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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顾是什么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61章 被敌国疯批皇帝觊觎


    “……咳咳,呼,呼呼。”


    风飒飒的从耳边刮过,薄雪都尖锐起来,砸在脸上生疼。


    “殿下!殿下……”柏竹好不容易看见自己殿下的身影,他拔腿追上去,跑得肺都要炸了,只见前面那道月白色清瘦的身影踉跄,便重重的摔在湿润的石板路上。


    “殿下!没事吧!”


    宴谪匆忙回头看,见没人追上来就松了口气。


    手掌擦破了,长袍也染上了泥污,明明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回去就一片狼藉了。


    “……嘶。”药酒涂在渗血的伤口上,刺激得让人微微战栗。


    柏竹下意识放轻动作,说道:“殿下忍忍……”


    他又想到刚刚殿下慌张的模样,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又不好过问……


    擦好了药,手上裹着纱布,不出三天就能好,宴谪让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灭了烛火歇息。


    他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心脏有力的鼓动着,吵得人有些烦闷。


    这个世界他是梁国的质子,女主许安然是燕国丞相的嫡女,那席牧歌呢……


    他又会是什么身份?


    想来每个世界男人的身份都不简单,权势滔天……而他在这个世界的处境又是这般敏感尴尬。


    想要他死的人很多,绝对不能再和席牧歌纠缠不清了……


    闭上眼睛,混沌的梦里是冰冷黏腻的水,男人死死的搂着他,不要命似的,眼神凶悍得像是野兽,深沉又锋利,仿佛只一眼就逃脱不开了……


    宴谪从窒息感中挣脱出来,浑身出着虚汗。


    柏竹听见声音进来掌灯,夜里寂静,天又冷,连蛐蛐叫都没有。


    “殿下怎么了?脸怎么煞白的……”


    宴谪摇头,鸦黑的睫羽上挂着点朦胧的雾气,额前微湿的发丝,清冷中又掺杂着点儿羸弱的模样,格外的让人怜惜。


    “做了个噩梦罢了……”


    他的声音虚虚的飘散在夜里,而不远处的皇宫,高耸巍峨的宫墙隔着另一个世界。


    宫道上铺着薄薄的雪,打更的太监提着灯笼踩着小碎步,单薄的背影印在宫墙上,越发的渺小如蝼蚁。


    “呜呜……我疼,你轻些……”清亮的眼眸沁出泪来,眼尾红得像抹了胭脂,他像是幼瘦白软的猫,哭的时候娇气得不成样子,整个人都打着颤儿……


    “你亲亲我,亲亲我就好了……”


    夜里明明冷得不行,许是殿里碳炉烧得太旺了,封绥让人进来把炉子里的碳撤了好几次,却依旧从混沌灼热的梦魇来惊醒过来。


    “……呼。”男人坐起来撑着前额,殿外值夜的太监听见了动静,立马涌进来。


    外间隔着朦胧的帘子,灯点了起来,印着明黄色龙床上男人有些燥红暗热的脸。


    “皇上……”太监话都没说完,就被男人一脚踹开半步,他瞬间冷汗淋淋,磕着头慌张道:“皇上饶命!奴才……”


    混乱慌张一片,寝殿里灯都亮了起来,总管德安匆忙披好了衣服赶过来,殿里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年纪小的太监都吓得瑟瑟发抖。


    德安背后也出了些冷汗,他提步进去,在皇帝面前跪下:“皇上息怒,可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得您半夜生了这么大火?”


    封绥漆黑如墨的冷厉眸子扫过来,眼底还带着猩红的躁意,男人哑声开口道:“……狗奴才,烧个碳炉也不会了?整夜都火烧火燎的。”


    德安跪着,额前的冷汗滑进衣领里面,他不看也知道皇帝那黢黑的脸色。


    “……老奴斗胆,是否需要请太医院过来看看,这已经是第三夜了……皇上半夜惊醒。”


    殿里的人都知道,这炉子里的火气已经微不可查了,绝不足以让皇帝从睡梦中混沌的醒过来。


    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大概除了皇帝也没人知道了。


    殿里死寂,喘气的声音都没有。


    封绥的眼眸落在碳炉里星星点点的微光上,他想起混沌燥热的梦境,冷冷挥手让人都滚了出去。


    如获大赦,众人连忙嘘声退了出去,德安早让小太监沏了杯降火的花茶。


    “皇上,您最近似乎有心事?”


    封绥抿了口茶,明黄的衣袍微微敞开,露出健硕的胸膛。


    “……怎么说?”


    皇帝冷冷挑眉道。


    德安作为御前总管,自然是心思细腻,他想起皇帝这两天躁动意乱的模样,像是猜到了什么。


    试探道:“……许是殿里燃了碳,天干物燥,老奴记得浣沄殿里有块寒玉雕,是祛火极好的物件。”


    封绥淡淡的抬了下眸子,殿里寂静,他把杯子落在桌上,“啪嗒”的脆响震得德安跪了下去,心跳如雷。


    “老奴有罪……”


    封绥站起来,他身量极高,眉眼立体又深邃,周身自带着冷厉的煞气。


    “呵,朕的心思什么时候能容许你随意揣测了?”


    这揣度圣意,猜对了是天大的好事,可要是猜错了,那可就是要砍头的……


    皇帝这几天脾气愈发的古怪了。


    德安磕着头,封绥却站起来走了,外殿更清冷些,他哪怕就是只穿着单薄的亵衣都不会觉得凉。


    反而心头还隐隐蹿着燥热……


    封绥心底是知道原因的,但是他没在意。


    可接连几天夜晚,都被那黏腻燥热的梦境扰得心烦意乱,就连白日里批折子的间隙……


    他都能恍惚的瞧见那张白皙清俊的脸庞。


    封绥夜夜梦见这双清澈的眼眸,它在狂风骤雨的摧残下,逐渐混沌迷茫。


    勾人得厉害……


    像是着了魔,封绥觉得他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么就会被这羸弱稚气的小公子勾得一身火。


    虽然是这么想的,可心里的想法却不好控制,日日夜夜的渴念……


    怪得很……


    “皇上,夜里凉,当心龙体,披件衣服吧。”德安把披风拿过来,封绥示意不用。


    他踱步到书案前面,侧眸看见了盆里那点绿芽,或许是寒冬里殿内都燃着碳炉,所以这芽提前冒了头,小小的,嫩嫩的……


    封绥顿了顿步子,开口道:“……德安。”


    “老奴在。”


    “去查查上元节,跑了那胆小怯弱的是谁家的,瞧着衣料精细,定是哪家养的公子,丝毫没有男子的气魄……”


    话语里带着责罪的意味,可德安细细一品,就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皇帝日理万机,居然还记得那小公子的衣料上成,这可是从来没有的。


    哪怕宫里娘娘们费尽了心思,打扮得像花似的,皇帝也不见到瞧一眼……


    “皇上且安心,不过老奴瞧着那小公子倒是眼熟。”


    德安在宫里混了半辈子,眼尖得厉害,哪怕只扫了一眼睛,也能模糊的记个脸。


    他是真觉着这小公子眼熟,但又想不起来。


    封绥把话说出来,心里居然松快了些,他又回了榻上躺着,闭上眼睛,想着或许明天就能知道那张脸的主人是谁了,隐隐有点兴致高昂。


    一直到了四更天,寝殿里涌进来人伺候着洗漱上朝,封绥都没发现他今天脸色好了很多。


    脾气都没前几天那么暴躁了。


    德安松了口气,立马让下面的人去把那个小公子掘地三尺也给得他找出来。


    宴谪还不知道宫里的事情,他怕再遇见席牧歌,于是更宅在府里,想着不到万不得已不出门。


    人也不难找,更何况像宴谪这样身份敏感的。


    德安收到下面传的消息,有些头疼,他看了眼正批折子的皇帝,好不容易才和颜悦色些……


    这但凡是哪位大臣家的公子,只要皇帝起了心思,谁不是巴巴的送上来?


    但是……这梁国的质子,虽说现下寄人篱下,身份尴尬,但如果强要了人,这事儿也做不得,到底是个皇子啊。


    难怪他看着眼熟了……


    封绥把折子合上,心思根本不在上面:“如何了?”


    “皇上,人是查到了,但是……”


    “但是什么?”男人有些许怒了。


    “那位公子,正是梁国送过来的质子,宴谪。”


    殿里静了静,封绥勾唇冷笑,话音有些冷厉:“……吞吞吐吐什么,不是更好吗?梁国的质子,朕还动不得他吗?”


    这些年来,燕国和梁国一直打得不可开交,前几个月,梁国输了战场,差点被攻破了城门,但燕国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于是就威胁了梁国把最受宠的皇子送过来当质子,以维持和平。


    但封绥野心太大,等兵力稍微恢复,他定会踏平梁国,所以送来的质子他也从没有在意过。


    几个月了,就扔在清冷的门府里,任由人家自生自灭了。


    不过,想来这样平静的日子是没有了……


    梁国质子,怪不得。


    封绥摩挲着指尖的薄茧,心底又躁闷得厉害,怪不得那天见了他就跑,说不定就是隔着面具认出了他的身份,不愿意同他见面。


    肯定恨吧,又无能为力……


    梁国那个无能的老皇帝也不知道怎么养的,竟让皇子成了这副怯弱勾人的模样。


    “德安,朕前些日忙于朝政,怠慢了质子,这几日也暖和起来,是不是得招待质子进宫叙叙,毕竟孤身在外的,定然也想家的紧……”


    德安哪里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呢,他只能应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呜不会写古代,宝贝们凑合看。另外,攻洁的……他只会对受涩批,对其他人疯批


    第62章 被敌国疯批皇帝觊觎


    天气确实回暖不少,宴谪提着鸟笼子出来晒晒太阳。


    鸟是半个月前在雪地里捡的,当时伤了翅膀,不知道已经冻了多久,只剩下微弱的气息,白乎乎的小团子,看上去怪可怜的。


    宴谪就把它捡了回来,用药敷了翅膀上的伤口,就是觉得能救就救吧,放了水和粮食,没想到几天居然自己好了。


    翅膀上的伤口长出了新肉,羽毛也越发的柔亮顺滑,深红的喙,黑豆似的眼睛。


    本来伤好了就准备把它放了的,但是哪里想得到这鸟儿居然认主了,它落在宴谪肩上,白乎乎的毛团子叽叽喳喳的。


    宴谪就把它留下来,取名叫白团团。


    就是白乎乎的团子的意思。


    宴谪把笼子打开,白团团飞出来转了几圈,落在刚抽芽的枝丫上理了理毛发,一个冬天养得它就像团毛球。


    “叽叽。”宴谪伸手,白团团就乖顺的落在他手里,他动作轻巧的抚了抚这软乎乎的团子,脸上有了点笑意。


    “……殿下!宫里、宫里来人了!”


    柏竹匆忙的跑过来,宴谪收敛了笑意,把手里的毛团子塞进鸟笼里,交给柏竹。


    “……宫里能有什么事儿找到我这里?”宴谪微皱起眉头,他得不到答案,于是只能整理了衣袍,出来迎接。


    只见厅里来了几个太监,最前面的就是德安,他看见宴谪的那刻就暗道果然不俗。


    “咱家给殿下问好。”德安行了礼,宴谪上前扶他。


    “公公,今日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宫里来的人,定然不是好的,燕国皇帝恨不得让他去死呢……


    德安笑道:“要紧事倒是没有的,咱家只是来传皇上的几句话。”


    “前些日子皇上忙于朝政,有怠慢殿下的地方,殿下恕罪。如今皇上想起来还觉得愧疚万分,这不,想召殿下明晚进宫叙叙话。”


    这话传完了,他人也该走了。


    “劳烦公公跑一趟了。”宴谪让柏竹塞了几袋银子过去,德安推辞了几下,最后还是收下了。


    等人走了宴谪才皱起眉头,脸色不甚好看道:“……明晚?”传召的时间也够奇怪的,外男是不能夜宿皇宫的。


    总之定然是鸿门宴,但是宴谪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许安然每月这天都会溜出去给穷苦人家免费看病……”


    本来未出阁的女子出来的机会就少,所以这样的时机宴谪是不能错过的。


    他来到许安然的医摊前面,这里地方偏得很,只有些真正穷苦的百姓在摊子前排着队。


    许安然穿了身粗布男装,脸上恐怕也是抹了灰,所以皮肤看起来干黄干黄的。


    “……这是药方,到这边拿药。”她不仅免费给人看诊,一些普通的病,她还直接给人拿药。


    “……谢谢!谢谢!您真是活菩萨!”妇人满脸热泪的跪在地上,给许安然磕头。


    许安然吓得赶紧把人拉起来。


    混乱里又来了一群人,也不排队,直接挤到前面来,凶神恶煞的。


    “就是你抢我仁济药堂的生意?”五大三粗的汉子把巴掌拍在许安然身前的桌子上。


    许安然吓了一跳,眉头皱起来,犹豫说:“……这乡野路口的,也算抢了你们的生意吗?”


