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被民国霸道军阀觊觎
年过完后,南北士气都恢复了不少,战况愈发的激烈,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楚遇寒这边是追着人打,占领了优势。
虽说卞城被偷袭让他损失惨重,但就是这股怨气积攒着,所以攻势越发的凶猛。
战火硝烟之外,蒙蒙细雨,小桥流水边的小楼景色怡然,纸皮糊的灯笼随着风微摆,暖黄的光不刺眼。
咿咿呀呀的曲子和器乐声便从里屋传出来,主位上发根发白的男人穿着军装,眯眼听戏时微微摇头,神情沉醉。
这就是南方军的领导,周昌顺,周大帅。
“今天怎么是她唱?”门外的男人冷眼瞧了瞧,问外面伺候的小厮。
“张少帅,清娴姑娘说今儿个有些不舒服,在楼上休息呢。”
张耀眯了眯眼,让人觉得后背发凉,跟条阴测测的毒蛇似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咧嘴咬上来。
“是吗?我去看看她。”南方军的最大领导人确实是周昌顺,但如今的兵力其实都握在张耀手里。
张耀不姓周,却是周昌顺的大半个儿子,认的儿子比亲生的还亲,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放心甩给他。
天儿还挺冷的,男人在门外叩了叩,然后没等人同意就推门走了进去。
清娴心脏颤了颤,只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冷静:“……张少帅,你怎么来了?”
男人眼眸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漫不经心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才开口说。
“听说你病了?”
清娴吓得唇色都发白,佯装着咳嗽了几声,点了点头,说着:“是,是啊,可能染了点儿风寒吧,嗓子有些不舒服,怕上去败了周大帅的兴致。”
周昌顺爱戏,简直就是个戏痴,张耀也懂他,四处为他搜罗唱曲儿唱得好的。
炮火轰炸卞城那天,清娴只能随着人群往城外跑,跑到安全的地方,她想着等炮火熄了些再回去,却没想到混乱中被人抓走了。
原本只是俘虏,可张耀不知道从哪儿听来她会唱曲,硬是留下她一条命,让她给周昌顺唱。
清娴曲儿唱得是没话说,周昌顺喜欢得不得了,她就被安置在这儿。
外面什么情况她也不清楚,不知道福春班怎么样了,不知道宴谪、班主他们都还好吗?
清娴心底里是抗拒的,这些人拿炮火轰了卞城,可她却还得为他们唱曲,供他们取乐。
所以她找了个借口,没想到张耀就来了……
外面天色雾霾霾的,刮着湿冷的寒风,清娴房间里倒是很暖和,张耀喝完一杯茶,瓷杯落轻放在桌面上,干厉的声响让人心头颤了颤。
“好好养病,外面的日子可没这么安生,你应该觉得庆幸……”
清娴咬了咬唇,脑海里想起楚遇寒的身影来,她现在异常的希望楚遇寒能够来救她,而且能救她的也只有楚遇寒了。
清娴曲子唱得异常的好,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楚遇寒也收到了点儿消息。
男人看着手里的纸条,面色沉静,眼眸里带着点点寒意,陈乾在旁边看着,丝毫没有察觉到男人的情绪,说道:“如果宴谪少爷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的。”
话音刚落,却见楚遇寒抬手,薄薄的纸片便被火舌吞没了,留下小团灰烬。
“陈乾,没人知道这条消息了。”
陈乾心头一颤,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楚遇寒会这么做,但他永远都听楚遇寒的指挥。
这个消息他会烂在肚子里面。
深夜,楚遇寒轻悄的回到房间,宴谪已经睡着了,白净的侧脸让人看得心尖发痒。
楚遇寒已经忍耐得快要控制不住了,宴谪躺在他身边,毫不设防……沙哑的喟叹声在夜里是饱含欲望的,宴谪无意识翻身,柔软的唇肉就暴露在男人眼底。
像是野兽锁定了猎物,又或者是受到了蛊惑,楚遇寒慢慢靠近,额角暴起的青筋昭示了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楚遇寒只是轻轻碰上宴谪的唇,瞬间,事态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他揽在宴谪腰身上的手臂收紧,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的血肉里面,舌尖灵活撬开唇关,进去放肆的扫荡,汲取甜蜜。
“……唔。”睡梦中,宴谪被吻醒了,浑身瘫软着,眼神更是迷蒙水润。
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男人的手掌就覆了过来,眼前又归于黑暗。
“……对不起,继续睡吧,不会再动你了。”嘶哑的声音,宴谪耳朵有些酥麻,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身边早就没人了,宴谪以为楚遇寒通宵都没有回来,刚准备从被窝里爬起来,忽然发觉身上有些酸痛。
他撩起衣服想看看,可那里是视线盲区,所以他看不见男人昨晚没控制住力道,留下的深色印记。
腰肢柔韧又纤细,腰窝处像是被人狠狠握住,留下的颜色有些深,印在瓷白的肌肤上,刺眼得厉害。
110不太好意思看,主动打了点儿马赛克把那些痕迹糊上。
宿主现在这么单纯,指不定哪天就被那男人拐跑了,早知道有今天,它就去耽美板块称王称霸了,造化弄人啊。
很多时候110都掌控不了什么,比如主系统现在自动开启了规正模式,促使宿主完成攻略女主的任务。
宴谪已经很多天没有清娴的消息了,因为如果楚遇寒想瞒,或许宴谪一辈子都找不到清娴。
所以主系统又出来推波助澜,让110把清娴的消息告诉宴谪。
110自然是没法儿拒绝的,它说道:[宿主,我这边有女主的消息了,你要听吗?]
宴谪当然要听,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他是知道清娴没事,可一直没有找到人心里也总是不安稳,现在终于好了。
“她现在在哪儿呢?”
[她离我们很远,她在南方。]
[女主在南方军大帅周昌顺的身边。]
宴谪这次惊讶得厉害,他觉得匪夷所思:“她怎么会在周昌顺身边呢,她还好吗?”
[宿主别担心,女主很好,周大帅是个戏痴。]
宴谪便懂了清娴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可知道了清娴的位置,他又该怎么救她回来呢?
这件事情不能着急,又恰好,楚遇寒与南方交战,这场战争完胜,周昌顺失了平城,继续南下转移。
楚遇寒乘胜追击,宴谪也跟上去。
“平城局势不稳,或许会有危险,你还是留在卞城,我才能放心。”
宴谪自然不可能答应,他如果留在卞城,那不是离清娴越来越远了吗?
宴谪硬要去,楚遇寒拿他没办法,于是放了几个在宴谪身边照顾他的安全。
平城是战火的重灾区,周昌顺带人跑了之后这边破败得就像座死城,战后的修复又是大工程。
这些天楚遇寒忙得厉害, 宴谪根本见不到他的人,宴谪熬到好晚才等到楚遇寒回来,他强打起精神,今天要说正事。
“我有师姐的消息了。”楚遇寒表情凝滞了片刻,可宴谪并没有发现,他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消息是哪里来的。”
宴谪以为楚遇寒问消息的来源是把消息不准确,他又不能暴露系统的存在,于是含糊道:“我自己找人打听的,好不容易才有的消息,不会有错的。”
“师姐在周昌顺身边,我得去救她……”
“你拿什么去救她?”宴谪这才发现楚遇寒脸色铁青,难看得厉害,他还有些不知所以然。
“你怎么了……”
楚遇寒不知道宴谪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明明他已经瞒得很好了。
宴谪想救清娴,楚遇寒知道,他也早就预料到了。
但是,他不会同意。
楚遇寒拒绝得很干脆,冷厉道:“别想了,睡觉去,该怎么救她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宴谪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原来不知不觉他和楚遇寒已经这么亲密了,陡然在发觉楚遇寒这样冷厉的模样,他居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什么叫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她是我师姐,我难道不应该想办法救她吗?”
楚遇寒很累,他不想跟宴谪争辩,总之,任何有危险的事情他都不会让宴谪去做的。
楚遇寒拒绝配合,宴谪也能自己找办法。
他摆脱了身边保护自己的人,然后随着战乱的难民们混进了城,心里紧张得厉害,也不知道楚遇寒知道后会不会生气……
[宿主别害怕,就按计划行事,周昌顺戏痴的程度是你无法想象的。]
“……我什么都能干,我还会唱曲儿,你就收留我吧,不要工钱,管饭就行。”白净的脸上抹了灰,可怜得不像样,宴谪求着店主。
“去去去,会唱曲有什么用,我这儿又不是开戏班子的,瞧你那身板,多拿点儿东西就给你骨头压折了……”
宴谪被推出去,差点儿栽在地上,狼狈极了。
哒哒哒,眼前站定一双黑靴,再往上是墨绿色军裤里包裹着的腿。
“刚刚听你说,你会唱曲儿?”张耀居高临下的看着宴谪。
宴谪迟疑的点点头。
“唱两句来听听。”张耀对这事一般很有耐心,唱得好的他一个也不会错过。
宴谪就清嗓唱了两句,他看不出来张耀的表情,唱完之后张耀也没有什么表示。
只是扬了扬手,然后一条华贵的戏服就送了上来,只不过,这戏服是女人穿的。
“穿上这个,会唱吗?”
宴谪瞬间就想起来第一次见楚遇寒的时候,男人说的那些话……脸颊浮起点儿恼怒的红,宴谪却伸手把衣服接了过去。
“……会,当然会。”张耀看着他灰扑扑的脸,觉得这人就像是掉进狼群里的羊羔,怎么看都觉得格格不入。
第122章 被民国霸道军阀觊觎
没想到真让楚遇寒一语成谶了。
宴谪看着手里的戏服,脸颊浮起点儿粉色,没想到他第一次穿女式戏服不是楚遇寒逼他的,而是他自己主动穿的。
虽然楚遇寒现在已经改变很多了,但宴谪就是忘不掉他刚见男人的时候,男人薄凉的吐出那句“你更适合扮女人”。
宴谪觉得楚遇寒当时在侮辱他。
所以他现在手里捏着柔软的布料,眸光落在那些精致华丽的刺绣上,有些愤愤不平的喃喃道:“……就是不相信,我一个男人穿上能有什么好看的。”
虽然说他身形比较单薄,但总归没有女生的柔软细腻,面容也没有女生那样姣好。
楚遇寒就是不太正常,毕竟那么多喜欢他的女人他看不上,硬是缠着他……
“好了吗?”门外传来催促声,宴谪暂时把思绪抛开,先救清娴要紧。
他很快把戏服换好,刚好这间屋里有面铜镜,虽然只能照到上半身,但也能隐约从中窥到全貌。
宴谪身形单薄,身量颀长,但凡皮肤黄黑些,都撑不住这件颜色娇艳的戏服。
但宴谪可以,他眉眼生得清秀,皮肤又白净,单薄的背脊如翠竹,柔韧又清冷。
宴谪看着镜子里的人,总觉得怪怪的,眉头轻蹙……
如果换个外人来看,肯定会觉得楚遇寒说的话并非不无道理。
因为宴谪轻蹙眉头,眉眼清秀,气质微冷,柔美的戏服反衬着他身上略显清冷的气质,杂糅之后就更加的吸引人。
不似女人的风韵娇媚,宴谪身上的是揉杂着清冷感,让人想要征服与蹂躏的诱惑力。
张耀手里拿着杯子把玩,漫不经心的,听见推门的响声,他淡淡的抬起眼眸。
半晌,巡视的目光才落下来,宴谪的心脏砰砰跳,脸色微微发白。
张耀放下杯子,眼眸里的情绪看得人有些发怵,说道:“没想到它会这么适合你,穿上很好看。”
可宴谪并不喜欢这样的夸赞,毫不走心的扯了个笑,张耀也没有生气,让他穿着戏服再唱几出戏。
宴谪自然知道,他穿的是女人的戏服,唱得也得是女人的戏。
难道周昌顺只听这种曲子?
