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云笙勾住他颈子，“臣妾知道，皇上对臣妾特别特别好。”
这小没良心的东西，到此时才有一点点感动。陆知临这么想着，戏谑地问她：“那你能不能对朕好一些？”
“臣妾何时对皇上不好了？”她只有一颗脑袋，怎么敢对皇帝不好？
他在她耳畔轻声：“亲近时对朕不够好，只是尽本分。”
“……”付云笙要逃回原位，却被他箍着，动弹不得。
陆知临吮一下她的唇，语声低醇温柔：“我们的日子长得很，朕也不急着要孩子，你何必固步自封，害得朕吃不饱，也饿着你自己？”
反正怎么忙活都忙活不出事，那干嘛不让彼此乐在其中？他是这个意思。
付云笙面颊直发烧，嗔他一眼，“皇上……”还没到床笫间呢，他就开始耍流氓了。
陆知临爱煞了她害羞的模样，索吻厮磨一阵，将人抱起来走向寝殿，浑忘了说过的对弈几局的话。
而由于他引发的心头的触动，与之前侍寝相较，付云笙有了些转变。
她不再只是出于尽本分的心思承受，不自主地有些情动。
陆知临立刻感受到了，那种由内而外的反应的不同，令他心头雀跃，愈发地爱不释手。
当然他也清楚，她对他离意乱情迷还有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许是过于冷情的性子所至，许是自控的能力一流所至。没关系，他最不缺耐心。
这种可喜的进展，带来的满足难以言喻，陆知临亦因此没贪心，一个时辰左右便饶了她。
付云笙算是被他练出来了，沐浴之后虽然有些倦，但还有精神跟他说说话。
陆知临说起她册封礼的日子：“端午之前，只有四月十八一个吉日，便定了那一天，端午之后天气太热。”
付云笙想到的则是旁的：“当日臣妾要聆听皇后娘娘训诫，可她还在将养，皇上的意思是——”
“与中宫无关，朕自有安排。”
付云笙嗯了一声，没追问，反正皇帝认可嫔妃的位分最重要，他既然撂下话，便一定能安排妥当。
“到时还要添一些宫人到西爽阁。如今这些用着如何？”
“很好，都很勤勉伶俐。”
“那就成，回头还让杨无尘给你选。”
付云笙立刻投桃报李，“皇上有没有想要的小物件儿？就是臣妾力所能及的那种。”
“你要是想送，就自己动脑子。”陆知临掐了掐她的小细腰，“今儿那柄扇子就极好。”
“好、吧。”付云笙心说我就多余问你。
“拿出编话本子的本事，想一想寻常女子会送夫君什么。”
把皇帝当夫君？当我缺心眼儿么？付云笙腹诽。
这一次，陆知临掐了掐她鼻梁，“朕只有你，做你的夫君辱没了你？”
付云笙掩住他的唇，嗔道：“要不是衣衫不整，臣妾得赶紧起身下跪请罪。”按他的意思，她不着寸缕是最好，只穿着小衣是她极力争取到的。
“你啊。”陆知临笑着，把她搂紧一些，没再继续这话题。
他说什么她根本不信，他也就省了，横竖对她而言，什么事说什么不重要，做什么最重要。
“明日给你些实惠的东西。”他说。
“臣妾想要些衣料，做新衣服穿给皇上看。”
陆知临一乐，语带宠溺：“好，料子要给，旁的也少不了。”
他给的衣料首饰，她都会尽快穿戴起来，而且搭配得特别好看，莫名地让他有种参与了打扮她的感觉，心里自是分外熨帖。
于是，翌日付婕妤回到西爽阁之后，得到了诸多顶好的衣料，此外以茶叶、养颜补身之物居多，再就是一大箱子书——皇帝过来那日，发现她的书架上没多少书，自己揣摩着她喜好选了这一箱子。
付云笙笑逐颜开，给了亲自带人过来的杨无尘一份不轻的礼，答谢他尽心挑选宫人，也没忘记打赏随行的九华宫的人。
杨无尘见她打心底高兴，心知皇帝这次送对了东西，也是欢喜不已。
消息很快传开，好些嫔妃几欲吐血，恨不得把西爽阁那个狐狸精生撕了。
付云笙送走杨无尘之后，选了一对从家中带来的碧玉镯放进锦盒，交代清岚几句，让她去送给夏嬷嬷。侍寝后总会见到那位老嬷嬷，得到几句提点，这人情也不小，该表示一下。
随后，付云笙前去长春宫拜见林慧妃，一来是当面答谢对方之前的赏赐，二来对方协理六宫，礼数周全些未必得到关照，但不周全一定没好处。
在行宫那几日，皇帝与故人叙旧议事的三日间，朱鹤找机会与她碰面，告诉了她很多宫里的事。
别看皇帝以前不近女色，常年歇在自己的九华宫，妻妾数目却不少，足足三十来个。没办法，随着大婚，便有几名嫔妃进宫，成婚三年来太后又没少张罗，一来二去地就积攒了这么多。
要去见的林慧妃，是如今唯一一位身在妃位的人，其父是两广布政使，其母是太后的表姐。
听朱鹤的话音儿，林慧妃有城府，沉得住气，年少时做过公主的伴读，嫔妃对她的评价很不错，与皇帝算得熟稔，一般情况下，皇帝会给她几分面子，起码不会一打照面就甩手走人。
