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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620

作者:司修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611章 书生的小花妖035


    沉清越带着人冲进谭家的时候,王雪华正在后院照顾自己的两个孩子。


    好不容易给孩子喂完了早饭,她便听见了前院的动静,也不知道为何她右眼皮跳的欢快,心里有些不踏实。


    她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右眼皮,对家里的佣人吩咐,让她们暂且照顾好少爷小姐,便去了前院。


    一到了前院,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穿着官服,冷峻着一张脸,明显成熟了许多的沉清越。


    今天的他看起来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竟是比上次见面还要好看,王雪华一时之间有些怔愣,继而是巨大的惊喜。


    他是特意来见自己的吗?


    还没等她细想,就看到了被侍卫带走的父亲以及跟在沉清越身后一脸谄媚的自家公公。


    王雪华有些闹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直到听见他爹大声喊冤,王雪华才脸色一白,不敢置信的抬头去看沉清越。


    沉清越自始至终都目光冷酷,似乎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


    碍于自己的公公在场,王雪华不敢跟沉清越表现的太过熟络。


    眼见着自己的爹就要被带走,王雪华不管不顾的想要去拉自己的父亲,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偏生有两个侍卫不近人情的拦住了她的去路,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阻止自己的父亲被带走。


    直到王老爷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王雪华才咬着粉嫩的樱唇,眼里含着眼泪,楚楚可怜,眼里饱含着复杂与情义,直勾勾的盯着沉清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沉,沉大人,我爹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沉清越这才看了王雪华一眼,他眉眼冷漠,全然没有三年前的温情与柔软。


    “我以为王小姐知道。”


    王雪华脸色越发苍白。


    他爹当年做的那些事她心里多少是清楚的,可她却下意识的不闻不问,以为这样,她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以为自己是无辜的。


    “我我不知道,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即使当年,我爹他对你有些误解,可你也不至于将他抓起来吧?”


    王雪华试图唤起沉清越当初对她的情谊。


    “没有误会,也不敢有误会。”


    沉清越冷声说完,再也没有看王雪华一眼,一撩自己的官服,转身就走。


    王雪华很想拦住沉清越,可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她只能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


    沉清越带人离开了之后,王雪华便上前一步想要搀扶住自己的公爹,可手还没挨到谭老爷的衣袖便被谭老爷一袖子给甩开了。


    王雪华猝不及防被甩到地上,她不敢置信,美眸含泪看着谭刺史。


    “爹?您为何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儿?我爹他”


    谭刺史目光阴冷的哼了一声,“你这个毒妇,不配做我谭家的儿媳妇,谭松呢?把他赶紧给我找来。”


    谭松便是谭刺史的儿子,他昨晚就没回来,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鬼混。


    下人领命,纷纷去自家公子常去的地方寻找。


    “来人,将这个毒妇给我关起来。”


    王雪华一下子就傻了,脑子里嗡嗡的,她不明白早晨还好好的,为什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爹,爹,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谭刺史今日上朝受了一肚子的气,当着皇帝的面儿他不敢发作,更不能对沉清越那个黄口小儿发作,只能把火气全部发作在了家里。


    偏偏王雪华没什么眼色,刚好撞在了枪口上。


    谭松被小厮带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摇摇晃晃,脸上,衣领上还有被姑娘们亲出来的口红印。


    他迷蒙着眼睛,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儿。


    “爹,你让人把我叫回来,到底什么事儿啊?”


    他语气中还有些不耐烦。


    谭刺史望着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再想想跟儿子年纪差不多的沉清越,当即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巴掌甩在谭松脸上。


    谭松被打了一个踉跄,脸上多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嘴角也破了。


    “爹,你干嘛打我?”


    “混账东西,被人带了绿帽子都不知道。”


    “啥?”


    谭松也是一脸的懵懂,绿帽子?


    谁?他的小妾吗?


    他也顾不得自己爹打了自己一巴掌了,任谁一觉醒来被家丁拎着衣领拎回家还被自家疼爱自己的老爹抽了一巴掌心里也不会痛快。


    更何况还是被人带了绿帽子。


    谭松撸起袖子,咬牙切齿恶狠狠道,“看我怎么收拾那个小贱人。”


    说着竟像是要去打人。


    王雪华苍白着一张脸立在一旁,她眼泪含着泪欲落不落,紧紧咬着自己柔嫩的唇瓣,一副不剩娇弱的模样。


    “混账东西,连谁给你戴的绿帽子都分不清。”


    谭刺史似乎是气急了,越发看自家儿子不顺眼,扬起巴掌又要打,却被谭松给躲开了。


    “爹,您何不把话说明白?说的儿子稀里糊涂的。”


    “你这个孽子。”


    谭刺史伸出手颤抖的指着王雪华。


    “这就是你哭着求着要娶回家的媳妇儿,你可知,她在嫁给你之前就已经嫁过人?她早就是不洁之身,你就一直没能发现?你自己的儿子不是你的,你都不知道吗?”


    谭松又犹遭雷击,他瞪着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王雪华,好半晌,他才颤着唇喃喃道,“我爹说的可是真的?”


    王雪华惊慌失措的摇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她看着疼宠了自己一年多的丈夫,委屈道。


    “相公,我是不是处子之身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大婚之夜,我可是落了红的,见儿 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而且他长得是跟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你怎么能怀疑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公爹,你怎么可以如此冤枉儿媳?”


    王雪华哭到喘不上气。


    “是,我承认自己曾经喜欢过沉清越,也想过要嫁给他,可是自打遇见了相公,我的心便一直放在相公身上了啊。”


    谭刺史气的直哆嗦,“到了现在你还想要撒谎?欺瞒我们父子?真当我们父子是傻子不成?这件事可是有国师作为证人,国师那样的世外之人,还能冤枉你不成?既然嫁过人,为何又要来欺骗我的儿子?我可怜的儿子哟。”


    谭刺史一脸的痛心疾首,只觉王有冲跟他这个水性杨花的女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恨他当年走投无路,手上急需一笔钱周转,这才想到了王有冲这位多年前结实的老友,谁曾想,谁曾想


    王雪华见瞒不下去,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看着谭松,他知道谭松嘴容易心软,以往她做错了事儿,只要耐心的哄一哄谭松,说几句好话,他便能够原谅自己。


    “我并没有真正的嫁给沉清越,当年我只是不满我爹的霸道蛮横,一个人跑了出去,是沉清越收留了我,可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我一个单身妙龄女子住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邻里看了难免会说些闲话,时间久了,大家便当我是沉清越娶回家的媳妇,可这一切真的都只是误会,我们没有成亲,没有三媒六聘,他更是没有碰过我,直到嫁给你之前,我都是清白之身,相公,松哥,你要相信我啊。”


    刚好这时,乳娘带着王雪华的一双儿女跌跌撞撞跑到了前院。


    谭见已经是个白胖的小豆丁,见自己娘亲哭的梨花带雨,想也没想跑上去抱住了自己娘亲的双腿,奶声奶气的道。


    “娘亲不哭,见儿吹吹。”


    王雪华一边哭一边笑,她抱起趴在自己腿边的儿子,捏着他胖嘟嘟的小下巴给谭松父子看。


    “公爹,相公,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见儿这长相这眉眼,还有这厚厚的嘴唇,分明就是你们谭家的种,你怎么能怀疑我的不忠?怀疑自己的儿子?”


    谭刺史脸色阴沉的看了看自己儿子,又看了看自己孙子,心里还是有些怀疑,他哼了一声冷酷的对自己儿子道。


    “你也是常年混迹青楼酒坊的,自然也应该知道这些三教九流的地方自是有办法遮掩一个女人是不是处子之身。”


    王雪华听了这话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现在审问她的,不信任她的竟是她毕恭毕敬孝顺了三年的公爹与丈夫。


    不过因为一件小事便怀疑她的忠诚。


    王雪华抱着儿子跪在地上,膝行着爬到谭松身边,扯着他的长袍,声泪俱下,她仰着头,白皙漂亮风韵犹存的脸蛋上满是蜿蜒的泪痕。


    “相公,我真的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


    王雪华哭着着央求,看起来好不可怜。


    谭松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心软。


    可混淆子嗣是大事,容不得马虎,在事情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他也不好说什么。


    谭松有些为难的看着谭刺史。


    谭刺史自始至终脸色铁青,他今日本就在朝堂上受了气,还失去了王老爷这么一个助力,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把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给我关进柴房,自今日起,这个毒妇不再是我们谭家的少夫人,我们谭家容不下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


    第612章 书生的小花妖036


    意思便是让谭松休妻了。


    “爹。”


    谭松也是有些震惊,不明白他爹今日怎的如此绝情。


    “不至于如此吧?”


    谭松欲言又止试图求情。


    谭刺史却冷冷的一甩袖子,道,“跟我到书房。”


    王雪华死死拉住谭松的衣角,无奈这个家里说着算的人一直都是谭刺史,谭松特别畏惧自己的老子,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任由王雪华被家里的家丁粗暴的拉下去关进了柴房。


    谭刺史临走前说了一句,“看好少爷小姐,让他们不要与那个毒妇接触。”


    王雪华又哭又叫,一会儿喊自己相公谭松的名字,一会儿喊自己一双儿女的名字,可这都抵不过家丁的力气,他最终还是被锁进了柴房。


    王雪华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这种苦,受过这种委屈了。


    她当年第一次吃苦受累是下定决心跟着沉清越的那段日子,现在想来,那段日子虽然清苦,但却也过的踏实安心,沉清越作为丈夫没得挑剔,他温柔体贴,对她自是千般万般的好。


    可最终他还是按照自己父亲的要求嫁给了条件优越的谭松。


    那个时候她有动摇过,她其实心里也明白,跟着沉清越是一场赌博,若是沉清越时运不济,高中不了,那她就得过一辈子的苦日子。


    可跟着谭松不同,他是豪门公子,她嫁过去就会过上豪门少夫人的日子,不愁吃穿,去哪里还有一堆仆役跟着。


    所以当得知沉清越白打断双腿,后来身死的事情,她虽然伤心了一阵子,但却松了一口气。


    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庆幸,幸好当初她没有真的嫁给沉清越。


    可谁又能料到,沉清越不仅没死,双腿还被医治好了,不止如此,他真的如他当初所说,考中了状元。


    皇帝器重他,国师也对他另眼相看,就算是刁蛮任性的十八公主,在京城追求者众多,可她却一眼看中了沉清越。


    若是当初她不离不弃的跟着沉清越,是不是现在就是风光无限的状元夫人了?


