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随着剑锋的持续深入,一身华丽紫衣的女修呛咳出一大片浓郁的鲜血。
她怒目圆睁看向那逼她入死角的淡色水衣女修,半是恐慌半是威胁地喝道,“宁薇!你敢杀我!?”
“为何不敢?”
宁薇握紧剑柄往前送几分,仿佛屠户宰牛杀羊,连眉头都未动一下。
她俯身露出个古怪的笑,“你觊觎师尊已久,我早就想杀你了,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你果然,咳咳......心思阴毒,大逆不道!”
紫衣女修用最后的力气握住那锋利的剑身,眼白充血如地府恶鬼,“我娘......舅舅,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好啊,”宁薇不屑地掀起嘴角,“你给他们托梦,让他们跟我师尊闹去吧。”
“师尊自会护我无虞。”
她利落地抽剑,只余得意的笑声在洞穴里回荡。
侧躺在地的紫衣女修忿恨地瞪视着她离去的背影,随着血液流淌,脐下丹田忽光芒大盛,不过几息之间,偌大的洞穴便于震天动地的轰隆声中塌陷成一片乌烟瘴气的废墟。
而这自爆丹田的女修尸体,自然也在这动静中化作了渺渺飞灰。
早有准备的宁薇灰头土脸地从石头堆里爬出来,吐出一口混着碎砂和稠血的口涎,神色紧张地翻看系于腰身的几只储物袋。
幸好没破,宁薇松了口气。
若是这袋子破了,她还得折返回去重新搜集邬源要的那些灵草,浪费时间不说,还有可能再遇见个像林莺莺这样难缠的尾巴。
刚刚逼得同门自爆,她不敢在此停留过久,粗略施了个清尘诀便争分夺秒地赶往下一处标记地点。
“九凤须......到底在哪?”
宁薇回忆着书中记载,一路上小心避开同门。
此等秘境试炼,为了争夺机缘和宝物,小磕小碰乃至丢失性命都是常有的事,方才她故意激得林莺莺自爆而亡,周围又无人目击,想来无论如何也查不到她的头上。
她本也不想杀林莺莺的,可谁叫林莺莺跟踪她呢?
林莺莺爱慕玄清那虚伪老怪,嫉妒玄清对她的‘偏爱’,因此在宗门内针对她孤立她,变着法地坏她名声,这些她都可以不在乎,反正她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也不愿分出精力去纠结那些于修炼无益的身外事。
可要是林莺莺出了这秘境后大肆宣扬她擅自离队,四处采摘珍稀灵草一事——
哪怕有与邬源的灵草交易做掩饰,她也不敢冒这个险。
犹记得当初大师兄江珩向玄清禀报她擅离队伍时,即使有邬源赶来作证,她也吓得几近一月没怎么阖眼,就怕睁眼时玄清在她房内,指着那本写有《斩灵根》的古籍问她,“宁薇,这是什么?”
世人皆以为,灵根为天生所有,如同身体发肤不可更改。
可她自小便有的这本《斩灵根》却颠覆常识,详细记载了修道之人从三灵根蜕变到双灵根,乃至单灵根的办法。
不过想也知道,此等不世功法,其中所需天材地宝绝非她一个无父无母的散修能拿得出来的,所以她才在十六岁时加入了此方天地中势力最大的玄天宗,至今已过了百余年。
这百余年中,她从外门弟子晋升到内门弟子,一举拜入玄清座下,成了他的亲传三弟子。
然而还没高兴多久,她就跟玄清撕破了脸,处处受制于他。
这古籍是她最后的底牌,也是她脱离玄清掌控的关键。
她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这个秘密。
耳畔唰刷水声渐大,微风送来些许腥湿的潮泥气味。
曲道尽头,一潭闪着幽幽荧光的池水照亮了宁薇紧锁的眉心,她眸色一亮,捏诀提速朝那汪池水飞去。
“九凤须,我来了!”
......
“莺莺!莺莺师妹!”
“莺莺师妹你在哪?”
秘境没有固定的出口,只有提前设置好的几处传送阵。
为了避开江珩的盘问,宁薇满载而归后特意去了离剑峰弟子最远的那处传送阵,却刚好碰见了常与林莺莺结伴而行的几个同门。
林莺莺虽修为不精,但身为内门执事堂堂主林风生的外甥女,平日里本就不乏人追捧,加之模样娇媚声音可人,许多男修更是把她当娇花一样照顾。
此刻他们神色焦急地呼喊着寻找林莺莺踪迹,大抵是因为与她提前约定好了在这处传送阵汇合,却迟迟没有等到她,怕她在秘境里出了事,不敢擅自离去。
宁薇脚步如常,低着头装作与剑峰弟子失散的沮丧模样,暗地里却分出一缕神识仔细观察着几人的反应。
见他们均是一副冷脸不屑,不愿与她过多攀谈的态度,宁薇才稍稍放心。
她眼观鼻鼻观心,踏上传送阵就要掐诀离开此处,却被其中一双刀男修打断,“喂,你看见莺莺师妹了吗?”