    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男人仗着自己有蛮力,狠道:“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你小子免费给他们看了病,他们就不买我们仁济药堂的药,你说你是不是抢了我们的生意?”


    这时候后边排队的人就忍不住开口了:“……咳咳,仁济药堂,不如叫黑心药堂好了,同样的药他店里就比市面上贵五文钱,现在当真来抢了!”


    “就是,自己卖黑心药,还不许别人有善心……”


    男人恶狠狠的瞪了瞪后面的人群,许安然看不下去他们这么欺负病人了,她站起来:“这块地不是你的,你没有权利管我在这里干什么,还有,我给他们治病就不代表抢了你家的生意,城里医馆不下十几家,为什么只有你仁济药堂找过来?是不是有些过于霸道了?”


    到底不是没读过书的莽夫,许安然开口就让男人们无话可说。


    但是她也低估了这些人的胆子,五大三粗的莽汉听了她的话,直接掀了她旁边的那张桌子。


    许安然这次是真吓到了。


    “不跟你小子废话,赶紧收拾包裹给爷滚,以后也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我说这里是仁济的地盘它就是仁济的地盘!”


    男人伸手推了许安然一下,她似乎没有想到,一个踉跄往后退开:“……你简直就是……别碰我!”


    男人又想推她,许安然厌恶的向后躲闪着,而宴谪就看见了许安然身后是个不大不小的湖。


    “……你们太嚣张了,别再过来了!”


    她没注意后面,一个踩空就往后仰去,宴谪冲过来拉住许安然的手腕,但两个人的惯性太大,他们直直的栽下去。


    水冰凉得厉害,宴谪把许安然救上来,自己整张脸都是苍白的。


    湿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很容易暴露许安然的女子的身份,所以宴谪从水里起来就把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披在许安然身上。


    “没事吧?”


    许安然愣愣的看着宴谪这张熟悉的脸,然后点了点头:“……没,没事。”


    居然是他。


    她心脏不规律的跳了起来,脸色也微微涨红。


    “没事就好。”宴谪笑道,神色却有些勉强。


    而岸上的人早已经跑的跑散的散,害怕出事了得负责。许安然是偷溜出来的,所以她得藏好自己的身份。


    宴谪就没再勉强说什么,看着她和身边带的人一起走了。


    浑身湿哒哒的,甚至连外袍都没有了。


    等宴谪回到了府里,柏竹吓得以为他家殿下被打劫了,连忙烧了热水给宴谪泡澡。


    可惜冻都冻了个把时辰,泡完了澡躺在床上宴谪仍然还觉得寒冷刺骨,他抱着被子有些打颤。


    “……啊嚏。”打了几个喷嚏,他鼻尖都红的,柏竹把炉子又烧了起来。


    忍不住说:“殿下,你这是上哪儿去了?明晚就要进宫里,这时候发热可不好交代……”


    “……咳咳,不会的,我睡一觉就好了。”


    宴谪是这么想的,他抱着被子,还没睡一觉呢,半夜就烧得说胡话了,柏竹被吓得不行,连忙跑出去请大夫。


    “……冷,冷。”


    大夫把完脉,开了几服药,说歇息几天,把药喝了应该就能好,但是得注意别再受寒了。


    送走了大夫,宴谪烧得脸通红,柏竹也不知道他嘴里念叨着什么,像是在喊什么“歌”?


    封绥就等着晚上宴谪过来了,他就是想看看他再见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但是左等右等不见人。


    德安差人去问了,然后跑起来小声说:“皇上,梁国那位殿下昨夜染了风寒,烧到如今还没清醒呢,怕是来不了了……”


    男人手掌当即就收紧了,脸色有些难看:“……是吗?那去让太医好好瞧瞧,怎么就染风寒染得这么突然?”


    这完全是个意外,宴谪没想过他会发热昏迷。


    太医也去看了,确实是烧得昏迷,封绥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点,但他越想越觉得宴谪娇气羸弱得比女人还厉害。


    就这么点风都能吹得他染风寒昏迷……


    “当真是只适合养在宫里,像小雀儿似的悉心照料着……”


    等宴谪病好了些,他差点就忘了这件事儿,每天闷着苦药,苦得他心肝肺都揪着疼。


    太医给他把了脉,宴谪才想起来,他大概是失了皇帝的约……没去那场鸿门宴。


    “殿下虚弱,应当好好注意身体,不要受凉。”


    [好感值+3,当前好感值72。]


    自从那天救了许安然,好感值就时不时涨几个点,像是每次忽然想起来了都觉得怦然心动似的。


    宴谪刚沐浴完,他才觉得自己洗掉了身上的病气,宫里就派了人过来。


    依旧是德安,他也没办法。


    皇帝要是再见不着人,估计更是只能变着法儿的折磨他们这些奴才了。


    “殿下好些了?”


    宴谪唇色还是有些苍白的,但好歹不发热了。


    “劳公公挂心了,已经好了。”


    那就好,德安为了这句话心底喜笑颜开,他面上却不显什么,依旧是那副样子说道:“皇上挂心殿下,想着殿下好了再进宫看看,不若择日不如撞日。”


    当真是没有拒绝的理由,这鸿门宴是必去了,只是哪怕等宴谪坐到马车里了,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帝非得见他。


    如果是皇帝想要除掉他,那大可不必这么招摇过市,找人悄悄下毒当然更好。


    满肚子的问题等进了宫自然就知道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离大殿越来越近了,殿外是侍卫,门口是太监,他们把门推开,宴谪看着朱红色的门槛,刚想跨进去……


    [警告!危险人物距离宿主不足五十米!]


    宴谪吓得瞬间后背全是冷汗……也就是说,席牧歌在这个殿里。


    那他会是什么身份?宴谪不敢迈进去,德安公公却完全没有给他退路。


    他在宴谪身侧伸手,笑道:“殿下,请吧。”


    第63章 被敌国疯批皇帝觊觎


    宴谪还是想要挣扎,他衣袍下的拳头攥得关节发白:“……公公,我肚子有些难受。”


    德安看穿了他的意图,假意震惊,然后看着宴谪道:“殿下,还是暂且忍耐吧……皇上还在殿里等着呢。”


    “请进吧。”


    当真是进退两难了,宴谪听见脑袋里嗡嗡的警报声,刺得他耳膜都疼,脸色也有些苍白。


    宴谪步伐缓慢,他身份尴尬,说罢了还是燕国的阶下囚,所以不能直视皇帝的眼睛。


    他低着头,却余光暗扫着四周……


    男人如果在殿里,那他会是什么身份呢?总之不简单,招惹不起。


    古代世界里面皇帝就是天,再不可能说什么法律规则,皇帝想砍你的脑袋,你就没命可活,所以在这个世界宴谪才更要小心谨慎。


    “皇上,人来了。”大概有个几米的距离,德安就停下脚步,行礼给上位的人说道。


    [……危险人物距离宿主不足十米!]


    宴谪脑袋里刺痛,冷汗从额前滑下来,脸色苍白……他必须给110提意见了,警报声能关了吗?真的吵得他意识都有些混沌了。


    “……参见皇上。”宴谪跪下来,大殿里静静的,内殿服侍的只有零星的几个太监。


    但是宴谪知道,明面上只有这么些人,可暗地里就不一定了。


    说不定四处都是皇帝身边的暗卫,蛰伏着像是黑夜里的猎手……


    按前几个世界来看,席牧歌断然不会是太监的,或许是皇帝身边的人,哪怕只是侍卫,背后的家族势力也不容小觑。


    再或许……宴谪不太敢想这个可能,他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心脏阵阵的战栗起来。


    “都下去吧。”男人挥了挥手,德安心领神会的带着人都退了出去。


    宴谪还跪着,只觉得皇帝的声音低沉,砸在耳边让人通体发麻,冷冽得像是无情的冰刃。


    封绥瞧着下面的人,跪下去愈发显得身形单薄,浅灰的长袍,及腰如墨的发丝。


    腰肢上缠着腰封,格外的纤细,到底还是皇子,周身气质都是矜贵清冽,哪怕是跪着,背脊也从来没有弯下去过。


    封绥瞧不见他的眼睛,觉得心底隐隐的失落,男人站起来,绣着五爪暗龙的黑靴砸在地上。


    “头抬起来。”


    “……是。”宴谪慢慢抬头,因为他是跪着的,皇帝是站着,所以非得仰起头才能看见皇帝的脸。


    男人等的有些厌烦,捏着人的下颚抬起来:“殿下架子不小,可是让朕等了好久……”


    封绥说的是宴谪前些天生病,爽了他的约,男人语气习惯性的带着高位的压迫感,脸色也难看。


    宴谪被掐着下颚抬眼望见了男人的脸,飞扬入鬓的剑眉,眼眸冷冽深邃,五官俊美且有压迫感,通身暗色的袍子,气场倾泻而下。


    “你怕朕?”封绥扶了抚宴谪的眼眸,引得手底下的睫羽似蝴蝶振翅般颤动起来。


    宴谪不是怕,他只是太过惊讶了……


    惊讶到心脏停止了跳动,脸色苍白,瞳孔也瞬间放大,清亮的眼底泛起涟漪。


    “说话,傻了?”


    宴谪下意识张了张嘴:“……不是。”


    然后对上那双锋利至极的眼眸,他后背有些发凉,瞬间收回些思绪低下头:“……皇上恕罪。”


    宴谪攥紧了自己的衣袍,指关节发白,他现在必须得冷静下来……想想该怎么办。


    席牧歌,席牧歌……


    他居然是皇帝……这个认知让宴谪心底阵阵发寒。


    在他看见封绥那张脸的时候,心底就浮起熟悉的感觉,还有那晦暗却侵略性极强的眸光。


    宴谪脑袋里嗡嗡的,他飞快的想对策,神色却有些无措和茫然。


    “朕让你低头了吗?怎么像只鹌鹑……”封绥屈尊的弯下腰,勉强能看见宴谪的脸。


    依旧是那天清亮的眼眸,蒙着白白的雾气,潋滟的波光微微闪动着,封绥喉间滚动,不受控制的想起了这几日的梦魇。


    他是皇帝,什么是他拿捏不了的?不过是梁国的一个皇子,早晚他还是会踏平梁国,这人他能看得上也是梁国的福气……


    封绥也觉得他心底这欲念生得古怪,自从见了这宴谪,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既是想要了,那就别委屈自己。


    他是皇帝,这天下都是他的。


    宴谪觉得掐住他下颚的指越来越用力,他疼得脸色苍白,忍不住发出闷哼:“……皇上。”


    他知道这人又犯毛病了,只要见了他,男人就不可能正常。


    封绥听了他猫似的细弱声音,力道稍微放轻了些,凑近了人:“朕弄疼你了?”