    沉清越他前途无量,而且还很年轻,将来的成就迟早要超过谭刺史的,甚至更甚。


    越是这么想,王雪华就是越是后悔。


    这种后悔在她被关在柴房,又饿又累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谭松被自己老子叫走,他对自己亲爹的处理不是很满意。


    “爹,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见儿眉眼像我,简直跟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雪华他是冤枉的。”


    “混账东西,你懂什么?王雪华那个贱人即使嫁给你的这三年没有异心,可她曾经是沉清越的女人这是事实,沉清越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新科状元郎,朝中过半的大臣都喜欢他作的画,对他赞赏有加,就连皇上也被他的画作吸引,而且他文采斐然,又帮着皇帝处理了几个棘手的事情,这会儿盛宠正浓,就连国师那样不染凡俗的人物也跟沉清越关系匪浅。


    王雪华曾经是他的女人,你也是个男人,如果你的女人因为你贫穷无能为力被人抢了,等你发达了你会怎么做?”


    谭松想也没想,“当然是将那个抢走老子心爱女人的臭男人给大卸八块,弄死他,然后将属于老子的女人抢回来。”


    话一出口,谭松反应过来,他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他也是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当初那个被他嘲笑的穷小子已经考上了状元,不是他这等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招惹得起的。


    更让他大受打击的是,自己明媒正娶娶回来的娘子,竟然嫁过人不说,还曾经是这个穷小子的夫人?


    “爹,你的意思是说,沉清越那小子跟雪华曾经有过一腿,他们还成果亲?那这么说,他们便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既然雪华嫁过人,那为何我岳父又把雪华嫁给我?这”


    谭松那颗简单的脑子想不明白。


    谭刺史叹气,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愚蠢的儿子?


    这一点可一点儿都不像他。


    “总之,你给我记住,以后王雪华再也不能是你的夫人,等这段事情告一段落,爹重新让媒人给你张罗一门好的亲事,至于那个蛇蝎妇人,你就忘了她吧。”


    谭松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以他们家的势力估计是斗不过沉清越的,他也就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那雪华她”


    好歹为他生了一双儿女,他若是任由她自生自灭,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些?


    “你是想要她的命还是想让我们谭家就此灰飞烟灭?”


    谭刺史说的严肃,谭松沉默。


    “爹,我都听你的。”


    好半晌,谭松才说了这么一句。


    谭刺史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啊松啊,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们谭家的未来就要靠你了,王雪华这个女人,我们留不得啊,你爹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若是再因为这个女人陷我们谭家于万劫不复,将来就算到了地下,我也无颜面见列祖列宗啊,不过是一个女人,我们再娶就是。”


    谭松呐呐的点了点头。


    “那见儿跟蜜儿”


    “若是你舍不得他们,他们就还是我谭家的子孙,只不过见儿将来是不可能继承谭家的,你要清楚,他或许不是我谭家的子孙,即使他眉眼间像你,我也绝不可能让一个身份有争议的孩子继承我们谭家的香火,你还年轻,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子嗣。”


    谭松慎重的点了点头。


    “爹,我明白了,我全听您的。”


    谭刺史终于露出今日第一个笑容。


    “好孩子,委屈你了。”


    王雪华是在三日后被放出来的。


    不过她却是被安置在了后院一个荒凉的院落,且院门被锁死了,若是不出意外,王雪华会在这里一辈子。


    她被关押进这座荒凉的小院里的时候,声嘶力竭的拍着门大喊。


    “公爹,相公,你们快放我出去。我真的没有做对不起谭家的事情,见儿跟蜜儿的确都是谭家的血脉啊”


    任由她喊破了喉咙,愣是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王雪华哭的累了,嗓子也哑了,她无力的靠着破败的木门滑坐了下去。


    她身边的丫鬟有些不忍。


    “小姐,别哭了,别哭坏了身子,我们还活着,总归还有办法的,京城的传言您也是知道的,虽然今天沉公子表现的对您冷漠无情,应该是碍于谭家父子在场,他心里应该还是有小姐您的,不然也不会拒绝金枝玉叶的公主,我们要想办法出去,我们去求沉公子,他会帮助我们的。”


    面如死灰的王雪华擦了擦眼泪,呆滞绝望的眸子终于恢复了一丝亮色。


    她整了整自己凌乱的头发跟衣服,抹了一把脸。


    “对,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我也不能老死在这个荒凉的院子里,我要出去,我要做状元夫人,我要做风风光光的状元夫人,沉清越他答应我的。”


    心里想着这些的时候,她却全然忘记了,他的父亲是怎么迫害沉清越,迫害无辜的村民的,最重要的是王老爷伤害了明代,致使明代到今天都无法化成人形。


    沉清越知道,明代一定伤了根基,且伤的很重,若不是因为他是妖,怕是早就死了。


    他承受不起这样沉重的打击。


    这丫鬟是还是当年的那个丫鬟,一路陪着王雪华走到今天,可以说对王雪华忠心耿耿了,王雪华能走到今天,少不了这个丫鬟的帮衬。


    “快扶我起来,我们进去洗漱,我这个样子,清越哥看了会不喜欢的。”


    两个人推开挂着蛛网的屋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这屋子大概久无人居住,屋子里面到处都是灰尘与发霉的味道。


    王雪华险些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好歹她也为谭家生了一儿一女,到头来他们就因为这点小事如此待她,给她住这样破败的屋子。


    王雪华有些受不了。


    “小姐,别抱怨了,马上就要天黑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将屋子收拾一番吧,不然晚上连个地方睡觉都没有。”


    王雪华红着眼眶嗯了一声。


    丫鬟先是将发霉了的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被子拿出去晒上,这才开始打水收拾屋子。


    大多数时候是丫鬟一个人在干,王雪华眼眸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了晚上两个人才腰酸背痛的将屋子打扫完毕,至今她们连一口水都没有喝上。


    王雪华过够了这样寒酸委屈的日子,这个破败的到处都是霉味的屋子,她是一刻都住不下去。


    这里甚至都赶不上当年沉清越家里那个简陋的房屋,至少那屋子里的木头是带着清香味的,屋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好在谭家的人并没有丧心病狂的苛待她们,不给饭吃。


    同样脏乱破败的厨房里还是有一些米面的。


    丫鬟煮了粥,又蒸了一锅馒头,两个人凑合着吃了一点,便睡下了。


    王雪华实在太累了,嫁给谭松的这三年,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奶奶,走到哪里都有佣人服侍,哪里用得着自己动手?


    第613章 书生的小花妖037


    梦里,她梦到了沉清越,沉清越还是当年那番英俊模样,他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穿着新郎官才能穿的红色喜服,胸前系着一个大红花,他笑的温柔,缓缓朝自己走来。


    “娘子,为夫来兑现当年的承诺。”


    王雪华翻了一个身,嘴角绽放开一抹甜蜜的微笑。


    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沉清越下了朝便一刻也没有耽搁,带着了然大师回了自己家。


    一进门,了然大师便打量了一下沉清越的府邸,嘴角露出一个细微的笑意。


    “这宅子风水不错,环境也清幽。”


    沉清越不是铺张浪费之人,家里的仆役丫鬟够用便好。


    “多谢大师夸奖。”


    二人一路上闲聊了几句。


    在朝为官的这段时间,沉清越也听别人说起过这位国师,无非是高高在上,行踪飘忽不定的世外高人。


    一般人很难见到他,就算是皇上想要见这位国师一面,也很不容易。


    偏偏这位京城传言中不怎么好接近的大师现在就走在自己身侧。


    沉清越忍不住心里腹诽,哪里有高人的样子?


    他还记得这和尚死皮赖脸去自己家里化缘讨吃的时那无赖的嘴脸。


    幸亏他不是这位大师的死忠粉,不然岂不是要印象破灭?


    了然大师脸上笑眯眯的,哪里还有外人面前的高冷?


    “沉施主,我知你心里定然是在骂我,认为我是个假和尚,怎么可能是高高在上万人敬仰的国师呢?一定是个假和尚,对吧?”


    沉清越,“”


    这和尚对读心术吧/


    偏偏他还没法反驳,因为他心里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沉清越脸上扬起一抹假笑,“国师多虑了,好歹您也是代代的师父,我对您自然只有崇敬仰慕之情。”


    和尚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


    “如此甚好,刚好贫僧长途跋涉来到京城也饿了,让人下去准备吃食吧,越丰盛越好,最好是有好肉好酒。”


    沉清越,“”


    就很破灭。


    若是让京城里信仰国师的人知道,这和尚私底下竟然是这么一副德行,不知是否还有人信仰他,怕是分分钟砸了他的金身,估计连上香都免了。


    大和尚像是知道沉清越心里在想什么,他也不点破。


    沉清越还能怎么办?


    谁让这家伙是明代的师父?


    供着呗。


    沉清越一边将了然大师请进屋,一边吩咐下人出去采买,准备丰盛的宴席。


    沉清越节俭惯了,即使成了状元,也很节俭,并没有铺张浪费,也没有大鱼大肉。


    偏生皇帝得知国师来了沉清越府上,连忙摆驾沉清越府邸。


    那大师看起来有些紧张,他似乎并不想见到皇帝。


    “沉施主,皇上来了,你便告诉他,我已经离开了,云游四海去了,下次回来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让他不必记挂,你就告诉他,有你的辅佐,保管我们国家风调雨顺,年年丰收。”


    沉清越,“”


    这等不要脸的话,他怎么跟皇帝开得了口?


    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于是皇帝来了之后,四下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国师大人的身影,不由有些失望,他问沉清越。


    沉清越便涨红着一张脸,好半晌才憋出一句。


    “国师并未进府,而是与臣交代了几句,便云游四海去了,说是请陛下不要记挂,国师大人归期不定。”


    沉清越是个实诚的孩子,从小他就读圣贤书,要做一个明事理的好官,这还是他头一次撒谎,且撒谎的对象还是当今圣上。


    不自觉的他额头上就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这个臭和尚,净来祸害他。


    皇上明显有些失望。


    他对沉清越嘘寒问暖了一番之后,又道,“爱卿脸色不太好,是否请了御医?”


    沉清越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臣谢陛下关心,可能是初到京城有些水土不服,多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皇帝让人赏赐了沉清越一些名贵的玉器珠宝便带着人失望的离开了。


    沉清越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欺瞒皇上,这可是要杀头的罪过啊。


    他瞪了一眼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国师大人,一脸幽怨。


    国师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反倒一脸悠闲道,“走吧,去看看我那命苦的小徒弟。”


    了然一边走一边嘴里嘀嘀咕咕。


    你说一个大男人书呆子有什么好?


    何苦为了他赔上自己全部的修为?还差点身死道消,小命不保,跟着和尚我一起修炼四处游历,看看这大好河山,岂不逍遥?


    好好一个妖精,混的不如一个人类,整日里跟一个人类待在一起能有什么好?


    大和尚特别不能理解他那个倔强小徒弟的决定。


    可他也不敢逼迫的太狠了,怕自己那个小徒弟怨恨自己。


    这么多年,才遇上一个看顺眼的小徒弟,偏生又是个妖精。


    大和尚也很无奈,谁让他遇到的人类都不合他的心意呢?


