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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有人假扮他

作者:糖霜大熊饼干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伊利沙白把脑袋藏在翅膀下面偷看倍尔。


    然而令它吃惊的是,倍尔依然坐在原地岿然不动,单手撑住下巴耐心地看着卷轴。


    倍尔的黑睫毛很长很卷,浓密如小刷子。当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注视什么东西或人的时候,对方总会以为他有一双深情的双眼。


    现在,倍尔一动不动地坐在软椅上,拿出全部精力看卷轴上蔚德和安纳是如何亲密地靠在沙发上,却没有任何评价或者情绪变化。这简直让伊利沙白感到难以置信。


    “你转性了?”它忍不住出声。


    倍尔一怔。“什么?”


    “咳,抱歉。我的意思是说……”伊利沙白用展开的翅膀指了指卷轴。“你居然没什么想说的?”


    跟了倍尔这么久,伊利沙白当然知道他对这个魔女有多上心。所以它才吃惊于倍尔现在的表现——明明绞尽脑汁想通过它了解蔚德的行为和生活,当看到她和别人靠在一起时却表现毫无波动,如此淡定。


    怎么想怎么奇怪。


    “我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倍尔点头,声音平和。“这是她的选择。”


    伊利沙白怀疑自己的耳朵。它抖了抖翅膀。


    “嗯,所以你该不会知道那个骑士是——嘶。”


    坏了,差点说漏嘴。


    倍尔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它差点失言。伊利沙白赶紧补充完:“哪怕那个骑士最后和蔚德建立了不同寻常的关系,你完全无所谓?那我不明白了,你总让我跟着她是为了什么?”


    听了它的话,倍尔连眼睛都没眨。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觉得完全无所谓呢。”他说,“那个骑士不仅不会和蔚德建立任何关系,而且,在此之前,我会让那个骑士彻底消失。”


    倍尔点点头,又很快加上一句。“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百种方案,可以让他尽快、无痛地死去。”


    伊利沙白:“……”


    嗯,这回对味了。


    不然他真的会怀疑倍尔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掉包了。


    伊利沙白用翅膀揉了揉脑袋上的毛,抖动身体。在窗边站这么长时间他都快看腻了,倍尔竟然还专心致志地盯着卷轴。就好像他对蔚德身边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她生活的魔女小屋,她平时都做些什么,她和谁说了什么话,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都喜欢做什么……


    然而倍尔从不在蔚德面前表现出这一点。


    他习惯于在阴暗的角落里静静窥伺她的生活,以及她所做的一切。


    偷窥狂,这是真的偷窥狂。


    伊利沙白在心底疯狂吐槽倍尔的变态之处,一边低头梳理自己的羽毛。等它再抬头一看,让它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安纳不知怎么的居然抱着枕头和被子来到了蔚德的房间,蔚德把他的枕头放在自己床上。


    虽然床铺的中间塞了几块枕头当界线,但毫无疑问,两人是要一起睡。


    而倍尔居然还眸光平静地盯着这一幕。他的视线落在蔚德抱着的枕头上,若有所思。


    伊利沙白吓得一激灵,浑身的羽毛都要炸起来了!


    “喂喂喂!”它啪地一下从窗台跳起来,飞落到倍尔面前的桌面上试图用身体挡住卷轴。“时间差不多了,哪怕是魔女都要睡觉了对吧,所以你看,你是不是也——”


    倍尔用鼻腔嗯了一声,他意外听话地任凭伊利沙白用鸟喙叼走卷轴。


    伊利沙白松了口气。它都已经想好万一倍尔拒绝它就是不肯交还卷轴,它就要强行切断影子分身的联系了。


    只不过倍尔虽然交还了卷轴,但他显然没打算去睡觉。


    此刻已经是晚上了,他还留在桌案前不急不慢地整理文件和卷宗,尾端装饰着洁白羽毛的蘸水笔插在墨水瓶里,像是一场浩大的工程才开了个头。


    伊利沙白傻眼地看他:“你还不睡觉?”


    “有事要忙。”倍尔淡淡地说,“在圣殿议会的人大换血之前,我要提前做好准备。”


    伊利沙白听懂了。


    长老莱茜昏迷不醒,现在就剩下四位长老,正是诱起内讧的好时机。


    倍尔这是想要让圣殿长老之间先消耗对彼此的信任。


    而实不相瞒,圣殿内讧这场好戏,伊利沙白也很想看。


    它站在桌边盯着倍尔拆信回信的动作,歪着小脑袋。“你要把长老卡罗琳的把柄悄悄交到和他敌对的长老维奥拉……你是想先除掉卡罗琳?”


    “哪一位长老下台,我都不介意。”倍尔微微笑道。“无论是卡罗琳退场,还是维奥拉退场,都对我有利。”


    他垂下眼。“就看帕姆拉是打算表现他的仁慈和道义,救一把昔日的合作伙伴呢……还是选择明哲保身,就此让维奥拉将卡罗琳拖下水?”