不过再多的想法宴谪都压在心里,他小时候戏路就广,班主没刻意的让他练什么,反而都有涉猎。
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可能是转换得太快,他平时又没有练过,所以宴谪唱曲儿的时候稍显青涩。
但这并不是什么缺点,张耀盯着人柔韧的腰身,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你可以留下来了。”一曲终,张耀鼓起掌,嘴角勾起点儿笑,宴谪却觉得他很虚伪,城府很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一路无言,宴谪也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去,他其实是很紧张的,手心渗出了细热的汗珠。
张耀余光里注意到宴谪的神色,是羊羔似的警惕与迷茫,总之很无害,哪怕拼尽全力亮出来爪子,也构不成威胁。
倒是挺招人的,他缓缓开口:“待会儿上去给周大帅唱一曲儿,唱好了以后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在张耀眼里,宴谪就像是在战乱里走丢或者失去亲人的小少爷,不过……哪个富裕的家里会让小少爷学唱曲儿呢?看宴谪的功底,八成是在戏班长大的。
戏班长大的,养得一身娇嫩的皮肉,除了唱曲儿他还能干什么呢?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依附强权。
张耀想,如果宴谪识趣的话,留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车很快在小楼前停下了,宴谪跟着人下来。
而楼上,清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越发的焦急了,她知道最近楚遇寒把周昌顺逼得连连退败,眼看胜利在望了,她现在担心的就是她该怎么逃出去,到时候战火波及过来,局面就混乱了……
“清娴姑娘,少帅刚刚吩咐今儿个您不用下去了,先好好休息吧。”门外的人敲门说道。
清娴先是惊讶了片刻,因为这些天周昌顺可以说是听迷了她的戏,今天让她休息是因为什么呢?
但清娴应了下去,不用唱她倒也开心,心头轻松了不少,清娴推开窗透了透气。
眸光却落在楼下不远处的长廊上,张耀身边的是谁?背影让她有些熟悉……
是又找到了新人吗?不过这样更好,方便她逃走了。
宴谪大概已经确定了清娴就在这楼里面,但是他还没有见到人,所以必须在这里立足。
要想立足,就必须得让周昌顺喜欢听他的戏。
宴谪心里忐忑,唱完一曲居然出了浑身的冷汗,周昌顺眯着眼睛,好久才睁开,盯着宴谪看了看,然后摇头晃脑的拍手,道:“不错不错,别有韵味……”
宴谪的心才狠狠落下去,他下了台,扶着柱子喘了几口气,脸色发白,好像要倒下去。
“这点儿场面就吓成这样了?”张耀捏着宴谪的手臂,看样子是在扶他。
但宴谪浑身上下都觉得抗拒,他后退了两步,离张耀远了些,勉强的笑道:“……当然是紧张的,毕竟周大帅不是寻常人。”
张耀往前走了两步,宴谪警惕的看着他,直到退无可退:“……张少帅,你干什么?”
宴谪差点儿以为自己的身份被张耀怀疑了,他额角滚落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张耀抬手用帕子给他擦了擦,盯着宴谪的眼睛,慢条斯理开口:“你总是这么害怕,难不成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宴谪身体抖了抖,张耀眼神瞬间凌厉起来,眼眸里暗含着锋利的芒刺,几乎要把宴谪穿透。
“张,张少帅……我除了唱曲什么都不会,如果唱得不好会不会被枪毙?”宴谪煞白着脸,本来就巴掌大的脸,恐惧和茫然占满了整个脑子,眼里含着一汪清泪。
张耀心里的怀疑顿时散下去,稍微退开了些,把帕子放在宴谪手心里,轻声道:“怎么会呢?你好好唱,不仅不会掉脑袋,我还能让你过得比谁都舒坦。”
“……真的吗?”宴谪吸了吸鼻尖,低下头,背脊都在颤抖。
这算是蒙混过去了吗?张耀还在怀疑他吗?他能留下来了吗?
“来人,带他下去安排房间。”张耀招手就来了个小厮,宴谪惊魂未定的跟着小厮走了。
而楚遇寒这边呢?他发现宴谪偷跑之后整个人暴怒,他没想到宴谪会这么大胆,他明明警告过他……
看来宴谪根本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滚进来!”门外的陈乾浑身一颤,推门进来,自从知道宴谪跑了之后,楚遇寒的脸色就难看得像是要吃人。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生怕触到男人的霉头。
“大、大帅……”
“传下去,所有人集合,不等了……现在立刻马上就出发,把周昌顺给毙了。”楚遇寒浑身的血液在沸腾,他必须马上去,因为耽搁的每一秒宴谪都处于危险中,而他的心也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从平城出发,夜里漫长的火光蜿蜒成巨龙,仿佛蛰伏在大地上千万年,一朝苏醒。
而宴谪呢?张耀让人给他送来了饭菜,宴谪双眼发光,像是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大口的把饭菜往嘴里塞,脸颊鼓鼓囊囊的。
“……好吃,好吃。”他拼命的往嘴里塞,张耀把水递过来,拍了拍他的背脊。
“慢点儿吃,不着急。”
宴谪喝了口水,强忍着恶心咽下去,他当然不是饿成这样,他是做给张耀看。
而且,他还有别的想法……
吃了两碗饭,面前的菜也吃了个七七八八,宴谪胃里撑得难受,像是要吐出来。
他先是笑了笑,然后脸色慢慢的难看起来,微微发白。
“怎么了?”张耀问道。
宴谪额头上冷汗,沾湿了碎发显得人越发的可怜,他声音有些虚弱:“……不知道,肚、肚子疼,可能刚刚吃多了。”
张耀没有怀疑,看宴谪的身板,挺单薄的,刚刚吃那么多难受也是正常的。
“你好好唱,留在这里就永远吃喝不愁,再也不用过那样颠沛流离的日子了,知道吗?”
宴谪点点头,咬唇道:“我起来走走消消食吧。”
“去院子里走走,刚好也熟悉环境。”
正合宴谪的心意,等张耀走了,宴谪在院里慢慢转悠,然后乘机找清娴。
这小楼很大,弯弯绕绕,宴谪又心惊胆战的。
不过终于还是让他给找到了,幸好张耀对小楼里面的人没有那么深的警惕心,毕竟在他眼里,这些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戏子。
“……师姐,师姐!”清娴以为自己幻听,猛的站起来,发现宴谪在窗外。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清娴又震惊又害怕,四周没人,她把宴谪拉进来。
“师姐,我当然是来救你的啊。”
[好感值+3,当前好感值73。]
清娴敲了敲宴谪的脑袋,眼眶有点红,低斥道:“……你怎么救我?知不知道这里多危险,要让人发现你脑袋可就没了!”
“师姐没事的,张耀暂时没有怀疑我,我们想办法逃出去,外面现在乱得很,他们没时间管这么多……”
外面确实乱,因为宴谪擅自跑出来,楚遇寒像是被激怒的野兽,连夜就出兵。
所有人还在沉睡,两颗炸弹就轰破了城墙,火光中,楚遇寒面色阴寒。
“攻城。”
第123章 被民国霸道军阀觊觎
“楚遇寒,他疯了吗?”张耀听着城外的混乱,面色难看异常,理了理身上的军装,转头问道。
“大帅呢?”
小厮战战兢兢的答道:“大、大帅听曲到凌晨,疲惫不堪,听见楚遇寒攻过来就……就先转移到安阳去了,让您断后……”
明明张耀神情没有变化,可小厮硬是感受到了背脊发凉,他恨不得赶紧自己跑。
还不跑等死吗?大帅都跑了,他们还留下来干什么?
“走了也好……”张耀目光,斜过来,落在小厮身上。
“看样子你也很着急,快走吧……不然可就走不了了。”小厮以为张耀的意思是让他赶紧跑,连忙道谢,转身往外面跑。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砰。
人刚踏出门槛,一颗子弹穿膛而过,温热的血溅了满地。
张耀缓缓收回枪,神情阴狠:“既然这么着急,那我做件好事——送你走。”
话说宴谪这边,趁着混乱他刚好准备和清娴逃出去,没想到周昌顺这脑袋不清醒的,自己逃跑了还不忘带着他们给他唱曲儿。
宴谪绝不可能再跟着周昌顺走,他拉着清娴就四处躲,那些人也知道周昌顺是要活的,要抓回去唱曲儿的,也没敢朝他们开枪。
到处是逃窜的人,城外的炮火和枪响,人心惶惶,宴谪他们又灵活极了,好些时间都没有抓到人。
“……靠,这还抓吗?!”
“马上就打过来了!得了……他们愿意留下来送死,我们走!”
“哪里找不到会唱的戏子,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那群人看样子也是慌了,骂骂咧咧了几句,转身跑了,宴谪和清狠狠的松了口气。
“没事了,楚遇寒攻过来了,我们好好躲起来,等战火平息了再出去,就不会有事。”
宴谪相信楚遇寒,这场战争,楚遇寒肯定不会输。
周昌顺跑了,小楼里乱成一团,这里不是藏身的好地方。
说不定待会儿就来几颗炸弹,把周昌顺这老窝给夷为平地,所以他们得出去,找个更安全的地方。
“师姐,我们出去……现在到处都是逃难的人,他们没心情管这么多,我们赶紧走。”
清娴苍白的点了点头。
宴谪这话说得不错,四处都是逃难的人,人群拥挤嘈杂,宴谪死死的拉着清娴,因为如果不这样,他们就被人群冲得找不到对方了。
他们还是逆行的。
因为楚遇寒快攻破城门了,所以城里的百姓都疯狂的往别的地方转移。
可宴谪没想过跑,他当然是准备等战火平稳下来,他是等楚遇寒过来的,所以肯定不能随着人群跑。
他就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所有人,全部停下来,再敢有逃跑制造混乱的!一律按奸细处理,格杀勿论!”
“全部停下!都抱头停在原地!”
“……”
城里整个混乱得不成样子,张耀冷眼看着,现在哪怕是军方发号施令了也没有人去听。
大难临头了,谁还会乖乖留在这等死呢?
眼底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混乱又可怜,像是蜉蝣,生死不过就在某些人的思绪之间。
“开枪。”随着冷厉的声音落下,架起的无数条枪支开始疯狂扫射,刚刚挤得密密麻麻的人,瞬间就倒下去一大半,剩下的人吓得软了腿,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张耀仿佛看不见地上快要堆起来的尸体,他冠冕堂皇的开口:“城里还没有沦陷,私自逃跑的人全部按反叛处理,大家要相信大帅,相信军队,不要在这样关头发生这种不必要的内讧。”
宴谪听了这段话,心里已经找不到形容词了,很久才喃喃道:“……他,他简直是太不可理喻了,他想让所有人为这座城陪葬吗?”
发生了战火,军队保护不了百姓已经是属于无能了,可张耀呢?他却还用武力镇压逃亡的百姓。
相比较而已,真的……只有楚遇寒能带给百姓和平与安稳。
轰隆隆,轰隆!
“张少帅,不好,不好了!”
“城门快挡不住了,楚遇寒那边说……要么放弃投降,要么他就两颗炸弹轰碎我们的城墙,然后……然后活捉您,您!”
这话一出来,底下的百姓全部躁动起来,想逃跑,可四周黑黢黢的枪口全架在脑袋上。
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豹,怎么着都是死路一条!