付云笙的初步结论是，林慧妃这种人，不到万不得已，明里不会与谁不合，但凡出手收拾谁，两方势必有一方倒大霉。
到了长春宫，没等多久，宫人便殷勤地请付云笙入内。
林慧妃容色柔媚，身形纤细娇小，梳着牡丹髻，斜插金镶宝石的簪钗，穿一袭粉红衫裙。
付云笙恭恭敬敬行福礼，“臣妾见过慧妃娘娘，慧妃娘娘万福。”
林慧妃这会儿的心绪，与昨日的太后大同小异，总算明白皇帝为何这么宠着付婕妤了。
这是一个让女子见了只觉气馁的绝色美人，而人家不仅有美色，还有高雅的气韵、仪态万方的举止。
林慧妃心里千回百转，面上却是笑靥如花，“快起来，早就盼着妹妹来呢，坐下喝杯茶，我们说说话。”
“多谢慧妃娘娘。”付云笙起身落座。
林慧妃只字不提皇帝，也不打探付云笙进宫的原因，只问住不住得惯西爽阁，宫里的饭菜是否合口味，针工局有没有好生服侍衣物方面的事，诸如此类，全是家常话。
付云笙态度和顺地回话，与之言笑晏晏地说了一盏茶的话，行礼告辞。
林慧妃亲自送到廊间，望着那一抹淡紫色身影，唇角逸出苦涩的浅笑，回到室内，扶额低叹：“那起子人背地里骂人家是狐狸精，却不知人家活脱脱是仙子下凡尘。”
她也怕，昨日说的皇帝独宠付婕妤的话会成真。
付云笙带着莫乔溜溜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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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走，没错过沿途的好景致。
回到西爽阁，周无病迎上来，“方才宋美人、郁选侍都派人送礼过来，说是为昨日的事赔罪，奴才和清岚自然不会收，没让进门就打发走了。”
付云笙颔首。
“只不过，那两个宫女执意打开了礼盒，分明是故意让人看到她们主子送的是重礼。”
付云笙想一想，“不这样，她们的戏不好往下唱。”
周无病笑了，低声道：“奴才跟小路子也是这么想。”
“她们身边的人可有能收买的？”
“有，莫乔姑娘竟是办这种事的行家，昨日已经办妥。”
莫乔被夸了，眉飞色舞的。
付云笙摸了摸她的头，“到时候你们照说好的办就是了。”
“是！”
他们非常想看到宋美人、郁选侍自食苦果的好戏。
到了室内，付云笙喝着武夷岩茶，指挥着宫人往室内加了些摆件儿，唤莫乔取出从家中带来的一幅双面绣，让她带着绣品和足够的银子去内务府，尽快装裱起来。
在宫里，这是属于她的一方小天地，也是自己的一份日子，少不得用心打理。
这晚，陆知临宴请几位武官，曲终人散时天色已晚。
他带着些醉意去了西爽阁。
付云笙又是亲自沏茶又是张罗醒酒汤，就是怕他夜里闹腾个没完，结果证明她白忙了：
乘着恰到好处的醉意，尝着从昨夜开始得到的甜头，陆知临近寅时才彻底消停下来。
付云笙忍无可忍，沐浴完回到床上，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
陆知临不当回事，将人搂进怀里，亲一口，“明日陪着你睡懒觉。”
“已经是又一天了。”付云笙气哼哼。
陆知临揉了揉她长发，“要不你咬朕一口泄恨？”
“不敢。”咬一口不定又会怎样，她对他已经有些了解，男人的绮思，真是说来就来。
头枕着他手臂，依偎在他怀里，付云笙缓和了语气，有意打岔：“明日没有早朝？”
其实是明知故问。他勤政，却不会经常上早朝，平均十天半个月一回，这是沿袭了先帝在位时的习惯，百官没什么可指摘的。
“没有。”陆知临说，“要事召重臣商议即可，早朝上官员动辄吵架，一吵就没完，烦。”
付云笙笑了，抚一抚他眉眼，“白日夜间都不闲着，皇上快睡吧。”
“心疼了？”
“是啊，臣妾也有有良心的时候。”
陆知临噙着微笑，吻一吻她眉心，阖了眼睑，低语一句：“真好。”
早间，陆知临很早就醒了，多年形成的习惯，已经不能打破。
付云笙卯正时醒的。
两个人笑闹了一阵，起身洗漱，命宫人传膳。
就在这时候，宋美人、郁选侍联袂而来，她们告诉杨无尘，要告发付婕妤唆使宫人，偷窃她们的贵重首饰。
杨无尘面无表情。她们的话，鬼都不信，可问题在于宫里多的是不人不鬼的东西，蓄意栽赃陷害的话，付婕妤这样的新人，保不齐就着了道。
可他又不能不通禀。
陆知临正在跟付云笙说话，听完杨无尘的话，眉宇间的温柔缱绻一点点敛去，转为淡然，眸色却变得如鹰隼一般，“让她们滚进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