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姜南憋了百年的疯劲一朝发泄,心情颇佳,在沈季山庄漫无目的地晃荡。没瞧见什么新鲜玩意儿,倒是灌了一耳朵粗鄙的咒骂,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词,骂得也没水准。
手里那根捡来的木棍被她转得呼呼生风,有点想天照了。
正出神,晃悠到那几个太元宗弟子的院子旁,她抬着头看着他们站在屋顶上,插着几盏灯笼,话说这东西她怎么没见过,是自己太老了吗?
一名弟子眼尖,瞧见她孤零零杵在下面,语气还算和善“沈姑娘,你到这儿来干嘛?”
这算是沈姜南今天听到的最好的语气,她没动,指着屋顶上的灯笼道:“那是什么?”
那弟子见她问回道:“驱魔灯。”
“干什么用的。”
“你又用不着,问这个干嘛?”
沈姜南闻言开始撒泼打滚“告诉我,告诉我,啊啊啊,我要知道!不告诉我我就不走了!啊啊啊——”
几名太元宗弟子何曾见过这等阵仗,顿时目瞪口呆,先前答话的弟子慌了神,连忙朝屋顶喊道:“文故知,快点来!”
还在布阵的少年,闻言从屋顶上跃下来“这是怎么了?”
“她非要问驱魔灯干嘛用的!”
文故知叹了口气“顾名思义用来驱赶魔物的,沈姑娘天真的要黑了,此地不宜久留,快些回去吧。”
得了答案,沈姜南瞬间收声,利索地爬起来,拍拍灰,目光在文故知脸上扫了一圈:“你姓文?祖父名讳?”
文故知微怔“啊?祖父文天舒。”
得,老熟人“嗯,我先走了。”
她问完就跑,扔下一脸莫名的几人“故知,她不会喜欢你吧?”
文故知微微一笑“淮与,小心我告诉师尊你说这样的话。”
“切。”
沈姜南又转回了那间小院子,她懒得进屋,直接一跃跳上屋顶,打算眯一会儿。
刚还没睡多久,院子里就吵嚷起来“人呢,那疯子跑那去了,不会也死了吧。”
沈姜南睁开眼,坐起身,冲着下面几个乱转的家仆喊道:“嚷嚷什么呢?”
几名家仆,抬起头,见她在屋顶上叫道:“你这疯子跑到屋顶上去干嘛?快点下来,老爷他们找你!”
沈姜南一愣,落到他们几人面前,大抵是什么大事,急得他们也不管什么,扯着她就往大堂走。
“各位大哥是出啥事了吗?”沈姜南任由他们拉扯,随口问道。
扯着她的那名家仆,回道:“问那么多作甚!庄子里面死人了。”
待到大堂里面,黑压压挤满了人,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惨白惊惧的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仿佛这里有什么恶鬼一样。
沈二娘子攀附在沈父身上,哭得梨花带雨,见沈姜南过来又立马换了一副神色“怎么死的不是你!”
“凭什么是我?”沈姜南奇怪地看她“我又没作孽。”
沈二娘听到这话差点两眼一抹黑,晕过去“你你你……”
“我我我就是没死,你能奈我何?”看着对方那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只觉无趣,目光转向地上那具无头女尸。头颅不翼而飞,身体完好无损。这手法…沈姜南心头咯噔一下,越看越像血凤魔惯用的路数。那东西成群结队,在魔界不算厉害角色,嗜好啃食人头,但轻易不会越界到人界来,除非有什么诱惑他们跑到这边来。
她瞥向那几名太元宗弟子,年纪尚轻,修为未知,若血凤魔倾巢而出,麻烦就大了。
“文故知,问看看他们谁不是捡了不该捡的东西。”
文故知一众人抬起头,有些莫名的看着她,但瞧她神色太过认真,便顺着她的话问众人“有人是不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沈二娘刚要开口便被沈父一个眼神制止,不再说话,沈姜南瞧他俩不对劲,走到文故知身旁,朝沈父沈二娘的方向努了努嘴“你去问问他俩。”
话说文故知这还真听话,说完就去。
“沈老爷,若是不说实话,沈季山庄的人就都有麻烦。”
沈父还是冷着脸不说话,他便看向沈二娘,声音放得更缓“夫人,若是不说实话,沈二小姐的死就查不明白了。”
“她……她捡了颗蛋。”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淮与性子急,立刻追问:“蛋呢?在哪里?快拿出来!”
沈父推了推沈二娘“去里院拿出来吧。”
沈二娘扶着乙儿的手往里院去,几人这里安静了些,文故知走到沈姜南前“沈小姐是知道些什么吗?”
淮与“切”了声“故知,她一个疯子能知道什么?”
沈姜南就当他口直心快,要是搁在从前,谁敢这么跟她说话“听说过血凤魔吗?”