张耀冷厉的勾了勾唇,指腹却躁动的摩挲起了枪身,如今的情形谁都能看出来。
楚遇寒那边兵力越发的强势,士气高涨,逼得他们节节败退,今天这场战争,不用打就已经预料到了惨败的结果。
但张耀心底不甘,眼底凝起黑郁郁的情绪。
他能在周昌顺身边混到这个位置多不容易啊,现在却被人逼得像是阴沟里老鼠,四处逃窜。
这次再败退,他们就没有翻身的可能了,楚遇寒就能拿下全国……他不甘心。
也怪周昌顺那老不死的东西,成天里听曲儿,表面放心他,却逃跑的时候带走一半兵力,完全不顾城里这些人的死活……
宴谪观察着张耀的神情,觉得他越来越不对劲了,心里有不详的预感。
“……师姐,悄悄的,咱们找机会逃走,我觉得张耀不会放过这些人。”
宴谪的预感也不是空穴来风,至少张耀的神情里已经体现出了这种残忍。
他的眸光扫着底下的人群,没有丝毫温度,宴谪掩护着清娴,慢慢往旁边挪。
因为底下的人都太恐惧了,身子抖个不停,所以有细微的动静也不太容易被分辨出来。
张耀缓慢的抬起手,细微的枪械咔嚓声响起来,宴谪知道没时间了,他额前全是冷汗,抬眸看了张耀所在的位置。
他们离得很远,却不知道怎么的,张耀锋利的把目光钉过去,瞧见了那张苍白慌乱的脸。
“停,先别开枪。”他暂时还没有让宴谪死的想法。
这就是这句话,底下的人全都乱了,他们知道张耀的想法,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开始疯狂的逃窜。
“把他抓过来,其他人……格杀勿论。”宴谪被人群推着往前走,他转头就能看见很多穿着军装追自己的人。
张耀是哪里有问题吗?追他干什么,稍微正常点儿的人都赶紧逃命去了。
“……咳咳,宴谪,我不行了。”清娴感觉整个人像是要摔下去,她实在跑不动了,眼前发黑。
“师姐,再坚持一下,快……”
他们的体力根本跑不过张耀身边的人,宴谪感觉自己也快到极限了。
他看着不远处的岔路口,推着清娴往人多的那条路去,自己拐进了小巷子里面。
“师姐,赶紧跑……人多你就混在里面,会没事的!”
果然,张耀的目标就只有他。
不过宴谪不知道的是,刚刚他混在人群里面,那些人不敢开枪,现在他穿进巷子里了,张耀的“格杀勿论”也起了作用。
哀嚎声此起彼伏,满城都是枪响声,宴谪在七弯八拐的小巷子里,脸色苍白得像纸,整个人要被冷汗打湿了。
“……停下,不然就开枪了!”
“前面的,识相就别跑了!”
他们只敢放狠话,却从没有开枪,所以宴谪猜测,是张耀下了什么命令。
于是他脚步不停,肺像是要炸了,口腔里都是血腥味。
眼前激烈到他看不清楚路,这小巷里又格外的杂乱,一不小心,宴谪被绊倒在地上,后面追的人立马冲上来把他扣住。
整个人像是死了一回,宴谪瘫在地上没了动静,他也想跑,但是倒下来之后浑身都力气都被抽干了,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耳朵里嗡嗡的鸣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掐着他的下颚让他抬起头,骨头像是要被人卸下来,宴谪疼得皱起眉头。
张耀擦了擦他脸颊上的灰,开口说:“你也这么急着逃命?真是没良心的东西,是我救了你,你却没有一丝报恩的心。”
宴谪知道张耀说的是什么。
可他并不是真的流离失所,相反的,他的家他的亲人,都是被张耀毁了的,所以张耀不仅不是他的恩人,还是他的仇人。
宴谪张了张嘴,却没有力气把话说出来,他像是要断气了似的。
张耀看着他这副虚弱的模样,把人拎了起来,吩咐着什么,宴谪有几句没有听清楚,等被塞进车里了,他才反应过来,张耀是准备带上他逃跑了。
不行,他不能走……
宴谪开始挣扎,但四肢都是疲软的,所以挣扎的力道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安静点儿,你应该感到庆幸,我看你还比较舒服,愿意让你留在身边。”
随着轰隆的巨响,城外火光乍现,顿时尘土飞扬,大地为之震颤。
城门轰隆隆的倒塌了。
张耀回头看了几眼,神情冷厉。
楚遇寒攻进城里,就看到狼藉惨烈的画面,明明他们还没有进来开枪,可地上躺着的人却已经成了堆。
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跪着地上痛哭流涕,请求着楚遇寒不要杀他们。
然而楚遇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宴谪呢?宴谪在哪儿……
“楚、楚大帅……你终于来了!”清娴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这么骤然见到楚遇寒,她心里的情绪真的说不清道不明,但高兴笼罩了整个脑袋。
她期待了好久,真的好久……
可楚遇寒看到她的瞬间,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她愣住了。
男人眼眸猩红,发丝凌乱却透露着危险的野性,嗓音嘶哑道:“宴谪呢?”
宴谪像是感应到什么,他撑着力气爬起来,透过车窗看见了很远之外,楚遇寒立在破败与火光里的身影。
他张嘴,想拼尽全身的力气:“……唔!”
张耀伸手捂住宴谪嘴,把他压了回来,眉眼有些狠厉:“你想让他发现你吗?他能救你……还是说你之前就认识他?”
第124章 被民国霸道军阀觊觎
“你说啊?你刚刚想干什么……倒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还和楚遇寒有关系。”汽车的尾气卷着纷飞的战火,刺鼻的硝烟味直冲鼻腔。
看不见了,宴谪浑身的力气都卸了下来,瘫在地上,张耀神情阴狠,大力的掐着他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来。
“……没、没有关系。”宴谪强撑起眼皮,看了张耀几眼,面上没有什么情绪,苍白中又透着不寻常的平静。
“没有关系?那你刚刚要喊他,他可以救你是吗?”张耀眼底翻滚着怒意,把宴谪甩开。
他摸了摸腰间的枪,嘴角冷笑,说着:“原以为你是无害的羊羔,没想到……”
张耀这个人疑心重到无法形容,刚刚想喊楚遇寒宴谪也是拼死一搏,现在失败了,他倒是心里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咳咳,好感值多少了?”逃亡路上颠簸,加上张耀已经把他认定为楚遇寒那边的奸细,把他绑起来塞在车里,狭窄的空间里,千百倍的难受。
[宿主,女主好感值78了。]
78,78……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完成任务了,宴谪迷迷糊糊想到。
之后的路上他就是浑浑噩噩,张耀当然也没有想到要给他吃口饱饭。等到了安全的地带,宴谪已经昏昏沉沉了好几天,气息虚弱。
“把他带出来,别让他死了……”张耀看着宴谪的模样,皱起眉头。
他还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不能让人这么死了,不过那身子骨真是弱,跟女人似的。
张耀这边奔波了几天,楚遇寒那边就疯了几天。
“……张耀,他找死。”楚遇寒不敢想张耀把宴谪带走了会干些什么。
就他对张耀的了解,那绝不是个好人,城府极深,宴谪落在他手里……
叩叩,清娴犹豫才在门外开口:“大帅,你早点儿休息吧,养好精神才能救人……”
这几天她都看在眼里,对楚遇寒改了太多太多,她亲眼见到楚遇寒为了宴谪整宿整宿的睡不着,眼底浓郁的青黑,像是随时能暴走的野兽。
他这样在乎宴谪的安危,肩上有责任感,连从前的无情冷厉也都不见了。
或许从前是她们误解楚遇寒了……
清娴只是想来安慰楚遇寒别太过担心了,以免自己的身体也累坏了,但屋里的人也没有回应她,不多久之后灯光就灭了。
清娴心底隐隐有些失落,却觉得自己过来的目的达到了,楚遇寒休息了就行,她这番话总算是没有白说。
但屋内,楚遇寒坐在黑暗里,眼眸泛着凌厉的寒光,像是锋利至极的灰狼。
所以他现在该怎么把宴谪安安全全的带回来?
周昌顺和张耀已经退到安阳了,而安阳地势易守难攻,面积又小,纯靠炮火攻进去之会和里面的人鱼死网破。
显然,楚遇寒想要的只是宴谪完完整整的一个人。
“……宴谪,宴谪。”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楚遇寒额角狠狠的跳动,脑袋里阵痛,宴谪离开他时间越久,他就越难受,越煎熬。
梦境里混沌又阴寒,意识模糊的飘在半空中,又忽然被人狠狠拽下来。
“……唔!”宴谪猛的睁开眼睛,面前陌生的人拿冷水硬生生把他泼醒了。
冰冷刺骨的冷水顺着衣领淌过全身,本就很久没有吃饭,虚弱得厉害,宴谪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唇色苍白得不像话。
“……咳咳,放、放开我!”他挣了挣,手腕还被那粗糙的麻绳紧紧绑着,已经勒出血痕了。
这些话根本没人听,那人倒是反过来威胁他:“老实点儿,张少帅马上就过来审问你,识趣的就把知道的全说出来,也少受点罪。”
话音落,张耀就踏了进来,目光落在宴谪身上,他勾了勾唇。
锃亮的黑靴踩着潮湿的地面,走到宴谪眼前,张耀屈尊的蹲下来,仔细瞧了瞧宴谪这张狼狈的脸。
“真是可怜,几天没见下巴都尖了。”张耀伸手想挑宴谪的下颚,但被人躲过去了。
他神色冷了冷,强硬的掐住宴谪的下巴,说道:“怎么?关几天脾气还硬起来了,不准备装了是吗?那就说出来,别等我亲手敲碎你这身骨头……”
下巴被掐得生疼,手腕又被绑着,磨得血肉模糊,宴谪强忍着喉间的声音,抬眼冷冽的直视张耀:“你、你要……要我说什么?咳咳……说为什么朝楚遇寒呼救吗?”
“这还用问吗?咳咳……你都败退到这里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赶尽杀绝,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
字字珠玑,全部踩在张耀的雷点上,那瞬间,张耀的脸色难看到无法形容,甚至有些扭曲。
“好!你说的话没错……倒真是我看错了,你骨头可硬得很……”张耀手里的力气,像是要把宴谪活生生掐死。
至少宴谪是这么觉得的,他已经感到窒息了,苍白的脸颊弥漫上不正常的绯红,像是抹了胭脂。
张耀忽然松了手,宴谪就重重的跌在地上,他狠狠的蜷缩起来,剧烈的咳嗽,像是能把肺咳出来。
“……咳咳,咳咳咳!”
眼角溢出晶莹的泪珠,有人抬手给他擦了擦,宴谪难受的睁开眼睛,看见张耀那张脸。
“你现在还不用死……我来试试,用你当鱼饵看看能吊上来什么大鱼。”
张耀笑着,眼底却丝毫没有柔缓的意思,反而像是阴毒的蛇。
宴谪不再想搭理他,只是心里希望楚遇寒不要上了张耀的当……
之后两天,可能是怕他饿死了就没办法当鱼饵了,张耀居然每顿都让人给他送饭。
虽说饭菜很差,但总归饿不死人。
来到安阳这几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比如张耀,比如周昌顺。
宴谪被关着,所以他是后知后觉才发现张耀的身份已经变了,所有人都更畏惧他了。
宴谪知道张耀狠,但没想到张耀会这么狠,为了巩固地位连自己的干爹都亲手杀了。
逃到安阳之后,他们基本已经没有胜算了,周昌顺依旧整日悠闲的听曲儿,可有些人再也按捺不住了。
张耀手里握着实权,再加上周昌顺实在是太荒唐,所以内讧是迟早的。
所有人都向着张耀,至少他有血性,能杀出条路来,留在周昌顺身边就只能等死,或者当他的人肉盾牌。
所以当张耀把周昌顺抓起来,并且在众人面前揭露周昌顺的罪行,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张耀也绝非良善之人,但他们没有选择。
顺理成章的,张耀代替了周昌顺坐上了大帅的位置,整个安阳像是被密不透风的大网给罩了起来,极其的压抑。
傍晚,张耀却独自拿着什么东西走进来,来到宴谪面前。
宴谪很警惕的看着他,觉得今天的张耀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看什么,今天来给你加餐。”张耀放下手里的东西,是一整只卤猪蹄和两坛酒。
香味弥漫出来,却并不能勾起宴谪心里的馋虫,因为面前的人很危险。
“你要杀我吗?这是断头饭……”宴谪的目光落在猪蹄上,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到其他的了。
可张耀听了却笑起来,伸手撕了块肉塞进自己嘴里:“断头饭我会和你一起吃吗?”
