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砂看一眼旁边的江问雪,江问雪长发扎起来了,鬓边散落几缕,显得闲适不少。
“看什么?”
“没。”许砂转回头,思考几秒,回消息,“以后跟你说。”
“[苦涩]我们从小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你居然有秘密了。”
许砂:“我们什么时候穿一条裤子了?”
“一种形容[苦涩]。”
周谓回复,“我明白了,是不是对方不想让你说?”
“这确实也是她的隐私。”
周谓:“好吧,以后说不定我就知道了。”
她说,“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许砂:“聪明。”
“漂亮吗?”
许砂不自觉看向旁边,这回江问雪也转过头,碰到她的视线。仿佛空气之中有电流,许砂有一种被电到的感觉。
“怎么了?”江问雪说。
许砂:“没事。”
周谓把手机放在桌上,揉揉酸胀的肩,想着待会回去买瓶活络油。手机屏幕弹出消息,另一手点开,就看到对面发来两个字:“漂亮。”
哟。
晚上七点多,许砂有点饿了。她说:“我去煮泡面吧。”
刚才也说了几次,但每次江问雪都会说:“我来。”
“很快忙完。”
等江问雪忙完,说不定都要吃夜宵了。许砂就先去洗菜。
江问雪眼神没离开手机,感觉许砂往厨房的方向走,说:“我来,等我会儿。”
“没事,我先把菜洗了。”
听到厨房仍有声音,江问雪说:“你别都忙完了。”
许砂:“我把蛋搅了。”
江问雪觉得再处理下去,许砂估计什么都做完了。便给同事发消息:“文档等会发你。”
许砂确实把煮锅都端到灶台了。热水都煮好了。
江问雪觉得自己就像姗姗来迟的内务总管,只需要下令了。她接过许砂递来的泡面袋,看了一眼热水:“是直接丢进去吗?”
“?”
“你连泡面都没煮过吗?”
江问雪:“之前都是拿热水直接泡。”
“哦,煮面不一样,”许砂说,“一般我们会放在灶台中心,拜上三拜,请求灶王保佑,然后在锅的正上面转三圈,反手再转三圈,最后丢进锅里。这样,煮出来的泡面又香又烂。”
“……”
江问雪听到了“把面丢进锅里”,看来是直接下锅了。因为包装袋已经撕开,许砂非常体贴,说好让她煮面,就只剩这最后一步,当然按照许砂口中的“仪式”,这也不算最后一步。江问雪没有沾手,觉得手上不干净,隔着包装袋,把面推到沸腾的锅里。
“袋子里还有点泡面碎屑,别扔进去了。”
这还有说法?
江问雪把袋子递给许砂,许砂把袋子拿起来,隔空往嘴里倒了一些。边吃边还递给她,“你要吃吗?”
“……”
江问雪说,“这也是祈祷的一部分?”
“不是。”许砂说,“纯粹饿了。”
“……”
江问雪谢绝了。
许砂吃了以后,把泡面袋扔进垃圾桶。厨台的洗菜篮里,放着洗净的青菜,还有鸡蛋已经打在碗里搅散了,所以只需要把这些都放进锅里。江问雪没有再问,免得问了,又遭许砂的调侃。应该是把这些放进锅里吧?不管了,直接放吧,万一不对,许砂会说。
“等等,面还没煮散,”许砂阻拦,“等煮散以后,先放调料包。”
“行。”
江问雪把洗菜篮放一边。她动作自然,仿佛是厨房熟手。
有时候,许砂还挺佩服她,即便做不熟练的事情,也透出从容。
但是这份从容,没有维持多久,水有些往外沸,江问雪皱眉,一会拿锅盖,一会拿菜篮,许砂说:“没事,把火调小。”
一般许砂跟周谓煮泡面吃,都会把调料包都加进去。但她感觉江问雪好像口味轻一些,于是说:“我调料包加一半吧。”
“蛋液加里面,很香的,每根面上都挂着金黄的蛋液。还有营养。”
泡面做出了宴席的感觉。
“可以放青菜了,放青菜止沸。”许砂说。
江问雪筷子使得不错,在这过程中,修长的手指捏着筷子,灵活地搅一搅。
“感觉你很会做饭。”她说。
许砂:“我只会煮泡面。”
其实她也想学着做几道菜,这样还能省钱,但是,又是买菜又是炒菜又是洗碗,最可怕的是,忽略早上那一顿,每天得做两顿。太花时间了,还不如省下时间,去兼职,拿出一部分的钱吃快餐。
泡面出锅后,许砂从冰箱里拿出辣白菜,把新买的剪刀洗净,剪切长条的辣白菜,切成小段小段,这样方便和着面一起吃。
“怎么样?”看江问雪小口地吃了一口泡面,许砂捞起碗里泡面散热,不急着往嘴里送。
江问雪:“不错。”
和着辣白菜一起吃,很香。
她们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许砂说:“可惜没买汽水。这会要是喝口碳酸饮料,那真是绝了。”
“可以现在买。”
“订外卖送过来,面都吃完了。”许砂说。
江问雪拿起手机,在外卖软件上下单。
“没事,你待会带些走,还有一些放冰箱,下回你过来喝。”
许砂看了眼江问雪下单的价格,当即把钱转给她。
虽然她付不起房租,但是这种小笔支出,她还是能付得起的。
江问雪没接红包,只是把手机放下,继续吃泡面。
吃饱喝足后,江问雪都有些不想工作了。可能这是吃了碳水的结果?不少时候,她都是随便吃两口轻食,能维持身材,也不那么容易产生困倦。
外卖送上楼,可乐还是冰的。许砂:“你要来一瓶吗?”