    妖精就妖精吧,反正他也不是一个迂腐的和尚,相反他很开明。


    一进到沉清越的卧室,了然大师就看到被沉清越摆在床头凳子上的花盆。


    他的小徒弟状态似乎好了很多,修为也有所提升。


    他这才离开多久?


    修炼这么快速的吗?


    这是多强的求生欲望啊,他还以为自己这个小徒弟怕是要完,现在看来并不是。


    与此同时,他还看到了自家小徒弟与沉清越之间若有似无的联系,似乎有一道红线将两人绑在了一起。


    和尚就很震惊,他神色古怪的看看沉清越又看看自家变成一盆花的小徒弟。


    “怎么了?”


    沉清越实在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问道。


    “没想到你这么丧心病狂,我那可怜的小徒弟还是一株植物,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沉清越,“???”


    这和尚在说什么?


    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和尚痛心疾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半晌他又好奇的问。


    “我这小徒弟分明是一株植物,你是怎么将他给骗到手的?你一个人还能把植物状态的明代给睡了?”


    这大和尚说的直接,沉清越腾的一下红了脸。


    他尴尬的咳了一声,心想这和尚怎么一点也不检点,这种事是能当面说出来的吗?


    而且他是个和尚,是出家人,这种事竟然能用眼睛看出来?


    “咳,抱歉,和尚我实在是太好奇了。”


    对于那晚的事儿,沉清越也有些恍惚,那日他喝醉了,根本分不清现实与梦境,这些天明代一直安静的当一株植物,再也没有化形过。


    沉清越便以为那天晚上不过是一场他一厢情愿的梦境。


    但今日听这和尚一说,好像他真的把明代给睡了?


    沉清越也是满心的复杂与惊悚,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窃喜。


    是不是这样明代就是他的了?


    就再也无法离开他了?


    可转念一想,明代虽然是个妖精,可他是个男人,又不是个女人。


    他就又失望的叹气。


    “植物跟人真的可以?怎么做到的?”


    大和尚眼睛亮晶晶的,他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沉清越,满眼都是求知的渴望,大和尚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发现一个人竟然可以跟一株植物


    是明代天赋异禀还是有什么诀窍?


    他干脆将花盆给捧了起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一株植物是怎么跟人那啥的。


    沉清越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支支吾吾,脸上的血色一直蔓延到耳后脖子根。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朦胧中看到明代化成了人形,我们我一直以为那天晚上是我做的一场梦。”


    和尚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惊讶。


    还有这种事?


    他看着沉清越与植物状态的明代若有所思。


    “有酒吗?”


    “啊?”


    沉清越一愣,这和尚思维跳跃太快,他有点儿跟不上。


    待沉清越反应过来,便结巴着道,“有,有的。”


    “拿一瓶来,快。”


    “哦。”


    因着国师的存在是个秘密,沉清越没让下人去拿,而是亲自跑了一趟。


    他家里是没有酒的,这些酒是这府邸原本就有的,沉清越以为这不正经的国师酒瘾又犯了,所以给他拿了最大的一坛子,放在了桌子上。


    看到这一坛子酒的时候,和尚眼睛一亮,沉清越需要双手托着的酒坛子,和尚一只手就举了起来,他拍开泥封,酣畅淋漓的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多余的酒水顺着大和尚的唇角滑进了神圣的袈裟里。


    “哈,好酒,痛快。”


    喝完,大和尚豪爽的抹了一把嘴巴。


    沉清越越发觉得这人是个冒充的和尚,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成为国师的,还那么受人敬仰。


    沉清越默默的想,大家一定是被这个假和尚给骗了。


    大和尚转头瞥了沉清越一眼,“小子,不要用你那世俗的眼光来看待和尚我,谁告诉你世外高人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纤尘不染或者德高望重的?我这叫体验生活,体验人间疾苦你懂吗?”


    沉清越嘴角抽搐,“大师,我懂得。”


    和尚哼了一声,他又灌了一大口酒,毫无预兆的全喷到了明代碧绿的叶片上去了。


    沉清越大惊,这和尚也太不检点了吧?


    第614章 书生的小花妖038


    这酒水可是混含着他的口水的,虽然是得道高僧,但也


    他们家代代最爱干净了。


    沉清越手忙脚乱也顾不得去找手帕,直接用袖子为长势可爱的兰花叶片去擦拭上面的酒水。


    却不知明代被沾染上大和尚喷过来酒水的叶片通通变了颜色,由原本的葱翠嫩绿变成现在的红艳滴血。


    沉清越直接傻了眼。


    那天沉清越喝醉了是晚上,灯光本就不怎么明亮,他又喝的醉醺醺的,即使察觉到了明代叶片的变化,他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可现在分明是白天。


    沉清越瞪大眼,一副见鬼的表情。


    了然大师也将自己光秃秃的大脑袋凑了过来,他啧了一声。


    也是奇事儿,看来他这个小徒弟不是一般的花妖啊,竟然喝了酒还能变色。


    似乎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儿,沉清越脸色一变,也顾不得眼前的大和尚是得道高僧,是当朝国师,他推着人的肩膀就往外赶。


    “那个,国师大人,时候不早了,我给你准备了客房,不如今夜您就留下来休息?到时候我让人给你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您想吃什么,一会儿尽管告诉我?”


    了然猝不及防给推的转过身去,背对着明代花盆所在的方向。


    也就在这时,奇迹再一次发生了。


    原本只是一盆观赏性植物,那鲜艳如血的叶片一阵哗啦啦的抖动,接着一个浑身雪白赤果的少年趴在了地上。


    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隐忍,眼神迷离,眸子里雾气朦胧,像是汪着一团水,粉嫩的唇瓣微张,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迷人的粉红色。


    尤其是那两条不安分踢蹬着切扭来扭去的长腿,还有那水蛇一般的腰肢,沉清越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了花。


    在大和尚转过来发现异样之前,他动作十分迅速的将明代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并拉过被子将明代给捂得严严实实。


    可现在的明代似乎没有一丝神志,沉清越将他抱起的那瞬间,他雪白的手臂便缠上了沉清越的脖子,两条腿恨不能直接夹断沉清越的老腰。


    沉清越光是按住明代,将他压在被子里,就出了一身的汗。


    “你们”


    大和尚愕然转头。


    明代两条藕臂紧紧的缠在沉清越脖子上,即使沉清越尽了最大努力安抚压制,明代还是踢掉了被子,两条白生生的长腿不安的搭在被子上。


    大和尚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竖起念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捂着眼睛的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张开了一条缝,眼前的一幕他瞧的一清二楚。


    原来是这样。


    他就说他一直觉得明代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对劲儿,不同于以往的纯粹,而是多了另外一个人身上的气息。


    现在想来,明代身上的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气息可不就来自眼前的沉清越?


    看来他想的没错,这两人已经有了鱼水之欢。


    他这徒弟可真是


    怪不得沉清越把持不住。


    大和尚砸了咂嘴吧。


    若是换成了他,他估计也


    大和尚懊恼的拍了一记自己的脑门。


    了然啊了然,你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你是个出家人?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大和尚念叨着出了门,他一边走一边道。


    “和尚我累了,我自己找个房间休息,晚膳早点准备好,还有就是咳,你们两个节制点,不要欺负我徒弟天真单纯好欺负”


    和尚的声音越飘越远,沉清越却全部听到了。


    他身上的红晕自打明代一出现,就没有消退过。


    好在那和尚很知趣,他离开的时候随便一甩手,他房间的门便自动合上了。


    沉清越好几天不见明代,甚是想念。


    那天晚上醉酒的记忆与眼前这一幕重叠。


    “唔唔,哥我难受你给我吃了什么?我为什么感觉自己浑身热的要爆炸了?呜”


    明代难受的不行,珍珠般的眼泪就这么淌了下来。


    沉清越心疼急了,他手忙脚乱去擦明代脸颊上的泪痕。


    明代哭泣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上次他只是不小心吻了一下明代的叶片,一点点酒气而已,明代便失控到不能自已,而今天


    那个天杀的挨千刀的和尚却是真真实实的一大口酒喷了明代全身。


    明代差不多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意识,剩下的只有凭着本能的索取。


    他一双嫩白的小手毫无章法的在沉清越身上摸着。


    沉清越哪里受得了这个。


    他自认不是柳下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喜欢的人就在面前,还这么一副任君采撷的诱人模样,他要是还忍得住,那他可以跟着那大和尚一起去念佛号了。


    不用明代撕扯,沉清越便一把扯开了自己的官服,将明代压在了身下。


    白日宣淫什么的,还挺刺激。


    沉清越从来不是个荒唐的人,可不管什么事儿到了明代这儿,都有例外。


    二人这一折腾便没了节制。


    直到月上中梢,大和尚睡了好几觉,肚子饿的咕咕作响,这二人的房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有些急了。


    在这之前他已经站在二人房门外踟蹰了好久,赏了好久的月亮,甚至酒都喝了一坛,光听屋子里各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暧昧声音,却不见这二人停歇。


    大和尚肚子饿的受不了,终于狠下心拍了拍门。


    “我说你们两位,好了没有?是要饿死这些人吗?和尚我自打早晨就没吃过饭,喝酒喝了一大坛,喝了个饮水饱,觉都没睡好,光顾着跑厕所了,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老人家?给口吃的?”


    “唔唔,哥,难受,还要”


    明代坐在沉清越腰间,不时的晃动着腰肢,他嘴唇上沾着一层亮晶晶的口水,看起来粉粉嫩嫩的。


    沉清越爱死了这个小妖精,简直恨不得死在这小家伙身上。


    门外捂着肚子饿到不行的了然大师,“”


    他无力的捂着自己的脑袋滑坐在了门前的石阶上。


    明代完全没有意识到门外有人,被人听了墙角。


    倒是沉清越一脸的不自在,他伸出手捂住了明代哼哼唧唧的小嘴。


    “代代乖,你声音太大了。”


    明代朦胧着水汪汪的潋滟眸子,不解的看着沉清越。


    “唔唔,哥你捂我嘴巴做什么?要喘不过气来了?”


    他还是感觉很难受,身体里有一股邪火,时刻灼烧着自己。


    但是跟沉清越折腾了这么久,没有之前那么挠心挠肺的难受了,但依旧没有到解渴的程度。


    沉清越其实有些累了。


    但他又不能让明代停下,毕竟明代身体特殊,谁知道那些酒液停留在他身体里会产生什么样可怕的后果?