    伊利沙白的羽毛抖了抖,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果然,圣殿的水还是太深了,不适合它这种懵懂无知的小山雀入场。


    此时还在把山雀身份当马甲的伊利沙白还毫不知情,自己的老底已经快被眼前这个金发黑馅的圣子揭得差不多了,所谓的马甲只剩下薄薄一层。


    如果它能知道的话,也许会当场吓得惊叫逃走直接去找魔女了。


    所以,尚不知情的伊利沙白现在还在勤勤恳恳地给倍尔打工。


    伊利沙白不是总有合适的机会让自己或者是影子分身蹲在魔女小屋附近。有时蔚德也会不见人影,它没法总是出现在蔚德附近,太明显了一样会被发现。


    所以它也不会注意到安纳踌躇多次,最后主动来到塞勒寄宿的房间门前,谨慎小心地叩响了门板。


    塞勒显然是使用了魔法感知到他的来访。


    她没有出声说“请进”,相对的,木纹门板无风吹动却打开的动作就代表了她的态度。


    塞勒并不抗拒和这位前圣殿骑士见面和沟通。


    安纳松了口气。起初他还担心,或许自己连见上这位魔女祖辈一面的机会都没有。看来这种忧虑可以放下了。


    但很快,在见到塞勒的面孔时,他的心又有些悬了起来。


    虽然塞勒看起来并不反对他接近蔚德,但事关他和蔚德未来的方向,他必须要给塞勒留下好印象。


    如何在短时间内充分完美地表达来意,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塞勒阁下,很抱歉在这个时候叨扰您。”


    在安纳的眼瞳中,坐在小桌边的塞勒将椅子转向这边。黑发的魔女静静聆听,没有打断。


    “我知道蔚德身上的一些比较重要的秘密,我还不够资格了解,我也无意打探。”安纳平静地叙述自己的来意。“我只是想询问您是否能为我指点一个方向——我要如何做,才能够帮上蔚德的忙、为她派上用场?”


    塞勒微微睁大眼睛。


    她像是并没有预料到安纳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很快,她又露出一副释然的表情。


    “原来如此,这个问题确实有你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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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含糊其辞地说道。“就像你说的那样,蔚德身上确实背负着比较重要的责任。事关魔女的命运,我无法给你透露更多。”


    “但是,不必过于担忧,尚且年轻的骑士。”塞勒微微笑起来。“跟着蔚德前进的方向,与她同进退,你最终定能遂愿。”


    安纳一动不动地盯着塞勒,像是在仔细分析她说的话。


    “蔚德需要我的力量,是这个意思吗?”他问。


    “我为蔚德而来,她所肩负的责任至关重要,所以我才会在这里。这点,想必你能够猜的出。”塞勒说着,那双幽深的黑眼睛像是能洞察安纳内心深处的想法。“不过,我也不仅仅只为这个而来。”


    安纳的眼神有了些微的变化。他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跟着蔚德的步伐,你会找到你想要的。当你不小心陷入迷茫,我会及时将你推回命运的正轨。”塞勒微微一笑。“不必询问更多,不必忧心更多——让命运如流水般自然而然地流淌下去,才是你该做的。”


    说完,塞勒将视线从安纳的脸庞上收回来,重新拿起木桌上的小圆镜,仔仔细细地梳捋她的发尾。


    “现在,回去吧。”她说。


    安纳只能依言照做。他从塞勒的房间里离开,回去细细思考了很久。


    就如塞勒所言,蔚德肩负的责任与魔女未来的命运息息相关,他只能旁观,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一臂之力。


    而安纳更想知道的是——在那勾勒好的图景中,他仍能够留在蔚德的身边吗?


    他迫切地想知道做什么才能留在蔚德身边。


    如果任命运的河流自然流淌,可那水流却将他和蔚德推开得越来越远……他又该怎么办?


    安纳依然焦躁不安。


    他总觉得冥冥之中有种力量在干扰事情的发展,可他摸不透看不到那股力量。明明他所希冀的如此简单——能够留在蔚德身边,他就已心满意足。


    安纳始终很担心未来的走向不会如他预料。


    而这种焦虑最终在和蔚德的一次对话中攀上了顶峰。


    “安纳,你要睡了?”


    蔚德惊讶地望着背对她躺在床另一侧的安纳,两人中间隔着一排厚厚的软垫。即便已经这样睡过几次,安纳依旧会不习惯地把后背绷得紧紧的。


    “……嗯。”他带着一丝鼻音闷闷地回答。实际上内心十分紧张。


    他甚至能闻到蔚德身上传来的一点似有若无的香气,即便蔚德从来不喷香水或佩戴任何香包。


    “哦,好吧。”蔚德有些纳闷地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也要听我讲故事才能入睡呢。”


    讲故事?


    安纳蹙眉,翻身坐起。“可我不记得有这回事。”


    “怎么会?”蔚德的表情比他惊讶多了。“你可是抓着我的手说不听睡前故事根本睡不着,我记得可清楚了!”


    蔚德脸上的笑容令她狡黠得像是只小松鼠。“你该不会因为觉得丢脸就想装不记得吧?我还说你堂堂骑士像个孩子一样,你居然回答我说孩子也没关系,不听我的声音就睡不着。”


    ——那种无法掌控的焦虑像是一盆冰水猛然朝安纳头顶浇下。他呆愣地坐在床上看着蔚德。


    这不可能!他绝对没有说过这种话。


    可如果不是他说的,那又会是……等等。


    安纳的手指攥紧,眼神寒冷下来。


    ——有人在假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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