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和于家婚约取消,一切尘埃落定。
傅知乔从文渊别苑里搬了出来,她在别苑里闷了许久,迫不及待想上街逛逛,透透气。
听到集市上久违的叫卖声,傅知乔露出一个笑脸,她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街上的小吃了:“走,银杏,我们去吃赵梁记的炊饼。”
银杏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对她点头。
赵梁记炊饼铺开在城门口附近,傅知乔跨越小半个城区来到城门附近就是为了吃这一口炊饼。
赵梁记家的炊饼用的是麦粉做的,有肉馅有素馅,特别是刚出锅时,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特殊的麦香味,令人食指大动,傅知乔无意中吃过一次他家的肉炊饼,惊为天人。
下了马车,她和银杏两人说说笑笑的朝着赵梁记炊饼走去,途中偶尔还能听到有人议论王府和尚书府退亲的事情。
先是世子爷身中奇毒不能生育,而后是于家姑娘突发疾病,退婚养病,这两件事就发生在前后脚。由此,不少人便开始猜测,是不是于家嫌弃世子爷不能生育才提出退亲,打算另寻亲事。
人是天生同情弱者的。
尤其是想到世子爷一个大男人居然无法生育,后又遭到未婚妻的抛弃,因而更加同情他了。
于昊英见民间的舆论于他不利,立即派人放出消息,于家之所以会退亲是因为于雅丹突染恶疾,卧病在床。
于姑娘得了得了风疹,症状十分严重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为了防止将风疹传染给他人,于大人只能狠心将女儿送到偏僻处去养病。
有了于雅丹染病的事情作为铺垫,辱骂于家背信弃义的人少了很多,当然还有一部分人依旧看不起于家的做派,说于家薄情无义,一看男方出事就立马撇清自己……也有一部分人在夸于昊英深明大义,为了防止将风疹传给其他百姓,而送走自己的女儿。
外界的议论声、叫骂声比想象中缓和很多,于昊英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将于雅丹送到浮图寺,看似是对她的惩罚,其实也有让她避一避风头的意思。
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向着城门方向驶去,车身上没有任何的标识,看上去只是一辆普通的马车。
没有人知道这辆马车里坐的人是于雅丹。
快要到城门时,马车慢了下来,因为是皇城脚下,城门口进出查得十分森严。
于雅丹坐在马车里,脸上蒙了一层面纱,她是带着生病的理由离京的,为了不节外生枝,郭素兰让她在马车里也要蒙上纱巾,万一被人看到她的脸上没有疹子就糟糕了。
于雅丹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陪同她一同去往浮图寺的有两人,一个是她的贴身丫鬟小蝶,另一个是郭素兰身边的嬷嬷。
还有两辆马车排在前头,很快就能排到她了。
于雅丹揭开马车帘,想最后再看一眼京城的模样。
辰时,街上正是最热闹时候,小商贩叫卖声不断,挎着篮子买菜的妇人正在商贩争的面红耳赤,街角还有卖扭丝糖和捏糖人的,男女老少人来人往非常热闹,一派繁华的景象。
马车外人群熙攘,马车内安静无比,车内车外如同两个世界。
于雅丹全身都散发出“别靠近我”的冷漠气息,随行的小蝶和嬷嬷缩在离她最远的位置,默不作声的把头低下。
于雅丹眉宇间透着疲惫,她此去浮图寺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回不来的,于昊英还说等她回来后会重新给她寻一门亲事,于雅丹自然是不肯答应,但于昊英发话了,如果她不答应就继续留在浮图寺,什么时候想通就什么时候回来。
于雅丹心情低落,正当她想收回视线的时候,一个身影进入她的眼帘。
她死死地盯着侧后方的那个背影。
那灿烂的笑容落在她的眼里,怎么看怎么刺眼。
“停车!”
车夫没有听她的话,车夫是于昊英特意安排的人,他的任务是要将于雅丹安全护送到浮图寺。
“停车!我说停车你没听见吗?我要停车!”于雅丹用力拍打着车壁。
车夫将车停了下来,急声说道:“姑娘,老爷吩咐了,路上不可节外生枝。”
于雅丹可不管那么多:“你不必拿爹爹来压我,他是叫你护送我而不是押送我,明白吗?我要下马车透气,你若不放心跟在后头便是。”
车夫无奈,停好马车后快速的跟上她的脚步。
于雅丹追上傅知乔,嘴里还喘着粗气,她本想喝住傅知乔让她停在原地,可转念一想,这是在大街上,她不能引起一些无谓的关注,遂小跑着追了过来。
“傅知乔,你果然没有死!”
“咦,于姑娘,你还没离开京城呢。”傅知乔转身,看着眼前这个蒙着面只露出眼睛的女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眉头微微皱着,显然有些苦恼:“不好意思,我没死让你失望了吧。”
于雅丹扯开蒙面的纱巾,愤恨的盯着傅知乔,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她已经落到了要离京避风头的境地,对方却好好的站在这里,毫发无损。
于雅丹越想越不平衡,要是傅知乔死了,她被罚也心甘情愿,可现在傅知乔还好好地活着,看上去连个油皮都没有破的样子,自己却要被放逐到千里之外的寺庙。
无尽的不甘似狂风暴雪般包裹了她。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把自己受的屈辱十倍还到傅知乔的身上。
傅知乔神情淡然,一双黑眸静静的看着神情扭曲的于雅丹。从别苑出来后,她本想报复于雅丹,但考虑到于雅丹朝廷命官之女的身份,不是自己可以处置的人,为了报复她把自己搭进去可不划算。
想要对付于雅丹,攻心才是上策。
于雅丹不是看不起她嘛,要是于雅丹看到自己曾经看不起的人在京城风生水起,而她却如过街老鼠般被赶出京城,她会有多痛苦?
