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嘉一伙三人耷拉着脑袋,脚步虚浮地踏进鳗场。方才还弥漫着欢声笑语的院落,霎时被一层阴翳笼罩,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滞。
“情况到底咋样?到底拿回多少?”小何、小斌和光头等人虽已预料到结果不妙,仍忍不住追问,眼底那点微弱的希冀像风中烛火般摇曳。目光触及小刘手中那薄薄一沓钞票时,最后一丝侥幸也碎成齑粉。
“奶奶的,真当咱们是耍猴的戏子!”小刘猛地将钞票摔在桌上,额角青筋暴起,“要是有光头在,老子当场就劈了那龟孙!”
光头闻言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干就今晚干!他家住址我门儿清,绑到荒郊野岭,男的全勒死,女的轮着玩死!”他攥紧拳头重重砸在桌沿,木屑簌簌而落,“他娘的,芝麻大的党委书记,也敢在老子头上拉屎!要不是看在这买卖的份上,他闺女早被我摁水里糟蹋了!”
小刘突然嗤笑出声,试图冲淡这浓稠的杀意:“人家闺女才十四吧?怕是还没长开,你也下得去手?”话音未落,光头已暴跳起来:“不仅要干那丫头,连那老贱人也得捅个透心凉!”他来回踱步,皮鞋踢得地面咚咚作响,仿佛要将满腔愤懑踏进地缝里。
小黄斜睨着光头,眼底燃起躁动的火苗:“地址你清楚,我陪你走一趟,现在就干!”光头却忽地收住脚步,摸着锃亮的光头讪笑道:“嘿嘿,过过嘴瘾罢了,真干那缺德事?□□幼女可是罪加一等,我哪有那胆子。”小黄冷笑反讽:“连死都不怕,还怕罪加一等?”他本就涨红的脸瞬间充血,脖颈血管如蚯蚓般扭曲暴起,刚要发作,却被亦嘉冷声喝止:“够了!都闭嘴。”
众人讪讪散去,小黄却被单独留了下来。亦嘉挥退旁人后,目光沉沉地盯在小黄脸上:“待会儿你出去绕一圈,找个馆子喝上几盅,把纪主任约来。旁敲侧击探探口风,看能不能抠出点有用的。”小黄喉结滚动,咽下满腹不甘,低声应承。
“对了,”亦嘉忽又拧紧眉头,眼中疑云密布,“昨儿你不是说要去重谈款项分配?怎么反倒闹成这局面?”话语间,审视的锋芒几乎刺破空气。
小黄苦笑着耸肩,摊开双手无奈道:“我反复提过,分给鳗场的钱太抠搜,小陈那边肯定不答应。他们拍胸脯保证优先满足咱们需求,谁知道最后玩这套阴的!”他眼底掠过一丝了然——王书记那伙人,分明是挖好了坑等他们跳。
“这次出鳗的风声,小吴提前得了消息?”亦嘉的瞳孔微微收缩,如鹰隼般攫住小黄的目光,试图从对方微颤的睫毛里捕捉真相。
小黄摇头,喉头却发紧:“这我确实不晓得……不过纪主任若知道,保不齐会漏给小吴。”他喉结艰难地滑动着,心中已猜出七分——那三人早拧成一股绳,在暗处织着网。
“王书记、纪主任、小吴……”亦嘉喃喃咀嚼着这三个名字,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笑意未达眼底便已凝结,“哼,三股麻绳拧得倒紧。”他忽地抬手,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陷入绵长的思忖。待小黄行至门边,又倏然出声:“等等,顺道把小何叫上来。”话音落定,他重新坠入沉思的深渊,只留下小黄在门槛处怔忡片刻,终是悄然退去。
不一会儿,小何便急匆匆地走进了房间,连坐都没顾得上坐,就急忙问道:“眼下的局面,鳗场还能支撑下去吗?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亦嘉眉头紧锁,语气沉重而坚定:“现在的形势已经非常严峻。鳗鱼款几乎被全部掏空,只拿回来的七万元,连买几吨饲料都不够,工人工资需要支付一部分,伙食和药品更是没有着落。生产难以继续,我们原本的计划几乎全盘崩溃。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退而求其次——搬走鳗鱼。我叫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马上出发去外省,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处鳗场——水质要清澈、供电要稳定,而且要有完整的养鳗设施。我们需要尽快分批转运鳗鱼,如果继续滞留在这里,投资肯定会血本无归。至于搬运的事情,比如车辆、氧气、氧气袋、冰块、包装箱等,我会随后统一安排。但你要记住,这次行动必须严格保密,不能泄露任何行踪。对外就说是被王书记等人气坏了,暂时回家休养一段时间。”看到小何满脸忧虑,亦嘉索性把寻找鳗场的重任交给了他。
