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姜与跟闫老师碰杯，杵在一旁好半天的段野终于找着机会插上话。
“老师。”
闫敏君扭头，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才道：“你是......九班的段野？”
“……十班啦老师。我是您班上的。”
闫敏君回头看向姜与，“啧，这人，开不了一点玩笑。还跟以前一样，没意思。”
姜与笑。
段野：……
闫敏君突然想起什么，“不对啊，你跟他们不是一届的今天怎么也过来了？”
姜与张口瞎掰，“我来蹭饭。”
段野一本正经，“我跟学姐都在北医大，她今天是特意来看您的。”
“哦，对对对。你们两个都学医去了。”然后面对姜与又佯装愠怒，“这么惦记我毕业这么久怎么没见你回来看我？”
姜与也故作委屈，“衣没锦怎么好意思还乡。”半真半假。
闫老师捏了捏姜与的脸，“诶呦，行了行了，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好。”说罢她催促两人，“快去吃饭吧一会儿没菜了，”又叮嘱段野，“你看着让她多吃点，北市风大别等下出门给她吹跑了。”
段野郑重其事：copythat。
姜与小小“切”了一下，“知道啦。”
看着两个学生离开的背影，闫老师眼里露出了然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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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会场姜与去了趟洗手间，在走廊碰见新娘和其中一个伴娘。
“饿死了。我今天四点起床刚刚才喝了一瓶果汁，马上又要换衣服敬酒。”
“结婚不是都这样吗，我刚摸了几块蛋糕等下你先垫垫肚子。”
新娘听闻假装暴风哭泣。
跟在后面的姜与勾了勾唇角。
“那个段野今天跟一个女生一起来的欸，等下你去敬酒会不会尴尬啊。”
“有什么尴尬的，他带女朋友一起来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都没人听说过那个女生欸，张彦栩好像也不认识，真的是女朋友吗？”
“我哪知道。”
“而且好像说那个女生比他大好多。”
“这一会儿你从哪里听来这么多八卦。”
“你不好奇吗？你喜欢他那么久他喜欢什么类型的你不想知道吗？
“要我说他当年就是喜欢你啊。不然他怎么不否认你们两个的绯闻。
“突然冒出来个女朋友，估计也不怎么样吧。或者就是他随便找来参加婚礼的。假装无所谓，结果发现还是放不下回家偷着哭。啧啧，白月光的威力无人能啊……！”
伴娘的小挎包背带突然断开，化妆品、红包、纸巾洒落一地，她手忙脚乱弯腰去捡。
姜与拾起滚到脚边的一盒散粉递还给她。女生连忙道谢接过。
“不好意思。”新娘拎着裙摆给姜与让出过道。
“没事。”姜与笑笑擦身离开。
收拾好东西伴娘起身，看着姜与的背影问：“她也是婚礼宾客吗？小姐姐好酷哦。”
“嗯，她就是段野随便找来的那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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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与正在洗手，门被推开，新娘子拎着婚纱裙摆走了进来。视线相交，两人点头表示问好。
“刚才不好意思。”对方主动搭话。
姜与回以礼貌一笑表示无妨。
“能麻烦帮我提一下吗？”
婚纱繁复她手里还有个纸袋确实不便。姜与没说什么走过去帮忙托起裙摆。
“谢谢。”
女生从纸袋里取出双拖鞋，踢掉脚上的细高跟，双脚着地的瞬间发出一声社畜长叹，端着的形体也随之松垮。姜与悄悄压了压嘴角。
“那个，我朋友的话你不用当真。”女生边洗手边说道，“他们不知道实情一天到晚就瞎起哄，我解释他们也不听，你千万别误会了。”
姜与没说话等待她的下文。
“我高中确实是喜欢过段野。长得好，成绩好，神神秘秘的，”女生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看言情电视剧脑子看坏了，就喜欢江直树那种高冷学霸，段野刚好就符合我的玛丽苏幻想。”
段野？神秘？高冷？刚才闫老师还说他，无趣？
姜与开始怀疑自己认识的其实是段野失散多年但回来鸠占鹊巢的双胞胎兄弟……
“后来他也加入学生会，”她挤了第二遍洗手液，“一开始知道跟他在同个部门我真挺高兴的，觉得有机会近距离相处他就能注意到我了呢。”说着说着女生脸上表情开始慊弃，“结果叻，漫画男主摆脱滤镜简直就幻灭。真认识段野之后才发现他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又闷，又不体贴，像木头一样。而且，你应该知道的吧，他还超二的。”
姜与挑了挑眉，关于二这点，她表示认同。
“所以我很快就不喜欢他了。不过大家都以为我在害羞，就一直起哄啊制造机会什么的。害羞个鬼，我从来都没掩藏过自己的心意好吧。也就段野那个傻……，”突然意识到在人家女朋友面前这么说好像不太合适她赶忙改口，“反正他是真不知道这些事情，他都没正眼看过我，我跟他真的真的一点多余的情分都没有。总之千万别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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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莫须有的东西影响你们的感情。”
一口气说完女生如释重负，拿上东西跟姜与道别这才回到新娘休息室换衣服。
姜与知道休息室是有洗手间的。人家专门跑过来解释，她当下有点不好意思再去澄清自己和段野的关系。
签到的时候姜与见过新郎，男方年长几岁，看起来斯文儒雅，确实跟段野是两种类型。姜与原本并不在意段野的感情经历，之前问也是例行公事。女生刚才这一番话，反倒叫姜与心情变得微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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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宴会厅姜与去吧台取食物。她在这边等师傅煎牛排和鹅肝芒果吐司，旁边酒水区一群男人在把酒言欢。
“我们这群人中现在就曹狗混得最好了吧。”
“什么曹狗，人家现在是曹老板了好吗。跟我们这些苦逼社畜早就不在一个阶层了。”
“是啊，高三的时候老曹还整天迟到被班主任骂。结果呢，网上最近流行那句话叫什么？‘所有人都不看好你，偏你最争气’。说的就是老曹对吧。”
一阵附和的“哈哈哈哈”。
“哎别这么说，我也就是运气好点，赶上时机吃了一波行业发展红利。说白了也还是在为资本大佬打工。都一样。”
话音落又是一波自觉捧哏的彩虹屁。
一边是虚与委蛇一边是沾沾自喜却还要故作矜持。刚蹚过名利场的浑水就能立马学会世故逢迎吗？都是同学，同样是二十五六的年纪，才经历过洗手间里推心置腹的告白，眼下姜与只觉得，好割裂。
这时候又有人开口，“你们今天来的时候谁看到段野了吗？他开那个是路虎吧。”
一句话给所有人干沉默了。
他们刚还在羡慕曹老板的保时捷Macan……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良久有一个忍不住问：“什么车型？”
“揽胜，我车就停他旁边。”
又是一阵沉默。
“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不是学医的吗，还没毕业吧。”
“他家条件很好吗？”
“不知道，以前也没看出来，应该也就还行吧。”
好像找到了什么出口，所有人顺竿子爬，对话再次热闹起来。
“他好像读的八年制吧，直接拿博的那种，留北市三甲没问题吧。”
“你不知道公立三甲医院待遇反而低吗？我听说中心医院一个副主任医师年薪税后也就十几二十来万。熬到副高的怎么都得三十五往上了，一个月一万多两万块钱在北市在月城能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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