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儿舒坦!楼下吵得我脑仁儿疼。”宋连芜仰头灌下一大口酒,满足地咂咂嘴。
“这赤霞酿就是带劲!军营里那帮糙娘们儿凑一块,除了呛死人的土烧,就是甜腻腻的桂花稠酒,解渴是解渴,可终究少了点……啧,少了点细腻滋味。”
她没明说,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分明是,少了点男人带来的风花雪月。
“阿芜,我敬你。”扶盈执起酒杯,神色认真了些,“有件事,我该当面向你赔个不是。”
宋连芜正要去捏一块杏仁酥,闻言动作一顿,疑惑道:“嗯?什么事?”
“就是关于我先前……鞭打连蘅的那桩混账事。”
“当时我猪油蒙了心,伤了他,也伤了两家的情分。改日,我定当备上厚礼,亲自登门向候姥还有连蘅赔罪。”
宋连芜先是一愣,随即摆了摆手:“嗐!我当什么事呢!那兔崽子自作自受,挨顿鞭子也算长记性!”
“我母亲知道后,气得当场家法伺候,打得他半个月下不来床,早就把人撵回城外庄子上反省去了,没个一年半载别想回来!”
她拿起酒壶给扶盈和自己又满上,浑不在意地道:“这事儿早翻篇了!咱俩谁跟谁,你可别往心里去。”
“来,喝酒喝酒!今天只管痛快,不提那些扫兴的!”
宋连芜真诚爽朗的模样,让扶盈心头一暖,二人举杯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阿芜,还有一事。关于令弟……往日是我执念太深,行事荒唐。”
扶盈目光平静,语气郑重:“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纠缠于他,过往种种,就此一笔勾销。今后,我们女婚男嫁,各不相干。”
她深知,就算原主与宋连蘅两情相悦,国主也未必会下旨赐婚二人。
宋家手握兵权,乃国之砥柱、朝之元老。而少将军连芜,更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又与她私交甚密。
一国之主,岂会对此毫无忌惮之心?
她不是原主,对那宋小侯爷毫无情愫可言,亦没道理执着于他。天涯何处无芳草,自然要趁早撕掉单恋对方,对其穷追不舍的标签。
“阿盈,你没事吧?说什么胡话呢?被马摔坏脑子了?”
宋连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伸手探了探扶盈的额头,一脸“你别骗我”的表情。
“得了吧你!前些时日还因为,旁的女子跟他多说两句话就抽鞭子,现在跟我说放手?骗鬼呢!”
扶盈见她全然不信,也不强求,笑着打了个哈哈:“或许真是死过一回,大彻大悟了吧。”
她晃了晃杯中残酒。
“再说了,母皇已亲自为我择定了正君人选,圣旨不日便下。我总不好再惦记别人家的男郎,是吧?”
“等等!你说什么?”宋连芜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呛得连声咳嗽,好不容易顺过气,瞪圆了眼睛盯着扶盈。
“赐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宁都居然还有男郎敢……呃,我是说,愿意嫁给你了?”
“快告诉我是哪位英雌如此想不开?说出来让我替他烧炷高香!”
扶盈哭笑不得:“不是宁都的郎君,是安国前来入赘的九皇子。”
“谁?!安国?九皇子?!”
宋连芜的表情从震惊变成难以置信,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捶胸顿足,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哎哟我的娘!居然是那个药罐子!哈哈哈!扶盈啊扶盈,你这到底是走了什么大运啊!哈哈哈!”
扶盈挑眉:“怎么?你认识他?”
“认识?谈不上。”
宋连芜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前阵子在兵部还有我母亲那边隐约听过几句!安国其实一直想抱咱们虞国的大腿,主动提出联姻,送个皇子过来以示诚意。”
“陛下和几位重臣商议过,说白了,这就是随便找个名头先把人弄过来,拉拢安抚安国罢了,名为正君,实为……呵呵,你懂的。”
传闻中,九皇子幼时颇受安国主看重,在一众皇子里算得上出挑。
奈何其母妃出身乐伎,一朝被废,于冷宫病逝。本就体弱的九皇子彻底没了依靠,性子渐渐磨得怯懦安静。
如今年过弱冠,莫说侍妾通房,就连起居坐卧也皆由小厮和内侍打理,引得安国朝野私下不乏诸多猜测与非议。
平日他深居简出,不是卧床养病,就是摆弄些花花草草,观观鱼逗逗鸟,从不涉足朝堂事务。
对于这九皇子的境遇,扶盈并无多少意外。皇室联姻,本就是利益交换,被推出来的棋子,自然不会是最得宠显赫的那一个。
母族卑微、自身无势、体弱怯懦……几乎是这类故事的标准模板。
此刻,她内心毫无波澜,反而生出一种奇特的……羡慕?
作为一名时常赶稿赶到头秃的漫画家,这分明是她梦寐以求的终极退休养老生活啊!不用内卷,不用应酬,不用看人脸色,吃喝不愁,还有专人伺候。
这哪里是凄惨皇子?若生在现代,妥妥的人生赢家!
见扶盈半晌没作声,宋连芜稍微正色些。
“阿盈,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她摸着下巴道,“我倒觉得,啧啧,这九皇子配你嘛,也是……挺别致的!”