    要全部发泄下来才行。


    沉清越咬了咬牙,扶着明代的肩膀坐了起来。


    “乖,我们换个姿势。”


    明代听话的哦了一声,从沉清越身上下来。


    沉清越一边耕地一边在心里闷闷的想着,明天,明天一定去药铺里抓点滋补的中药回来。


    家里有个小妖精,需求量不是一般的大,他有点受不住。


    最郁闷的莫过于门口的了然大师,他听着听着屋里的协奏曲,眼角便耷拉下来睡着了。


    一会儿又被尿意憋醒,得去跑一趟厕所。


    他眼睁睁的看着月亮隐没在云层里,又调皮的冒出来,然后渐渐西移


    渐渐的天就亮了


    大和尚饿的前胸贴后背,但为了能睡一个好觉,后半夜他没敢再喝水,不喝水又饿,总之怎么也睡不好。


    太阳出来的时候,大和尚忍无可忍,他顶着一对儿熊猫眼可劲儿的拍着沉清越房间里的门。


    “沉清越快出来做饭,本国师要饿死了,要是给陛下知道,你怠慢了本国师,有你的好果子吃。”


    刚刚朦朦胧胧睡过去的沉清越


    他眼睛睁开一条缝,困倦的看了一眼睡在他怀里,小脸红扑扑的明代,有些无奈。


    这也能怪他?分明是这和尚死皮赖脸留在这里的。


    沉清越没办法,只好给明代盖好被子,自己去酒店订了一桌好吃的,让掌柜的送到他府上。


    因着国师在他的府上,沉清越便给家里的仆役丫鬟放了几天假,直到国师走了为止。


    有了上次明代化形没有衣服穿的经验,这一次沉清越也学乖了。


    他现在是状元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寒酸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的穷书生,他提前为明代准备了许多当下流行的漂亮衣服。


    被那大和尚嚎了一嗓子,沉清越便无奈的起身了,好在熬夜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便早早起床准备早饭去了。


    大多数是沉清越让人从外面酒楼里订回来的。


    “大师您先吃,我把明代叫起来吃饭。”


    了然大师手里握着一个鸡腿,不仅啃得油汪汪,满手也是油,他对着沉清越摆了摆手。


    “不用,让他休息吧。”


    他含混不清的道,“他又不是真的人,不需要吃饭的,很好养活,浇点水就能活的很好。”


    沉清越顿时哭笑不得,话是这么说,但他发现明代是个小馋猫,虽然他平时吃的不多,但遇到合自己口味的东西还是会吃上一些的。


    第615章 书生的小花妖039


    “你难道就没发现,他能化形了吗?按照我的预想,他把妖丹给了你,想要再次化形,至少需要一百年,这还得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失了妖丹的妖物能够安然活下来。


    说来也是奇迹,我以往遇到的妖物没有一个能在失了妖丹的前提下会活下来,造化弄人呐。”


    大和尚扔了手里的鸡骨头,又拿起一个猪蹄津津有味啃了起来。


    沉清越面色复杂,垂在袖子底下的双手紧紧握了一下,心里泛起一股细细密密的疼。


    是明代给了他第二次生命,是明代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对了,上一次明代化形维持了多久?”


    沉清越仔细想了想,脸色微红。


    “大概三四个时辰?”


    他当时喝醉了酒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之后明代出现,他们两个翻云覆雨,天还未亮,明代便从他眼前消失饿了。


    “那这一次呢?”


    沉清越微怔,眼睛里有细碎的星芒微闪。


    “已经接近一天一夜了?”


    “这就对了。”


    大和尚微笑。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两个翻云覆雨的过程对明代来说也是一个自我修复的过程。”


    沉清越一愣,越发不好意思。


    总之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都是意外,明代的化形还都与酒有关。


    “或许从今往后你可以尝试多给他喝点酒,多跟他做做床上运动,这样他会恢复的更快,或许不用一百年就可以重新修炼出妖丹,这无论对他还是对你都有好处。”


    沉清越,“”


    国师一个出家人说这种话,难道就不知道修饰一下措辞?如此直接真的好吗?


    大和尚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所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他用油乎乎的胖手敲了敲桌面,“快,给贫僧添酒,好久没有吃的这么痛快了。”


    沉清越沉默的给国师添酒,他神色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他还在想国师刚才说的事情。


    明代能够化形还需要几十年吗?


    他真的可以等到那个时候?


    等明代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依旧是少年模样,而他那时候大概已经是一个胡子发白,手脚发颤,微微驼背的糟老头子了吧?


    沉清越忍不住神色有些哀伤。


    他终究寿命太短,无法陪明代一直走下去。


    这么想着,沉清越神情就有些低落,眉眼间染上了些许的哀伤与不甘,如果可以他想跟明代一直在一起。


    他也知道是他太过奢求了。


    他这辈子能得到明代的照拂已经是天大的造化。


    沉清越用力甩了甩脑袋,苦笑。


    “国师,您接下来要去哪儿?”


    了然大师吃东西的手一顿,样子有些洒脱。


    “自然是自哪里来,便打哪儿去,贫僧活了这么些年,早就够本啦。”


    说完,他若无其事的继续啃手里的猪蹄子。


    “对了,你千万不要告诉皇帝我来过你这里,也不要告诉他我的行踪,贫僧年纪大了,喜欢清静。”


    沉清越点头称是。


    大和尚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满满一桌子菜,顺便用手抹了一把油乎乎的嘴巴。


    沉清越隐晦的看了看国师圆滚滚的肚子,心想一个人胃得有多大,才能吃下这么满满一大桌子的食物。


    就不怕撑坏了吗?


    “行了,和尚我该走了,明代的事情最好不要让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他毕竟是妖,这个世俗的偏见容不下他。”


    “好。”


    沉清越点头,他将国师从后门送走。


    了然大师离开的时候头上带着一个斗笠,这样就不会有人认出他来了,他也没有穿袈裟,而是穿了一袭黑衣。


    了然大师离开了之后,沉清越便差人将佣人们都招了回来。


    但是沉清越的卧室书房依旧不允许小厮跟丫鬟踏入。


    他怕明代的存在被人发现。


    做完这一切,沉清越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他早晨没什么胃口就喝了一碗稀粥,昨晚折腾了一夜,他实在有些累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明代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


    香炉里燃着熏香,余烟袅袅,沉清越神色一下便柔和下来,他坐到床边亲了亲明代的额头,小脸,又怜惜的亲了亲明代红肿艳丽的唇瓣。


    之后才脱了鞋袜上了床,将明代一把捞在怀里死死抱住,这才慢慢合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二人一直睡到夕阳落山才双双醒来。


    明代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懵懂。


    他一侧头看着将自己死死抱在怀里的沉清越,脸上划过一抹茫然。


    等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窝在被子里时,明代那张明艳的小脸腾的一下涨的通红。


    他眨巴了一下潋滟的大眼睛,呐呐开了口。


    “哥?”


    沉清越其实刚才就有了意识,几乎是明代在他怀里一动他便醒了,但他懒得动,他很享受像现在这样宁静安稳的时光,想要多抱一会儿明代。


    “代代醒了?”


    明代小声嗯了一声。


    “饿不饿?”


    沉清越声音温柔,像是回应他的话音似的,明代的肚子很配合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明代尴尬的对手指。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明代白皙的身子,上面隐隐约约布满了沉清越留下来的各种暧昧痕迹。


    明代看了看自己扁扁的小肚子,噘嘴,“哥,我饿,有吃的吗?”


    沉清越看着明代奶白带着小性感的身子,眸色幽暗,昨晚他们俩个折腾的太过了,他怕继续下去明代会吃不消,于是轻咳了一声道,“想吃什么,我让人送来。”


    明代就掰着自己的手指随便说了几样他吃过的东西,不是什么名贵的菜品,全部都是在沉家村时,沉清越或者他自己做过的。


    沉清越眸色复杂,望着眼前单纯如一张白纸的明代,爱怜的亲了亲他的额头。


    “代代,以后我们不用吃这些了,你想吃什么山珍海味我们都是吃得起的。”


    明代疑惑的眨了眨眼,他没吃过这些,也不知道沉清越嘴里的山珍海味是个什么味道,他略微歪了一下小脑袋,砸吧了一下红润的小嘴。


    “没吃过,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明代很好养活的,哥哥这里有什么,明代就吃什么。”


    明代随后想了想,“明代不吃饭也是可以的,哥哥给明代一碗水喝就好了。”


    沉清越心下悲痛,一把将明代揽在了怀里,他声音哽咽,几乎不成语调。


    “代代,你怎么这么好骗?这么傻?”


    沉清越又想,幸亏当初明代先遇到了自己,若是他遇到了旁的心术不正的人,明代这样单纯的性子,落入歹人手里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沉清越给明代找了一件烟青色的长袍给他披上,为他拢好衣襟,系好腰带,这才将房间里的门打开一条缝,吩咐下人,让他们去准备饭菜。


    沉清越没有按照明代要求的那样准备几个清淡的野菜,而是让下人准备了许多明代没有吃过的美味佳肴。


    他现在有能力给明代更好的生活,富养他了。


    他再也不用跟着自己吃苦,没日没夜的干活了。


    他要将明代养成真正的名门小公子。


    对沉清越来说,明代不仅仅只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花妖,更不是他的救命恩人,而是他的弟弟,可以陪伴他一生的伴侣。


    虽然明面上他只能做自己的弟弟,作为一个妖精,一个男人,伴侣这种事是上不得台面的,不能为外人所能容忍的。


    他若是想要玩玩,也不是不可以,但若是娶回家,那是万万不行的。


    好在沉清越早就在皇帝那里提过醒了,说他心里有个未亡人,这辈子不会娶妻。


    明代听话的乖乖坐在椅子上,也不乱跑。


    沉清越抓起他嫩白的小脚丫子,给他套上鞋袜,明代晃荡着小腿,一副天真懵懂的样子,他就坐在自己本体旁边,一花一人相得益彰。


    沉清越越看越觉得心里喜爱,恨不能明代再也不用回到本体里面去。


    下人把饭菜准备好提过来的时候,沉清越直接吩咐,“放到门口便好。”


    下人应了一声,沉清越便听到下人将食盒放在外面的声音。


    待人走了,沉清越才推开门将食物盒子拎进来,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一道菜,明代就只尝了一小口。


    “味道如何?”


    沉清越喜欢看明代吃饭,他人长得精致,吃饭也是斯文有礼很有观赏性。


    明代点点头,“好吃。”


    明代揉着自己的肚子。


    “可惜我只是一只花妖,胃口比较小,一下子不能吃太多,不然容易消化不良,不然我能吃很多。”


    明代眸子亮晶晶,特别认真的笑声嘀咕。


    沉清越失笑,爱怜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一次化形能坚持多久?”