“我买了无糖的,你把无糖的给我吧。”
“你能喝一瓶吗?”
“喝不了。”
“那我们一起喝吧。”许砂找出两个杯子。拧开可乐瓶盖,chua的一声,是夏天独有的声音,把可乐倒进杯子里,气泡向上蹦。许砂想给江问雪倒满一杯,江问雪却阻止,说自己只要一半。
许砂打算回去跳健身操,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干杯。”许砂说。
江问雪跟她碰了碰杯,喝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口碳酸饮料。爽口的味道充斥口腔,确实,很舒服。
现在,她有些不想工作了,只是跟许砂捧着可乐,一起坐在阳台上看外面的街景。
许砂把可乐喝完,顺便把江问雪的杯子也洗了,落在厨房的碗筷架子上。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许砂问。
江问雪以为许砂想回家了,确实不早了。她说:“行,你送我回家吧。”
车到了安海国际门口。江问雪说:“你开到车库去。”
许砂以为她想省脚程。便开到了安海国际的车库。江问雪解开安全带:“你等等。”
许砂不解。
江问雪上了电梯,几分钟后,就从电梯口出来。她提着一个淡黄色的礼品袋,上面有一个精巧的英文logo。许砂没有马上接。
“你接着,我手拿着很酸。”
“这是什么?”
“香水。”江老板说,“你不是问我要工钱吗?这就是工钱。”
许砂:“我只是觉得你的香水好闻,没想问你要。”
“但我想给你。”
江问雪站在驾驶座旁,两人隔着车窗,无声地对峙。
许砂无奈,只好伸出手,江问雪弯唇,把礼品袋的带子勾在许砂修长的手指上。许砂:“那我也送你点什么吧,你想要什么?”
车库明亮,倒是靠近电梯口的地方,稍稍有点暗。可能是灯泡有些坏了。阴影落在江问雪漂亮的脸上,显得格外朦胧。她眨眨眼:“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吗?”
许砂想起自己看过的小说句段——你想要我的命,我都给你。
“命不行。”
江问雪笑:“谁要你的命。”
她说,“我以后是律师,维护法制正义。”
“那你说。”
江问雪低下头,慢慢地靠近车窗。明明自己在安全的车里,但有一种被捕食者盯上的感觉,许砂没动。江问雪两手扶着车窗,朝她笑:“要不然,你亲我一下。”
“……”
弄得这么浪漫。
许砂耳朵发红。
“不行,我卖艺不卖身。”许砂说。
“那我们今天下午算什么?”
“一种艺术。”
江问雪:“你亲我一下,我就上楼。”
许砂磨磨蹭蹭,江问雪以为她不亲了,想转过脸了,却没想许砂唇早已挨了过来,贴上了她的唇。江问雪知道车库里有监控,但她趴在车窗边,应该看不到。所以她更大胆了些,在许砂退却之前,就抱住她的后脑勺,轻轻咬了咬她的嘴唇,然后才松开。
许砂车里没开灯,脸颊藏在灰暗里,但江问雪也知道她应该脸红了。许砂用手背挨着嘴唇,瞪大眼睛,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
“我走了。”江问雪说。
许砂:“你赶紧走。”
江问雪笑,然后离开了。
虽然她人离开了,但她的香水还在,礼品袋里,透出阵阵柑橘味。
处理完工作,江问雪想到了许砂的朋友圈。终于有时间,看她的朋友圈了。在许砂把她屏蔽的这段时间里,又发了几条动态,其中一条还跟周谓有关。是跟周谓一起吃麻辣烫。
许砂拍了张照片——对面麻辣碗边,成堆攥成团的纸巾。并且配文说:“老周说一点都不辣。”照片的右下角还有一个竖起来的大拇指,应该是许砂的手。
江问雪连赞了几条动态,但略过了这一条。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