“我今天心情好,想找个人喝酒,就看你比较顺眼,所以你有口福了。”
宴谪不明白张耀有什么可高兴的事情,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耀觉得高兴的事情,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咽下嘴里的肉之后,张耀自顾自说道:“我亲手毙了周昌顺,你知道吗?我已经期待很多年了……”
“这个位置本该是我的,如果不是他霸占着,或许楚遇寒也不是我的对手。”
虽说周昌顺并不是个好的军队领导,但他确确实实提拔了张耀,可张耀没有丝毫的感恩之心。
宴谪不知道该怎么去评价,他默不作声,可能张耀也就是把他当成个树洞吧。
“吃啊,怎么不吃?”目光落在宴谪被绑缚的手腕上,那里白皙的肌肤已经勒得乌紫,血痕淤深。
张耀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伸手把宴谪手腕的绳子解开。
实在是太奇怪了,宴谪根本没有胃口吃东西,而且手腕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他摇了摇头,刚想拒绝:“……”
一股猛力就掐着他的脖颈,借着油腻的一大块肉就粗暴的塞进他嘴里,呛得宴谪差点干呕出来。
张耀硬生生把肉塞进宴谪嘴里,才放开手:“说了让你吃,怎么就这么难?”
有病,宴谪咽不下去嘴里的东西,眼眶憋得通红,胸膛起伏。
张耀却没再做什么,自己打开酒坛灌了几口,浓郁的酒气熏得宴谪眼前有些晕眩。
就听见张耀开口:“……你的皮肤养得比女人还嫩,听说很多有钱的变态们有怪癖……他们玩男人,你以前是不是也干这个的?那些人捧你的场。”
宴谪对上张耀发红的眼睛,心里颤了颤,又觉得愤怒:“……我从来没有干过那样的事情,你闭嘴。”
张耀这次是真觉得有些热……连带着看宴谪都觉得不太对劲儿,感觉这人白得能发光,用力掐两下就能留下印子。
他伸手,碰到宴谪纤瘦又红肿的腕骨,下意识就把人往身边拉……随之而来,利刃从背后破空而入。
张耀喝了点儿酒,反应迟钝了些,脸颊被划开血口,正汨汨的涌血。
回头看,宴谪已经被男人拉进怀里,像是护着什么珍贵的宝贝,楚遇寒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厉声道:“……他是我的,敢碰他,你在找死吗?”
第125章 被民国霸道军阀觊觎
张耀的眸光落在楚遇寒身上,又移到宴谪身上……看着他们亲密的姿态,张耀忽然清醒了过来,意味不明的开口:“还说没有?原来是傍上楚遇寒了,你手段确实高。”
他话音里带着讽刺,实在是让人听着难受。
楚遇寒看见宴谪如今的模样,心里头早已经升腾起无法平息的怒火,更别提再被张耀这么挑衅。
“闭嘴,我们的事情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楚遇寒肯定不会放过张耀……
“楚遇寒,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敢只身闯到我这里来……真当安阳没人了吗?”张耀语气狠绝起来,显然刚刚那点酒劲儿已经过去了。
宴谪哪怕现在反应有些迟钝,他也心脏猛的揪起来,声音有些颤抖道:“楚遇寒,你疯了吗……就这么跑过来,你一个人吗?”
张耀哪怕被逼退到这里,手里的力量也不容小觑,更别提楚遇寒还孤身闯过来。
“……咳咳,快走,待会儿人就都过来了。”
楚遇寒当然也知道利害,揽着宴谪就往外跑,张耀瞬间就掏出来腰间别着的枪,对着他们的背影,砰。
楚遇寒身形稍微闪躲,子弹就擦进墙壁里去了。
“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深夜,还昏昏欲睡的守卫被声音惊醒,迅速往里面跑去,一路灯火亮起来,楚遇寒故意避着光亮,在黑暗里穿梭,他像是敏捷的猎豹,警惕又迅猛。
“……呼呼……咳咳咳,你、你真的是一个人吗?”黑夜里冷风肆意的往胃里钻,像是锋利的小刀,把喉咙寸寸划开。
宴谪不敢咳嗽,捂着嘴把所有声音咽进肚子里,脸色憋得苍白,额头冷汗淋漓。
楚遇寒注意到他的异样,两个人在小巷子里停下,四周安静得让人发怵,宴谪觉得自己的肺要爆炸了。
“没事,呼吸,他们不会听见的。”楚遇寒给宴谪顺气,眼神敏锐的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搜,他们跑不远,肯定就在附近。”宴谪听见了张耀的声音,他心里紧张极了,心脏在砰砰砰的跳。
楚遇寒知道他的情绪,有些粗糙的手掌轻拍他的后背,安抚他。下颚线条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坚毅,让人有安全感。
宴谪很想问楚遇寒,难道他不怕吗?但是没有机会开口。
眼看张耀的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忽然砰的枪响声传来,所有人都惊了惊。
“大帅,不好了,趁我们不注意,有人从东边偷袭快要闯进来了!”
张耀脸色瞬间难看下去,眼眸锋利的扫了几眼,吩咐下去:“你们带两队人先去支援,剩下的人继续搜,活捉楚遇寒。”
现场搜查的人瞬间就少了大半,不得不说,楚遇寒这招数使得还是非常不错的,至少他们现在的压力减轻了很多。
“别怕,跟我往这边走。”宴谪休息了会儿,体力恢复了很多,跟着楚遇寒就往七弯八拐的巷子里钻,说没有脚步声是不可能的,他们只能尽力甩开身后追击的人。
“他们在那边!站住!”
“快追……”
咔嚓,宴谪察觉到楚遇寒掏出了腰间的枪,然后上膛。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然后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能看见地面的影子了……
砰,砰,砰。
接连几声枪响,追过来的人全部倒了下去,宴谪没想到楚遇寒能这么厉害,弹无虚发,百发百中。
张耀脸色难看的追过来,发现地上倒了一片尸体,而他身边只剩下两个人了。
这里的巷子复杂,暂时也不知道楚遇寒藏身在哪里,明明他们已经占了上风,却硬生生又让楚遇寒有了生机,张耀气不过。
“你以为你们能躲得掉吗?楚遇寒,你没有几颗子弹了吧,等你死了,我会好好帮你照顾宴谪的……”他专门挑这些话来激怒楚遇寒,显然,也有点儿用处。
楚遇寒听见张耀的最后那句话,眼眸瞬间阴寒起来,像是即将出鞘的利刃。
张耀往前走了几步,瞬间他身后就窜出来道身影,楚遇寒迅速扼住了张耀身后那护卫的脖颈,把枪夺过来,然后干净利落的对着他的脑袋补一枪,顺便解决了旁边的剩下的那个。
局势瞬间扭转,楚遇寒扔掉手中刚抢来的,已经空了的枪,冷冽的目光直视张耀,语气森寒:“你猜得没错,我确实没几颗子弹了,但是……有一颗是留给你的,宴谪,我也会自己照顾。”
他们对峙着,四周静得可怕,张耀却忽然笑起来,摩挲着枪身:“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就感觉挺不一样的……戏子,却养得这么干净,像是无害的绵羊、兔子,生来就会勾引别人的目光,其实你如果来晚一点儿,说不定我也会试试他是什么滋味,虽然之前从来没有玩过男人,但是……”
楚遇寒听着张耀这些话,眼睛都血红起来,宴谪是他的,别人不能觊觎。
“楚遇寒!你别听他的话……他在分散你的注意力……”宴谪心脏砰砰跳,张耀往他这边看了一眼,然后抬手——
对准了楚遇寒。
宴谪说得没错,张耀确实是为了分散楚遇寒的注意力,这招对楚遇寒来说好像挺有效的,他甚至听见宴谪的声音还下意识转头。
咔嚓,宴谪瞪大了眼睛,他看见张耀嘴角慢慢扩大的笑意。
这一刹那,宴谪脑袋里什么都没有,他猛的冲出去,扑在楚遇寒身上。
然后,砰。
两声巨响之后,宴谪和楚遇寒重重的跌在地上,他摔得眼前直发黑,好久什么都感觉不到。
“……大帅!我们来了!”
“大帅!”
“……”
宴谪听见了陈乾的声音,他意识后知后觉的回来,身上并没有哪里痛……
“楚遇寒,楚遇寒……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男人躺在地上都没有反应,宴谪脑袋里空空的,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你刚刚不怕死吗?为什么帮我挡枪?”楚遇寒慢慢睁开眼睛,狭长黝黑的瞳眸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他直直的看着宴谪。
没死,没死就好……
宴谪猛的松了口气,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为什么救我?宴谪。”楚遇寒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他的心脏像是要爆炸了,后怕和欣喜,愤怒和期待……数不清的复杂情绪全部揉杂在一起。
宴谪刚刚经历那么场事情,现在整个嗓子都是哑的,他好久才开口:“……没有为什么,你能冒险来救我,我为什么不能替你挡枪。”
“更何况,又没挡上……”
就在宴谪扑过来的瞬间,楚遇寒抱着他往旁边躲,那颗子弹恰好擦着楚遇寒的手臂飞过去,然后他抬手,最后的一颗子弹正中张耀的眉心。
人哐嘡的倒了下去。
楚遇寒眼眶红得厉害,看上去居然有丝疯狂,他捏着宴谪的手,力气大极了:“我不需要你给我挡枪知道吗?我死在枪下很正常,你要好好活着,你永远都不要想着救我,我不需要,听清楚了吗?”
虽然宴谪觉得手臂被捏得生疼,却还是不愿意吭声,因为他不赞同楚遇寒的话。
凭什么啊?这些话听上去感人,却是沉甸甸的压在人身上。
宴谪想掰开楚遇寒的手臂,却摸到满手冰凉黏腻的液体,血腥味逐渐弥漫开来。
“……你受伤了!快点处理伤口,你不要命了?”手臂上的口子深到能看见骨头,血肉模糊,可楚遇寒却像是没有感觉似的。
宴谪心里升起股怒火,他扶着楚遇寒想要站起来,却很吃力,转头招呼着:“陈乾,快过来扶他,他受伤了……”
陈乾立马跑过来。
张耀已经死了,安阳剩下的人也全部投降,楚遇寒手臂的伤也不是特别严重,没有伤到筋骨。
伤口处理好了,男人躺在床上还直着眼睛看宴谪,仿佛他现在死了都不能瞑目。
“大帅的伤修养十天半个月,不要沾水,忌腥辣,忌发物,再多多休息……”大夫条条目目的列出来,陈乾认真的记。
宴谪实在受不了楚遇寒的眼神了,他愠怒的低斥道:“听见了吗,休息!”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陈乾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带着大夫出去说了。
剩下来屋里的两个人更难受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还是宴谪先败下阵来,他也不看楚遇寒,声音有些低的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还想要我说什么?很多事情它是不清楚的……”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要命的冲上去给楚遇寒挡枪。
“……宴谪,你知道吗?我能冒着危险去救你,是因为我心里有你,我喜欢你,爱你,所以才不怕死……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喜欢上我了?”因为沉默太久,楚遇寒再开口时,嗓音沙哑得厉害。
宴谪每个字都听清楚了,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有认同也没有反驳。
楚遇寒握住宴谪的手,低头吻了吻宴谪温热的指腹,他开口:“我不逼你,我会等你的。”
宴谪心脏颤了颤,他把手抽回来,五指下意识蜷缩起来,可手上还残留着男人低吻的触感,怎么也消退不了。
第126章 被民国霸道军阀觊觎
街边的新柳抽出嫩芽,冰雪初融,恰好燕子也回来筑巢,虽然硝烟的味道还没有散尽,可让人期盼已久的和平已经到来了。
阳光暖和起来,宴谪穿过长廊,推门进入房间。
听见声响,楚遇寒稍微抬眸看了看,然后又低下去,继续手里的动作。
他伤了一只手,只能用另一只手捏干净毛巾里的水分,水淅淅沥沥的从指缝里流出来,可只有一只手总归是拧不干,男人眉头隐约的皱起,带着点儿戾气。
“怎么没让人伺候你洗漱?”宴谪看着楚遇寒艰难的动作,脸色不太好看。
他几步走过去,把楚遇寒手里的毛巾拿过来,然后拧干。
“不喜欢别人碰。”楚遇寒好像等他很久似的,嗓音很低,听在耳朵里就觉得有些委屈。
委屈……宴谪恨不得扇自己耳光,楚遇寒会委屈吗?是他疯了还是怎么了?
