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羡鱼醒来已经上午十点多,身侧空空如也。
她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昨晚发生的一切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连续播放,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浇灌了,从头到脚都舒展得不可思议,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才起来洗漱。
因为前一天晚上有酒会,她担心今天起不来,提前和公司请好假。所以今天一天她都没什么事。
她从衣柜里随便找了件顾平西的衬衣穿上,光着两条腿,啪嗒啪嗒来到厨房。
顾平西果然在这里。
他们之前住在教师公寓的时候,只要前一个晚上没有节制,她就一定会赖床。顾平西则会遵循着严苛的生物钟早早起来,然后等到十点钟的时候,去厨房给她做一顿早午饭。
这是他们相爱过的痕迹。如此鲜明地烙在了他们的身上。
清晨的阳光透过大大的窗户洒落,给男人镀上一层光晕。他穿着深色的家居服,正在做厚蛋烧,空气中弥漫着鸡蛋的香味。崔羡鱼倚在门前静静地看着他,一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慢慢漫上心头,有种天荒地老的错觉。
蛋卷煎好了,顾平西去橱柜拿盘子,扭头就看到了门前的崔羡鱼。他目光一闪,清了清嗓子:“还有十分钟,先洗手去餐桌上等着。”
崔羡鱼懒懒地笑了:“你怎么在家里也捂得这么严实?”
已经是六月初的早夏,气温突破三十度,他依旧一身长袖长裤,上半身的扣子死板地扣到最上面。哪有人在家里也穿得像去通勤啊?她笑得像小狐狸,挑衅般晃了晃自己那光溜溜的长腿。
顾平西没有理会她,在壁橱里找了只小巧的盘子,把精心煎制的厚蛋烧放进去。嫩嫩的暖黄色的蛋卷像小雏鸡,入口即化,她最爱吃。
崔羡鱼调戏完心情大好,趁他还在做饭,大大咧咧地参观起他的新公寓。
公寓大概一百多平,两间卧室,一间书房,一个巨大的客厅,采光非常好,基本上都是落地窗。
顾平西是极简主义,又有点洁癖,所以公寓挺大,东西不多,显得空间感十足。为数不多的家具也基本上都是黑白灰,设计简单,实用,唯一的点缀就是向阳处的几盆花草,被他养得很精细。
主卧和书房离得很近,算是他平时呆的最多的地方,所以略微有些生活痕迹,书房的墙全都打通做了书柜,里面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地上铺了地毯,关上门,就是个寂静的房间。
侧卧在房子的另一端,大概只有十二三平,空置着,被他布置成了健身房,里面摆了一些健身器材。
奇怪,安安的房间呢?
崔羡鱼这才发现,这个房子干净得过分了,一看就没有小孩子生活的痕迹。难道安安住校了?那总不至于周末不回家吧。
她带着疑问回到餐桌前,顾平西刚好把她的早午饭端了上来。一份加了生菜和虾仁粒的软嫩厚蛋烧、一杯热气腾腾南瓜豆浆,还有两片烤的焦黄的全麦面包。
昨天了累得不轻,看到这份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崔羡鱼立刻觉得饿了。她坐下,心花怒放地拿起叉子,吃了口厚蛋烧。
“真不错,”她心情很好:“你的手艺还没退步。”
“慢点吃。”顾平西给自己泡了杯咖啡,慢条斯理地喝着。
“你要吃点吗?蛋烧还蛮好吃的诶。”
“我吃过了,不用。”
这个人的作息规律得像设定好的程序,每天五点半起来,哪怕昨天他们做完已经是晨光熹微,他也雷打不动地早起健身。崔羡鱼想起他饱满紧致的身材,完全看不出岁月留下来的痕迹。
她低头抿了口豆浆,香醇可口,放了一点点糖,像小孩子的口味。她又想起安安,抬头道:“我刚刚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好像没看到……”
话未说完,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后打断了她。崔羡鱼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林越两个字出现在屏幕中央。
崔羡鱼心虚地捂住屏幕,但为时已晚,顾平西看到了,他的眼神一凉,别过脸。
她起身,去客厅的阳台上接电话。
……
林大公子一般不主动联系她,打电话来绝对是有紧急情况。
她刚接通,那边立刻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怎么现在才接?”
崔羡鱼:“在吃饭。怎么了?”
林越:“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做好准备了吗?”
崔羡鱼:“快说吧,别买关子了。”
林越:“啧……我爸妈下个月回国度假。具体时间还没定,他俩今早给我发的消息,提前给我们打个预防针。”
崔羡鱼倒抽一口凉气:“等等……下个月?他们要去哪儿?”
林越:“回海城这边的老宅看一看,顺便去附近古镇游玩。但我估计游玩是假,奉命监督我们备孕是真。老家伙们这下子是真的想抱孙子了。”
崔羡鱼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着。林家人太传统,俩人“结婚”还没多久就急哄哄地催生,就跟掐着时间赶任务一样。她本觉得回了国会好一些,哪能想到这家人竟然能追到国内来。
她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等时间确定下来,跟我说一声。”
林越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咱俩这下子真的是患难与共了。不过我爸妈还算好应付,别担心,崔羡鱼。”
崔羡鱼:“我知道。”
林越:“那就先这样吧,没别的事。昨天怎么样?做了吗?”