“好,我马上出发!”小何听了,眼中突然闪烁出光芒,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仿佛枯木逢春般充满了希望。
“快点叫小斌上来。”亦嘉的话音刚落,又果断地命令道,“工人的工资,先按月发放,再预支半个月。现在资金紧张,只能暂时缓解燃眉之急。你必须向工人们解释清楚:当前的困境非常大,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共同度过难关,等到以后资金周转过来了,一定会把欠薪补上。一定要稳住人心,不要让怨气滋生,否则一旦出现怠工的情况,鳗鱼的生长肯定会受到影响。”等到小斌走进来,亦嘉把安排的事情仔细叮嘱了一遍,又郑重地说:“安抚工人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筹集资金,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稳定军心,绝对不能让鳗池出现混乱。”
“工人那边,我有信心稳住。但是后续的饲料和药品资金,到底从哪儿来呢?”小斌皱着眉头,满脸担忧。
“这件事我有办法,你放心吧。当务之急是绝对不能让鳗池有一天停止运转。”亦嘉的语气虽然平稳,但眼神中已经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叫小刘上来。”亦嘉的目光锐利,语气冷峻如刀。
“今天的事情,你最清楚,局面已经糟糕透了——我们竟然掉进了他们精心设计的陷阱!”等小刘坐下,亦嘉询问他,眉头间凝聚着风雨欲来的沉重。
“我早就该有这样的决定!”小刘一拍大腿,慷慨激昂地说道,“我早就觉得这个鳗场有问题,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天上掉馅饼?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不是便宜,而是一个代价巨大的陷阱!如果不及时搬走,恐怕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他目光灼灼地盯着亦嘉,“上次在你房间,听到你说已经有计划了,当时没有细问。现在可以详细说说吗?不管你怎样安排,我们都会全力以赴!”
“这是步险棋,也是步绝棋,必须慎之又慎。”亦嘉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语气中透出千斤重的压力:“我的计划是,鳗鱼是活物,转移绝非易事。首要条件是找到现成的鳗场,设备齐全、水质达标、供电稳定,若能争取当地政府支持更是关键。这些我都会统筹安排,但当下交给你最紧迫的任务——立即租一辆小车。面包车最佳,不要新车,选半旧但性能可靠的。车内后排座椅全部拆除,仅保留前排座位,用木板或铁板在后排区域做隔断遮挡,务必做得天衣无缝。”
亦嘉的目光扫过窗外,声音愈发冷峻:“车尽快开回鳗场,对外宣称是我们的场车,专门用于拉饲料和采购物资。企业办的人若要用车,主动多接送几次,麻痹他们的警惕。面包车载量有限,单次仅能运半吨,但这正合我们需求——转移必须隐秘持久,半个月甚至一个月的持续运输,积少成多。每月可运出十几吨鳗鱼,养至成鳗可达五六十吨,这样至少能保住投资本金,运气好还能略有盈余,确保投资者利息无虞。”
亦嘉的布局缜密如棋,每个环节都已反复推敲。只要执行严密、绝不泄密,胜算便握在手中。小刘不禁心悦诚服:“老大深谋远虑,我五体投地!租车之事包在我身上,还有何吩咐?”
