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脚步没停,绕过角门直奔御膳房后巷。夜风钻进袖口,凉得人一个激灵,但她半点没慢。
脑子里还响着宜妃那句“你算什么东西”,还有那壶酒泼在地上冒白烟的画面。
镯子已经不烫了,可她心里比火燎还急。
毒酒只是开始。那人不会收手。
她贴着墙根走,拐过三道弯,摸到十四阿哥留的密道口。
铁盖锈得厉害,掀开时吱呀一声,像老牛叫。她皱眉,这动静太大了,以后得换。
钻出来是皇家农场西墙外的小林子。她蹲下身,借着月光扫了一圈。
墙根泥地有几道新印子,鞋底纹路深,像是外头来的粗布靴。不止一人。
她立刻从围裙夹层掏出铜哨,吹了三短两长。
这是暗号。十四阿哥的人一听就懂:敌袭将至,速援。
她没进屋,先绕场一圈。粮仓门闩完好,鸡舍猪圈都安静,可井边水桶被人动过——原本靠东墙,现在偏了半尺,桶里水还晃着。
有人踩点。
她转身冲厨房喊:“老王!张嫂!起来干活了!”
老王是她从御膳房带出来的帮厨,张嫂是农庄留守的婆子。两人披着袄子跑出来,一脸懵。
“别问,听令。”宋甜语速飞快,“老王守井边,拎好水桶;张嫂拿酸梅汤壶,站灶台门口;剩下那个竹筒给我搬出来。”
老王一哆嗦:“又来?”
“来了二十个,说不定更多。”她一脚踹开柴房门,拖出十来根空心竹筒,“他们要的是命,咱们给点‘好东西’尝尝。”
她抓起一把晒干的朝天椒往石臼里倒,抡起杵就砸。辣椒粉溅起来,呛得她连打三个喷嚏。
“咳咳……这玩意儿比刀剑好使。”她抹了把鼻涕,“待会我点火,你们看哪个人影往粮仓冲,就泼水、泼汤,别手软。酸梅汤酸得掉牙,泼脸上能让人跪地求饶。”
张嫂抖着手捧壶:“真……**来了咋办?”
“来了就放烟花。”宋甜冷笑,“让他们知道,咱们这儿不卖命,卖辣味。”
她把磨好的辣椒粉灌进竹筒,塞紧口,再插上浸过油的麻绳当引信。一共十二个,全摆在灶台边,像一排小炮仗。
“屋里留灯,床铺弄乱,衣服挂外面。”她指挥两人布置假象,“让他们以为我在睡觉。”
老王小声问:“太子爷那边……要不要报个信?”
“不必。”她摇头,“他现在露面,反倒坐实了咱们怕了。这事得自己扛下来,让他们看看,一个烧火丫头也能**不见血。”
话音刚落,墙外传来极轻的一声“嗒”。
有人翻墙。
宋甜立刻熄了灶膛里的火,只留一点暗红炭头。她抄起铜锅扣在左臂上当盾牌,右手攥紧火折子,猫腰贴到猪圈后墙。
第二声“嗒”,第三声……
三拨人,几乎同时翻进来。
她屏住呼吸。
第一个黑影直扑主屋,第二个奔粮仓,第三个绕向厨房。动作利落,一看就是练过的。
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猛地划燃火折,点着最近一根竹筒的引信。
“嗤——”
火星顺着麻绳飞快往下爬。
她低吼:“准备!”
第二根、第三根接连点燃。她一边退一边数:“五、四、三……”
第一根炸了。
“砰!”
红烟冲天,辣椒粉炸成一团浓雾,辛辣味像刀子一样往鼻子里钻。翻进院子的那个刺客正巧迈步,迎面撞上烟团,当场捂脸跪倒,呛得直吐。
“第二根!”她大喊。
老王抡起水桶往烟雾里泼水。水汽混着辣椒粉,雾更浓了。
第二波冲粮仓的两人被逼停在门口,咳嗽不止,眼睛睁不开。其中一个伸手乱抓,撞翻了堆好的柴草。
“酸梅汤!”宋甜喊。
张嫂哆嗦着举起陶壶,瞄准人影猛泼过去。
“啊——!”那人惨叫一声,双手抱脸蹲下。酸液腐蚀皮肤,火辣辣地疼。
最后一个往厨房摸的刺客反应最快,转身就想逃。
宋甜抄起铜锅冲出去,几步追上,抬手就是一记锅底砸在他后颈。
“咚!”