    然后看见了宴谪下颚上通红的指印,像是烙印下的点点红梅。


    “……真是娇贵,殿下在梁国定是千恩万爱长大的,来燕国受苦了。”


    男人的气息逼近过来,宴谪不动声色的往后仰了些,修长的脖颈崩得像是濒死的白天鹅,微软的发丝摇晃着。


    “皇上说笑了,没有受苦。”受苦了也是你示意的……宴谪恭顺的低眸,不说什么反驳的话语。


    他只希望封绥能讲些皇家的颜面,看在他的身份上,不做那些龌龊的事情。


    若是换在现代,他定然不会这么委屈自己,但古代……更何况男人的身份还是九五之尊,他除了隐忍些也没有别的办法。


    但宴谪没想到的是,他越乖顺,男人就越是想要欺辱他,想要掌控他……


    封绥自然察觉到了宴谪退避的动作,他也不生气,反而有种逗弄人的趣味。


    他拍拍袍子站起来,意味不明倒:“……是吗?殿下没受苦朕就安心了。”


    “来人,赐座。”


    宴谪直到坐上椅子了,才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封绥要干什么,男人也不说话,让人传膳上来,等菜齐了,桌前就他们两人。


    太监给他们斟满酒,封绥端起杯子,笑道:“尝尝,梁国的清酒,殿下应当是想念的。”


    宴谪其实并不喝酒,但他又不好拒绝,只能饮下。


    入喉辛辣,后劲儿更是让宴谪眼底泛红,呛得水光都溢出来:“……咳咳咳。”


    封绥看了他几眼,眼神有些暗沉,宴谪心底明了,不动声色的躲过去。


    几杯酒下肚,他脸颊已经是泛着红霞,但好在意识还算清醒,宴谪才开始推辞:“皇上,我不胜酒力,不能再多饮了……”


    “是吗?可是朕还没有尽兴呢。”


    他就是故意刁难的。


    封绥让旁边布菜的太监下去,看着宴谪,让他帮忙斟酒。


    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宴谪忍下这口气,站起来拿起银壶,他白皙的腕子在眼前,微微的颤动。


    清冽的液体从壶口流出来,封绥的眼神落在斟酒的人身上,他目光如有实质,又沉又暗。


    宴谪被压得手腕抖了抖,封绥就顺势握住了他的腕子:“朕的酒都溢出来了,该怎么罚你呢?”


    男人说着话,带着薄茧的指尖还轻佻的摩挲着宴谪的肌肤,引起一阵战栗。


    宴谪忍了又忍,他微微挣了下手腕,说道:“皇上恕罪,从前没做过这些事情,有些手生……”


    男人却使了点儿劲儿,就直接把人带进了怀里。


    封绥低头,轻嗅着宴谪身上的味道,鼻尖抵在人脆弱的脖颈上摩挲,怀里人挣扎,他就箍住他的双手。


    男人脸上的笑说隐没就隐没了,漆冷的眼眸压迫感极强,像是匍匐狩猎的猛兽。


    封绥掐着宴谪的下颚,让他抬起头来:“朕总觉得你不是乖顺的兔子,你把爪子藏起来……是在想做什么?”


    宴谪心底有些气愤,连带着胸膛起伏,但他还是忍耐道:“皇上在说什么?还有,请放开我,这样有失规矩……”


    他眼底闪烁的光芒让封绥觉得越发有趣,越发不愿意把人放开。


    “规矩都是朕定的。”


    “夜也深了,今天就宿在宫里吧。”


    男人亲密的抱着他,仿佛就是只要宴谪不说破,他就能永远含糊其辞的占他便宜。


    “……皇上,外男宿在宫里不和规矩,我回去就可以了。”


    宴谪挣扎着要起来,封绥就掐住他的腰,把人按下来。


    “朕想留的人,还没有留不住的……”宴谪在他怀里微微挣扎,让他有些躁动,压抑了几天的欲念蹭的烧了起来。


    男人搂着那柔韧的腰肢,动作有些不安分,薄唇冰冷的落在宴谪后脖颈柔嫩的肌肤上。


    宴谪一个战栗,猛的把头扭过去,脸色难看:“……皇上,你喝醉了吗?”


    他是在委婉的提醒封绥,他过火了。


    但是男人非但装作没听见,还更加得寸进尺了……


    “朕没有喝醉。”男人的指尖开始挑他的腰封,眼见着带子开始松动了,宴谪气得浑身有些战栗,挣扎的动作大了起来。


    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宴谪气得脸色发白。


    而封绥,一个反手将人抵在桌前,腰封“啪”的落下去,浅灰的外袍随即就敞开了。


    纯色的亵衣,领口的风光有些吸引人,男人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哪里。


    简直是比流氓还流氓,宴谪真不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来,语气有些生硬了起来:“……皇上肯定是喝醉了,不然也不会花了眼睛,连自己后宫的娘娘们都认不出来。”


    “皇上把手放开,让公公进来宣娘娘们过来……”


    封绥掐住宴谪的脸,让他后半句话没办法说完。


    男人脸色已经冷下来,目光落在宴谪身上:“娘娘?宣哪个娘娘……朕宠幸谁需要你来教朕吗?”


    作者有话说:


    封绥:敢教我做事,第一个宠幸你!


    第64章 被敌国疯批皇帝觊觎


    “放手……”


    封绥掐得宴谪很疼,他忍不住开口道,声音里都带着些战栗。


    可封绥非得看着他的眼睛,逼问道:“怎么不继续说了?刚刚的气势呢,不是让朕去找后宫别的女人吗……”


    帝王的心情真是瞬息万变,摸不透还不敢随意揣测。


    封绥凑近了怀里的人,轻吻了下他的侧脸,语气轻佻:“不过,殿下生得可比朕宫里那些庸脂俗粉好多了,不如今晚朕就抱你好了……”


    宴谪一听,顿时挣扎起来。


    “不行!”到底他心底还是知道这是席牧歌,所以表面的顺服也不够深刻。


    男人说的话触到了他的底线,宴谪就猛的抬眼,神情也倔强强硬了起来。


    他斩钉截铁的拒绝了皇帝,才发觉皇帝的神情愈发的晦涩难懂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封绥说话,他向来都是绝对的霸权者,手段狠厉,心思诡谲。


    “你说不行,为什么不行?朕的宠幸多少人想要……”男人捏着他的下颚凑过来,冰冷气息像是黏腻的毒蛇,他瞬间竖起了危险的冷眸,居高临下的盯着宴谪。


    薄唇轻启,吐出冷厉又刻薄的话语:“还是说,殿下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不愿意同朕共赴巫山……”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封绥的神情就难看到了极点,他手臂不自觉的收紧,把宴谪死死掐在了怀里。


    明明心底怒意暴涨,却还是低声诱哄道:“说说吧,殿下心里有谁……或许朕听了,就放过你了。”


    封绥看着宴谪清瘦苍白的下颚,他心底想着,放过宴谪可以,但是那个女人或者男人……他一定不会留下性命。


    “没有别人,皇上想多了。”宴谪不知道为什么男人这么能脑补,他深吸了口气,努力镇定的开口。


    “皇上今夜一定是醉了,我是梁国的皇子,哪怕现在是燕国的质子……皇上今晚的行为也有些过了,若是让外人知道了,这对两国之间的关系影响很不好。”


    “朕不怕。”


    封绥有底气说这样的话,他根本没把梁国放在眼里,反正早晚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宴谪也是……


    “既殿下心里没有别人,那朕便也不算强人所难。”


    “朕会让你舒服的……”男人忽然把宴谪横抱起来,低哑的声音在大殿里显得暧昧不堪。


    事情发展得有些不受宴谪的控制,他身体腾空而起,下意识就搂住了男人的脖颈。


    像是在投怀送抱似的,皇帝的脸色却忽的柔缓下来,他大跨几步把人压在龙床上,气息交缠着:“……你乖乖听话,朕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和恩宠。”


    封绥从没有对谁有过这样的心思,他日日夜夜都梦魇着欺辱宴谪,让他在他身下承欢……至于为什么说是欺辱。


    先不说同为男人,就谈宴谪在梁国矜贵的身份,封绥如此对他就是欺辱。


    可封绥对宴谪又不似像对其他人那般,能彻底的狠下心来。


    他心底的怒气来得快,却消得也快,只需宴谪服软的一丁点儿姿态,他心头就不受控制的涌起如蜜般的滋味。


    封绥说不清也道不明,只觉得有些沉迷。


    他从没有这般满足,这般心情舒畅过。


    “……宴谪。”男人缱绻的念出了他的名字,手掌托着身下人的后脑,附身想要吻下去。


    宴谪猛的把头扭过去,手臂撑住封绥的胸膛,努力把人推开:“皇上!”


    在封绥注视的目光中,宴谪拒绝道:“……荣华富贵和无上的恩宠我都不要,皇上坐拥天下,想要什么样的美人都是唾手可得。”


    宴谪被男人沉郁的目光看得心脏有些沉闷,这种感觉他也没有办法控制。


    110说得对,他这个世界是改变了一些,因为从来没有人能让他产生这么复杂的情绪。


    他恨席牧歌是毋庸置疑的。


    他绑定系统的时候,恨不得让席牧歌永远的消失。


    但是上个世界,这个男人舍命救了他两次……不是说宴谪就此爱上他了。


    只是宴谪心底产生了丝丝怀疑。


    或许席牧歌真的很爱他,是能舍弃生命,深刻进灵魂的那种爱。


    可是它太沉重了,宴谪无法接受,他想要回避,可脑海里却越来越清晰。


    爱是没错的,只是席牧歌爱人的方式出了问题。


    宴谪如今只希望他们能再也没有交集,希望席牧歌不要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席牧歌伤害了他很多,却也救了他两次,就这样停止吧,宴谪想着,那他就慢慢淡忘这些仇恨……


    或许连宴谪自己都觉得他是不是过于心软了。


    但是他的潜意识里面,始终做不到像男人那样狠绝。


    其实宴谪非常看重感情,所以在心里没有席牧歌的时候,才那么强烈的拒绝。


    而席牧歌浓郁的情感让宴谪觉得有些无措,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也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那必定会痛苦万分。


    他们之间的相遇就是错误的,两个人都在泥沼里痛苦挣扎。


    宴谪手指握紧了自己的衣袍,他第一次这么平静的注视这个男人,注视着男人的灵魂。


    “皇上总能找到真心待你的人的……”


    明明这张脸长得没有丝毫的攻击性,人畜无害,甚至像是羊羔似的柔软,让人心生怜爱。


    可说出来的话却让封绥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好像能从宴谪的眼神里面读出来很沉重的拒绝。


    有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呢?


    更何况他平生头一次这么想要一个人。


    “朕没有给你拒绝的机会,真心是什么?殿下未免也太过单纯了……”封绥觉得好笑,他心底的怒气,还有被拒绝之后心底无法言喻的闷痛感。


    封绥像是被忤逆的野兽,他不受控制的说出来很多话,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朕的后宫里面数不清的人等待朕的临幸,你跟朕谈真心……最是无情帝王家,朕也不过是看上你的皮囊,一时起了兴趣,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没有资格拒绝朕。”


    他掐着宴谪的下颚,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人捏碎。


    宴谪觉得疼的厉害,他非常不理解,对于这个男人,软硬都不行……他无论怎么拒绝,男人都会像只野兽似的开始发疯。


    这次更加的不可理喻。


    宴谪觉得自己已经摆出了最好的姿态,他都想要劝导他了,可是封绥呢?


    男人说出来的话又刻薄又刺耳,什么叫做只是看上皮囊,什么叫做一时兴起,什么叫做他没有资格?


    宴谪脸色涨红,便不想再和封绥交流了:“……放开我,皇上后宫里自然不缺人满足你的要求。”


    他伸手想把男人推开,可却低估了男人的反应速度。


    封绥顷刻间就不知道从哪里拽下来条丝带,绑住了宴谪挣扎不断的手腕。


    “……你放开我!你是皇帝,也要如此龌龊吗?”宴谪双眼有些红,丝带紧紧的系在他腕子上,让他无法动弹。


    他总觉得他有些解了这个男人,可事实又证明,他根本不了解他,他永远都不会了解他在想什么。


    “你是第一个说朕龌龊的人。”封绥看着宴谪泛红的双眼,心底的怒气并没有消减下去。


    非得让他逼迫,才知道乖巧些……


    若是早早的顺从了,日子会好过很多,到底还是骨子里倔强。


    可在宫里,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再烈的骨头,也得给你敲折了。


    封绥看着宴谪,觉得他像是只被逼急了的兔子,双眸通红的瞪着人,勾人而不自知。


    男人气息瞬间粗重,双膝抵开宴谪的腿,手掌掐住了人柔韧的腰肢,以非常强势的姿态压了下去。


    “……唔!”唇齿相贴,封绥无师自通的深入,汲取宴谪口中的蜜汁。


    像是骨子里沉寂多年的瘾,一时间全都翻涌起来,封绥恨不得把宴谪整个人都拆吞入腹。


    男人双眸赤红,像是野兽似的。


    唇瓣被啃咬得红肿,整个人无法动弹,封绥甚至开始剥除宴谪身上的衣袍。


    宴谪眼底被逼得浮起水色,他双腿蹬了蹬,脚底明黄的布料被蹂躏得出了褶皱。


    “……要朕给你松开吗?”


