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一触即发。
随着她的声音,镜头快速扭转,两侧的景物向后倒退,晃动得叫人眼晕。
怪物的嘶吼凄厉刺耳,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清晰,而7号的的喘息也越发粗重,显然是体力不支了。
戴着耳麦的联络员不禁咬紧牙关,攥紧拳头,满眼的后悔。想起什么,带着最后的希冀,看向身边的女子。
然而江疏白面色冷峻,将通讯的联络器交还男子,便开始下达撤退指挥。
“通知所有靠近海鲛的巡查官立即撤离,禁止支援。其他侦查员和先遣队回防舱门,清剿周围变异海怪。”
“作战限时十分钟。”
“时间一到,全员撤入舱内。”
“重申!”
“火力集中于舱门清障,严禁恋战,务必保障所有巡查官安全撤退。”
女子声音干脆有力,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只是瞬间,所有人的心紧绷起来,备战区也陷入了刹那的安静。
“江队!他还在等着救援!!”联络员不可置信的大叫。
江疏白睥睨过去,眼中泛着冷光:“你再仔细看看他跑的方向呢。”
男子抖着手,将眼前的屏幕界面切换为地图模式,属于7号的蓝点正往远离城市的方向移动着,偏离大部队。
“张邢峰你在做什么……你跑错方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不要命了是吗?!”
联络员紧握通讯器,嘶吼着。
刺啦刺啦的耳麦有些信号不稳,好半晌,里面传出声音:“别傻了兄弟,都被海鲛发现了哪还有命在。”
成为巡查官的第一天,训导员讲的第一个变异海怪就是海鲛。身为海底顶级狩猎者的存在,海鲛有着极快的速度,以及堪比猛犸象的力气。
一旦被海鲛发现,在非备战状态下,只有送死的份儿。普通兵器根本难以瞄准并穿透表皮。除非有人鱼牵制,利用特殊武器才能杀死。
所以当他在探寻的方向发现海鲛后,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死都死了……当然不能连累同伴,并且要死得更加有价值。张邢峰气息不稳:“你把,你把联络器交给江队。”
联络员双目通红,不甘的扯下耳机递给一旁的江疏白。
江疏白单手接过放置在耳边,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可靠:“我在,你说。”
张邢峰:“江队,据我观察,该海鲛为雌性,正在哺乳期。我所前往的方向,继续向西,应该是巢穴所在,因为她追逐的速度明显加快了。”
“所以现在,我正在往那个方向赶,幸运的话,也许能找到巢穴。到时候您只需要,啊——”男子惨叫一声,被突然闪过的黑影扑倒。
紧接着,镜头调转,海鲛狰狞的面部骤然出现在画面里,它张着如锯齿般的利齿,狠狠咬下男子的手臂,拉扯。
骤喷的鲜血顺着海水四溢,刹那间染红镜头,连句多余的闷哼都没有。
画面彻底暗下来,埋在海沙中。
联络员低下头,用力捶了下桌子,不甘心的低声啜泣。胆子小的文职人员更是直接惊呼出声,拉紧了同伴的手。
人类——
渺小又不断求生的人类——
虞舟静静望着眼前的一切,望着如主心骨般,站在人群中央的江疏白。
她敛去所有情绪,如同敛去所有锋芒的剑,古朴又纯粹,但是杀意盎然,只要出鞘,只需出鞘。
她一定也很难过吧,为同伴的死亡,为自己的不得不为的命令。只是这个命令……虞舟转首看向突然起身的联络员,眼神冰冷又无情。
“你为什么不救他,你为什么不救他啊。”男子的哭声更大了,嚎啕起来,“我为什么没有注意到,我应该早点儿让他离开的,这样他就不会死了,就不会死了啊啊啊。”
“你明明有这个能力,你明明可以救下他的,只要你在。可你为什么不在,你为什么不在!”联络员冲到江疏白面前,大声质问着。
守在旁边的耿休眼神复杂,挡在江疏白前面阻止了他的进一步靠近:“邢海,你冷静一点!谁也没想到海怪突然袭城,江队已经最快赶过来了。”
“你叫我怎么冷静,那是我哥,是我哥啊!”邢海嘶吼着,理智全无,“是她江疏白下的命令,万一能救回来呢,万一那海鲛就被击退了呢。”
他越说越过分,虞舟的神情也越来越冷,就在他准备上前的时候,一旁皱着眉头的项鸿波爆呵。
“行了!”项鸿波拎住邢海的后衣领,“张邢峰是你哥不该死,其他人就该死吗?你知不知道海鲛的攻击力有多强,你知不知道现在舱门里有多少兄弟,多少别人家的儿子、丈夫。”
“你敢保证,能不费一兵一卒救回来吗?你能保证海鲛不会冲破防线的先遣队,来到舱门附近吗?”
