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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何人至(1)

作者:川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棺椁里躺着一名男子,长眉入鬓,目似点漆,赫然正是行无咎!他那双不笑时显得尤为深邃的双眸正沉沉地盯着她!


    姚婵惊骇之下猛然起身,下意识就想逃离,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臂。


    黑暗里,行无咎戏谑地挑了下眉,接着一手推开棺盖,一手拖着姚婵手臂,略使巧力,径直将姚婵拖进了棺椁中,一声沉重闷响后,棺盖再次合起。仅余的一丝月光也被隔绝在外,冰棺内瞬间漆黑一片。


    姚婵惊魂未定地趴在行无咎胸前,内心狂呼:“吓死我了!怎么不是死人?!”


    系统098也惊魂未定地暗自狂呼:“吓死我了,幸好不是死人!”


    定了定神,姚婵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行无咎笑了一声,不答反问:“这是我睡觉的地方,我不在这里在哪里?倒是我该问问你,你为何在这里?”


    姚婵:“……”


    尴尬,居然被抓了个正着。


    说什么冰棺里藏着一具女尸,行无咎夜夜把玩,说得有鼻子有眼,果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真相可比尸体恐怖多了。


    真是流言不可轻信。


    见姚婵沉默不语,行无咎戏谑道:“还没想好理由?”


    “咳。”姚婵干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我睡不着,出来散步。”


    “然后你就散步到了这里?”


    “没错。”


    这个谎言实在拙略,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去,姚婵对此实在不抱希望,好在就算打起来,她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但行无咎在黑暗中无声地笑了笑,却将这个话题一揭而过,调侃道:“那看来我们确实有缘,你随意走走都能走到我休息的地方。”


    他说话时滚热的气息就呼在姚婵耳畔,撩动得颈侧肌肤一阵酥麻,姚婵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直都趴在他的身上。


    这冰棺不小,但要躺进两个人也实在显得拥挤了,姚婵皱了皱眉,正欲起身,就听行无咎淡淡地道:“外界总有流言,说这冰棺里藏着一具绝美艳尸。”


    姚婵立刻不动了,专心听八卦。


    行无咎继续道:“还说我经常把玩这具女尸,一直没有册立王后,寻人是假,恋尸是真。”


    这流言属实恶毒,姚婵安慰他道:“由此可见,流言蜚语并不可信。”


    行无咎点点头,“嗯”了一声,淡然道:“其实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不过‘把玩’一事确确实实是流言。”


    “什么?!”姚婵不由得惊悚道。


    行无咎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在她耳边轻声道:“嘘,有人来了。”


    姚婵自然听得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且不止一人,尽管对方已经极力放轻脚步,但在这样沉寂的夜里,以姚婵的耳力,无异于静室擂鼓,想必对行无咎也是如此。


    “既然来了,就留下看戏吧。”行无咎微笑道。


    姚婵逃离的计划于是再次搁置,但一直这么趴在行无咎身上也实在不像话。她略一思索,单手撑住自己,转身靠着棺壁侧躺下来,行无咎也十分识趣,还往旁边给她挪了挪。


    听脚步声,来人足有九人之多,但进来以后并未袭击冰棺,反而屏息静气,在其周围开始写写画画。


    他们在干什么?姚婵在行无咎手心处画了个问号。


    行无咎心领神会,摊开她的手掌,慢慢地在她手心里写了两个字:布阵。


    为什么不阻止?这句话太长,于是姚婵又画了个问号。


    也不知道行无咎领会没有,但他确实又慢慢写下两个字:有趣。


    这么一来一回间,法阵已经落成,那九人在各自方位站好,将冰棺围在中心,一声不吭地发动了法阵,银蓝色的光芒顺着他们脚下飞速流向中央。


    这个瞬间,行无咎脸上原本懒洋洋的笑容变得冰冷,他单手扣着腰间的断刀,食指将刀身挑起,低声道:“去!”