把毛巾散开,然后叠好,热气白茫茫的升腾起来,在宴谪的睫毛上凝成圆润的水珠。
“拿着,自己擦。”
楚遇寒低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还绑着绷带呢,他没有动作,而是开口道:“你帮我擦,我手……不方便。”
这个要求不过分,而且楚遇寒还是为了救宴谪才受的伤,宴谪理应帮他的。
但……总觉得楚遇寒像是装的,宴谪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碰吗?”总感觉帮楚遇寒洗漱,会很奇怪,像是小媳妇伺候老公似的,想着宴谪猛晃了晃脑袋,把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摇出去。
可神情却没法儿掩饰,宴谪脸皮薄,稍微有点什么就透出来,从白净的耳垂开始,诱人的绯红弥漫开。
楚遇寒移开目光,眸色渐深,嗓音有些低哑:“你又不是别人。”
话语直白又暧昧,屋里的气氛瞬间黏腻起来,宴谪拿着毛巾就往男人脸上扑,生怕这人再说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这个不堪入耳,不是那个不堪入耳……就是宴谪听了整个人能烧起来,所以对他来说,不堪入耳。
柔软的毛巾落在男人脸上,覆盖了深邃挺阔的眉眼,却恰好勾勒出骨骼轮廓。
楚遇寒丝毫没有躲闪,反而还仰了仰头,任由宴谪动作,像是猛兽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脖颈,慵懒中又带着强势的入侵感。
宴谪手指有些颤抖,他囫囵的把毛巾从楚遇寒脸上移开,再往下走,手指无意间滑过凸起的喉结,宴谪愣了愣,察觉到楚遇寒身体微微绷紧,然后喉结不受控制的滚动。
这个位置对于男人来说,还是挺特殊的。
宴谪慌忙的把手收回来,不敢看楚遇寒的眼神,语无伦次道:“好、好了……擦完了,干净了。”
乱瞟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桌上,宴谪忽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对……你洗漱好了就该吃饭了,吃饭……待会儿就凉了。”
楚遇寒也没有戳破宴谪的借口,沉默的站起来,走到桌前坐下。
宴谪冷静了几秒钟,感觉自己清醒了,才也跟过去,然后他发现楚遇寒并没有动手吃饭。
“怎么不吃……”话音还没有落下,他就看见男人握起筷子,因为伤的是右手,所以只能左手发力。
楚遇寒不是左撇子,他拿筷子夹菜就很困难,也显得很滑稽,可楚遇寒什么话也没有说。
宴谪忽然就很心虚,也觉得很愧疚,明明楚遇寒是为了救他而受伤的,他照顾他几天……不是应该的吗?
想到这里,宴谪犹豫的开口:“要不……要不我帮你吧。”
“真的可以吗?”楚遇寒瞬间抬起头,说出来询问的话很礼貌,可语气却让人有些没办法拒绝。
“当然,当然可以。”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填完。
楚遇寒的伤不能沾荤腥,还得忌腥辣,很多东西都不能吃。
简简单单的清炒白菜,清炖的冬瓜汤,然后一盘烧茄子,宴谪先舀了碗汤起来,晾到了合适的温度,然后往楚遇寒嘴边送。
其实也没有太大的违和感,很多动作做出来之后都觉得有股莫名的熟悉。
这顿饭吃得沉默,但楚遇寒很高兴,吃到最后了,宴谪把帕子递过去,让楚遇寒擦擦嘴。
楚遇寒照做了,然后开口:“之后几天,就都麻烦你了。”
宴谪没想到这活还要包干,但他也找不到理由拒绝。
找了个理由溜出去透透气,宴谪总觉得自己再这么和楚遇寒待在一起迟早会出事儿。
当然会出什么事他也不好说,总之不是特别好的事。
宴谪离开之后,陈乾进来汇报各地的一些情况。
现下楚遇寒基本已经收复了南北两方,剩余的小部分顽固分子也已经投降,现在面临的问题就是战后重建,安抚人心。
“大帅,各地都已经顺服下来,安阳负隅顽抗的余孽也已经全部处理干净了。”
陈乾把各地发来的电报送到楚遇寒面前,他忽然就想起来,大帅的手受伤了,可能会不方便翻页之类的。
却没想到下一秒,楚遇寒的动作完全让人看不出他手臂上受了伤,陈乾一时间呆愣住了。
忍不住问道:“……大、大帅,你的手没事吗?”
看完了消息,楚遇寒才抬眸,声音冷冽:“能有什么事?只是子弹擦了点儿皮而已。”
陈乾不得不佩服,狠还是他们大帅狠,伤口都能见骨头了,还说是子弹擦了点儿皮。
可能在楚遇寒眼里,只有子弹没嵌进去,就都算擦了点儿皮。
不过这点儿小插曲宴谪是不知道的,他老老实实照顾了楚遇寒个把星期,直到男人手臂上的伤口开始结痂了,他才终于卸下这个沉重的担子。
当然,让宴谪很想不明白的还有陈乾的眼神。
每次他照顾楚遇寒被陈乾撞见,陈乾的表情都有些……复杂,然后找借口离开,像是见到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似的。
他们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宴谪为此还困惑了好几天。
不过,终于盼到楚遇寒伤好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回卞城了。
动作很快,启程之后三四天就到了卞城,远远的宴谪就看见卞城的大门已经打开。
等车队驶进去,宴谪才彻底看清楚城里的景象,他眼眸微微瞪大了,心底非常的震撼。
整条街,两边密密麻麻站者的全是人,表情喜悦的,高兴的,兴奋的……人群整个沸腾起来,全在高呼着楚遇寒的声音。
宴谪这时候才意识到,他身边这个男人,已经成了这个世道里人人敬仰的盖世英雄。
楚遇寒察觉到宴谪在看他,低头问:“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狭长黝黑的眼眸里,总是带着点儿隐晦的情愫,让宴谪觉得脸热,他移开目光,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点儿:“……没什么,就是……你现在可是大英雄了。”
车窗外是密密麻麻为他高歌的人们,楚遇寒的目光却只落在宴谪白净的脸颊上。
“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做你的英雄,因为我所做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为了自己的私欲,我不是他们的英雄。”
因为在楚遇寒心里,宴谪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他可以为了宴谪牺牲所有的东西,包括人包括物,所以他本质上并不是好人,他也不是他们想象的英雄。
但至少如今楚遇寒的举动确实拯救了置身于水深火热中的百姓们,宴谪扭头,不再搭理楚遇寒了,因为他发觉这个男人越来越会撩拨了。
“楚大帅!楚大帅……”
“楚大帅……”
宴谪的目光落在车窗外,他们的车窗是半开的,可以看得清楚外面所有人激动的脸。
忽然眼前砸过来黑影,楚遇寒把宴谪往怀里揽,宴谪吓了一跳,抬头却发现砸进车里的是一束灿烂的献花。
“楚大帅,谢谢你救了我们……”路边的女生用了很大的力气喊出来,但显然她想说的不止这些,从她绯红的脸颊、眼眸含春就可以看出来。
有了一束,马上就有第二束第三束,宴谪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道是花把他砸懵了还是因为其他的。
反正这是宴谪第一次这么直白的感受到楚遇寒的受欢迎程度,可能之前没人敢这么做吧,现在大家都渐渐放开胆子了。
宴谪下意识躲那些花,楚遇寒转过他的身子,然后把他的脸按进自己怀里。
“宴谪,怕就躲我怀里,我永远在你身边。”
耳边嗡嗡的,宴谪不知道楚遇寒朝窗外抬了抬手,然后瞬间窗外的动作就安静下来,再没有花砸进来,可宴谪还躲在男人怀里。
这画面实在是……太过于喜庆了,像是一对新人,载着满车的鲜花,显得那么的浪漫和甜蜜。
110实在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这么发展下去,它的宿主又会陷进去,任务又失败,然后……就没有那么多然后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种时候,就没有人能挽救宿主的消失了。
这是知道楚遇寒身份不简单之后,110第一次主动出现在宴谪脑海里,它焦急得快要冒火。
[宿主!!你清醒一点儿!赶快从他怀里出来吧!]
宴谪猛的脸红,然后把楚遇寒推开,果然,早就已经平静下来了,但他却还躲在男人怀里那么久,简直是……太丢脸了。
可被推开的楚遇寒却眯了眯眼睛,神情有些危险,冷声道:“……刚刚,是什么声音?”
110已经吓得飞快遁走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我老婆雷国崩、Colin.的打赏
感谢帅气的修勾、甜吉啊?、反复横跳、未数西洲、不语言说等很多宝贝的催更票(好久没有打名单了我已经晕了,不知道从哪里感谢起了,对不起宝贝们,谢谢你们一直陪我!!)
还有感谢所有投月票的宝贝们,太多了打不下去了,我挨个抱起来香香一个!!!爱死你们了简直!!
还有推荐票,我磕头跪恩!!谢谢宝贝们!!!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哒~
第127章 被民国霸道军阀觊觎
“……什么声音,没有声音啊?”宴谪心里有些发虚,刚刚唯一的声音就是110在他脑海里谁的那句话,难不成楚遇寒还能听见不成?
这是不是太荒谬了?
宴谪下意识就否认,他眼神有些迷茫,仿佛真的在找哪里有声音。
这让楚遇寒也不确定了,他只是朦朦胧胧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说话,但听不清楚……或许是他听错了吧。
有了这么个插曲,宴谪也不敢再乱讲话了,没几分钟车就停下来,宴谪推开门就下去。
“宴谪!”寻着声源望过去,清娴在门口朝宴谪挥手,好久都没有这样平静祥和的见面,宴谪心里有些激动,上去抱了清娴一下。
“师姐,你没事就太好了。”
才刚碰上呢,也没带什么特殊的意思,纯属情绪激动了,下一秒后脖颈就被人拎起来。
背脊撞上男人挺阔坚硬的胸膛,宴谪眉头皱了皱,下意识回头问道:“你拉我干什么啊?松手……”
楚遇寒脸色不太好,手臂把宴谪锁在自己怀里,低头说:“一回来你心就野了。”
宴谪不承认,反驳道:“哪有……”
他们旁若无人的互动让清娴看得有些奇怪,她努力把心头的异样感忽略,笑了笑。
对宴谪说道:“大帅救了我们呢,我们得好好感谢他。”
眼神自然而然落在了宴谪身后的楚遇寒身上,清娴脸颊不自觉有些发烫,她垂了垂眼眸,才开口说:“……听说大帅为了救宴谪,受伤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还严重吗?”