“你与光头立刻全面检查所有增氧机,坏的必须修好,修好后将性能完好的机器替换下来备用。电缆线也仔细排查,能用的全部留存——新场地不必再购置这些设备。”亦嘉深知小刘机械专业出身,电路维修对他而言驾轻就熟。原先水电由光头负责,如今需全员协同作战:“这些务必速战速决。”
“没问题,我保证尽快完成。”刘子龙应声答道。作为亦嘉的长期追随者,他忠贞不二。亦嘉将全盘计划交底,正是为凝聚士气——唯有让团队看清希望,才能遏制绝望情绪的蔓延,否则人心一旦溃散,再难重聚。
“另外,氧气袋和运输箱也要分批采购,藏入仓库,避免外人察觉。”
“箱子用处不大吧?面包车空间有限,用箱子装会减少载量,不如直接用氧气袋装车运输更高效。”
我有些担心这些冰块会融化,鳗鱼在苏醒后可能会因为缺氧而窒息。“放心吧,我已经加足了冰块,在二十个小时内是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这件事就交给我们的技术员来处理好了,他可是非常专业的,会把握好每一个细节的。”刘子龙还是不放心,继续追问道:“那么新的鳗鱼养殖场到底定在哪里了呢?”“目前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呢,不过我们一直都是按照‘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策略来准备的,这些前期的筹备工作必须要先做好才行。”亦嘉的语气虽然低沉,但是听起来却异常坚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等时机一到,我们就会迅速行动起来,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成功。”
“这样我就放心了!之前去企业办处理事情,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那里的空气都透着一股腐臭味。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地活动一下筋骨了,昨晚差点就忍不住和他们大打一场了,可惜的是,能动手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感觉都不过瘾呢!”刘子龙一边说着,一边舒展着自己的身体,脸上也渐渐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似乎一下子卸下了千斤重担。
“千万不能放松警惕哦,我们的计划现在还只是在初步阶段。你还是要继续扮演好那个‘怒目金刚’的角色,该生气的时候就表现出愤怒,该笑的时候就放声大笑,绝不能让他们看出任何破绽。”亦嘉提醒道。“明白!我现在就去和工人们喝两杯,放松放松,给大家松松筋骨。”刘子龙答应道。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亦嘉又叫住了他:“对了,叫光头过来一下。”
光头进来后,亦嘉的脸色变得非常严肃,眼神也异常锐利:“从现在开始,鳗鱼养殖场的安危就全靠你了。无论是外来人员还是内部人员的进出,你都要仔细盘查,现杂人等一律不准靠近仓库,尤其是仓库里的那些物资,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到。鳗鱼池也要严加看管,无关人员半步都不准踏入!还有,那些增氧机和电缆线你也要彻底检查一下,完好的都要妥善收好备用。”
“遵命!”光头抬头,有些疑惑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新的部署了?”“你只要心里有数就行,不用问太多,严格保守秘密就好。”亦嘉的表情依然冷峻。“是!”光头答应一声,然后兴冲冲地离开了。
亦嘉一口气安排好所有事项后,长长舒了口气,蹦跳着坐到椅子上,突然想起几天没与晓艺联系了,眼前立刻浮现出晓艺那欺霜赛雪的身子,嘴角忍不住偷偷上扬。他笑嘻嘻地拿起电话,手指在按键上轻快地蹦跳着拨通:“喂,晓艺在吗?”
