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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九章

作者:眉夭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热气正盛,绕周身盘旋的风好似也多了几丝惹人焦灼的躁意。


    两人前后进屋。


    谢莞便忍不住率先试探开口问:“忙完了?”


    杨招远低低“嗯”了一声,径直朝东屋去。


    自杨招远神情间看不出什么,谢莞还在揣测,就见他提了个行李包出来。


    谢莞惊愕:“你这是?”


    她说这话时,绣眉往上抬着,黑阗阗的杏仁眼也睁得圆溜溜的,无端带出些娇憨之态。


    杨招远抿了抿唇,难得略详细地说道:“台球厅装修整顿,江哥去南方考察,就带上了我。”


    谢莞心倏地往下一沉。


    “江哥”俩字将她的焦躁猛然拔高,她把它们在嘴里咀嚼几遍,闷堵从嗓子眼里迸出之际,便成了一句企图阻拦的问句:“必须你跟着吗?”


    杨招远口里的“江哥”全名赵孟江,是台球室老板。谢莞对他的了解却远不止这些。


    赵孟江家里有些背景,八九十年代的娱乐“三室一厅”即游戏室、录像室、台球室和歌舞厅,他均涉足,他凭此赚的盆满钵满,但人心的贪婪和欲望是没有边界的,手里掌握一定金钱和势力后,他瞄准利益更大的行业,比如放贷、赌博、色情业等灰色行业,后来因为在股市狠狠赔了一笔,还掺和进du品买卖,千禧年初便被判刑枪毙。


    当然,杨招远并未裹缠进赵孟江黑色生意里,在赵孟江将将涉·黑之时,就被赵孟江栽赃入狱。


    据说,杨招远出狱后配合警方卧底于赵孟江身旁,设法获取赵孟江信任后,搜集赵孟江的犯罪证据呈递上去,不到一年就帮警方彻底打掉这一毒瘤。


    赵孟江落网入狱后,他相关恶行罪状曾登上本地报纸,那便是铁一般的事实,可有关杨招远卧底一事仅在坊间流传,数年后杨招远因一段访谈视频走红网络,这段颇具传奇色彩的经历便被万能的网友挖出,并在各平台大肆传播,之后一部大火的警匪电影还借鉴网上流传最广的版本,设计了相关卧底剧情。


    谢莞不知真假,因为杨招远从未在公开场合就这事表过态,甚至从不曾提“赵孟江”三个字。显然,赵孟江的背刺令杨招远吸烟刻肺,但在某方面说,赵孟江的背刺也彻底断绝了杨招远沾·黑的可能,还在一定程度上警醒了杨招远,叫杨招远在此后的创业和经营里绕过不少陷阱。


    可提起赵孟江这人,率先涌入谢莞脑海的依旧是“栽赃入狱”、“枪毙”、“贩du”、“组织卖·淫”“高利贷逼迫人家破人亡”之类的极度负面信息。


    于是,谢莞巴巴望向杨招远的目光里不自觉便染着焦虑。


    殷殷切切。


    杨招远身形似绷紧了一瞬,他错开目光,低沉嗓音在昏昧的室内有一丝失真的僵硬:“有事?”


    “……”谢莞一怔,尴尬地扯扯嘴,“那个我没、没事……”


    说着,谢莞微微垂下头。


    她找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又不能讲真实想法,只能避开他黑沉的视线。


    努力憋出个合乎情理的台阶,意图翻篇:“你要去多少天?”


