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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不要心软

作者:一问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与此同时,柴堆里还跳出了几个黑衣杀手!


    天知道他们怎么藏进去的。


    这也就是柴堆还没全都烧起来……不然这群人全都得变成烤全人!


    庄峤安排在她身边保护的人手,几乎同时冲了出来,但被这些人一阻挡,还是差了几步。


    情急之下,元曦摸到袖中暗袋里藏的匕首——是今早陆砚冰给她装上的。


    她一把将匕首抽了出来,抬手格挡,硬生生挡住了第一波攻势!


    那刺客骤然逼近,匕首速度快得只见残影。


    都这种时候了,元曦下意识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幸好她礼服里面穿的是包裹全身的金丝软甲。


    生死一线间,也激发了元曦骨子里的血性。


    她死死握着匕首,瞅准时机,打算捅进对方颈侧。抬眼一看,愣了下,突然觉得此人眉眼间有些熟悉……


    是乔装成另一副模样的陆砚冰!


    元曦这么一愣,匕首就顿在半空中。陆砚冰手中利刃抵在元曦心口处,突然拧头盯着她,压声厉道:“动手!”


    元曦心跳得厉害,浑身无法克制地颤抖。


    陆砚冰漆黑双眸近在咫尺,目光不容置疑地催促着她。


    “元曦!不要心软!动手!”


    陆砚冰每个字都像砸在她头皮上,她手中匕首角度不自觉一转,直直捅进了陆砚冰肩窝处——


    那一瞬间,元曦甚至分不清这是她捅进去的,还是陆砚冰自己撞上来的。


    鲜血猛地溅了出来,脸上多了几滴湿润。元曦嗅到铁锈般的腥味,手下匕首入肉的可怖触感……恐惧直冲她颅顶。


    而后,她看见,在一片混乱的扰攘中,陆砚冰短暂地冲她笑了一下。


    满地破碎硝烟,唯有他面容平静,远山疏阔,却又在水墨中□□。


    所有人的计划都被打乱,所有事都在意料之外,没有人预料到这一切,所有东西都乱做一团……除了陆砚冰。


    只有他的计划按部就班,达成所愿。


    元曦突然一咬牙,扑过去拔了刀,揪住陆砚冰衣领,拉着他从祭台后方滚了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


    她感觉到陆砚冰懵了一瞬,但身体的本能又让他立刻做出了动作——她的后脑和脖颈,被陆砚冰的双臂紧紧护住。


    顺着台阶滚下来,祭台后方看守的两个禁军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人迷晕了,意外给两人创造了时机。


    元曦滚了一身土,浑身哪都疼。但她顾不得那么多了,从地上爬起来,使劲推了陆砚冰一把:“快走!”


    陆砚冰似是听见了什么惊天八卦,很是惊奇地瞟了她一眼。


    见他发愣,元曦气得又推了一把,“快走啊!不然等着被抓起来吗!”


    陆砚冰一时不察,被她推着往前踉跄走了几步。他缓缓眨了下眼,大概是还没将元曦莫名而来的急怒品出个一二三来。


    然而又是一刹那,意外再起。


    台下一个舞者不知何时趁乱混了过来,被迷晕的禁军大概就是他的手笔。他打算从祭坛后面上去。此刻却当头撞上陆砚冰和元曦二人。


    他认得元曦,这是他的任务目标。于是拿下伪装成头上鸟羽的短剑,毫不留情地刺了过来。


    陆砚冰脸色一冷,立刻扑上去与他缠斗。此人如果活了下来,那他们今日的事就要露馅了。


    必须灭口。


    肩窝处的伤口再度撕裂,鲜血汩汩流出。那舞者杀手也察觉出了异样,短剑果断照着软肋戳。


    然而他没想到,当陆砚冰的血滴到他身上的时候,竟发出了滋滋的灼烧声——


    剧烈的疼痛令他无比惊恐嘶喊出声,陆砚冰心一沉,叫喊声一定会吸引来禁军……而他的手因为肩上重伤失血过多而脱力,已经没有力气将人割喉了。


    随着“噗嗤”一声,喊声戛然而止。


    陆砚冰瞳孔蓦地收紧。


    只见元曦双手握着短剑,捅穿了舞者杀手脖颈。


    她的双手不住地颤抖,脸色无比苍白,颊侧却又沾上喷射状的殷红血迹。片刻后,触电般松开了手,短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陆砚冰哑然。


    他为别人杀了一辈子人。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他杀人。


    “快走,我应付他们。”她咬着牙,颤声对陆砚冰道。


    陆砚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收起匕首,转身离开了现场。


    庄峤等人爬上祭台顶,却不见元曦的踪迹,当即都吓了个半死。


    杀手都被砍翻了,禁军正到处找陛下。


    兵部杨尚书恨不能给徐临渊一巴掌,庄峤赶紧拦下来,又亲自指着徐临渊大骂:“这位不知名的王爷!你是离陛下最近的人,现在你说她人呢!啊!她人去哪了!”