    这是沉清越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他心里既坎特又不安,明代这一次化形维持的时间挺长的了,他既害怕这样会伤到明代的身体,又怕他突然回去。


    明代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


    “我吃完饭就要回去了,不过哥你放心,我每天都有努力修炼,总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站在你面前,我会维持好长时间的,像个真正的人一样。”


    第616章 书生的小花妖040


    沉清越眼圈有些泛红,他忍住了继续抚摸明代的冲动。


    “代代量力而行就好,不要太过劳累,伤了自己,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的。”


    “好。”


    明代扬眉甜甜一笑,他喝了一口桌子上沉清越为他准备的水,对沉清越挥手告别。


    “哥,我撑不住了,要走啦,下次再见。”


    明代彻底消失之后,沉清越抹了一把泛红的眼眶,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沉默着扒了两口饭,本来好好的美味佳肴,明代消失之后,他便再也吃不下,只能收拾干净,让下人带出去。


    三日后,王有冲菜市口问斩。


    昔日意气风发,精于算计的王老爷这会儿穿着灰扑扑的囚衣,一头长发沾着饭粒与各种枯草凌乱的披散着,他神情呆滞,双眸黯然被关押在囚车里。


    被关了三天的王雪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这三天,她名义上的相公没来看过她一次。


    她的一双儿女也没有出现,王雪华猜想,她的孩子们应该是被看管住了,所以才没有来看她。


    她所在的这个院子里的院门上了厚重的枷锁,她无论如何也是打不开的。


    她似乎又过起了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的穷苦日子。


    吃的与从前相比也是天差地别,仅仅三天,原本丰满莹润的谭家少夫人便瘦了一圈,脸色蜡黄。


    王雪华受不了这样。


    今日谭府的家丁来给王雪华送饭的时候,无意中透露出王老爷今日问斩,王雪华这才如梦初醒,这几天她光顾着担忧自己的处境,想着怎么样才能出去,连她爹被抓的事儿都差点给忘了。


    “放我出去,我要去看看我爹”


    那句我爹是无辜的在舌尖饶了一圈,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他爹曾经残害了沉清越,杀害了整个沉家村的村民,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无辜的,可是那是她爹,她作为女儿,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的父亲被问斩。


    她不能没有父亲,她现在才知道她之所以能在谭家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他爹才是她最强有力的后盾。


    “放我出去,我要见相公,我要见公爹。”


    家丁将盛饭菜的食盒放在王雪华跟前,就要关门,王雪华两只手扒着门缝,满脸的泪痕,她再也没有平日里的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她声音里带着哀求。


    “求你了,帮帮我,我要见相公,放我出去,至少让我见见我爹。”


    这可能是她与自己父亲的最后一次见面了。


    王雪华高高在上惯了,她也从未将家里的下人放在眼里,虽然说不上对下人残暴,但也绝对不温和,有时候有丫鬟不小心打碎一个花瓶,她都能狠下心将丫鬟抽一顿,抽个半死不活,除了身边忠心耿耿,从小跟王雪华长大的丫鬟之外,其他谭府的丫鬟大抵是害怕王雪华的。


    “老爷跟公子并不想见你。”


    谭府上下谁不知道,他们家公子新宠幸了一个丫鬟,日日歇在这丫鬟房里,怕是用不了多久,这长相娇艳的丫鬟就能登堂入室成为他们谭府公子的侍妾。


    王雪华急了,她已经被关了三天,他们还想关自己多久?


    一辈子?


    绝不。


    送饭的小厮好心的劝道,“夫人,在公子还没有正式休妻之前,您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这样才能活的长久。”


    “休妻?谭松他凭什么?我嫁给他的这三年,为他孕育了一子一女,我孝敬公婆,掌管府中事物,自认兢兢业业,没出半分差错,他们凭什么休妻?”


    小厮冷笑道,“就凭少夫人您偷人。”


    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王雪华的事情很快便在谭府流传开来。


    下人们常常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他刺史最近对两个孩子的态度比较特别,大家也都在猜测,这两个孩子有很大可能不是谭家的种。


    他们少夫人怕是要到头了。


    王雪华红着双眼,声嘶力竭的大喊。


    “你胡说什么?你再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小厮没忍住嘲讽了两句,“您以为您还是谭府高高在上的少夫人呐?还是多吃几口饭,自求多福吧。”


    说完小厮便毫不留情的关上院门,上了锁。


    小厮离开之后,王雪华隐忍已久的泪就落了下来。


    她狠厉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恨不能咬出血来。


    嫁到谭家来,她是一心一意想要做好谭家的媳妇儿,供养自己的孩子长大,她兢兢业业,孝顺公爹,伺候相公,不敢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到头来,她们竟然不念她的一点好,竟将她关在这么一座荒凉偏僻,不见天日的破败院落里。


    是想关她一辈子吗?


    不!她们休想。


    她要出去。


    王雪华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她爹可能真的救不回来了


    但是她不能老死在这里,她还有两个孩子。


    还有


    对,她还有沉清越。


    谭家既然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王雪华不知道,谭家之所以没有溺死她,将她沉了井,都是因为沉清越。


    王雪华曾经是沉清越的女人,谭刺史现在也不是沉清越的对手,只能避其锋芒,尽量不得罪他,毕竟沉清越现在是天子跟前的红人,若是沉清越上门跟他要人,再反咬一口,说他们谭家抢了他的娘子,到时候他就算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啊。


    谭刺史已经想好了,若是沉清越真的上门要人,他们谭家便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王雪华这个下贱的女人身上。


    说她不知检点勾引了谭松,是她死皮赖脸非要嫁进来的,自始至终他们谭家都不知道王雪华曾经成过亲,这一切都是王雪华与她父亲的错,与他们无关。


    至于到时候沉清越想要怎么处理王雪华,那就是沉清越的事情了,就算沉清越想要带走王雪华,他们也是没意见的,只希望沉清越到时候能高抬贵手,放过谭家。


    搞不好,王雪华为他们谭家生的一儿一女都不是谭家的种,或许是沉清越的种呢?


    若真是如此,他们谭家白替沉清越养了三年的儿子,这事儿必须得让沉清越给他们一个说法。


    谭刺史与谭松越想心里越是憋着一口气。


    他们现在回过味来了,怪不得当初王雪华会早产,孩子不足月便生了下来,原来并不是早产,而是那孩子压根就不是他们谭家的种。


    这人啊,一旦起了疑心病便会疑心疑鬼,以前他们父子看见谭见,是怎么看怎么欣喜,觉得这孩子哪哪儿都像极了他们谭家的人。


    如今有了王雪华嫁过人这档子事儿,他们怎么看谭见都觉得这是沉清越的儿子。


    王雪华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谭家父子现在不敢处置王雪华,怕将来沉清越找他们麻烦,殊不知王雪华这几天心里想着念着的也全部都是沉清越。


    她对谭松的那点夫妻情分,短短几天时间就磋磨了一个干净。


    谭松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她。


    王雪华甚至想一巴掌打醒谭松,她虽然喜欢过沉清越,但她嫁给谭松的时候,真的是处子之身,那两个孩子也是货真价实谭家的孩子。


    只可惜这对父子对她的话是一个字不信。


    王雪华想着,以沉清越的痴情,用不了几天他就会来接自己的,沉清越的府邸还缺一个女主人。


    他当初答应过自己,若有朝一日他高中状元,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王雪华一直等着这一天。


    这么想着想着,日子似乎也就不那么苦了,甚至有了盼头。


    沉清越家里清静,上面又没有公婆,到时候她嫁过去,沉府一切都是她来做主,沉清越会跟以前一样宠她爱她,将她宠成公主,她会成为全京城女子羡慕的对象。


    谭松花心,家里的丫鬟凡是长得漂亮的都被他染指过,后来王雪华便长了心眼,将家里有点姿色的丫鬟都想法子赶了出去。


    但是沉清越不会,沉清越说过将来只会娶她一人,沉府不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女人,只有她自己。


    想着想着,王雪华便勾起唇角,笑的甜蜜。


    是啊,她早就应该嫁给沉清越的,沉清越这样的男人才值得她托付终生。


    越是这么想,被关在这里的日子似乎也不在那么枯燥,甚至有了盼头。


    就连王雪华的贴身丫鬟都察觉到了王雪华近几日心情不错。


    她没忍住打趣了几句,“夫人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王雪华回头看跟自己一起长大的丫鬟。


    “你说,沉清越他会来接我吗?他还记得当年对我许下的承诺吗?”


    丫鬟眼眸轻闪,她咬着自己的唇瓣。


    “状元爷一定会来接小姐的,毕竟外面都传遍了,说状元爷心里有个挚爱,那个人可不就是小姐吗?小姐当初没有看错人。”


    丫鬟立马改口,也不喊夫人了,直接喊起了从前的称呼。


    王雪华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毕竟已经嫁过人,还生了两个孩子,她还能跟以前一样年轻漂亮吗?


    “你说沉清越他会不会介意我嫁过人,还生过孩子?”


    “这”


    丫鬟有些为难,只要是个男人都会介意自己的女人嫁过人吧?


    第617章 书生的小花妖041


    尤其他们小姐还生过孩子,可若是这种事放在沉清越身上,丫鬟又有些说不准。


    她斟酌着道,“驸马爷应该不是那样的人,若是他真的嫌弃小姐,当初就应该答应陛下的赐婚,娶了公主才是。”


    毕竟十八公主虽刁蛮了一些,容貌也是艳冠京城的,她们家小姐就算是没嫁过人也是比不上的。


    当然这话丫鬟没敢当着王雪华的面儿说,只敢在心里想想。


    王雪华却觉得丫鬟说的有道理,沉清越心里应该还是有自己的。


    她甚至已经打算好了。


    若是沉清越来接她,愿意娶她,给她一个名动京城的婚礼,她就跟沉清越好好过日子,一辈子服侍沉清越一人,为他生许许多多的儿子,只要沉清越喜欢。


    他们会把日子过好的。


    王有冲被问斩这天,王雪华最终还是没能去送自己爹最后一程。


    她在这个破败的院子里为自己爹烧了一些纸钱,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说着女儿不孝,希望自己的爹来生能投个好人家之类的。


    之后的几天,她便日日盼着沉清越能来接她,好让他摆脱恶心的谭家。


    这一等便是一个月。


    王雪华由满心欢喜到逐渐失望。


    她甚至在心里想着,是不是沉清越最近太忙,所以才没有来找她,若是沉清越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一定不会放任她不管的。


    到时候她一定会让谭家那对父子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父亲死了,一双儿女在谭家的处境也不是很好,她甚至想着,等沉清越来接她,她便央求沉清越把她的一双儿女也带走。


    她一直相信沉清越的为人,就算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他也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的一双儿女的,只是这样便委屈了沉清越,但是王雪华早已在心里做了决定,只要沉清越不嫌弃她,待她好,以后她一定会做个贤妻良母,加倍补偿沉清越。


    虽然谭松是自己一双儿女的亲生父亲,但是显然谭松现在并不相信这是他的孩子。


    王雪华被关在谭府后院里,出不去,也无法往外递出任何消息,谭家上下将这里把守的很严,恨不能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一开始王雪华还能勉强咽下那些粗茶淡饭,时间久了她吃的越来越少,整个人也越发消瘦。