“晓艺不在,夜游去啦!”电话那头传来晓艺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能看见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夜游干嘛呢?”亦嘉故意拖长声音,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在编美梦呀!等会儿梦实现了,分你一半,保准让你笑掉大牙!”晓艺的声音里藏着藏不住的得意。
“哈哈,我洗耳恭听,什么梦这么神神秘秘?”亦嘉捏着嗓子学起了说书人的腔调,逗得自己先乐了。
“昨天的太阳晒不干今天的衣服,明天的雨淋不湿今天的自己!再多的甜言蜜语,都不如——见!上!一!面!”晓艺故意一字一顿,末了还“咯咯”笑出了声。
“哈哈哈,见面干嘛?”亦嘉笑得差点滚下椅子,捂着肚子明知故问。
“把手伸进你衣服里,想摸摸你良心大不大!”晓艺突然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尾音却忍不住往上翘。
亦嘉被这突如其来的“调戏”逗得心头一痒,故意装出震惊的样子:“哎呦,这可使不得!我这良心可是金子做的,怕烫着你的手!”说罢还夸张地抖了抖肩膀。
“少来这套!在吗嫩草,老牛我可馋你好几天啦!”亦嘉突然切换成粗犷的“老牛腔”,逗得自己直拍大腿。
“说不在就不在!还一直问,烦不烦呀!”晓艺佯装生气,声音却像沾了蜜似的甜。
“昨夜我做了个梦,遇到一束光,可它暗了又亮,亮了又灭,急死我啦!无解,所以打电话问你——”亦嘉闭眼乱扯,手指在桌上敲出欢快的节奏。
“花都快枯萎了,才来浇水,嫩草还鲜嫩吗?嫩草不好!”晓艺突然学起娇弱嫩草的口吻,逗得亦嘉差点喷笑。
“为何不好啦?有人日思夜想呢!”亦嘉瞬间切换成深情款款模式,捏着嗓子唱起了戏腔。
“谁想我啦?不好就不好!”晓艺故意扭着声音撒娇,听得亦嘉心都化了。
“哪里不好啦?”亦嘉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追问。
“哪里都不好!”晓艺赌气似的嚷道。
“走,我带你上医院检查检查!看看是不是得了‘不想我症’!”亦嘉蹦起来假装要冲出门,逗得电话那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痴心妄想症,无药可治!”晓艺终于绷不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唯有我心是良药!甜言蜜语包治百病!”亦嘉耍赖似的嚷道,顺势倒在椅子上,“快说,有没有偷偷想我呀?”
“没想!”晓艺突然扬高声音,故意拉长尾音,却在停顿后“噗嗤”笑出声:“谁想你呀!几天都不联系我,还说想我,没良心的!”
“你一个不经意的笑容就能点亮我的世界!”亦嘉突然正经起来,深情的话语却配着夸张的比划,仿佛在对空气跳舞,“与你通话,我现在都能闻到灵魂的香气扑面而来——那是花与蝶的相遇,风和雨的蹦迪,鱼和水玩捉迷藏,懂吗?吃饭想你,走路想你,望穿秋水还是你!”
“嘻嘻嘻……”电话里传来晓艺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响,仿佛能看到她笑得直捶桌子。亦嘉深受鼓舞,突然蹦起来手舞足蹈:“想和你一起在晚风里数星星,看月亮说废话;想那轻盈的身影在桃花盛开的地方蹦跶,那里有我可爱的家乡——还有更可爱的你!”他胡乱比划着,仿佛在空中画着爱心,末了还对着电话“啵”了一口,逗得晓艺尖叫着挂了电话。
“呸呸呸,流——氓!”电话里晓艺嘻笑着啐了一口,却突然扭成娇俏的语调:“我想做一朵安静的流云,被你随意揉捏成你喜欢的样子,嗯,在哪呀?”
“在银隆酒店附近,下班了我来接你?”亦嘉故意捏着嗓子学成太监腔,逗得自己直乐。
“不要!在哪个房间告诉我,等下班后我去找你就是了。”晓艺的声音里藏着按捺不住的雀跃。
“好。登记好房间我再给你电话。”亦嘉刚挂完电话,眼前立刻浮现出晓艺那俏皮的模样,血液像沸腾的汽水直往外冒,蹦跶着往宾馆冲去,嘴里还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晓艺下班后像只轻盈的蝴蝶扑进宾馆,一进门就“嗖”地窜到亦嘉身上,双臂一搂,像树袋熊似的挂住他的脖子,在亦嘉微微扬起的嘴唇上“啵啵啵”亲了三口。
