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雅回以假笑,“掌柜的生意兴隆是好事,希望掌柜的日后都像今天一样生意兴隆。”
倒不是九雅小心眼,故意诅咒掌柜的,主要是逛个街被人当贼防着,住个店,还不让住。好家伙,她们这是被当成通缉犯了吗?从踏入这座城门起,就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警惕、恐惧、排斥……种种情绪如影随形。街边小贩一见生人靠近就匆忙收摊,行人匆匆低头避让,甚至连孩童都被大人迅速拉入屋内,门窗紧闭。这种诡异的气氛让她极不舒服。好心想着解决完住的地方,就看看这城里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结果整这个待遇,谁能不气呢?她虽不是锱铢必较之人,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掌柜的嘴角抽搐,都像今天这样还了得?天天这样,他喝西北风去啊!不过掌柜的还是强装镇定,脸上堆起职业性的笑容,试图缓和气氛,“借小姐吉言,希望我们客栈日后日日生意兴隆。今天实在是对不住,小姐还是去别家看看吧!”他巧妙地把“像今天”几个字去掉,只当九雅是祝他们生意兴隆就好了,心里却盼着这几位瘟神赶紧离开。
接下来一连几家客栈,情况甚至比第一家更糟。不是隔着门板就嚷嚷“客满了,真没房了”,就是干脆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东主有喜,歇业三日”的牌子。更有甚者,一家客栈的伙计透过门缝瞧见他们,竟吓得脸色发白,连连摆手,“快走快走!我们这不接待外客!”仿佛他们是什么洪水猛兽。黎岳的手几次按上剑柄,都被九雅淡淡的眼神制止了。
最终,在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前,他们终于在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里找到了一家相对没那么大的客栈——“来福客栈”。招牌有些旧,门面也不甚起眼,但至少门是开着的,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
一见到九雅一行人,客栈掌柜就热情地迎了上来,那热情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和讨好,“几位客官,是来住店?”他约莫四十上下,面容憨厚,眼底却带着血丝和疲惫,身上的棉袍洗得有些发白,但十分干净。
这家客栈的规模不大,大堂里只摆着四五张桌子,走动的人倒是不少,多是些行色匆匆的商旅,低声交谈着,气氛压抑。但至少,再也不用担心被委婉地推给下一家客栈了。
“住店。”黎岳言简意赅,“我们需要四间房间,两间上房,剩下两间随意。”他身材高大,气息冷峻,往那一站就自带一股压迫感。
客栈掌柜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搓着手道:“客官,这真是不巧,今天来住店的客官不少,现在只剩下一间上房和一间普通房了。”他是开客栈的,迎来送往,看得出这四个人身上的衣料都不是凡品,气质非凡,像是出手阔绰的人。可惜,客栈基本住满了,实在是没更多的房间了。他心里也打着鼓,既盼着这笔生意做成,又有些莫名的担忧。
黎岳摸着手里的剑,冷声道:“只有两间?”
客栈掌柜一惊,被他身上的气势所慑,忙不迭地解释道:“上房也是很大的,干净整洁,三位姑娘一起住也是使得的!”他看这四位,三位女子一位男子,自然以为他们是兄妹或主仆关系,下意识地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白虞:......这个凡人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要害她?她能跟尊上睡一间房吗?这个凡人还不如说让尊上和那位容姑娘住一间,她同黎岳住一间呢!至少黎岳她还能勉强应付一下。当然,这个念头她也只是在脑子里转一转。
“咳咳。”白虞赶紧给黎岳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想办法。黎岳秒懂,虽然他觉得尊上未必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但白虞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他沉声问道:“掌柜的,柴房还空着么?”
接连问了好几家客栈,不是表示客满,就是说今天不营业,天色已晚,再找下去也没什么希望,又不能露宿街头——只能选择这一家客栈了。但是,不能让两位主子去住简陋的普通房,也不能让白虞一个女孩子去住柴房,黎岳决定自己去住柴房,反正他又不是真的要睡觉,打坐调息即可。
客栈掌柜不明所以,愣了一下才回答,“有的有的,后院有间堆放杂物的柴房,倒是能收拾出个地方打个地铺……”他心里嘀咕,这几位客人真是奇怪,有上房和普通房不住,问柴房做什么?
