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陷入沉默之际,朱厚聪的声音再次传来。
“其实也并非全无办法。”
“什么办法?”
“小布你快说!”
乔婉娩美眸一亮,眼中中蓦地燃起了一丝希望。
下一秒朱厚聪就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
正是那本南胤秘术。
他小心翼翼地将书册置于案上,看着众人沉声道。
“此物是我从皇宫秘藏中寻得的南胤秘术,其中或许记载了控制乃至消灭业火痋之法。”
“只可惜我对南胤文一窍不通,没办法破解上面的文字。”
“南胤文?”
佛彼白石等人连忙凑上前来观看。
只见桌上摆着的是一本暗色皮革包裹的古籍,书页已经全部泛黄卷曲,一看就有些年份了。
石水翻开封面,印入眼帘的都是蜿蜒曲折的奇异符文。
与都大溪文字截然不同。
他们四人面面相觑,显然也是无从下手。
云彼丘摇头叹息道。
“此书年代久远,字符结构迥异于大溪文字,在场诸位恐怕无人识得。”
朱厚聪环视一圈之后,不禁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难道我泱泱大溪,万里河山,就找不出一个能读懂南胤文的人吗?”
一语落下,议事厅内一片寂静。
就在众人愁云惨淡的时候,乔婉娩的眼睛一亮。
“小布,我想到一个人,或许他能破解此书。”
“谁?”
“万事通,苏文才。”
“门主,你说的可是那位以博古通今、经天纬地之才闻名于世的苏文才老先生?”
一旁的白江鹑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惊诧之色。
据他所知,苏文才早就退隐江湖了。
想找到此人可不容易!
“没错。”
乔婉娩微微颔首。
“苏爷爷是小慵的爷爷,此前我去寻小慵时,曾有幸拜会过苏爷爷几次。”
“他老人家毕生钻研古籍,于各种失传的文字、秘辛都有极深的造诣。”
“如果说大溪还有人懂南胤古,那么非他莫属。”
朱厚聪听罢,眼中顿时燃起了希望。
但心中却是一阵得意。
果然还是乔婉娩懂事啊!
自己还没说出来,她就先提出来了。
晚上好好奖励奖励你!
“师娘,此事关乎天下安危,刻不容缓,只好拜托你了。”
他郑重地将南胤册子递到乔婉娩手中。
“除我们几人之外,绝不能再让旁人知晓,一旦消息泄露,单孤刀及其党羽是绝不会放过苏先生的。”
“放心,其中的利害关系我明白。”
…
张太岳一计搅动天下风云。
各国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已是暗潮涌动。
大秦,函谷关内。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一间不起眼的民房隐匿在巷陌深处,窗隙间不见半点灯火。
忽然,巷口一个身影踉踉跄跄的撞到民房门前。
那是一名身着秦军服饰的青年。
不过此时他的甲胄已经破碎,浑身浸满了鲜血。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强撑着用长剑拄地前行。
另一只手死死按住腹部不断洇血的伤口。
来到门前之后,面色苍白的抬起头在门上撞了六下。
三重三轻。
这是他们约好的暗号。
下一秒,房门应声裂开一道缝隙。
一名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子慎重的探身而出。
当他看清门外人的惨状时,脸色骤然一变。
急忙上前,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青年。
触手是一片湿黏温热。
全部都是鲜血。
“赵胥,你这是…?”
“中郎将…有…有紧急军情。”青年有气无力的说道。
“先进屋。”
中年男子连忙将青年扶进屋内,接着伸出手掌不停的为青年灌输真气。
“你撑住,我这就为你疗伤。”
“中郎将…别…别浪费真气。”
青年用尽最后力气攥住他的衣袖,猛地摇了摇头。
他的唇边不断溢出鲜血,眼神却越来越明亮。
明显是回光返照。
“来不及了…有…有重要军情…”
青年不停的喘着粗气,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可他一直坚持着,声音断断续续传出。
“我们…我们安插在秦军内部的探子拼死传回消息…秦国锐士正在秘密集结。”
“还有蒙恬…他…亲自率领着麾下最精锐的黄金火骑兵…正日夜兼程朝着函谷关赶来。”
“他们要东出函谷关…目标…是我们大渝!”
什么?
中年男子听完忍不住浑身一震。
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但他知道青年绝对可靠,不可能假传情报,而且这副样子明显就是拼死前来传递情报的。
接着他只觉得一股寒意直冲天灵。
大秦锐士的战斗力他可是深有体会的。
当年大渝正值先帝骤然驾崩,三大公族为争夺摄政之位内斗不休。
朝局动荡,边防废弛。
西陲的强秦便如一头嗅到血腥味的狼,果断抓住时机,以雷霆万钧之势剿灭了山东六国。
但他们仍旧不满足。
携大胜之威十日之内,连下玉门关,松州等地,直逼大渝京都。
那一战,大渝也是岌岌可危。
万幸的是,当时庆国和梁国都不愿看到一个更加强大的秦国。
纷纷陈兵边境,明确表态若秦国不退兵,便将与大渝结成同盟共伐秦国。
秦国虽强,却也忌惮几国合纵攻秦。
担心陷入多方作战的泥潭之中。
这才选择了息兵止战。
转而回头去消化、整合山东六国。
自那以后,两国边境虽小摩擦不断,但总体上还维持着太平。
可谁都清楚,秦国东出的野心从未熄灭。
它就像一头暂时蛰伏起来消化猎物的猛兽,终有一日会再次亮出獠牙。
所以大渝的暗卫在秦国布局最深。
一直给钱给粮,挑唆山东六国旧贵族。
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代理人,不断在秦国内部挑起事端。
在他们的不断挑唆、暗中资助之下,山东六国的余孽对大秦更加仇恨。
接二连三的不断爆发小规模反叛。
现在蒙恬和黄金火骑兵都出动了,这明显绝非寻常的边境挑衅
而是全力进攻的征兆。
可为何秦国突然就要东出函谷关对大渝动手呢?
他们国内的矛盾还没有解决啊!
“请中郎将…速速出城…”
青年涣散的目光中燃烧着最后的执念,鲜血不断从嘴里涌出,声音也变得微不可闻。
“将消息…告知玉门关守将…早做御敌准备…否则…大渝西陲恐有倾覆之危…”
话音方落,他紧攥着中年男子衣袖的手猛然松脱。
脑袋无力地垂向一侧,再无任何气息。
那双眼睛依旧空洞张开着。
中年男子眼中含悲,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替青年阖上眼帘。
“好兄弟,你放心。”
“我这就设法离开秦国,将消息带回大渝。”
他正欲起身,突然耳边传来了一个阴冷尖锐的笑声。
“离开?”
“桀桀桀…只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那笑声在狭小的屋内回荡,整间屋内全部都是刺骨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