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书芮欢快地笑着，脸上水珠滴落。
沈筠安气恼，又拿她毫无办法。
“一起泡嘛，我又不吃人。”她摁着他在池边的台阶坐下，“好像那边提供饮料，我去看看。”
她“哗啦”起身，套上浴袍。
“别乱跑。”沈筠安皱眉。
“知道啦，就在那边，你看得到我。”顾书芮跑远，没一会儿又端着小托盘匆匆回来，“有清酒，要不要尝尝。”
她走下水，小木托盘漂浮在泉水上。
“我忘了，你酒精过敏，我还拿了橙汁，矿泉水给你放这边了。”她转头，将矿泉水放在他们身后的地面上，在他身边坐好。
“要脱衣服吗？”她转头问，他身上黑色的体恤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漏出完美的肌理线条。
“不用。”他没好气地说，坐得离她远一些。
顾书芮不满：“干嘛啊，好像我是要非礼你的色狼。”虽然她是用心不纯。
沈筠安忍俊不禁，倒也没真这么想，只是一起泡温泉多少引人遐想，对她不好。
顾书芮不理他，自顾自从托盘内的小酒盅里倒出一小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你喝慢点。”他不禁出声提醒，见她咂巴着嘴，眯起眼睛露出可爱的表情，又忍不住扬起嘴角。
“好喝。”顾书芮举着杯子靠在池边，将脑袋靠在他肩上，边喝酒边眺望着远处的高山。
“今晚的月色也很漂亮。”
“你少喝点。”他不清楚她的酒量，只知道没几杯下肚，她的脸已经变得红扑扑的。
“听到了，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啰嗦。”顾书芮放下酒杯，将托盘推远。
“没有，你是第一个。”
“嗯？”顾书芮不相信地歪头，“真的？你没有弟弟妹妹儿子女儿什么的？不然怎么管起人来这么像大家长？我爸都没你管得多。”
“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来的儿子女儿？”
“安安。”她贴近他一步，突然站起身，滚烫的泉水涌动。
“怎么了？”沈筠安时刻留意着她，这里的池子都不平滑，担心她喝醉酒脚下不稳跌下去。
夜色下，清冷的月光好似在他脸上镀了一层洁白的银辉，她愈发凑近他，被泉水泡得滚烫的手捧住他的脸。
沈筠安仰头，虚虚扶住她：“你喝醉了吗？”
顾书芮突然笑起来，漫天星空，似乎都不及她眸中的星光半分。
“告诉你一个秘密，到现在为止，还没人能把我喝趴下。”
沈筠安被她逗笑：“我看你已经醉了。”
“安安，你笑起来好漂亮。”她的视线凝滞在他的面容，一点一点俯下身，最后落到那抹殷红的唇上。
她低头，印上他的唇，温柔地描摹过他的唇线。
沈筠安闭上眼眸，长睫轻轻颤抖。
她感受到他的配合，更加肆无忌惮，指尖捏住他的下颌，微微用力，舌尖抵开他的唇缝，探入口腔疯狂地掠夺。
“唔……”沈筠安被迫仰着头，喉结上下吞咽，胸腔内的气息渐渐稀薄，他下意识后躲，又被她强硬地扣住下巴掰回来。
“别……顾，顾书芮！”他惊呼，扣住她作乱的手，水纹一圈一圈荡漾开去。
汤池内的气温节节攀升，沈筠安牢牢握住她双手的手腕，身体迅速后撤，眼中染上浓浓的水雾，气息急促。
顾书芮慢慢睁开眼眸，灼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任由他抓着自己。
“你出去。”他松手，离她更远了几步，如玉的脸颊绯红。
顾书芮转身走上台阶，披上浴袍坐在一边的石凳上等他冷静，她本也没打算做什么，手边什么都没有，又是公共区域，实在是他，比想象得更诱人一些。
“安安，你没事吧？”
“你闭嘴。”
顾书芮委屈地闭紧嘴巴，是她占了他便宜没错，但干嘛这么凶。
隔了一会儿，沈筠安才从池子里走出来。
“走吧，我送你回房间。”
顾书芮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情侣之间擦枪走火实在太正常了，他怎么这么严肃，害得她本来想坦白自己的性向，都被他给搅和没了想法。
她停下脚步，有些郁闷。
沈筠安察觉到她停下来，也跟着停住，转头看向她。
他浑身湿透，地上积了一小滩水，脸上都是湿泠泠的水光，却一点不显狼狈，顾书芮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刚攒起来的不耐烦顷刻又压了回去，老老实实继续跟着他走。
果然还是没吃到嘴的关系。
“你别生气嘛，我下次注意。”下次还敢，就是地点得挑一挑。
“顾书芮。”他看着她，沉着脸，“如果我没控制好，吃亏的是你。”
他就不明白，一个女孩子，胆子怎么就这么大。
顾书芮抬头，眼神茫然了一瞬，反应过来，也是，男女之间天然的力量差距让他如果想对她做点什么，她很难反抗。
不过挑选猎物这方面，她似乎没有失手过。
“知道了。”她乖乖认错，今天真的是意外，是她失控了。
“快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他牵过她的手，送她回房。
李若若她们还没回来，顾书芮回房间洗完澡换完衣服出来，手机在这时响起，是一串陌生号码。
“喂。”
“你出来。”电话那头响起一道低哑的男声。
顾书芮皱眉。
“你不出来，我就死给你看。”
“你有完没完？”
“我让你出来！”话筒中传来失控的尖叫。
顾书芮叹了口气，拉开门走出去。
大堂外，身形挺拔的男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那，直到看到顾书芮的身影，他的眸光才多了些人的色彩。