崔羡鱼:“一整晚。”
电话那边的男人低骂了一声,他本想和乔池鏖战,到了酒店浑身上下都洗干净了,那厮临时被喊去出任务。他现在怨气很重,没好气地说了声:“不该问你的。挂了。”
崔羡鱼乐不可支:“祝你好运,Alex。”
客厅离餐厅并不远,顾平西坐在餐椅上,隐约能听到对话里那个低沉的男声,和她声音里的笑意。
他对林越印象很深,优雅风趣的贵公子,能力和家世背景都很强,各方面都与她相配,他们的结合本就是天作之合,而他如今只能当她见不得光的情人……
顾平西的心脏漏跳了一瞬,杯中的咖啡不小心洒落,滴在了腿上,氤氲出一小团银币大小的湿痕。他想起昨天晚上她在自己胸前留下的痕迹,早上起来对着镜子看了许久,她的唇吮吸出蓝莓大小的红痕,在他的胸口密密麻麻地分布着,他看了许久,不由得对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妒意,她好像爱这副身体胜过他本人。
所以穿上了长袖,扣子扣到最上面那颗。她看不到,他感到安心。
崔羡鱼重新回到餐桌旁,坐下,长长叹了口气。顾平西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似乎没预料到他会开口,崔羡鱼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含糊道:“是林越的电话,他有点事情……”
她该告诉顾平西吗?她知道全世界只有他绝不会伤害她,是全身心都可以托付的人,但是不知为何,她不想让他掺合进她这骗局一般的婚姻里。
林家、崔家、叶汶、交易的婚姻……这是一潭烂臭泥沼,她在其中苦苦挣扎,早已经习惯。他这般光风霁月的人,不该染上丁点纤尘。
她弯了弯眉眼,露出一抹楚楚动人的笑意,转移话题:“今晚我可以继续留下吗?”
顾平西举起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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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那一瞬间崔羡鱼直觉自己会被拒绝,他并不是那种不知节制的人。之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缠了他好久,才松口答应她搬进来,开始同居。
可顾平西点了点头:“只要你老公不打扰你。”
“他不会的,”崔羡鱼翘起二郎腿,隔着宽敞的餐桌,白嫩的脚趾轻轻蹭了蹭他的裤腿,朦胧暧昧:“算上周末,这三天我属于你,嗯?”
她属于他,多么诱人的一句话。他的小腿像是缠上了一条冰凉的白蛇,一点点地将他收紧,偷偷张开獠牙。这三天他们一定会疯狂地做/爱,他会再次背上插足的枷锁,他的人性会愈发卑劣。
而他甘之如饴,他全然沦陷,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占有她,哪怕成为第三者。
“好。”
他听到自己说。
……
下午,顾平西早早出门去学校,准备晚上的课程。崔羡鱼去了趟秦秋池的心理咨询室。
秦秋池下午刚好不算很忙,她给崔羡鱼做了杯冷萃咖啡,俩人在休息室里聊天。
崔羡鱼今天穿了件高领的无袖衬衣,下半身是条紧身牛仔裤,身姿绰约,丰满玲珑。她尝了口咖啡,眉眼尽是舒展。
秦秋池瞥了她一眼:“你不对劲。”
“怎么?”
秦秋池瞥了眼她严严实实的领口,嗤笑一声:“成功拿下顾教授了?”
崔羡鱼对她的观察力表示惊叹。也不外乎被猜出来,她出门前看了眼镜子,自己都忍不住惊叹,那皮肤红润,双眸含情的女人是谁?像一朵被滋润到极致的花。
“嗯哼。”她坦诚道:“我们分开了五年,身体还是如此契合。真好,岁月没有剥夺一切,还留下了一些痛快给我。”
“你这句话像诗一样,真难得。”
秦秋池为她感到高兴,勾起唇角,淡淡地笑:“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应该知道你和林越结了婚。”
“不知道什么关系,我和他解释了这场婚姻是交易,但是他依旧很在意。不过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他不要再把我推开就好。”崔羡鱼垂眸,看了眼杯中沉浮的冰块:“反正年底,我和林越就要‘离婚’了,到时候我就能自由……”
在意是因为爱情,如果不爱的话,谁会在意一个虚假的社会身份?秦秋池看得透彻,但是她也不好说什么,崔羡鱼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她亲眼目睹。要是再让俩人分开,她敢肯定,崔羡鱼恐怕很难好好活着。
她举起咖啡杯,与好友轻轻一碰,清冷的目光中难得染上一丝温柔:“一切顺遂。”
玻璃杯碰撞,“叮当”一声脆响,声音悦耳动听。像昨晚顾平西抽去皮带、丢在地上时的声响。他温柔的吻,美好的身体,和深深的律动让她心驰神往,陶醉不已,杯中的咖啡仿佛是醉人的佳酿。
真奇怪,只是睡了一觉而已,为什么会有种热恋的感觉?她的脑子里怎么都是顾平西呢?
……
下午七点钟,海城大学的《博弈论》准时上课。顾教授走上讲台。
尽管是最大的阶梯教室,这场选修课还是人满为患。学生们的热情超乎了他的想象。他拿起学生名单,准备点名,目光不经意间朝台下扫了一圈。
掠过某个身影时,视线瞬时凝固了——崔羡鱼久违地出现了。
她依旧坐在第一排的老位置,似乎有些热,指尖勾起衬衣的高领,扇了扇风,露出一小片嫣红,是他留下的斑驳吻痕。
于是,在这个人满为患的阶梯教室,顾教授站在讲桌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法抑制地想起了昨天那个的火热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