胡闹,让谢家人更加厌恶她,可是却不曾想,竟然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就上了车?
就连王氏都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本来是担心谢青苒会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胡闹的,却不成想,竟然如此懂事?
一回头就撞上了刘姑姑那张红肿的不像样子的脸颊,王氏微微蹙眉:“你这是怎么弄的?”
“是大小姐赏赐了一巴掌。”
刘姑姑低着头,淡淡回话,却也透着委屈。
这可是自己的陪嫁丫鬟,这丫头未免也太过分了一些!
王氏只觉得,谢青苒打的根本不是刘姑姑,根本就是在故意打自己的脸!
她登时变了脸色,一把扯开车门,对上了谢青苒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
“母亲,我们马上就要入宫了,母亲要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奴才,跟女儿翻脸吗?”
谢青苒的语气冰冷,没有任何起伏,可是偏偏就是带着点咄咄逼人的味道。
“你!”
王氏咬牙,刚想要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了谢延康的声音。
“怎么还不走?”
谢延康皱眉,看向王氏,眼看着就要入宫了,还这么不消停吗?
王氏千万般怒火,现在也只能是暂时咽下去,咬着后槽牙上了车。
“谢青苒,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你竟然如此不尊老仆,那可是我的贴身姑姑,你说打就打了,你把我放在哪里,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王氏压低了声音,咬着后槽牙质问。
“是啊,姐姐,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就算是你生气母亲把这衣料给了我,也不能如此的打母亲的脸啊,刘姑姑可是母亲身边的人,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谢含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扯了扯谢青苒的袖子,埋怨又可怜的看着她。
“罢了罢了,姐姐,你还是给刘姑姑赔个不是吧。”
“她是看着你长大的,又不是看着我长大的,以奴欺主本就是大罪,我打她一巴掌,已经算是很给她脸面了。”
谢青苒蛮横的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冷淡的看着谢含月,这话,也是说给王氏听的。
“反了你,你以为,你嫁到镇国公府我就真的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谢青苒你不要忘了,这门亲事,还没有定下来呢!”
王氏咬着后槽牙,看着谢青苒的时候,眸子里满是恼火,根本不像是在看自己的亲生女儿,倒像是在看自己的仇人。
这样的眼神,已经不能刺痛谢青苒半点。
她只是淡淡一笑:“母亲,这门亲事成不成,刘姑姑都是一个下人,我是大小姐,她故意欺负我,我也不会忍耐,我也是为了母亲好,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也只会有人说母亲你不会管教下人。”
上一世,谢青苒无论受了什么样的委屈,第一时间都是选择隐忍,自己默默地消化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可是这一世,她绝对不会退让半点。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好了,反正,她上一世的下场那么凄惨,足以证明,隐忍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王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刚刚回来的女儿,现在竟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了?
这孩子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总觉得,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的在掌心流逝,这种感觉,让王氏的心里,十分的惶恐。
然而这样的感觉到底是从何而来,王氏现在也根本想不清楚。
很快,车子到了宫中,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唤秋,就这么站在门口,看见谢家的马车之后,立马规规矩矩的迎上来:“皇后娘娘说,想见见谢家大小姐。”
“是。”王氏立马答应下来,看了谢青苒一眼:“还不快点跟唤秋姑娘进去?”
谢青苒走上前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麻烦唤秋姑娘了。”
她的动作标准,语气冷淡,眸子也没有任何的波澜。
哪怕唤秋见过那么多京城贵女,但是如此冷清气质的这还是第一个,毕竟大部分的大家闺秀,都是温婉贤淑,乖巧可人的。
这个姑娘,很不一样。
唤秋甚至觉得,萧玦没准真的会看上这位谢家大小姐。
她笑了笑,客客气气道:“大小姐实在是太客气了,这边请。”
谢青苒就这么默默地跟在唤秋身后,不多看,也不多问,整个人乖巧的不得了,没有半分逾越。
唤芸更是觉得,谢青苒不单单气质独特,就连这分寸感也是独一份的,这样的人,识大体,顾大局,日后就算是有什么,也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很快就到了皇后的春秋宫。
唤芸引着谢青苒进了门。
谢青苒看着堂上坐着的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立马上前,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