    谭府上下最近也不太好过。


    谭刺史本以为将王老爷推出去做了替罪羊,他们谭家就算是从这件事情里给摘出去了。


    事实上这件事本身谭刺史也并没有做错,他什么也不知道,一切都是王有冲那个老东西为了将自己的女儿嫁进他们谭府而设计的,那就是个心狠手辣的老匹夫,他险些着了他的道,让谭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这段时间谭刺史行事低调了许多,甚至严加看管自家不成器的儿子,不允许他流连烟花酒巷。


    但他也知道自家儿子的德行,不允许出去,那就把小情人带回家里来,到时候他想怎么玩都可以。


    谭松最近着实有些乐不思蜀,没有了多管闲事的母老虎,他过的潇洒又肆意,他甚至想着以后娶妻一定要娶个听话的,对他唯命是从的,可千万不能再娶一个像王雪华这样的母老虎进门了。


    乍然听到他爹让他休了王雪华的时候,谭松心里多少还有那么一丝不舍,时间久了,那一丝不舍很快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谭松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唯一让他有些恼恨的便是王雪华留下的那两个小崽子,起初他也是真心疼爱这两个孩子的,如今得知这两个孩子很有可能不是自己的,每当见到这两个孩子在自己跟前转悠,他心里总是很不得劲儿,有些恼火。


    时间久了,他对这两个孩子越发看不顺眼,动辄打骂。


    孩子的心思最是敏感,他们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爷爷跟父亲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喜欢他们了。


    娘亲也不见了,好像是被父亲给关起来了。


    原本一心一意照顾他们的乳娘,最近也开始懈怠起来,经常给他们穿错衣服,要么就是穿的少了,冻得他们瑟瑟发抖,吃饭也不像以前那样丰盛及时了,很多时候他们都得饿肚子。


    他们再也不敢跟以前一样淘气了,以前有娘亲的看护,他们可以随意折腾乳娘,可是现在


    他们稍微有一点调皮,乳娘就会用藤条打骂他们,甚至当面辱骂他们是贱种。


    孩子虽小,但却已经会看人脸色了。


    谭刺史觉得自己最近已经很小心了,行事也越发低调,就怕被有心人抓到把柄,可即使如此,他在朝中也是诸事不顺。


    差一点他当年贪污的款项就要被沉清越给查出来了。


    幸好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及时转移了赃款,这才没被人赃并获。


    沉清越这几天上朝眼角眉梢总是带着一抹春色与喜意。


    尽管他这个人低调惯了,人前总是绷着一张脸,但还是被有心人察觉了他最近与往日有些不同。


    下朝的时候,沉清越按照惯例,不做逗留,直接出宫回家,却被突然从拐角里蹦出来的十八公主给拍了一下肩膀。


    沉清越回头,十八公主就歪着脑袋对他笑的天真烂漫。


    “喂,沉清越,你最近家里是不是有好事发生?我看见你有好几次偷偷一个人抿着唇角笑,怎么啦,有心上人啦?是谁?”


    沉清越一怔,下意识绷紧了唇角。


    “公主。”


    他给十八公主行礼。


    “哎呀,免了,不是告诉过你,以后见了我不必行礼?这是本公主给你的特权。”


    沉清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天真烂漫的公主,只得道,“公主多虑了,许是公主看错了吧,臣还有事,这就先告辞了。”


    十八公主哪里肯依,沉清越像是故意躲着她似的,她每次在宫门口等他,沉清越总是能先一步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今天她好不容易逮着人。


    “不要,今天天气不错,你陪我逛街。”


    沉清越有些为难,“公主,你为何非得盯着臣不放?京城那么多年轻俊才,臣就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才无德,也给不了公主想要的。”


    十八公主不满,“谁说你无才无德啦?要是我们状元郎都无才无德的话,那谁才能算的上是有才有德?我不管,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的,那些草包谁也比不上你。”


    说着便撒娇似的挽住了沉清越的胳膊,沉清越挣了半天,越挣越紧。


    他有时候觉得这位娇蛮的公主就是块牛皮糖,沾上就甩不开了。


    “怎么样?陪不陪我去?你不陪我去,我就喊你非礼我。”


    说着双手在嘴巴上撑开一个喇叭筒的形状,沉清越无奈。


    “就一会儿。”


    “行,说好了的就一会儿。”


    结果这一会儿一直玩到了晚上,十八公主甚至还想去逛青楼,被沉清越给拽了回来。


    要是被皇上知道他带着金枝玉叶的公主去逛青楼,皇上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十八公主还想晚上去沉清越府邸上参观,看她的样子大概今晚是不想走了。


    沉清越怎么可能带公主回府?


    只能急忙叫住了暗中保护公主的暗卫,让他们禀告皇上,强行将公主带回了皇宫。


    临走之前,高兴了一整天的十八公主愤愤的瞪了沉清越一眼。


    她冲着沉清越的背影大喊。


    “沉清越,你这个木头疙瘩,你难道打算一辈子都不娶亲?”


    沉清越怔了一下,并没有回头,而是乘着月色回了家。


    刚走到自己卧室门口,沉清越惊讶的发现他的屋子里竟然亮着灯,烛火一闪一闪,竟有种温馨的错觉。


    他苦笑了一声,心想,难道是下人看他没有回来,所以提前为他掌了灯?


    沉清越推开门,一眼就瞧见,一个纤细撩人的身影坐在床头,他背对着自己,正在梳理那一头柔顺的青丝。


    沉清越一怔,继而一喜,忙上前去抱住了那个纤细的人影。


    “代代,真的是你?你怎么出来了?”


    沉清越有些担忧,他怕明代的身体出了问题,便担忧的掰过了明代的脸。


    前一段时间,沉清越实在忍不住想明代了,便会偷偷喝点酒,然后对着明代的叶片暗暗吹气。


    明代就会在这个时候受不住磅礴的酒气,在他面前赤身果体化成人形。


    每当这个时候,明代的意识似乎都比较模糊,而且已出现,就抱着他索取个没完没了。


    这也成了沉清越最幸福的时光,但是今晚


    他虽然陪着公主喝了点酒,但并没有触碰明代,而且明代在他回来之前就化形了。


    沉清越担忧的检查明代的身体。


    明代却嘟着艳红的小嘴推开了沉清越。


    明代眸子里潋滟着水光,烛影摇曳,连带着明代的神色都有些看不真切。


    “哥,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沉清越眼神飘忽,有些心虚。


    明代却突然勾住了沉清越的脖子,沉清越不得不微微俯身。


    明代像是巡视自己领地的小兽,用鼻子在沉清越身上四处嗅了嗅。


    第618章 书生的小花妖042


    “哥,你身上怎么会有女人的香味?你今晚出去找女人了?你们睡了?”


    明代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以至于心虚之下的沉清越都没反应过来,这些事情不该是明代一个不谙世事的小花妖该懂的。


    他像是一个被妻子抓奸的丈夫,微微涨红了脸。


    “不是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


    明代越发狐疑,他神情看起来有些凄楚。


    “哥哥是不是厌弃明代了?若是哥哥有了真心喜欢的人,大可以告诉明代,明代会祝福哥哥与未来嫂嫂的,明代也不是不识好歹的妖精,明代会离开这里,不会让哥哥与未来嫂嫂为难。”


    说着便红了眼圈,微微低下了头。


    沉清越心中大痛,连忙抱紧了明代。


    “没有的事儿,我没有喜欢别人,我只喜欢明代,心里也只有明代。”


    沉清越连忙保证。


    “哼,哥哥骗人,以前哥哥从不会这么晚才回来,还满身酒气,身上还有独属于女人的花香,我猜她一定是个极漂亮的女子吧?”


    沉清越慌的声音都变了调。


    “她是公主,我若是不陪她逛街,她就要喊我非礼,去皇上面前告状,到时候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心里只有代代,并不想娶别的女人,即使她是公主,是金枝玉叶,在我心里,没有什么人能比的上代代。”


    明代傲娇的在心里哼了一声。


    就算外面的女人再美,能有小爷好看?


    小爷可是妖精,这副容貌也是这个世间的极致。


    面上却做出一副娇憨的模样,伸出小手在沉清越胸前抡了两锤。


    这点力道对沉清越来说,跟挠痒痒也差不多。


    他反过来握住明代的手。


    “代代这是想我了?吃醋了?”


    明代当即便红了脸,将精致的小脸扭向一边,嘴硬道,“才没有,哥哥就会欺负我。”


    明代这娇俏的小模样勾的沉清越心里痒痒,他大笑着将明代压倒在了床上。


    明代,“”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样,满脑子想的都是这档子事儿。


    但是明代明显很嫌弃沉清越。


    “你身上的味道好刺鼻,你没洗澡就别碰我。”


    说着便捏住了自己的小鼻子。


    沉清越无奈,只能夹着腿,去冲了一个凉水澡。


    沉清越带着一身水汽回来的时候,就见明代身上只穿着一件属于他的宽大长袍,领口开的很大,能看到精致的锁骨与半个白皙的胸口,长袍的下摆更是中空的,明代晃悠着两条白生生的小腿,听到开门的动静,幽幽的转过脸来,甜甜叫了一声。


    “哥~”


    沉清越当即就觉得自己骨头都酥了。


    真是太勾人了。


    沉清越只觉口干舌燥,眼神飘忽,他没话找话。


    “代代不是给你买了好多新款的衣服?你穿起来一定很好看,怎么不穿?款式不喜欢?”


    明代幽幽瞅了沉清越一眼,大眼睛眨巴眨巴,用甜腻腻的嗓音道。


    “我喜欢穿哥哥的衣服,因为这上面有哥哥的味道。”


    沉清越,“”


    他俊逸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恨不能直接扑过去将这个小妖精收拾一顿,直到他泪眼汪汪,累倒在自己怀里求饶才罢休。


    沉清越清了清嗓子,狐疑的看着明代,“你的身体恢复了?”


    他没有给明代的叶片上涂抹酒水啊,怎么就突然化形了?


    明代有些不好意思,他没说,每次跟沉清越嘿咻的时候,他的灵力都会增长那么一点点。


    “没有是没有,就是好几天没有见到哥哥,想哥哥了,哪里知道哥哥竟然佳人有约,既然如此,那明代就回去了。”


    说完不等沉清越反应,明代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直看的沉清越目瞪口呆。


    他甚至连解释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沉清越兀自沉浸在明代说想念他的旖念里边,他小腹灼热的要爆炸,一转眼人就没了?