    男人稍微退开点距离,眼底翻滚着欲念。


    宴谪的腕子在挣扎中被丝带勒出来丝丝血迹,看着斑驳又可怜。


    他迟疑的点点头,唇瓣又红又肿,睫羽都是湿的。


    “……要。”


    封绥就俯下身子把丝带解开……


    手腕刚得到自由,还带着阵阵刺痛,封绥抵着宴谪的额头,鼻尖磨蹭着他脸颊上的软肉。


    眼神却像狼似的,深沉又狠厉。


    宴谪半直起身子来,手臂虚搂在男人身上,他的模样是那样的柔弱,像是被狂风暴雨摧残过后的花骨朵。


    封绥摩挲着宴谪后脖颈上的那块细软的肉,手指去勾那亵衣上面的带子。


    电光火石之间,宴谪翻身压在封绥身上,然后赤着脚就跑下床去。


    宫里人多眼杂,只要他跑出去了,封绥总得有些顾忌,也不会像现在这般……


    宴谪跑到门口,然后伸手。


    他没想到,门居然被反锁了,宴谪使劲儿拉了几下,他知道门外有人。


    “开门!”


    而身后,封绥就站在不远处,身上的衣袍有些凌乱,眼眸里情绪混沌幽暗。


    “朕倒是想看看,谁敢给你开这扇门。”


    作者有话说:


    众所周知,抱等于睡嘿嘿


    第65章 被敌国疯批皇帝觊觎


    月光冷白的洒在宫殿前,巍峨又严峻。


    夜里还是有些冷的,殿前的小太监抖了抖身子,困意瞬间就消失殆尽。


    今夜也不知道怎么了,德安公公让他们远远的守在外面就行了,旁的事情别管别听。


    离天亮还有好些时辰呢,站得有些百无聊赖。


    “砰砰砰”,好像有人在敲殿门,小太监转头看了几眼,他犹豫到底该不该过去……


    “开门!”里面的人好像很焦急,拍门的声音也透着不安。


    莫不是殿里出了什么事情,皇上不是还在里面吗……


    小太监一想着,心底就动摇了,他往前走了几步,殿内的声音又更清晰了些。


    今夜和他一起值夜的太监都让他别过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他就觉得,假如真的有什么事情呢?


    若是皇上有什么意外,他这时候开了门也算是救驾,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殿下是想让大家都看看朕是如何临幸你的是吗?”门槛颤了颤,隔着门框隐约透出来的虚影交叠着,话语在外边听得不是很清楚。


    太监伸手,马上就摸到门锁了……


    “咱家的话都没有听进耳朵是吧?!脑袋还想不想要了?”德安扯着小太监的耳朵就把人拉过来,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得小太监嘴角出血。


    差点儿就坏了皇上的好事儿……


    德安恨铁不成钢的睨了几眼殿前的太监,声音有些尖利道:“在宫里待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什么叫不该听的别听,不该看的别看?”


    “都给我安分守己了!不然十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


    宴谪模糊的听见外面有声音,就在他以为有人要来开门了,外边的声音却忽然消失了。


    “……把门打开!唔!”封绥从身后捂住宴谪的嘴,觉得他聒噪得厉害。


    “别喊了,非得闹到人尽皆知?”男人的语气,仿佛是宴谪在无理取闹。


    宴谪气得张嘴咬在封绥虎口上,恨不得撕块鲜血淋漓的肉下来。


    可当唇齿间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宴谪想着上个世界男人浑身是血的模样,他忽然有些反胃,下意识就松口了,双眸刺激得泛红,像是要哭出来。


    封绥觉得新奇又古怪,他第一次见宴谪这样的,明明伤害了别人,却还能表现得这么可怜。


    “你下口这么重,还哭得像是朕欺负了你似的……”真正的欺负还在后头呢。


    封绥握住宴谪的手腕,手掌的力道像是千年的玄铁,难以撼动。


    男人语气低沉,暗含威胁道:“再敢动口,就让人撬了这口利齿。”


    可恨!依旧可恨至极!


    宴谪为自己这些日子的心软感到无比的后悔,霸道,偏执,不可理喻……就是席牧歌永远改变不了的根劣性。


    他根本无需怜悯这个男人!


    因为席牧歌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今折磨他,欺辱他!


    皇帝俯下身子咬宴谪的唇瓣,表情有些迷乱,狭长漆冷的眼眸里闪烁着火光。


    “……殿下的身子比女人还软,若是让她们知道了,定是自惭形秽的。”


    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料揉捏着细软的腰肢,宴谪双腿有些发软,心底又气得厉害,恨不得把这个发疯的男人扇出去。


    “封绥!你太过分了……”宴谪眼底又冷冽,又带着潮湿的水汽,杂糅出来的气质就让人特别想要欺负。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般直呼皇帝的名字。


    封绥愣了愣,有些神色不明,他掐着宴谪的下颚,眸色深沉的凑过去:“你敢喊朕的名字……”


    宴谪心底颤了颤,有些害怕,却依然强装镇定。


    他怎么忘了,这个男人是皇帝,他稍微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两人对峙着,封绥低头吻了吻宴谪的眼皮。


    宴谪吓得抖了抖。


    “床上,朕允许你这么叫。”


    封绥把人横抱起来,步伐沉稳的往殿内走过去。


    德安在殿外耳尖的听见了宴谪直呼封绥的姓名,他吓得心颤了颤,以为皇帝马上就要震怒。


    却没想到,殿里安静下来。


    他再仔细听听,只听见些暧昧的声响,顿时老脸一红,离远了些。


    心里却默默想着,这梁国质子不简单,能让皇上如此上心的人物,这还是头一个呢……


    “封……你敢碰我!”宴谪被逼的有些无路可退,可他又因为男人刚刚直白又暧昧的话语,不想直呼他的名字。


    封绥握住宴谪瓷白的脚踝,觉得或许深红色的喜袍更衬他的肤色……


    极致的纯洁与欲念交杂着,像是极地冰川里绽放出妖艳的曼陀罗花。


    “哗”,宴谪挣扎间弄散了男人的腰封,暗色的蟒袍凌乱的敞开,男人劲瘦的身形就露出来。


    宴谪瞬间撇开眼睛,脸色有些红。


    “殿下想帮朕脱衣服,不必害羞。”


    封绥握着宴谪的手,慢慢在自己身上游走,他手把手的让宴谪解开自己身上的系带,细致又暧昧的折磨让气氛顿时升温。


    “……放、放开!”宴谪闭着眼睛,都不敢大出气,指尖颤抖得像是筛子。


    蟒袍被剥下去,凄惨的扔在龙床下,凌乱的搭在那件浅灰色的外袍上,显得极致缠绵。


    “……唔呜!封,封绥!”宴谪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腰身这么敏感,男人掐着他的腰肢,带着薄茧的手掌细致的揉捏着。


    他顿时软了身子,只能指尖无力的颤动,眼底沁出点暧昧且无能的水色……


    “舒服吗?”男人轻咬他的耳朵。


    宴谪抖了抖,尾脊骨都是酥麻的,他恍惚间发觉……他好像不似之前那般厌恶男人的触碰了。


    从前席牧歌碰他,他觉得恶心,觉得心如死灰,他只能感受到极致的疼痛……


    哪里会像如今这样,酥麻,浑身无力,瘫软……


    宴谪潮红的脸色瞬间苍白下来,甚至身子都不正常的发着抖。


    难道他已经习惯了男人的触碰,甚至潜意识里面已经接受了?


    不,不可能是这样。


    “……滚!”宴谪抬手扇在了男人侧脸上,情绪又冷又厉,像是被逼到了极致。


    “再敢逼我,我就死在你面前。”宴谪把自己头上的玉簪拔下来,抵在脆弱的脖颈前。


    他没有说笑……


    如果他真的已经潜移默化的习惯了男人的触碰,甚至已经沉迷肉体的欲望,那么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像是笑话。


    他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关系。


    除非他真正的爱上席牧歌,他才会心安理得的把自己交付出去。


    “宴、谪。”封绥这次是真的,真的很生气了。


    他看着宴谪决绝的模样,心底豁开巨大的口子,愤怒,暴躁,闷痛,扭曲……


    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朕没有允许,你连死的资格都没有,知道吗?”


    “凭什么?”宴谪扯唇笑了笑,然后握着手中的簪子用力,白皙的脖颈瞬间涌出几滴鲜红滚烫的血。


    封绥猩红了眼睛,瞬间就想把簪子夺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身后射出一道冷箭,封绥反应迅速,抱着宴谪滚了几圈。


    箭矢堪堪擦过男人的手臂,封绥夺过宴谪手里的玉簪,摔着地上,碎成几段。


    他面色沉郁,捏着宴谪的力道大得离谱,宴谪都怀疑男人下一秒是不是就要狠狠的把他撕碎。


    没想到封绥却扭头站起来,手臂上的血滴落下来,男人怒喊道:“滚进来!掘地三尺也给朕把人搜出来!”


    德安吓到屁滚尿流的爬进来,他跪在地上,却看见地上深红的血迹,顿时脑袋空白,就喊道:“皇上!箭上有毒啊!”


    “快宣太医!”


    “……”


    原本寂静的夜如今灯火通明,御林军水泄不通的把宫殿围起来,殿内也人心惶惶。


    宫女太监们端着一盆盆猩红的血水出来。


    “……回皇上,好在箭上的毒并不罕见,稍微费些时间就能配制出来解药。”


    “待服用这服药半月余,身体里的毒也应当清理干净了。”


    众人这才擦了擦冷汗,索性没有大碍。


    太医收起箱子,准备退下了,却被皇帝叫停了步子。


    “看看他的伤。”太医一头雾水,却见皇帝往殿内的龙床旁走过去。


    层层帷幔遮掩着,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可从地上杂乱无章的衣袍看,却瞬间能猜得出发生了何事。


    太医低头安静侯着,不敢多看。


    封绥把宴谪的双手解开,将堵在他嘴里的帕子扯出来,然后把人抱出来。


    宴谪起先还挣扎,但看见男人手臂上刚包扎好还在渗血的伤口,他又安分了下来。


    “如何?”


    封绥掐着宴谪的下颚,亲自桎梏着人,好让太医查看宴谪脖颈上的伤口。


    太医不太敢说实话,这得伤口跟毒箭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啊。


    可见了皇帝这么宝贵的模样,他心底这些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来。


    “回皇上,并无大碍,索性伤口不大,待涂几日药,连疤也不会留下。”


    封绥这才放开了捏着宴谪下颚的手,殿里的人都退出去,宴谪眼眶通红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殿外火光和御林军搜查的声响一下下敲在宴谪心里,他鸦黑的睫羽颤啊颤,眸光忍不住有些晃动。


    作者有话说:


    嘿嘿很多转变可能都是从这个世界开始的哦


    第66章 被敌国疯批皇帝觊觎


    “回皇上,并没有抓到刺客……”御林军跪在书房里,额头渗出来些冷汗。


    “废物。”皇帝坐在高位上,把手中的奏折冷冷的扔在桌面上,面色严峻。


    人心惶惶的闹了大半夜,各个宫里都搜查得彻底,却还是让人给逃了,封绥心底有些暴戾。


    “加派人手,严查近些日子宫里的出入,人肯定还在宫内,料是他插了翅膀今夜也飞不出皇宫……”


    皇帝眼眸里淬着冷光。


    而寝殿里面,宴谪挣扎得浑身都是汗,才解开了脚踝处的绑带。


    封绥怕他跑了,就把人绑住扔在床上,但是宴谪自己挣开了。


    他轻手轻脚的往外走去,赤裸的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脚背上黛青色的筋络清晰。


    德安带人端着点滋补的热汤过来,就和宴谪直直的对上。


    他和善的笑了笑,像是不知道宴谪要逃跑似的:“殿下怎么下来了,地上怪凉的,快些回去歇息才好。”


    宴谪看见殿外紧密森严的守卫,紧了紧拳头,到底还是在桌前坐下了。


    德安让人把汤放下,揭开白玉盅来,浓郁的香气随着白雾弥漫开来。


    “殿下今夜受惊了,喝点汤补补身子,再好生休息。”


    宴谪可没有心思喝汤,他神色有些冷:“劳烦公公,我不想喝,今夜宫里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还是出宫吧。”


    德安早知道宴谪会这么说,他心想,皇上正新鲜着呢,恨不得当宝贝,怎么会让人出宫呢?


