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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风催雨2

作者:晏鹤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蝎姥牵着嗔儿的手,从两个侍卫中间穿了过去,行过殿前的丹墀,进入拒霜殿内。


    还未到入秋时节,拒霜殿内已经烧起了供暖的炭火,似乎主人极惧寒冷。


    红木楠柱分立两侧,纱幔飘垂雾影朦胧,殿内铺着一层薄薄的绒毯,踩上去过分柔软,廊下的狻猊铜炉中燃着沉香木,钻出几缕淡雅的青烟。


    暖气将人裹得密不透风。


    嗔儿体热,没站一会儿就开始冒汗。


    殿外灌入冷风,纱幔随之飘摇,露出后方一道隐隐绰绰的昳丽身影。


    嗔儿上前两步,跪在绒毯上,张了张口,想开口唤,又有些怯生。


    “姑姑。”他最后小声唤道。


    纱幔后面没有回应。


    殿内寂静得落针可闻。


    大概等了那么两息,才有一道泠泠女声传出:“靠近点。”


    嗔儿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凑近了。


    一只雪白的足伸出,勾起了他的下巴。


    这只足背肌肤薄如玉瓷,肤色莹白,触感如凉软之雪,足趾涂着鲜红的蔻丹,更衬得那淡青色血管蜿蜒得醒目。


    一道目光从纱幔后射出,带着一种漠然的温度,将他从头打量到脚。


    嗔儿抬起头,却吓了一跳,纱幔后的影子竟是个张牙舞爪的怪物,那东西……长长的,毛茸茸的,一共九条,还似活物一般懒散地摇动着。


    嗔儿不禁想,这一大团毛茸茸的怪物,和爹爹说的美人遗世而独立,有半点关系吗?


    他被吓住了,有些紧张,滚烫的呼吸喷薄在那雪凉的足背上。


    女人莹润的脚趾悄悄往内扣了些,似是觉得痒,不动声色地将脚收回。


    “你叫什么名字。”


    嗔儿说:“我叫慕焰嗔。”


    “几岁了?”


    “十岁。”


    那目光又细细打量他片刻,淡淡点评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眉眼像他母亲,嘴唇像他父亲。”


    蝎姥按住嗔儿的后颈,一齐恭敬垂首:“既是神女的故人之子,当然有故人之姿。还望神女悯其孤弱,收留嗔儿。”


    半晌一声冷嗤从帷幔内传出。


    三危谷为天下第一谷,修真界所有医修向往的圣地。谷中人以医术拔群著称,谷主慕归璃更是其中的集大成者,修为臻至化境。


    修真界有句俗话,阎王要你三更死,慕归璃能留你到五更。


    然而仅是如此,三危谷不会成为修真界最令人忌惮的势力。盖因谷中修者不仅修救人之医术,也醉心于修害人之蛊术。


    他们能救活人于将死,亦能杀人于无形。谷中修为最高的七位蛊师被称为蛊老,而眼前这位头簪银花,双鬓泛白的老妪,便是七蛊老之首,蝎姥。


    “蝎姥为谷中七蛊长老之首,地位超然,委实不必如此奉承于我一个后辈。只不过苍梧山离三危谷万里之遥,各方势力想必也很乐意伸出援手,为何找上我苍梧山?”


    蝎姥:“三危谷被屠当日,我因事外出,逃过一劫。修真界尔虞我诈,凶手可能就藏在其中,只有殿下,是值得托付、值得信任之人。”


    “我与蝎姥蒙面不多,您信任我,是小辈之幸。”


    苏檀手支着颊侧,累了,又换了只手。


    “不过这一路上,却有些风声传入苍梧山,说您和太虚宫的人起了冲突,杀了他们一位长老,可有其事?”


    她漫不经心地观察自己涂着蔻丹的指甲,说不上委婉地拒绝了她:“太虚宫的人我可惹不起,蝎姥还是请回吧,对了,把这孩子也一并带走,我的小庙装不下您两位大佛。”


    原著摆在这里。


    接受慕焰嗔,只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不如一开始就将这苗头扼杀在摇篮,偏偏不走《君临》的剧情线,慕焰嗔总不至于杀她一个不相干的路人吧?


    “神女!”蝎姥的语气急促起来,“我惹下的祸患我自己会解决,只是这孩子,我……”


    蝎姥说着,忽然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口鲜血染红了沉香浸染的绒毯,


    “蝎姥!”嗔儿搀扶住老妪摇摇欲坠的身子,努力支撑着她。


    石婆婆神色微变,上前一步抓住这老妪的手腕,仔细探查一圈。


    转头对她道:“殿下,蝎姥身受重伤,恐怕命不久矣了。”


    苏檀:“……”


    嗔儿膝行几步,对着纱幔后的“妖怪”哐哐磕头,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字字哀求:“求姑姑救救蝎姥,求姑姑救救蝎姥!”


