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栖桐还未来得及回应,便被早早守在马场外围的热情少年们围住。
马球是大越众人最喜欢的一项运动,平时若有谁马球打得好,便会收获众人青眼,更何况这是在于北戎的对决中胜利。
早在胜利的锣鼓敲响的那一瞬间,他们便围在高台下,等候几人过来,如今得见几人,又怎能不激动。
男子们碍于男女之别颇为矜持,就站在外围,远远观望,而女孩子们则没有那些顾虑,几名女孩甚至直接上前抱住莳栖桐,满脸崇拜,眼中熠熠光彩照亮了莳栖桐眼眸,她听到她们询问她为何这样厉害。
莳栖桐微笑回应,随后抬手指向身后的北戎队员,“非我一人之劳,离不开他们的通力合作。”
被指到的几名少年满脸通红,他们连连摇头,笑意盈盈地表示是自己分内之事。
这时,外围一名潇洒不羁的男子指向曾打进一颗球的那名男子,一脸揶揄,开口调侃,“宜山,以往若是胜利,你小子早已满场呼喊,宣告自己的胜利,今日怎么就学会自谦了?”
唤作宜山的男子回之以嗔怪的眼神,然后看向莳栖桐三人,扬声道,“哎,说什么呢。今日这战的胜利还是仰赖公主与两位女公子,特别是莳女公子。”
见话题又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莳栖桐走至曲予与洛肃宁身后,抬手推出两人,眉眼一弯,“诸位的热情我已领教,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这两位大功臣了?”
洛肃宁回头看了她一眼,接收到她的眼神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随后转回头去,拉上曲予,与热情的少年们一同互动。
看着两人被少年们围入人群中,莳栖桐转身从包围圈中溜了出去。
在人群之外,安俟戎则望着被少年们簇拥的大越众人,眸光沉沉,面色不善。
而张大监与林司宫面面相觑,面色犹豫,似乎是在犹豫是否该将曲予与洛肃宁唤出。
莳栖桐上前,对两人拱手一礼后,试探说道,“公主与曲女公子那里,应当暂且脱不开身,大监与司宫不妨先带臣女与王子去面圣,想来,两位陛下应当会通融。”
张大监与林司宫对视一眼,抬手示意安俟戎与莳栖桐上前,“王子请,莳女公子请。”
安俟戎转身朝高台走去,经过莳栖桐身边时,他冷哼一声,“哼,你倒机灵。”
莳栖桐抬眸直视,眼中幽光闪烁,“王子谬赞。”
安俟戎瞬间止步,与莳栖桐眼神对峙,两人之间再次弥漫出硝烟味,还是林大监几度提醒,他才转头离开。
莳栖桐拱手一礼,对张大监致歉,“还请大监担待。”
张大监立即示意身旁的林司宫将她扶起,“莳女公子言重了,不过是片刻等候而已。”
行完这些虚礼,几人跟在安俟戎身后,朝高台上走去。
莳栖桐垂首行礼,待行完礼后抬头,只见太后,皇帝,皇后三人分坐高台,看不清神色,下首则坐着洛肃岚与洛肃安,两人的眼神都落在她身上,有担忧,有愤怒,有不安……
两人眼中情绪满溢,她辨不明两人所思,所以她避开两人的眼神,看向前方被压倒在地的几名北戎人。
一人乖顺伏地,一人桀骜不驯,但不约而同的,两人都将眼神投注在安俟戎身上。
安俟戎站得挺立,连目光都不屑给予两人。
皇帝给安俟戎几人赐座,待几人都落座后,他威严十足的声音从高处传了下来,“王子对这场比赛的结果可有异议?”
安俟戎没有应答,只冷冷瞥向坐在他对面的莳栖桐,莳栖桐回之以冷眼。
这时,安俟戎身边那名如同鬼魅,气质阴森的男子抱拳行礼,愤然指向莳栖桐,“贵国太过失礼,不过是一场比试,她竟对副将军涅阿木痛下杀手,居心何在?涅阿木在我国惯受爱戴,又立下过赫赫战功,如今就因为一场球赛,就被她这等卑劣小人如此重伤,这会让我族怎么想?”
莳栖桐递给他一个毫不在意的眼神,他这番发难定然只会无功而返。不是因为自己有多强大的背景,也并非自己有多大的功劳,只是他们既已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加害公主,狼子之心已昭,无论是何目的,台上众人皆不会让他们如愿。
是以,她并不打算回应,自有人会替她辩论,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思考。
在座各位俱是人精,她能想到,他们亦能想到。
只是,洛肃安突然站起身来,满脸怒气,正要愤然指责北戎人的不耻行为,太后一个眼神扫过,他不甘地坐了下来。
这洛肃安还是那般冲动,不过,他这番心气,倒也属年少最为珍贵之物。
莳栖桐内心感叹,却忘了,她也正值韶华,却如此老成。
那人还欲再列举莳栖桐的罪过,皇帝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只冷冷问道,“你是谁?”