    “殿下有所不知,正是因为今夜宫里不太平,所以皇上下令封禁一切不必要的出入。”


    “恐怕,殿下还要在宫里多待些时日了。”


    宴谪一下子站起来,有些气愤,他知道封绥就是故意的,既是为了抓到刺客,也是为了困住他。


    说到今夜的刺客,宴谪心里又虚颤几分。


    德安见他仍旧看不清局势,也不愿意稍微放软些骨子里那股傲气,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皇帝说白了还是不择手段,宴谪如今硬着口气,不过是得多吃些苦头罢了。


    不过主子们的事情,他们下人就没必要多管了。


    桌上汤放凉了,宴谪都没有动一口,这一晚上封绥都没有回来,御书房里整灯火通明。


    一夜未眠,况且身体里还有余毒,下朝之后封绥脸色有些苍白,头痛欲裂。


    他径直去了宴谪那里,总觉得看看他,心里就能舒服些。


    男人刚推门进来,就对上道警惕冷淡的眸光,宴谪坐在那里,有些敌视的看着封绥。


    “不愿意用膳?”封绥神情正常的在宴谪面前坐下,然后倒了杯热茶,喝下去想缓解缓解疲倦。


    宴谪冷冷的看着他,答非所问道:“放我出宫。”


    “不可能。”


    明明知道答案,可听见封绥亲口说出来,宴谪还是觉得心底生起无名的怒火。


    他轻放手中的杯子,水波荡漾,溢出在他手背上。


    封绥心底都没生起丝毫波澜,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宴谪出宫的。


    无论如何。


    头疼的厉害,封绥现如今也不想和宴谪斗嘴。


    他拧了拧自己的眉心,然后说:“不要闹了,陪朕休息一会儿。”


    然后拉着宴谪要往床上去。


    宴谪当然是不同意的,他反手就开始挣扎,脸色涨红:“皇上要睡自己睡,或者……后宫里多的是能陪你睡觉的人,放开我!”


    封绥本就不舒服,宴谪再激他,他就无意识的动作有些粗鲁,把宴谪拽过去,直接扔在床上。


    然后鼻尖埋进他的颈窝里,嗅着清冷的淡香,封绥觉得脑袋里崩着疼的那根筋忽然好了些,他低低的喟叹出声。


    宴谪耳边被烫得酥红一片,白皙的侧脸染上红霞,他推了推封绥:“……你起来!”


    “……别动,朕头疼。”


    宴谪动作犹豫了很久,还是任由男人抱住了,他眼睛看着屋梁,努力忍耐着,让内心平静。


    过去一炷香时间了吧,男人也不知道睡着没有,平稳滚烫的呼吸打在宴谪颈窝里。


    他忍了又忍,却还是身子抖了抖。


    “封绥!”可能忽然开口,尾音还有些打颤,男人缓缓的睁开眼睛,眸色深沉。


    “嗯?”他低低的应了声,然后薄唇落在宴谪的颈侧,轻吻了吻。


    “……你下去,不然就放开我,我下去。”宴谪努力做到心平气和。


    男人像是听不见,鼻尖一下下拱着他后颈的皮肉,像是大狼狗似的轻嗅着,让宴谪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他只好说道:“……我身子麻了,你放开我。”


    封绥这才直起身子,也仅仅是直起身子而已,他双臂撑在宴谪身侧,一只腿挤在宴谪双膝间。


    “哪里麻?殿下身子骨就是娇贵,朕帮你揉揉……”封绥把手落在宴谪背后,隔着衣料摩挲着。


    总觉得有些不清不白的暧昧。


    宴谪蜷缩身子往床脚退了退,脸色有些红:“不用,让我下去。”


    封绥正想开口,砰砰砰,门外轻敲了敲,太监通报道:“皇上,虞美人求见。”


    宴谪听见了,心里有些怪异,想着封绥满后宫的男男女女,还强硬的要把他留下来……


    他神情更冷漠下来,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领。


    “不见,让她滚。”


    好好的气氛,硬是让不长眼的女人破坏了,封绥更是生气,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


    门外的声音大家都听清了,虞美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有些恼羞成怒。


    她推开守门的太监,但是还不敢大胆到直接推门进去,只能在门外娇滴滴道:“皇上,臣妾听闻皇上昨夜遇刺,心底忧虑得整晚都没有睡着,让臣妾进去看看吧!”


    都是些虚伪恶心的嘴脸,昨夜皇帝遇刺,这些女人惶恐倒是真的,不过她们想的都是如何自保,若是皇帝一朝驾崩,她们通通得陪葬,可不是惶恐至极吗?


    “朕说了,滚。”封绥声音里淬着冷意,让殿外的人颤了颤。


    虞美人脸色白了白,出了些冷汗,却仍旧不肯退缩,她心底纠结得厉害。


    封绥脾气怪得很,手段也狠厉,没有不怕他的人。


    他从不耽于女色,后宫寥寥无几的妃子,后位悬空,她们挤破了头想爬上龙床,可皇帝却丝毫不动心思,狠厉决绝的手段让人心生退意。


    本来相安无事也罢了,但虞美人这些天就得到消息,说是皇帝从宫外带了个美人进来,就藏在自己的寝殿里,夜夜承欢,宠爱至极……


    她顿时咬碎一口银牙,若是……若是皇帝真的被哪个贱皮子迷惑了,到时候那贱皮子上位,这宫里就再她出头之日。


    这是绝对不能忍的!


    “皇上就是这么对你的妃子……”宴谪声音里有些讽刺,神情冷漠。


    封绥去拉宴谪的手,以为他是吃醋了,轻哄道:“心里难受了?朕说过了,你乖乖听话,朕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


    毕竟宴谪是封绥唯一想拥有的人。


    殿里面细弱的声音被虞美人捕捉到,她气得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嫉妒。


    “皇上!臣妾只是担心你!”她跪在殿外,梨花带雨的哭了出来,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对皇帝的心意天地可鉴。


    可她低着头,眼底都是浓郁的狠意,她今天必须看看了,到底是哪个贱人勾引了皇帝!


    她非得扒了她的贱皮……皇帝是她的,皇后的位置也必须是她的!


    封绥差点就让人把这个女人拖下去斩了,但是宴谪神情冷冽,说他不分青红皂白,作为皇帝让人心寒。


    封绥倒是不在意别人说他是暴君或者如何如何,他只是不喜欢宴谪这么看他。


    男人压了脾气,让殿外的女人滚进来。


    宴谪没想到他居然让人直接进来,他顿时有种被原配抓包的错觉,脸色涨红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封绥瞬间被他的反应取悦了,伸手搂着人,笑道:“怕什么?她还能吃了你不成,平时在朕面前不是很强硬吗?”


    男人抓着他,低头亲了亲。


    虞美人进来刚好看到这样的画面,她脸色难看得快要崩不住,却还是硬扯出来一抹笑容。


    “臣妾给皇上请安,还有这位是……”虞美人像是恍然大悟,假笑道,“臣妾听闻皇上近些日子得了个美人,想必这就是妹妹吧。”


    妹妹,宴谪在男人怀里听得抖了抖。


    因为封绥身形高大,遮住了他,只余出来及腰的长发和白皙的侧脸,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顶尖的美人。


    封绥听见妹妹两个字,也罕见的笑了笑,他低头看见宴谪的发旋儿,指尖暧昧的缠着宴谪的发丝。


    “是啊,妹妹……”


    果真是宠爱极了,虞美人还从来没见过封绥对谁这般亲密,要知道她们可是连近皇上的身都难!


    她愈发的想要知道宴谪的真面目,便说道:“既是妹妹,早晚都会见到,臣妾今日倒是凑巧了,以后都是自家姐妹……”


    “是啊。”封绥起了逗弄人的心思,准备让宴谪的头抬起来,“以后都是自家人了,是该见见的……”


    宴谪心脏砰砰砰的收紧,他才不要见封绥后宫的女人!


    宴谪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抱紧封绥的腰,把脸死死的埋在男人怀里,声音像是细弱的猫叫声:“不要,不见……”


    封绥瞬间就心软得一塌糊涂,目的也达到了,他低头吻了吻宴谪的发顶,笑道:“好,听你的。”


    然后转头看虞美人,神情顿时就冷漠下来,话语刻薄又锋利:“听见了吗?滚出去。”


    虞美人不相信有人能变脸这么快,她还想挣扎,却被两个太监拖着双臂扯出去。


    “传令下去,虞美人胆大妄为,忤逆圣意,禁足半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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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被敌国疯批皇帝觊觎


    “蠢货。”女人殷红鲜亮的指间夹着胭脂纸,她轻抿了下,柔嫩的唇似花瓣。


    容颜如娇俏的花朵,可神情却倨傲冷漠,祺嫔眼波流转间带着讽刺:“连个见不得光的玩意都对付不了,从前倒是我高看虞美人了。”


    女人身边的婢女却有些担心,说道:“……可瞧皇上这般上心,主子准备怎么办?就任由那贱人霸占皇上吗?”


    “自然不可能。”


    祺嫔梳着自己柔亮的长发,涟漪的桃花眼迷人:“皇上能有多少真心,不过是一时新鲜,他如今在兴头上宠得不行,可圣意难测,说不定明天……那贱人就被皇上厌了,到时候捏死她不过是捏死只蝼蚁。”


    皇帝的心思,就像这瞬息万变的天气。


    上午还万里晴空,可转眼乌云就涌了过来,黑压压的,雷电轰鸣,哗哗的雨就砸下来。


    “……你放开我!我不去!”


