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兴致缺缺。段野见姜与情绪不高心里毛毛的。
他知道自己先前有失风度了，现在回想起来，刻意又虚伪。那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感，不爽、不安、嫉妒、揣测，一股脑压倒理智。他当然知道那是吃醋，跟姜与在一起之前他没资格吃醋，现在，段野把这个现象归为占有欲疯狂作祟。
但这样一点都不酷。
姜与走在他身边一声不吭。刚才嘉兴给她发了条信息：
【你这柠檬绿茶弟弟气性挺独特啊。不过他还真一点儿gaydar没有嘛，我基得这么不明显？】
姜与回了他一个翻白眼表情包：滚。
段野当时心思全在怎么圈领地上了哪还有什么基本判断力。
看姜与回完信息段野才出声，“对不起。”
“嗯。”
“我刚才对你朋友态度有些……”
“你是吃醋了吗。”
“……嗯。”
“因为我和他关系好。”
“嗯。”
“你觉得，有危机感？”
“嗯。”
“所以你就故意说那些话了？”
“嗯。对不起。”
姜与叹气，“你知道的，嘉兴真的帮过我很多，他是我很感激很珍重的一个朋友。”
听到这话段野心里愧疚更甚，也开始忐忑姜与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所以我真的真的，真的一点都不想他认为我的男朋友不好。”
…………
段野一时间愣住了。
所以她不是怪他可能惹了她朋友不高兴，她是在意她的朋友对自己男朋友初印象不好……
姜与伸手抱住了段野的腰，她说：
“我知道我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
“所以如果我让你觉得不安了，一定要让我知道。
“你可以吃醋，可以跟我使性子，可以跟我闹，闹完了我们再一起解决问题。
“但这些都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跟其他人没有关系。你向外发泄情绪又不跟我沟通的话要怎么办……”
她没有因为自己对她的朋友失礼而生气，也没有因为男朋友为自己吃醋而沾沾自喜。乱吃飞醋一开始可能是情趣，吃得多了，保不齐心里真会膈应，有了猜忌又不好好沟通，这段关系还怎么能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别扭，”姜与脸埋在段野胸口声音居然有了一丝委屈，“我也很想改但是就很难啊。你也别扭了我们还怎么一起好好玩……你要负责把我捋直才行。”
姜与很擅长隐藏内心，她会坦诚几分取决于对方坦诚多少。她跟段野讲自己的故事、情感、思想、她的秘密，曾经她觉得这些几乎不可能说出口的话她都对段野说了，包括现在这样开诚布公地沟通，换做以前的姜与是不可能做到的。如果对方心思弯弯绕绕拐弯抹角，姜与只会更加沉默封闭。她能一次次克服想要逃避的焦虑是因为段野给了她尝试的勇气。感情是相互的，姜与能坦诚，是因为段野足够坦诚。
所以啊，段野很好，她不想别人误会他不好，她也一点都不希望那个勇往直前的直球boy会因为谈个恋爱就变了模样。
“好，我答应你。”段野亲了亲她的发顶。“理性吃醋，及时沟通。”
“我跟嘉兴关系好。”姜与说，“但是你是我现在最亲密的人了。”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
想把她扛回家。
.
姜与没跟段野回家，但段野睡前收到了她发给他的小视频：两只吗喽拥抱，背景音是“想不想和我天下第一坠坠好”。
这个声音在段医生脑子里盘旋了一个礼拜。
隔日醒来，姜与否认自己昨天撒娇了。问就是听错了，误会了，不是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我是你最亲密的人吗？”
“哦。”
“你跟我天下第一最最好吗？”
“好。”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姜姜吗？”
“……”
也......不是不行。
.
.
情人节那天段野值班没过成。
姜与无所谓，“又不是过了今天就不是情人了”，她是这么说的。
可是段野不乐意，“我等这天等二十多年了”，他是这么说的。
“你之前不是谈过吗？”
“那不是只谈了9月不到12月么。”
这么说可能不太厚道，但那一段交往经历比拼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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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淡。联谊认识的那个女生告诉段野没感觉没关系，权当是人际交往历练，于是段野便答应了。段野当时尽职尽责做一个男朋友，虽然他也不知道尽的什么责。所以别说期待这些节日了，要是不见面他都记不清那个女生长什么样子。之所以能交往四个月，纯粹因为段野觉得应该体验一下恋爱，而对方又没提分手。体验过后段野总结，嗯，这恋爱也没什么好谈的。直到后来遇见姜与。
心动若洪水决堤泛滥。没在一起之前他还能克制自己，现在人都到手了凭什么要他忍。
“我就要过。红酒鲜花巧克力一个不许少。”
姜与：……
过过过。
然后这个情人节一拖再拖拖到了清明节跟前。
.
电影散场门口路上堵两个人就找了家咖啡店等高峰期过。坐下没多久一只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白色西高地闪现在他们桌边，微笑、旋转、疯狂摇尾巴。小狗戴着胸背，很干净，毛发被修剪过，一看就是有主人的。
面对小动物姜与本能语气温柔，“你好呀。”
得到回应小狗更加热情，匍匐在地上向姜与发出玩耍邀请。
“你怎么一个人呢，”姜与摸了摸小狗脑袋又抬头环视四周没看见疑似狗主人，“你跟家人走丢了吗？”
被摸很开心的小狗还是傻乎乎摇尾巴。段野手痒也伸手摸了摸，小狗扭头象征性嗅闻了一下转身继续蹭姜与的裤腿。
段野：……
那边姜与的声音逐渐开始变夹，“我没有东西可以给你吃欸，你在外面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哦知道没有～真可爱。”
被夸的小狗突然一下子跳进姜与怀里，调整好姿势，卧了下来。
姜与和段野都惊呆了。
小东西，还真不见外。
姜与看到小狗胸背上的金属扣断开了所以才挣脱牵引绳的吧。没有名牌无法主动联系主人，但是有一个定位器，所以现在最好稳住小狗待在原地等候。
“你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呀，”姜与悄悄瞅了一眼又把狗腿放好，“嗯，小公狗呀。”
小狗含情脉脉直视她，姜与忍不住蹭了蹭它的鼻尖。
不远处一个男人正拿着手机急匆匆往他们这边跑来，“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