楚遇寒的眼眸落在清娴身上,很淡很淡,有些意味不明。他早就意识到了清娴态度的转变,但对此他不做任何表态。
因为只要清娴的心不在宴谪身上,他就有机会。
气氛有些凝固,因为楚遇寒迟迟没有回答,显然清娴也很尴尬,宴谪看了几眼男人无动于衷的侧脸,笑着开口:“师姐,已经没事了,伤口都结痂了……”
刚刚还像个聋子的人,听见宴谪的话眼神就瞟过来,冷冰冰的拉着他往里走:“跟我进去。”
“干什么啊?”
“手臂上伤口疼,帮我看看是不是又裂开了。”
这下宴谪认真了起来,乖乖跟在楚遇寒进去了,生怕真的舟车劳顿,把好不容易养好的伤口给崩开。
对此,陈乾不做任何评价,他俩开心就好。
显然回了卞城宴谪会更自在些,这里是他熟悉的人和物,世道恢复太平了,他们的老本行也不能忘。
福春班已经在重建中了。
不过这几天清娴挺让宴谪摸不着头脑的,他总是找不到清娴的人,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哪怕平时和他说话,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师姐,师姐……”宴谪又没找到人,他现在找清娴倒也不是因为任务或者什么,其实说白了更像是姐姐似的。
“她在后面厨房呢……”路上有人给宴谪指了指,宴谪寻着方向找过去,就看见清娴在厨房守着个小瓦罐炖汤。
宴谪有些吃惊,以前清娴可不是这样的人,他们除了练功就是练功,没想到清娴现在还会下厨了。
“师姐,这汤好香啊。”宴谪眯着眼睛沉醉的模样惹得清娴发笑,刚好汤也熬好了,她把汤舀起来。
炖的软烂的鸡,汤色清亮,香气浓郁,只是不知道是给谁喝的:“师姐在给谁炖汤?”
宴谪只是无心一问,清娴动作却顿了顿,神情有些不自然,回道:“给……给楚大帅炖的。”
宴谪愣了愣。
见状,清娴连忙解释道:“我想着……他为了救你受伤了,所以这些都是应该的,而且我们还借宿在大帅府上……”
理由都很充分,可宴谪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有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清娴脸皮发烫,她也怕宴谪再问什么,于是把藏起来的小碗汤拿出来。
“快喝,待会儿凉了,这是专门给你留的,油都撇干净了,知道你挑嘴。”清娴还是很了解宴谪的。
宴谪看着碗里鲜嫩的鸡腿,眯着眼睛笑了笑:“师姐,你真好。”
宴谪和清娴确实是借宿在楚遇寒府上,等福春班重建好了,他们就会离开。
楚遇寒如今是所有地方的统帅了,当然处理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繁忙。
宴谪今天收了批定做的戏服,之前的都被烧了,他们想要重建福春班,这些物件可不能少。
刚把衣服收拾好,宝贵的放进柜子里面,就有人敲了敲门。
“谁啊?”宴谪把门打开,楚遇寒站在门外。
这些天没好好见宴谪,楚遇寒心里头想得紧,处理了事情就立马赶过来,还带了点儿零嘴。
“你要睡了吗?”
宴谪下意识摇头,时间还早,他确实没准备睡觉。
于是楚遇寒就顺理成章的进来了,把带过来的东西放在桌上,宴谪看了几眼外面,把门关上。
“你来干什么……”这话倒也不是赶人,就是屋里怪安静的,宴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吗?”
这话说的,宴谪都不好意思了,他住着楚遇寒的屋子,还质问楚遇寒这么晚过来干什么,行为确实有点过分了啊。
宴谪轻咳了两声,坐下来换个话题。
“你手上的伤应该都好了吧?”都这么些天了,结的痂可能也褪了。
“已经好了。”
楚遇寒的眼眸落在宴谪脸上,他知道宴谪有些不自在,白净的脸颊落在灯影里,清秀得让人心尖痒。
眼神忍不住一遍遍的勾勒那柔缓的轮廓,如有实质般的舔舐而过。
宴谪自然做不到忽略这带着侵略性的目光,他脸皮薄,没一会儿就烧红起来。
“……你,你别看了。”他脸上又没绣花,有那么好看吗?
楚遇寒听到他的窘迫,居然真的听话的收回了眼神,自己倒了杯水喝,然后低低开口:“这些天事情很多,我都没时间见你,你也没找过我……我想你想得厉害。”
宴谪差点儿被自己口水呛到,他咳了几声,脸颊绯红,楚遇寒是怎么做到用这么冷冽的声音,说出这么不害臊的话的?
“你,咳咳咳……你胡说什么呢?”哪怕知道楚遇寒对自己有这个心思,但这么直白的听着男人的话,宴谪还是觉得臊得慌。
不行不行,他得坚定立场。
想着,宴谪努力把脸崩起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严肃道:“……现在也不早了,你看也看过了,茶也喝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看你也挺累的。”
楚遇寒眼底都带着淡淡的青黑,但丝毫不影响整个人的气势,冷冽又逼人。
轮廓英挺极了,怪不得现在卞城里爱慕楚遇寒的女孩子一堆接一堆,都觉得谁要是能嫁给大帅,是三世修来的福气。
“时间还早,你准备睡觉了吗?”楚遇寒显然是不太想离开,宴谪觉得他如果说自己要睡觉了,那楚遇寒总没有理由继续待了吧?
于是,宴谪开口说:“对啊,我有点累了,现在准备睡觉……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对面的男人开始脱衣服,墨绿的军装从来都是扣得整整齐齐,严肃又威严。
此时楚遇寒解开两颗扣子,胸膛袒露出来,充满力量的肌肉不会过分过分夸张,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健硕和野性。
“楚遇寒,你,你脱衣服干什么?”宴谪连忙别开眼睛,脑海里却怎么也甩不掉那画面。
“你不是要休息了吗?今天晚上……我也在这儿睡,之前又不是没一起睡过。”这话说得挺理直气壮的,搞不好宴谪都要被绕进去了。
但是,宴谪现在要保持脑袋的清醒,他不会轻易被楚遇寒骗的。
立马驳回了楚遇寒的话,说:“不行,你回去睡……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快走……”
说着,宴谪把楚遇寒拉起来,往门外推,但奈何男人身形高大,他如果执意不愿意走,宴谪根本奈何不了他。
使了吃奶的力气,楚遇寒忽然往后退了退,宴谪就惯性的往男人怀里冲。
牙齿都磕到了什么东西,触感很奇怪,宴谪下意识伸舌头舔了舔,却发觉……
“宴谪,把嘴闭上……”楚遇寒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极度忍耐着什么,按理宴谪也不是那么听话的人,但这次他瞬间就闭上嘴,连睫毛都在颤栗,唇肉红润又濡湿。
男人恰好比宴谪高个头,宴谪这么一扑,牙齿正好磕在那赤裸的胸膛上,只要稍微低头就能看到清晰的牙印,更要命的是……他刚刚居然还伸舌头。
宴谪脑袋像是能冒烟了,他动也不敢动弹,唇瓣颤抖,楚遇寒努力克制自己脑海里翻腾的欲望,怕把宴谪吓得太狠,所以想低头看看怀里的人。
没想到这时宴谪正好手足无措极了,觉得唇瓣干涩,下意识就伸舌头去舔。
红润濡湿的舌尖羞涩的探出来,在唇肉上留下亮晶晶的水痕之后又飞快的缩回去,却异常的勾人。
“宴、谪……”楚遇寒觉得整个人像是要炸了,他再也控制不住,压着宴谪的后脖颈就吻下去,用犬齿去衔住那柔韧的舌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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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被民国霸道军阀觊觎
——砰,宴谪的背脊撞上门,被人抵在墙上索取,房间里水渍声响亮,他们的气息混乱又粗重。
吻也不够,几乎要把人融进骨血里,楚遇寒才可能觉得满足,他带着薄茧的大手,钻进衣底,暧昧肆意的摩挲着那柔韧的腰肢。
宴谪哪里受得了这个,浑身泛起红来,两条腿忽然软下去,靠着门板就往下滑,喉咙里溢出细弱的呜咽声。
“……呜。”唇肉被吮得生疼,发烫发肿,楚遇寒却还是不肯松口,宴谪的眉头拧在一起,神情却夹杂着痛苦和欢愉,像是蛊惑人心的罂粟花,哪怕带着剧毒也让人忍不住去靠近。
“楚遇、楚……楚遇寒……楚遇寒!”宴谪白净的脸颊爆红,整个人都被掌控着,不能动弹,连呼吸也被夺走了,男人疯狂的入侵着温热柔软的口腔,汲取诱人的甜蜜。
有些受不住了,身体摇摇欲坠,宴谪无力的拽紧了楚遇寒墨绿的军装,材质坚硬,咯得他手掌心生疼,眼角生理性的泪水溢出来,模样凄惨却愈发的激起男人的欲望。
已经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的抵在腿根了,宴谪想逃却逃不掉,眼眶被逼得通红,楚遇寒才舍得松开他,让人喘几口气。
不过也没有离太远,像是伺机反扑的猛兽,男人的气息游离在宴谪脸颊、脖颈处,暧昧又亲热。
“你放开我……别蹭、蹭了……”宴谪脱口而出的话带着点儿鼻音,听上去怪可怜的,像是无处可逃的兔子。
男人听到他的话,不但不退开,还得寸进尺的用犬牙含着他的耳垂轻轻撕咬,腰肢就如同过电了似的。
今晚的楚遇寒有些失控,霸道极了,让宴谪招架不住。
他努力从男人霸道的吻里面逃脱出来,吸了吸鼻子,模糊的哽咽道:“你明明说过不逼我的……”
楚遇寒身体微微一僵,宴谪以为男人会放开他了,岂料下一秒他就被蹭了蹭。
男人像是委屈的大狗,把他圈在怀里的同时,用高挺的鼻梁磨蹭着他脸颊的软肉,然后逐渐下移,轻吻白皙的脖颈,呼吸粗重。
“宴谪……我不逼你,你帮帮我……我难受。”滚烫的呼吸落在皮肤上,烫得宴谪身体抖了抖。
难受……什么难受?
他脑袋还是懵的,男人就暗示性的把身体往他这边贴,肌肉紧绷。
宴谪瞬间脸色涨红,身体像是搁浅的鱼,无力的挣扎几下……
“你、你放开我!自己……自己回去解决,放开、放开我……”宴谪像是被剥皮放进热锅里似的,怎么也待不住。
但是他越挣扎,两个人之间就磨蹭的越厉害,楚遇寒的眼睛完全猩红了,隐忍得像是要爆炸。
声音哑得说不出来话了,滚烫的手臂把宴谪死死的按在胸口:“安分点儿,别动了……”
宴谪品出来了话语里的危险意味,整个人软和下来很多,他想着……说不定等等楚遇寒待会儿自己就消下去了呢。
可等了十几分钟,这个姿势让宴谪身上的骨头都麻了,可抵着他的东西还是没有离开的迹象。
宴谪心里头着急,忍了又忍才开口:“你怎么还没好、要不你先放开我?”
楚遇寒掀了掀眼皮,瞳眸里带着股即将喷涌而出的火热,嘶哑道:“不放,你帮帮我……宴谪……”
像是真的难受到极点了,楚遇寒靠在宴谪肩上,身体滚烫且崩得像是根即将要断开的弦。
宴谪心里颤了颤,抬眸看见楚遇寒额角暴起的青筋和淋漓的热汗……好像真的难受得不行了。
宴谪自己也是男人,知道这个东西憋久了不好,但又觉得如果同意了帮楚遇寒解决……会很奇怪,事情肯定也会朝着不受自己控制的方向发展。
所以到底该怎么办?