亦嘉被这突然袭击逗得哈哈大笑,一把将她腾空抱起转了个圈,逗得晓艺尖叫着搂得更紧:“哎呦喂,要摔啦!快放我下来!”两人笑作一团滚到床上,晓艺的衣衫被蹭得歪歪扭扭,露出欺霜赛雪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蜜桃般的光泽,亦嘉看得眼睛发直,故意耍赖道:“哎呀,这皮肤太滑了,我抓不住啦!”说罢假装要滑倒,吓得晓艺忙伸手去扶,却被亦嘉顺势一搂,两人滚成一团,笑声震得窗帘都簌簌发颤。
亦嘉心旌荡漾,故意装出“凶狠”的模样去扯她的衣衫:“小坏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晓艺扭动着躲闪,用软糯的声音撒娇:“不要嘛~人家还没准备好呢~”两人像玩捉迷藏般闹作一团,最后晓艺“咯咯”笑着投降,摊成面团似的瘫在亦嘉怀里。
亦嘉看着怀中人儿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故意夸张地深吸一口气:“哇!这暗兰幽香太醉人了,我要被熏晕啦!”说罢装出晕倒模样往晓艺身上倒,逗得她笑得花枝乱颤。
两人笑闹间,亦嘉突然“邪脸一笑”,故作老成地摇头晃脑:“提枪上马?嗯,这词儿太老套啦!看我的‘温柔攻势’!”说罢轻轻吻上她的耳垂,晓艺顿时像被施了魔法,美目紧闭,瘫软如泥,嘴角却还挂着未散的笑意。
良久,晓艺像只慵懒的猫儿趴在亦嘉胸前,手指在他平坦的胸脯上画着圈圈:“你这胸肌呢?说好的八块腹肌呢?”亦嘉装出受伤的模样:“被你的笑容融化了呀!”说罢两人又笑作一团,滚得枕头都掉到了地上。
正笑闹间,电话突然“叮铃铃”炸响,亦嘉被吓得一激灵,嘟囔着:“这扰人清梦的破电话!”抬眼一看是王书记,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嘴里嘀嘀咕咕:“这老王八蛋,阴魂不散,上次坑了我,现在又想来消遣我,等以后非好好修理他不可!”但脸上却瞬间切换成谄媚的表情,捏着嗓子接起电话:“王书记啊,您老人家怎么想起我啦?”
电话那头传来王书记厚重的声音:“小陈呀,在哪里啊?”
亦嘉故意拖长腔调,装出苦瓜脸:“在鳗场呢~(内心OS:在温柔乡被您搅和了!)”
晓艺趴在亦嘉身上,见他皱着脸扮苦相,调皮地伸手捏他的脸颊,又揉揉他的鼻子,像安抚炸毛的小猫。亦嘉秒懂她的意思,嘴角偷偷上扬。
王书记在电话里一本正经:“小陈啊,我对你们鳗场可是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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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不,刚联系了个投资商,人家有兴趣!你赶紧过来,把你们的计划、问题都好好说说,争取把投资拿下来!”
一听到“投资”二字,亦嘉像被打了鸡血,“嗖”地从床上弹起,把正腻在他身上的晓艺吓了一跳,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钱!就知道钱!钱比我重要?”
亦嘉忙赔笑哄道:“宝贝乖,等我拿下投资,带你买十斤糖果吃!”晓艺“噗嗤”笑出声,伸手在他腰间轻轻一掐:“糖不要,要你陪!”亦嘉扮了个鬼脸,套上衣服边跑边回头喊:“等我凯旋!回来继续玩‘揉捏流云’的游戏!”逗得晓艺笑得直捶床。
亦嘉一怔,突然像只大狗狗似的把额头抵住她粉扑扑的脸蛋,逗得晓艺痒得直躲:“嗷呜~钱是好东西呀!一分钱能难倒英雄汉,没钱连小怪兽都打不动啦!有钱才有底气,成年人才能昂首挺胸,咱鳗场现在就像个饿肚子的娃娃,急需资金这块‘大鸡腿’呢!”
晓艺被他滑稽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却还是故意扭身躲开,假装嗔怒:“哼,下次不理你了!罚你对着月亮唱十遍《情歌王》!”边说边蹦跳着穿衣服,马尾辫在脑后晃出欢快的弧度。
亦嘉突然从背后一把搂住她的腰,像演武侠剧似的仰头长吟:“走在阳光下,漫步烟雨中,本大侠已收拾好心情,这就去搬‘金山’!待我抱得‘金砖’归,在你家门口摆满糖果阵,看你还敢不敢不理我!”说罢还夸张地比了个“镖局押镖”的姿势,逗得晓艺笑得直捶他后背:“油嘴滑舌!快放开我,衣服都要被你扯歪啦!”
亦嘉顺势松开手,却突然凑到她耳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低语:“在清浅的时光里,我的心早就在春天里发芽啦——全是你模样的小嫩芽!等会儿我要是谈成了‘大生意’,回来你可得赏我个‘香吻印章’!”
