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内,那白衣女子已换上了干净衣裙,靠坐在床头,见谢子归进来,她目光立刻落在他身上。
“感觉如何?”谢子归在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开门见山“你叫什么名字?从何处来?为何会出现在江心?”
女子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谢子归挑眉。
“只记得……水中一片金光,醒来便在江上,然后看到了你。”
谢子归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轻笑“失忆?这桥段未免太过老套。”
女子垂下眼帘“信不信由你。”
“我若不信,此刻便可命人将你送回江边。”谢子归语气转冷。
女子仍坚持道:“我确实不记得了。”
房间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沈姜南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对话,不过这女子手段确实是不太高明,这谢小少爷都起了疑心。
果然,谢子归面上闪过烦躁。他自幼顺遂,想要什么便有什么,鲜少遇到这种棘手又摸不清底细的情况。
他既觉得这女子可疑,又因是自己将她救回,若真是歹人,岂非引狼入室?但若她真有苦衷……
他哼了一声:“既如此,你便好生歇着。想起什么,随时告知下人。”说完,竟不再多问,转身便走了出去,吩咐门外护卫:“看紧这里。”
谢子归回到自己院子,宋夺还等在那里。
“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宋夺忙问。
“她说她失忆了。”谢子归语气不善,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失忆?骗鬼呢!”宋夺叫起来“子归,这女人肯定有问题!赶紧打发走算了!”
谢子归放下茶杯“人是我带回来的,若是轻易打发,岂非显得我谢家怕事?况且……”他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她若真有问题,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总比放出去暗中作祟要好。”
宋夺张了张嘴,无法反驳,只得道:“那你可千万小心。”
是夜,雨势渐歇。
谢子归在房中打坐调息,他突然睁开眼,像是感应到什么,起身推开房门,跃上屋顶。只见一道模糊的白影,正极快地掠过庭院,朝着府外而去。
果然按捺不住了!谢子归眼神一凛,毫不犹豫地飞身追去。沈姜南自然也紧随其后。
那白影身法奇快,对谢府地形似颇为熟悉,专挑僻静路径。几个起落间,便已出了谢府高墙,融入夜色之中。
谢子归紧追不舍,心中怒火渐起。这女子果然心怀叵测。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意欲何为。
两人一前一后,在城中屋脊上飞掠,最终,那白影竟窜入了城郊一处荒废的祠堂之中。
谢子归毫不犹豫跟了进去。祠堂内蛛网密布,牌位东倒西歪。
那白衣女子正站在祠堂中央,背对着他。
“引我来此,有何目的?”谢子归冷声问道。
女子缓缓转过身举起一把剑,要拔,想要震慑住追来的谢子归。
然而,她手腕用力,那剑身却在鞘中纹丝不动。她又惊又急,接连发力,乃至将剑鞘抵在腰间,双手握住剑柄奋力外抽,一张脸憋得微微发红,那剑如同铸死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
谢子归本已逼近,见她这番动作,反倒停了下来,抱臂站在几步开外“怎么?费尽心机引我来此,就是为了表演你这拙劣的拔剑之术?”他现只觉得这女人行事古怪,难以理喻。
女子又惊又窘,弃剑不是,再拔又徒劳,僵在那里,脸色阵红阵白。
沈姜南飘至谢子归身侧,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女子徒劳的努力,又瞥了一眼谢子归,还傻看着,把你家别离剑都偷出来了,也不知被谢百江知道了会怎么样。
谢子归见女子拔不出剑,有些不耐,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拿来。谢家的东西,也是你能碰的?”他虽不知这女子怎么偷的剑,但既然在自己地盘上,自然不容外人觊觎。
女子握着剑柄,不甘心的又拔了拔,但还是没有要出来的痕迹,眼看谢子归逼近,心知硬拼绝非对手。
她泄愤一般剑向谢子归掷去,趁着对方接剑的时间,向祠堂侧面的破窗而逃。
谢子归下意识接住飞来的剑,入手只觉一沉,他再抬头时,那女子已撞破窗户,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正要追击,可那女子早就逃之夭夭,半点影子也看不到,便又在祠堂内巡视一圈,除了破败并无其他发现。
只得返回。
谢子归握着剑回到自己院中,他反手关上房门,将长剑搁在桌上,那白衣女子行事颠三倒四,偷剑又拔不出,引他去荒祠又仓皇逃窜,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真是莫名其妙。”他自语一句,伸手便去握那剑柄,想将这惹麻烦的物事收回原处“但是这剑有这么难拔吗?”他心下微异,手腕用力,将剑身拔出。
“这剑怎这么眼熟啊。”他站起身,正有些疑惑,就看见,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他大惊,豁然转身,全身戒备。桌旁不远处,一个身着水蓝裙的少女正静静站在那里,像是早已在那里站了许久。
最奇的是,谢子归万分肯定,在自己拔剑之前,屋里可没有第二个人。
“你是什么人?!”谢子归惊疑交加,手中长剑一横。
这深更半夜,房门紧闭的,自己屋里突然冒出个陌生女子,饶是他胆子不小,也吓了一跳。
沈姜南,见他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好笑“你能看见我了?”