    宴谪铁青着脸色,不愿意出殿门。


    封绥也不惯着他,这人不愿意走他就反手箍住宴谪的双手,把人横抱起来,开口道:“你是想让朕整日待在寝殿里,然后宫里的风言风语就传得更甚。”


    “说朕沉迷美色,缠绵于床笫,白日宣淫……”


    宴谪简直想伸手捂着男人的嘴,但是他现在身体腾空而起,一路上还遇到太监宫女,都诚惶诚恐的跪下去,不敢抬头看。


    但宴谪还是觉得很难堪,羞耻。


    他自暴自弃的把脸埋在封绥怀里,外人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形,并不能发现皇帝怀里的是名男子。


    到了御书房封绥才把人放下,他也是怕宴谪闷坏了,才强硬的让人出来转转。


    “过来,给朕研磨。”


    几沓奏折,封绥认真的时候看着倒也不那么讨厌,眉眼沉寂,周身自带着帝王的威严。


    宴谪皱眉,扭头道:“不会研磨。”


    他又不是下人,如何需要伺候别人研磨。


    “让你过来就过来。”封绥像是故意刁难宴谪,硬是要人过来,明明身边有专门研磨的太监。


    宴谪犟了好些时间,却还是没办法,他缓步挪过去,然后挽起了自己的袖口,慢慢研磨。


    不会是真的不会,他磨出来的墨汁不够细不够润,还动作生疏的让墨汁溅出来。


    原本白净的长衫袖口沾了黑墨,倒是显得宴谪整个人狼狈不少。


    封绥批完最后几个字,把笔放下:“研磨都研不好,殿下是承认自己蠢笨,还是说心思根本不在这处……”


    男人握住宴谪的手腕,把人拉过来,眼眸深沉得像是无底洞:“若殿下真是心思去了别处,那朕可要好好罚你。”


    封绥伸手,用指腹擦了擦宴谪的鼻尖,带下来一抹黢黑的墨汁。


    宴谪顿时闹了个红脸,有些羞恼,把封绥推开就抬手擦自己的鼻尖,清亮的眼睛瞪着人:“……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自然是不会。”


    是,他是梁国最受宠的皇子,自小待遇自然是极好的。


    封绥瞧着他隽秀清冽的面容,心底喜欢得不行,更是恶劣的想要欺负人,直到红着眼睛哭出来才是最好。


    他压了压眸子里欲念,冷淡道:“殿下好生会找借口,过来仔细看,看看朕磨的如何,是不是也像殿下一般敷衍了事。”


    男人抬手,力道均匀顺畅,研磨出来的墨汁油亮细腻,墨色清润,整个动作间没有声响,浑然天成的气质。


    宴谪这次有些过意不去,无意识凑近了过去,看着男人的动作,神情是极其认真的。


    “……可看清楚了。”封绥余光里全是宴谪的身影,他像是高端的猎人,把自己伪装得无害,然后吸引猎物过来。


    ……确实很好。


    宴谪没话说了,他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鼻尖,然后抬眸:“……”


    他想说好又怎么了,却撞进封绥那双晦暗的眼睛里。


    男人再能装眼神里也藏不住欲望,宴谪就最清楚不过的,他心脏一颤,下意识就要逃。


    “跑什么?”男人掐住他的腰身就把他架坐在书桌上,两臂像是牢笼似的困住人,无路可逃。


    桌上放好的奏折全乱了封绥也不在意,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宴谪更重要了。


    他轻吻他的侧脸,感受到他身躯战栗。


    封绥好像能知道宴谪很怕他,他伸手抚摸着宴谪的后背,低声诱哄道:“朕可以不逼你,留时间给你慢慢适应……”


    适应什么?适应他的存在,适应他的触碰是不是?


    然后无意识的就被驯服成了听话的狗。


    宴谪想起来他前几个世界就是这么心存侥幸,然后进了这个男人的圈套里。


    他眼眶有些红,攥紧了封绥的领口,坚决道:“你别想这么蛊惑我,我不同意……你要是敢逼我,强迫我。”


    宴谪眼神狠绝起来:“你可以试试看,我有千千万万种办法死给你看……”


    他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发疯似的掐住他的下颚,眼底浮起血丝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居然敢威胁朕……”


    “是……如果你逼我的话。”宴谪疼得眼泪都掉下来,但他还是倔强的瞪着男人。


    宴谪就是在赌。


    他赌这个男人够爱他,不忍心真的伤害他,不敢真的把他逼上绝路。


    封绥掐住宴谪的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宴谪坚决的眼神,好像已经握住了他的软肋。


    这让男人非常的不爽,他无处发泄心底的怒火,拳头砸在书桌上,砰的声响吓得殿外的人一抖。


    而宴谪更是额头渗出来冷汗,紧紧闭上了眼睛。


    “……朕不会打你,你闭什么眼睛?”


    男人指腹粗糙的擦过宴谪的脸颊,动作有些暴躁,然后眨眼间就把人压在书桌上,脸色沉郁。


    “睁开眼睛……”封绥声音落在耳边,阴森森的。


    宴谪心跳完全不受控制,他脸色苍白,冷汗沾湿了额前的碎发,带着些清冷的破碎感。


    “朕是皇帝,你知道吗?”


    “朕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宴谪,你非得逼朕给你喂那种药是吗?”


    “那种喝了就浑身瘫软无力的药,连咬牙自尽都做不到,只能每天躺在床上,等待朕来临幸。”


    “你想这样吗?”皇帝张口咬在宴谪耳垂上,冷厉的声音像是箭,狠狠的扎进心底。


    “不要,不要……”放开我,宴谪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嗓子有些哑,他抖得厉害。


    因为他知道封绥不是开玩笑的。


    眼眶酸涩,温热的泪决堤出来,顺着尖削的下颚滑落下去:“……我不要那样,你敢……你不能给我喝那样的药!”


    宴谪想想都感受到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从前席牧歌软禁他的时候,最多也只是绑住他,不让他出房间。


    然后在第一个世界,秦岸给他喝过类似的药,但是那种药主要是让他整日昏昏欲睡,而不是封绥口中的……


    喝完之后就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的金丝雀,只能等待着主人来宠幸。


    他不要……连决定死亡的权利都没有。


    “……我不要,唔呜……不要。”他在男人怀里抖得不受控制,细弱的呜咽声溢出来。


    封绥神情却没有柔和下来,他太生气了,他不能接受宴谪用死亡来威胁他。


    他的灵魂都像是要撕裂似的疼痛,叫嚣着疯狂和黑暗。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知道吗?”封绥把宴谪的脸抬起来,看着他通红的眼眸。


    鼻尖都是红的,濡湿的睫羽,下巴坠着晶莹的水珠。


    男人低头咬宴谪的唇,是真正意义上的咬,痛得宴谪压抑不住声音,呜咽出来。


    封绥就抚摸着他温热的眼泪,动作粗鲁,把柔嫩的唇瓣啃咬得红肿不堪。


    宴谪都不太敢拒绝,身子僵直的被男人搂着。


    暧昧的声响门外的人都听得清楚。


    一吻结束,唇齿间有些暧昧的银丝牵扯着,然后落下来。


    “……别哭得这么可怜,朕总是对你心软。”男人眼神黑沉沉的,宴谪丝毫看不到他说的心软在哪里。


    他有点害怕了,因为封绥不仅是席牧歌,还是个皇帝。


    封绥把宴谪放下来,宴谪有些腿软,一时间站不稳,他衣衫凌乱,唇色红肿暧昧。


    男人为他理了理头发,然后冷声喊道:“德安。”


    德安进来行礼,等着皇帝吩咐。


    “把他带回去,午膳朕就不过去了,好生伺候着。”


    “是。”德安应道,然后准备带宴谪走。


    宴谪其实没想到封绥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他愣了愣,然后跟着德安出去。


    宴谪不想让人看见他这幅样子,在门口有些踌躇,德安便笑道:“殿下不必多想,不该看的自然没人敢看,不该说的也没人敢说。”


    宴谪还能感受到封绥沉甸甸的目光,他吸了口气,眼眶依旧酸涩,然后低头出去了。


    等宴谪走远了,封绥还依旧看着门口,眸光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太监进来收拾书桌上乱七八糟的奏折,不知怎么就惹恼了皇帝。


    男人掀翻了桌子上所以东西,御书房里凌乱不堪,太监跪着求饶,喊得封绥更是心口怒气升腾。


    他一脚把人踹倒,吼道:“滚出去!”


    于是当天,宫里上上下下就都知道皇帝新得的那个美人惹得皇帝大发雷霆。


    人人都想着,这美人恐怕也不会长久了。


    作者有话说:


    疯批,爱我你怕了吗?(挑眉)


    第68章 被敌国疯批皇帝觊觎


    面前的人低着头,筷子在碗里夹着零星几粒米,然后送进嘴里。


    柔顺的黑发,宫里最精细的料子制成月白的长袍,衬得气质矜贵,风光霁月。


    就是,心不在焉的模样让人生气。


    封绥把手里的筷子放下,磕出清澈的响声。


    宴谪瞬间抬起头,旁边布菜的太监也噗通跪下去:“……皇上息怒!”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


    看着碗里几乎没动的饭菜,宴谪垂了垂眸子,睫羽颤了颤。


    “……没有。”他夹了小块白脆的莲藕,放进嘴里慢慢嚼,腮帮子鼓鼓囊囊的。


    一顿饭吃得沉寂,封绥目光盯着宴谪,宴谪没什么胃口也只能机械的往嘴里塞,味同嚼蜡。


    以至于他吃得差点呛到,清秀的脸庞涨红:“……咳咳,咳咳咳!”


    封绥把人扯进自己怀里,边喂他喝水,边用手在后背给人顺气,脸色难看得不行,可动作却极其的轻柔。


    “……好点没?”宴谪点点头,推开男人的手想起来。


    封绥却桎梏着人不让他起来,还把他转了个方向,宴谪就只能面对面的坐在封绥腿上。


    他脸色还有些余红,眼角是呛出来的生理性泪水,男人抬手用指腹擦了擦。


    “就这么怕?现在魂都丢了,话也不愿意说了。”封绥觉得自己好像是把人吓唬狠了,七魂六魄至少丢了一半。


    他也没办法,宴谪如今倒是不那么让他生气了,但是这样蔫蔫的状态封绥也不喜欢。


    “朕允许你在宫里自由活动怎么样?没人敢说什么……只要你乖乖的,朕自然不会给你用那样的药。”封绥的本意是安慰宴谪,可话到了宴谪耳朵里,他以为男人是在威胁他。


    “……嗯。”宴谪不敢说什么,低着头也没有表情。


    他现在就觉得自己特别像封绥笼子里养的鸟。


    好吃好喝的供着,但是连张开翅膀的本能都要被剥夺了,因为他只需要安安静静让人欣赏美丽的羽毛。


    说到鸟,宴谪忽然想起来……他小弧度的拽了拽皇帝的袖口:“……能把我的小白团送进来吗?”


    封绥不可能让宴谪出宫,但其他的要求是不可能拒绝的。


    “自然可以。”


    封绥低头应道,目光落在宴谪脸上,就顺理成章的凑过去。


    宴谪闭上眼睛,眉头轻拧起来。


    男人含着他的唇,片刻之后再撬开唇关,后颈被把控着,唇齿被入侵得又重又狠,温柔又粗暴的感觉总是让人灵魂都感到战栗。


    喉间不受控制的呜咽出来,手指攥紧了男人的衣领,宴谪模糊间听到殿外通报道:“……祺嫔娘娘求见。”


    “……唔!”宴谪把人推开,然后迅速移到自己的位置上,他脚软得有些厉害,面色潮红。


    “我、我先回去。”他不想见到封绥后宫的那些女人们。


    “坐下。”封绥硬生生拽着他,不让他离开,宴谪急得脸都红了,祺嫔已经被皇帝宣进来了。


    “臣妾参见皇上。”


    粉白色长裙的女人,又美又柔媚,眼波潋滟,声音都似黄鹂般清脆,婉转悦耳。


    “起吧。”皇帝冷淡的声音响起,不过大家早已经习惯了。


    祺嫔站起来,抬眸却看见和皇帝一桌用膳的男子,虽说是男子……祺嫔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风姿绰约,清冷的眉间别有一番韵味,眼眸又黑又润,纯粹中又带着浑然天成的矜贵。


    容貌美,但是不艳,不似女人的阴柔,他是冷月般的皎洁,不动声色的在心头摇曳。


    只是眼尾有些红,肌肤瓷白,倒是越发的显眼。


    祺嫔见这人和皇帝同坐着,先不论是否认识,就浅浅的行了个礼,笑道:“皇上恕罪,嫔妾愚钝,这位公子瞧着倒是眼生。”


    宴谪身子有些僵硬,都不愿意抬起头,或许是太心虚了,所以他觉得自己的唇……被封绥吻得又红又肿,肯定会被祺嫔发现的。


    “娘娘,这位是梁国皇子。”德安适时的出来解释道。


    祺嫔便懂了,心底却有些疑虑。


    只是个质子,如何能和皇上同起同坐,姿态这般亲密?


    但她面上没有丝毫情绪显露出来,依旧是柔柔的笑,然后双眸注视着皇帝。


    “皇上,前两日桃花开了,臣妾命人摘了新鲜的花瓣,然后做了桃花酥,桃胶银耳羹。”


    玻璃盅里是晶莹的银耳羹,小食盒里装着几枚小巧精致的点心,可见祺嫔的用心。


    “皇上尝尝?”


    女人满眼情意的注视着皇帝,当真是让人觉得郎才女貌,宴谪不去看,他还不想听。


    “不必了,收走吧。”封绥却看都不愿意看,冷漠得像是永远都捂不热的石头。


    祺嫔垂了垂眼眸,侧脸楚楚动人,她勉强的笑了笑,说道:“皇上刚用完午膳,现在吃不下也正常,待臣妾学了新点心再做给皇上尝尝。”


    封绥也不应,忽然开口道:“吃饱了?”