“你不能,我也不能!所以现在能冷静了吗?!啊?!”他用力将邢海甩出去,踉跄的被其他人扶住。
项鸿波继续强硬道:“如果你实在无法冷静,那就离开巡边署。”
“署长!”邢海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看周围的同事,再看看依旧面无表情的江疏白,咬紧牙关冲了出去。
看着他不管不顾的样子,江疏白给一旁的耿休使了个眼色,让他跟上去盯着,好好安慰一下,别出事。
而后叹气的看向项鸿波:“行了……我都没生气,您生什么气。他只是太难过了,就这么失去了家人。”
“谁没家人。你没家人,其他人没家人?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就是欠,欠把他送去陆地特战队,好好感受把变异海怪的善良。”
“您见惯了生死,他们还没有。”
江疏白稍稍宽慰,想替邢海多说几句,却又无从起头。
因为面前的领导,确实是从大风大浪走过来的,快退休的年纪,可以说一辈子都在和变异生物打交道。
据她所知,项鸿波的亲人大多不是死于海啸,而是死于变异生物之手。更不要说他出身部队,战友更是如此。
“我知道,我只是——”项鸿波深深叹了口气,一副不想再谈的模样,“算了,先着手解决这只海鲛吧。”
“好,我们去会议室谈吧,刚好有话要对您说。”江疏白瞄了眼旁边的青年,斟酌的和项鸿波道。
项鸿波这才注意到虞舟的存在,眼睛一亮,有些高兴的在前面引路。
三人拾级而上,将会议室的大门紧锁后,又将玻璃全部转为私密状态,拦住外面人的所有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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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舟怎么来啦,看我,这里也没准备什么好茶招待。”项鸿波客气道。
虞舟本想挨着江疏白坐,没想到江疏白根本没打算坐下。见她站在长桌尽头打开了电脑,一副要工作汇报的样子,只得讪讪地坐在项鸿波对面。
听到他的问题,直接回答:“您打电话的时候刚好就在旁边,不放心她自己解决海鲛,就直接跟过来了。话说,像这样埋怨疏白的人很多吗?”
虞舟突然质问,语气透着不满。
项鸿波挑眉,有些诧异的看向江疏白。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就这么亲密。看来“男女关系”的说法不是虚的啊!
“怎么会,署里的那帮臭小子最敬佩咱们江队了,就连小姑娘们也是她的最强拥趸,今天实在是特殊。”
“那我就放心了。”虞舟放缓语气,又突然道,“我协助疏白去工作,应该不违反巡边署的规定吧?”
项鸿波哈哈笑起来:“这能违反什么规定,放心去就好。”
见鬼的违反规定,如果是家属不允许参与工作,确实是有这个说法,但虞舟可是人鱼,还是不用求爷爷告奶奶,自己就来的人鱼,傻子才会赶走。
“真的没问题?你不是和我说他人鱼的身份不能暴露,才让我带他回的家。”江疏白正输着工作账号,抬起头幽幽道,“他参与任务可是要下水的。”
“而且还有其他协作的巡查官在,又不用隐瞒了?”江疏白调出人员档案,仔细筛选着能对战海鲛的队员。
她语气平平,虞舟和项鸿波却是同时大呼不妙,连连道。
“是不能暴露,但这不是特殊情况,等执行任务前,我也会让他们签保密协议的。再说了,你这不是筛着人了,我相信你选出来的队友嘴一定严。”项鸿波完全失去了领导的威严。
虞舟也讨好道:“署长是不想让我频繁出入巡边署,防止被人发现异常。如果不是担心你,我才不会过来添麻烦。再说你的同事都是好的呀,肯定不会有人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的。”
总之,两个人各有各的理由。
核心思想是,送出去的人不能再送回来,只能焊死在江疏白家里。
江疏白平等的扫视过两个人,最后看向项鸿波:“现在的情况足够进入三级戒备,只是开启一次能源防护的代价太大,我并不建议。所以我的想法是,从A区出发,小队在附近清理变异海怪,我和虞舟深入内部处理海鲛。”
海底深处大部分的变异海怪并不强大,即便是进化,也只是体型更加庞大,而非增加灵敏性,比较好处理。
唯有海鲛特殊,这可能与对方是两栖生物有关系。如今已经有巡查官因为海鲛殉职,她不想再增加这个比例。
“你们两个人能行吗?往日处理海鲛巢穴,人鱼族那面都会来三个战将,我们这面也会出四到五人组成小队。”
江疏白指尖微敲桌面:“可以。海鲛和人鱼不同,不是族栖,领地意识比较强,如果真如张邢峰所言,雌性海鲛处于哺乳期,那就可以一搏。”
项鸿波还是有些犹豫:“可是还有个雄性海鲛呢?”
江疏白抬起漆黑的眸子,看向虞舟:“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想那个雄性海鲛已经死了,带回虞舟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