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崔羡鱼和租房中介约好去看房,一大清早就起来洗漱。
她有点美女包袱,凡是出门都要仔细打扮。这次也画了全妆,整个人收拾得光鲜亮丽,坐地铁到了中环。
虽然是本地人,但是海城太大,她也有很多地方没去过。这回许嘉敏给她推荐的小区就挺偏远,到金融城得坐十几站地铁,但不用换乘,所以还能接受。
结果一进到小区里,崔羡鱼立刻傻眼了。
小区的楼房老掉了牙,年龄比她都得大一轮,墙皮掉的斑驳。里面的绿植几乎没有,地下车库也没有,户主的车子都横七竖八地停在草坪上。
这里的一室户一个月3000出头,便宜倒是便宜,但是环境实在是太破,崔羡鱼不太能接受,连忙换下一家。
下一个小区稍微新一些,但也是老房子、老小区,没有电梯,离地铁将近一公里,要价4000。
下下一个小区有电梯,新楼盘,但是要5000一个月,周围还有个二期在建,白天依稀能听到叮叮当当的施工声。
“基本上就是这些了,”中介小哥陪她跑了一上午,晒得脸颊黝黑,满头大汗:“其他小区离地铁站就太远了,你们上班不方便。”
崔羡鱼站在树荫下,一边扇风一边沉思。
她订的酒店下周一就到期,这两天就得定下来,搬好家、收拾完东西。所以,基本上只能从上午看的这几个小区里挑。
说实话,这几个小区她一个都看不上,她甚至对顾平西之前住的教师公寓动了心,结果一搜房租,一个月竟然要七千五,因为地理位置好,在梧桐区。
七千五搁以前也就买双鞋,对现在的崔羡鱼来说无异于一笔巨款。
她看了看不远处的建筑工地,问中介小哥:“工地晚上不干活吧?我睡眠质量不好。”
“这个不用担心,工地晚上停工,”中介小哥信誓旦旦:“不能影响周围居民生活。”、
那就行。崔羡鱼心里有了答案。
最后定了那个有电梯的新小区。虽然贵一千块钱,但是省得爬楼梯了。她每天要穿高跟鞋,爬楼梯不方便,多花点钱就多花钱吧,就算穷死她也要对自己好一些。
……
房子签约完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崔羡鱼在小区附近吃了点东西,便匆匆赶回酒店了。
晚上她有个局。
那群海城的狐朋狗友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她回国的消息,晚上给在启兴club攒了个局,给她接风洗尘。她本来不想去,但是那边的人来势汹汹,微信群里嚷嚷着好几年没见了想得紧,她松了口风,答应了。
七点半,启兴club所在的酒吧街已经热闹起来,满街都是俊男靓女。
这家club是海城最近几年兴起的夜店,空间很大,DJ很强,门前还有保安卡颜,早些年还有人颜值被卡,在门口和保安大打出手,上了热搜。结果风波过去,启兴还是我行我素,反而激起了年轻人的反骨——大家都想去排队试一试,看自己长得算不算好看。
崔羡鱼畅通无阻地进去了,刚一进去就是乌泱乌泱的人群和爆炸的电子音乐。一楼是群魔乱舞的舞池,二楼是专门给富家小开和各路老板们留的包间,包间都是大落地窗,站在窗边能将下方的舞池一览无余。
崔羡鱼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水烟味。她觉得有些刺鼻,伸手挥了挥。结果门旁的人看到她,一下子从卡座上站起来,吱哇乱叫:“来了来了,今晚的主角来了!”
一瞬间,喝酒的、吞云吐雾的、站在窗前乱扭的、抠手机的全都看了过来,像是一群向日葵似的。崔羡鱼冲老熟人们笑了笑,踩着高跟鞋,“哒哒哒”进了包厢。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银色的吊带裙,极短,堪堪遮住腿根,两条嫩白的长腿看得人两眼发直。既然是出来玩,那肯定要玩得开心,放得开,来都来了再畏畏缩缩的,小家败气。
所以今晚,她不仅穿得靓,妆也化得仔细,冰蓝色的烟熏妆加上猫系上挑眼线,搭配一对银色的流苏耳环,每走一步流苏就甩一下,在纤长的脖颈处留下游鱼般的掠影。
几个没出息的男生已经看呆了,眼珠子死死黏在她身上。剩下的女生面面相觑,交换着视线——当初崔羡鱼去美国,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听到风声,她在她妈手底下过得并不好。今天约她出来也是为了满足大家的恶趣味,哪想到这个女人一亮相,整个人又白又媚,像一只漂亮慵懒的波斯猫,美得艳光四射,竟比从前更惹眼!
她一落座,几个男生就殷勤地凑过去,争先恐后地给她倒酒。崔羡鱼没喝,她做了场大手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酗酒了,身体撑不住。
“我这几天感冒吃了抗生素,今晚不就喝了,”她勾着红唇,笑得动人心魄:“大家好久也没聚了,该喝喝该玩玩,不用管我。”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身边的人还是很多。崔大小姐有这么张好看的脸,走到哪里都是焦点,之前她风头最盛的时候,整个海城的富二代圈子里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她,凡是认识她的都想和她当朋友、沾沾光。
现在时过境迁,她还是众星捧月,身边永远有人前仆后继。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吊带热裤的女人凑了过来,嘴里叼着透明烟嘴:“怎么瞧着你情绪不对,DJ的歌不喜欢?”