    祺嫔顺着皇帝的眼睛看过去,发现皇帝在看宴谪。


    宴谪也愣了愣,迟疑片刻:“……吃饱了。”


    “那就让人撤了吧。”


    比起对待其他人的态度,封绥待宴谪时脾气是好得不能再好了,眉眼都是自己料想不到的柔和,语气里有数不尽的耐心。


    女人的心思最是敏感,祺嫔又看了宴谪几眼,盯得宴谪浑身有些发毛。


    他下意识抿了抿唇,殷红的唇肉吸引了封绥的注意,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哪里。


    一时间没人说话,寂静得有些怪异。


    “无事就退下吧。”


    祺嫔低下眸子,让人拿上了被皇帝拒收的食盒,慢慢退了出去。


    “人都走了,还不高兴吗?”


    宴谪抬头,他想反驳,他才没有不高兴,但鬼使神差的……宴谪居然没有说话。


    他确实不喜欢这些女人过来。


    沉默就是同意了,封绥还心底高兴了些,宴谪吃味就证明在乎他。


    “刚刚说吃饱了,让朕看看是不是真的。”封绥说的看,是把人禁锢在怀里,带着薄茧的大手游蛇似的钻进宴谪亵衣里面,摸着那平坦的腹部。


    “……痒,你放手。”宴谪扭了扭身子,挣扎道。


    男人就低头亲他,像是永远亲不够,从额头落在鼻尖,再到柔软的唇肉,细细摩挲。


    “……唔!”婢女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巴,害怕因为太过惊讶而发出声音来。


    而在她身边,她的主子——祺嫔娘娘,正看着殿里皇帝和一个男人暧昧嬉闹。


    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但是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尖锐的指甲撕破了,她就知道不简单……


    却没想到勾引皇帝的狐媚子居然是个男人!还是个自甘堕落的质子!


    如果不是她留了个心眼,或许还发现不了自己的敌人现如今已经是个男人了。


    “……走。”无论如何都要稳住气,祺嫔带着人走了,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而宴谪不知道自己已经招人恨了。


    他如今整日的逗鸟,自从小白团被带进来了,他的日子也好过了许多。


    “啾啾。”圆乎乎的白团子,在殿里扑腾着,宴谪安静的提笔练字,小白团就闲不住四处飞。


    男人一进来,毫无预料的撞上来团软不拉几的东西,正砸在他身上,啪嗒掉了下去。


    “啾……”封绥低头把鸟拎起来,肥嘟嘟的一团白,任谁都不会觉得这是只鸟。


    “蠢货。”男人轻骂道,然后提步往内殿走。


    宴谪刚写完几个字,他知道封绥进来了,但是心里不是很愿意搭理人,于是就装着不知道。


    直到男人伸手,两指拎着肥嘟嘟的胖鸟在他眼前晃,宴谪顿时有些生气,抬眼瞪了下人,把鸟抢回来:“你少折腾它,这些天都瘦了。”


    封绥都不乐意看,这胖鸟,明明进宫来肥了一圈,宴谪却非觉得他虐待它,鸟已经从白团子变成了皮包骨头。


    这鸟也是鬼机灵得很,在封绥手里晕了一阵,现在好了,又开始扑腾。


    封绥就松手任由它去了。


    小白团围着宴谪啾啾了几声,然后飞出去了,不见踪影。


    连鸟都愿意出去,可宴谪却从不踏出殿门一步。


    这个世界或许是任务进度最缓慢的了,自从进了宫,宴谪就没有机会接触许安然,好感值也在68停滞不前。


    前些日子的刺客依旧没有抓到,宫里也恢复了平静,宴谪暗暗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宫,不过按现在来看,封绥一时半会都不会放开他。


    或许是因为还没到手,所以男人看他看得特别紧,平时除了上朝批奏折,其他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和他在一块儿。


    但封绥暂时还没有强迫他侍寝,只是会有很多暧昧的动作。


    宴谪知道也不远了,估摸着男人也忍不了太久了,他想温水煮青蛙,但偶尔耐心又敌不过心底汹涌的欲望。


    在书房写了半天字,直到晚上小白团还没回来,宴谪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封绥让几个小太监去找了。


    然后大概一个时辰,小太监们回来了,用帕子裹着只浑身是血,毛又乱又脏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尸体。


    “……皇上恕罪,找到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封绥下意识去看宴谪,却发现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从太监手里把东西抢了回来。


    “这宫里真狠毒,养只鸟都活不了几天……”


    第69章 被敌国疯批皇帝觊觎


    浑身的血污和泥泞被洗干净,依旧是白乎乎的一团,只是躺在手里缺了些鲜活的生命力。


    宴谪在殿前的梅树下边挖了个洞,然后把小白团埋进去。


    他不该让封绥把小白团带进宫来的,他养了它几个月,多多少少都有感情了。


    几个时辰前还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可如今却小小的身体僵直,温热的羽毛也失去了光泽。


    泥土覆盖了小白团的尸体,新翻过的地面有些潮湿,落叶归根。


    [宿主不要伤心了,逝者已矣……]110翻遍了自己的词库,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宴谪。


    有时候越平静,反而心底的情绪越压抑。


    宴谪不理它,110就细声细气的独自嘀咕,希望能让宴谪高兴点儿。


    它正叭叭着呢,忽然就没了声音,宴谪知道肯定是封绥来了。


    110没由来的怕席牧歌,或许是知道这个男人身份不简单,所以110就避着他,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宴谪已经在树下蹲了很久了,封绥把人拉起来。


    忽然站起来,宴谪眼前发黑,他扶住男人的手臂,喘了几口气,手指收紧扣着男人臂弯上的肌肉。


    低垂的脸颊苍白,紧抿的唇角,还有皱起的眉头,封绥知道宴谪心底难受。


    他抚了抚宴谪的头发,动作柔缓。


    宴谪眼前已经缓过来了,良久之后,他抬头,眼眸清冽的直视封绥,坚定道:“是有人故意的。”


    小白团是被人故意摔死的。


    任谁都能看出来,那浑身的泥泞和血污,必定是受了不少折磨。


    宴谪都能联想到,那些人抓着小白团,然后一次又一次往地上狠狠砸……


    砸到那洁白的羽毛染上血迹,喙边溢出鲜红,然后无力的在地上扑腾翅膀,再慢慢死去。


    宴谪甚至想,如果不是他把小白团养的这么亲人,或许小白团就不会被抓住,也就不会像今天这样。


    他情绪是内敛的,眼眶却越来越红,宴谪死死的抓着封绥的袖口,他盯着男人。


    封绥擦了擦他的眼尾,握住宴谪的手,他自然是知道宴谪眼底的意思。


    宴谪在无声的让他给他一个交代,让他替他惩罚那些心肠恶毒的人。


    若是换了从前,别说是死了只鸟,就连死了个人封绥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是谁让这是宴谪呢?


    那双清亮的眼睛死死的望着他,通红的眼眶,纤长颤抖的睫毛……封绥没有办法拒绝他。


    “走,朕自然会给你个交代。”


    另一边,祺嫔身边的婢女跑进来,飞快的说了什么,女人瞬间露出了笑颜。


    “你说的是真的?”


    “那是自然,娘娘,皇上已经往这边过来了。”


    祺嫔看了看铜镜里自己的模样,仍旧是不满意,可心底却压抑不住喜悦。


    要知道皇帝不常到后宫来的,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晚上了,皇上现在来她宫里,那今晚必定是会侍寝了……


    祺嫔在唇上擦了点胭脂,衬得人越发的娇艳,然后去换了身衣服。


    轻盈飘逸的薄纱,欲遮欲掩的香肩,肤如凝脂,长发搭在极美的脖颈处,桃花眼涟漪迷人,暗送秋波。


    换好衣服,殿前便有人喊了:“——皇上驾到!”


    祺嫔立马迎接,唇边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臣妾参见皇……”她抬头,笑意就僵在了嘴角,整个人也有些美艳得刻薄。


    因为封绥身边还有个人,清冷俊秀,身形纤长,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冷漠。


    而皇帝正毫不避讳的牵着他的手。


    绕是祺嫔心思如此深沉,她此刻也压抑不住心底的恨意,声音里带着些战栗,那是极致的愤怒。


    皇帝牵着人越过她,坐到了最高位上,很久没有说话,祺嫔也不能擅自起身。


    坐下了宴谪就把手抽出去,封绥也没说什么,目光扫过祺嫔,薄纱底下是欲露不露的春光。


    “滚下去换件衣服,成何体统。”封绥眼底闪过厌恶,伸手便把宴谪的头扭过去,不让他有看见的可能。


    殿外是浩浩荡荡的人群,祺嫔脸色难看得要命,她咬着唇退下去,似乎是要哭出来了。


    可皇帝没有看她一眼,只是专心的挡着身边宴谪的目光。


    片刻之后,祺嫔换了身素色的长裙出来,唇上鲜艳的胭脂也擦掉,眼尾微红,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她什么辩解也没有,跪下之后无声的哭了几下,晶莹的泪珠顺着娇嫩的脸颊滴下来。


    “皇上,臣妾不知是如何惹皇上生气了,请皇上明示,臣妾也好改过……”


    她如此放低姿态,梨花带雨的泪目,柔弱顺从的话语,换了旁人气焰已经熄了一半。


    宴谪冷冷的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太监上的热茶,皇帝不急不缓的抿了几口,任祺嫔双膝已经跪得刺痛了才开口。


    “朕听下面的人来报,祺嫔今日在宫里虐杀了只白鸟。”


    “那是朕的爱宠。”


    女人听得心头一跳,脑袋里却飞快的想着对策,她朝身边的贴身婢女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达成了共识。


    “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的……”祺嫔像是受了些惊吓,柔美的脸颊瞬间苍白,泪痕淋淋。


    而她身边的婢女就挺身而出了,跪着磕了几个头,哭道:“皇上,不关娘娘的事情,是那畜……那白鸟先惊吓了娘娘,奴婢们护主心切,才失手打伤了。”


    她们一唱一和,戏演得倒是不错。


    宴谪握紧了拳头,忽的开口冷厉道:“失手?失手为何会伤得那么重,若是错手打死倒也还好,只怪它自己命不好,可娘娘为何容貌柔美,却纵容身边的人心思如此狠毒残忍?”


    凌厉清冷的语气,让地上跪着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祺嫔没想到这梁国皇子看着是个柔弱的主,却也如此气势逼人。


    祺嫔故意露出怯态看着宴谪,然后转头去看封绥,泣道:“……殿下为何如此咄咄逼人,臣妾有错,可真的只是下面的人护主心切,不小心打死了……皇上,臣妾有错,请皇上降罪!”


    面上楚楚可怜,可祺嫔心底却是想着,那鸟绝不是皇帝的爱宠,皇帝冷情冷性,断然不会养这样脆弱无用的玩意儿。


    那这白鸟就是梁国质子的了……果真是和主子一般讨人厌,都该去死的。


    封绥看着这场闹剧,依旧神色冷淡,他扫了几眼地上跪着的人:“朕不是赏罚不分的人,祺嫔你说你手底下的人是护主心切才失手打死了朕的爱宠,是吗?”


    祺嫔一时间摸不准男人的意思,她抬眸对上皇帝冷漠的眼睛,瞬间后背发寒,然后答到:“是,是的……”


    封绥点头,看着祺嫔身边跪着的婢女,那人立马领会了意思:“……回皇上,奴婢绿荞。”


    “传朕旨意,宫女绿荞护主有功,升从四品。”


    宴谪扭头看着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气愤甚至远胜过了祺嫔的狡辩抵赖。


    宴谪心底除了气愤还有失望,他好像从心底里就觉得封绥会给他讨回公道。


    是他错了……宴谪猛的站起来,侧脸崩着冷厉的线条,苍白清冷的脸色,却带着股倔强的傲气。


    封绥拉住宴谪的手腕,不顾他的挣扎,把人紧紧按在怀里,宴谪脸色涨得通红,眼底带着些恨意。


    “急什么?朕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不值得信任。”


    宴谪眼眶有些湿润,封绥想摸他的脸颊,他张嘴就咬在男人虎口上,气得有些失去理智了。


    众人倒吸凉气,都唰的跪下去,唯恐龙颜大怒牵连到自己。


    可男人把宴谪的脸按在自己肩上,手臂禁锢着那柔韧的腰身,不让人逃走,然后开口道。


    “朕说了赏罚分明,刚刚只说了赏。”


    “现在是罚,宫女绿荞心思狠毒,手段残忍,打死了朕的爱宠。”


    “来人,拖出去,杖责八十。”


    刚刚得意的笑还僵在脸上呢,绿荞瞬间面色惨白……那可是八十大板啊,五十板子下去她就能一命呜呼了,哪里还有福气去当从四品的大宫女!


