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衣也逐渐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奈何得了这个男子。
好几次秦峥深受重伤就要伏法，结果每一次都用惊人的恢复能力在短时间内复原如初。
要知道自己可是正经的传奇境修士，而对方就算隐藏了实力，也肯定不过王者境罢了。
“差不多得了啊！”
秦峥浑身又是冰又是火，浑身带血，脸色涨红的躲在小鼎后面：
“老子拿你们天剑门一点东西，挨了顿打，大家两清，你若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柳青衣上下打量了秦峥一会儿，淡淡道：
“可以。”
“额？…”
秦峥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好说话：“你说的啊，谁再动手谁是狗！”
“我没那么无聊。”
柳青衣兀自回到了先前的院子中。
秦峥让草上飞给端一杯茶上来，转来转去，两人还是出现在了一张桌子前。
“仔细说说，这渡月仙君是什么人，还有在我身上会发生什么？”
秦峥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脸色有些复杂。
“你会死。”
柳青衣没有喝茶，淡淡的说道：“每一个被索命咒缠上的人都会死，无一例外。”
“……”
秦峥忍住骂娘的冲动问道：
“这么危险的东西你们放在飞舟上干嘛？…”
“不是我们放的，是你自己去取的。”
柳青衣看着秦峥的眼睛说道：“你信不信命？”
“什么意思？玄学？”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算好的，包括这件东西的遗失，恰好到了你的手上。”
柳青衣说到：“不是你选择了渡月仙君，是渡月仙君选中了你。”
“……”
说实在的，秦峥不想相信。
但是先前发生的事情，又让他没有办法不信。
“这种事情从前发生过很多次。”
“某个农夫，某天忽然倾尽家财加入盗墓的帮会，在墓葬的角落找到一座烛台，回家当天身上便被刻上了这索命符。”
“五天之后家人找到他，发现他身上的皮肤被完整的剥了下来。”
“而这人从此不知所踪。”
“真的假的？”
秦峥对这些道听途说的鬼故事向来持批判的态度。
“你不相信？”
柳青衣接着说道：“传闻当天晚上有人在村口看见一个黑影，黑影走的很慢，周遭腥臭无比，他身上不断留着脓水，淌到河中后，原本清澈的河水也变得黢黑。”
“什么意思？那人就是渡月仙君？”
“不，是从人皮里窜出来的渡月仙君。”
柳青衣叹了口气道：“他的怨念很大，所以在各地都有封存着他怨念的东西。”
“这木盒，也是其中之一。”
秦峥吞了口口水：“被怨念缠身的人都死了？”
“都死了。”
“最长的活了多久。”
“一个礼拜。”
柳青衣看向秦峥，眼神有些可惜。
“？？？”
秦峥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害怕的事情你不早说！？非要说那里面藏着什么剑谱？！”
他恼火了，这不是害人么？！
“确实有一本剑谱。”
柳青衣说道：“而且我觉得若是你的话，应该对你会有用。”
“有用？”
“这里面封存的是珏灵剑法，如果传说没错的话，当年斩杀渡月仙君的那位，用的就是这一套剑法。”
“因为索命咒的原因，没有人敢打开这个箱子，所以也没人能证实这件事情的真伪。”
“试图打开箱子的都死了？”
“都死了。”
柳青衣看着秦峥，幽幽道：“而且是当场暴死。”
“所以相当于，我是比较幸运的？”
秦峥大概搞懂了。
当年渡月仙君死在了这本剑法上，所以死后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将自己的怨念与这剑法帮在了一起，诅咒打开它的人。
“等会儿，你刚才不是说封印了很多份怨念么？还有烛台什么之类的。”
“那些同样是沾染了索命咒的器具。”
“渡月仙君不止活了一世。”
柳青衣淡淡说道，好似又为了自己话语的严谨，加了一句：“传闻是这样的。”
“所以你说这剑法对我有用的意思是？…”
“说不定能从剑法中悟出一些抵挡索命咒的东西？”
柳青衣点了点头。
换做别人，在短时间内掌握剑法剑招，可能并不现实，索命咒毕竟太狠厉，最长寿不过一周。
但是对于秦峥来讲说不定可行。
他天赋不一般。
秦峥忽然想起来一个颇为荒诞又有些好笑的故事，但又莫名和现在的处境很符合。
在之前那个世界，下雨过后，无疑是小孩子最佳的玩乐时间。
河边涨水，操场积水。
半大的孩子往往拎着木棍在场上水边模拟大侠，玩的不亦乐乎。
这时候要是有大人经过，就会劝告一句：哪家的小孩，别玩水了，当心感冒。
而这时候小孩子总要嘴硬一句：反正我已经感冒了，不怕。
反正我已经感冒了，不怕。
这就像偷了爸妈的钱还没来得及用出去，结果就挨了揍。
反正打都打了，钱当然要狠狠地花。
秦峥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忽然知道柳青衣为什么打到一半停手了，多半是好奇那个传说的真实性，也好奇自己能不能学会其中的剑法。
“我要开了？”
秦峥捡起木箱来，看着那乌黑的能滴出水来的封条，面色有些不平静。
“嘎吱…”
尘封的木箱中冒起一阵灰尘，迅速的窜入了秦峥的口鼻。
“竟然是空的？…”
他刚想说什么，眼皮又感到一阵沉重。
这一次，秦峥没有再在院子内醒来，反而是来到了一条染血的街巷。
这是什么街道？
秦峥不知道。
只觉得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传来让人心悸的压力，仿佛一座大山落在他身旁。
就连脚下的每一片青石板，都让人有些心慌发颤。
那细细的纹路间，似有银河在幻灭，星辰在闪烁。
这绝不是简单的人间！
秦峥转过头，落日竟遮住了大半的天空，近在眼前，发出微弱的光芒。
倒在街道上的每个人，每一块碎落的血肉，都压得秦峥喘不过气。
这是哪里？
“滴答…滴答…”
身后传来鲜血滴落的声音，不快不慢，其中似包含着永恒的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