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转身，姜与一秒垮脸。段野瞧了瞧，那眼神，骂得真脏。
对于这种场景姜与再熟悉不过。
都说女人善妒，可男人一旦虚荣心作祟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笑话女人相互扯辫子难看，可他们冠冕堂皇的样子又何尝不虚伪。
姜与现在大概能猜到关于段野跟那个女生乱七八糟的绯闻是怎么传出来的了。他们无法接受自己望尘莫及的女神在别人眼里什么也不是，那只会更加衬托出他们的一无是处，所以他们宁愿相信段野才是爱而不得的loser（废物舔狗）。就如同今天，他们轻而易举就选择相信段野的事业、婚姻、前途应该一片灰暗，甚至要靠舔女人欢心才能开上豪车，触碰到所谓的上层阶级。他们敢明面上堂而皇之诋毁一个男人，私底下又会怎样恶意造谣那个女生？
没本事的人才会想方设法把别人拉下来而不是自己努力爬上去。
他们抱团取暖，嘴里吐出意淫的泡沫自我麻痹，那些粉饰过的泡沫就像金融危机前的一片繁荣，只叫陷在其中的人沉醉不愿梦醒。
姜与偏就要戳破这些泡沫。
她就是要让这些人看清楚事实就是段野不仅有颜有钱有能力家世还好，段野不仅不是舔狗反而是被舔的那个。而他们，啥也不是。魔法打败魔法，她就是要用他们的价值立场让他们难受。
他们吹一个泡她就戳一个。这种手段跟熊孩子吵架一样低级又无聊，但凡有点脑子都能看出她是故意的。
但who他爸care。
姜与这么做不是特意要为段野撑腰，她自己遇到这种事她从来懒得计较。
她就是觉得可悲。
那些男人，那些所谓青年才俊社会精英，从一中到北市各个名牌大学，一路享受着最好的教育资源，被社会给予厚望，却年纪轻轻落得这幅可笑嘴脸。
姜与这辈子没什么值得自豪的东西，一中是一个。看着自己的学弟如此这般，她只能说，学历不能过滤垃圾吧。
.
婚礼结束，姜与和闫老师道别后离开。
“我开吧？还是找代驾？”
“我没喝酒。”
“没喝吗？”
“当然没有。那种酒喝了膈应，装装样子算了。”
姜与：棒。
收假前一天路上特别堵，车子走走停停，车外红灯一片，车内冷冷清清。
姜与上车开始就没说过话，段野余光时不时看她，始终是那副平静中透着淡淡杀意的神情。
“你跟闫老师还挺亲的。”段野没话找话。
姜与回神，“哦。”
姜与在闫老师面前就像个小姑娘，说话甚至还带点撒娇的意思，这让段野大为震撼。段野记得去年音乐会她对待那个指挥叶老师可完全不是今天这个态度，照理说叶老头从小看着姜与长大关系应该更亲才对。段野有点好奇，但也没多问。
“闫老师的儿子叫闫宇？你跟他挺熟的？”
“不熟吧，也就以前带他玩过，算是，babysitter（临时保姆）？”
“嗯。那他现在是，大学？”
“我高一的时候他好像十岁吧，现在应该……二十七？二十八？”
段野：……这算哪门子老baby？
“怎么了？”
“没事。”
…………
“那个，他们说的，你别误会。我今天来就是参加同学婚礼，没别的想法。”
“哦。你不用解释啊，跟我……”姜与下意识想说“跟我也没关系”的，最终还是改了口，“我没有误会。”
想了想姜与又道：“你今天来参加婚礼是因为我先找你带我来的。”
段野失笑。
“其实你不用替我出头。不理那些人就行了，还搞得自己生气。”
“我没有在替你出头。”姜与纠正他，“我也没生气。就是我今天本来心情很好的他们惹到我让我心情不好了。”
希望那几个小屁男出门就遇上查酒驾。
段野：“哦。”
…………
“你看到国自然年度报告了？”
“没。我瞎掰的。你真选上了？”
“不是我，是老板的项目，我就参与子课题打个杂。”
“重点项目？”
“嗯。”
“什么时候？”
“去年底。”
“牛逼。”
“有成果方便求职。我要上临床，对科研没那么多兴趣。”
“哦。”
…………
“那个……我争取尽早聘上高级努力多上几台手术待遇应该，不会太差……而且我还有副业。”
姜与：？
“实在不行，虽然我没想靠家里，但其实我家条件还是可以的。吧。”
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的姜与：……
“还有我也不专情，不是……我对别人没专情过。”
“别人”二字加粗加黑。
“但是我爸挺专情的。所以，应该相信遗传科学的对吧……”
姜与：华妃翻白眼.JPG
“我，嗯……还……我不是……”段野欲言又止，“我应该没……不好用……”
姜与：“啊啊……红灯！”
别念了师傅别念了……
…………
“你觉得我恋爱脑吗……”过了半晌段野又忍不住问，小心翼翼的。
“……”
不是，几张嘴一张一合就给他干成这种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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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样子了？
姜与这会儿真的生气了。想骂人。
.
讲道理。小时候看的动画影视核心是真善美，教育论调也都还是大爱无疆情义至上。
什么时候变的呢？大环境开始浮躁、功利、淡漠。谈情就是愚，得利才清明。女人图爱就是失去自我，男人重情就是可笑舔狗。
可是爱情有什么错？追爱有什么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衡量准则，钱权、名利、感情、健康、自由……
为什么选择爱情不全心搞事业不赚钱就是恋爱脑，为爱人付出就是恋爱脑，受了情伤不报仇就是恋爱脑，不狠不绝不是感情里的所谓胜利者就是恋爱脑？有情有义重情重义怎么就是恋爱脑了呢？
姜与不理解这种自恃清高嘲讽的思维。
她虽然经历世事看得明白活得冷静，但也向往故事电影里至死不渝的纯粹。
在她看来，那些动辄嘲笑别人恋爱脑的人，就像是，陷在感情关系围城里却强行站在社会链高点去怜悯墙外的另一群人。自认为通透。不过是无力又不想抗争的心酸眼热罢了。
什么鬼的恋爱脑。
为了爱情失去自我，弃信忘义，违法背德，伤害他人，为了一己私欲弑君而罔顾天下苍生，甚至还有什么天道为了谈恋爱口出狂言要毁灭宇宙生灵涂炭也在所不惜的。
这他爸才叫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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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与深吸气告诫自己生气伤肝结节还容易炸肺……
“你谈恋爱耽误学习了？
“吃不饱穿不暖了？
“损阴德损阳寿了？
“不敬不孝了？
“杀人放火了？
“还是挖人墙角还大放厥词‘不被爱才是第三者’这种傻逼言论了？”
段野：“……没。”
“那你emo毛线啊。”
段野小声嘟囔，“这不还没谈么……”
“………………”
靠。就不该心疼你。
姜与又不说话了。给气的。
遇见段野后她情绪暴走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好烦。
.
“诶。”他小心翼翼。
“干吗！”她凶神恶煞。
“到了……”他窝窝囊囊。
“……”她点点点点。
“拜摆。”姜与甩上车门大步走进单元楼。
不出两秒，楼门口的声控灯灭了又再度亮起，姜与折返，浑身上下透着不爽。她拉开车门一把揪住段野的脸蛋，一肚子的火却在对上段野放大的瞳孔和那张无辜的脸时，一点火星子都溅不起来了。骂人的话终是没说出口。姜与眯了眯眼睛，半天才默默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句。
“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