    万错应声从棺椁的缝隙中钻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空劈下,断刃处深深扎入地面,那银蓝色的光芒在触及刀身的瞬间变作血红,又急速逆流回去!


    这一切在瞬间发生,那九人甚至来不及惊呼,就在原地化为一蓬血雾,脓水飞溅,大殿内四处都是血点,冰棺却干干净净。


    在法阵发动的那一刻,行无咎解了外袍,将冰棺严严实实地覆盖了起来。


    见血污没有脏了冰棺,他后怕似的长出了一口气,而后覆在冰棺上的外衣无风自动,飞快地将自己团成一个球,接着就疯狂地在大殿内四处翻滚,飞速将所有血迹打扫干净,十分娴熟。


    做完这一切,他才带着姚婵从棺椁内翻出,低头由衷地致歉道:“抱歉,没想到这次的法阵这么恶毒。”


    姚婵简直无言以对,道:“你早知道这些人今夜要来杀你?”


    行无咎叹息道:“每到血月之夜,我就会发病,这是我最虚弱的时候。这时总会来上几波暗杀。”


    月光下,他面容平静,不像发病的样子,更不像刚刚随手就杀掉了几个人,就像一个静谧的午后,他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神情中甚至还带着一丝懒散。


    姚婵却突然记起,原著里确实提到过这个,行无咎曾经掉进过无尽海。说是无尽海,其实是魔域的一处峡谷,里面也并非真的有水,而是神、魔、人三界的无尽怨念,灰色瘴气沸腾,远看犹如云海,平时沉寂无声,喷发时形成风流,所到之处万物寂灭,现任神尊曾经试图将其彻底镇压,却反被侵蚀,差点重伤而亡。


    从未有人被卷入无尽海还能生还,行无咎是唯一的例外,但也从此染上头痛的恶疾,时常发病,血月之时尤为严重,发病时六亲不认,状如癫狂。


    但是……


    姚婵疑惑着看着行无咎,他这平静安然的模样实在和“癫狂”两字挂不上钩。


    行无咎对她笑道:“怎么一直看着我。”


    “没什么。”姚婵暗叹一口气,心里百般疑问却不知如何问起,只好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道,“这些是魔域的人?”


    行无咎摇头道:“不是。”


    姚婵迷惑道:“是神界的人?自你成为魔域之主后,神魔两界不是签订了永定之约?神界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派人来暗杀?”


    这也是原著提过的内容,虽然这份和平协约后来被行无咎亲自撕毁。


    行无咎似笑非笑地看她:“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对这件事倒是清楚。”


    姚婵淡定胡扯道:“嗯,选择性失忆。”


    行无咎勾了勾唇角,话锋一转问:“要去问问看吗?”


    姚婵一怔:“嗯?”


    行无咎打了个响指,笑道:“我也不清楚,去问问看。”


    随着殿外一声清啸,一只火红的玄鸟从门外飞入,拖着长长的绚丽尾羽柔顺地停靠在行无咎身前,用头轻轻地蹭着他的手背。


    行无咎盘坐在玄鸟背上,微微俯身向姚婵伸出一只手,不催促,也不急切,只静静地等着她,好像他已经等了许久,所以习惯了这一切,也似乎笃定了她一定会跟上来。


    姚婵迟疑了一下。


    明明她才是那个来攻略的人,但姚婵总觉得现状有些颠倒,行无咎对她的了解似乎远胜于她对行无咎的了解,连她好奇心重,爱看热闹这心理都抓得精准无比。


    但最终,她还是落在了玄鸟背上,坐在行无咎身前。


    行无咎抬手拍了拍玄鸟,它双翅一振飞上夜空,尾羽拖曳落下一道亮晶晶的星辉,为这诡秘的血夜增添了一丝亮色。


    《无上证道》这本书设定并不严谨,世界观也老套,魔域暗黑阴沉,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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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光明闪耀。玄鸟盘旋而上,一直飞至九重天,就像从夜间过度到白日,越往上,天越亮,直到一轮永不熄灭的太阳灼灼挂在天际,神界恢弘的大门也就近在眼前了。