“他是谁？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卓潇大步走上去，大声质问。
顾书芮冷笑，甩开他的手：“跟你有关系吗？”
“别这样对我小芮，别这样好不好，我求求你。”他哭得泪涕横流，满脸的绝望，手忙脚乱地转身回车里，拿出一沓现金，“你不是缺钱吗？我给你，我都给你，你回来，你回到我身边，我可以给你很多钱。”
顾书芮冷冷地看着他，双眸微微眯起，一把揪过他的衣领：“你他妈觉得自己很厉害是不是？觉得我看得上你这几个破钱？”
她一把将他塞在她手中的现金甩在他脸上，红色的纸币纷纷扬扬四散开来。
“我最瞧不起你窝窝囊囊的样子，你敢给我钱，怎么只敢拿现金来，怕被你爸发现吗？”
“卓潇，我最后对你说一遍，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她甩开他，转身就走。
“不要，不要小芮。”卓潇追过去，跪倒在她脚边祈求，“别走，你别走。”
顾书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眸看着双膝跪地在她脚边痛哭流涕的男人，弯腰捧住他的脸：“当初是你不要脸地爬上我的床，下贱地勾引我，后来也是你背叛我，爬上别人的床，你觉得，我还会要一个别人玩过的破烂吗？”
卓潇僵直地跪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一步一步离自己远去。
顾书芮回到房间，用肥皂洗了好几遍手才算了事，晦气。
“咚咚”
她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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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沈筠安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我刚才来敲门，你不在。”
“哦，我去楼下买了瓶水。”
沈筠安下意识看了眼她屋内，没多想：“他们还在玩，要再过去待会儿吗？”
“好啊。”顾书芮牵住他的手，关上门。
“头发怎么也不吹干？”她长发披肩，发梢还在滴着小水珠。
“没事，反正还不睡。”
“去吹干。”
“你好啰嗦。”
“快点。”
“知道了知道了，他们屋肯定有吹风机，你帮我吹。”
张良京边出牌，边无语地看着两人：“你们就非要过来在我们面前秀恩爱吗？”
顾书芮耳边是隆隆的吹风机声音，只当没听到他说的。
沈筠安认真替她把头发吹干，无人理他。
张良京撇撇嘴，继续打牌。
“小芮，你要过来玩两把吗？”
“不了，我看你们玩。”顾书芮吹完头发，坐在一边，沈筠安将吹风机收好后，也坐到她身边。
顾书芮靠到沈筠安身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她的兴致不高。
前一晚几乎玩了个通宵，下一天几人睡到自然醒，收拾东西慢悠悠回了学校，五一小长假就这么过去了。
顾书芮和沈筠安在一起后，角色似乎对调过来，抢座位，买早饭，陪上课这些都成了沈筠安的日常，反观顾书芮，她再也没出现在他的课上过，更别提是早八的课。
“都说得手了就不珍惜，女人啊。”张良京装模作样地感慨，看向写代码的沈筠安，“不是老沈，顾书芮不是不缺钱吗，你怎么还接这种活？”
沈筠安十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下一串串代码：“以后要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张良京将椅子拖过来，坐到他身边：“以后？多远的以后啊，你想的是不是有点远？”
沈筠安看了他一眼，码代码的手没停，一心二用：“想远一点不好吗？”
“兄弟，你第一次谈恋爱，过来人劝你一句，别陷得太深，初恋通常没有好结果的。”张良京的声音，在接收到沈筠安凌厉的眼神后渐渐弱了下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五一之后就是端午节，过完端午，学生们就盼着放暑假。
“小芮，你端午节也不回家吗？”
“嗯。”
沈筠安在忙的同时，顾书芮也没闲着，她投了两篇短篇，稿费刚刚到手，还热乎着。
“我问了嘉期和小汐，她们都会回去，你一个人住宿舍会不会害怕？”
“你被我们家安安传染了吗？我又不是小孩子。”
“啧，开口安安闭口安安，知道你们感情好。”
顾书芮抬起头：“我经常提他吗？”
李若若好笑：“你自己都没察觉吗？”
“大概是他对我太好了吧。”虽然追的时候很辛苦，但不得不说，在一起之后，沈筠安对她很好，事无巨细，面面俱到，把她简直当小孩子照顾。
除了一点，亲密行为上，他总是很克制。
手机上跳出一条信息：小芮，端午放假回来吗？
顾书芮拿着手机打字：不回。
“走吧，去上课了。”李若若抱着书站起来，两人一同出门，沈筠安早已在宿舍楼下等候。
“你们端午节放假回家吗？”
顾书芮笑了起来：“大家怎么都对我放假回不回家这么感兴趣。”
沈筠安接过她手里的书：“大家？”
“嗯，我不回家。”顾书芮低头回着信息。
“那你跟我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