    纱幔后沉默片刻。


    被一只素白玉手掀开,一道清艳绝丽的身影踱步而出。


    嗔儿的脸颊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不经意扫了一下,他懵懂抬头,才发现那纱幔后围作一团的并非是张牙舞爪的怪物,而是九条毛茸茸的狐尾。


    狐毛洁白极了,也柔软极了,拖曳在这个女人的身后。她赤足而立,着一袭月白交领曲裾裙袍,发如泼墨,顺着肩头披下。


    她转过脸来,目光冷淡,而在缠枝灯温暖的烛光下,雪白的脸庞光丽艳逸,神采皎皎。


    嗔儿愣了一下。


    原来姑姑不是怪物,姑姑只是比他多了几条尾巴。


    “石婆婆。”姑姑对磕头的他视而不见,却嘱咐随侍的老妪,“将蝎姥送到客房,再去请医修来。”


    “殿下……”


    “太虚宫的牛鼻子老道最不讲理,她若果真死在这里,那群臭道士非得问我们要人不可。”苏檀打断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您快去吧。”


    “是。”


    -


    医修被石婆婆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衣衫不整地看完病,给出的结果却不容乐观。


    蝎姥伤及肺腑,若好生静养还有痊愈之机,可若再强行运作灵力或胡乱折腾,则会加速死亡进度。


    -


    按照慕焰嗔成年后的性格,他可以对自己的见死不救既往不咎,但如果因为自己的冷漠,导致蝎姥死在此处,绝对会被他记恨上。


    想起梦中贯穿心脏的霜鳞龙雀,甚至还能回忆起枪锋上传来的血腥气,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拒霜殿上见到的那小孽障。


    ……柔和皎白的脸蛋,怯生生的眼神,偏生眉间一点朱砂痣又鲜红得夺目。


    若不是这颗朱砂痣,她还真不能将面前的孩童,和梦中杀死她数百次的冷戾少年所联系起来。


    原著中,正是因为蝎姥的去世,慕焰嗔才会沦落到被原主收养。苏檀感受到了剧情强大的不可抗力。


    如果蝎姥还活着,作为三危谷七蛊老之首的她,又怎么可能让慕焰嗔在苏檀手下受此等折磨。恐怕苏檀早就被不知不觉的蛊毒折磨得似鬼非人了。


    她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月色。


    “石婆婆。”


    石婆婆听到苏檀轻轻的嗓音问道:“今夜的月色,是不是有些不同寻常?”


    乌云移开,安静皎洁的月光洒落苍梧山,石婆婆细细望去,惊讶地发现月盘竟蒙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血月?”石婆婆心神不宁地呢喃,“这可是不祥之兆。”


    苏檀揣着手,淡淡说道:“今年恰好又是一年困厄年。”


    冷风从崖梢席卷而来,吹得她的裙裾和长发都在空中飘扬,似乎是觉得冷了,她的狐尾一团,把自己整个儿毛茸茸地给裹了起来。


    “您是说,距离那件事发生,刚好三百年了……?”


    正在这时,嘎吱一声,医修从客房推门而出。


    石婆婆收声不语。


    医修摇摇头:“伤及根本……目前来说,只要不再过分使用灵力,还是可以如常生活的,但灵根情况堪忧,必须寻个僻静地方好好休养,一旦再受重创,恐怕……”


    苏檀眉梢一挑,冷冷清清:“她今日吐血在拒霜殿上,又是怎么回事?”


    “情绪激动,急火攻心。殿下擅长乐理,若以琴音抚慰之,或许可使这位老者好受许多。”


    苏檀没说肯,也没说不肯,只点点头:“下去吧。”


    她正要抬脚进门,却听到里面有低低的幼童哭声传来,又响起老妪劝慰的声音,便刹住了脚。


    又等了半柱香功夫,待屋内哭声渐歇,这才推开门走进去。


    一进去,她就看见小孽障红肿的眼睛,擦了擦脸颊,鼻涕花全擦袖子上了,凑近两步,唤:“姑姑。”


    苏檀看了眼他袖子上眼泪鼻涕混作一团的的不明物,立即抬手:“站住。”


    小孽障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站定了,捏着衣角,紧张又怯畏地望着她。


    爹爹说他的义妹美若神仙妃子,却没提到她这么不和善,看他的眼神冷冷的,仿佛不带半点温情。


    嗔儿有些怕她。


    小孩子其实是很敏感的,能敏锐找出人群中喜欢他的和不喜欢他的人。


    “蝎姥?”