    行无咎外袍已经拿去当了抹布,现在仅着一套玄衣,腰间别着万错,发辫也已散开,微卷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看起来倒是很有原著的味道,换言之,看起来格外摄人,似乎随时就要开始发疯。


    比起这个来,他身边莫名多了一名陌生的清丽女子实在不足为奇。


    守卫的神官看到他来,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上前一步躬身询问道:“魔君深夜前来,有何贵干?烦请待我向神尊通传一声。”


    姚婵望了一眼亮晃晃的太阳,一时搞不懂神界是如何区分白日和黑夜。


    行无咎坐在玄鸟上连身也未起,视而不见地径自闯入门内,懒洋洋地道:“睡不着,来散散步。”


    姚婵:“……”


    姚婵无语地瞥他一眼,恰好见行无咎对她粲然一笑,忙又转过头去假装无事发生。


    玄鸟飞得极快,转眼就将那神官甩在身后,直到飞至一片瑶池处,行无咎才拍拍玄鸟的背,示意它停下。


    玄鸟落地,带起一阵风旋,吹得这片花圃花叶四散。


    行无咎信手摘了里面最大最美的一朵月季,别在姚婵鬓边,月季纯白,表面却似有珠光流动,一看就不似凡物。他点头称赞:“真不错。”


    姚婵向来不喜饰物,倒没有什么特殊的缘由,单纯是因为繁琐的装饰会影响她打架,于是抬手一拨,将那月季打掉。


    行无咎一脸惋惜,抄手从风中将那堪堪要坠地的月季捞起,遗憾道:“这花可要300年一开,十分罕见,就这么扔掉未免过于可惜。”


    “不过……”他话锋一转,忽然随手将花碾碎,“既然你不要,那便没什么意义,勉强充当花肥算了。”


    姚婵忍住扶额的冲动,心想这可是你浪费,别栽赃到我头上。她瞄了一眼不远处写着“禁地”二字的牌子,问道:“这是哪里?”


    行无咎一边走,一边随意回答道:“好像是哪位神君的花园子吧,记不清了。”


    接下来,他以一派主人翁的气势,沿途扫荡,在一只白孔雀惊恐的眼神中拔了它最长的一根尾羽、从某神君处大张旗鼓地掠夺了三坛佳酿、摘了某颗神树上唯一的一个果子,用万错削了皮,非要分给姚婵一半,还特意强调自己已经洗过刀了……


    如此种种,所到之处天怒人怨,寸草不生,在一众神族敢怒不敢言的眼神中怡然自得,仿佛一个胡闹的孩童。


    姚婵始终面无表情,十分不想与他为伍,如果不是怕行无咎生气,她早就扯块帕子把脸遮住了。


    明明太阳就高高挂在天边,姚婵却感觉眼前一片黑暗,浑身的无力感。


    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协助一位莫名看破了红尘决定躺平的龙傲天,对方天资出众奈何咸鱼一条,练的最好的是逃跑的功夫,动辄下跪抱着她大腿哀嚎“自己不想努力了”,于是姚婵只好撸起袖子一路帮他打通了全关。


    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大概是她回忆得太出神,差点一脚踏进水里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近了一片莲花池,行无咎脸色一变,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袖,道:“那边没意思,去另一边。”


    姚婵却一动不动,连目光都凝滞了。


    莲池另一边,正缓步走出一个青衣宽袍的男人,他一头月光似的银发自然披垂,两侧各取一小缕长发编成发辫,以碧玉发扣在脑后束成一股,气质高洁,闲雅从容,眉梢眼角自带一股天然的温文笑意。


    从姚婵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美玉般的侧脸,但仅仅这么惊鸿一瞥,也足以让她看清——


    这张脸,竟然和行无咎有八九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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