在他们的注视下,宁薇抿着唇缓缓摇头,眸子里染上些许胆怯的水光,“我......我没看见。”
双刀男一顿,追问她道,“当真没看见?”
有人拉住双刀男修,语气不耐道,“算了,你跟这废物多什么话?”
此话一出,立马迎来几声阴阳怪气的附和。
“是啊,问她能问出些什么?”
“对啊,她修为那么低,又爱投机取巧,掉了队怕是躲在哪个无人的角落,等到妖兽都被赶跑了才敢出来吧,怎么会知道莺莺师妹在哪?”
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和挖苦声中,宁薇颤抖地低下头,仿似再也忍受不了似的,飞快地掐诀‘逃跑’了。
在她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后,双刀男修迟疑自省道,“我们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当着她的面,如此挖苦嘲笑于她,视她如无物。
“哪里过分了?”一腰缠长鞭的男修语气夸张地侧目,不屑道,“修为低是事实,当初拜师大会上作弊不也是事实?”
“就凭她一个从外门挤进来的三灵根女修,要不是利用规则漏洞,靠作弊拿了第一,怎么可能有机会拜入玄清真人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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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有同情她的,还不如多同情同情我们自己。”
缠鞭男修感同身受地啐了一口,“进了内门努力修炼这么多年,还没行过一个像样的拜师礼呢。”
双刀男修的脸色一沉,不再为宁薇说话了。
他们虽已是筑基中期,却还没拜入玄天七十二主峰中的哪怕一峰,仍是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内门弟子,他又有什么立场去同情玄清真人的座下弟子呢?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将那点莫名生出的同情抛之脑后,催促几人道,“快些找到莺莺师妹吧,出去之后也好跟林堂主交差。”
......
“你要的灵草。”
宁薇解下几只初级储物袋朝邬源递去,“照你的要求,气息相克的分装在不同的储物袋里,不会有损药性。”
看着那灰扑扑的土麻色储物袋,邬源捣药的动作一滞。
他放下手中圆润光滑的白玉药杵,接过储物袋后颇有些嫌弃地拧眉,“玄清峰是不给你发灵石吗?”
宁薇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微微耸肩坦然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处境......”
她及时打住不再多言,伸出手,掌心朝上摆在他面前,“好了,作为回报,我的丹药呢?”
“在此稍候,”邬源收好灵草,抬脚往丹室外走去,临出门前不忘回头警告她,“别碰我的东西。”
“知道知道,”宁薇应道,“弄坏了我又赔不起。”
待他走远后,宁薇翻了个白眼,双手后枕,在紫檀木长椅上舒服躺下,等他取丹药回来。
虽然《斩灵根》上所提及的那株‘九凤须’才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此刻正安然躺在她藏于紫府内的九转玲珑匣中;但她不得不承认,邬源炼制的丹药确实是有些用处的,就算她自己不吃,拿出去卖灵石往往也能卖个极好的价钱。
邬源此人脾气有些古怪,在关乎灵草丹药的事上格外挑剔,却也是有真本事在身的。
他的爹娘皆是丹峰的长老,生下的这个独苗可谓丹峰嫡传,据说连字都没认全就开始学炼丹,还未结丹就因出类拔萃的丹术名声远扬,在玄天宗开辟了属于他自己的峰头。
眼下她所在的,正是他常居的小苍峰。
而作为背靠顶级大宗的元婴级丹修,他爹娘留给他的传承不可谓不多,对任何阶段的修士而言都称得上奢靡。
先不说灵石、人脉,仅观此间丹室,丹香浓郁四溢,丹火旺盛不绝,一应制药、炼丹的宝器,随意一件都能令普通丹修垂涎三尺,更别提,邬源这个强迫症似乎还有许多分门别类的丹室,真真是叫人羡慕嫉妒。
远远听见微弱的脚步声,宁薇立刻起身离了长椅,待邬源身形显现时跺脚小声抱怨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腿都站麻了。”
邬源瞥了眼冒着光点的紫檀木长椅没说话,回到碾磨药草的木案前,袖子一扫放出几样东西。
宁薇上前的脚步一顿,看向邬源的眼神多了几分异色。
“这些是......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