    苏檀凑近床榻,借着烛火一观,惊讶地发现她脸色青白,已有将死之兆。


    她沉吟片刻。


    若蝎姥死在苍梧山,就和原著剧情一模一样了,怎么说也要撑到她起来,把这小孽障带走。


    她是个喜欢将危险扼杀在摇篮的性格,如果慕焰嗔是个成年人,苏檀会选择先下手为强。


    可一来,他年纪尚幼,苏檀下不了那个毒手。


    二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唤她姑姑的时候,苏檀确实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她想不明白,凤惊雪一只笑面虎,慕归璃一个毒妇,这两人怎么能生出这么个小绵羊来?


    若不是有原著为证,加之眉眼肖似,她还少不得怀疑一下这个小孽障的真实身份。


    不过苏檀心意已决,她绝不会留慕焰嗔在苍梧山。


    -


    苏檀在矮塌对面席地而坐。


    纤纤玉手在膝上一抚,一把溢彩流光的七瑶琴凭空出现。


    纤指正欲拨弹,却凝滞片刻,视线扫过旁边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的男主。


    “石婆婆,带他出去。”


    弹琴讲究入定,被这么一双眼睛时刻盯着,实在有碍清净。


    石婆婆牵起幼崽男主的手:“小少主,我们去外面,别打扰你姑姑清净。婆婆给你熬一碗甜粥,咱们吃了就睡觉好不好?”


    幼崽不肯走。


    苏檀只得道:“你听到她的话了。”


    “姑姑,你会救蝎姥吗?”


    “你再不出去,我就不救了。”苏檀冷然说道。


    “我就出去,我就出去。”幼崽有些着急,不待石婆婆牵他,就急不楞登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到了屋外去。石婆婆去牵他,他又扒拉着门框,从门边探了个脑袋出来:“姑姑,你一定要治好蝎姥……”


    苏檀:“……赶快走。”


    真能啰嗦!


    幼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苏檀深吸一口气,灵力凝于指尖,催动细雪般的琴弦。


    空灵琴乐奏响,如清泉流涧击于玉石,亦如空谷桃林莺啼婉转,靠窗的床榻上,月光照亮蝎姥憔悴的容颜,那青白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轩窗外,红枫飒飒,树影婆娑。


    琴音悠扬,漫过苍梧山巅遍野红枫,枫林簌簌,蛰伏着盎然的生机。


    嗔儿忽然放下碗勺,扒拉着窗台看向谷溪边那座红枫掩映的宅院。


    月色如银。


    -


    天边乍现第一抹熹微晨光之时,蝎姥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神女的琴艺又进步不少。”她的嘴角牵起一抹虚弱的笑容,声音嘶哑地说道。


    苏檀睁开眼,纤纤十指覆于琴弦,弦音止歇,回荡的余波渐渐消散。


    屋内寂静非常,只有窗外鸟雀偶尔的一两声啁啾,薄雾伴着寒气涌进室内,苏檀狐尾一收,把自己不动声色地裹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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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你不该来苍梧山。”她手掌一拂,收起七瑶琴,对着床榻冷冷开口。


    “你杀了燃灯道人,太虚宫不会放过你,苍梧山隐居避世,从不参与外界纠纷。念在往日稀薄的情分上,我今日救你,已是仁至义尽。”


    蝎姥沉默不语。


    苏檀才不管她回不回应,直接下了最后通牒:“最多三日,太虚宫的人就会赶到,在那之前,你带着那小孩从山上离开,别将苍梧山卷入无谓的纷争之中。”


    蝎姥叹息一声:“神女真是心狠。”


    “彼此彼此。”苏檀冷笑一声,“蝎姥不也没跟我说实话?我虽然看不惯太虚宫,但其宫主澹台青霭为人行事,无人不称一声端庄方正。甚至三危谷遭屠的消息,若非太虚宫的青灯道人好心传信于我知晓,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熹微的天光中,她眉梢带霜,咄咄逼问:“为何一开始分明为探查谷中惨祸而去的太虚宫人最后却与蝎姥交上了手?其中来龙去脉,看来蝎姥是打算一瞒到底了?”


    冷眼瞧了半晌,蝎姥眉眼倦怠,张了张口,却不知为何又闭上了嘴。


    苏檀脾气急,一些诘问话语逼到唇边,又想起医修的叮嘱,这老太太目前不能受刺激,眉心一簇,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她站起身来,从眼睫到眸光都透着疏离的冷淡意味:“我与凤惊雪有些交情不假,但蝎姥实非诚心相交,恕我不奉陪了。”


    “神女止步!”眼见苏檀要离去,她捂嘴咳嗽两声,从床上翻身坐起。


    “是和嗔儿有关!”


