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霜,我只想问你,你会怎么想?”
“你会唾弃师傅吗?”
这是他的秘密,他想把这个秘密给阿霜看,让她看看他封闭已久的心。
一个人保守秘密很辛苦,他太寂寞了。
阿霜摇头。
顾月脸上露出笑来,赞道:“阿霜,你果然是个好孩子。”
阿霜察觉到一点不对,果然,下一瞬,顾月眼中含泪,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其实我不喜欢样板戏。”
“师傅,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顾月的神情中多了一点悲伤:“我不想唱杜鹃,我只想唱惊梅。”
因为一些原因,一些戏不能演,美感和观赏性的确有所降低,不过阿霜只把唱戏当成是一份工作,她一向只做分内的事,不做出格的事。
况且,她并不觉得惊梅这种戏就高人一等,朱砂痣就很好。
不过顾月一生的心血都耗在唱戏上面了,他在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能演的戏还很多,如今这种情况,失落是正常的。
顾月拉着她的手:“阿霜,你帮帮我好不好。”
怎么帮?陪着他演?
阿霜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好。”
顾月的手滑了下去,他的眼睛有些湿润,眼神有些惊讶,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阿霜静静地看着他。
……
顾月的心气泄了,无论如何也不肯上台,换了程宁和阿霜搭戏,程宁沉稳安静,虽不及顾月演的朱砂痣吸引眼球,如果说顾月演出了角色身上的至美至柔,那么程宁就演出了朱砂痣身上难得的侠义一面。
在她俩的通力合作下,票房只是稍稍低了些,很快又升了回来。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去,几个月后,阿霜听到风声,听说上头的政策变了些,沿海几个城市的限制少了很多,人人都说,这是要结束了。
过了几周,阿霜从报纸上看到,有些地方的戏目已经渐渐恢复了。
加上梁姨在旁边劝她,惊梅这样无关紧要的戏私下里练练没关系。
她看得出,惊梅这一出戏,搬上戏台会更加了不得。
阿霜斟酌了一番,点了头。
顾月肯上台了,他上台,自然是要和阿霜搭档的,程宁就不能和阿霜演的。
程宁是演主角的,没有阿霜,也有别的人来配,且任她挑选,戏班红了之后,梁姨招了不少人进来。
不过突然被夺走了搭档,向来安静的程宁也有了反对的声音,凭什么顾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回来,还不许阿霜再和别人演。梁姨对她好一番安抚,劝了又劝,又挪了顾月的部分工资给她。
阿霜和顾月日常私下里练着惊梅,在台上还是演朱砂痣,一日有个老主顾来访,见了两人演练,大为吃惊,当即便说:“这样好的戏,怎么没看见你们演?”
正巧隔壁县演起那些不能演的戏来,两所学校也重新开办起来。
梁姨琢磨着把惊梅搬上戏台去,阿霜点头同意了,即使重新开的只是小学,她也看到希望的曙光,比起一辈子唱戏,她更想读书。
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高考。
上大学是她的梦想。
演惊梅也好,这种时候,应该不会出事了,看惊梅的人会很多,她得多赚些钱,以备将来上学。
阿霜早在四方村时,就拿着高中的课本翻来覆去的看,来到县里后,她从黑市里搞到几本手稿,还有几本大学的书,是些物理、数学的书,其中有本高等动力学,有些晦涩,但阿霜看得很认真,她放在箱子里,常翻出来。
如果可以高考,她还是有点信心的。
半个月后,惊梅正式开演。
惊梅倒不稀奇,惊梅简单,却也最难,演出来中规中矩的多,阿霜和顾月两人素来演得极好,在外有些名声,她们要联袂出演惊梅一出,可谓是人山人海,连外地人都赶来看。
若不是秦川偏僻,只怕来的人会更多。
锣鼓一响,惊梅热热闹闹地开场了。
一开场,便是两人青梅竹马,甜甜蜜蜜地相伴在一处,突然,天边一道惊雷,两人骤然分离。
男子的家人不顾婚约,将他强行带走,关进家里,男子得知自己被许给乡绅后,卧床不起。
他缠绵病榻时,爱人在院墙外徘徊。
男子出嫁的那一日,没有着喜服,而是着丧服,他毅然而然地踩上了高高的凳子,把白绫往梁上一抛,悬梁自尽,等家人进来看时,香魂已然逝去。
这一段是整场戏的高潮。
男子出殡时,经过女子家,棺材竟跌在地上,直接裂开,停灵已满七日,尸体竟栩栩如生,女子也是个难得的痴情人,毫不畏惧,只抱着尸体泣不成声。
她将男子的尸体带回了家,日日伴着,最后在家人的一再劝说下,她忍痛将男子葬下,让他入土为安。
此后,女子终日郁郁寡欢,后于梦中与男子相见,得知他魂灵尚在,便爬上佛塔,抄写经书,祈求他归来。
她在塔上待了几年,经书堆成了小山,一夜,经书焚尽,塔中起了大火,却没有沾到她半分。
众人都为女子高兴,唯独女子十分失落。
她问住持:“经书没了,他还能回来吗?”
她浑浑噩噩走在路上,被一个老乞丐撞到,她是个难得的善心人,非但没有责怪,反而扶了乞丐一把,施舍了几枚铜板。
乞丐见此,大笑几声,化作仙人,出言指引:“痴儿,还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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