    谢莞双手交叠,互搓指腹。


    她这一系列表现和情态,落在杨招远眼里便被解读为不安,不安他走后,她生活上没了着落,她若求助他鞭长莫及。


    杨招远扭身,三两步跨至条几,从裤兜里掏出早准备好的两百块钱放进抽屉。


    谢莞一双眉眼清透得好似被水雾冲洗过,澄亮明净,泛起的疑问格外斐然。


    杨招远声线一如既往没有波澜:“抽屉里我又添了两百,至于米、面、油之类的,我叫陈壮过两天给你送来。”


    “有事你就去找隔壁红娟嫂子,或者栓子妈妈,”顿了顿,杨招远又耐下心补充,“她们要帮不上,就去河对面三合巷寻章老头,立早章。”


    “哦……”


    谢莞略懵,没搞懂杨招远用意,不由地拿那双干净清透的眸子直直盯着他。


    杨招远似无奈叹了口气。


    姑娘视线定在他身上,如果他没意会错,像是她对这番安排仍存疑虑。


    思忖片晌,杨招远折身回东屋,窸窸窣窣一阵子,再然后出来递给谢莞一张纸条。


    纸条上刚劲的笔锋落下一串号码。


    谢莞下意识耷眼,139*******,十个数字。


    这是一串手机号码。


    杨招远解释:“这是江哥的手机号码。要有急事,可以打。”


    谢莞含糊地应了一声,思绪飘离。


    关于杨招远与赵孟江的渊源,八卦贴吧的爆料谢莞认为真实度很高。爆料人说,赵孟江在杨招远奶奶生病时,不仅主动借钱,还帮忙联系了专家。


    相较之下,谢爷爷只是痛快借了他钱,杨招远便不遗余力地帮扶求助上门的“谢莞”,由此可推,在没任何有力因由的前提下,一味要求杨招远疏远、防备赵孟江,非但不能得偿所愿,大概齐还会招杨招远反感,如今杨招远提起赵孟江口称“江哥”,其中推重可窥一二。


    更遑论现今的赵孟江还未丧心病狂,犯下累累罪行。据报纸记载,明年赵孟江才真正越过法律红线。


    只盼报纸记载准确……


    氤氲在喉头的劝阻,又一点点滑进肚里。


    谢莞自我告诫莫着急,切忌冒进。


    念及此,谢莞抬眸,恰撞入杨招远眼里。


    他那双一贯冷淡而疏漠的黑眸,此刻竟裹了一层温色。


    “这趟来回约莫半个月。”


    可能是被他眼神晃了心神的缘故,谢莞好似从他冷硬的声嗓里辨出一丝丝不显山露水的安抚。


    相通的谢莞心神一松,见他眉目锋锐,神色依旧冷淡,只当错觉:“好的。”


    杨招远则端量一眼她不知不觉抹平的眉心浅纹,暗松口气。


    真怕她突然哭起来。


    旋即,心里忽地冒出个疑虑:她对他是不是太依赖了?


    “你——”


    “呜呜——哇——”


    他刚想说点什么,极具穿透力的孩童嚎哭突兀插进来,搅碎杨招远尚未出口的话。


    谈话氛围一散,杨招远掀眸瞭了一眼时钟:“走了。”


    谢莞迈步跟上。


    路过晾衣绳时,她突然记起一件口袋露底的外套,于是问杨招远:“我可以用家里的缝纫机吗?”


    缝纫机是杨奶奶遗物,放置在杨招远睡觉的东屋,要用缝纫机就相当于闯入杨招远私人领地。


    杨招远停脚,侧身垂首,一双黑眸沉沉的没什么情绪,像两团吸光的墨,凝在谢莞脸上,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


    端谧的极为迫人。


    就在谢莞差点被盯僵脸的时候,他薄唇一掀,吐出俩字:“可以。”


    “谢谢。”谢莞笑容舒舒绽开,且愈来愈深,人在开心的时候,就容易表现热情友好,她又声音轻悦说,“我一定给你把房间收拾干净。”


    原本移开的黑眸又挪回她脸上,甚至直直探进她眼眸,沉静却坚定。


    谢莞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踟蹰问道:“哪里不对吗?”


    青年冷峻的眉眼蓦地笼上一层淡漠,一言不发地盯了谢莞两秒,侧过身。


    谢莞明确感知他的不悦。


    有一点慌。


    更关键地是迷惑不解。


    他到底在气什么?


