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闻言,凹陷的眼眶里,两颗圆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笑道∶“当然知道,我就是那边镇子上的居民。这儿荒郊野岭的,就算没有野兽出没,也容易被冷死,二位若不嫌弃,不妨跟着我走。”
徐颂禾转头朝身旁人投去犹豫的一瞥,见他没什么反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态了。她是个不清楚剧情走向的穿书人,这个地方潜在的危险太多了,她根本猜不到哪些人能信,哪些人想要她的命。
“那就劳烦阁下带路了。”
祁无恙却先开了口,声音含笑,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擦过。
“哎——你等我一下。”
徐颂禾等了片刻才犹犹豫豫地跟上去,小声询问系统∶“系统,检测一下他身上有没有危险的气息?”
系统发出一道蓝光,随后回答道∶“宿主放心,他不是妖怪,也不是流云宗的人。”
她一听,顿时放下心来,顺便感到一阵愧疚——大爷好心帮他们,她居然还怀疑人家图谋不轨。
这老头名叫余百岁,他走两步便笑眯眯地回头,道∶“我是镇子里一家药店的掌柜,姓余,你们可以叫我余掌柜。”
跟着余百岁坐上马车的那刻,徐颂禾伸直了腿,这时才感到身心俱疲。
方才她还颇为不好意思地推脱了一番,心想怎么样也不能老人家骑马受累,可余掌柜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笑容慈祥∶“怎么能让客人干活?两位安心坐着就好。别看我老,我这胳膊和腿可好着呢!”
徐颂禾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她弯了弯眼睛,将剩下的草药捧在手心里∶“您方才说您是药铺掌柜,不知道这些用不用得上?”
余百岁闻言哈哈一笑∶“你这女娃娃倒挺怕占人便宜,好,那我就收下了,你且替我收着。”
马车里很闷,她感到有些坐立不安,或许是因为来到这个地方后一天安稳日子都没有过,她只有听着系统实时播报路上没有妖怪的气息,那份焦虑才能稍稍得到缓解。
外面下着雪,没法拉开帘子,于是徐颂禾视线在马车里转来转去,不知道几次从对面阖眼坐着的少年身上掠过。
他不会睡着了吧?
徐颂禾摸了摸怀里停止发抖的兔子,想着攻略的事。
她原先觉得他好难攻略,他的世界里好像永远都只有他自己,装不下别人。
但是方才……
好感度到底为什么会增加?系统倒是给她提供一个方向,不然她该怎么下手呀?
“我脸上有东西?”
对面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却保持原来的姿势没变,就那么淡淡迎接她的视线。
徐颂禾微微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想得出神,居然不知不觉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
“没、没有。”
不过好感度毕竟增加了那么多,他现在应该不想杀她了吧?徐颂禾胆子大了些,问道∶“公子,你为什么相信他不是坏人?”
“坏人?”
祁无恙懒洋洋地直起背,忽地俯下身,朝她逼近了些,眼底是姑娘好奇又害怕的神色,“我很好奇,你对‘坏人’的定义是什么?”
“我刚才要杀你,那我算不算坏人?”
徐颂禾蹭过兔毛的手顿了顿,没经过思考便脱口而出∶“当然不是,你如果真的想杀我,刚才就会放任那些妖怪朝我过来。”
她说的是真的,她的性命在祁无恙这里或许微不足道,但他应当还没有到想动手杀她的地步。
小说里不都这样吗?先是懒得杀,再到渐渐对她特殊,最后……
“余掌柜,您这马车上还坐了人呢?”
蓦地听见一声嬉笑,徐颂禾撩开帘子,探出脑袋,瞬间愣住了——四周已不是白茫茫的雪,街道上干干净净,两旁屋舍林立,行人脸上挂着笑,一副与严冬截然相反的模样。
没有妖怪,没有人会追杀他们,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可为什么独独这座小镇里的雪比外面的小上那么多?