晓艺被这突如其来的“土味情话”闹了个大红脸,却故作镇定地踮脚揪住他耳朵轻轻一转:“想得美!先拿‘真金白银’来换!”说罢娇媚一笑,眉眼弯弯如新月,指尖却在他腰间软肉上轻轻拧了一把,转身跑向门口,还回头抛了个飞吻:“快去快去!记得想我——想得睡不着觉才好!”
亦嘉摸着被拧的腰,装出痛苦又幸福的夸张表情:“哎呦,这‘爱的烙印’我收下啦!待会儿保证让那投资商笑得比你还甜!”话音未落,人已蹦跳着冲向门外,还回头扮了个鬼脸,逗得晓艺在门后笑得直跺脚。
亦嘉踏入东方酒店包厢,浓烟如迷雾般呛得人睁不开眼。王书记与那油光满面的胖子正对坐着,活像两只老狐狸在分食猎物。亦嘉嘴角扯出一抹虚伪的笑,眯眼扫过那胖子颈间粗金链子,皮笑肉不笑道:“王书记好,我来了。”说罢朝胖子微微颔首,指尖却暗自掐了掐掌心——这腌臜气味,怕是又得陪着演场好戏了。
“来来来,介绍下!”王书记夹着烟的手在空中划出个油腻的圆弧,“这位是兴业投资的常总,手眼通天的主儿。”又转向胖子,喉头滚出谄媚的腔调,“这位便是鳗场陈老板,年轻有为啊,那鳗场养得跟金矿似的,光芒万丈!”话语间,烟灰簌簌落在亦嘉西装袖口,他却恍若未觉,只将脊背挺得笔直,眼底寒意更甚。
待众人落座,王书记弹了弹烟灰,吐出一串官腔:“我这红娘任务算是圆满,剩下就看你们唱大戏了。”他喉间咳嗽两声,浑浊的眼珠在两人间滴溜溜转,“常总这公司那可是手眼通天,我粗说了鳗场情况,你们可得好好‘深入交流’啊!”话音未落,又猛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那双眼睛仿佛淬了毒的匕首,直刺亦嘉后脊。
亦嘉心下冷笑,面上却堆起殷勤的笑,舌尖舔过犬齿,声音甜得发腻:“常总,咱都是爽快人,鳗场底细王书记估摸也透了。不过我这人实在,存塘数得掰开揉碎了说——”他故意顿了顿,见胖子笔尖在纸上疾走,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现下存塘约150吨!678P的三十八吨,10-20P五十六吨,20-50P三十吨,50-80P十吨,80P以上二十多吨!这规模嘛,全国前五不敢吹,前三却是稳稳当当!”他喉间挤出两声干笑,仿佛真在炫耀家底,这数字,早被他暗中注水三成!
那胖子果真被勾了魂,肥手在纸上划拉不停,喉结滚动着咽下口水。亦嘉心中暗骂:王书记这老狗,早不引见投资,偏等鳗场被逼至悬崖才施这缓兵之计,莫不是想借这秃鹫之手探我虚实?搬迁在即,存塘量吹得越肥越好,麻痹这老狐狸的疑心才是正理!
“价格近来可跌得凶?”胖子抬头,肥脸堆出假笑,眼神却如刀刮过亦嘉脖颈。
亦嘉喉间滑过一丝冷笑,故作沉吟:“这价啊,全捏在日本佬手里!”他指尖轻叩桌面,仿佛敲打对方心弦,“您二位都是通天的人物,岂能不知?日本经济虚胖,咱中国烤鳗厂如雨后春笋,明摆着要跟鬼子打场硬仗!现下嘛,就看谁熬得过谁——”尾音拖得又长又阴,活像毒蛇吐信,话锋一转,却笑得愈发谄媚,“不过有常总这尊财神爷坐镇,我这破鳗场怕是要改名叫‘聚宝盆’喽!”
包厢内烟雾更浓,三人各怀鬼胎的笑声撞在墙上,溅起一片虚伪的火星。亦嘉垂眸,袖口烟灰簌簌而落,心底咒骂却愈发汹涌:这哪是洽谈,分明是三方博弈的屠宰场!只待那刀俎落下时,看谁先撕破这层伪善的皮!
