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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摆烂的第三十二天

作者:都来吃甜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郑冬梅下意识摸了摸肚子,有些意兴阑珊,“结婚才几天,哪有这么快。”


    “你们结婚都好几个月了,”郑叔啧啧两声,“现在正是感情好的时候,这都没怀上,等过段时间,就更难怀了。”


    女儿嫁得好,他脸上也有光,走在村里带着风,睡觉都在偷笑。


    郎家也够意思,虽然这次没有一起回村探亲,但随了一份大礼,有腊鸭腊肉,还有鹅蛋红糖,都是平时舍不得买的好东西!


    不过这都是小事,如果女儿怀不上的话,说不定郎家会有意见,郑叔还指望小儿子能借着东风去城里工作,到时候一家子就吃穿不愁了。


    郑冬梅忍无可忍,“唆”的一声站起来,声音带了几分尖利,“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是盼着我过得不好吧!”


    说着头也不回扭身进房间去了。


    郑婶张着嘴不知所措,看看房门,又看看丈夫。


    郑叔怒道,“还说自己读过书呢,书里没教你要孝顺父母吗?读书读傻了吧!”


    门外面又开始放起鞭炮,娇羞的新娘在众人的道喜声中坐在单车后座上,衬衫左边别着一朵大红色的绒花,硝烟的味道随风吹进来,有点呛鼻。


    郑叔还不解气,又高声说,“她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家,我吃过的盐都比她吃过的米饭多,这种大事不能由着她胡来!”


    出嫁以后,她的房间便拿来放杂物了,锄头镰刀,还有上山拾的柴火,杂乱无章地横卧在地上,房间里弥漫着潮湿的气息,一股霉味。


    水岭村地处南岭,空气湿润,木制品很容易受潮,会长出黑色的霉斑。


    她躺在床上,盯着房间一角,那里还结了灰白色的蜘蛛网,上面一只黑灰色的小蜘蛛在爬来爬去。


    没有人气的房间就是这样的了。


    屋子得有人住,才有人气,如果没有人住,没有了人气,很快就会变得残破不堪。


    郑婶进来反身关好门,然后坐到床边,拉郑冬梅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你别理他,他没趣了就闭嘴了。”


    “妈……”


    郑冬梅不是不知道郑叔的臭毛病,以前住在一起,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忍了,但她都嫁人了不在他手底下过日子了,为什么要看他脸色?


    “你爸他其实人不坏,就是嘴硬,其实心肠很软的,”郑婶安慰她说,“这次你回来,他不知道多高兴呢。”


    “他高兴是因为我带了好多东西回来,如果我空着手回来,你看他高不高兴?”郑冬梅可太了解郑叔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不是白当的。


    郑婶叹了口气,“他毕竟是你爸。”


    “我无所谓,反正已经嫁人了,又不跟他一起生活,可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都这么多年,过了大半辈子,就继续这样过下去啰,总不能学时髦去离婚吧,真离婚了你弟弟怎么办?”郑婶表情有些怅然,苦笑着说。


    她总得为儿子着想,儿子好吃懒做没有姑娘能看上他,如果家里没个婆婆,那就更难找对象了。


    她挺羡慕刘小花敢跟陈木匠走在一起,而且婆家也不反对,最后还风风光光地出嫁了。


    郑冬梅苦闷,“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就是心疼你。”


    “多少女人不都这样过来的,隔壁村有对夫妻经常打架,打完架还不是照常过日子?”郑婶眼睛湿润了,又说,“不过我听人讲有个古方子,如果一直怀不上孩子的就找坟头草来煲水喝,很快就能怀上了。”


    坟头草,也就是独脚金?!


    郑冬梅触电般,心脏骤然惊颤,一句话在她脑海里猛然炸开,如同巨石被投入井中。


    ——“你以后遇到一些事情,需要用到坟头上长的独脚金时,记得多想想我说的话。”


    “太离谱了……”郑冬梅咬着牙,手指尖无意识地颤动着。


    全被她说中了!