    这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


    沉清越不得不冲出去再次洗了一个凉水澡,可当他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的全部都是明代,以及明代领口大开,晃荡着两条白皙的小腿状若天真又媚意天成的看着他时的俏丽模样。


    夭寿了。


    沉清越翻来覆去,甚至烦躁的想着,要不给明代的叶片喂一杯酒,让他强行化形得了。


    思来想去,沉清越又觉得这样做太过自私。


    他不能不顾念明代的身体,前段时间他也是问过明代的意愿,在他忍得实在辛苦,想念明代想念的夜不能寐的时候才会倒一小杯酒浇在明代的叶片上,让他短暂的化作人形。


    自打有了第一次意外的鱼水之欢后,明代就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他这具植物的身体似乎对酒特别敏感,酒水的作用不下于顶级的情药,每每让他一发不可收拾,等察觉做这种事情对他修炼有意的时候,明代就懒得反抗了,只要沉清越有需要,他就是一副躺平了随意折腾的模样。


    反正他那个时候神志不清,到时候心里充满愧疚感的人是沉清越。


    沉清越第二天早晨是顶着一副黑眼圈,精神不济的去上早朝的。


    这几天他怕公主继续纠缠自己,怕明代嫌弃他,于是尽可能的避开公主,只要下了朝,他便一刻也不敢逗留,就怕晚了一刻就被公主逮住,到时候在明代面前有嘴也说不清。


    明代好像真的生气了,沉清越实在想念明代想念的紧,便偷偷倒了一小杯酒在明代叶片上,哪知明代只是叶片摇晃了两下,便重新恢复平静,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叶片里边喊。


    “哥哥,我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你不要来打扰我。”


    话语中带着一丝赌气的成分,沉清越苦笑,他试图跟明代说话,明代却像是真正的变成了一株植物,对他不理不睬。


    沉清越慌了,越发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并在明代的花盆面前发誓,以后绝对跟公主保持距离。


    他对公主病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他心里就只有代代。


    明代冷冷哼了一声。


    其实也不是明代故意晾着沉清越,是他觉得自己最近修炼的差不多了,不用每次喝了酒才能勉强维持化形。


    明代现在虽然没了妖丹,但因为有了系统的加持,他的灵魂力量本就比常人强大的多,若是他努力冲一波,日后大概不用喝酒也可以勉强维持化形的状态,当然这个过程可能不会很长。


    一开始大概也就勉强能支撑一天或者两天。


    但是时间长了,他相信自己能维持人形的时间会越来越长的。


    沉清越这段时间一直在查谭刺史贪污受贿的事情,最近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他甚至亲自去了一趟几年前谭刺史负责赈灾粮饷的那个州县。


    当然沉清越去的时候是带着明代的,他可宝贝这个花盆了,几乎谁都不让碰。


    他也因此查到了许多事情,搜集到了许多证据。


    回京城的路上,沉清越甚至还遭遇到了截杀,好在他福大命大,身边跟着皇家侍卫,在加上沉清越体内有明代的妖丹,每当他受到致命危险的时候,明代放在他体内的妖丹便会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弹开。


    谭刺史最近并不好过,沉清越出发去他曾经上任过的州县调查时,他就知道事情不妙,于是沿途他派了好几拨人前去截杀沉清越,但没想到沉清越还是平安回来了。


    谭刺史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谭松也没心思醉倒在美人乡了。


    王雪华这个差点要被遗忘的幽静小院,终于被人给打开了。


    来的人还是他的公爹跟名义上的丈夫。


    王雪华瘦了很多,皮肤也暗哑粗糙了很多,她身上穿着粗布衣服,再也没了曾经的贵气。


    谭松一见到王雪华便小跑着来到她身前,想将坐在板凳上清洗衣服的王雪华给扶起来,却被王雪华一袖子甩开了。


    “谭刺史跟谭公子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望我这个下堂妇?”


    谭松脸上堆着笑,“夫人说笑了,为夫这不是接你出来了吗?”


    王雪华冷笑,“我还以为你们父子是来处死我的。”


    “这怎么敢。”


    谭松陪着笑脸,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在他身后谭刺史沉着一张脸,难得也软了语气。


    “之前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今天来就是接你出去的,见儿跟蜜儿也都在等着你回去。”


    听到自己一双儿女的名字,王雪华神色微变。


    她对这对儿父子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也没什么留恋了,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只有自己的一双儿女。


    “他们在哪里?我要见他们。”


    谭刺史却摸着自己的下巴,笑眯眯的开口了。


    “想见他们可以,听说你与沉清越有旧交,如今我们谭府上下几百口的性命全系在你的身上了,只要你能让沉清越销毁证据,不在圣上面前告发我们谭家,你就依旧是我们谭家的少夫人,见儿跟蜜儿自然也会活的好好的。”


    王雪华心思一沉,果然,这对父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若是不呢?”


    谭刺史笑的阴恻恻的,“那我可不敢保证见儿跟蜜儿是不是会缺胳膊少腿,是不是会安然活着。”


    第619章 书生的小花妖043


    王雪华心下一惊,不禁悲从中来。


    “谭松,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们怎么能下得去手?”


    谭松表情讪讪的,似乎不敢去看王雪华,他无奈道,“雪华,我也是没有办法,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家啊,若是我们家出事,你也逃不了,是要被满门抄斩的。”


    王雪华眼里最后一丝期待的光慢慢熄灭,这就是她背叛了沉清越嫁的男人。


    多么可笑。


    “好,只要你们不伤害孩子们,我愿意去试试。”


    谭松父子立马眉开眼笑,请菩萨一样将王雪华给请了出来。


    这一刻王雪华只觉得讽刺。


    她更没想到自己要在这种情形下去见沉清越。


    回到自己原来的房间,望着房间里熟悉又奢华的一切,她只觉得从未有过的陌生与寒冷。


    她让佣人打了一桶热水,她舒舒服服泡了一个热水澡,重新穿上华美的衣服,在脸上抹了粉涂了胭脂,甚至还涂了沉清越当初最喜欢的口红。


    王雪华看着铜镜里依旧美貌的自己,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还是当初沉清越心里的模样吗?


    见了沉清越她该说些什么?


    不等王雪华多做思考,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


    谭松的语气似乎有些焦急与不耐烦,但他依旧陪着小心。


    “雪华,你准备好了吗?时间不早了,你要赶快行动才是。”


    王雪华苦笑,“我要见我的孩子。”


    谭松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行,啊爹说了,等事情办妥了,你自然会见到他们。”


    王雪华裹了裹身上的披肩,心里前所未有的寒凉。


    她出了门,上了轿子,随行的还有四名谭府的家丁。


    沉清越是昨天夜里回来的,他一连遭遇了好几拨刺杀,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受了伤的。


    他也是刚沐浴完,大夫刚刚进府给他包扎了伤口,还给他开了药方,并叮嘱他好生休息。


    沉清越身上只松松垮垮的穿着一件里衣,一副居家的打扮。


    这时下人来报,说是门外有谭府的人求见。


    沉清越轻微的皱了一下眉,想也没想的摆手,“不见。”


    家丁却犹豫着道,“那位夫人说是您的故人,她姓王,那位夫人还让小的带一句话给大人。”


    沉清越眉头皱的越发深刻,“什么话?”


    “那位夫人问大人还记不记得当初对她的承诺,当年的承诺还算数吗?”


    沉清越沉默。


    他心里大概已经明白门口来的人是谁了。


    调查谭刺史最初,他便让人查清了谭刺史家里的情况,包括谭松娶得是哪家小姐。


    一直以来,沉清越都刻意避开这个问题,也不去打探王雪华的生活,他觉得这样便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却被想到有朝一日王雪华会找上门来。


    不过很快沉清越便明白了,王雪华今日上门的用意。


    沉清越刚想开口拒绝,家丁又开口了。


    “那位夫人还说,若是大人不想闹的满城风雨,说大人对她始乱终弃,成为全京城的茶余饭后谈资,最好还是见上一面。”


    沉清越抬眸,“她真是这么说的?”


    家丁低着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是的,那位夫人说若是大人今日不见她,她就不走了,一日不见便一日不走。”


    沉清越深吸了一口气,总感觉王雪华与记忆里不一样了,变得越来越陌生。


    “让她进来吧。”


    家丁出去将人给请了进来。


    王雪华如今已经嫁作他人妇,但她来见沉清越之前还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的,这一次前来不仅仅是为了谭家那对父亲,她对那对父子早就绝望了,她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能见沉清越一面。


    王雪华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她刻意穿了她与沉清越初见时的那身衣服。


    一进门她脸上便摆满了凄楚无助,身不由己,我见犹怜。


    一双美眸泛着盈盈秋水,三年不见,她的身段越发丰腴,少了一份青涩,多了一份成熟的风韵,还有别有一番魅力的,只可惜沉清越只看了她一眼,便再也没有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清越哥,这几年你过的好吗?”


    王雪华咬着自己的唇瓣,眼眶里的泪水欲落不落。


    沉清越不答,王雪华便继续道,“我知道这几年是我父亲对不住你,我也没有脸跑去找你,万幸,你还活着,还考中了状元,若非如此,我这一辈子都赎不清欠你的罪孽。”


    沉清越背着手背转过身,没有去看王雪华楚楚可怜的脸。


    若是真对他有情,何以看着自己的父亲活生生打断他的腿,逼死他的父亲,屠了全村的父老乡亲,王雪华也在村子里生活过,村子里的人也都给过她恩惠,她也应当知道村子里都是无知善良的老弱妇孺,怎么就忍心下得了手?


    是真的无法阻止,还是无关紧要?抑或天性凉薄?


    他的代代尚且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小花妖,都善良至此,王雪华生而为人怎的就如此冷心冷肺?


    沉清越有些迷惑了。


    王雪华似乎也看出了沉清越对她的不待见,连忙抹起了眼泪,她甚至激动的脱下兜帽,上前一步抓住了沉清越的臂弯。


    她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若是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曾经对她心动,如今仍对他念念不忘的男人,估计就心软了。


    可沉清越是经历过生死,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再也不会为这些表面功夫所迷惑。


    或许当初认识王雪华就是一个错误。


    他不想将责任全部推到一个女人身上,可他所遭遇的全部不幸都是从遇见王雪华开始。


    若是他一个人也就罢了,何至于连累父亲,还有全村的百姓为他送了命?