    她说得急了,枯瘦的嘴唇颤动着,嘴角又留下几缕鲜血:“那群道貌岸然的牛鼻子老道,我一开始本也以为他们是为了帮助三危谷儿来,还向他们求助。可燃灯探查完谷中异状,非说谷中有魔气残留,怀疑有魔气附着在嗔儿身上,非要带走嗔儿!”


    “和太虚宫为敌非我本意,可他们看着来者不善,我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嗔儿被带走?这可是三危谷唯一的血脉了啊!”


    “……”


    她凄声说完,屋内一时寂静。


    苏檀淡淡说道:“蝎姥重伤颇重,不宜动气,还是先好好静养吧。”


    说完推门而出。


    -


    《君临》是苏檀死前看过的最后一本书。


    但她因为看见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的下场后,惊惧交加,死得太早,因此对后面的内容一无所知。


    《君临》仅连载期就超越千万字,而苏檀死在前五十万字,只是在故事刚开了个头而已。


    她只不过是男主“君临”路上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炮灰。


    但她隐隐记得,男主前期就一直被“魔神转世”的舆论缠绕。


    ——上古时期,天地间最浓郁的煞气化形成魔,暴虐无度,残酷冷戾,是为魔神。


    魔神无魂,而是一缕天地间至纯至戾的煞气,因此不死不灭。


    不论剿灭多少次,都会卷土重来,而魔神降临之日,将会打破人界和九幽魔界之间横亘的天机玄阵,给人界带来无法想象的巨大浩劫。


    而苏檀正是曾经那场浩劫的亲历者之一。


    复苏的魔神不仅给她,也给修真界所有人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若不是后来侥幸将其杀死,现在的人界就不该叫人界,而该叫九幽了。


    有预言记载,魔神每百年一轮回,修真界将这不祥的一年称为困厄年。


    困厄年,血月高悬,魔神在人间寻找最适合降临的宿体,安静蛰伏在他体内,待时成熟,便苏醒祸世。


    于是修真界有了个不像样的规定,在困厄年间,一旦有魔神转世之疑的宿体,都要尽快杀死。


    今年刚好是魔神降世的第三百年,也是第三轮困厄年。


    这三百年间,冤假错案不计其数,甚至一度成为党同伐异的借口。


    我想要你宗门的地盘和灵脉,但贸然出手必被世人鄙弃,那我给你家某某少主,某某长老安个魔神转世的名号,又给你扣个包庇魔神转世的大帽子,我的出手岂不就正当了许多?


    即便错杀误杀,那也没有办法,毕竟我也是为了修真界的安危着想啊!


    苏檀回忆梦中见过的成年男主。


    恣肆,邪恶,阴冷,残忍。


    熟悉的痛楚几乎烙进灵魂,成为本能,苏檀想起来都心肝发颤。


    但她见过魔神,慕焰嗔的气质和魔神截然不同。


    尽管已经是人间三百年的时光流逝,但苏檀心想,自己或许永生永世都无法忘却魔神那双血色的眼眸。


    -


    闭目养神间,纱幔被掀开,石婆婆端着一只铜盆走进来。


    铜盆里装着热水,殿内烧着地龙,暖风充斥着拒霜殿,苏檀的嘴唇却是毫无血色的薄青,似是被冻得厉害。


    石婆婆把她白净的双足轻轻按进热水之中,苏檀说:“婆婆,我自己来。”


    她说话时,贝齿轻轻碰撞,压抑着声音中因寒冷而导致的颤抖。


    “小狐狸长大了,不让婆婆伺候了?”石婆婆调侃一笑,“你小时候洗澡都是婆婆帮你呢。”


    苏檀:“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无论过去多久,你在我眼里,都是那只单纯的小狐狸。”


    石婆婆舀起热水,浇在她寒意浸凉的足背,又为她按揉足底的穴位增加血色,感慨道:“一晃眼都长这么大了。我的小神女,生得这般貌美如花,不知会便宜了哪家的儿郎。”


    “婆婆,别说这些……”


    苏檀泡完脚,缩到了床榻上,先用尾巴把自己围了一层,又裹进厚厚的被子里。


    却见她冷意更甚,连眉毛都覆盖了一层霜雪,嘴唇青紫,张口吐出白色的寒气。


    只有知晓内幕的人才明白,这是某种奇毒毒发时的表现。


    苏檀紧裹着被子问道:“婆婆,前几日的信件送到李玄及手上了吗?他说什么时候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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