    之前听别人说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轮到郑冬梅遇到,顿时觉得又惊又惧,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在说什么?”郑婶听得不太清楚。


    “没什么,”郑冬梅咬着下唇,“我结婚都没到一年,用不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从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偏方,大家都说很灵验,独脚金就一种清热解毒的草药,你试一试也无碍。”郑婶劝说。


    郑冬梅心里乱糟糟的,“顾年年以前跟我说过让我别吃坟头长的独脚金。”


    郑婶一听,马上改变主意,“既然顾年年这么说了肯定有她的道理,那就算了,你们缘分还没到,急也没用。”


    顾年年说的话句句应验了,比神婆师公还要准,不能不信。


    郑婶又安慰了她几句,才出房间。


    角落的小蜘蛛正在不停地吐丝织网,以期待获取更好的猎物,郑冬梅听见一墙之隔传来模模糊糊的声音,听得不太真切。


    最后郑叔说,“顾年年说不行,那肯定不行,咱们也别白费力气去找独脚金了。”


    郑冬梅了解她爸,她爸好吃懒做又倔强,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没想到一听是顾年年说的,没怎么挣扎就妥协了。


    凭什么啊!


    她就不信了!


    闹得不愉快,郑冬梅吃完饭就回城了,郑叔正坐在长条麻石做成的门坎上,惬意地哼着小曲,目送她离开。


    郑婶装了些菜干鱼干之类的土产回赠,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但胜在满满地装了一篮子,看上去挺像样的。


    郑冬梅偷偷塞了点钱给她,千叮万嘱好好收着别给郑叔看到了,要不这点钱免不了变成郑叔杯里的酒。


    郑婶连连点头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郑冬梅告别郑婶以后,提着篮子沿着小路走,路两边的水翁树翠绿,上面还挂着几片大红色的炮仗纸,在水翁树茂密浓郁的枝叶间隙,几座荒坟若隐若现。


    村里有孤寡老人去世了,就会被埋在这里,这样人们去拜山时经过这里,会顺手帮忙去修一下坟,免得无人祭拜不能享香火。


    郑冬梅盯着荒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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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的独脚金一会儿,最后走了过去拔起一棵,抖干净泥巴,又拔起一棵,嘴里念念有词,“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不一会儿她手里便攒了一大把独脚金。


    天气突然变l闷热起来,天空不再蔚蓝,而是蒙上一层灰黄色的纱纸,还有说不出的闷热。


    这么热的天,别说下雨,连一丝风也没有。


    要刮台风了。


    顾年年神经格外紧绷。


    上一世,她爸和她哥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事的。


    原以为是一场小台风,在隔壁市登陆,但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风力突然加强,还变了方向,把来不及回港避风的船全部掀翻。


    她当时在城里,得到消息时已经是两天以后,因为她病得无法出门,两个姑姑回村里办的丧事。


    听她们说那场台风死了不少人,有的能找到,有的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了,那一年,棺材铺都卖断货。


    今天难得家里人齐,顾予辉也回来吃饭了,她便在吃饭时说起这件事。


    “哥,要打台风了,你要值班吗?”她问。


    顾予辉最近晒黑了,人也瘦了,笑起来露出八颗大白牙,“要啊,就是刮台风才需要年轻人值班,正要我们出力气的时候。”


    “放心,我看了预报,只是一场小台风而已,又不在这边刮,”顾华章看出她在担心,于是安慰说,“不过养殖场那边就比较麻烦了,明天把能收获的珍珠都收了,还不能收获的珍珠,我们得把它们下沉到水下好几米避开台风造成的风浪。”


    这些事情说来容易,但想要做好,得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所有人得帮忙。


    顾予辉说,“虽然齐叔叔说小台风而已,没必要这么劳师动众的,但台风再小也是台风,万一养殖筏被刮走了那真一年白干了。”


    加上珍珠贝对海水盐度和水温十分敏感,眼看养殖场就有收成,绝不能看着心血白费了。


    “这几天大潮,大潮加台风,容易起风暴潮,你们别到海上了,在家里或者在宿舍都行。”顾年年提醒。


    “对啊风暴潮,我怎么没注意到呢!”顾予辉转身去看墙上的挂历,“不管在不在这儿登陆,我吃完饭就去收珍珠,等不了明天了。”


    顾华章抓住了重点,“台风要来我们这儿?”


    顾年年一阵恍惚,看到齐玉群一手拿着过滤嘴香烟一手拿着电报,“区区小台风,又不在咱们这儿登陆,不用瞎操心。”


    接着画面一变。


    昏暗的天空下,狂风吹得棕榈树叶子哗哗作响,屋子里像被巨兽光顾过一样,窗户已经被吹飞,桌子东倒西歪,书架上的资料已经漫天飞舞。


    齐玉群躲在角落里,双手紧紧地护着头,双眼无神,嘴里喃喃自语,“完了,这下完了,这下他们全完了……我回不了城了……”


    这家伙,人命关天,他居然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回城?


    顾年年真的感受到什么叫做“人无语的时候是会笑的”。


    她现在就很想揍齐玉群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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