看着傅知乔嘴角的笑意,于雅丹似乎忽然明白了,她的脸色倏然发白,质问道:“你是故意的?你明明没有死,却故意诈死好让他们误会我杀了你,傅知乔,你好歹毒的心!”
于雅丹的声音尖利刺耳,仍然是她平时说话的口吻,仍然是那么理直气壮。
太可笑了,杀人者居然骂受害者心思歹毒。
傅知乔忍无可忍,上前两步,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于雅丹脸上。
于雅丹的头被扇的侧了过去,她的丫鬟小蝶想要过来帮忙,傅知乔厉声道:“谁都不许过来!”
她的气势太强,小蝶被喝止在原地。
于雅丹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傅知乔会动手打她,她轻抚面颊,传来的刺痛告诉她,她确实被傅知乔打了一巴掌。
“傅知乔,你敢打我?”
若是眼神能杀人,傅知乔此刻怕是已经被于雅丹给烧成灰烬了。
“怎么,脸上的痛感不真实吗?”
于雅丹双眼猩红。愤怒的脸都扭曲了,她扬起手想要反击。
傅知乔快速将她的手拦在半空中,“于雅丹,你害我在前,怎么还有脸说我歹毒?你不会以为我没死,你就不用去浮图寺了吧。”
被说中心思,于雅丹脸色一僵,看到傅知乔还活着的那一刻,她确实起过要打道回府的念头。
还不等她回答,傅知乔又开口了:“于姑娘怕是不知道吧,你买凶杀人的证据现在在我手里哦。”
听到孙池落到了傅知乔手里,于雅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傅知乔抬眸,对上的是于雅丹一双惊慌慌的眼,她没有回答于雅丹的疑问,因为她知道于雅丹听懂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于雅丹收回手,她一开口,声音都是紧绷着的。
面对于雅丹的狡辩,傅知乔也不在意,只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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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的瞥了她一眼,那是一种将她视为等闲的眼神。
这样不屑的眼神让于雅丹心中的怒火燃得更加旺盛,她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可她现在又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于雅丹虽骄纵,但不是真的蠢。
她知道,自从娘亲知道世子的身子可能无法生育后就起了退婚的心思,可爹爹是不愿退婚的。
为什么爹爹在短时间内改了心思?
她本来很不解,现在听傅知乔一说便明白过来了。
世子在追查人贩子的时候被索命门的人暗算,王爷恼怒下令彻查此事,王府一查就查到了孙池曾联系过索命门的事,便将孙池视为怀疑对象。孙池回老家避风头的途中被抓,并供出了自己让他买凶杀手的事情。
于雅丹很快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世子对索命门怀恨在心,刚好这时候被他知道了她买通索命门的杀手去刺杀傅知乔,因此厌恶了她,顺势给爹爹施压要求退婚,只要婚事取消了,他就不会把孙池交到官府。
是啊!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要不是有世子在后面推波助澜,婚约不会退的那么快,爹爹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答应退婚,因为抹杀一个商户女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明明孙池是谢卓抓住的,现在傅知乔却说孙池在她手上,说明是谢卓将人给了傅知乔发落……
一定是傅知乔去世子面前哭诉了。
一定是这样!
现如今两家的婚约已经取消,说明事情已经得到妥善解决,她指使孙池做的事并不会被暴露出来,傅知乔这样说不过是狐假虎威,故意吓唬她罢了。
思及此处,于雅丹高傲的扬起了下巴:“你以为没了我,你就能嫁进王府了吗?”
要是傅知乔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定会笑出声来。
或许是因为世家贵族之间的盟约大多都是靠姻亲来维系的,所以于雅丹才会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所以才会在着急她面前宣誓自己的主权。
“我能不能进王府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一定不能进了。”
傅知乔嘴角若有似无的噙着一抹浅笑,“真是不好意思呢,于姑娘,让你没法嫁给世子了。”
傅知乔故作懊恼的模样让于雅丹有些气急败坏,感觉就像自己蓄满力的一拳打进了棉花里,不但没有伤到对方,拳头还弹回来给了自己一下。
于雅丹脸涨得通红,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朵后,胸口也剧烈地起伏着。
傅知乔对上她的目光,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怎么办?知道你很不甘心,我就开心了。
或许是女人天生的直觉,从第一眼起,于雅丹就对傅知乔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最开始,于雅丹并不知道在广济寺跟谢卓同坐马车的女人就是傅知乔,但不知道为何,她见到傅知乔的第一眼就很不喜欢,后来知道了谢卓身边的女人就是傅知乔时,她对傅知乔的厌恶值达到了顶峰。
两人站得不远,于雅丹能清楚的看到傅知乔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乌发如漆,肌肤胜雪,她脸上的脂粉并不浓厚,淡淡的点缀却反衬得她清丽不俗。
近距离的观看美貌,给人带来的冲击力更大。
傅知乔就静静地站在那里,整个人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好像周围的喧嚣丝毫影响不了她,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能面部不改色去应对一样,如同一株遗世独立的兰花,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于雅丹最讨厌她这副从容淡定的模样。
明明只是个低微的商户女,身上却拥有名门闺秀们才有的娴雅姿态。
一股恼意从心底油然而生。
“能赢我你很得意吧。”于雅丹满心不甘。
傅知乔凝视了于雅丹两秒,缓缓走近,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而后轻轻一摆手,示意双方的丫鬟都退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