    谢莞眼眸低垂,思索之际,余光朝对面晃去,就见到即将擦上她裙摆的行李包被他猛地扯远。


    一星灵光电光火石间闪过谢莞脑海。


    下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他不满的点在哪里。


    “收拾房间”四个字像极了明晃晃向他表明,她可能要随意动他的东西。


    想想一个半生不熟的人闯入自己房间,肆意翻动自己私人物品,谢莞也深感不快。


    唉。


    现在将自己带入杨招远的视角,一切就都通顺合理了。


    谢莞懊恼自己的大意,说话前没意识到问题症结所在,她得跟他解释清楚。


    于是,谢莞赶忙垫步上前,站到杨招远对面,仰头真挚道:“你放心,我不会乱动你房间里的任何东西,也只打扫缝纫机周边。”


    想了想,谢莞又道:“我也决不将自己的物品落你房间里。”


    然而抬目一瞧,对面人神色貌似又沉了几分。


    谢莞杏眼圆睁,真的迷惑了。


    难道她猜错了?


    随着沉思,她的面色渐渐暗下来,眼神露出一些迷茫。


    她精致的面颊仿似落了一层灰蒙蒙的沙,宛若春江流水的眉眼瞬间滑至残冬,站在这光灿灿的夏日里,比衬得愈发萧瑟。


    青年手指蜷了蜷,忆起她不久前的不安焦躁,那抹不快莫名散去不少。


    移目望向漆黑木门,青年用他那冷质嗓音一字一顿说道:“除去私人物品,家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用。”


    没直接回答,却也把什么都说了。


    他们俩个虽有“约法三章”束缚,类似形式婚姻,但无论如何说,目前两人在同一户口本,为一台缝纫机的使用而跟他道谢,便是过分客套,实属多余。


    谢莞恍然,又不由地讪讪然。


    他叫她把这座小院当家。


    而她不仅率先给他贴上“生分”的标签,还一再曲解他。


    心里滋生出一股类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情绪。


    杨招远理所当然的接纳叫她心底说不出的复杂。


    与此同时,他的态度也是让谢莞有那么一丝意外的欣喜。


    “我记住了。”谢莞弯起眼眸,一双又圆又亮的杏眼霎那化作月牙儿,“那你以后如果有缝缝补补的需求,尽管来找我。”


    眉峰轻动,杨招远冷肃着脸道:“再说。”


    谢莞却不浑不在意,眼里泛上细碎笑意,自自然然调侃道:“我听说出远门回来都要带礼物的。”


    垂眸瞟她一眼,一个意味不明的“呵”溢出口。


    音落,杨招远转身,大步朝门走。


    谢莞跟至大门口,瞧着人跨过门槛,高峻背影渐行渐远。


    脑海里的自动播放影视作品中类似的送别片段,她心头一动,高声说:“一路顺风,注意安全,早早回来。”


    背影凝顿少时,再提步。


    耳畔的风丝徐徐卷来,也将那嗓低沉的“嗯”带了过来。


    格外清晰。


    这是不气了吧?


    谢莞望着空荡荡的巷口,乐观又不确定地揣度着。


    没一会儿,她折身回去,脚步略迟滞,因着心头却始终萦绕着一抹愁云——果真能平安回来吗?