那人面色一噎,随即抱拳行礼,“我名铁帕尔,参见大越皇帝陛下。”
皇帝抬手示意他起身,语气却毫不客气,“朕只见涅阿木对莳栖桐的胜利心生愤怒,随后对其下了死手。而莳栖桐,不过是惊慌失措下行为略显失当。你告诉朕,你想如何处置她,朕又该如何处置她?”
此话相当不客气,甚至带了隐隐怒气,铁帕尔立即跪下认错,堂中众人也立即站起,生怕惹了皇帝的怒火。
皇帝和颜悦色地让众人坐下,随后转头看向安俟戎,面色复归阴森,“朕尚不怪你北戎之人手段阴狠,你这部下倒率先发难了?朕竟不知,这越宁,竟成了你北戎的王城?王子对此又作何解释?”
安俟戎躬身行礼,语气虽有几分诚恳,可面色却仍旧不屈,“回陛下,涅阿木确属失礼,小王回去自会惩治,但莳栖桐……”
他眼神扫向莳栖桐,眼眸中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但他未来得及开口,便被太后打断。
太后甩出一张信纸,扔到安俟戎面前,冷冷发问,“王子对这两人为何会对肃宁痛下杀手作何解释?”
安俟戎上前捡起信纸,只一眼,他就冷笑一声,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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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视太后与皇帝,“两位陛下错怪我了,这是南戎密信,与我北戎有何干系?”
太后不欲与他就密信的归属争论,只在此询问,“先不论这封信,你先解释清楚那匹马上的铁钉从何而来?”
莳栖桐对此毫不意外,宫中的马皆是各地名驹,几经驯服,才得上场机会,若无外力所阻,又岂能轻易发疯?而它那般嘶鸣,加之蹄上血痕,只会是铁钉入骨。
马球场早在马球赛开场前,便已精细检查过,此铁钉,只会是北戎队员借跌下马去时,悄悄藏匿。
安俟戎一脸震惊,抬头仰望太后,掷地有声,“本王行得正,坐得端,怎会行此卑劣无耻之事!”
皇帝拂袖起身,手撑栏杆,狠狠瞪向安俟戎,“照王子这么说,就是我大越以公主性命做局,陷你于不义之地?”
安俟戎拱手行礼,不慌不忙道,“陛下不妨让小王先解释清楚这封密信。”
皇帝怒气未消,抬手指着安俟戎,“安俟戎,朕是否太纵容……”
但他还未说完,便被太后打断,太后只压低声音,唤了一句,“皇帝”。
皇帝面色一冷,又迅速掩起脸上不悦,坐回座位上去,不再吭声。
太后垂眸直视安俟戎良久,待安俟戎忍不住抬头朝她看去时,她才慢慢开口,“吾倒要看看,王子打算如何诡辩?”
安俟戎拿起手中密信,轻嗅一下后,抬手指着信件的纹路,扬声道,“此信虽是青檀纸写就,但它上面的雪莲味却做不得伪。”
见满堂之人或神色恹恹,或冷眼旁观,他提高了声音,“诸位或许还在怀疑这为何能证明,若我说,这是南戎雪生湖畔的雪莲呢?”
南戎雪生湖,一方宝地,因其特殊的环境,极其利于灵芝仙草生长,而湖畔雪莲,更是千金难换的珍草。
此花本就珍贵,加之北戎王的病情急需这味药,所以早在北戎分裂时,南戎便严禁雪莲出售,并不再对外售卖,特别是北戎与大越。
这东西,应只有南戎叛军中才有少许。
但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先前余留北戎之花?
太后果然并未取信安俟戎,她冷冷反问,“仅凭王子一面之词,我们又怎能确信这一定是南戎密信?”
安俟戎脸上带着笃定的笑容,“还请两位陛下请人验证,一验便知。”
太后挥手示意,林司宫便亲自离席,看方向,是往尚药局去了。
皇帝身边的丁内侍上前取回密信,安俟戎将密信递给他,重新坐回了座位之上。
太后对皇帝眼神示意,随后不再言语。
皇帝掩下不虞面色,换上笑意,重新开口,“此事便待一会儿决断。现在,谁还对本场马球赛的胜负存有异议?”
他顿了几息,眼神掠过北戎所有人,见几人面上俱有不甘,却只能忍下怒气,他声音也轻快了几分,“既无异议,便轮到朕履行诺言了。”
说罢,他望向莳栖桐,呼唤道,“莳栖桐,你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