    原来都在这儿等着她呢!


    “皇上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皇上饶命!”侍卫们已经进来拖人,绿荞见皇帝冷血,便又转头去求自己的主子。


    祺嫔脸色也是异常的难看,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绿荞是她身边的人,皇上却为了一个质子要杀了她,这不是光明正大的打她的脸吗?


    “皇上,绿荞在臣妾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一直都尽力服侍臣妾,她也是护主心切,杖责八十会要了她的命啊……”


    哭喊一片中,封绥怀里抱着宴谪,男人的目光都没有落在她们身上,手掌却柔缓的抚在宴谪后背上,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男人声音冷冽,带着刺骨的寒意:“要了命又如何,左右不过都是主子身边的玩意儿,活了是她命好,死了便也是失手了……”


    宴谪抬头看封绥,刚刚的情绪还没有消化,泛红的眼眶让他看上去像是个被逼急的兔子。


    绿荞被拖出去,紧接着啪啪的仗板声就响起来,还伴随着惨叫,没挨几十下就已经血肉模糊了,祺嫔远远的闻着血腥气,胃里直泛恶心。


    封绥牵着宴谪出去,高大的身形挡住了鲜血淋漓的场面,却遮不住空气里的味道。


    宴谪这次没觉得封绥心狠了,睚眦必报也没什么不好的。


    祺嫔瘫在地上,听见太监宣道:“皇上有旨,祺嫔御下不严,纵容宫人心思狠毒,降为祺贵人。”


    第70章 被敌国疯批皇帝觊觎


    祺嫔一朝降为贵人,后宫唏嘘。


    原因无他,自然是祺贵人母族贵重,众人没想到皇上居然会为了一只鸟这么大动干戈。


    可知道了内幕的人都明白,皇帝哪里是为了鸟啊,那明摆着是为了人。


    当天皇帝牵着个男子从祺贵人宫里出来,数不清的眼睛都瞧见了,还有在殿内,旁边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都能作证,皇帝把人抱在怀里,纵容得无法无天了。


    一时间宫里流言疯起,说什么皇帝有断袖之癖啊,皇帝夜夜与俊俏男子行鱼水之欢等等。


    反正就是坐实了一件事情,皇帝从前不耽于美色只是因为对女人无感。


    而不少人心思就歪了起来,皇帝不喜欢女人,那就送男人。


    甚至连长得清秀的太监都想往皇帝跟前凑,背负骂名又怎么了?那可是龙床啊,睡上去就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太监过来上茶,似乎是不小心没有拿稳,茶水就溅在皇帝的龙袍上……


    “皇上恕罪!”太监猛的跪下来,然后去擦皇帝的衣角,纤瘦的五指不经意间拂过男人的大腿根。


    太监微微抬头,眉眼生得有些阴柔,似女人般明艳,眼里含着水波,欲泣不泣。


    宴谪正在窗边的榻上看书,闻声望过来,清亮的眼眸里毫无波澜,气质幽冷得似深谷兰草。


    他相貌虽出众,却不是惊艳的美,所以就有人忍不住试探了,凭什么他能得到皇帝的宠爱?


    这个太监便就是这样想。


    他相貌生得极美,身段也好,抬眸间的情态也把握得恰到好处,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皇上恕罪,奴才蠢笨……”纤长白皙的手指衬着灰蓝色太监服也赏心悦目,封绥低头看他。


    皇帝威严俊朗的面庞让他忍不住有些战栗,害怕又激动。


    “是蠢笨,连端茶也不会。”


    连德安都愣了愣,没想到皇帝居然这么轻言轻语的带过去。


    莫不是真看上了?


    众人各怀心思,却没有发现封绥眼底的冷意。


    “这般不堪用,那就拖出去砍了双手,总好过在御前眼前败坏朕的心情。”


    德安最先反应过来,让侍卫们捂着太监的嘴拖了出去,没过片刻殿里又恢复了宁静。


    可封绥已经没了心情看折子,他侧眸去瞧窗边还八风不动的那人,心里有些恼怒。


    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步伐沉静的走了过来。


    “殿下当真是心如止水,就不怕朕有了新人忘旧人吗?”


    宴谪闻言眼睛也不抬,答道:“那样最好,皇上若有了新人就放我出宫吧。”


    出宫出宫,这张嘴除了说出宫就不会再说别的了,封绥气得有些牙痒,把宴谪手头的书夺过来。


    然后欺身压过去,磨着那柔嫩的耳垂,恶狠狠道:“……若是想出宫那也得朕吃腻了再说,你若是愿意让朕尽兴了,说不定明日就准你出去。”


    宴谪自然是不信这男人的鬼话。


    他脸色涨红,推拒着封绥,殿内伺候的人见形势不对早退了出去……


    白日宣淫的名头又坐实了。


    “你休想,满口都是诓骗的话……”宴谪用手肘去顶男人的胸膛,却一把被制住。


    “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诓骗。”


    这些日子天气慢慢暖和了起来,大地回春,窗边娇嫩的花儿把头探进来。


    春天到了,人也越发的躁动不安了,封绥压着宴谪,气息粗重滚烫,大腿根部也抵着什么东西。


    男人像是拼了命的压抑着心底的狂躁,动作粗鲁的蹭宴谪的脸颊、耳朵,铁臂收得越来越紧,几乎把人揉进骨子里边。


    “……唔!”宴谪转头想说什么,封绥就看准了时机吻他,把所有的话都堵进肚子里,疯狂的在唇齿间侵略。


    暧昧的呜咽声殿外都能听见,众人红了耳朵,又默默离远了些。


    一个时辰以后,皇帝怀里抱着人出来,眉眼间有些残存的欲念。


    宴谪把脸埋在男人怀里,眼尾红得厉害,他人还是清醒的,只不过被欺负得腿软。


    当然了,封绥依然没有得手,不过是该碰的不该碰地方他都碰了,如果不是宴谪反抗得太过激烈,说不定他也能顺水推舟的做下去。


    宴谪越想越生气,却连手指都发软。


    他只能张嘴在男人脖颈上咬,恶狠狠的不松口。


    又过了些日子,宴谪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而封绥也越来越过分,越来越按捺不住。


    天还朦胧的亮,宴谪就被人从被窝里捞出来,男人穿着暗红色的长袍,腰间坠着玉佩,说不出的威严俊朗。


    按着人亲了半刻封绥才放手,低声道:“乖乖等朕回来知道吗?身边有人伺候着,想要什么就说。”


    今天皇帝要出宫祭祀,随行人员浩浩荡荡,封绥不准宴谪出宫,自己走了也不放心,在殿前加了一倍守卫。


    宴谪在封绥走后还睡了个回笼觉,也没人敢进来叫他,日上三竿,睡饱了,宴谪才从床上起来。


    龙床上的被褥堆在他身上,清俊的眉间带着朦胧的稚气,脸颊泛着浅粉色,进来伺候的宫女们有些不敢看他这副模样。


    好似昨夜被皇帝欺负狠了……


    宴谪穿好衣服,在太监宫女的伺候下用完了早膳,他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就找了些书看。


    几个时辰之后,他叹了口气,把书合上,然后抬头说:“你们去殿外候着吧,有什么事情我会说的。”


    封绥身边的两个小太监闻言跪下来,答道:“殿下恕罪,皇上命奴才们寸步不离的守着殿下,伺候殿下。”


    这哪里是伺候,分明就是监视。


    封绥已经到了不愿意让他独处的地步了,难不成他还真会躲着自杀吗?


    宴谪觉得,只要封绥没有逼他到绝路,他就不会那么做。


    做什么都有人在身边瞧着,宴谪也没什么好心情了,他百无聊赖的去看殿后池里的锦鲤。


    都是养得极肥的鱼,穿梭在莲叶间,宴谪随手撒下去一把饵料,片刻便疯抢一空了。


    水面冒着细碎的泡泡,吃饱的锦鲤们成群的悠闲游荡。


    “殿下,祺贵人来了。”


    宴谪轻挑了下眉,他不认为他和这个女人之间有什么需要交流的。


    他忘不了就是祺贵人纵人打死了他的小白团。


    于是等祺贵人过来,就看见宴谪静静的站在池边喂鱼,连眼神也不曾移过。


    她的身份是如何尊贵,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无视过,更何况还是个和她争宠的男人!


    祺贵人眼底有些狠厉,脸上却还是笑:“殿下,不……倒是我嘴笨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言语间内涵宴谪和皇帝的关系,他作为男子却雌伏皇帝身下,既不能生育也不能纳入后宫,再受宠也不过是个玩物!


    宴谪听了这些话也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抛了把鱼食下去,静静的看着锦鲤把东西争抢干净。


    “祺贵人有什么事情吗?”


    宴谪或许是连和她对话的欲望都没有,冷淡得彻底。


    祺贵人捏了捏拳头,告诫自己要忍耐才堪堪压下去心头的恨意,她又上前几步,低垂眉眼,楚楚动人。


    “前些日子我宫里下人失手打死的那只鸟,我知道不是皇上的,既然是殿下的爱宠,想必殿下心里很难受,我也自责了许久……”


    宴谪神色稍变,被祺贵人捕捉到了,她感到一丝快意,就愈发变本加厉。


    “今日我来,就是赔罪的,殿下瞧瞧,这只鸟可同你那只有几分相似?”


    女人让人把鸟笼子提过来,宴谪看见笼子里的鸟,与小白团是一个品种,却不如小白团养得好。


    这只就有些消瘦,羽毛色泽也不够有光泽。


    祺贵人把笼子提在手里,这只鸟便扑腾着翅膀躁动起来,模样居然有些癫狂。


    吓到女人把笼子又扔回去,拍拍胸口,缓缓道:“我可是为殿下寻了好久,只是这鸟不知好歹,不明白自己只是畜生,能住上金丝筑的笼子便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它居然还生了反骨,是我没有调教好,又让它惊扰了人。”


    “这只,是定没有殿下那只乖巧的。”祺贵人看着宴谪,笑着说道。


    宴谪握紧了拳头,胸膛起伏大了些。


    祺贵人让人把鸟笼子递过去,宴谪愣了很久,伸手接过去了。


    然后他打开笼门,白鸟瞬间便扇着翅膀飞走了,再不见踪影,祺贵人气得脸色扭曲,喊道:“你这是干什么?”


    宴谪把笼子扔下,转身冷冷的看着她:“这鸟给了我,我怎么处理便不关祺贵人的事了。”


    [她简直是欺人太甚!]110都气得牙痒痒,明明知道他宿主心里不舒服,还反复在他伤口上横跳,简直就是居心叵测!


    110恨不得用电给祺贵人电成痴儿!


    宴谪不再想搭理她,转身就走,祺贵人就从身后拉宴谪的手腕。


    宴谪下意识甩开,祺贵人眼底闪过狠毒,然后往后仰去。


    察觉到人要落水,宴谪伸手想拉,却没想到女人挣开了他的手,手心不知怎么一阵刺痛,然后祺贵人就扑通掉进了池子里。


    “救命……来人啊!主子落水了!”


    一片混乱之后,祺贵人被救上来,她瑟瑟发抖的抽泣着,然后看向宴谪:“……殿下为何要推我?明明皇上的心已经都在你身上了,难道你还容不下我吗?”


    作者有话说:


    我哭了,作为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我居然被学习软件强制下线了,今天是在作业里挣扎求生的我,需要宝贝们亲亲才能好呜呜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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