感觉到马匹在一条道上停了下来,徐颂禾一抬头,在看清眼前的路之前,一股清新的药味率先扑了过来。
只见屋顶上挂着一个牌匾,透过落在上面的一层薄薄灰尘,依稀能看出那几个大字是“余氏药铺”。
“二位,到地方了……”
余百岁笑呵呵地走过来,那姑娘却猛地弯腰朝他行了一礼,吓得他“哎哟”一声∶“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今日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恐怕我逃不过那些野兽和妖怪的追捕。”徐颂禾低下头,顺便伸手小心翼翼地拉了拉身旁人的衣角。
祁无恙没什么表情地瞥了那只手一眼,大概是觉得不耐烦,几秒后,他拱了拱手,和她做了一样的动作。
“余掌柜果然心善,”方才说话那人拍着手,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你们可得好好谢谢掌柜,他总时不时坐着马车出去采药,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人,这些年已经带回来不知道多少个迷路的人了。”
余百岁只呵呵一笑,挥手道∶“阿方啊,没什么事的话,带着他们四处转转去吧,外面的雪还不清楚要下到什么时候,一时半会怕是走不了了。”
原来是这样吗?徐颂禾内心一阵触动,她看了看弯着腰走进药铺摆动草药的老人,心道没想到在一个对她来说连活下去都是困难的世界,还能有如此善良质朴的人。
“你能确定他一定是个好人?”
走在最后面的少年悠悠开口,徐颂禾一愣,转头看向他。
对上她的视线,祁无恙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说的话却像根刺∶“你还真是好骗,随便几句话都能让你感动成这样。”
“因为帮过自己的人和这世间的所有美好而感动,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徐颂禾下意识接过话,说完朝他眨眨眼,脸颊一侧勾勒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公子之前救我的时候,还有愿意放下猜忌不杀我的时候,我也很感动呀。”
她忽然在前面停了下来,紧接着蹦跳几步,退到他身旁和他挨着。
没容他闪开,徐颂禾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细语∶“我知道能说出这种话的从前一定都经历过什么,你不想说,那我也就不问了。但公子知道什么是否极泰来吗?”
祁无恙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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蹙眉,顺口抛出三字∶“不知道。”
“我们那边的人是相信玄学的,你从前碰到的都是不好的人和不好的事,那以后遇见的就只有待你好的人了。”她换了副神秘兮兮的语气,压低了声音。
“是么?”祁无恙眉头舒展开来,那双眼睛小幅度弯了弯,皮笑肉不笑∶“那我什么时候会遇见?”
这样愚蠢的话,他本来理都不该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却起了随口逗弄她的心思。
“你已经遇见了呀,”少女的眼睛弯成两枚亮晶晶的月亮,里面有碎光在闪动,“就是我啊,我会对你好的……”
那阿方在前面自言自语了半晌,回过头来才发现那两人早就落了自己一大截,忙停下来问道∶“二位可是身体不适?”
“没有没有,”徐颂禾急忙摆摆手,颇为不好意思道∶“真是麻烦你了,幸好我身体还算过得去,不然真生病了可就麻烦了……”
不等这话说完,阿方便笑着挥手打断了她∶“那有什么麻烦的?我们余掌柜可是无所不能,就没有他治不了的病,这镇子里的大家可都靠着他过日子呢。
“你是不知道,余掌柜还有一个密室,专门炼制药的,他不让任何人进去,连我也不知道那密室在哪。”
说到余掌柜,徐颂禾忽然想到一件事,忙问∶“掌柜的以前带回来的人,也都是和我们一样在雪天迷路的吗?”
“差不多吧,这地方下了雪四处都长得一样,的确容易迷路。”
“那他们是怎么离开的呢?”徐颂禾有些不安地问∶“不会真的要等到雪停了才能走吧?”
冬天才刚开个头,谁知道这场雪会下到什么时候,就算雪停了一时,外面的路也还是看不清,一直待在这给别人添麻烦也太不好了……
“离开?”阿方瞪大了眼,旋即摇摇头,道∶“我刚被掌柜带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掌柜的看我可怜,主动收留了我,我每天只需要随便干点杂活就能混口饭吃,最重要的是还不用担心病了没地医。我就想着这地方这么好,我还出去干什么?相信我,你们只要待上一段时间,也会爱上这里的。”
徐颂禾又问∶“你也是被余掌柜带回来的?”
她一边问话,余光注意到从不开口的少年逐渐落在了后面,便时不时停下脚步等他。
阿方点点头,颇为自豪∶“这已经是我跟着余掌柜在小镇待的第三年了,我数了一下,这三年里起码还有十几个和我一样被掌柜带回来的。”
“他们都不走了?”
“不走了。起先都是想走的,掌柜也没挽留,只不过后来生了场病,被治好后都对掌柜的感恩戴德,就留下来啦。”
徐颂禾还想追问生的什么病,但意识到自己一口气问得太多,有些没边界感,便连忙住了口,微笑着朝他点点头∶“今日实在麻烦你和余掌柜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先回去吧,我和我朋友随便走走就好。”
那阿方眼珠子转了转,脑子里浮现出方才回头招呼他们时,两人亲密地走在一起的画面,狡黠一笑∶“什么朋友?我看他是你郎君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