“别致就好。”扶盈神色淡然,“至少清静。”
正说话间,门被轻轻叩响,鸨父引数名年轻男倌步入。男子们身着轻纱薄裳,身姿曼妙,温婉如水,屋内顿时添了几分旖旎之色。
“二位贵客久等了。”
鸨父笑容可掬:“这些皆是阁中翘楚,定能好生伺候二位尽兴。爹爹我就不打扰二位雅兴了,若有需要,随时唤人便是。”
言罢,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几名男倌纷纷向前,两人跪在宋连芜身侧,一人为她斟酒,一人则为她揉捏起肩膀。
宋连芜舒服地喟叹一声,揽过斟酒那男子的腰肢,接过酒杯的同时在那人脸上香了一口,引得对方一阵羞赧低笑。
另一边,亦有两人款款移至扶盈身旁。
面对如此阵仗,扶盈不由感到脸颊微热。她虽在现代也算见过世面,但这般直白地被陌生美男子贴身服侍,还是头一遭。
她下意识地有些拘谨,却见宋连芜早已沉溺温柔乡,还冲她挤眉弄眼,高声道:“都听见没?今晚本将军做东,务必把我这姐妹服侍好了!让她尽享欢乐!”
被她这么一嚷,扶盈那点不自在反倒散了些。也罢,来都来了,入乡随俗。
身旁男倌生得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间自带风情,见扶盈接了酒,便柔顺地靠坐过来,纤长手指为她按揉着手臂。
另一名气质稍显清冷的男子,则安静跪坐一旁,将剥好的枇杷果肉,缓缓送至她的唇边。
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这温柔乡太过醉人,扶盈不知不觉便多饮了几杯。一股暖融融的醉意自腹中升起,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
耳边,男子们的温柔软语和宋连芜爽朗的笑声交织在一起,鼻尖萦绕着酒香、果香与各式各样的熏香……
扶盈只觉得头脑愈发昏沉,仿佛置身于云端。
她流连其中,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任由那快意如同潮水般,一阵阵侵袭而来,将她悠悠淹没。
……
再度恢复意识,周遭已换了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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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更为私密,烛影幽微的内室。轻纱幔帐低垂,红烛摇曳生姿,投下缠绵悱恻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的甜香,丝丝缕缕钻入鼻息,勾得人血脉流速似乎都加快了几分。
扶盈眨了眨眼,身体传来的异样感,让她顿时一个激灵,残留的醉意瞬间被惊散大半。
她并非独自一人躺在柔软的榻上。
偏头看去,便迎上那双含着春色的桃花眸。他侧卧在旁,距离极近,温热的吐息如羽尖,似有若无地撩过耳畔,伴着低哑的语调和断续的声息。
他的掌心停在她腰腹间,隔着薄薄衣料,徐徐地游移画圈,所到之处生起一片灼热。
而更让她思绪恍惚的,是来自下方的动静。
另一气质清冷的男子,此刻正伏身其间。墨色长发流泻,掩去他大半容色,只余下一派沉溺般的专注。
她能感觉到的,只剩那湿软而执拗的缠绕,从试探讨好,渐转为绵长的流连。细碎声响在寂静中起伏,让呼吸都无端端漏了一拍。
似有细微电流沿着脊背游走,腰肢不由一软,足尖下意识地绷紧了。
“!?”
扶盈心头一颤,呼吸微乱,竟一时不知该先避开哪一边。
那桃花眼男子似是会错了意,低低一笑,嗓音黏腻:“女君……别急,让仆家好好服侍您。”
另一男子也微微抬起头,原本清冷的眸子里泛着朦胧水汽,唇瓣嫣红,只静静望了她一瞬,便又继续起来。
扶盈猛地咬了下舌尖,痛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不……这不对!她既非原主,更不属于这个时代,岂能容得这般不明不白的亲近?
“走开!”
她一声厉喝,奋力挥开身上游移的手掌,屈膝狠狠踹向伏在腿间的男子。
两名男倌正全心投入,猝不及防遭此呵斥,登时魂飞魄散。但见他们滚落榻下,伏地颤若筛糠,连额角磕出血痕都浑然不觉。
“女、女君息怒!”桃花眼男子声音哽咽,泪珠悬在睫上要落不落,“仆家该死!是仆家伺候不周,求女君开恩啊!”
另一人也早已瘫软如泥,慌乱地解释:“是、是宋女君吩咐,要仆家务必……尽心将女君伺候舒坦了……”
扶盈拉过锦被遮住自己,指着门口,冷声道:“出去!立刻!”
“是是是!仆家这就滚,这就滚!”
两名男倌如蒙大赦,又磕了两个头,仓皇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手脚并用地爬出了房间。
随着门扉合上,扶盈独自坐在床沿,重重地喘息着。
那股被强行压下的燥热并未消退,反而变得愈加汹涌难耐,像无数细小的蚂蚁在血管里爬行,又痒又空虚,折磨得她眼神都染上了一层迷离的水色。
作为一个身心健康的成年人,她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方才那番过于到位的撩拨,已成功点燃了这具身体最原始的火。
必须做点什么。
否则,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扛过这漫长又磨人的一夜。
这烂摊子是宋连芜惹出来的,她得负责解决!
扶盈挣扎站起身,胡乱将衣物穿戴整齐。推开门,快步走出,却又立刻陷入迷茫。
这倚阑阁面积颇大,走廊曲折,房间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
她不知道宋连芜在哪里,更无法找到那个名为「漱玉」的房间,就连方才出来的地方也难以准确返回。
若像个无头苍蝇般一间间推门去看,无异于自找麻烦,若高声呼喊惊动了她人,更添尴尬。
正彷徨无措间,听得前方拐角处,隐约传来一阵喧哗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