宴谪的脑袋要被热气熏懵了,清亮的眼底也含着一汪迷茫的水汽,勾人得厉害。
楚遇寒察觉到怀里人意识的松动,眼眸里闪过晦暗的情绪,神色却更加隐忍和痛苦,低哑的喘着粗气。
宴谪已经在犹豫摇摆了,楚遇寒就直接击破他最后的防线。
男人抓着宴谪的手低吻几下,垂下去的眼眸遮盖了平日的锋利和冷冽,在气氛的烘托下,楚遇寒身上像是包裹着化不开的深情,让人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也就是这犹豫的几秒,楚遇寒抓着宴谪的手,缓慢的往下移……宴谪才猛的清醒过来,声音里都带着隐约的哭腔。
“我、我……这样很奇怪,会被发现……”脑袋里已经完全乱了,宴谪也不知道自己在语无伦次的说些什么。
“不会被发现的,很快就好……”
“……别怕,好吗?”
“……”
很快,宴谪就领悟到了一句话,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他们说的话,真的不能相信。
说好很快的,可过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宴谪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可为时已晚,野兽死死的叼着他的脖子,让他想抽身都困难。
“……骗子、混蛋,放开我。”
“……放开、我!”楚遇寒低头堵住宴谪喋喋不休的唇瓣。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房间里才安静下来,穿着军装的男人身形高大,把脑袋埋在怀里人的脖颈处,姿态强势又虔诚。
怀里的人被紧紧裹着,只能看到露出来的半边发丝柔软的脑袋,再往下就是那双看上去乏力疲软的腿,整个人都靠着腰间炽热的铁臂搂着才勉强站在地面上。
楚遇寒抱宴谪抱得紧,怀里的人发出呜咽声,像是小动物被欺负狠了,溢出来的濒临失声的哽咽。
他低头看见宴谪颤抖的双手,心疼的吻了吻他的脸颊,声音里还带着点儿沙哑:“对不起,我帮你吹吹……”
宴谪红肿着眼睛瞪他,像是气极了恨不得咬人的兔子,越激动眼泪就越不受控制的往外涌:“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我都说了让你停下来,你说的全是假话……”
宴谪这次被欺负狠了,原本白皙细嫩的手心,全磨破了点儿皮,火辣辣的疼,不受控制的抖着。
他又气又羞恼,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男人蛊惑了,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
110沉默的看着,实属无奈,它确实也阻止不了什么。
宴谪手心疼得厉害,心里憋着股气,就用手肘抵着男人往外推,吸了吸鼻子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楚遇寒自然知道宴谪这是气头上的话,于是顺从的退开半步,牵起宴谪的手,低头吹了吹:“是我不好,我走,但先帮你上点儿药好不好?不然明天会更疼……”
宴谪犹豫片刻,手心的位置,他自己确实不好上药,于是只能被男人牵着鼻子走了。
楚遇寒简单的收拾收拾自己,然后找出来房间里的备用药箱,仔细挑起来冰冷的药膏涂在宴谪手心上,白嫩的肌肤被磨得泛红,入目有些昳丽颓靡。
宴谪也不自在,只好把头扭过去。
只是脑海里的触感怎么也挥之不去,耳垂的颜色发酵得越发艳丽,像是诱人品尝的红果。
“好了。”楚遇寒话音刚落,宴谪就迅速把手抽回去,脾气还没消呢,腮帮子微不可查的鼓起来,跟小河豚似的。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宴谪干巴巴的赶人。
楚遇寒也知道不能逼太紧的道理,沉默的站起来,出门之前他再次开口道:“如果你真的觉得讨厌,甚至恶心的话……下次可以直接拒绝我。”
说罢,把门关上。
剩下屋里的宴谪愣了愣,他觉得讨厌吗?恶心吗……好像也没有这种感觉吧,但是……就是感觉不对,他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的。
宴谪眉头拧起来,思绪缠成一团乱,他怎么也解不开,已经忽略了男人话里的圈套——下次。
而出了门的楚遇寒,在宴谪门口站了许久,面色沉寂。
他不否认他的这番话说得别有心机,他也不否认自己明明说过不逼迫宴谪、却总去强求宴谪做那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很阴险。
但他没有办法,他从来都不是好人,他想要得到宴谪又不能使出最强硬直白的手段来,所以只能这样,温水煮青蛙,带着虚伪的假象蒙蔽宴谪,降低宴谪的警惕心。
因为楚遇寒发现,冥冥之中像是总有什么东西推着宴谪慢慢远离他,如果他再不出手,宴谪可能就真的跑了。
楚遇寒眸色渐深,转身离开,没有发现身后不远处的黑暗中的人影。
清娴看到楚遇寒从宴谪房间里出来,她觉得很奇怪,不自觉喃喃道:“这么晚了,他们在干什么?”
宴谪和楚遇寒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他们之前……不是还针锋相对吗?而且还有可能是因为她的原因……
清娴隐约的知道宴谪有些喜欢她,但是她没有戳破,因为她觉得宴谪其实是依恋她,是混淆了亲情和爱情。
而楚遇寒……清娴脸颊有些泛红,她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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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嘎了,求放过,以后不敢了(大哭)
第129章 被民国霸道军阀觊觎
福春班建起来很快,经历了战乱之后大家的心都更齐了,四月初九,是福春班重新搭台唱曲的日子,所有人都紧锣密鼓的筹备,宴谪也把从楚遇寒那受到的羞恼抛之脑后了。
后台依旧忙碌又火热,他们往自己脸上抹厚重的油彩,表情里带着庄重和严肃,所有人都很看重这第一场戏,这也是为了告慰班主的养育之恩,把戏曲永远传承下去。
“师姐呢?你们看见她了吗……”
“没有啊,没有……”
“……”
宴谪眉头拧起来,怎么会呢?眼看着化妆的时间都不够了,清娴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
也不能怪宴谪胡思乱想,在场的所有人都慌了,清娴可是他们的大角儿啊,要是她吃了点儿问题,福春班拿什么卖座儿呢?
“大家先别慌,都去找找师姐……要实在没找到人……”宴谪的眼睛扫了几圈,咬牙道。
“要是没找到师姐,找人顶上去也必须把这出戏给唱了……”
这话说得容易,可哪里是这么简单就能做到的。
放眼福春班里,有几个像清娴那样的角色呢?哪怕胡乱找人顶上了,那台下的看客能买账吗?
不得掀了他们福春班的屋顶了!
“先去找找,说不定师姐已经赶过来了……”
“……”
大家的表情都有些颓靡沮丧,出去找了几圈也没有看见人,宴谪心里越来越没底,额头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师姐,师姐……”
“……”
福春班里乱成一团,有人气喘吁吁的跑进后台,慌得声音都在抖:“清、清娴师姐不小心受伤了……她已经没办法唱了!”
宴谪脑袋嗡的一下,好久才理清楚这句话的意思:“……受伤了?师姐怎么样了?”
“她不小心滑了一下,脚腕已经完全肿起来了,走不了路……”
连路都走不了,更何谈唱曲呢?
所有人都面如死灰,喃喃道:“这可怎么办……我们拿什么唱?我们该怎么办啊……”
宴谪唇色苍白得厉害,脑海里忽然闪过什么,他神情坚毅起来,说道:“我来唱,换个人来顶我的角色。”
要知道在福春班里,生可比旦多多了,宴谪这话一出,众人瞬间惊掉了下巴。
“你来?……”
“……”
宴谪没有多的话,径直进了后台化妆换衣服。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无论如何,大家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而另一边,楚遇寒按了按眉心,想到什么继而站起来,高大的身形压迫感极强。
“陈乾,去福春班。”
陈乾早就知道楚遇寒今天会去,开玩笑,这么重要的日子就按两个人最近如胶似漆的模样,楚遇寒要是不去这才是怪事儿呢。
早就已经备好车,楚遇寒出门就直接出发,他完全不会想到今天的宴谪会给他怎么样的惊喜。
进入福春班,楚遇寒自然是被领着往最好的地儿去,底下的人看到他骚动了好一会儿,才彻底安静下来。
眼看时间快到了,戏却没有开场,台下的人都有些急躁了,才出来个人卖关子:“台下的观众老爷们,今儿个福春班会唱点儿不一样的,您各位就等着看吧。”
这神神秘秘的模样确实让气氛热起来,连楚遇寒也被勾起点儿兴趣。
直到锣鼓声响起,戏台上拉开帷幕,楚遇寒的眼睛猛然锋利起来,像是匍匐狩猎的雪豹。
他眼睛不受控制的黏在那人纤瘦的腰身上,戏服柔美,更衬得他清冷洁白,像是雪地里傲然挺立的梅花,散发着淡漠的冷香。
宴谪,是宴谪……
台下的人也看了个新奇,只觉得台上的身段是真不错。
宴谪上了台心里反而落下来了,幸好之前在张耀那里被逼着唱,现在再开口已经熟稔多了。
随着最后一句词落下,宴谪微不可查喘了两口气,然后耳边响起鼓掌声。
宴谪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楚遇寒,他们目光相撞,下一秒又像是被烫的似的,宴谪飞速移开。
有了楚遇寒的带头,台下的人都卖力鼓起掌了,宴谪有些担心其实大家是因为楚遇寒的原因,但扫了几圈之后,台下人脸颊上激动的红色是装不出来的,纷纷叫好。
“好!唱得太好了!”
“好!好!”
“……”
宴谪才退到后台去,楚遇寒见状也跟上去。
总算是熬过了这一关,其实如果没有楚遇寒那番话,他可能也想不到这个办法来解决问题……
说曹操曹操就到,宴谪刚坐下喘口气,身后就有人进来了,靴子砸在地上声音清脆。
宴谪瞬间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不过他没好意思转头。
慢慢的卸掉脸上的油彩,宴谪不愿意开口,就只能楚遇寒主动,他挥手让外面的人抬进来一个红木的箱子,放在房间里边儿。
箱子很大,宴谪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我见到你的第一次就说过,你很适合这么穿。”楚遇寒嗓音微微沙哑,有些蛊惑的意味。
宴谪揉了揉耳垂,却不上当了,指着箱子说:“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送给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楚遇寒把宴谪拉起来,然后打开了红木箱子。
箱子很沉重,打开之后宴谪直接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声音说道:“这是、这是怎么找回来的?”
这件戏服宴谪再熟悉不过了,福春班所有的人都熟悉,所有人都认识。
因为这是班主最珍视、最爱护的那件戏袍,听班主说这件衣袍曾经跟他走南闯北,留下了数不清的回忆,他想要把这件戏服挂起来,传下去。
“……它、它不是被烧了吗?”当初的一颗炸弹,足以毁灭福春班里的任何物件。
宴谪眼眶有些红,楚遇寒伸手替他顺了顺后背:“是烧了,不过还能救,我让人尽量按照原来的模样修复,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这样就够了,宴谪看着手里熠熠发光的华美戏服,看楚遇寒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了很多,眼底的警惕早就已经散开了。
楚遇寒低眉,瞧着宴谪脸上卸到一半的胭脂,绯红的颜色入鬓,像是成熟诱人蜜桃。
“好了,先把脸上的东西卸掉,有的是时间让你好好看。”楚遇寒关上箱子,宴谪只能顺从的回到铜镜前面。
他心里乱得很,所以卸妆也显得有些马虎,楚遇寒用指尖挑了点儿油脂,轻轻落在宴谪的眼尾处,宴谪下意识闭上眼睛,声音微抖道:“怎、怎么了?”