““行呀,小陈,货真价实的知识分子!”王书记咂摸着茶杯,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茶渍在杯沿洇出褐色的涟漪。他喉间挤出两声干笑,仿佛夸赞是裹了毒药的蜜糖:“不仅会养鳗,连国际经济形势都门儿清,难得啊!”那“难得”二字被他咬得又重又慢,舌尖在齿间打了个转,仿佛在咀嚼猎物最后的挣扎。
亦嘉听罢,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这老狐狸的赞许,如今连粪土都不如。他早铁了心要逃离这片泥沼,可戏还得演下去,麻痹这老畜生的疑心才是正理。
“听陈总这一番剖析,鳗场前景确实可观。”那胖子肥手搓着金表链,眼珠滴溜溜转,活像赌场里发牌的荷官,“我需回公司与其他同仁商议,再定夺投资事宜,可行?”话音未落,目光已如毒蛇般窜向王书记,征询的姿态里藏着默契的暗号。
亦嘉应得爽快,语调却像淬了冰碴。他恨不能生出双翼遁回鳗场,搬迁的千头万绪正等他梳理。至于这“投资”是真是假,早被抛在脑后——不过是王书记的障眼法罢了,他早看透这老狗惯用的把戏!
“你们谈得如此投缘,怎能不庆祝一番?”王书记忽地拍桌,烟灰震得簌簌直落,那笑声像钝刀刮过锈铁:“小陈,你出鳗时总断了我这杯酒,今日可赖不得!”话音未落,浑浊的眼珠已钉在亦嘉脸上,仿佛要将他最后一丝退路也锁死。
“王书记赏脸,自当奉陪。”亦嘉皮笑肉不笑,指尖在裤缝处掐出月牙痕,“只是我酒量浅,恐扫了兴致。不如这样——”他故作沉吟,喉间挤出两声干笑,“我让小黄、小刘作陪,您二位尽兴。我回场里盯着搬迁,这烂摊子离了我可转不动!”
“好苗子,好同志!”王书记喉间滚出一声阴笑,那笑声像夜枭啼鸣,刮得人耳膜生疼:“小吴若有你半分识趣,也不至于撂挑子跑路!”话锋一转,却似裹了毒针,直刺亦嘉脊梁。
亦嘉敷衍一笑,寻个由头便抽身离去。临出门时,余光瞥见王书记与那胖子交换眼神,那默契的暗流,让他脊背瞬间沁出冷汗——老狐狸的葫芦里,果然又憋着新毒!
待亦嘉身影消失,胖子立刻谄笑着凑向王书记,肥脸堆出褶子:“王书记,我这戏演得可还入眼?没露馅吧?”他喉间挤出两声谄媚的干笑,活像条摇尾的狗。
“算你机灵!”王书记捻灭烟头,火星在烟灰缸里溅出最后一簇狰狞的光,“可惜让这滑头溜了,没能宰他一顿,遗憾啊!”他舌尖舔过犬齿,眼底泛起饿狼般的绿光,“不过,这鳗场的肥油,终究得淌进咱的碗!”说罢,劈手夺过胖子递来的记录纸,那密密麻麻的数字让他瞳孔骤缩——存塘量竟与小黄报的相差无几!他喉间滚出一声得意狂笑,笑声震得包厢吊灯簌簌发抖:“好个小陈,吹嘘数字时倒还老实!小黄这小王八蛋,总算没看走眼!”
他灌下冷茶,喉结滚动如吞咽猎物的毒蛇。心间早已盘算妥当:今日这出双簧,不仅榨出了鳗场的底细,更试探出亦嘉那“长期奋斗”的痴心妄想。待阵子我搬迁令一下,这肥美的鳗场,还不成了自己砧板上的鱼肉?
想到此处,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仿佛已听见金元叮当落袋的声响。胜利的狂喜裹挟着阴谋得逞的腥甜,将他彻底淹没——这喜悦,不仅因掌握了鳗鱼的命脉,更因那曾桀骜不驯的亦嘉,终究成了他棋盘上任宰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