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前!!
当刘备三人赶到,映入眼帘的,正是秦川高挑张梁首级,接受全军欢呼的场景。
秦川的军队甲胄鲜明,伤亡甚少,与刘备部下人人带伤、血迹斑斑的惨状形成鲜明对比。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飞环眼瞪得溜圆,气得哇哇大叫:“哥哥!这...这功劳竟被那秦川抢了先,俺们拼死拼活,却为他做了嫁衣!”
关羽丹凤眼眯成一条缝,面色赤红,紧握青龙偃月刀的手关节发白,显然红温了。
他死死盯着被众星捧月般的秦川,以及他身旁那尊如铁塔般、浑身浴血的典韦。
如果不是顾忌对方人多,关二爷定是要毫不犹豫上前给秦川来一刀,开开眼...
刘备脸色煞白。
他费尽心机,浴血搏杀,就是想借此战翻身!
如今...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气血,用沙哑的声音低喝道:“二弟、三弟!慎言!”
他看得明白,秦川麾下兵强马壮,典韦凶悍无匹,周仓、裴元绍等将亦杀气腾腾。
此刻若流露出丝毫不满,无异于以卵击石。
秦川的目光扫了过来,与刘备对视。
秦川微微一笑,那笑容意味深长。
此时,秦川倒是真的希望刘备会带着三兄弟杀来,自己也就有理由处置而后快了,可惜刘备是属乌龟的就这么忍了!
“不愧是刘皇叔呀!”秦川在内心感叹,随即拱手道:“玄德兄,让你受苦了,秦某一不小心就斩杀了张梁,这头功,秦某笑纳了。”
刘备强迫自己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在马上拱手:“恭....恭喜君侯,阵斩逆首,立下不世之功!”
关羽、张飞见状,也只能强忍怒气,勉强拱手。
此刻。
曹操才从南门方向率军赶来,傅燮亦从北门而入。
他们看到张梁首级已悬于秦川旗下,神色皆复杂无比。
曹操目光闪烁,深深看了秦川一眼,心中暗道:“秦子夜....好快的手!好狠的算计!”
随着三人清扫战场,这次广宗之战以官军大胜落下帷幕!
晨曦微露,广宗城头换上了“皇甫”大旗。
皇甫嵩入城,当众盛赞秦川:“秦都尉勇冠三军,破城斩将,当居首功!本帅定当奏明圣上,为君侯请功!”
此战,秦川以雷霆之势,精准一击,独占鳌头。
而刘备兄弟,空有关张之勇,却只能吞下“为人做嫁衣”的苦果,深刻体会到了乱世中不仅要有武力,更要有势力、时机和算计。
秦川之名,随着广宗的陷落和张梁的毙命,将会再次威震天下。
而刘备心中的不甘与种子,也在此刻深埋。
...
帐内烛火通明。
诸将肃立。
一名军中功曹快步而入,在秦川面前单膝跪地,神色间带着一丝兴奋:
“禀君候!我军控制全城后,于城中多处隐秘之所,大有斩获!”
“讲。”秦川的声音平稳,心中已有所料。
“其一,兵力损益:
我军阵亡四百余人,重伤三百余;
收降黄巾精壮士卒,逾八千之众!”
功曹话音未落,周围诸将已面露惊容。
八千生力军,足以让己方实力暴涨!
“其二,意外之获:
于城中富户地窖、废弃民宅、乃至被诛黄巾头目私宅中,陆续起获黄金八千两、白银五万两!
另得五铢钱八千万,粮草八万石!
此等钱粮,并未计入需与皇甫帅府共核之官库账目!”
即便是素来沉静的戏志才,此时也轻吸一口气,低声道:“蛇无头不行,树倒猢狲散。黄巾溃败,其大小头目与依附之富户竞相藏匿私财,竟也如此可观...得此资财,主公大业可期!”
秦川目光扫过清单,神色沉静,心中却已明了。
这批“意外之财”才是真正能由自己全权支配的资本!
军功曹退下后,帐内仅剩秦川与一众心腹将士。
戏志才即刻压低声音:“主公,此乃天赐之财,祸福相依。如何处置,关乎生死前程。”
秦川凝视着清单:“志才有何高见?”
“皇甫嵩处,需重礼以安其心;朝廷之中,需厚赂以结其欢。”戏志才手指轻点清单:“然根基之物,万不可假手于人。”
“降卒八千,需尽快打散整编,以钱粮抚之,以恩义结之,不出一月,便可为主公效死命!”
“这批粮草,乃乱世立身之本。当广设秘仓,藏于民间,方可免将来受制于人。”
“至于金银…可分三份:一份献皇甫嵩,显主公之忠;一份贿十常侍,固陛下之宠;一份留作己用,养士、购马、打造军械。”
秦川闻言,抚掌轻笑:“善!真乃吾之子房也,便依此计行事!”
他随即面色一肃,低声道:“此事,交由你与典韦去办。典韦忠勇无二,由他暗中整编降卒,我放心。务必隐秘,若有泄密者,斩!”
戏志才沉吟片刻,又道:“此外,或可从中拨出千金,分润皇甫将军麾下各级官佐。
此举纵使皇甫公日后察觉我等有所保留,其麾下受益者亦会暗中回护,届时进退皆有余地。”
秦川眼中精光一闪,拊掌赞道:“妙极!此乃釜底抽薪,更兼暗布棋眼。志才谋虑之深,我心甚安!”
戏志才含笑拱手:“全赖主公神威,乃有今日局面。”
秦川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收起笑容:“然则眼下尚有一事,迫在眉睫,关乎全局成败。”
“须得即刻打点张让,绝不能让陛下将我召回宫中!”
“否则,我等所有绸缪,顷刻间便将化为泡影!”
听闻此话,戏志才郑重点头,沉声道:“主公所虑极是。‘平民出身、根基浅薄’,此八字足以令陛下心生忌惮。”
“明为升赏入京,实为就近掌控,此乃帝王惯用之术。”
事不宜迟。
秦川当即唤来亲信秦朗,命其携重金厚礼,从那缴获的如山财宝中,精选出黄金美玉、奇珍异玩,火速奔赴京师。
又修书一封,令其通过小黄门渠穆的门路,务必面呈中常侍张让。
那密信中的说辞,字字斟酌,直指要害:
“让公明鉴:秦将军起于微末,能有今日尺寸之功,全赖让公提携、陛下洪恩。其忠心于让公,远胜于那些清流士族。若召其入京,不过得一闲散虚职,于让公有何益处?然,若外放其为郡守,则大不相同:
其一,郡守掌一方之权,年年岁岁,‘孝敬’不绝,让公府上便多一稳定财源;
其二,秦将军在外为将,便是让公在地方上的强援臂助,足可制衡何进、袁绍等士族势力;
其三,吾的兵权,岂不便是让公的兵权?陛下若需用人,让公一言便可召之即来,岂不胜过驱使那些阳奉阴违的士族子弟?”
望着秦朗带着密信绝尘而去的背影,秦川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喃喃自语:“棋已落下……成与不成,且看天意了。”
然无论最终是外放一方,还是被召回京畿,他都需早做两手准备。
广宗既下,下一个目标便是张宝据守的下曲阳,自己是知道未来发展轨迹的,此时距离历史上黄巾主力军覆灭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