    这成了沉清越心里永远都过不去的一个坎。


    最可怜的是代代,他明明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小花妖,将来可以拥有无尽的岁月,却为了自己,失了身为一个妖精最重要的妖丹,还无法化成人形,如今只能当一株植物,这一切的一切,沉清越都无法原谅。


    不是你简单的几句忏悔,对不起就可以赎清的。


    “清越哥,你是不是在怪我当初没有拦住我的父亲?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当时你也在场,你应该也看到了,我被我父亲带来的家丁给绑了起来,任由我如何歇斯底里的哭喊,阻止都是没有用的啊。


    如果你要怨,就怨我一个人好了,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许多事情我父亲做的都不对,但他也遭受到了应有的报应,身为他的女儿,我难辞其咎,我愿意代替他赎罪,究竟怎么样才能让你消解心中的仇恨?只要我可以做到的,我都愿意为你去做。”


    说着王雪华便卑微的跪在了沉清越脚下,但她依旧自命清高的昂着头,露出一段雪白的天鹅颈,脸上全然都是孤傲与清高。


    仿佛三年前沉清越一家与全村遭难的事实与他毫无半点关系。


    “我与你无话可说,你爹已经死了,我不想再纠缠这件事,我们之间也到此为止吧。”


    沉清越一副冰冷到不近人情的模样,他甚至没有抬手扶一下跪在地上的王雪华。


    “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谭夫人请回吧,从今往后我们还是当做不认识的好。”


    沉清越也是紧紧压抑着自己,才忍住了没有迁怒。


    他在心里拼命的告诫自己,当年做出那样丧心病狂事情的人是王有冲,不是王雪华,虽然他们是父女,但他还没有迂腐到父债女偿的地步。


    但是对于王雪华他也做不到原谅,只有漠然。


    但愿以后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交集。


    王雪华怎么肯依,若是谭家父子出了事,她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沉清越再不管她,那她就真的完了。


    她不要这样。


    王雪华跪在地上,膝行了两步,她依旧死死拽住了沉清越的衣袖,左右晃动着。


    “不,我今天来还有其他的事,清越哥,你就不能放过谭家吗?若是谭家的罪名被坐实,我也是要被连累的,我不怕死,可是我还有两个孩子,他们也才三岁,正是天真烂漫什么也不懂的年纪,大人的错,不能迁怒到孩子身上啊。”


    见昔日的情分已然打动不了沉清越,王雪华只得用两个孩子来博取同情。


    她哭的越发凄楚。


    “我们当年的事情不知怎么被我公爹跟我丈夫知道了,他们已经把我关起来三个多月,甚至还要休了我,当年我们是成过亲的,虽然没有三媒六聘,但是我们有全体村民为证啊,清越哥,现在谭松怀疑我们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他说谭见是你的种,要休了我,我爹已经死了,我带着两个不被谭家所承认的孩子,他们想要我们母子三人的命啊,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来见你的。


    我的两个孩子现在在谭家父子手上,若是我不能求得你的原谅,让你放过谭家,他们首先就会拿我的两个孩子开刀,来之前,他们便威胁我说,不想让孩子们缺胳膊少腿,清越哥,你救救我,救救那两个无辜的孩子吧。


    我知道自己罪有应得,可是当年的事儿我也是迫不得已,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若是你心里有怨有恨,便通通冲我一个人来。


    第620章 书生的小花妖044


    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哪怕你想杀了我,我也是没有丝毫怨言的,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抵村子里无辜百姓的命,但我也知道,我的命微不足道,什么也不是,只是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们。”


    王雪华哭的凄惨极了,她不停的在沉清越脚下给她磕头,磕的额头都肿了,有血丝渗了出来。


    她现在发丝凌乱,满脸的泪痕,一脸的憔悴,眼睛浮肿,整个人看上去比之从前苍老了不少,哪里还有当初王家小姐意气风发的模样?


    “够了。”


    沉清越最终还是没能忍心让王雪华继续磕头下去,倒不是因为同情王雪华,而是为了她口中的那两个孩子。


    “我不会放过谭家的,放过谭家就是放任他们祸害周边无辜的百姓,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惨死,但是我会帮你把那两个孩子救出来,等谭家的事了,你便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里,自行谋生吧。”


    王雪华一怔。


    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但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至于其他的


    她可以等脱离了谭家父子再做打算。


    王雪华同意了沉清越的提议,临走之前对他千恩万谢,沉清越自始至终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甚至连眼角余光都没有落在王雪华脸上过。


    对此王雪华心里是有些不忿的,但更多的她认为这都是沉清越装出来的,是为了避嫌。


    毕竟他拒绝了公主的赐婚,说他心里已经有了妻子,那个人无疑就是自己。


    王雪华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沉清越可能只是心里还放不下自己父亲的死与整个村民的惨死,他心里始终有个疙瘩,王雪华坚信只要她把姿态放的够低,自己够可怜,总有一天她会打动沉清越。


    到时候沉府的女主人依旧是她,她依旧会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王雪华回到谭府便声称沉清越对她还顾念旧情,答应放过谭家了。


    一时之间谭家父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看着王雪华的目光也越发充满了探究。


    沉清越能放弃对付谭家,仅仅只是为了王雪华这么一个妇人?


    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果然如传言中那般伉俪情深,只不过这件事情是个隐秘,沉清越也对外宣称他的夫人已经死了,整个京城除了他们谭家的人也没人知道沉清越心里的这个人是他们谭家娶进门的少夫人。


    如此一来,谭家父子更加肯定这几年白白替沉清越养了儿子。


    若谭见不是沉清越的儿子,沉清越怎么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说放过谭家就放过谭家了?


    于是谭家父子看谭见的眼神更加的惊悚了。


    王雪华也注意到了这对儿父子看自己一双儿女的眼神十分不对劲儿,索性她便把两个孩子要到了自己身边,亲自照顾。


    谭家父子仍旧不敢大意,现在的王雪华虽然恢复了谭家少夫人的身份,但身边却布满了谭府的眼线,王雪华的一举一动都在谭家父子的监视下。


    王雪华也越发确定自己的决定没有错,若是继续待在谭家,她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虽然她只是一个内宅妇人,男人们的事情她一概不得插手,对于谭家父子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也不代表王雪华一无所知。


    从前这些事,王雪华的父亲也是有参与的,王有冲就她这么一个女儿,对她很是溺爱,是以有些事情也没有刻意防备她,她偶尔过去添茶倒水,照顾孩子,路过他们交谈的书房时,偶尔还是能听得一些只言片语的。


    偏生谭刺史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还没等沉清越正式对谭家下手,京城便传来一个不幸的消息,了然大师在万安寺坐化了。


    这距离了然大师离开京城不过才三个月。


    皇帝为了然大师举行了国丧,举国哀悼。


    沉清越也是心情复杂。


    这一天明代终于勉强能够化成人形,他穿着沉清越为他特意定制的新衣,脸上带着兜帽,去参加了自己师父的葬礼。


    葬礼上,明代哭的眼睛红红,看起来惹人怜爱极了。


    沉清越全程将小人儿给揽在怀里,是以谁也没有看清被沉清越护着的那位小公子到底长了一个什么模样。


    有旁人问起,沉清越对外只说,这是他的堂弟,从远方赶来投奔他的亲戚,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有些想要巴结沉清越的人,家里又有女儿的便开始打听他这位堂弟的年龄,是否婚娶。


    对于这些事情沉清越特别不耐烦,尤其是有关明代的。


    朝堂上的人,那天见过沉清越与了然大师相熟的都知道沉清越这位新晋状元郎得到了了然大师的赏识,有了然大师的庇护,他们再怎么看不惯沉清越,都动不得这位状元郎。


    但是现在不同了,了然大师坐化了,也就是说沉清越已然没了靠山。


    至于皇帝


    自古以来圣心最难揣摩,谁知道皇帝会不会一如既往的一直宠幸沉清越?


    若是沉清越娶了公主还好,与皇室亲上加亲,可沉清越这人不识抬举,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公主


    已经开始有别有用心的人蠢蠢欲动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谭家父子。


    沉清越的存在始终是他们心里的一根刺,不仅仅是因为沉清越手中掌握着足以让谭家满门抄斩的证据,还因为他们白白替沉清越养了三年的儿子,这对谭家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等沉清越死了,谭家父子首先要收拾的便是王雪华那个不忠不洁的女人,连带着她生下来的两个小崽子,谭家也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继续活着的。


    国丧完了的第一天,谭刺史便一纸状告到了陛下面前。


    谭刺史跪在大殿之上,哭的老泪纵横,旁的大臣都看的于心不忍。


    陛下问谭刺史状告何事,谭刺史便把沉清越与自家儿媳妇私通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沉清越面沉似水。


    大臣们面面相觑,就连皇帝都面色古怪。


    皇帝发问,“沉爱卿,你可有话说?”


    沉清越不卑不吭,便将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出来,大臣们听的一阵唏嘘。


    这下子他们懂了,沉清越确实成过亲,只不过他的妻子并不是如他所说的那般死了,而是另嫁他人。


    虽说这事儿是这位女子的父亲做的不地道,可一女不嫁二夫啊。


    旁人看着沉清越与谭刺史的目光都充满了同情。


    尤其是在听说谭刺史居然替沉清越养了三年的儿子之后。


    沉清越眉头微蹙。


    “陛下,各位大人,我想谭刺史对我有什么误会,当年我虽说与王小姐成过亲,但并没有举办过婚礼,也未有什么仪式,甚至没有三媒六聘,更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知道当年王老爷看不上我,不同意将女儿嫁给我,我当初便对王小姐许下过承诺,若是有朝一日我高中状元,必然风风光光的娶她,在此之前,我们并没有洞房过,也未有夫妻之实,又何来的儿子?


    我倒是听说谭刺史最近为儿子谈了一门好亲事,是兵部侍郎家的二小姐,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逼迫原配下堂?据我所知,王小姐嫁进谭府,一直恪守妇德,为整个谭家劳心劳力,还为你们谭家孕育了两个儿女,怎么?你们谭家就是这样做事的?”


    谭刺史面皮抖动了一下,眼神更加阴狠。


    “她恪守妇德?别以为我们父子好欺负,你们二人经常私下里约会,怕是早就有了首尾。”


    谭刺史似乎是被气的说不出话,吹胡子瞪眼睛,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沉清越只觉好笑,他自打来了京城,便从未见过王雪华,若不是王雪华那天哭着来求他,他也不知道王雪华在谭家竟然过成了这般,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与他有关。


    “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谭刺史如今这般诬陷臣与谭夫人,居心何在?”


    沉清越看起来依旧淡然,仿佛内心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波动。


    谭刺史依旧哭的可怜,在朝堂上简直舍弃了那张老脸。


    “陛下,您可千万要替老臣做主啊,老臣盼了三年的小孙子竟然是替替”


    谭刺史伸出颤抖的胖手指哆嗦着指向沉清越。


    可又畏惧沉清越的权势,敢怒不敢言。


    皇上清了清嗓子对沉清越道,“沉清越可有此事?”


    沉清越一掀衣摆,跪了下去。


    “回禀皇上,此事并不属实,臣刚才所言句句属实。”


    皇上,“哦,那谭刺史为何状告于你?还如此诬陷于你?”


    沉清越沉吟了一番,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份奏折。


    “臣猜想大概是与此事有关,臣回京的路上曾遭遇过几波刺杀,如今伤口都没有好,而派来刺杀的人便是谭刺史,这份奏折上详细描述了谭刺史在地方上任职之时是如何鱼肉乡民,诬陷忠良,贪污粮饷的经过。”


    说着沉清越还掀开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自己受伤的手臂以及腰腹,上面还缠着白色的绷带,绷带上面渗出丝丝血迹。


    皇上面色凝重的接过沉清越递上来的奏折,看完之后,他的脸色已经是一片铁青,之后皇帝让太监将这份奏折呈给朝堂上的大臣一一观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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