    ***


    人都离开了,她忧虑再多也无用。


    实属杞人忧天。


    回到房间,摸着满目数字符号的草稿纸,谢莞心绪就完全调节过来,一头又扎进书山题海。


    长时间伏案,谢莞肩膀传来抗议,搁下笔伸了个懒腰,鼻翼翕动两下,浓郁的鸡汤香气悠悠蹿进口鼻,唤醒辘辘肠胃。


    谢莞索性起身去了厨房,刚掀开锅盖扑鼻的浓香。


    谢莞被这霸道的香气勾得肚子“咕噜咕噜”,这散养的土鸡肉质就是好,紧致肉香,胶原蛋白丰富,检查一下肉的软糯,搅了搅澄黄的汤,盖盖关火,再焖约莫半个小时就能开饭。


    谢莞轻步去水槽洗菜,大门忽地被敲响。


    李红娟站在门口,闻着自门缝偷溜而出的香气,满心尴尬无奈。


    现今虽不像以前缺食少粮,但饭点上门仍算得上冒昧,更何况她真是冲着人家饭来的。


    可家里臭小子还发着烧,闻到隔壁飘来的味,吵着闹着想吃,昨天好说歹说,许去好几样玩具,又去街面上切了一斤熟食才把臭小子哄住,今儿却是磨破嘴皮子也不管用了。


    她只能厚着脸皮上门。


    门拉开,露出一张精致明媚的小脸。


    李红娟扬起笑:“小谢还没吃吧?我娘家住郊区村里,搁自家地里种了半亩瓜,今儿中午给我送了一筐,拿几个给你们尝尝。”


    谢莞从记忆里翻出名号,弯眉笑眼迎人进门:“红娟嫂子快进。”


    李红娟听到这话,从善如流随谢莞入院。


    一面跨门槛,李红娟还找话题跟谢莞聊:“招远还没回吗?”


    这小谢刚跟杨招远领证不久,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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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还不大出门,总是邻居,这段时间也只简单打过几个照面,实在称不上熟,向来直剌剌的她不好直奔主题,所以先寻话寒暄。


    谢莞阖着门扇回李红娟:“他出差去了。”


    李红娟一听,“哎呦”一声:“那只剩你一个人搁家里?”


    谢莞微笑颔首。


    李红娟唏嘘两句,热络道:“一个人在家可要锁好门窗,要是听着不对劲的动静就朝我家喊,平常搬个重物,也去喊刚刚爸,邻里邻居的多少年了,你可千万甭客气。”


    谢莞笑容愈深:“谢谢嫂子。”


    见状,李红娟自在不少,她把装羊角蜜的塑料底递谢莞手上,侧目瞄了一眼持续逸散香味的厨房,说:“做了啥,忒香了。”


    四个手臂长的羊角蜜,分量着实不轻,谢莞换了个手放进水槽里,随口回应:“炖了个鸡汤。”


    “你咋炖的?有啥讲究?”李红娟无奈又好笑地说,“我家刚刚都被你家饭菜馋哭两回了。我这不特地上门请教。”


    谢莞失笑,跟她仔细说了遍注意事项:“都是随大流的做法,无非细处多留心,就比方说炖煮前先去腥,冷水下锅,放几片姜,焯水完了再过一遍凉水锁味。上锅先大火煮沸十分钟,之后转小火慢炖,最后灭火再焖半小时。真没啥特别技巧。”


    李红娟连连点头。


    一面认真听着,一面觑眼打量谢莞。


    个子不低,身形窈窕,皮肤白得晃眼,一身湖蓝连衣裙,这颜色但凡肤色暗一点,穿着就显村气,这小谢却穿出通身的文秀学生气,那双眼更叫人欢喜,又大又亮,水润润的像会说话。


    一笑起来,比头顶那日头还要灿烂。


    比电视上很多明星还好看。


    这还是李红娟头一次细致瞧她。


    杨招远镇日一副酷酷拽拽模样,可他长得又高又俊,好些小姑娘见他就脸红,这片就有个黄甜甜,自上学那会儿眼睛就落他小子身上了。


    只招远这小子浑不开窍,虽不欺负人家小姑娘,可也不多搭理。冰块似的,多数姑娘也不自讨没趣,没多久就自个散了。


    倒有个富家千金劲头足,不怕他的冷脸,一直追他屁股后头,都说女追男隔层纱,那时候还想着招远多半会跟她谈对象。


    可谁知,他上个月冷不丁领证了。


    谢莞这姑娘她以前从没见过,毫不了解,之前只觉得腼腆瘦弱不爱说话,她肚里还暗揣杨招远为啥乐意跟这姑娘结婚,现在跟小谢接触下来,似乎有了些眉目。


    兴许以往腿上不方便打扮,现下稍一拾掇,可太漂亮了,并且整个人身上有着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叫人舒适放松,忍不住亲近。


