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之白当场恼火道:“快去看看,究竟是谁在外面吟诵诗句,搅扰我们的诗会!”
不一会儿,有人回来禀报说,“外面吟诵诗句者是齐砚。”
又是那个该死的齐砚。
诗会现场一片哗然,这个齐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在外面故意制造杂音,分明是想破坏诗会顺利进行。
李谦站出来提议道:“大家不用在意,齐砚因为不够资格参加诗会,所以必定是怀恨在心,才故意捣乱的。”
“我们越是理会他,他就越是得意忘形,还是不要管他的好。”
话是这么说,可从外面不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吵闹声,这不就把诗会现场的氛围给破坏得一干二净了吗?
大家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被硬生生给搅和了,就算身处于曲水流觞带来的古风雅韵之中,也很难再感受到这份意境。
有一位才子懊恼地说:“我刚才明明已经有了灵感,被外面的声音一吵,结果全给忘了。”
也有人说:“曲水流觞要的就是意境,现在外面如此吵闹,还让我们怎么把诗会进行下去?”
在场每个人都因为被打扰了雅兴而感到十分不满。
孙仪看在眼里,却默默偷笑。
既然我们梅州城的第一才子不能来,那你们也别想玩得痛快,论诗词天赋坐在这里的人有哪个比得上齐砚?
不,应该说就算这些人加起来,也完全不是齐砚的对手。
鲁雄端坐主位,不动声色,今天他本质上只是代表州牧大人出席而已。
在诗会开始前要不是蔡之白等人蓄意针对齐砚,要求立下一条举人以下不得参加的规矩,也就不至于闹出现在这些动静了。
关于蔡之白这些人,鲁雄也早就看不惯他们了,仗着自己在京师有点家世背景,就到处趾高气扬,拿身份压人。
鲁雄倒是希望齐砚能挫一挫蔡之白的锐气,别总觉得从京师来的就该高人一等,很多富家子弟的臭毛病那都是惯出来的。
现场一些官员开始各抒己见,有人说对外面的吵闹声不予理会,只管这里继续奏乐宴饮,重新将气氛搞起来。
也有人说干脆直接将外面的刁民赶走,免得打扰了他们的兴致。
“鲁大人,您意下如何?”
在场的官员询问鲁雄的意见。
鲁雄含糊地说道:“这个嘛......要是直接驱赶外面的百姓,会被人家说官府横行霸道,影响实在不好。”
“不如就让在场的一众青年才俊们决定吧,本官不好擅作主张。”
说完,他呵呵地笑着,一副置身事外坐等看戏的架势。
其实他不明确表态,就等于是帮了齐砚,否则以官府动用武力驱赶,外面的人会在半柱香之内散得无影无踪。
蔡之白自诩为这些青年才俊中的领袖人物,既然鲁雄不肯做出决定,那么他就理所当然地站了出来。
只见他自信满满地对众人说道:“外头那个齐砚,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而已,他没资格进到诗会现场,就自以为能靠着哗众取宠博取关注。”
“他分明是想出名想疯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更不能让他得逞!”
有人就问道:“蔡公子有什么高见?”
“齐砚之所以跳得欢,是因为有诸多无聊的闲人给他捧场,可要是这些人都走光了呢?他再怎么上蹿下跳也就没人在意了。”
众人听了蔡之白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可是既然鲁大人说不能驱赶百姓,那么要怎样将围在齐砚身边的闲人都带走呢?
蔡之白早就想好了这一点,他成竹在胸地说:“很简单,我们这场诗会本是封闭举行的,现在只要告诉外面的百姓,除了齐砚之外,任何人都可以进来观赏即可。”
“太好了,蔡公子果然高明!”
李谦激动地说。
他今晚除了参加诗会以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找机会好好羞辱一下齐砚。
因此齐砚不能进到诗会现场,他心里还有些小小的遗憾,现在听蔡之白这样提议,他光是想到齐砚脸上难堪的表情,就心情无比舒畅。
“在座诸位都是德才兼备的人杰,丰神俊朗,才华横溢,那些普通百姓平日里可见不着大家的尊容,今天给他们这么难得的机会,他们自然要好好抓住。”
蔡之白的提议立刻被接受,几名鸿福楼的伙计被派出去向大家宣布,诗会从现在开始对外开放。
只要保持安静,就可以有序入场,一睹才子佳人们的风采。
蔡之白刚才这些话是说给大家听的,但实际上在他自己心里,堪称丰神俊朗,才华横溢的人压根就只有他一个。
可随着时间慢慢过去,蔡之白等人却迟迟不见百姓们如潮水般涌入到这里,而外面的吵闹声却依旧如故。
伙计们出去了挺长时间,按理说消息应该都顺利传达给外面的人了,怎么会没有人进来呢?
蔡之白感到有些尴尬,于是让自己身边的亲随出去找个百姓进来,他想到当面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久,一位正在外面看热闹的小哥被带了进来,他是满脸的不情愿。
“你们究竟有什么想要问的,请赶紧问吧,我还得出去继续看齐公子作诗呢!”
蔡之白强忍着怒意,问小哥道:“外面那个姓齐的人,究竟在干什么,你们围着他有什么可看的?”
“不如进来这里,看我们如何如水流觞,吟诗作对,吟诵出一首首精妙绝伦的佳作。”
蔡之白一顿吹嘘,谁知小哥却不为所动。
他如实告诉蔡之白,“我知道你们今天在这里举办诗会,可要我说外面那位齐公子才是个真正的鬼才,听闻世上有人能七步成诗,但齐公子张口就来,所吟诵出的每一首诗都是传世佳作。”
听到有人当面吹捧齐砚,现场众人都非常不爽,尤其是蔡之白和李谦。
李谦从座位上站起来,没好气地说,“你一个土包子哪懂得欣赏诗词,又如何评判齐砚吟诵的诗作是好是坏呢?”
谁知这位小哥也是个犟脾气,顿时回怼道:“少瞧不起我,我也是读过几年私塾的,而且齐公子说了,今天在外面摆擂台,有人能做出一首压过他的诗作,他从今往后就决不再作诗。”
李谦大怒,“齐砚猖狂到这个地步,我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