油脂接触到皮肤的温度,立马就融化了,楚遇寒轻轻揉擦指尖底下柔软的肌肤:“……你心不在焉的,脸上的东西都卸不干净。”
宴谪确实觉得心虚,于是低眉顺眼的任由着男人动作了。
没多久就卸干净了,宴谪仔细看了看,确实没有什么残留了,只不过男人指腹带着薄薄的茧,磨得他眼尾很红。
“你今天唱得很好,这身装备我也很喜欢,喜欢到……都舍不得让台下这么多人看了。”这话说得暧昧,宴谪把头扭回去,忍不住低语道。
“又不是专门穿给你看的,我都穿给那么多人看了……”
“你还穿给谁看了?”楚遇寒从宴谪的话里面品出来不一样的味道,眉眼立即锋利了起来,像是出鞘的冷刃。
宴谪被质问得身子抖了抖,下意识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否认道:“没、没给谁看过……”
楚遇寒却不会被他拙劣的谎言蒙骗过去,高大的身形逼近了点儿,神色冷峻:“宴谪,不要想着骗我。”
逼人的气压落在宴谪身上,让他有些无法呼吸了,终于忍无可忍的微启唇瓣,破罐子破摔的喊道:“还能给谁看过,给张耀……给周昌顺看过!”
楚遇寒浑身冷厉的气势,像是很不服把已死的两个人从坟里掘出来,然后狠狠的报复。
“他们逼你的?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楚遇寒猩红着双眼,看上去居然有些脆弱。
宴谪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对我做什么,我很好……”
男人猛的松了口气,伸手把宴谪狠狠揽进怀里,低哑道:“那就好,那就好……以后不要再这样吓我了,保护好自己……”
宴谪挣脱不开男人的怀抱,他本来想回怼的“你不也是没安好心吗,处心积虑的骗我”。
但这些话宴谪没有说出来,他心底里头总觉得……楚遇寒跟那些人还是不一样的。
楚遇寒是变态中很特殊的那个。
“好了,你放开我吧……”都抱这么久了,待会儿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宴谪推了推楚遇寒的身子,男人抬起头,离开之前还贴过来在他眼角轻吻了吻,宴谪下意识闭上眼睛。
然后听见门口传来惊呼声:“——宴谪!你们在干什么……”
清娴扶着门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面色惨白,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面。
因为摆在她面前的画面太让她难以接受了,喜欢她的师弟和她喜欢的大帅搂在一起了,平日里冰冷威严的大帅还抱在怀里的人,低下头去轻吻那颤抖的眼帘。
这怎么可以呢?清娴无论然后也接受不了了。
宴谪慌了,头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想从男人怀里挣扎出来,明明张嘴要解释,却忽然发现什么话音都显得那么苍白:“师姐,我、我……”
看着宴谪茫然无措的模样,楚遇寒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把宴谪压进自己怀里,再也不压抑眼底对清娴的敌意:“谁让你进来的,我们在干什么也与你无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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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们呜呜呜,宝贝们今天周六,上一章可能暂时放不出来了,所以我决定痛改前非,以后真的不敢了,呜呜呜呜呜呜我哭得好大声啊,人间不值得了呜呜呜(满地打滚)
第130章 被民国霸道军阀觊觎
清娴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眶逐渐红肿,她甚至觉得不敢置信,为什么楚遇寒会这么对她说话呢?
她忍着脚疼跑过来,却看见这样的画面,他们都是男人啊,怎么能这么做呢!
“不是……不是我看到的那样,对不对?”
清娴心里还存着丝丝侥幸,抬眼去看楚遇寒。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好好看清楚了。”
楚遇寒不顾怀里宴谪的反抗,硬生生掰着人的下颚,凑过去吻了一下。
宴谪瞬间就瞪大了眼睛,面色发白,瞳孔急剧的收缩。
楚遇寒他怎么敢、怎么敢在清娴面前这么干?!
宴谪当即就听见了脑海里传来的系统播报声,冰冷又生硬:[好感值-15,当前好感值为63。]
只有宴谪知道好感值上涨得有多慢,一下子就减去这么多了,他该怎么办呢……任务还能完成吗?
因为着急,宴谪眼眶通红,眼泪都掉出来,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宴谪为了从楚遇寒怀里挣扎出来,张嘴就咬在男人手臂上。
直到尝着点儿血腥味,楚遇寒终于受不住了,松手让宴谪跑了出去。
“师姐、师姐,我……”宴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楚遇寒的接触早已经超过了正常人的界限了吧?
而且楚遇寒也没有那种意义上强迫他,说到底还是他自己不够坚定,所以他现在才哑口无言,有口难辩。
“……宴谪,你别说了。”清娴等情绪稍微冷静下来,才抬头看宴谪,这是第一次她眼底的情绪这么复杂。
清娴仔细的瞧着宴谪这张脸,又想起来宴谪替她上台,外边儿人的夸赞声……
她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宴谪,眼神都冷漠了下来:“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这话带了点儿嘲讽的意味。
清娴说完,就扶着门框转身出去,她步伐踉跄,宴谪下意识上前去扶。
清娴却慢慢从他的搀扶中把手抽出来,什么话也没有再说,转身离开了。
宴谪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他觉得很慌乱无措,于是呆在原地,神情有些茫然。
[宿主……没事的。]
110实在不忍心,于是开口安慰。
别说,这天儿也挺应景的,宴谪巴巴的红着眼睛,跟个兔子似的,立马天上就下起朦胧的小雨,凄凄惨惨的氛围直接到位了。
楚遇寒解下自己大披风,然后裹在宴谪身上,把这么团清瘦委屈的人抱起来,进了屋子。
“你放开我……放开我……”
声音不大,挣扎的弧度也小了很多,像是没什么力气了,但又实在气不过,只能拳头一下下的落在男人身上,虽然构不成什么威胁。
楚遇寒看着宴谪哭红的鼻尖,心里有些嫉妒和难受,虽然他并不想看到宴谪这副模样,但他不后悔,早些断了宴谪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比什么都重要,长痛不如短痛。
清娴是不会喜欢上他的。
可宴谪暂时还不知道这个道理,他脑袋里都是放空的,又觉得整个人很疲惫,闭上眼睛嘴里喃喃着什么。
楚遇寒凑近去听也没有听清楚,只能开口问:“你在说什么?”
有这么喜欢吗?宴谪的状态在楚遇寒眼里,就是伤心得太过厉害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要死了吗……”宴谪陡然觉得自己好累,他好像已经完不成任务了。
不单单是因为楚遇寒的存在,也有他自己的原因……他立场不够坚定,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刷清娴的好感值了,他总觉得,能做的已经做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楚遇寒不知道宴谪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但他从宴谪口中听到“死”这个字,就浑身紧绷起来,像是整个人的灵魂被烈火灼烧起来。
“……胡说什么!”
宴谪都没有力气反驳了,楚遇寒不知道系统,不知道任务的事情,自然是没有办法解释。
只有宴谪自己清楚,他的任务如果失败了,就真的离死亡更近一步了。
楚遇寒伸手把宴谪死死的搂进怀里,眼眸里带着点儿偏执,开口道:“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哪怕是死,我也会挡在你面前。”
这话猛然听得宴谪有些恍惚,他甚至觉得……觉得楚遇寒有些熟悉,怎么会呢?
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之后的几天清娴没有出现过,宴谪可以骗自己,说清娴是腿伤了在养病。
可当清娴半个月都没有来福春班,宴谪就明白了,清娴是不愿意见到他。
所以他该怎么办呢?
宴谪想了好多天,才决定自己离开几天,毕竟都是他的错,说不定他离开一段时间,清娴就能消消气。
说到离开,宴谪也不知道去哪儿。
好像除了任务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依旧还是待在卞城里,不过宴谪找了家旅馆住着,然后让人送了信给清娴,说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希望清娴能回来福春班,那里需要她。
宴谪是在为清娴让位,登台唱曲就是他们的老本行,如果清娴一直避着他不愿意回来,那就会失去很多看客。
宴谪不在乎这些,所以他先离开,让清娴回去。
出来这几天也很无趣,宴谪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把大街小巷哪家肉包好吃,哪家糖水好喝摸得门清儿了。
他买了串糖葫芦,今天这个格外的酸,酸得他眉头狠狠的蹙起来,只敢舔舔外边儿的糖衣。
楚遇寒远远的看着,觉得宴谪就好像那家里娇生惯养的猫,忽然有一天出来流浪了,看着可怜又清冷的模样。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没地方去为什么不找我?”
宴谪听到声音回头,有些惊讶:“……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他根本没想到楚遇寒会找过来。
楚遇寒走到宴谪身边,垂眸看他:“为什么不去找我。”
宴谪抿了抿唇,他们什么关系啊,他还找楚遇寒,本来就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就更解释不清楚了。
楚遇寒是这几天才发现宴谪跑了的,他找了几天,好在宴谪没有出卞城,所以找起来容易些。
既然找到了,楚遇寒就不会让宴谪住在外边了。
也不管宴谪同意不同意,楚遇寒把宴谪拽起来,往自己车那边过去。
“我不去,我去你那边干什么?”宴谪挣扎得可厉害了,拽着门框不肯松手。
“你现在没地方去是我造成的,我当然得做点什么来弥补,是不是?”
宴谪不信这番鬼话,说白了楚遇寒就是想把他骗回去。
“不行,我不去……”
宴谪还在坚持,门外陈乾都看不下去了,开口说:“宴谪少爷,你就跟大帅回去吧,他这几天找你找得发疯,觉都懒得睡了,你不回去大帅心里就不安稳。”
闻言,宴谪看了几眼楚遇寒,确实黑眼圈挺重的,让他觉得有些心虚:“……现在不是知道我在这儿了吗?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宴谪依然想挣扎挣扎,能不去楚遇寒那边就不去。
但显然,这次并不容许他讨价还价。
“你跟我回去我就安心了,我保证不随便碰你……在这儿住着不是也很枯燥吗?我那都是你认识的人,应该会比这里好。”
主要是宴谪说了那番话之后,楚遇寒总是觉得担惊受怕的,只有把宴谪放在自己身边了,他才能安心些。
“……”宴谪犹豫了很久,确实他在这儿非常非常的枯燥无味,但去楚遇寒那里?
没等他做出决定呢,楚遇寒就直接揽住他的腰,把他整个人按在怀里了。
“陈乾,把后面的事情解决了。”
把宴谪塞进车里还不忘让陈乾把房间退了,这是彻底断了宴谪的后路。
都已经上车了,宴谪只能接受了,他缩在座位里面,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混成这样了呢?
流落在外还被楚遇寒给捡回来了 真是人生无常。
听说福春班现在唱得挺好的,其实有他没他区别也不是很大,毕竟清娴是女主,在哪儿都能发光发亮的。
但宴谪偶尔还是挺难过的,清娴真的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吗?为什么她的反应会这么剧烈呢?
然后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宴谪脑海里形成了。
或许是因为,清娴喜欢上楚遇寒了。
这个想法一出,宴谪立马就在回忆里找出了很多处端倪,比如清娴对楚遇寒的过分关心,关注。
这一切也都解释得通了。
宴谪好久才叹了口气,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浑浑噩噩了几天,110都看不过去了,跑出来叽叽喳喳道:[宿主!你就这么放弃了吗!还没到最后关头呢,我们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回应它的,是宴谪空荡荡的声音:“……可我还能怎么办呢?她喜欢上楚遇寒了啊,我没有胜算。”
也不怪宴谪对自己没信心,因为和楚遇寒相比起来,他确实不够霸道凌厉。
女生大概都更喜欢那种带点攻击性的,能够给他们压迫感的男人。
说到这儿宴谪脑海里就浮起来楚遇寒健硕的身材,攻击性极强,荷尔蒙的气息扑面而来。
宴谪脸颊不受控制的红起来,他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什么呢,快忘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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