这话问得蹊跷。谢子归有些无语“废话!你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我岂能看不见?你到底是何时潜入我房中的?意欲何为?”
沈姜南摇头“我一直在这里,只是你看不见我。”
“一直在这里?我看不见你?”谢子归觉得这话荒谬至极“我在这屋里住了十几年,从未见过你。”
沈姜南愈发觉得好笑,可是自己还得装着点,不然这小少爷恼火就不好玩了“嗯,可能是这把剑的原因吧。”
“这剑有什么用处?”
“别离剑嘛,你应该比我清楚。”
“……?”
谢子归“切”了声,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你说你一直在此,那你是人是鬼?”
沈姜南思索了会“算人吧。”
“算人啊。”谢子归点点头,随后他似是想到什么立马喊道:“那我干什么你都看得见?”
“对啊。”沈姜南弯着眼,笑道:“什么都看得见。”
“你……你……”谢子归指着她,绯色爬上脸颊,想到自己平日在自己房中那些随意姿态,竟全被这陌生女子瞧了去,顿时又羞又恼,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沈姜南见他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只觉得好玩,这不比几年后的谢祖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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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流氓。”
“……”
就在此时,窗外传来声响,两人齐齐望去,谢子归身形一动,走至窗边,推开窗户,夜色深沉,院中树影摇曳,并无半个人影。
“没人啊。”沈姜南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
谢子归关上窗,面露不爽“不管是你,还是那白衣女子,既然都找上了门,我谢子归便接着便是。”
他少年心性,虽觉事情棘手,但也被激起了好胜之心。他看向沈姜南,问道:“你现在还能隐身吗?”
“嗯,这个嘛,应该只有你能看到我。”
谢子归哼了一声,转身走到桌边“你说你一直在此,那白衣女子偷剑,引我去祠堂,你也都看见了?”
“看得一清二楚。”沈姜南点头,自顾自地在桌旁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谢子归皱眉“你与她,是否是一伙的?”
沈姜南闻言笑了起来“怎么会是一伙的呢,我的小少爷。”
谢子归气结,又无法反驳“我不管你是何来历,既然……既然我能看见你了,又牵扯进这桩事里,便休想轻易脱身。从此刻起,你须得跟在我身边,直到查明那女子的意图为止。”
沈姜南挑眉“小少爷这是要扣下我?”
“是又如何?”谢子归扬起下巴“你……你窥我隐私在先,形迹可疑在后,我没……没想辙对付你,已是客气。”
沈姜南看着他“行,听你的。”
谢子归见她答应,心下莫名一松“你既应允,便需守我规矩。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离开我……我视线范围。”
他本想说“不得离开此院”但转念一想,自己总要出门,难道把她单独留在院里?更不放心。只得改口。
“放心,既然你能看见我了,我自然跟着你。”沈姜南有些头疼“天快亮了,小少爷折腾半宿,不困么?”
经她一提,谢子归才感到一阵倦意袭来。但他怎肯在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面前示弱,强打精神道“我自有分寸。”
说罢,走到床边,和衣躺下,侧身面向墙壁,背对着沈姜南,心中思绪纷乱,哪能轻易入睡。
沈姜南听着他的鼻息,耸耸肩,撑着脑袋,闭目养神起来。
过了许久,天边微亮。
两人双双睁开眼,沈姜南站起身冲他道:“早。”
“嗯。”谢子归理了理外袍,推开门。
“少爷,您起身了?”门外侍女问道。
“嗯。”谢子归应道“准备热水洗漱。早膳……送到我房里来。”
侍女应声而去。很快送来热水和早膳。谢子归与沈姜南对坐用膳。
席间无人说话,气氛有些微妙。
刚放下筷子,宋夺的大嗓门就在院外响起:“子归!子归!起了没?听说昨夜府里不太平?”人随声至,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宋夺环顾房间,见谢子归一人坐在桌边,奇道:“你怎么一个人在房里用早膳?”他凑近压低声音“听说那捞回来的女人昨夜跑了?怎么回事?”
谢子归看了沈姜南一眼,见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宋夺,便对宋夺简略说了昨夜白衣女子偷剑,引他去祠堂及逃窜的事,略去了沈姜南的部分。
宋夺听得啧啧称奇:“竟有这等事?那女人莫非是个失心疯?偷了剑又不会用。”他想了想“那你可有线索?”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