那人闷哼一声,扑倒在地。
她喘着气,火折子照了照对方脸——陌生面孔,嘴角有道疤。
“不是宫里的。”
远处马蹄声由远及近。
十四阿哥带着一队禁军冲破夜色,火把照亮院墙。
“人呢?”他翻身下马,刀已出鞘。
“三个倒了,还有七八个在院子里瞎转。”宋甜指了指浓烟,“全是辣椒粉,熏不死,但能让他们哭爹喊娘。”
十四阿哥咧嘴一笑:“你这招绝了!”
他挥手:“进去捆人!活捉!一个别放走!”
禁军举盾掩护,分头包抄。烟雾中不断有人咳嗽摔倒,被迅速按住手脚绑上。
最后一个躲在鸡舍顶上的也被拽下来,嘴里还在骂:“你们等着!宜妃娘娘——”
宋甜走过去,一脚踩在他大腿上:“你家主子赏我毒酒,现在又派你们来送死?”
那人瞪眼:“我们是江湖人,跟宫里没关系!”
“哦?”她蹲下,从他袖子里抽出一块铜牌,“这上面刻着‘永巷刘记兵器铺’——那是宜妃娘家名下的铺子,每月从内务府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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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油盐票。”
她把铜牌扔给十四阿哥:“查查,是不是登记在案的御用供货商。”
十四阿哥脸色一沉:“这下跑不掉了。”
烟雾渐渐散去,地上躺了十几个灰头土脸的汉子,全被捆成粽子。有个带头模样的中年男人被押到宋甜面前,右脸被酸梅汤泼过,肿得像发面馒头。
“说吧,谁派你来的?”她问。
“我不知道什么宜妃!”男人咬牙,“我们接活儿,给钱就行!”
“行。”她点头,“那你认得这个不?”
她从怀里掏出那张油纸包着的空酒壶,轻轻放在他眼前。
男人瞳孔一缩。
“这壶里的东西,和你们今晚带的迷香配方差不多吧?”她眯眼,“**打底,曼陀罗助眠,再加点让人死后烂肉的玩意儿——你们以为改个方子我就认不出?”
男人嘴唇哆嗦。
“你不说,他们会说。”她指了指地上那些被俘的同伙,“我这酸梅汤还没喝完,再来几壶,不怕没人开口。”
十四阿哥低声问:“怎么办?交刑部?”
“不急。”她摇头,“先把人关柴房,一个别放走。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明天早朝是谁被皇上叫去问话。”
她转身走向厨房,脚边踢到半截断绳——是粮仓门锁被撬下来的。
她捡起来看了看,塞进围裙口袋。
天边微微泛青,灶膛里重新燃起火苗。
她舀米下锅,熬起一锅白粥。米粒在沸水里翻滚,咕嘟作响。
老王凑过来:“真不吃点别的?您一晚上没合眼。”
“等会儿。”她盯着锅,“等皇上发话了再吃。”
话音未落,乾清宫方向传来一阵骚动。
片刻后,苏麻喇姑亲自赶到农场,脸色凝重。
“皇上知道了。”她说,“昨夜刺客被捕,十四阿哥已将人押入宗人府。皇上看了那壶、那铜牌,还有账本记录,今早召见宜妃。”
宋甜搅着粥,没抬头。
“皇上说——”苏麻喇姑顿了顿,“‘宜妃的手,伸得太长了。’”
锅里的粥沸腾起来,一串气泡啪地炸开。
宋甜舀起一勺,吹了吹,轻轻搁在灶台上。
她的银镯突然又烫了一下。
很轻,像谁在指尖敲了敲。
她低头看去,镯面映着晨光,闪过一丝微红。
门外传来脚步声,杂乱而急促。
她放下勺,站起身,手摸向灶台边那排未用完的辣椒竹筒。
门被猛地推开。
一名太监冲进来,声音发颤:“宋监造!宗人府来人了,说……说要提审昨晚那个领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