崔羡鱼扭头,看到一张浓妆艳抹的脸,假惺惺地笑了:“Selina,五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年轻了。”
Selina比她大一岁,芳龄30,是圈子里为数不多英年早婚的。但是结婚后她依旧爱玩,每天蹦迪喝酒不着家,这个局就是她攒的。
“过年刚去填充了一波,肉毒也打了几支,不瞒你说,我现在敢对20岁的弟弟下手。”
“问题不大,18岁的也行。”
俩人长的都是攻击性极强的浓颜,年轻的时候互相看不对眼,一见面就掐,现在反而关系还不错。Selina瞧她满嘴跑火车,心里还挺舒坦,笑嘻嘻地丢给她一只烟嘴,崔羡鱼婉拒了。
“最近养生,戒酒戒烟。”
Selina打量了她一眼:“不蹦迪也不喝酒,这还是你吗崔羡鱼?结了婚突然守妇道了?”
崔羡鱼点点头:“没办法,老公管得严。”
“胡扯,林公子比你玩得还花!”女人笑了几声:“能管住你的也就那个老古董了。”
老古董是指顾平西,她们这个圈子的人看不上他,名字也不屑记。当初崔羡鱼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转了性了,像被下了蛊一样天天围着那个老古董打转,一群人都津津有味地看热闹,看俩人啥时候分手。
最后果然还是分手了,崔羡鱼嫁给了林越。
有钱人嫁给了有钱人,爱玩的人嫁给了会玩的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别硬融,结局无非一拍两散。
崔羡鱼神情如常,明艳动人地笑着:“你们就是欺负Alex不在泼他脏水,小心我告黑状。”
“说起来这个,Alex咋没跟你一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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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Alex是林越的英文名。崔羡鱼随口应付:“他刚接手公司,家里上下都盯着呢,大忙人一个。”
Selina眼中精光一闪,突然八卦地凑近,在她耳边说:“但我听说,林公子好像是个弯的。”
崔羡鱼嗤笑:“他直的很。”
“我看不像,Alex太有时尚品味了,直男可不这样。姐妹你小心点。”Selina眨了眨眼睛:“之前有人在迈阿密看到他和一个一米九白男在一起,嘴对嘴地喂啤酒。”
崔羡鱼的眸子冷了下来,她并非那种和善可亲的长相,不笑的时候看着很傲慢。Selina知道自己得意忘形过了火,刚想说句话找补,便听到崔羡鱼道:“谁说的,找死?”
Selina眨了眨眼睛,“噗嗤”笑了一声,一阵浓白的烟四散开来。
“哎,就是随口一说,总有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贱人,你也都知道。对了,小默一直看你呢,”她立刻转移话题:“他暗恋你十年,知道吗?当初听说你在美国结婚了,当晚买了机票要去洛杉矶,被他爹好一顿打。”
Selina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男生,那个男生一身白T恤、牛仔裤,坐在卡座上,干净得和这里格格不入。他和崔羡鱼的对上视线,立刻就红了脸。
谢家老幺谢默,今年刚大学毕业,小屁孩一个。
崔羡鱼不想招惹无辜,Selina却不肯,勾勾手把人喊了过来,自己则起身让出位置:“你羡鱼姐今晚不喝酒,好好陪陪她,别让人无聊。”
谢默被塞到崔羡鱼身边,整个人紧张成了一块木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一喘气,就闻到了崔羡鱼身上的香气,搅得他心脏“咚咚”乱跳,坐立不安。
崔羡鱼叹了口气,随便拿起桌子上的干净酒杯,给自己和小默都倒了杯果汁。小默受宠若惊地道谢,她说别客气,俩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尬聊,消磨光阴。
与此同时,彭暨吐完肚子里的酒,从一楼的厕所里出来。
两个客户已经喝嗨了,嫌包房不够带劲,拉着他钻进楼下的舞池释放天性。他到底是上了年纪,三十多了,身体扛不住,刚进舞池就被爆炸的电子音震得耳朵嗡鸣,肚子里的酒开始翻江倒海。
捂着嘴跑去厕所,立刻吐得稀里哗啦。
清理完出来,彭暨已经有些腿软,手机刚好震动了一下掏出手机一看,是一条工作消息。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吻成一团,四面八方都有扭动的身体撞过来。彭暨随便找了张空卡座坐下,强压着周遭的喧闹逼自己清醒,指尖飞快地回复工作消息。
刚放下手机,疲惫汹涌而至。他身子往后一倒,重重靠在沙发背上,目光涣散地看着面目模糊、张牙舞爪的人群。
直至某个身影冷不丁地撞入视野。
彭暨一愣,“嗖”地站起身,定睛细看。看清楚的瞬间,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操。”
他拿起手机,对准二楼的包房,拍了张照片。
几公里外,市中心的高级公寓里,顾平西刚从健身房回到家,肌肉贲张,额角沾着碎汗。手机突然震了震,是彭暨的微信消息。
随手点开,屏幕弹出一张照片。
崔羡鱼坐在灯红酒绿的沙发上,烟熏妆吊带裙,迷醉动人。身侧是一个年轻水嫩的男生,目测也就20出头,俩人挨得很近,似乎在说话。
那小男生红着脸,目光黏在她身上,爱意羞怯而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