“那间柴房就一并给我们吧。”黎岳道,语气不容置疑。
问过价格,黎岳便爽快地交了钱办好手续。掌柜的接过银钱,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连忙招呼自家媳妇出来带客人去房间。
他们是最后一批客人,帮他们安排好之后,掌柜的便要打烊了。这家客栈做的就是住宿生意,既然客满了,再加上最近不太平,没必要再开门迎客了。他仔细地闩好大门,又搬来一根粗木棍顶上,这才松了口气。
九雅和容姜在掌柜妻子的引领下,走向二楼的上房。楼梯是木制的,踩上去发出“嘎吱”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走廊两旁的房间大多紧闭着,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或低语声。
进入房间,九雅四下打量。这所谓的上房,除了空间略显宽敞些,和她们之前住的客栈完全不能比。房间角落摆着一张雕花木床,帐幔是普通的细棉布,颜色暗淡。遮挡床铺的屏风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的山水图案已经有些褪色模糊,边角处甚至有些开裂。桌椅的用料也不是什么好的木料,只是普通的松木,工艺粗糙,桌面上还有几道明显的划痕。地面是夯实的土地,只是简单铺了一层青砖,有些地方已经凹凸不平。如果是穿越前的九雅,估计会认为这个房间还不错,古香古色的,颇有几分穿越时空的体验感。但是好的东西用习惯了,眼光就养刁了,是好是坏一眼就能看出来。
好在这个房间还是有点优点的,比如除了一张略显宽大的床铺外,窗边还有一张铺着旧棉褥的软塌,虽然布料粗糙,但至少能睡人。再比如房间角落里点着一盘劣质的线香,气味虽不算高雅,但至少勉强掩盖了那股霉味,沁人心脾谈不上,倒也给这件相对简陋的房间添上了几分生活气息。
另一边,各自安顿好的黎岳和白虞一起下楼去找掌柜的安排晚膳。黎岳的普通房在楼梯拐角,极其狭窄,除了一张板床和一张小桌,几乎再无落脚之地。而柴房,他去看了一眼,堆满了干柴和杂物,灰尘蛛网遍布,他只是简单清理出一小块空地,足够他打坐即可。
结果,找到正在柜台后算账的掌柜,却被告知,他们家不免费提供晚餐,如果需要的话,需要另外付费。
钱不钱的,白虞倒是不在意。魔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黄白之物。只是下一刻,掌柜的搓着手,颇为不好意思地说,“两位客官,我们店小,不是大酒楼,能提供的也只有些家常小菜,青菜豆腐、土豆粉条之类的,若不嫌弃的话,我可以让我家那口子现做。”
这家客栈规模不大,跟临淄城的那家没法比,提供的吃食比较一般,掌柜的也清楚,但在全城人心惶惶的时候,住店的人也没那么多计较,能有口热乎饭吃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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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提供厨房和食材吗?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这里的吃食,我家小姐口味挑剔,不一定能吃得惯。”白虞一听,就觉得这家的菜肯定粗陋不堪,怎么可能让自家尊上吃这种东西呢?还不如她自己动手!作为一个全能女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白虞表示做菜不在话下。“掌柜的放心,食材和厨房,我们不会白用的,该多少银钱,我们照付。”
掌柜的闻言,脸上立刻露出欣然之色,“当然可以,当然可以!”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他们又用不着自己动手,还能白得一笔钱,何乐而不为?他连忙从柜台后绕出来,“姑娘随我来,厨房在后院。”
掌柜的把白虞带到后院一侧的厨房。厨房挺大的,收拾得也还算干净,泥砌的灶台上安着两口大铁锅,此刻正冒着热气。里面有两个妇人正围着洗得发白的围裙在灶台上忙活着,一个年纪较大,头发花白,一个年纪稍轻,约莫三十左右,面容憔悴。
“娘,虎他娘,这位白姑娘要用一下灶台,你做菜的时候有空搭把手。”掌柜的对着里面的妇人说道。
显而易见,那个年老的妇人就是掌柜的母亲,年轻一些的应该是他的妻子。
“好。”年长一些的妇人抬起头,看到白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还是应了下来。
“知道了,他爹。”年轻女人手里的活也没停下,正翻炒着锅里的菜,高声应道。她看起来心事重重,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愁绪。
“行,那我先去前头算账,等会儿过来劈柴。”掌柜的交代完,便匆匆离开厨房,似乎前头还有忙不完的事。
这家客栈本就是掌柜自己开的,一家老小都住在这里,并没有请帮工,都是自家人在忙活,掌柜的一人兼接待住店的顾客和帐房,房间的日常清洁和饭菜则是由于家里的女人们负责。如今客栈住满了人,她们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那个老妇人陡然见到一个衣着光鲜的陌生姑娘,忍不住心下一惊,可一看就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又听儿子说,这姑娘是要借厨房一用的,便稍稍放下心,指了指灶台边那一堆清洗干净的食材。“姑娘,要做些什么?这些菜我们都是洗干净了的,可以直接用。”那些食材无非是些白菜、萝卜、土豆、一块豆腐、还有一小捆粉条,以及几个鸡蛋,确实乏善可陈。
“谢谢大娘。”白虞弯了弯眼睛,努力做出亲和的样子,笑眯眯地问道:“现在是只有这些菜吗?”她看着那些食材,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这也太简单了,尊上金尊玉贵的人物,平时哪吃过这么普通的菜?就算是小炒,也得是灵蔬仙禽才对。
虎他娘刚好把炒好的韭菜鸡蛋盛到盘子里,插了一句,“姑娘,我们不是专门做酒楼生意的,平时用到的食材,都是家里人自己吃的,图个新鲜便宜。而且,现在城里的情况——哎”她叹了口气,随即掀开一个竹子制成的盖帘,里面是另一盘清炒白菜。“娘,天字三号房的菜好了,我让虎他爹给人家送过去。”
虎她娘朝外面嚎了一嗓子,掌柜的又是一路小跑过来,端起那两盘寡淡的饭菜就走了,脚步匆忙。
白虞正在思索自己到底要做什么菜才能在这种条件下尽量可口,看到那刚刚出锅的两道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个韭菜炒鸡蛋,一个清炒白菜,确实是家常得不能再家常了,油水似乎也不多。她十分庆幸,没直接叫客栈的饭菜,要不然情何以堪啊!她跟着尊上出来,就让尊上吃这种菜?这简直是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