听到血凤魔三个字,在场的几名弟子一愣“这东西不是在人界很少见嘛。”
“少见归少见,架不住有人把它们的蛋当宝贝捡回来啊。”沈姜南话说到一半,猛地想起什么,一把抓住文故知的衣袖,“糟了!快去内院!”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从内院方向炸响。
人群瞬间炸了锅,蜂拥而出。就见内院回廊的阴影里,伏着三道影子,凑近一看,乙儿瘫软在地,抖如筛糠,沈二娘则被一只形似鸟类,浑身覆盖着红羽,满嘴尖牙的怪物啄脑子。
那怪物察觉到众人围拢过来,似乎想逃,但瞥了一眼身下还在抽搐的猎物,又舍不得放弃到嘴的食物,反而更加凶狠地埋头啄食起来。
文故知一看,立马阻止一些看热闹的人靠近,在前头的沈父那见过这中场面,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幸好这只血凤魔体型尚小,羽翼未丰,文故知没费什么力气便把它关到锁魔笼里,然而转瞬之间又添亡魂,血腥味浓得化不开,让他们这些刚出来历练的弟子都有些不安。
文故知和淮与最先反应过来,文故知叫同门把百姓围在他们用驱魔灯布的阵法之中,淮与则传讯符通知附近的人过来帮忙。
淮与有些着急“血凤魔这东西都是群体出现的,我们连他们在那等着我们都不知道,这可咋整。”
身上的伤口愈合得越来越快,说明死得人也越来越多,若是那些做了坏事的人,死不足惜,可庄中那些好人怎么办。
纠结了一会,沈姜南叹了口气“算是积积德吧。”
不过多时,那些躲在暗处的东西,纷纷现身,众人看着满天黑影,一时之间都是惨白着脸,阴风吹过,整个庄子中的火都被熄灭,唯留那些驱魔灯的灯火,在微微发光,躲在阵法中的人哭闹不止,挤来挤去,生怕被抓去吃掉。
文故知大喊道:“站定!噤声!不许出阵!”
见还是不安静,淮与忍不住骂人“谁再乱跑冲出这个圈,谁就是第一个被啃掉脑子的点心!”
沈姜南看着这场混乱。她太清楚了,魔物最喜这般乱局,趁隙而入,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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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刀。当年她肉身被毁,不就是遭了这等算计?若非魂魄不灭她早就消散于天地之间。
法阵的光圈在人潮的冲击下明灭不定,混乱并未持续太久,庄子里便安静了下来,除开微弱的抽泣声便再没有声响。
活人,已所剩无几。几名太元宗弟子勉力支撑着法阵。沈姜南低头,摊开自己的手,皮肤光洁如新,再无半点伤痕。她笑了起来。
禁术已解。
束缚尽去。
淮与见她还笑,有些不满“笑什么笑,全家都死了你还笑得出来。”
“……”
沈姜南瞧着已经开始出现的裂缝,指向对着他们虎视眈眈的血凤魔“这阵法还能坚持多久?”
几人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待看清后脸色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全力施为!护住阵法!”文故知咬牙低喝。
趁他们的心思都在阵法上,沈姜南跨界而出,如今她禁术已解,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一跃高处,伸出手。
魔物群中一阵骚动,那只体型最为庞大的血凤魔王疑惑地盘旋了几圈,最终感应到什么,收敛凶性,温顺地落在她的手臂上,甚至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
沈姜南见它这副模样,爱怜的摸摸它,抓起它的头,对方也不反抗,沈姜南轻轻一用力,瞬间化作一团血雾,沾了她满手。
再看向空中飞着的血凤魔,低低笑了声“把自己吃了。”
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空中盘旋的血凤魔,不再攻击结界,也不再逃跑,如同疯了一般,开始疯狂地撕咬,身边的同类。利爪抓破同类的胸膛,尖喙啄开同伴的头颅,贪婪地吞食着血肉。
羽毛纷飞,血肉四溅。
撑着阵法的少年看到这同类互啄的作呕场面,皆是倒抽一口冷气。
“嗯,完成。”沈姜南刚跳到地上。
天空便亮起无数光点,冲破天际,穿过云层,直直射向空中魔物,如鞭炮般一束束炸起,瞬间击杀。
几名太元宗弟子,抹了把脸上血污,狂喜道:“是灵箭,是御息氏!谢家的人来了!”
沈姜南饶有兴致的看着空中射箭之人,那人骑着白虎踏月而下,手持金纹长弓,一身藏蓝色劲装,领口袖口与腰带则是银白色,脸生得十分俊美,眉眼张扬,顾盼间神采飞扬。不亏是那家伙的后代,长了张好脸。
文故知几人立马围上去满脸欣喜,七嘴八舌“子归。谢天谢地,你们终于来了。”
那谢子归扫了眼他们身上有些脏污的衣袍,眉头微微皱起“怎么搞的你们?”
淮与摸着白虎舒服的白毛,往他身后瞧去“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一个也不解决了它们。”谢子归拿着弓打到淮与的手上“苍苍的毛很难洗的。”
“嘁,跟你一样难伺候。”淮与撇嘴。
“话说,太元宗没来人吗?”他跳下白虎,刚走了几步,就撞上一张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脸,他从未见到过一个人脸上可以装下这么多的胭脂,冲击力着实太大,一句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姑娘,你长得有点伤眼”
“……”
走得近些,沈姜南这才发现对方唇下有一颗鲜红小痣,十分惹人眼目,但这小子说的话她不爱听“你才丑。”
骂完,也不等几人反应,蓬头垢面,连跑带喊“你才丑,你才丑。”
“她是疯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