    徐临渊头疼地按着太阳穴,“本王也在找!本王也差点被刺客捅成筛子!庄相你少在这趁机骂人……”


    庄峤横眉怒目,还想说些什么,却突兀地神色一变,张着嘴唇动了两下,硬是没说出个什么来。


    见庄峤目光锁在自己身后,徐临渊察觉到什么,猛地转身——


    只见满脸血与灰的年轻天子正拖着一具尸体,拾阶而上。


    她的面容是冷白与鲜红,无声昭示着方才惊心动魄的情形。


    元曦在众人因震惊而寂静的注视中,一步一步走到祭台中央,将刺客的尸体丢在脚下。


    元曦微微抬起下巴,冷睨过在场所有人,惊喜的、松了口气的、紧张的、不安的、惊慌的……她全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元曦叫出了系统:“我要提交答案——祭祀上的刺客,是陆砚冰和他手下,以及我手上这个混在舞者队伍里的刺客。”


    系统弹出胜利的放炮声:“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回答正确!裴婉玄人物完成度+10!作为奖励,您本次任务中受到的所有物理伤害,都会在第二天全部消失。请宿主再接再厉!”


    总算是又过了一关。


    自从穿书进来她就忙得脚不沾地。


    实在没比她之前每天平板支撑加跑五公里加跳两个小时操轻松多少!


    但还有一件事,她还不算清楚。


    元曦看向徐临渊,他的神情与庄峤等人别无二致,很明显他是真的因为皇帝平安而松了口气。


    礼部更是全体吓晕了,恨不能给元曦上吊谢罪。


    刑部尚书……也差不多,但总觉得,他没有那么真情实感,惊喜虽有,担心却不足。


    只是这不能完全作为判断的依据。


    会是刑部尚书吗?


    元曦突然勾唇,冲所有人一笑:“孤在为灾情祈福的祭祀上,亲手铲除了我大盛的蛀虫,此乃吉兆!预示着我大盛即将迎来风调雨顺,而孤将是盛世明君啊!诸位卿,就别苦着脸了,赶紧收拾了这乱遭摊子,别误了吉时啊。”


    祭坛上微妙的氛围被元曦这段话打破,众人像是终于回过神来,纷纷跪地叩首,盛赞陛下英勇无双。


    于是,在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混乱中,也终于有人和薄正德一样想起来,当今年幼时,是唯一跟着先帝在军营里生活过的皇女。


    其胆识、能力、智勇皆非池中之物。


    这是“裴婉玄”的闪光点重新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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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的开始。


    也让朝中重新开始考量摄政王总览大权的必要性。


    不过在眼下的祭祀现场,元曦作为一个现代人无法意识到自己做的事对这个王朝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她脑子里仍是空白与混乱,顺着礼官的引领,速战速决完成了祭祀。


    重新烧掉祭文后,礼官高喊“礼成”,元曦紧绷的弦终于松开。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会儿是陆砚冰的伤势,一会儿是杀人时的恐惧。元曦大概知道自己有点应激,今晚会有些难熬。


    准备待会儿回寝宫让太医抓两副药给她喝。


    不过事情总是一波三折的。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破空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声音来处,或焦灼或警惕,或惊讶或恐惧,总之各怀鬼胎。


    只见入场处跌跌撞撞奔进来一个青衣小太监,他脸色苍白,豆大的冷汗啪地砸在地上,颤抖着道:“不、不好了!陈员外郎他……”


    左相庄峤脸色一变,上前几步:“陈肃之怎么了!”


    “他死了!”


    “什么?”庄峤的声音几乎撕裂喉咙,“把话说清楚!”


    “是、是……祭祀结束后,陈员外郎说身体不适,便找了间空房歇息,奴婢见他一直没有出来,礼部又催着点人,便敲、敲了几次门催……但都没有回应。直到方才,礼部谭侍郎发现,那、那陈员外郎还没来,奴婢便斗胆直接将门推开……然后就看见,陈员外郎七窍流血,死了!”


    小太监的回禀回荡在空旷的祭坛前空地上,尾音惊恐无措。


    庄峤愤恨地甩袖,他一转头,指着禁卫军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保护陛下!”


    禁军统领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闻言恍然醒悟自己的职责,连忙下令。一部分保护陛下,另一部分包围陈员外郎受害的现场。


    年轻的天子大概是受到惊吓,脸色苍白,她抿着唇,瞥过摄政王徐临渊的脸,又缓缓挪移视线,投向更远的六部尚书站的位置。


    “孤去看看。”她突然道。


    她声音冷静,说话时底气是平稳的,嗓音不高,但给人不容拒绝的笃定感。


    旁边庄峤和徐临渊都同时看向她。


    徐临渊道:“陛下,还是龙体安危重要……”


    庄峤:“陛下已经成年,不是孩子了。这些事,她应当面对。”


    徐临渊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也没有再阻拦。


    元曦从这古怪的态度中莫名猜到了什么:这两派虽然斗得凶,但都有一种莫名的共识,那就是不要把出人命的事情闹到裴婉玄面前。


    不仅是因为裴婉玄此前还做不了主,也是因为她继位时年纪太小,还是个孩子。


    当初皇位的争夺已经很血腥了,没必要让她一个傀儡还要枕着白骨长大。


    然而现在么,亲眼看着她拖着死人走到他们面前,也让他们意识到了,“裴婉玄”已经不是个没有自主能力的孩子了。


    礼服容易摔,葛兰因小心地扶着元曦,来到陈肃之出事的那间空房。


    元曦站在门口,就已经嗅到了那股血腥味。


    葛兰因觑着她脸色变了一瞬,贴心地问:“陛下,要不还是……”


    元曦摇了摇头,脚步坚定地走了进去。


    禁军分列两边,刑部、大理寺也都躬身立在一旁。元曦的目光扫过他们,墨红、浓紫、深绯色官服,一盘彩墨似的泼在一处。


    而陈肃之的尸体就在屋内的椅子上。


    他就坐在那里,面前桌案上放着茶,七窍流出鲜血,俨然是被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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