    再有,做饭好吃,为人爽快不小气。


    很不错的姑娘。


    跟招远那小子很般配。


    “还是你心思灵巧。”李红娟顿了下,打趣说,“招远这小子可真有福气。”


    这话不全是客套,以往都是自家飘饭菜香,这里的烟囱一年冒不出几回烟,招远可做不出几道像样的菜。


    她心里着实非常惊奇,怎么都没想到招远的新媳妇厨艺这么好,好到只闻闻味,就勾得人直流口水。


    只口福这一样就叫招远得着了。


    谢莞不在意笑笑,略一思忖,主动道:“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待会我盛一碗给刚刚。”


    李红娟暗舒口气,面上不好意思推辞了句,而后道:“那我就厚着脸皮应下了。”


    “嫂子哪里的话,不过些鸡汤。”


    聊了两句,谢莞把人送到大门口。


    “左右住着,不用送了。”李红娟摆摆手。


    走到家门口,李红娟情不自禁回头。


    一片湖蓝刚好消失在门后。


    杨奶奶在世时,两家关系向来和睦,况且平时刚刚爸不在家,杨招远碰上了二话不说就帮手,如今他出差,照看一下他媳妇是应该,况且,她对小谢的印象委实好,这份照顾里便又多了几分真心。


    李红娟会心笑笑,回家安慰自家被爷奶宠坏的混世魔王。


    ***


    鸡汤出锅,稍晾了晾,谢莞一边斯哈着吹手,一边扯下条鸡腿,又盛了几勺鸡汤,端着满满一碗肌肉鸡汤送去隔壁。


    红娟嫂子家跟杨家大体格局相似,只三口之家,到底比杨招远独身多置办东西,因而院子堂屋就显得更局促些,但东西收拾得整齐,不显乱。


    只一匹染色不匀的牛仔布突兀仍在沙发上,红娟嫂子把洗干净还盛上炒花生米的碗递还谢莞,叹气道:“我在食品厂工作,厂里效益不如往年,但好歹能发下工资,你周哥的棉纺厂效益不行,这回机器出了问题,染出这样一批布,工资只能发一半,另一半就用瑕疵布抵了。”


    红娟嫂子无奈一笑:“可你瞧这布,深一块浅一块,做的衣裳咋穿得出去。拿去当抹布我都嫌太硬——”


    “我要吃鸡腿!”刚刚五岁,四六不懂的年纪,妈妈的忧愁他理解不了,一心惦记着鸡肉鸡汤。


    他这一打岔,倒扯断了红娟嫂子的愁丝。


    看着耐心照看儿子进食的红娟嫂子,谢莞心头升起个隐约的想法,但没着急说,眼下情境也不适合说。


    鸡汤刚出锅不久,香气随热气四溢,刚刚迫不及待坐上小板凳,不顾烫,只管埋头吸溜着舌头喝汤,哪怕烫到了也舍不得吐出来。


    李红娟看得哭笑不得:“这下我不想跟你学手艺都不成了。”


    又转头跟谢莞逗趣:“你可不能藏私。”


    谢莞好笑应了。


    闲聊几句,谢莞不多逗留,径自家去用饭。


    今儿饭桌上虽少了个存在感强烈的人,谢莞适应良好,美滋滋地享用起浓香的鸡汤。


    吃饱喝足,开启她再熟悉自在不过的独居生活。


    第二天神清气爽起床,洗漱、早饭、看书,歇息的空当正想再跟红娟嫂子搭话的事,杨招远后妈突然上门了。


    人站在院子门口,满腔心疼道:“我跟招远他爸听说他前两天又进局子了,唉,孩子,委屈你了。”


    谢莞眉梢轻动。


    这味儿对咯,相当符合“白莲后妈”这一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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